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夕,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我们在一起之后,你第一次让我放手。”

黎夕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聿琛,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她觉得,自己是在宽慰,却发现连辩白都那么无力。

男人依旧没有动静,过了好久之后,他才慢慢悠悠地说:“黎夕,我们结婚吧。”

“这次以后,我不想听到你再说一次放手。这一辈子,都不想听到。”

可能是因为那一张警官证的冲击,黎夕对于自己的情绪,也难以控制起来。甚至,连声音听起来都有些支离破碎:“江聿琛,你简直就是疯了!我不可能会跟你结婚,永远不可能。”

他把她扳过去,用沉寂的目光望着她:“黎夕,我可以解决我们之间的所有阻碍,只要我们在一起。”

看着他这样强势的姿态,黎夕忽然觉得疲累到了极点。她拂开他的手,转身离去:“江聿琛,我累了,晚点再说吧。”

她不想面对江聿琛的感情,特别是在真相尚未明了的时候。

或许,明天去孤儿院一趟。将所有的事情向李姨问清楚,她就该有所择断了。

chapter 43

天际微微泛亮,黎夕就迫不及待地启程去往了孤儿院。

孤儿院礼堂的门被打开,黎夕踏着高跟鞋走了进去。咯噔咯噔的声音,回荡在圆顶的建筑物里,也兆示着主人繁杂的心绪。

李姨正坐在礼堂正中央的一排长凳上,大门敞开的那一霎那,白昼的阳光倾洒在她的两鬓上,白得发亮。她戴着老花镜,一双垂老的眼睛微眯着,手里握着一根针,也不知道是在缝补谁的衣服。

黎夕在她的左侧坐了下来。

李姨抬头看了一眼她,问:“黎夕,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不用上班吗?”说完,继续手中的活计。

“李姨,我昨天看了我爸以前留下来的东西。结果,在一本书里,我发现了这个。”

“什么?”李姨皱着眉,从老花镜的上端的缝隙中,斜眼看着黎夕。

黎夕沉默了一下,毫不犹豫地从包里掏出那一张警官证,递给她。看到这一张警官证的李姨,没有黎夕想象的那么正经。反倒心平气和地,像是送了一口气。

她接过,突然幽幽地笑了起来:“哎,国栋那孩子,那时候就是这副愣头青模样。现在看到这照片,倒是有点感慨了。这孩子,走地居然比我这个老人家还早。”

黎夕没有回话,她现在急于了解的,是原因,是真相。她的手指攥地极紧,几乎要嵌进骨肉里:“李姨,您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吧。”

还不等李姨开口,黎夕已经蹙迫地问道:“为什么我爸他明明是警/察,最后却会因为贩毒而被判死刑。李姨,你告诉我好不好?”疑问的语调微微上扬的时候,黎夕的眼泪,也随之掉下。

正在缝补的衣服,被李姨放到一旁的长凳上。她将老花镜摘下,随着动作,甚至有几缕银白的头发也散了下来。她一脸悲哀地盯着黎夕,有些欲言又止的味道。

眼泪如同不能止息的流水,不知觉间,泪痕已经满面。李姨见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起手,用袖子去抹黎夕的眼泪:“好孩子,快别哭了。李姨告诉你,全都告诉你。”

黎夕哽咽着:“李姨,还有…还有江家,我爸的事,是跟江家有关是吗?”

李姨轻拍着她的背弯,替她顺气:“别急,李姨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好。”

李姨的嗓音顿了顿,像是陷入了长久的回忆:“很早以前,国栋的成绩很好,后来高考的时候,考进了警校。当时,我们整个孤儿院都以他为荣呢。说来,他也是当年孤儿院出的第一个大学生呢。”

“之后顺理成章地,他当了警/察。一次缉/毒行动里,他们上头就要求一个人去做卧底。当时国栋想去,还回来问我的意见,但我没有赞成。那些毒窝子里的,都是些在刀尖上走的人。要是被发现了,怕是命都不保了。所以,当时我是极力反对的。”

“后来呢?”黎夕忍不住询问,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朝着她想象的地方发展。反而是越来越混乱。

“后来,他还是去了。”

“为什么?”

“他告诉我,原本上面指派的是另一个人。但那个人家里的背景实在太大,没人敢让他冒这个险,上头愣是把他的名额压制了下来。而且,国栋说,他是他在警校时的好兄弟。再过些日子,他就要结婚了,他不能让自己的兄弟去冒这个险。当时,他还笑着跟我说,反正他就是一孤家寡人,也没什么亲人。”李姨带着温蔼的笑容回忆着,只是笑着笑着,就流了满脸的泪。

“那个人…是江霖对吗?”虽是疑问的口气,但黎夕却已经有了百分之百的确定。江霖会收留她,对她那么好,原来是出自歉意。

“是啊。”李姨忽然抬眼看着她,原本慈祥的眸子,一瞬间被一种不甘所取代:“国栋代他做了卧底,而他成为了国栋的联络员。再后来,国栋所在的贩/毒集团被全部剿灭。然而当时,我最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国栋明明是一名警/察,最后却因为贩/毒,跟那个毒窝子里的所有人一样,被判了死刑呢?不过,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都是那个江霖的一手作为。”

“为什么…会是江霖?”要黎夕相信那个抚养了她十几年的男人,那个口口声声她叫着江叔的男人,是害死她父亲的仇人。她,不敢相信。

“后来,有人寄了一封匿名信给我。信里说,国栋做卧底有功,等回归之后,会顶替江霖的位子。而江霖不甘心,于是,他隐瞒了他和国栋联络的所有信息。以叛逃的罪名,向上头递交了国栋的罪责说明,撤了国栋的职。最后,一切都像你跟我看到的一样,你的父亲含冤而死。而江霖——名利双收。”

“李姨,我不信!江叔不可能会是害死我父亲的凶手!”黎夕的嗓音是破碎的,甚至紧紧攥住的手指,也在不停地发抖。

李姨摇了摇头,像是不忍心看黎夕这样崩溃:“对不起,黎夕,这就是真相。原本,我可以拿出那封信让你信服的。但是,在当年拿到那封信的第二天,孤儿院就遭了贼。所有的东西都还在,唯独那一封信被偷走了。至于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李姨,我爸…为什么是冤死的?为什么…”黎夕的整个情绪已经崩溃,事实的真相摆在眼前,黎夕真的措手不及。

“都是江霖,他真是十恶不赦,为了权力,甚至连一个肝胆相照的兄弟也背叛!”

“爸爸他…一定很苦。而我,甚至还认着仇人当父亲。”黎夕扑倒在李姨的怀里,泣不成声。

李姨摩挲着黎夕的手背,用一种极其温柔慈爱的方式:“傻孩子,别这么想。你父亲也曾经幸福过的,他就是在做卧底的时候,认识了你的母亲,那么温婉的一个女人。”她抚着黎夕的肩膀,宽慰着:“后来,也是在做卧底的时候,有了你这么好的孩子。虽然结果并不好,但你父亲也是曾经幸福过的。”

李姨将黎夕从臂弯里推起,平和出声:“黎夕,别多想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想来,你爸他也不会想要你一直活在仇恨中的…看开些。”

但是,得知真想的黎夕,又怎么可能看开。那么不甘的过去,似乎所有都是被江家给毁了。

她不甘心,她要报复,要血淋淋的报复。

**

黎夕回到清檀园的时候,江聿琛也刚刚抵达。基于昨天的不欢而散,江聿琛似乎有心来缓解两个人之间无形的低气压。但如今的黎夕,心里只剩下满胸满腹的恨意。

她不会说出来,因为,她还没有到报复的时间。但她会寻找到一个点,然后,让江家,包括江霖、江聿琛全盘崩坏。

彼时,江聿琛从身后环住她,柔顺地吻了吻她的唇。他并不擅言辞,所以他觉得,或许行动更来的实际些。

“黎夕…”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带着暧昧的声线。

而黎夕则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触感一样,无动于衷。江聿琛将吻蔓延至她的耳后,用极其温柔的姿态,趋使她服从。

心底的怒意想要发作,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只能隐忍着:“江聿琛,别闹我了。我今天不想…”

“嗯。”

他没有多说话,只是将她抱在腿上。然后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原本,对于他的目光,黎夕是会选择应承的。只可惜现在,要她忍住心中作呕的心情,去吻一个仇人的儿子,完全不可能。

她忽然生了一个很奇怪的念头,他想知道,除却江霖这个始作俑者。是不是,江聿琛也了解这件事的始末。她幽幽出声:“江聿琛,你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以为对你最好的人,却害死了你最亲的人。你会怎么样呢?”末了,她还不忘补上一句:“别误会,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昨天看了个电视剧,好奇才问问的。”

江聿琛眼底的某些阴郁一闪而过,那种像是犹疑,又不敢确定的情绪,恰好被黎夕不疏不落地捕捉到了。江聿琛的表情,出卖了他。

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我可能,会报复。但是,我不认为,所有的事情就可以用三言两语解决。而你又怎么能够知道,你以为的那个始作俑者,是不是也有其他的苦衷呢。而那个最亲的人,是不是也有他自己想要维护的东西呢。”

黎夕扬了扬唇角,状似不经意地说:“江聿琛,你绕来绕去,都把我绕迷糊了。只不过是一个问题,用得着那么复杂吗?”

“但愿如此。”

他的回答,让黎夕觉得高深莫测。但是,她能笃定的是。江聿琛对江霖和她父亲的事,即使了解的不多,但是也至少知道。

原来,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的。仅是她一个人。

**

是夜,清檀园里万籁俱寂。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如雷贯耳。

江聿琛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透过玻璃,如同帝王般俯瞰一切。长久的伫立后,他拨通了常峰的电话。

“喂,江总。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急事吗?”常峰的嗓音,带着些困顿的惺忪。

“我要你帮我去查黎夕最近接触的人,接触的事。越快越好,明天早上之前,我要看到所有的资料,摆在办公桌上。”

“是。”

“还有,找人替我跟着她。切记,千万不要让她发现。”

“好。”

chapter 44

第二天,当江聿琛离开清檀园的时候,黎夕毫不犹豫地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喂,师兄,我是黎夕。”

“有什么事吗?”

黎夕犹豫了一下,开口:“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有个同学在新都周刊当记者,是吗?”

新都周刊,Z市影响力最大的娱乐周刊。一旦有负面新闻刊登出,足矣让任何人再一夕之间,身败名裂。

“是啊。”

“我想要一下他的电话,我有一些公司里的事情要跟他谈谈。”

“好,我等下把他的电话发给你。”

“谢谢师兄。”

挂断电话后,黎夕没有做其他的,只是反复地翻阅着父亲留下来的那一本《白马酒店》。泛黄的纸张,被她一页页的翻过。好几处都留下了深深的折痕,能看的出,手指的主人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而此时的黎夕,早已被恨意充斥了头脑。她坚信,她所有的恨,所有的怨,终有一天,会连本带利地还给江霖和江聿琛。

拿到电话后,黎夕迫不及待地打通了那个电话。

“喂,你好,是程记者吗?”

“是啊。”

“有些东西,我想要跟你爆料。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在外面谈一谈吗?”

电话那头的人,趾高气昂地,好像有些不耐烦:“关于什么的?你要知道,对于某些花边小新闻,我们周刊是不会大费周章的。”

“关于市长,江霖。”黎夕的嘴角僵了僵:“不,更准确地来说,是他的儿子,江聿琛。”

**

跟那名程姓记者,约好的是在一家咖啡厅见面。黎夕整理了装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柔弱无骨些。她觉得,或许这样,能让这个故事,听起来更声泪俱下一些。

咖啡厅露天座椅处,如约而来的男人,一身休闲的装束,唯一能够展现他职业特征的,约莫是斜跨着的那一个相机包。他的表情有些高傲,眼睛微微眯着,活像是一幅鼠目寸光的姿态。

他耸了耸肩,靠在竹藤编织的椅背上,高高地翘着二郎腿:“说罢,是关于江聿琛的什么事?绯闻or商业秘密?”

“都不是。”

二郎腿重重地踏在地上,他瞪着黎夕:“那还有什么?我可不认为,我抽空出来,是听你说些没用的。”

黎夕定了定神,将目光从膝盖上,游离到那个人的脸上。澄澈的圆眸里,透露出超乎寻常的认真:“程记者,如果我说,江聿琛强/奸了她的妹妹,在八年以前。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呢?”

程姓记者看起来十分质疑,但更多的是不耐烦的样子。他的眉头皱的很深,朝黎夕摊开手:“拜托,小姐,我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况且,我不认为江家这种豪门,发生这样的事情,会被你一个外人轻易地了解到。”

他瞟了黎夕一眼,一脸的不屑:“小姐,我看你是来编故事骗稿费吧。对不起,恕不奉陪。”双脚重重地在地上踏了一下,他挺起身,作势就要离开。

“如果我说,那个被强/奸的,是我呢?”

“什么意思?”男人惊讶的回过头,重新回到座椅上,好奇而凝重地看着黎夕。

黎夕伸出右手:“刚刚还没来得及介绍自己,我是江霖的养女,名叫江黎夕。”

那名程姓记者满脸的不可置信,愣了愣,才伸出手。他几乎预感到,或许这一次,他会得到一个惊天的秘密:“幸会,江小姐。”

黎夕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惊异。她浅浅地笑了笑,这样,正好是她想要的。可能,这个人可以添油加醋地,把整个事情描绘成她想要的那样。

“程记者,你大概也知道,很多年前,江霖收养了一个毒贩的女儿。然而,很幸运地,那个女孩就是我。后来,事情就像我刚刚跟你讲述的一样,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江聿琛强/奸了我。”

“然后呢?为什么当时居然没有一点消息呢?”他满脸的惊诧。

唇角微微上扬,黎夕的表情里,含着些嘲讽的意味:“江家要瞒住这件事,你不认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吗?况且,在那件事发生以后,江聿琛就被送出了国外。而这个,就是江霖包庇、保护他儿子的方式。”

顿了顿,黎夕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查一查。八年前,江霖把他的儿子送出了国外的时间,与这件事发生的时间是吻合的。哦,对了,应该是五月十八号。”

面前的男人,已经完全没有回答的声音了。一双眼睛,睁地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黎夕:“江小姐,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把这个事情大致地讲一下吗?我用笔记一下。”

“好。”

那人掏出一本笔记本,正准备打开时,突然仰起头,问黎夕:“江小姐,冒昧地问一句,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说出来呢?我想…说出来,对于你百害而无一利。况且,说出来之后,你可能会失去江家这棵大树。而且,以后的生活,也一定不会太平。”

他拔出圆珠笔,在纸张下潦草地写下了几个字:“难道仅仅就是因为不甘心,所以要抖出来吗?”他突然有些同情眼前这个女人,在十八岁的时候,遭遇非人的待遇。真是,难以想象。

“不全是。”黎夕眼神死寂,像是一种志在必得的姿态。唯有眼角,还微微弯着:“因为,我要毁了江家。他们带给我的,我都会一一奉还。我还要,让江聿琛和江霖——身败名裂。”

**

维辰集团:

“江总,黎夕小姐,下午去见了一个周刊杂志的记者。”常峰站在江聿琛面前,平静地叙述着。

“周刊记者?”埋首在合同里的江聿琛,缓缓地抬起头来。

“是的,是新都周刊。”

“嗯,知道了。”

“需要找人查查黎夕小姐跟他说了什么吗?”常峰问道。

钢笔的笔盖被拿起,啪地一声,与钢笔重合成一体:“不用。有些事情,即使你不用去查,到时候了,也会自动找上门的。”

江聿琛的话,听起来高深莫测。常峰没有再说话,只是轻描淡写地离开了。

玻璃质地的窗外,是足以俯瞰Z市的美景。而密闭的空间里,却是形影孤绰的死寂。江聿琛轻轻倚靠在座椅上,右手玩弄着那一粒黑色的袖扣。

一左一右,依旧镂刻着她的名字。LX,黎夕的缩写。

他突然淡然地笑了笑,原来那天她问他,确实是因为她父亲的事。而现在,她似乎正策划着什么呢。不过,他并不会放在心上。

因为,她好像忘了一个定理,鱼儿是永远游不出水里的。

**

夜晚,依旧是属于寂静的清檀园。

“江聿琛,你弄疼我了,快放开。”黎夕被江聿琛反身压在床上,动弹不能。他的右手攥在她的胳膊上,紧到,几乎要将她的胳膊拗断。

他显然没那个心思理会她的话,直接掀开了她的上衣,霸道而强硬探入柔软的地域。

黎夕突然觉得,竟然有一种想要作呕的感觉。白天,她还在跟别人一一列举他的罪状。晚上,却要被他压制着一遍遍地掠夺。难道,她就注定了,要着跟仇人的儿子,这样窝囊一般地活着吗?

她,不甘心。

“江聿琛,给我滚开。”她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一下子爆发的怒意,甚至让她都有些尴尬。

他忽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直起身子看着她。墨黑色的眼眸里,带着些火一样的情绪,依旧没有被扑灭:“黎夕,最近的你,似乎很不寻常呢。”

黎夕一时无所遁形,她倏然觉得,自己这样的做法,可能会暴露自己。而一旦暴露,怕是所有事情都会功亏一篑。因为,目前的江家,仍是足矣一手遮天的。

“没有,只是不想罢了。”

黎夕妄图推开他的胸膛,但好像,却没有什么作用。他依旧在她身上摸索着,忽然间,就横冲直撞地进到了她的身子里去。

生理的因素,让她忍不住嘤/咛了一声。她固执地认为,她是不爱他的。虽然,身体依旧契合着。但基于心理,她一直是恨他的。她默默地攥紧了手指,是这样,一定是。

而她并不知道,她只是习惯了自我催眠,习惯了假装坚强。

至高点即将来临,而身上的男人,却没有一点消停的意思,依旧在她身上,毫无章法地撞击着。柔弱的情绪,在一瞬间泛滥,她忍不住攀上他的手,说:

“江聿琛,我疼。快点好不好…”尾音微扬,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被他折磨到不成人形了。

他笑了笑,像是十分满意地样子。他垂下头,吻了吻她的眉心:“好。只要你一直乖乖呆在我身边,什么都好。”他的话语,带了一点喘息,问她:“在我身边一辈子,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