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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一晃,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听夏侯子衿开口道:“来人,送她去冷宫!”

我不知道究竟是谁进来了,一面一个拉住我,将我拖出去。我想挣扎,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的,感觉眼前全是浑身是血的朝晨。

我只觉得心头钝痛,失声叫道:“朝晨…”

猛地坐起身来,外头强烈的光照进来,本能地闭起眼睛。

早上了,第二天早上了。

感觉好硬的床啊,低头瞧了一眼,才见,床上,只简单地铺了一层被褥,很薄很薄。睡上去,几乎没有感觉。眼泪却是止不住地涌出来,朝晨,朝晨…

心里一遍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可惜了,她再也听不到了。

紧紧地咬紧牙关,只觉得浑身颤抖不已。

这时,听得有人进来的声音,吃惊地抬眸,见瑶妃浅笑着进来。

胡乱擦了把眼泪,我警觉地看着她,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她笑:“昨日你来的急,这里都没怎么收拾过。今日本宫特地叫人来收拾,呵,有了这次,也绝对没有下次了。皇上已经下令,日后这冷宫,谁都不准踏足。违令者,斩。”

我只觉得心头一震,见她朝身后之人道:“去,给昔日的檀妃娘娘将院子收拾收拾,这里,一会儿来收拾,本宫与她,还有些体己话要说。”

“是。”她身后之人闻言.一一散了。

我冷冷地看着她,她与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见我的样子,她轻笑道:“哟,这么看着本宫作何?这一切,不是你自找的苦果么?”

“柳拂希!”我咬着牙看她。

她倒是没有多大的惊讶,缓步上前,直直地瞧着我,启唇:“知道了本宫的身份又如何?皇上不也一样知道,重要的是,皇上爱着本宫。这便够了。”

我猛地起了身,开口道:“可你不爱他。”

“胡说!”她尖锐着声音叫,“本宫若是不爱他,如何会选择回来他的身边我冷笑:“你若是爱他,就不会与青阳唱这出戏。你该清楚,此事若是处理得不好,皇上颜面无存,他是天子,你要他情何以堪?你若是爱他,冤枉我也便罢了,却不该冤枉顾卿恒!皇上要将皇都的兵权交给他一事,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她被我说得怔住了,半晌,才咬着牙道:“真看不出来,皇上都将你打八冷宫了,你还能说出在的话来!”

是么?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对他,我心里,责怪自然是有的,怪他,不信我。

可是,我从来不是如瑶妃这样,为了所谓的爱,什么事都能做之人。

见我不说话,她又道:“本宫告诉你,别以为就凭你能走进皇上的心中。他以前,只爱我,日后,也只会爱我!”女子说这话的时候,双目变了赤色,语气咄咄逼人。

她在我面前,和在夏侯子衿的面前,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不过我忽然觉得放心了,她表里不一,总有一天,会原形毕露的。夏侯子衿不是傻子,他定知道。

嗤笑一声,我开口道:“我只是好奇,你当年不是被封了公主和亲北齐么?如何又会…”我不相信她真的嫁给了北齐皇帝,北齐皇帝绝不会送一个自己的妃子来给夏侯子衿,否则,他也不会费心思,让她装成她的妹妹。

妹妹…

心头一颤,难道说…

她瞧着我,冷声道:“当年我与皇上两情相悦,只可惜太后抵死不应这门亲事。还用尽办法将我从皇上身边拉走。哼,封为公主和亲?我也是到了北齐才知道的,拂摇可怜我的这份情,代我八宫。只可怜她福薄,入宫不过一年,便疫了。如果没有拂摇,怎么会有现在的我?”

果然是因为如此。

可是我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何你不回来找他?”她完全可以回来啊,她居然没有那样做。

她冷笑着,开口:“我回来?回来作何?再让太后赶我一次?呵呵,你看现在,不是挺好的?”

我才是怔住了,原来主动向韩王引荐的人,根本不是她爹,是她自己!呵,如今夏侯子衿是天朝的皇帝,那柳老爷定是巴望着把女儿嫁过来,有这样好的机会,他又何乐而不为?

她又道:“我只是没想到,回来对付是第一个人,居然会是你。”

心头一惊,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又笑:“呵呵,你觉得日后在后宫,还有谁能与我争锋呢?”她有夏侯子衿的宠爱,又是北齐郡主身份,是啊,谁能与她争啊。

我苦笑道:“只可惜了,你已经不是原来的拂希。”从夏侯子衿口中,我该知道,原来是那个拂希,是多么的美好。怎么可能是她这个样子?

五年的时光,能改变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

她却是道:“那又如何?”

那双眼睛,直直地看着我,眸子里,满是轻蔑与不屑。

悄然握紧了双拳,朝晨,我本该,在此刻为你报仇。可,我还必须忍耐,我要忍着。

永远不会忘记,那时候对她说的话,我还没有给她一段好的姻缘,就让她这么去了。朝晨啊,你不要记恨我。

我不会忘记此仇的,一定不忘!

-…

心里咬着牙,哪里都在疼着。

瑶妃转了身,又道:“你还不知道吧?皇上进封惜嫔为贵嫔了,呵,听说本宫还未来时,她就是凭借着与本宫穿一样的衣服,弹奏一样的曲子,才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如今本宫来了,就算进封了她贵嫔,又如何?”她又看我一眼,道,“本宫连你檀妃都能扳倒,还怕她么?”

千绿,又进位了。

那怕是太后的意思,我已经失势,所以太后才要急急再扶植一个上位吧。

心下冷笑,她扳倒我,不过是因为夏侯子衿对韩王的心存芥蒂。而她要想扳倒千绿,那便只能从顾卿恒身上下手。而这一点,她怕是还不知道。是啊,千绿喜欢顾卿恒的事,在后宫中,又有几人知呢?只可惜了,这一次,她为了除掉我.连顾卿恒一并算计了。

恐怕此刻,千绿心里还记恨着。如今她没有软肋,我倒是想看看,瑶妃怎么将她拉下台来。

除了千绿,后宫还有姚淑妃,她瑶妃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呢?

这一次,若是没有青阳,她也休想扳倒我。目光探向外头,咋夜,北齐来人说,今日一早便启程的。那么此刻,想来韩王已经离开了。那么如今的瑶妃也不过是,孤军奋战了。

她仰仗的,不过是夏侯子衿对她的怜悯,仅此而已。

我忽然想起千绿对我说的话,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真能护的我周全么?

这话,我如今,倒是真的想说给她听。

她不是当年的拂希,他也不是当年的世子了。

我不禁失笑,她有些讶然地看着我,我道:“既然你想让我们一个个从皇上的身边消失,那么你根本不该,留着我的命。”

她却不以为然,开口道:“你错了,本宫之所以留着你的命,只是因为本宫清楚,只有你活着,皇上才能忘了你。”

她的话,说得我一震。

看来,她也不是糊涂之人。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我看见夏侯子衿怀念她,看着他念着她的好。那时候,我便说,活人,是永远争不过死人。原来,她也懂得这个道理。

只是,她却没有想到,也只有活人,才会生出事端。

她睨视着我,一字一句道:“你就一辈子待在冷宫之中,一辈子。呵。”她又笑,“或许不久的将来,会有人来给你做伴呢。”她得意地笑着,转身出去。

做伴?呵,她指的是谁?

宫婢见她出去,才匆匆进来为我换了被褥,一句话都不说,只飞快地做完这些事,又急忙出去。

冷宫啊,多晦气的地方,连着宫婢都不想多待一刻。

回眸,看了眼换过的被褥,虽然比昨天的好一些,却也终究好不到哪里去。

站了会儿,扶着桌子缓缓坐下。

怔怔地,坐了好久好久。

转而,想起景泰宫的宫人们,树倒猢狲散,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怎么样了。夏侯子衿说,不准任何人来探视,芳涵呢?她又去了哪里?

是我,让他们都失望了。

从袖中,取出当初进宫的时候,苏暮寒给我的锦囊。

第一个,我本是看过的。

当日,我还不过是个小小宫婢,而千绯千绿也不过是小媛和美人。

那么如今,时机算是成熟了。

小心地摊开那叠得整齐的字条,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凤身传言。

呵,嘴角浅笑,苏暮寒他,总是那么料事如神。我还以为,这个锦囊,我根本,用不到了。却原来,待我住了冷宫,还能用上它。

我只要将这个消息放出去,一旦让后宫的嫔妃得知桑府藏有风身,那么所有人的目光,都会直对着栗家姐妹。如今她们一个是荣妃,一个是贵嫔,也是有足够的资本去斗了。

当年关于桑府有凤身的事情被顾大人压了下去,如今已是无人敢说。可,一旦我说出来,此事不管真假,都会有人去信,去查。

而我,则是要借千绿的手,除掉瑶妃!

我要为朝晨报仇!

相信有顾卿恒一事,千绿对瑶妃也是恨之入骨。更有是,我将凤身传言放出去,瑶妃是什么样的人?她绝对容不下桑家姐妹!

何况,千绯还怀了帝裔啊,如果桑家真的有凤身,那么千绯一旦诞下麟儿,岂不是就是皇后了?

瑶妃。

咬着牙念着,斗吧。

伸手将桌上的茶具拂落,只听“啪”的一声响,瓷做的茶具被掉了粉碎。水殊四处滚落,晕开。

起身,行至一旁的柜子边,翻了翻,果然瞧见了火折子。吹着了,将我看过的锦囊烧尽。

那第二个,我想,不必看,我也已经猜中。

苏暮寒考虑得那样好,必然是等着桑家姐妹在后宫独尊的时候,用来对付她们俩姐妹的。只是,他也是没有料到,中途,会出现瑶妃。

我要端看看,如果这场斗争,瑶妃胜出,那么我便是彻底地败了。只是千绿啊,我相信,她也不是泛泛之辈。

瑶妃已经动了顾卿恒,再将矛头指向她最爱的姐姐千绯之时,千绿若是还不全力以赴,我便不信这个邪了!

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夏侯子衿会如何对顾卿恒。

卿恒…

如今我自身难保,也救不了他了。

只希望千绿可以,替他出一口气。

独自坐着,一直到天黑。除了中途来送饭的,真的没有任何人来。那送饭是,是个哑巴宫婢,整天蓬头扑面的,穿得也邋遢。我想只是,冷宫这个地方,谁也不愿意来吧。

就像瑶妃说的,夏侯子衿已经下令,不准任何人接近这里。

就连送饭的,也只匆匆地来,匆匆地走。仿佛我这里,有瘟疫一般。

明明一点胃口都没有,可还是要拼命地吃,逼着自己吃。只因我还不能死,我要活着。

在冷宫,是不可能听到外头的消息的,关于他的,她们的。

而我,只是在寻找一个机会,将那凤身传言传出去的机会。

我知道,每月的月末,宫里会有一些宫人到冷宫,例行打扫。虽然,他们不过是偷懒走个场子,可是我只要有人,只要人多便好。

没有什么消息,能比在宫里传得还快的。

如果日后,让夏侯子衿知道,这样的话,是从我这里传出去的。那么,无论是伤害了瑶妃,还是桑家姐妹,更有是千绯腹中的帝裔,那么他定会恨不得跑来冷宫,亲手杀了我吧?

他,舍得么?

忍不住想笑,看他咬牙切齿的日子,早已经回不去了。

我忽然又想起苏暮寒,我现在落得如此狼狈,他如果知道,会取笑我么?当初,可是我自己要进宫来的。

还有卿恒…

呵,笑着,笑哭了。

掐指算着,现在不过三月中旬,月末还有十多天的样子啊。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冷宫里,进进出出,就我一人。

到了第五日的晚上,外头起风了。

我吓得不轻,就怕又突然下起雷雨。

打雷,是我最怕最怕的。

蜷缩在床上,不敢睡着,裹着被子,背靠着墙壁坐着。

周围好静好静啊,全是呼啸的风声。

外头的月光很明亮,树枝映在窗上的影子剧烈晃动着,看得人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

坐了好久,都没有下雨。只是风,一味的大。

我有些累了,微微闭上眼睛。

隔了会儿,仿佛听见门被吹开的声音。我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瞧见一个人影从外头进来。

不自觉地握紧了被子,那人已经越来越近。

周围,龙涎香的味道渐浓…

不知为何,我忽然觉得鼻子一酸,多久不见了,真的是想他了。不然,何以在这个时候,仿佛瞧见他的影呢?

冷宫啊,哪里是他能来的地方。

他不信我,他恨我呢。

这时,外头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整个房间,在一瞬间,闪亮了起来。

“啊——”我惊叫一声,面前之人大步上前,紧紧拥住我的身躯,吸了口气道:“阿梓,是朕。”

我抬眸,男子的俊颜清晰无度地映入我的眼帘。

夏侯子衿…

颤抖地抓住他的衣襟,上面繁复的炫龙刺绣一把便摸出来了,真的是他啊。

“别怕,朕来了。”他低呓着。

我颤抖不已地看着他,顷刻间,泪流满面:“皇上不是不信我么?”

他紧紧地抱着我,低言看:“你多聪明啊,你若是笨一点,朕还真的不信你。可是你那么聪明,如何会要了顾卿恒的令牌明日张胆地出去?要出宫,且顾卿恒愿意帮你,有很多种办法,不是么?朕相信,凭他的能力,偷偷带你出去,不成问题。”

我怔住了,原来,他都知道。

“那卿恒…”

“他的令牌失踪了,在出事之前,他就告诉过朕,就怕有人拿了他的令牌大做文章。”他低声说着,随即轻笑,“没想到,还真被他言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