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夕急于脱离这场煎熬,不经思考就回答道:“愿意。”

身上的男人,开始加速。然后,悉数倾泻在她的身体里。

等她再回想到这一场对话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好像哪里出错了。只是,一时间,又不知道是错在哪里。

直到几天后,她才知道。原来这是一场陷阱,正等着她跳。

chapter 45

翌日,常峰接到了一通电话。意识到失态的紧急,他赶忙小跑进办公室,报告给江聿琛。

磨砂玻璃的旋转门被推开,轮廓分明的脸上,有些火急火燎。他甚至连呼吸中,都带着些细微的喘息,他不知是出于焦急,亦或是出于震惊。

“江总…”

“什么事?”

江聿琛没有抬头,只是掠了一眼。之后,继续耐心地翻阅着合同,在右下方最下角,签上象征首肯的姓名。

“刚刚新都周刊的一名程姓记者,打来电话。说…”常峰有些不敢说出口,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如果说出来,不仅仅可能会殃及维辰,更可能会给江聿琛也带来牢狱之灾。

“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喜欢吞吞吐吐了。”

常峰定了定神:“那个记者打来电话说,他手上有个关于江总的丑闻。如果爆出来,可能会对江总不利。他说…如果江总愿意花一百万,买这条新闻的话。他…愿意息事宁人。”

江聿琛像是早已经料到一样,薄唇微微勾起,抿出了一层残忍的笑意:“他难道就没有说,是什么丑闻吗?”

“他说,是关于江总您…强/奸了自己的妹妹…”

“哦,是吗?”江聿琛意味深长地抬起脸,说:“那常峰,你觉得,你会信吗?”

常峰不敢回答,但又迫于压力不得不回应:“不会信,但是…这样的假新闻爆出来,总会对集团造成一些影响。”常峰只能从利益的角度分析这件事,因为怕触到江聿琛的逆鳞,所以,他把这件事概括为一件假新闻。

“假新闻?”深邃的侧脸,似乎烙上了明暗不一的痕迹。江聿琛挑眉:“如果我说,这是真的呢?”

常峰一时慌了手脚,似乎在他的公关历史上,也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他怔了怔,再次开口:“那我个人认为,出于集团利益考虑,还是给那个程姓记者一百万的好。毕竟,这一百万与集团想必,只是小数目罢了。而且,万一祸及江市,怕也不好。”

听闻常峰这样细致的分析,江聿琛忽然幽幽地笑了起来:“不用了,就随他去好了。反正,船到桥头,必定有解决的办法。”

“可是…”常峰的眉头皱的很深:“那天跟黎夕小姐见面的,就是新都周刊的记者。江总,你不觉得未免也太巧合了吗?”

“巧合又怎样?故意又怎样?”江聿琛的眼里,迸射出常峰难以懂得的光芒:“只要她想要做到的东西,我永远都不会阻拦。”

江聿琛的话,无疑就是许可。常峰只得灰头土脸地走开,他只能在心里暗自哀叹:遇上江黎夕的江聿琛,就是个疯子啊。

常峰离开后,偌大的办公室里,又剩下了江聿琛一人。他一人独自走到窗外,63楼的高空,地面上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只蝼蚁一样细微。他也不知是在看什么,只是目光一直遥遥地落在某一处,无声无息。

很久之后,他才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

“喂,是叶景琰吗?”落地窗外,灰蒙蒙的光线,几乎将他的轮廓都笼罩上一层阴影。

“江聿琛,有何事指教呢?”叶景琰的声音里,带着些戏谑。

“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

江聿琛的英眉徐徐舒展,唇角上扬:“上次让你帮我做的事情,要提前一些了。”

叶景琰忽然大笑起来:“你家小黎夕,你终于逼你忍不住出手了。不错,不错…”待他缓下来,才慢慢悠悠地问道:“大概什么时候要?”

“明天。”江聿琛的声音,听起来尤为笃定。

“这么快?时间太赶,太难弄了。不过…”叶景琰故意拉长了音调:“不过看在我们那么多年朋友的份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嗯。”江聿琛冷冷清清地回了一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他:“最近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呢,就那样过呗。”

“还想着她?”

叶景琰所有调笑的表情,都在一瞬间化为无形,剩下的,只有沉重:“她死都死了,我怀念她,又有什么用。我只是有时候,会记恨自己,没来得及告诉她我的心思,她就死了。”

“别想了…”

叶景琰又一次笑了,只是这次,是在讽刺地自嘲:“我并不想她,只是懊恼自己罢了。所以…我希望,你跟黎夕能够幸福。毕竟,她或许是卢卿最在乎的人了。”他的话语滞了滞,有些阻塞:“所以,江聿琛,你一定要代替卢卿好好照顾她。”

“好。”江聿琛毫无犹豫,男人之间的承诺,永远不需要什么理由。

何况,他的那个人,是他要用一生去守护的。

**

江聿琛强/奸养妹的消息,传遍Z市的时候,黎夕正靠在流理台前,仔细地一字一句翻看着新都周刊。每个字眼都尽力地描述地声泪俱下,很好,这是她想要的。

一日之间,维辰的股价下跌八个百分点,几乎所有的矛头都直指江聿琛。与此同时,江霖也遭遇信誉危急。

当黎夕看见这桩新闻的时候,是带着笑的。能看到江家被千夫所指,走向分崩离析,这就是她想要的。只是,偶尔回想起江聿琛跟她的点点滴滴,那种心一颤一颤的疼,她还是有些难以控制。

她从流理台上,拿起一杯牛奶,抿了一口。牛奶滑入口中,刚到喉咙口,香甜的感觉,竟然黎夕隐隐觉得反胃。“呕”地一声,全都吐进了水槽里。

喉头有些干涩,她取了一口温水,漱了漱口。她想,大约是最近心里压力太大了,才会造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改天,等事情平息了,一定要去好好看看医生。

思考间,空旷的厨房里,骤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不禁让黎夕吓了一跳。

“喂?”

“喂,你好,是黎夕小姐吗?”

“你是?”黎夕皱了皱眉,不知道对方的来意。

“你好,我是江总的助理,常峰,我们上一次见过面的。”

“嗯,记得。请问有什么事吗?”黎夕早就知道常峰的来意,不过是,不想戳穿罢了。

常峰语气恳挚:“黎夕小姐下午可以来一趟维辰吗?我们下午有一个发布会,需要黎夕小姐澄清一些事情。”

“好。”

黎夕预料到江聿琛会找她,只是,不知道居然是依托了外人。或许,他是真的对她失望了吧。毕竟,同床共枕的一个人,突然费尽心机去害他。饶是谁,都难以反应过来。

但是,父亲的仇,她不可能不报。即使伤害所有人,她也不惜代价。

她会去那个发布会,她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所有的真相都抖露出来。然后,把江家狠狠地踩在脚底下,永远,都不让他们翻身。

**

距离发布会还有半个小时,后台里,化妆师一刻不停地忙碌着。她给黎夕画了一个精巧地妆容,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身曳尾的紫色礼服,帮助黎夕穿上。

黎夕不懂这样的用意,毕竟,这是一个澄清丑闻的发布会,而不是一场宴会不是吗?黎夕没有拒绝,任凭化妆师摆弄着。

待化妆师离开的时候,发布会也仅仅剩下了一刻钟了。黎夕单人的休息间里,空荡荡的房间,看起来有些异常的诡异。

咔哒--

锁轴转动,休息室的门同时被打开。门缝由细微到洞开,只需要几秒的时间。也只是那几秒间,江聿琛就那样波澜不惊地出现在了黎夕的眼前。

“好久不见,黎夕。”他朝着她勾唇浅笑,没有一丝隔阂。然而,黎夕却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

她打起精神,冷笑了一声:“不过是两天不见,需要用这么膈应的词吗?”

“原来,不过才两天。我还以为,过了两年了。”他凑近她,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语。

这个姿势,有些暧昧。黎夕恹恹地推开他,脸上染了些厌恶的痕迹。

“江聿琛,事到如今再这样装下去,有意思吗?”她觑了他一眼,没有任何温度:“脸皮都已经撕破了,还装什么心平气和?”

“哪里撕破脸皮了?我们不是还在一起吗?”他在她的耳边烙下一吻:“而且,那天晚上你答应我…要待在我身边一辈子的。”

“江聿琛,你这是在装天真吗?一辈子?你认为我会跟仇人在一起一辈子吗?”

“什么意思?”他扬起左手,右手拇指开始转动左边的袖口,散漫而随意。

黎夕觉得这样的漫不经心极尽讽刺,她冷哼:“江聿琛,有些事情你明明知道不是吗?”

“比如?”

“比如我爸的死!”提及父亲,黎夕的眼里燃起的火焰,有些怖人的惊悚。她的话语里,甚至带了些喘息,像是不甘到了极点。

江聿琛挑眉,一瞬不瞬地看向她:“你认为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呢?”

黎夕的嗓音,有些歇斯底里的怒意:“难道不是被江霖害死的吗?我爸明明是警/察,当年为了顶替他,一个人去做了卧/底。最后却因为江霖贪恋自己的权位,为了一己之私,把我爸所有的事情都隐瞒了。最后害他判了死刑,不是吗?”

眉宇蹙成一团,江聿琛的声线中,含着些不悦:“是谁这么告诉你的?”

“你不必知道。”黎夕盯住他,恶狠狠地话语,一字一句地从嘴里吐出:“因为,我会让你们江家的所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江聿琛忽然无奈地舒了一口气,说:“我只想告诉你,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黎夕,不要片面的评断问题。有时候,事情并不是和你预想的一样的。”最后的那句话,充斥着一种心疼的情绪。只是,愤怒中的黎夕,听不出来。

“江聿琛,没什么好解释的。”黎夕的手指攥的紧紧地,几乎要嵌进肉里:“因为,从你强/奸我的那时候起,我早就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话了。”

“江聿琛,我恨你,从未改变。”

chapter 46

咔嚓咔嚓——

闪光灯刺目的光线,如同利刃一般射进黎夕的眼睛里。与之伴随的,是不停按响的快门键。当黎夕被簇拥着,以一种极其柔弱无骨地方式出现时,所有的目光以及灯光,都聚向她。

灯光耀地黎夕的瞳孔里一片漆黑,缓了好久才缓过来。这么多的人围聚在她的面前,嘈杂的人声,有吞没一切的气势,让黎夕隐隐觉得害怕。

走向台前的路,似乎愈发的漫长。她不自觉地伸手挡了挡,眼睛被遮蔽住的那一刻,她觉得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

身后,传来轻微的拉扯感。还没来得及等黎夕回过头,江聿琛已经欺身走到了她的面前。侧身挡在她的身前,为她挡下了所有的灯光。她抬眼看了一眼他,看到他的眉头皱的很深,就像是酝酿着怒气一样。

一回想起在后台发生的事,黎夕就不自觉地想要推开他。不过,她的力量与他相比总是悬殊的。她只能任由他抱着他,缓步走向前台。

江聿琛的声音不算大,却足够慑人:“叫那些记者把闪光灯关了,再拍的…全给我砸了。”黎夕鲜少见他这样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幽幽地笑了起来。

就像是前几个月前,会依偎在他怀里,喃喃地,叫着他江聿琛、江聿琛的时候。

不过很快,黎夕就投入了这场发布会的鏖战之中。当记者的提问响起的时候,她瞬间抛弃了她所有的小女儿娇态。心里眼里,就只剩下恨,只剩下满腹的报复心。

“江先生,今日新都周刊称,您于八年前强/奸过自己的养妹,就是身旁的这位江黎夕小姐,是吗?”这名记者提问犀利,丝毫没有寰转的余地。

正待黎夕等着看江聿琛如何辩解时,刻板的声音,从她的身侧响起。

“我承认。”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所有的议论开始嘈杂而来。会场里,只剩下了交头接耳的私语。甚至,连一旁早有准备的常峰,都为江聿琛捏了一把冷汗。

常峰攥紧了手里的牛皮纸文件袋,手心的冷汗已经在上面染了些深褐色的印记。他牢牢地握着,生怕一不小心就不见了。

议论趋于平静,后方的一位女记者将手高举过头顶:“江黎夕小姐,有传闻称,您在两天前曾见过新都周刊的某位程姓记者。而这位记者,正好是该报道的撰写人。请问就此事,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女记者不甘心,还补充了一句:“江小姐是否承认,爆料人就是您呢?”

“其实,这件事的爆料人就是我。”

黎夕只顾着回答记者的问题,根本没有意识到,江聿琛薄凉的手掌,正欺进她交握在膝盖上的那只左手。

“那江小姐,请问您又是为什么要将这件事说出来呢?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女记者终于将问题引到正题,黎夕深吸了一口气。这样,正好能将她父亲被害的所有真相抖露出来不是吗?一个孤女,被杀父仇人收养,之后又被无数次欺侮的故事。相信所有人,都会为之涕零吧。

“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可以听我说一个故事…”话音刚落,黎夕就感到不对劲,眼神惊讶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在她说话的那一瞬间,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一个冰凉的指环,滑入她的左手无名指间。而后,被江聿琛一把握住。即使现在她想摘掉,也毫无转圜的办法。

就在黎夕转头看他的那一瞬间。她看见江聿琛放大的容颜,正残忍地逼近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在黎夕的脸颊上,烙上一吻。

她侧着头,他也是偏着头吻她。这样的情景,仿佛两个人深爱着。

顷刻间,会场里所有的相机都同时按下快门。只是再也没有闪光灯,只有快门声。

黎夕被江聿琛的动作怔住了,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她像是个木头人一样,呆滞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过片刻,江聿琛就站了起来。他用一手交握住黎夕的左手,另一手托住了黎夕的后腰。这个姿势,不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就在所有人摸不着头脑时,江聿琛清绝的声线,夹带着些许笑意响起。

“不好意思,我太太最近心情不太好。所以老是喜欢跟我闹脾气,大家见谅。刚才的一切,纯属戏言。”

闻言,黎夕猛地推开他。不过力道太小,江聿琛没有丝毫动弹。在旁人看来,反倒像是两人亲昵的小举动。

仍旧是刚刚的那位女记者,她拿起话筒提问道:“江先生,您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刚刚您仍称江黎夕小姐为养妹,现在却称她为太太了呢?”

江聿琛的唇角微微勾了勾,英俊的侧脸上,掠过一抹得意的神色。之后,将跟她交握着的手,轻轻地双手抬起来。

黎夕的左手无名指上,赫然戴着一枚戒指。磨砂质地的戒指,在灯光下显得低调异常。但中心镶嵌着的哪一颗硕大的钻石,让人艳羡。与此同时,江聿琛也同时伸出左手,同款的戒指,无疑地兆示着一切。

上帝曾赋予最接近心脏的无名指,最神圣的荣誉,一种象征着爱情与婚姻的代名词。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她是我的养妹。是各位,一直在妄加言论。早在之前,我就将户籍迁离了江家。”江聿琛偏过头看向黎夕,沉黑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狡黠:“如果各位不信的话,我的助理待会会给大家参考一下——我跟我太太的结婚证。”

常峰走上前,满脸的胸有成竹。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以及黎夕的面,掀开了那一个牛皮纸袋。那鲜红的三个字,让黎夕觉得异常刺眼。

在她反应过来哪里出错的时候,她早已经被江聿琛带离了会场。

临走前,她还听见常峰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接下来,我会代替江聿琛先生与江太太,回答接下来的所有问题。”

有人提问:“我记得有报道称,江聿琛先生曾患有自闭症。但是现在,江先生看起来已经痊愈了。请问这是为什么?”

常峰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备案,声音听起来十分笃定:“江先生在确实患有自闭症,但黎夕小姐出现后,江先生开始尝试治疗,至今已经痊愈了。”

黎夕忽然冷笑了一声,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明天所有的新闻,都将把江聿琛塑造成一个深情款款的男人。然后,把她碾碎到谷底。

**

啪,一个耳光毫无预兆地落到了江聿琛的脸上。江聿琛没有任何回应,无声地应承着黎夕的怒火。

“江聿琛,你凭什么,你凭什么伪造那种东西?我不会跟江霖的儿子在一起,永远不会!”最后一个音节是破碎的,黎夕不知道是用了多少的力气,才控制自己没有崩溃。

相反地,江聿琛看起来异常平静:“黎夕,结婚证不是伪造的,是真的。”

“呵,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我可不信,江霖会让你娶我。”黎夕嘲讽。

“回国以后不久,我爸就同意了。”江聿琛抬眼看她:“黎夕,很多事情都已经定了,我们以后,好好在一起不好吗?”

黎夕从鼻息间吐了一口冷气,不甘心道:“我的父母被他害死,现在他的儿子,当着我的面,说要我跟他在一起。这世界,真的是太可笑了。”

江聿琛走近她,扼住她的肩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黎夕,你看清楚,我们已经结婚了。你是我的妻子,这辈子都是了。别再那样了,我也会累的。”

黎夕忽然残忍地挥开他的手,说:“你觉得可能吗?”她凝着他,几乎要用目光将他刺穿。甚至于,神情里都看起来愈发狰狞:“江聿琛,我永远忘不了。我父亲执行死刑之后,我的母亲,一整天不说一句话,就是抱着我哭。哭到后来,她的眼睛都快瞎了。”

有些滚烫的东西,在黎夕的眼眶里打转:“对了,我也没办法忘记。我母亲死的那天,那天天气好热,太阳就像是个毒瘤。那天,她说要给我出去买冰棍。我还真的信了,巴在窗台上,等她回来。

结果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猜,大概这辈子都忘不掉了。我看见她从楼顶上飘下来,然后直直地掉在三伏天的地面上。我跑下去的时候,只看到了血。她身上留下来的好多血都干涸了,结成了块。那时候的天,多热啊。但是我却觉得冷,打心眼里的冷。”

“黎夕,别说了。”江聿琛心疼地抱住她,不想让她再用回忆伤害自己。

这一次,黎夕没有推开他。她只是安静地被他簇拥着,然后冰凉的字眼,一字一顿地吐出:“江聿琛,如果你也有亲人死在过你的面前。你就会懂,那种恨,多痛。”

“然而很可惜,你没有。”

黎夕最终还是推开了他,江聿琛第一次觉得,似乎该向她解释些什么。即使这些解释都是徒劳,他也应该试一试的。他拉住她的手腕:“黎夕,你听我说。你父亲的事情,跟你想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