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庶女到后妃:妃子不善上一章:第 132 章
  • 从庶女到后妃:妃子不善下一章:第 134 章

二人尴尬地待了许久,才听外头李文宇进来道:“顾将军,各位将军回来了,要求见皇上,跟皇上汇报军情。”

我朝顾卿恒看了一眼,他迟疑了下,将解药递给我,终是转身出去。

将解药收入怀中,取了一旁的棉巾,轻轻擦拭着他嘴角是血渍。较之方才,稍稍平静了些许,想来,是那药性过了。

“皇上。”握住他的手轻声唤他,“我做的对么?不想江山落入他人之手。

虽然,也是夏侯家的子孙,可是,终究和你是不一样的。”

他若是死了,那么我也跟着他去。可是我们现在都还活着,所以我定不能丢了这江山!

这一日,一直到了傍晚,才见顾卿恒进来。瞧见夏侯子衿并未醒,他只简单地将前线的军情与我说了个大概。而我的猜测是对的,北齐的人,着呢的是后面多了埋伏,就等着我朝的人过去。

顾卿恒走的时候,只说了一句,马车已经准备好。

半夜的时候,他突然醒了。

我又惊又喜,俯身过去问:“皇上觉得怎么样?”

他直直地看着我,好久好久,终于抬手握住我的手,颓然笑道:“瞧见朕这个样子,心里不好受吧?”

狠狠地点头,我心疼。

他复又闭了眼睛,我忙道:“你既然知道,今日为何还要上战场?”其实出去的时候,便已经不舒服了,是么?

隔了好久,才听他道:“朕不去,今日一开始输了几场了,就会没有士气。

没有士气,那么朕之前准备的,也白费了功夫…朕以为,没有那么快…”

伸手捂住他的嘴,咬着唇:“你会好的。”

他却拂开我的手,低语着:“朕也以为,却不知那解药居然是这样。尝过好几口了,每次都吐出来。难受。”

“不。”我摇头,“皇上现在醒了,证明这解药还是有一点儿吞了进去的,不是么?哪怕只是一丁点儿,也好啊。”

他怔了下,忽然吃力地撑起身子靠过来,像个孩子一般:“朕好难受。”

我点头,我知道啊。抱住他,哽咽着:“那,皇上就当为了我,再尝一口,可好?”

他无力地闭了眼睛,只开口道:“朕不能,将这个担子交给你。”

心头钝痛,取出解药,喂给他喝。

他皱眉勉强吞进去,手抵住脾胃,忍不住俯身便吐。

边吐着,边咳着,嘴角又很快见了血丝。

我抱着他,心疼得直哭。

他伏在我身上喘息着:“朕忍不住…”

胡乱擦着眼泪,怎么忍得住啊!

“娘娘,娘娘…”外头传来李文宇的声音。

我吃了一惊,小心地扶他躺下,起身出去。李文宇递过一封信件给我,开口道:“姚将军送来的急件。”

我一怔,真巧啊,还真的有急件!

接了过来,入内,见他又累得闭上了眼睛。想了想,我看了,说与他听,也是一样的。

将信纸打开,密密麻麻的一片,全是写了那边的军情。最后一句,却是说,檀妃身上的药水,有毒!

我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还不明白么?

我怎么也想不到,苏暮寒啊…

半年的时间,足够了。所以,他才不再给我送药水了,是么?

第013章 惊蛰

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手上的信纸一个不慎,便飘落在地上。

忽然想起那一日,在冷宫瞧见苏暮寒给我的第二个锦囊之时,也如现在这般。

只是,现在,却是心痛和失望。

我一直想不通,他要一颗毫不知内情的棋子做什么?原来,并不是这样。

而我,多好的一颗棋子啊。

不是么?

最厉害的细作,便是在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细作,那才会无声无息地潜伏在别人的身边。因为我,没有破绽留给别人。

唯一的破绽,也只能算我的字迹,这一点,是骗不了人的。可,芳涵也已经很好地帮我掩藏了。她还说,以为我是苏暮寒的人,接触了才知,原来不是。

看啊,连着芳涵都这般认为,更何况,是别人。

耳畔,似乎又想起多年以前,我与他第一次在那寺庙的小屋相遇。我问他是否也是避雨之人。他却说,不,也许,他正是等着我来…

狠狠地握紧了双拳,我哪里想得到,他说的“等着我来”,竟然是指这个!

赫然阖上双目,滚烫的眼泪一瞬间滑过我的脸颊,顺着下颚滴落下去。在那信纸上,晕开点滴的水印。

“阿梓。”听他虚弱地喊我。

猛地反应过来,忙擦了把眼泪,捡起地上的信纸,重新装入信封中,才上前,坐于他的床边。俯身问:“皇上怎么了?”

他却并不睁眼,只问:“姚行年的急件上,写了什么?”

我一怔,原来,方才李文宇进来的时候,他都听见了。

这事,也不好瞒。想了想,便道:“姚将军说,南诏那边依旧没有动静。却也是不退兵,双方僵持着。我以为,南诏如今是还没有一个好的借口,一旦有,那边的战事,也会一触即发。”

他点了点头,忽然又狠狠地蹙眉。我只觉得心下一沉,紧紧握住他的手,咬着牙道:“姚将军的信上,还说了另一件事…”

事到如今,我还能有什么瞒着他呢?不管,他会恨我也好,怪我也罢。终究是。我对不起他。

泪水滴在他的手背上,我一字一句开口:“毒源,在我脸上易容的药水里。

皇上,是我害了你!”仿若他那时候的心情,我也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他的指尖一颤,微微睁开眼来,瞧着我的样子,勉强笑起来:“朕知道。”

我怔住了,撑圆了双目瞧着他。

他又道:“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震惊地看着面前之人,颤声问:“皇上何时知道的?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接近我,你应该早点…”

“阿梓。”他叹息一声,“南山的时候,朕发现之时,已经来不及了。即便不接近你,也不过是延缓毒发的时间而已,何况,要你突然不用药水,根本不可能。所以胱努一直在想,一个让你出宫的理由。”

所以,那日那些大臣们说的时候,他才会笑着说,他们帮我想了一个绝妙的金蝉脱壳之计。

“皇上不恨我…”

他无力地开口:“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

我想,那时候宣皇说有解药,他和顾卿恒都会高兴吧?只是谁也不曾想到,解药竟是这样。想来宣皇是不知道他对薄荷过敏,所以自然也不会单独提及解药的事情来。谁都觉得,只要有解药,不是一切事情都解决了么?

指腹,触及怀里的瓷瓶,突然吃惊。他这般喝一口,又吐出来,这么小小的一瓶药水,如何够啊?

正想着,见他的身子微微动了下,忙扶住他,见他皱眉开口:“朕真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啊!

俯身抱住他的身子,哽咽着开口:“下毒之人,是我的先生。”想必,聪明如他,我不说,他心里亦是清楚了。我还记得他说过的,在他的面前,永远不要提起苏暮寒,可是这一次,我忍不住。

他却突然沉默了,许久许久,才缓声道:“他活着,势必不肯放过朕。”

我只觉得心头狠狠地一颤,脱口道:“皇上知道他是谁?”

苏暮寒的身份,也一直,是我好奇着的。芳涵明明知道,却也不肯,告诉我而我,此刻问了出来,只觉得浑身都颤抖起来了。

他撑着身子欲起来,我拗不过他,只得扶了他靠在我的身上。他却握住我的手,半晌,才道:“朕就知道,连你都不知道。”

我怔住,他又道:“当日母后罚你抄袭佛经,也是因为怀疑你和他的关系。

后来,母后拿了那写了满满一页的宣纸过来给朕看的时候,朕也以为,只是我们猜错了。直到这一次的双生之毒…”他突然顿了下,修长的手指揪住了胸口的衣襟,俊颜痛楚。

我吓得不轻,忙抱住他道:“皇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他却艰难地摇头:“这是朕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和你说他。”微微喘着气,他接着道,“宣皇说朕中的‘双生’需要毒和引子有相当近,且相当长的时间,才能制毒。”

两种制毒的东西靠得相当近,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呵,那么,除了我,还能有谁呢?这也便能解释为何其他人不会中毒,谁能有我们两个靠得这般近呢?

即便有,一次两次,也是不会的,不是么?

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我脱口道:“那为何我没有中毒?”

他朝我瞧了一眼,半晌,才摇头:“这个朕不知,或许,毒源…不会中毒。”这话,他也说得牵强。而我也知道,他只是不肯定。

可是我却肯定地知道,我没有中毒。他毒发之前,已经开始不舒服,而我,却是好好的。

他低声说着:“朕才,想到你。因为,你的先生。也正是,前朝太子。”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说什么?

苏暮寒是前朝太子!

所以,太后才会那么在意,是么?

想起芳涵,那时候我一直想不通,她既然是明宇皇后的宫婢,在她死后,还能效忠于谁。那是因为,我不可能想得到,前朝太子,还活着。

如今,听夏侯子衿说出来,那么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般理所当然。

深吸着气,开口问:“他不是死了么?”

“开始,朕也这么认为。还只是怀疑着,后来,要朝晨取了你丢掉的字?}占,才知道,原来那次,你是因为扭伤了手腕…”话至最后的时候,他的声音缓缓低了下去。

“皇上…”我惊呼着,怕他又是因为难受得说不出话。

他却抬眸瞧着我,握着我的手一紧,黯然道:“朝晨的事,朕对不起你。”

我吃了一惊,为何好端端地,提及朝晨?

他突然低咳一声,粘稠的液体自嘴角溢出,心中剧痛,咬着唇帮他拭去。他喘着气,望着我开口:“当日,瑶华宫一事…唔——”

他忍不住俯身又是呕血。

我只觉得心凉了一半,扶住他无力的身子,耳畔,又响起那时候传来的瑶华宫的惨案来。

他说,瑶华宫一事,他说,朝晨的事…

所以那时候,他便已经说过,他对不起我。他说,要我不要怪他。

“阿梓…”

猛地抱住他,哭道:“皇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不会怪你的,不怪你…

…”他那么做,便有那么做的道理,我也相信,他不是要朝晨去送死。只因晴禾那一次,他也是特地叫了她过天胤宫去谈话,李文宇说,晴禾是自愿的,否则他也不会逼。

他知道我与朝晨的关系,所以,更加不会让她去送去。

颤抖着,哭着,真难过。

朝晨死了。

还死得,那么惨…

我才想起那时候,他震惊于太后将此事告诉了我。他原是想,瞒着我的。

他却不依,还是要说:“朕不知道事情会那般,朕只想让她去等着,引出那给瑶妃匕首之人…”

却不想,这一去,却是引来了杀手。

我亦是知道,纵然之后,说出瑶妃没死的消息。北齐也不会听的,开战,只需要一个借口,不是么?谁能说活着的才是瑶妃,谁又能证明,那死在了瑶华宫的,只是个替身?

到时候,北齐只要一句,此人不过长得像他们郡主,却不是本人。那么,倒还是天朝闹了笑话了。

我才知,在送瑶妃来的时候,便注定了这场战争。

我如今,却不想去问他将瑶妃安排去了哪里,那都已经无所谓了,不是么?

他又难受起来,脸色惨白不堪,唯有那薄唇,却染起不自然的颜色。动一动.便要呕血。

伸手将怀中的解药取出来,欲要拔掉把塞子,他却突然一个倾身喷出一口血。而我手中的瓷瓶,却是没有拿稳,只听“砰”的一声脆响,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我惊呼出声,解药!

才要将他扶着躺下,皓腕被他抓住,见他艰难地摇头:“不必了,解药,还有很多。”

大吃一惊,很多?

我才终于知道,为何顾卿恒去了这么久,想来,便是因为瞧见了那解药,自知一瓶灌下去都无济于事,所以,配了很多瓶回来,是么?

也怪我没有注意,夏侯子衿说过的,解药他都喝了好几口了,却都要吐出来。而今日顾卿恒给我的,却是满的。若不是还有很多,又怎会如此?

只是,这很多于他来说,还不及人家的一瓶,不是么?

行至外头,找了一遍,果然,瞧见一整排的瓷瓶。

原来,解药根本就不缺,只是对夏侯子衿来说,实在太难。

回身进去的时候,突然想着今日姚行年派人送来的急件,还想着,为何他会知道此事?

只是,在想着姚行年的时候,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人。

便是当日张陵夫妇闯祸的时候,被姚行年带来的那个大夫,好像便是叫周逾常!

心头狠狠地一震,我真是糊涂了,为何早就没想到?

他当日给夏侯子衿服用的药丸,他只说过了一会儿,便没有那么难受了。那么,如果周逾常来,他定能有办法将解药喂进去的!

我真该死,到了此刻才想起来!

急急冲进去,奔至他的床边,开口道:“皇上,我倒是想起一人,他或许有办法让你服下解药!”

他睁开眼睛看着我,开口道:“朕知道,周逾常。”

心头一震,他知道!

脱口道:“皇上既然真的,为何不宣?”

他却摇头:“朕派去的人说,找不到此人。”

震惊了,找不到,那只能说明是藏起来了。或许,还是有人帮他藏起来。而那人,无疑便是姚行年。

既然姚行年知道此事,那么…

握住他的手,开口道:“皇上,他有什么条件就答应他!不出意外,周逾常定在长葫附近!”既然姚行年存了那样的心思,就该想得到,万一夏侯子衿妥协,他必须得让周逾常在第一时间出现,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