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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的话,定不了我的罪,连瑶妃的罪也是模棱两可了。虽然太后看中一点便死抓着她不放,可我相信,夏侯子衿会帮她的,一定会。

若不是瑶妃自己说漏了嘴,夏侯子衿至今,都不会放任她不管。

他说过的,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么玉婕妤…

此事与夏侯子衿无关,她却站了出来,帮我说话。我感激着,心里不解着。

方才夏侯子衿还说,谁出来,就是一个死罪。

想着,浑身便开始泛凉。

明日,我必须听她亲口说说。

“皇上…”外头传来李公公的声音。

他开口道:“进来。”

门被小声推开,瞧见李公公带了宫婢进来。小心地将东西放下,我瞧见,除了酒壶,还有几碟点心。李公公稍稍看了他一眼,生怕他生气,忙道:“皇上,奴才怕空腹饮酒有损您的龙体,所以才准备了这些。皇上先吃些填填肚子。奴才先告退了。”语毕,带着宫婢退出去。

他瞧了眼桌上的酒壶,竟是不用杯子,直接拿起来,仰头灌了几口下去。

我吃了一惊,忙拦住他道:“皇上未曾听到公公话么?”我不是想拦着他放纵自己,只是怕他空腹饮酒,一会儿又要难过。

他却是轻笑一声,摇头道:“朕吃不下。”

我怔了下,才闲刭说话,却见他仰头将整壶的酒直接灌了下去,又朝外头道:“小李子,添酒。”

李公公忙推门进来,忙上前道:“皇上少喝点儿。”

他不说话,只怒瞪了他一眼,吓得李公公再不敢说话。

不一会儿,又上了几壶酒,他一言不发,全都喝了。

我不再劝阻,醉了,不是有我照顾他么?

第六壶下肚的时候,他已经微微有了醉意。我扶着他,朝李公公道:“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下去,谁都不准说皇上在寝宫饮酒了!”

李公公忙点着头,又朝夏侯子衿看了一Ⅱ糇努低声道:“不如奴才叫几个宫婢进来伺候着?”

我摇头:“关门吧。”

李公公似还闲刭说什么,却终只是退了出去。

他真矜持,喝醉了,不哭也不闹。靠着我,小声说着:“其实朕不是要买醉,只是朕今日不喝酒,睡不着。”

他的话,说得我一阵心疼。我何尝不知,哪里只今日,他怕是好几夜,晚上都是睡不好的。往日是身子累着,今日是身心俱疲了。

吸了口气,开口道:“皇上能站起来么?臣妾扶您上床去歇着。”

他点了头,我扶他上床,替他盖了被子。看他轻轻皱眉,我忙问他:“皇上难受么?”

他却是摇头。可我知道,怎么会不难受?上回我不过饮了几口,便觉得有些头晕呢。

他拉着我的手,良久良久不再说话。

半夜的时候,他的额角突然渗出涔涔的汗,突然听他呻吟一声,我吃了一惊。只觉得他握着我的手猛地收紧,嘴里呢喃着:“朕应你的事,如何会忘?娶你一人,呵…”他自嘲地笑起来。

我猛地怔住,这便是当年他给拂希的承诺,是么?

隔了会儿,他又道:“只是,记着,却不等于可以做到。朕已经,给不起那样的爱,朕的爱给了…”

他的声音缓缓地低下去,最后的话,我根本未曾听清楚。

是啊,记着不等于可以做到。如今的他,已经身不由己了。

翌日,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而我,究竟何时睡在的床上,自己都已经没有印象了。亦是不知,他究竟何时走的。

唤了刘福进来,问他:“皇上今日气色还好么?”

刘福忙点了头,突然开口道:“娘娘,德妃娘娘请您过去。”

我一时间怔住,谁是德妃?

刘福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忙道:“哦,瞧奴才这记性。今早皇上进封了荣妃娘娘为德妃了。”

第004章 还牙

原来,千绯已经是德妃了。

她用皇长子,换来她从一品妃子的地位。

值得么?

那该是后宫多少女子羡幕的事情了,只是啊,不过只是四妃之末。她却还,差点去鬼门关走了一趟。

“娘娘…”刘福瞧了我一眼,又低声唤了我一声。

我起了身,点头道:“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应了声,转身的时候,又顿住,回头朝我道:“娘娘,皇上交待了,说您醒来,让老奴跟您说一声,这几日不要浸水了。天气热,伤口会不好。”他怕我没想过来,低头瞧了一眼我的脚裸。

我只觉得一惊,本能地低头,才见脚裸处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还用薄薄的纱布缠了起来。心头一暖,究竟是什么时候做的事情,我几乎都毫无知觉啊。

刘福见我不说话,又向我告了退,才转身出去。

梳洗好了,才走出宫去。

外头,突然听一人唤我:“娘娘。”

吃惊地寻声瞧去,那熟悉的脸孔映入眼帘,我只觉得惊讶啊。

她却已经笑着上前来,朝我福了福身子,浅声道:“奴婢晴禾,奉皇上之命,来伺候娘娘。”

我不动声色地一笑,没有停下脚步,只径直朝前走去。她忙跟上来,我淡声问:“本宫不知你如今是谁的人呢?”

她没有跟上前来,不慌不忙地跟在我的身后,小声道:“奴婢如今,是娘娘的人。”

我的人。说得真好啊。

嘴角微笑,却依旧没有回头去看她。我不知夏侯子衿将她调回宫里来,究竟是何意。且不说她是否是太后的人,只是方才,她却说是奉了夏侯子衿的命令,那么他既敢将这个宫婢指给我,必然是相信她的。

因为是他的决定,我打算,不去怀疑。

下了台阶,听晴禾又道:“奴婢听闻德妃娘娘找娘娘过去,娘娘可要叫鸾轿来?”

我摇头,道:“不必了。”千绯找我能有什么大事?无非不过是炫耀她生了皇子,又进了位,又不是什么急事,我过去也就罢了,让她等等,也没什么。

走了几步,我问她:“你回宫来的事情,太后知道么?”

她笑道:“自然是知道的,奴婢方才先过了熙宁宫给太后请了安,才来的天胤宫。”她顿了下,又道,“怎的娘娘就一人呢?景泰宫的宫婢呢?”

我微微一怔,景泰宫已经没有让我信任之人了。

晴禾还是说着:“怎的也未瞧见芳涵姑姑呢?”

我猛地收住了脚步,回眸瞧着她,她的脸上未多见了不安,神色依旧从容。

我突然笑了,倒是我,紧张了。

开口道:“姑姑在景泰宫,晴禾你也是聪明之人,皇上为何突然将你调回来,想来不必本宫细说,你的心里,有一个谱。”

她脸上的笑容依旧,点着头道:“娘娘教训的是。”

不过看来,芳涵的身份,还是有诸多人关注的,尤其,是太后和皇上的人。

回头,又朝前走去。淡声道:“姑姑那边你大可不必去亲近了,兴许,她还不喜欢。”也许,芳涵与安婉仪还有点像,从不与人亲近。不过她比安婉仪还好点,至少之前,她的身边还有晚凉和朝晨。

接近我,也只以为我是苏暮寒的人啊。

我的话音才落,便听晴禾笑道:“娘娘多虑了,兴许姑姑还会喜欢奴婢呢。

奴婢听说,姑姑的妹妹,叫晴儿呢。正好奴婢名字里,也有个‘晴’字啊。”

我微微一怔,芳涵有个妹妹的事情,我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却不知,她的妹妹,叫晴儿。

侧脸瞧她一眼,开口问:“她妹妹的事情,你知道?”

晴禾点了头,却道:“听过一些,只知道叫晴儿,已经失踪了,也许,不在世上了。”

我本来还想问问,她可否见过。继而又想起,那时候她还没进宫呢,又怎么可能见过的?是在四年前的宫变中失踪的啊,那时候失踪的人,多半都是死了。

两人断断续续地聊着,不知不觉已经行至了庆荣宫外头。庆荣宫的宫婢见了我,忙上前道:“奴婢给檀妃娘娘请安,娘娘请稍等,容奴婢进去禀报一声。”

我不说话,只站住了脚步。

宫婢很快便出来了,朝我道:“檀妃娘娘请。”

点了头,往前走了几步,便听见晴禾小跑上来的脚步声。她朝我瞧一眼,轻笑着过来,扶住我的手,低声道:“娘娘慢点儿走。”

我任由她扶着,进了内室。

里头的宫婢皆朝我行礼,隔了幔帐,我瞧见千绯卧在床上,她的身边,隐约还能瞧见尚在襁褓中的小皇子。晴禾帮我拂开了纱帐,我入内,朝她行礼道:“嫔妾见过德妃娘娘。”

千绯这才抬眸看向我,冷笑一声道:“檀妃的消息来得真可快啊,这么快就知道本宫已经是德妃了?”

仔细瞧着,她的气色还不是很好呢,不过这也丝毫不影响她损人的力气啊。

早早地把我叫过来,不就是为了炫耀她德妃的身份么?如今我说了,她倒是还装得吃惊的样子。

我直起了身子,朝她道:“娘娘这么早叫嫔妾过来,不是为了说这个吧?依嫔妾看,您咋口才生产完,该要好好休息才是。”目光落在小皇子身上,皱眉道,“怎的小皇子还要娘娘您亲自带么?奶娘呢?”

听我如此问,千绯更加得意了,指腹小心翼翼地滑过孩子粉嫩的脸蛋,笑道:“那都是太后体恤,说小皇子可以先在本宫的身边待几日。檀妃…”她突然看向我,敛起了笑意道,“本宫还真是想不到,你怎么那么贱呢?昨日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你居然还去勾引皇上!”

呵,她就是这样,张口闭口一个“贱”字。真是可惜,那教书先生是白教了她了。

她叫我来,果然还是为了昨日我去了天胤宫的事情。

不过,我倒真想看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拂开了晴禾的手,径直上前,行至她的床边,笑道:“娘娘这话也说得太过难听了,怎么叫勾引呢?昨日,可是皇上拉了嫔妾过的天胤宫,不信,您自己去问李公公。”

“你!”她的眉毛都竖起来了,纤指指着我道,“不知廉耻!这话你都说得出口!咋日若不是你,皇上如何会不来看小皇子!少在这里跟本宫说什么皇上主动的,你那点狐媚心思,本宫会不知道?”

她倒是越说越起劲了,声音一波高过一波:“当年在府上的时候,若不是你勾引了顾家公子,顾少爷会平白无故看得上你?哼,你就和你娘一样,天生只会瞧着别人的男人!”

我只觉得心头一阵怒意从脚底板窜上来,她真是越说越不像话,骂我也便算了,还骂了我娘!怒得上前一步,却被晴禾拉住了手臂,听她压低了声音道:“娘娘,娘娘请冷静。”

微微一滞,猛地深吸了口气,是啊,我要冷静。我怎么能跟千绯一样?

她瞧见我这样,愈发地得意了,笑道:“瞧瞧,你身边的宫婢倒是识趣。”

她说着,朝晴禾看去,轻蔑地开口,“不过啊,跟着这样的主子,就算你倒了大霉了。呵——”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瞧见一旁的润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来。想起昨夜的时候,她还吓得差点晕过去呢。今日在她眼里,看到了无限的阳光吧?

怎么不是呢?自己的主子生下了皇长子,又进封了德妃,她这个做宫婢的,不也跟着沾了光么?

咋夜,别说是千绯,她润雨,也几乎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囤吧。

得意吧,张扬跋扈之人,能风光得了几时呢?

晴禾说的对,我要冷静。

强压着心头的怒意,脸上依旧笑着:“娘娘真会冤枉嫔妾,昨晚嫔妾还叫皇上来探探小皇子呢。只是皇上脾气倔着,嫔妾也劝不动他。”

“你胡说!”她惊叫着跳了起来,指着我厉声道,“若不是你缠着皇上不放,皇上如何会不来庆荣宫!太后来了,所有人都来了,独皇上不来!”

“娘娘!”润雨吓了一跳,忙冲上去拉过被子襄住她的身子道,“娘娘,您还在月子里呢,还是躺着休息。”

我笑:“润雨说得是,若是吹了风,落下了病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忽而,又想起太后说,孙芮用祖传的秘方帮她保胎,代价,便是减寿啊。

瞧着面前的女子,她的脸上,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紧紧生理上的原因,真的连一丝血色都没有。苍白得,几乎没有一点生气。

我突然,真可怜她。

夏侯子衿不来,哪里真是我拦着。怕只是她一根筋那么认为,她还生活在自己的美好愿望里罢了。

千绯还是不肯躺下,尖叫着:“落下病根,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本宫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本宫有了小皇子,还怕你一个小小檀妃不成?你也是桑家的人,你会不知道那个传言么?本宫看,你也不笨啊,怎么,如今还体会不出来么?”

我真想笑了,那个传言,还用得着她来提醒我么?

见我只笑不语,她仿佛愈发地怒不可遏,咬着牙道:“有什么好笑的?昨日听说本宫难产,你心里很高兴吧?今日得知本宫母子平安,呵,你还特地来气本宫。告诉你,本宫不会上当的!”

我错愕地看着她,真傻呀,哪里是我特地来气她,明明是她自己叫我过来的o“娘娘,娘娘…”润雨唤着她,又道,“娘娘您别激动,奴婢扶您躺下。”

“娘娘。”晴禾小声唤着我,我摇摇头,示意她别出声。

回神的时候,目光落在一旁的小皇子身上,我着实觉出奇怪来。千绯这么大喊大叫的,小皇子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孩子啊,早就该吓哭了,不是么?

不自觉地上前一步,千绯倒是警觉得很,一把护住小皇子,怒看向我,厉声道:“别想动本宫的孩子!别以为本宫不知道,琼台一事,和你脱不了干系!玉婕妤真是个疯子,怎么会愿意出来给你背黑锅?”

我怔住了,看来她还是不知道事实的真相。不过也是,就她这么笨的脑子,告诉了她真相,她还不相信呢。别说还要她自个去揣摩了。

想来便是咋日人太多,千绿不好与她说上话。今日,还早呢,千绿就是要过来,也没有这么早吧?

只是…

目光还是离不开小皇子,他在襁褓里,从我这里看过去,看不见他的脸。不知为何,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记得太后说过的,那保胎的药,不会伤及孩子啊。

再是往前了一步,却见润雨挡在我的前面,低了头道:“檀妃娘娘还是留步吧,太医说了,我们娘娘身子还虚弱着,您才从外头进来,这几日天气炎热着,怕是空气里,也不干净。”

我冷笑一声,是怕我身上不干净,还是怕我上前光明正大地要害小皇子?我岂会这么傻啊。

千绯的目光朝我看来,我笑道:“娘娘还是不要抱得小皇子这么紧,您就不怕他透不过气来么?”

闻言,千绯的脸色一变,怒道:“你就见不得本宫好!本宫警告你,从今往后,趁早离皇上远远的,否则,本宫饶不了你!”

我只觉得好笑,原来,她特地叫我过来,除了炫耀,还是想和我说这样的话么?

叫我离夏侯子衿远一点,她算什么东西呢,岂是她说了就算的?

我笑道:“那就请娘娘先养好了身子再说。”

她愈发地怒了:“你别得意,你给本宫等着。本宫现在有小皇子,将来他就是…”

“娘娘!”

身后一人惊叫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无需回头,我也知道,是千绿。

身边的晴禾朝她行礼道:“奴婢见过贵嫔娘娘。”

菊韵看了我一眼,吃了一惊,也忙着行礼。

千绿却匆匆上前,拉住千绯的手道:“姐,这些话岂是能乱说的?祸从口出,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千绯却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朝她道:“怕她作甚?”

我轻笑道:“这些话,德妃娘娘说与不说,还有什么区别么?她的话,可都写在脸上了。”

千绿咬着唇,我其实明白她的心情,本来千绯多好的条件啊,只可惜了,她的脑子,绣花枕头一包草。

嘴角浅笑,我转了身道:“嫔妾不饶娘娘休息了,嫔妾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