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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想必潜入二万左右的人,是不成问题的。

怪不得,他敢放心将那有勇无谋的将军放在这里。原来,他是故意的。想来,韩王也该是知道那时候领军之人是谁,才在使计的时候,更加不会想到,自己反倒是被夏侯子衿算计了一遭!

而我也终于知道为何夏侯子衿敢如此胆大,只因,韩王既然敢用轻伤的士兵打下两场,是抱着必胜的打算的。而此刻,那些打过两场的伤兵怕是再没有精力再战。所以,北齐的后援几乎可以不必担忧。

只是,既然是先生出战,他就算想不到夏侯子衿会出这一招,也断然不可能只是这样,除非…

心头一震。

突然听夏侯子衿笑起来:“朕谅他们也防不住此计!给朕下令,全力出击,围住的人马,全歼!朕要他们知道,天朝的国土是不容侵犯的,朕会看着他们一点点地退出天朝!朕还随时都可以拿下北齐的半壁江…唔…”

粘稠的液体滴在我的手背,还带着稍稍温热之意。

我只觉得心头猛地一沉,抬眸看着他。

只见他一手捂着嘴,那赤目之色已从指缝间点滴流出来。

他的额角已经冷汗涔涔,我忙伸手撑住他的身子,低呼道:“皇上!”

他的目光这才朝我看来,不必细看,他已经听出了我的声音,他欲开口,却是又一口血吐了出来。我吓得不轻,忙朝四下看了一眼,好在其余之人都跟在他的身后,此番前面战事正是高潮,谁都没有想到这边出了事情。

用力撑住他的身子,若是他从马上摔下来,那么军心势必涣散。

情急之下,胡乱撤下衣袂上的一块粗布,递给他。他只瞧了一眼,此刻也是不再说话,将嘴角的血迹擦去。好在盔甲的颜色很深,此刻染上了血,一时半会儿也瞧不出来。

传令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

听得北齐又有人马冲了出来,这里陈将军当机立断下令:“冲——”只见他一挥长剑,率先冲了出去。他的身后,将士们齐齐冲出去。

还有方才那有勇无谋的将军,此刻他冲得飞快。戴罪立功啊,多好的机会,这一回,那可是拼了命的。

这个时候,士气已经完全高涨,胜仗已经近在眼前。

只要,能坚持得下去。

撑着他的手颤抖着,他怕是积劳成疾,此刻才会忍不住呕了血。

他喘着气,握着我的手有些无力,我勉强开口:“皇上可撑住了,几十万的大军,都瞧着您呢。”

他咬着牙,额上的汗冒得更多了。目光依旧望向远处,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我回头,见顾卿恒在不远处,恰巧朝我看来,我仿佛瞧见了救星。隔了太远,我不能叫他,只能动了唇,希望他可以看得懂我的话。

很简单,我只说了两个字:皇上。

明显瞧见他的眸子一紧,朝身边一人说了一句,忙勒了马缰上前来,只看了一眼,当即沉了脸色,招呼着御前侍卫靠近,将我们围得更紧。

大约又是半个时辰,才听前方有人道:“胜了!胜了!”

我一阵欣喜,本能地朝前方看去,见北齐的人马慌张地往后撤去。我有些渴望,可以看见苏暮寒,却不想,太混乱了,我望过去,只有人山人海。

这时,又一个将军的声音传来:“皇上,是否现在再次击鼓,乘胜追击?或许还能俘获韩王和他们的军师!”

我只觉得心头一惊,瞧见夏侯子衿朝我看了一眼,握着我的手微微收紧,我知道,他此刻,怕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他的想法与我一样,我也是在方才,才想通了先生这个局的意思。

北齐真正的后援,还在后头,他们是想,用这几万人输了这场仗,待天朝士兵追击的时候,在后面设伏。

这是一个连环局。

抬眸,朝顾卿恒摇摇头。

他会意,大声道:“皇上有今,不得追击!”

那将军怔了下,只是皇帝的命令,他也不敢违抗,只得应声。

隔了会儿,便见一人自后头跑上前来,跪下道:“启禀皇上,姚将军那边有重要军情传来!人在营地等候!”

他的话音才落,便听得顾卿恒道:“请皇上先行回营,这里交给各位将军便好。”

闻言,方才那将军忙道:“末将定不负皇上所望!”

我忙拉了马缰,疾步朝后走去。顾卿恒勒马跟上来,走在我们身侧。

我瞧见,方才来报的人也起身跟了出来,我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心下一惊,居然是李文宇!那么,说姚行年来的军报,是假的?

抬眸,看向顾卿恒,一切,皆已经明了。他是怕夏侯子衿支持不住,想他,提前离场。

感激地看着他,他想的,真周到。

急急回了营帐,不过才踏入帐门,他终是支持不住了。幸得顾卿恒一把抱住了他,李文宇忙回身道:“属下去请太医。”

“站住!”顾卿恒却喝住他,随即道,“守在外头!”

我吃了一惊,李文宇也是不明所以,不过听他如此说,也不敢违抗。才要出去,便见李公公急急钻进来,一面道:“皇上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皇…”目光落在r限内之人的身上,他的眸子骤然撑大,冲上去叫着,“皇上,皇上您…”

他顿了下,颤声叫:“还不快宣太…”

“闭嘴。”他虚弱地开口。

李公公吓的不轻,忙帮着顾卿恒将他扶至床上,我见李公公红了眼眶,颤抖着双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猛地深吸了口气,举步艰难地走上前,握住他的手,沉声问:“皇上怎么了?”

这话,问的自然是顾卿恒。

我才觉出他之前话里隐隐地透露出的信息来,还有从他方才果断地喝住李文宇不准宣太医开始,我便断定了,他是知情者。

或许,还是唯一的知情者。

他正欲开口,却见床上之人忽然侧身,“哇”地一声,再次吐出一口血。

我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他不是病了!绝对不是病了!

“皇上!”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我吓得一下子哭起来,咬着牙道,“所以,才要赶我离开是么?”

我也终于知道,那时候他对我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说,哪一天不在我身边了,怕我恨他。

他说,碰我,那是在做不理智的事情。

而顾卿恒说,有些东西,越是在意,失去的时候,才会愈发伤心。

地上的血,并不是鲜红色的,而是呈现了暗红之色。

是毒。

他很早就知道的事情,在宫里就发生的事情。为何…却隐瞒了这么久?

猛地回头,看着顾卿恒同样苍白的脸,开口:“谁下的毒?”

听我说“毒”,李公公惊呼了一声,浑身抖得更厉害了。

他才要开口,却听夏侯子衿猛地咳嗽一声,嘴角已经溢出血。我慌忙扶住他,厉声道:“为何不宣太医?”即便是不像军心涣散,也不能不顾他的死活啊!

难道皇帝死了,这仗还能再打下去么?

顾卿恒叹息一声道:“太医有用的话,早就宣了。他们,连把脉都把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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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住了,若非如此,他中毒已久,在宫中的时候,不会一点风声都听不到,是么?

听顾卿恒又道:“李公公且下去打盆水来,先给皇上换身衣服。”

李公公走神的厉害,此刻才慌忙回神过来,颤声迎着,慌慌张张地下去了。

低头,他额角的汗已经顺着脸颊淌下来。小心将他的身子放平,抬手轻拭去他额头的汗珠,见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眉心紧蹙着,看起来,很难受。

咬着牙问:“什么毒?”

身后之人隔了半晌,才低声开口:“双生。”

双生?这是什么毒?我从来,不曾听说过的。

回眸,诧异地看着他的脸,他微微别过脸,不与我对视,只开口说着:“此毒无色无味,若是混在空气里,配以某种特定的香料从人的皮肤进入,那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制毒的。至少,半年。”他的话,说得我一惊,他继续道,“再可以直接一点,投放在膳食之中。不过投毒的话,却需要有另一位药引着毒发。”

我知道,后一种方法根本行不通。因为皇帝的膳食,那是经过层层试毒才会被端上桌的,所以,决不可能是投毒。那么,便是第一种。

撑大了双眸,颤声道:“皇上身上的龙涎香里,有引毒的香料?”不然,我再想不出其他。

他点头:“我也是如此怀疑。”

是么?还只是怀疑…

我忙道:“毒源呢?”

他却是欲言又止,才要开口,便听得有人进来的声音。不必看,也知道是李公公,此刻李文宇在外头,是不会再有其他人进来的。

他颤抖着双手将木盆放下,抓着顾卿恒的衣袖问:“顾大人,皇上没事吧?

皇上他…没事吧?”

他不说话,只俯身帮忙将夏侯子衿污秽的衣物换下。我挤干了棉巾,帮他擦拭着身子。他依旧是眉头紧蹙,薄唇紧抿着,似是承受着极大的痛楚。

我看了,只觉得狠狠地心疼。

方才顾卿恒说,半年方可制毒。那该是多久的事情了啊。

究竟是谁,计划得这般周密?

赫然比了眼睛,问道:“那你们是如何知道皇上中毒的事情?”

顾卿恒开口道:“南山遇刺那一次,皇上受伤吐血,却发现那血,并不是鲜红色。是宣皇说,皇上怕是中了毒。”

我狠狠地吃了一惊,君彦!

“他怎知?”

“大宣内乱的时候,宣皇曾中过双生之毒。后来得知此毒乃是大宣前国舅爷自南诏拿到的东西。所以当日宣皇查了沅贞皇后。‘双生’出自巫族,而沅贞皇后不可能是巫族之后。所以宣皇以为,天朝境内才存在着巫族之后。”他看了我一眼,又道,“当日皇上要我去大宣,也是为了此事。只因,宣皇说,他有‘双生’的解药。”

终是震惊了,原来,这才是他出去办的事情?

去大宣,拿双生的解药!

而我也终于知道那时候瞧见君彦与沅贞皇后在林子里是为何,怪不得夏侯子衿要说,大宣与南诏不可能联手。原来,竟是如此!

咋日我来的时候,顾卿恒说,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

哽咽地开口:“解药没有拿来,是么?”究竟是君彦不给,还是出现了其他的变故?

顾卿恒怔了下,却是摇头:“不,解药,拿到手了。”

我一喜,脱口道:“是么?那为何不让皇上服下?”

瞧见他的双拳狠狠地紧握,咬着牙道:“‘双生’的解药,是用薄荷叶提炼而成…”他的音声慢慢地低了下去,而我,终是僵住了。

薄荷…

我不会忘记,夏侯子衿对薄荷过敏。

当日,他不会是吞了一小口掺了薄荷的糕点,便能呕吐成那样。此刻,又如何喂得进解药。原来,这才是他说进展的不顺利的原因。

可,再如何,也得试试。

朝他道:“拿解药来!”

顾卿恒迟疑了下,欲开口,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便转身出去。听到他并未出营r献努只不过是外问,不一会儿,又进来,递给我一个小瓷瓶。

伸手,紧紧地握住它,颤抖地拔掉塞子,浓浓的薄荷味便冲进口鼻。绕是我,都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晃了晃,是药水。

朝李公公道:“捏住他的鼻子。”他喝不进去,就灌。

李公公心吓了一跳,可此刻他也不敢说什么,只上前来,哆嗦着手伸过去。

试了多次,依旧不敢下手。一旁的顾卿恒一把将他推开,伸手捏住他的鼻子。

我俯身上前,将解药少少地倒入他的嘴里。瞧见他本能地咽了下去,只是一瞬,抓着我的手骤然收紧,我吃痛地皱起眉头,手上的瓶子一个不慎便掉落下去。顾卿恒大吃一惊,幸得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它。

床上之人侧身不住地呕吐起来。

“皇上…”我扶不住,李公公帮着扶着他,不住地叫着他。

他吐了好久.突然又呕血。

“皇上!”我忍不住直孔努不行啊,解药根本喂不进去!

他吐得没有了力气,才软软地倒下去。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只感觉他的手渐渐变得冰凉起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自他的喉咙传出。

我知道,很难受,是不是?

李公公收拾好了,又出去换水。我扯过被子将他的身子严严实实地襄住,呆呆地望着他,他这次来,抱了必死的决心了是么?

半年的时间,那么毒发就在这几日。

回眸看着顾卿恒,开口问:“皇上早就料到了今日是不是?那么,你们又打算怎么办?”

接下来几日的战事,他难道都在营帐里闭门不见么?

他沉默了许久,才终是道:“皇上拟好了诏书了,他若是有个不测,便由晋王登基。”

我只觉得浑身一颤,怒道:“不可能!皇上还有小皇子,皇位怎可留给晋王!”此事太后若是知道,也是抵死不愿的。

他摇头道:“小皇子太小了,怎么可以?”

缄默了,如此乱世,的确是能者居之。

狠狠地握紧他的手,我咬着牙道:“这天下是皇上的,我决不允许!”

他是多骄傲的人啊,我也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的。所以,才要辛辛苦苦地将我支开。只因,他一旦驾崩,那么任凭我以往再得宠,我都不过落得一个先皇的妃子而已。

眼泪涌出来,我决不允许他这么死去,决不!

他说的,要我活着回来见他,我活着回来了,所以他不能死!

抬头,朝顾卿恒道:“一会儿各位将军回来,你便告诉他们,皇上近日呕心沥血。以至于龙体抱恙。”

他惊道:“你要骗各位将军皇上生病?”

点头:“唯有骗他们,告诉他们皇上不过是积劳成疾,他们才能为了安抚军心,密而不发!明日上阵,准备马车!”

“皇上他…”他愈发地惊愕。

回眸看着男子的容颜,我咬牙道:“此事我会安排妥当。”顿了下,又开口,“卿恒,我需要一个身份,指挥全军。”

他“嗬”了声,撑大了双眸看着我,半晌,才道:“此事万万不可,这里是军营重地,你如何能够…”

“因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北齐的军师!”盯着他,打断了他的话。

他的眸中,呈现出了愕然。

我自知失言,此刻,却也只能咬着唇,不知该如何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