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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绯冷冷地哼了声,她还趾高气扬着啊。我也不再看她,只携了晴禾的手朝外头走去。

行至外头,我才开口道:“方才这么吵,小皇子怎的也不哭呢?”

晴禾却是道:“刚出生的孩子对声音可能不是很敏感,况且德妃娘娘又是早产…”她说到这是时候,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心下微微一紧,我着实不愿去想,小皇子有问题。

千绯的问题,我根本不必担心。如今她生了皇子,那么日后在这后宫她还能将谁放在眼中呢?她越是越这样,树敌越多,就看着千绿是否能有能力,一一帮她化解了。

呵,我才突然发现,做她的妹妹,可真够累的。

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听得身后传来千绿的声音:“檀妃娘娘请留步。”

我吃了一惊,此刻她不在里头陪着千绯,居然会追着我出来?停下了脚步,见她只一人出来,身边也不见菊韵。她见我听了,提起裙摆小跑看上前来,欲开口,目光落在晴禾身上,又微微地怔住。

我侧脸看着晴禾,淡声道:“你先退下。”

“是。”晴禾没有一丝迟疑,应了声便退下去。

我看向千绿,从那次张陵夫妇的事情之后,她还未曾单独与我说过话。我还记得,那一次,她直呼了我的名字,说我嫉妒她。

见晴禾退下去,她才又上前半步,瞧着我,动了动双唇,却是没有出声。

我浅笑一声道:“惜贵嫔叫住本宫,不是为了一言不发地看着吧?”她怔了下,我又道,“还是,你也与你姐姐一样,怀疑琼台一事与本宫有关?”

听我提及琼台一事,她才终于动了容,嗤笑一声道:“昨日琼台戏台之上,没有人比嫔妾更加清楚。瑶妃是在动手欲推嫔妾下水的时候,那戏台才突然塌陷的。所以她的话,谁都可以不信,唯独我不会。”

我眉梢微佻,戏谑地开口:“哦?既如此,当初你为何不说?”

她无奈一笑:“嫔妾即便说出来,又能怎么样?还不一样只会落得一个嫁祸的罪名?皇上不想去相信,那才是最主要的。”

心下微微一惊,她倒是看得透彻。若不是瑶妃自己说漏了嘴,昨日之事,夏侯子衿还不想捅破了那层纸。只是,今日的千绿倒是叫我看不懂了,为何那次的谈话过后,她还能如此从容地对着我?

侧了身,我开口道:“惜贵嫔也是叫本宫愈发地不懂了,本宫如此大起大落,也不见你有丝毫的动容啊。”

她的脸上依旧没有笑意,只道:“只因那根本不是嫔妾所关心的,嫔妾只关心姐姐和孩子,还有…”她朝我看了一眼,突然缄了口,甚至是,稍稍朝四周看了一眼。

隔了会儿,才听她压低了声音道:“他好久不曾出现了,嫔妾想知道,他是否安好?”

她说得真隐蛔努只说“他”,不点破那个名字。

可是我知道,除了顾卿恒,还没有哪个人能让她如此上心。她这么急着追出来,原来是为了顾卿恒的事情。我嗤笑一声看着她,开口道:“此事本宫不认为你需要来本宫。问顾大人,不是更直接么?”

她和千绯都是顾大人的人,顾卿恒又是他的儿子,顾卿恒去了哪里的事情,千绿居然要来问我。真真奇怪。

回眸瞧着她,我开口道:“皇上降了他的职,你也不是不知道。如今不过是守卫皇城的御林军,又不是羽林军,自然不能在宫中出现的。别说惜贵嫔好久不见他,本宫也是见不着他。”我不知道千绿在跟我玩什么把戏,那么我也装作什么都不知.又如何?

她微微咬唇,手上的帕子被绞成了一片,犹豫了好久,才又问:“娘娘知道嫔妾问的不是这个。”

我摇头:“本宫不知道你想问什么,本宫只知道,他是顾大人的儿子,你不该来问本宫。”

她终是抬头直直看向我,咬牙开口:“嫔妾若是问得到,又何苦要来问娘娘?”

她的话,说得我一惊,顾卿恒去了哪里,连顾大人都不知道么?心头微微一惊,脸上神色不变,朝她道:“既然如此,你怎知本宫就一定知道?他连你都未曾告诉,又怎会让本宫知道?”那时候,她不是还自作多情地以为,那次药膏事件顾卿恒被罚是因为她么?

我的话,让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她是知道了什么么?知道了顾卿恒进宫是为了我,并非是她?

恍然大悟,所以,才有了方才在庆荣宫内,千绯的那番话,是么?

那么,她觉得自己傻么?心心念念的人,爱的,却从来不是自己。

良久良久,才见她微微吸了口气,开口道:“嫔妾只是想知道他好不好,没有其他的意思。这对于娘娘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

我缄默了,他好不好,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夏侯子衿要他去了哪里,去做什么?那日冷宫,他也只匆匆来看了我一眼,我只记得他的话,等他回来,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

手微微紧握,转了身道:“此事本宫确实不知。”

她却是问:“为何?”

我怔住了,她又道:“就算让嫔妾知道他过得好,与娘娘又有什么损失?还是…还是他出了什么事情?”说起这个的时候,她的声音明显惊慌起来。

我急道:“你胡说!”他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

千绿突然愣住了,瞧了我半晌,才缓缓笑道:“没事就好。”

而我,只觉得惊愕。她方才,不过是为了要我说出那句话啊。

没事,就好。

站了半晌,才徒然觉得人生真像一个笑话。

千绿对顾卿恒的感情,也绝非一般啊。也许,在我们小时候,她便已经喜欢上了那个笑起来温柔如风的男子。只是,她也不是那种善于表达的女子。

而顾卿恒,却独独喜欢上了我。

他于我,却是最亲最亲的,亲人。

可不管怎么样,如今的我们,都已经回不去了。

二人站了会儿,见她忽然转了身,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住,回眸看向我,淡声道:“这一次,我们一定不会放过瑶妃。”

我怔住了,为何好端端地与我说起这个。千绿既然知道昨日在戏台之上瑶妃便是想将她推下去,她当时不说,不代表她就是想放过她,这一点,我一直很清楚。

我不说话,她突然又颓笑一声道:“嫔妾现在再无牵挂,只希望姐姐可以好好的。”她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又看我一眼,转身离去。

我呆呆地望着女子的背影,也许,如她所言,她是真的不愿入宫的。只是,身不由己,进来了,便是进来了。她不爱夏侯子衿,却要为了千绯,在后宫步步为营。

她要的,不过是想看到千绯的好。

微微握紧了双拳,从前,我从来没有嫉妒过千绯。可今日,我连她也嫉妒了。只因,她有那么好的一个妹妹。我们虽然也有着血缘关系,可终究是,隔了一堵墙。

叹息一声,转身欲走,身后却又传来千绿的声音。

只听她道:“记得那次,我说你嫉妒我。可如今,我却嫉妒你了。”

我吃了一惊,回头的时候,见她已经回身往前走去。

这一次,她没有自称“嫔妾”,而是用了“我”。我嫉妒的,是她的小时候,而她嫉妒的,是我的现在。

嫉妒顾卿恒么?

心头有点酸酸的,说不上来的感觉,却是难受。

摇摇头,再难受又如何,我与她,终究是走远了。从小,看不曾好过。

我嫉妒她,她算计我。

哪有亲姐妹是这个样子的呢?

抬步朝前走去,见晴禾迎上来,扶了我道:“娘娘,我们这便回宫了么?”

我迟疑了下,却是摇头:“不,先去汀轩阁。”我想见见玉婕妤,我必须要见见她。

晴禾怔了下,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只乖巧地跟在我的身边。

二人过了汀轩阁,见外头已经有羽林军把守了。见我们过去,便有一个为首的侍卫上前,朝我道:“属下见过檀妃娘娘。”

我点了头,便道:“本宫来看看玉婕妤。”

侍卫有些为难:“这…”

我上前一步道:“本宫只身进去,你们还怕本宫将玉婕妤怎么样了么?”

“不,属下绝无此意。”侍卫有些惶恐地摇头。

晴禾开口道:“既如此,让我们娘娘进去见见又如何?”

侍卫迟疑了片刻,终是退步道:“那…娘娘请快一些,时间久了,属下不好交待。”

我点头,朝晴禾道:“你便在外面等着。”语毕,也不再看她,只身进去。

汀轩阁里已经瞧不见一个太监宫婢,玉婕妤的房门口,还守着两个侍卫。见我进去,忙朝我行礼。我示意他们免礼,径直推开了房门进去。

见玉婕妤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才回头。见是我,她的眸中明显染起一抹诧异的颜色。忙起了身,朝我行礼道:“嫔妾见过娘娘。”

我上前扶她:“姐姐不必多礼。”

环顾四周的时候,才发现,屋内少了很多很多的东西。连着梳妆台上的簪子首饰都一件不剩。玉婕妤的发鬓上,也是连一件发饰都不曾瞧见。

瞧见我压抑的神色,她轻笑道:“太后下令收拾走了一切东西,就是为了防止嫔妾自尽。想来,瑶妃那边,此刻也是一样的。”

我觉得有些震惊,所以,连门口都要安排侍卫守着。就是怕里头之人做出不理智的举动来吧?只是,瑶妃那边…我虽然还不曾去过,也亦是知道,瑶妃那样的人,是不会选择自尽的。

目光落在面前女子消瘦的脸上,思绪被收回,开口道:“此事真的是姐姐做的么?”

她没有回避我的目光,径直点了头,开口道:“是,否则,嫔妾又何以知道木桩被锯过的位置,而嫔妾的手臂上,又何以落下那只有铅子才会划出的伤痕?”

我呆呆地望着她,她却是拂开了我的手,往前走了几步道:“嫔妾知道娘娘今日会来,关于此事,您心里明白着,却非得要亲口问问,才会相信。”

我忍不住,脱口问:“为何要站出来?”只要她不站出来,姚淑妃便会将这个黑锅扣在我的头上。而夏侯子衿,也在想办法为我脱罪,不是么?

她的手,缓缓拂过桌面,低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嫔妾做的,怎么能叫娘娘去背这个黑锅?”

“姐姐…”

她笑着打断我的话:“嫔妾要谢谢娘娘,若是没有娘娘,怕是今生今世,皇上也不会进嫔妾这汀轩阁。”

我怔住了,她微微敛起了笑意,目光望向远处,低声问:“这一次,瑶妃还能脱罪么?”

我猛地回神,瑶妃的事情,我尚且不知。我只知道,太后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还有姚淑妃、千绯和千绿,所有的人,背是为了她这次闯下的祸倾尽全力,要她去死。

而夏侯子衿,也是对她失望透顶了。

她忽然回眸看着我,皱眉问:“所有人都在努力要她死,对不对?”

我迟疑了下,终是点头。

她这才满意地笑起来,低声道:“娘娘呢?期待她死么?”

我?期待与否,说实话,我还真的没有想过。

只是,看着面前憔悴的女子,我忽然觉得于心不忍,开口道:“姐姐难道不怕死么?”

我的话,让她猛地怔住了。半晌,才道:“娘娘,这是从她回来的那一刻,嫔妾便预料到的下场。”

我吃惊地看着她,她说,从瑶妃来的时候,她便预料到的下场?

她看着我,不待我开口,便又道:“娘娘该是清楚,嫔妾是跟着皇上自世子府过来的,那时候,嫔妾虽然不是世子夫人,可府上却也只嫔妾一个姬妾。”

我点头,此事我自然是知道的。

“嫔妾自幼父母双亡,那时候王爷怜悯,便收留了嫔妾。他看嫔妾乖巧,在嫔妾十岁的时候,便说日后,是要指给皇上做妾的。呵。”她浅浅地笑一声,“那时候嫔妾举目无亲,做妾亦是造化了。只是皇上不喜欢嫔妾,王爷的命令,他不得不从而已。他待嫔妾,从来都是淡淡的。那时候,他一门心思在拂希身上。”

这是我第一次,听闻玉婕妤的身世。原来,她是个孤儿。我虽然还有爹,却也和孤儿差不多,所以,我同情她的遭遇。她以为,嫁给夏侯子衿做妄,从此便是有了依靠。只是谁想到,那是老王爷的一意孤行,那时候夏侯子衿眼里,哪里可能有玉婕妤呢?

“太后容不下她,后来她被封了公主嫁去北齐。甚至后来,听闻她因为有了身孕,还死在了北齐的后宫之时,说实话,嫔妾心里,很是高兴。”她的嘴角微微泛起一抹冷笑,又道,“她不允许别人怀上皇上的孩子,她自己的孩子,却也不是皇上的。嫔妾心里头只觉得十分解气。”

我震惊地看着她,瑶妃她竟然…

她却是又苦笑一声:“只是谁能想到,她根本没有入北齐的后宫。甚至还以北齐郡主的身份,重新回来。如今,还是高高在上的瑶妃。”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听得出她语气里的恨了。

我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姐姐,那时候,她对你做了什么?”问出来的时候,心被一点一点地揪起,拂希,她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么单纯,是么?

玉婕妤缓缓敛起笑意,她的眸中,溢出一层晶莹的东西。

不过一瞬,两行清泪便从脸颊快速滑落下来,滴在我的手背,带着灼热的味道。

隔了好久好久,才听她颤声道:“她害死了嫔妾的孩子…”

而我,只觉得心头猛地一震,她的孩子!玉婕妤的孩子!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她有过孩子!

她的身子都颤抖起来,赫然闭上双目,时间,仿佛又回到五年前…

“那时候皇上和两位王爷去了锦州办事,我隐隐觉得身子有些不适,呵,那时候多傻啊,还不知道自己原来是有了身孕。后来想到了,却因为羞涩,又不敢说出来,想自己偷偷找了大夫瞧了再说。王爷一直想要抱孙子的,我也想,报答王爷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给夏侯家,添一个王孙。当我满怀欣喜请了大夫来瞧的时候,那大夫,却摇着头说,不是因为害喜。只是我的饮食不规律,脾胃不好引起的。”

“我怎想得到,原来是拂希一早见了我害喜的样子,便在大夫进府的时候,买通了他,故意瞒着我怀孕的事实!既然不是怀孕,很多时候,便也没有那么注意了。”她的薄唇被咬得一丝血色全巫努继续说道,“那一日,太后约了众人在后花园赏花。走在九曲桥上的时候,拂希故意扯断了挂于她颈项的火珊瑚的项链,那些珠子瞬间滚落下来,我不小心踩了上去。身子一下子站不住,便往桥下栽去,当日裕太妃惊慌之下拉了我一把,却终是抵不住我瞬间滑倒的力道。掉下去的时候,我的腹部因为撞在了栏杆上,当即就觉得腹痛如绞。我的孩子,没了。”

说到孩子没了的时候,我清楚地听出了玉婕妤咬牙切齿的味道。那恨极,怒极。

“我也是后来才知,裕太妃,因为头部不慎撞在了石板上,从此,便变得疯癫了。”

而我,终是怔住,拉着她问:“你说的火珊瑚珠子,可是赤色的珠子?”话问出口的时候,脑海里,已然想起那日挂于姚淑妃玉佩上的玉珠来。

原来,那不是玉珠,是火珊瑚的珠子。

玉婕妤有些吃惊地看着我,不明白为何突然之间,我对那珠子感起兴趣来。

她愣了下,却是点头:“不错,的确是赤色的。据说那是柳老爷外出经商的时候,从很远的地方带回来的东西,这里还是不多见的。”

咬着唇,我终于知道为何那日在婪湖边上,裕太妃瞧见姚淑妃的时候会突然发狂。只因,瞧见了那原是属于瑶妃的火珊瑚珠子。也正是因为这个,让她撞上了头部,让她变得疯癫。

当日,果然是太后利用了裕太妃,妄想借她的手,从姚淑妃的身上夺回那涂了藏红花的珠子,意图毁灭证据。只是没想到,小桃却将那珠子连同玉佩一并给了我。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

心下思绪转得飞快,听玉婕妤又道:“当日因为我走在后面,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根本没人瞧见。拂希一口咬定,是裕太妃推了我一把,而我情急之下抓住裕太妃的手,才让她不慎跌倒。呵,她说此话的时候,好多的丫鬟,都在说,分明瞧见裕太妃伸手向我的动作…”

我缄默了,这样的场景,便是如同昨日在琼台,安婉仪本能地要去拉千绯一样。明明是救人,只要一句话,真的可以完全改变那伸手的初衷。故此,安婉仪才会显得那般惊慌啊。

当年,裕太妃疯了,瑶妃又是夏侯子衿喜欢的女子,相信王府上下有目共睹。且她表面上,又是那般无害的样子,这样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谁会去怀疑?

何况,夏侯子衿有兀太妃的关系,索来不好。而当年的太后,知道裕太妃疯了,想必心里也是高兴的吧?

“王爷盛怒,也不再宠爱太妃。我本来想找皇上,想将此事跟他说个明白。

可是太后却说,此事已成定局,确实是裕太妃害得我痛失孩儿…”她终于哭出声来,浑身颤抖不已。

我心中一痛,俯身拥住她的身子。

太后那般精明之人啊,她如何会看不出瑶妃的把戏?她不说,是存了私心啊。是闲兀太妃失宠于老王爷,让夏侯子衿对生母彻底失望!

太后啊…

第005章 死罪

“后来太后急着要将她送去北齐,怕也是因为此事。怕她再对日后进门的姬妾不利。”她摇着头,“只是啊,拂希去了北齐以后,我却再也没能怀上孩子。”

“呵。”玉婕妤苦涩地笑起来,低声道,“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姬妾,还能如何?这样的苦楚只能咽下肚里去。即便说了出来,谁也不会信。娘娘。”

她忽然抬眸唤我,凄凉一笑:“如今,您可信?”

我一时间怔住了,我是希望相信的。只是,芳涵啊,我那么信任的人,也会在我的面前藏有别的心思。何况如今,不过是玉婕妤的一面之词?可,这些,她是否骗人,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她要的,不过是要瑶妃死。如此而已。

我不说话,她倒是没有多大的不悦。抬手拭去腮边的泪,微微吸了口气,才又道:“当年拂希害我落水失去孩子,我本来,也是闲刳琼台,就此淹死了她。

也算,以牙还牙。多好的地理位置啊,一旦戏台上的灯灭了,那里,几乎黑不见影,只是啊,她终究是命大了。”

至此,我才愈发地肯定,锯断了木桩的人,真的是她——玉婕妤。

她忽然低头,目光落在自己的双手上,停留了好久好久。

我也忍不住低头,她的手真漂亮啊,纤长的手指,精致的指甲上,是好看的粉色。我索来不用花汁上色,总觉得,那太过麻烦。只是,玉婕妤指甲上的花色,上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