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淘,还记和网上流上的一句话吗?”侯岳眯着眼嘿嘿笑着。

“什么话?”季小淘笑着眉眼看着侯岳道。

“抽,是一种生活艺术,找抽,是一种生活态度,小十八的生活艺术是不错的,可侯小公子这生活态度是不是有些那啥了。”侯岳一本正经的道。

“扑哧。”季小淘一口茶水从嘴里喷了出来,一阵猛咳,又笑弯了腰,抡着拳头捶了侯岳几下,这家伙死坏死坏滴,咋能这么埋汰小公子呢。

第三十五章 初雪

第三十五章 初雪

几天后,小十八带着人马把马贼的老巢给剿了,马大当场杀死,其余的一部份人躲进了奚部落,这让小十八非常的遗憾,不过,终归还是还了边境百姓一片相对的安宁,功劳不算小。

这天季小淘睡到半夜,突然醒来,觉得特别的冷,再看一边侯岳,倒是睡的香,还打着呼噜,于是她就把自己冰冷的手脚往侯岳身上塞,侯岳迷迷糊糊的也有些醒了,握着季小淘冰冷的手,又紧了紧被子,然后嘟哝道:“天怎么这么冷啊,别是下雪了吧。”

季小淘听了侯岳的话,那脸便看着窗户,看那窗户纸,倒是显得比平日亮些,便裹了侯岳的棉衣,下了床,打开窗户,一股冷气立时扑面而来,外面洁白一片,还真是下雪了。

连忙又关了窗户,然后从一边的柜子里又拿了一床被来,上了床,便挤进侯岳的怀里,两床厚厚的棉被,立时暖和多了。

“还真下雪了。”季小淘打了个哈欠道。

“下雪好啊,明天咱们盘炕,再叫些人,每家都盘起来,也算是给庄上的人加点福利。”侯岳迷迷糊糊的。

“好啊。”季小淘应着,心里却在偷笑,还盘炕咧,自个儿床下就有一个现成的,前些天小青草就在准备碳火了,说是这天越来越冷,要开始起炕了,当时她就好奇,原来这时代早就有盘炕之说了,问小青草,什么时候开始有炕的,小青草也说不清,只道是早就有了,也不知是真的早有了,还是某一只蝴蝶的翅膀扇成的。

第二天,天一亮,季小淘便早早的起来,雪不知什么时候早停了,不厚,薄薄的一层,这太阳一照就开始滴滴答答的滴着雪水,到了快中午的时候,雪基本上就已经化完了。

季小淘带着小青草把主屋里的炕烧了起来,然后又烧了几个火盆子,立时,屋子里便暖融融起来,侯岳起床,看着烧好的炕,有些蒙了,心想着,小淘行动能力也太快了吧。随后才知道,原来这炕是现成的,不由的摸了摸鼻子,真是的,他昨晚迷迷糊糊的还在想着找些人盘炕呢,敢情是白伤脑筋了,吃了早饭,侯岳便出去了,带着侯府刚派来的管事三贵,三贵本是大哥侯峰的下人,看来自家老爷开始逐步将侯府的权利转移给侯峰了。

到了中午,太阳越渐的大了,屋顶树上早就不见的雪的踪迹,季小淘一琢磨着,这好太阳,不能浪费,便让侯岳去找些竹杆来,搭起来准备把被子晒晒,昨晚后来拿出来的被子,因放在柜了里久了,有服子霉味和潮气,这不晒晒,盖着还真不太舒服。

很快,院子里就扯起了花花绿绿的大旗,季小淘又想着青梅一直也没见,那小十八抄了贼窝的时候,也没找到青梅,估计是不会回来了,便让小青草去把青梅屋子里的被子抱出来晒晒,晚上给小青草加上,小青草睡在外间,床下可没有炕,多盖一床也暖和些不是。

不一会儿,小青草就抱着被子过来,同时那手里还拿着一封信,说是压在被子下面的。

季小淘接过一看,上面写着‘赵信亲启’心里是好奇的要命啊,不过,权还是要尊重的,只是赵信已死,这信看来还是要送到侯云的手里。

赵信在被抓当天晚上就自杀了,而侯云受了这一打击也病倒了,请了大夫却是没什么起色,大夫说了是心病,这心病还须心药医,可赵信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心药。

小淘拿了信就进了隔壁院子,奶妈姚三娘正抱着小忠哥在院子里晒太阳,小忠哥一脸晒的通红,那眼睛正对着太阳,而姚三娘却跟两个下人聊着天,声音低低的,时不时带朝屋里张望,不用说,那八卦的主角显然就是东家了。那两个下人有一下没一下的干着活,显然是在打混。

季小淘看在眼里,这赵信一死,侯云一病,侯二叔又是个不太管事的,这家伙里下人跟解了金箍咒的猴子似的,没了一点规矩。

“三娘,这太阳太大了,还是抱小忠哥进屋里吧,还有,孩子的眼睛可不能对着太阳,会炙坏的。”季小淘一脸平静的道。

几人这才看到季小淘,唤了声三少夫人,那脸色都有些悻悻,姚三娘抱起小忠哥,拍了两下,嘴里嘀咕着:“这冬天的太阳怎么会炙坏人…”

季小淘冷了脸,随即又平静了下来,走到姚三娘身边,接过小忠哥:“这样吧,孩子我抱进屋,你就在这院子里,眼睛对着太阳,不用多久,一刻钟足够了,等一下,你来告诉我眼睛什么感觉。”说着,季小淘又对一边的两个下人道:“来运,来运嫂,你们记着时间。”说完,季小淘就抱着小忠哥进屋了,留下三人面面相觑,那姚三娘脸色尤为难看,只是对于小淘的话却不敢明着违背。

小淘抱着小忠哥进了偏厅,就看侯二叔怔怔的坐着,眉头差不多成了川字,看到季小淘进来,那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只是看着有些苦。

“小淘,你来的正好,帮我劝劝你云堂姐吧,她都二天没吃一口汤食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怎么得了哦。”侯二叔说着,直摇头,那眼眶便发红了。

“二叔别急,云堂姐可是个爽气的人,她只是有一个心结,想开了就会好的。”季小淘只能这么劝着。

“唉…”侯二叔重重的叹了口气。

季小淘见不得人心酸的样子,也不知如何劝他,几乎是逃也似的进了侯云的卧室,此刻,侯云躺在床上,两眼呆呆的看着蚊帐的顶部,一边的一个丫头和妈子拿着饭菜,却是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先下去,把饭菜热着,过一会儿再送来。”季小淘打发两个下人离开。然后才坐在床边,先将小忠哥放在侯云的身边,小忠哥离了人的怀抱,便有些不依的哭了起来。

“谁,谁把这个孽障抱来的,抱走,快抱走…”侯云大叫起来,那手还不断的推着小忠哥,若不是季小淘眼急手快的话,孩子就掉床上了。

“你这是干什么,他可是你的孩子,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季小淘也火,大声的吼了回去。

“不是,他是姓赵的,带走他,我不要见到他。”侯云摇着头疯狂的叫道。

“好,原来你是这样看他的,难怪下人们一个个都不当他一回事,即然你这做娘的都不要他了,那他以后活在这世上也是受苦,不由早死早超生的好。”季小淘说着,就抱着小忠哥出了屋,直奔后院的井边。

侯云还没弄清怎么回事,过了一会儿,就听外面下人在叫:“小忠哥落井了,小忠哥落井了。”

“小忠哥落井了?”侯云喃喃的,只顿了一下,就发狂的从床上跳起来,鞋子都没穿,直接冲到后院,看到下人们都围在井边,便疯了似的冲过去,推开众人,扑在井沿上,此刻井里的水还荡漾着一个个涟漪,水面上还有一只小孩儿的老虎鞋。

“忠儿…”侯云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然后猛的抬起头,赤红着眼,一把抓住季小淘,就往那井口处拉:“你还我小忠哥,你还我小忠哥…”

季小淘这时很有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倒,这侯云不是躺了好几天了吗,怎么劲这么大呀,她的头都快碰到井边了,这要是栽下去,那岂不是太冤了吗,这时下人们连忙来拉。

“东家小姐,东家小姐,小忠哥没事。”这时一个下人抱着小忠哥过来,小忠哥显然被这一片慌乱吓到了,哭的更大声。

听到小忠哥的哭声,侯云才放了季小淘,一把抢过小忠哥,死命抱着,嘴里心肝宝贝肉的喊着,人却软倒在地上,丫头和妈子连忙把她扶回屋里。

“好了,你在去把热汤食拿来。”季小淘喘着气冲着一边的一个丫头道。然后摸了摸被侯云揪乱的头发,自个儿感觉跟疯婆子似的,这好人哪,真是难做,便跟着侯云回到屋里。

重新躺在床上,侯云的情绪已经好很多了,看着季小淘也露出一丝笑容,只是这笑容怎么看着都有些苦味儿。

“我是个好强的性子,这回让我的面子丢大了,没事了,我想明白了,真要说起来,他走到如今这地步,我也是有责任,我这脾气太不饶人了。”侯云抱着小忠哥,小忠哥这会儿也哭累了,在侯云怀里睡着了,侯云就那么底头看着小忠哥,眼神出奇的温柔。

季小淘静静的听着,对于他们之间的纠葛,她不予置评,不过,她也看出来了,这侯云对赵信是有真感情,只是正因为侯云的性子强,所以,她不承认对赵信的感情,而是以自己丢面子来解释这段时间的失常。

“没事就好,过去的就过吧,这日出日落总是一如既往的。”季小淘说着,从怀里拿出青梅的那封信递给侯云:“这是青梅留在层里的,我想只能交给你了。”

“呵…”侯云看着信封上四个字,突然的笑了,然后叫小淘帮她把油灯拿过来。

点亮了油灯,侯云就将信放在油灯的火苗上,那火苗点着了信,立时窜的老高,最后化为灰烬,飘洒在地上。

第三十六章 鞭炮和怪味甜汤

第三十六章 鞭炮和怪味甜汤

田庄在三贵的管理下,慢慢的走上正轨,而侯同学也开始拉起队伍训练庄兵了。只是这冬天越渐的冷了,侯同学也越来越懒,早晨跑越野的时候,这家伙多半都赖在温暖的被窝里,侯同学心里想着,实在是他家小淘身子总是温腻腻,暖洋洋的,说句文艺一点的话,那就是,拥抱她就跟拥抱春天一样,那谁还有兴致去贴冬天的冷屁股呢。

倒是侯云让人不可小窥,在消沉了一段时间后,她便拿出凌厉手段,狠冶了几个不守规矩的下人,一时间,侯二叔的家风肃然一整,于是,侯二叔又可以躲在他的丹房里炼他的丹了。

而季小淘,最近几天却在跟马死磕,这庄上的事也处理清楚了,而年关也越来越逼近了,也就是说,他们要回侯府了,可一想到马车上的日子,季小淘郁闷了,她实在是不想在受那马车的罪,于是,练习马术就显得尤为迫切。最近,马场的场主夫人红杏帮她备了一匹十分温顺的母马,小淘便舒舒服服的过了一把骑马的瘾。

这天,一大早,小淘便把侯岳从被窝里挖出来,嚷嚷着去骑马,侯岳虽说有些不甘不愿的,可真放小淘一个人去骑马又有些不放心,这姑娘的运动神经很迟钝啊,只得嘀咕了几句,才同小淘一起换了马装,刚一出门,突然就听到隔壁侯二叔的院子里响起‘嘣’一声爆炸声,两人连忙朝隔壁院子冲去。

爆炸声是从侯二叔的丹房里传出来的,季小淘和侯岳赶到的时候,正看到侯二叔从丹房里冲出来,头发胡子烧焦了一片,一身杏黄的道袍变得黑乎乎的。

“二叔,你有没有伤着?”侯云连忙让前问道,边手忙脚乱的拍着头发上的火星子。

“还好,没啥大事,就是头发烧焦。”侯二叔说着,却又咬牙切齿的跺着脚:“该死的刘通,给我的丹方没一个有用,这回这个丹方,我不就添了一点皂角吗?怎么就炸了呢,还好你二叔手脚不慢,要不然,这命还真丢了。”侯二叔说着,回头看了看那冒着黑烟的丹房,也是一片心有余悸啊。

“刘通就是一个骗子,他的话岂能相信。”季小淘有些叹气,侯二叔很傻很天真,季小淘连忙同侯岳一起扶着侯二叔进屋,又唤了下人问:“怎么没看到东家小姐?”那下人道:“东家小姐一大早就同管事三贵去田里了。”

季小淘这才想起,昨天跟侯云聊天的时候,听侯云说起,田太瘦了,季小淘想起以前看过齐民要术这本书,那上面有个踏粪法,便说了说,侯云却是上心了,估计这一大早就是跟三贵去处理踏粪的事情。

侯岳扶着侯二叔进了里屋,季小淘坐在偏厅里,正喝着茶水的时候,侯岳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黄绢纸,很现宝似的递给季小淘看。

季小淘一看是张丹方,又看着侯岳那一幅宝贝的样子,便有些奇怪了:“这是什么?长生丹的方子?”

侯岳立时露出挫败的表情,那手在季小淘头上一拍:“真是越来越笨了,你看看方子上的材料…”

季小淘斜了一眼侯岳,不就是土硝,硫磺嘛…又没有什么奇怪的,正打算消遣侯岳几乎,突然那脑子里灵光一闪,两手便猛的握紧,抬头看着侯岳,嘴里张着,做了个‘火药’的口型。

侯岳一阵得意的点头,然后搓着手,在季小淘面前转着圈:“发财了,我们要不要造点枪炮啊,地雷什么的出来,那可是大杀器啊”。

季小淘斜了他一眼,却是有些没好气的笑道:“你见过枪炮?你知道枪炮要怎么造吗?就算你造出来你能保得住它们?就算是保得住它们,你的小命能保住吗?就算是小命何住了你的自由能保住吗?到那时,说不准你就被人关在作坊里,不见天日的做造枪造炮。”季小淘噼里啪啦的一连串问话把个侯岳给问的张口结舌。

便不由的苦着脸,他白兴奋了,也是啊,就他们这种和平时代生长的温室花朵,不好意思,枪炮那东西,除了电影电视上,实物他没见过,更别说把它们整出来,就算百度大婶跟着一起穿也不可能。

而小淘却是乐滋滋的将那丹方收好,火药不止可以用于枪炮,更重要的是,鞭炮啊,鞭炮,说到鞭炮,小淘对这时代的爆仗很有怨念,成亲的时候,她硬是被这时代的炮竿给吓了一跳,那长长的竹杆,点着了,噼里啪啦的烧,比起她后世结婚时,几万响的鞭炮那真是没响头。

看着小淘偷着乐的样子,侯岳耸了耸肩,心里腹诽着,这姑娘真小心眼的,不就是前面说了她一句笨吗?就这么打击她老公,造枪弄炮的他有心无力,说着也不过是过过嘴瘾,鞭炮才是正理啊。

于是两小夫妻一商议,侯二叔现在天天沉迷在炼丹里也不是个事,再说了这火药的方子也是侯二叔的,干脆就把他拉来,大家入伙,不管怎么说,侯二叔曾经也是一个商人,做为一个商人,那追逐利润是骨子里的本能,就不信他不动心。当然,前提是他们还得将样本制造出来。

于是,接下来几天,小夫妻俩就躲在屋子里,弄的一身纸屑,制好后,侯岳就揣着一大把的小鞭炮去找侯二叔,经过现场实验,侯二叔的眼睛立时就亮了起来,他当然看得到这背后的利润,叔侄二人商量了一个下午,第二天,侯二叔也不管快过年了,拿出全部身家,就算季小淘这边,他们的私房钱也全掏了出来,侯二叔打了包裹,带着两家的家当,以及制鞭炮的法子去了洛阳,用他的说,他这辈子在洛阳栽了,现在有这个机会,他一定要在洛阳重新站起来。

送走了侯二叔,时间这么偷偷的溜着,转眼就进入了腊月,季小淘和侯岳商量着过了腊八再走。

腊八这一天,季小淘干脆让人架了庄上的大锅,熬了两大锅的腊八粥,庄上的人都能分上一碗,然后又由侯岳带领着,先是祭了祖,然后又带着庄上的人拜了天神,以求来年风调雨顺。

一切就绪后,侯岳提着一壶酒和一只野兔,就同侯小公子去了马场,季小淘听侯岳说起马场的场主回来了,邀他们晚上一起吃酒。

那野兔瘦不啦叽,季小淘笑话侯岳这也能拿得出手,侯岳看了看左手的酒又看了看右手的野兔,再看看两手空空的侯小公子,心道,也不算少了吧,不象某人还打算白吃呢。嘴里却道:“你不是说咱们把私房钱给了二叔,以后要开源节流嘛,这不错了,若不是下午狗蛋送来的野兔,我就打算带壶酒去。”

说到这里,侯岳又想起什么似的神神秘秘的道:“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去,反正你跟红杏大姐处的挺熟,今天跟张场主回来的人里面还有一个昆仑奴呢,居然还有一手相当不错的剑术,我还在想着,是不是也去买个昆仑奴来,又忠心,又有本事。”侯岳说着,那眼中满满面的羡慕。这厮心里已经琢磨开了,上回大哥侯峰回来时就说过,现在洛阳的上流社会,都以买昆仑奴为荣,家里是不是也去买一个,跟着流行走没差的吧。

季小淘被她说的有些心动了,也想去见识见识昆仑奴什么样儿,没办法,昆仑奴名声在外,季小淘又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便推着侯岳的背道:“走,我去找红杏大姐聊聊天,你们这么男人就知道吃喝,红杏大姐肯定忙不过来,我去给她搭把手。”只一会儿,季小淘把去的理由都找好了。

可这才准备抬脚,小青草气喘吁吁的跑来道:“三少夫人,东家小姐找您呢。”

得,去不成了,季小淘便挥挥手让侯岳先去,然后领着小青草去了侯云院里,一进偏厅,却看张家马场的张家娘子红杏正坐在那里,一脸郁郁不乐,侯云却是咬牙切齿的道:“这男人,没一个好的,都是花心薄情的,干脆和离了,以后眼不见心不烦。”

季小淘听的绝倒,心里不由的想着,都说劝和不劝离,也不知云堂姐今儿个唱的是哪出。坐下,才听侯云说起,原来张场主回来的时候,却不是一个人,带着他的义妹和义妹夫,而偏偏这个张场主对他这义妹还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丝,张家娘子自然对这个义妹有些不待见了,可能在礼节上疏忽了点,被张场上说了一通,张家娘子心里有气也有怨,便来找侯云诉苦了,侯云的性子本身就强,再加上又刚刚出了赵信这档之事,也因此,在她的眼里,这天下的男子就是那天下乌鸦一般黑,就看谁比谁更黑。

可话说回来,这时代,稍微有一点资本的男人,谁不三妻四妾的,那张家除了红杏这个夫人外,还有三个小妾呢,平日也没见红杏大姐吃酸拈醋的。

说起这红杏大姐,三十来岁的样子,名字听着很些妖娆,可她实实在在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在家里相夫教子,还外带打理马场的事务,算得上是一个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女子,更重的要是,对自家夫君还相当贴心,听侯云说过,张场主其中的一房妾还是红杏在自己有身子时做主为自家夫君纳的,由此可见,这张家娘子的胸怀海样的宽广,如今怎么又这般小气了呢,那义妹不是已经有自家夫君了吗?

对于季小淘的疑问,红杏大姐红着眼眶道:“那怎么一样,夫君虽说纳妾,那也不过是玩儿,他心里却只有我的,可自从遇到他这个义妹,他的心思就围着别人转了,家里的钱财也被他做好人送了,我看啊,他迟早有一天,把这个家都送人了,我在他心里,怕不早被丢一边了。”红杏大姐说的十分的委屈。

敢情这张场主是精神出轨,还出的不是一点半点,只是有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季小淘也不好说什么。

两人陪着红杏大姐唏嘘了一会儿,却终是没什么法子,侯云倒是传授了许多整个的法子,让季小淘大开眼界,心里却是暗暗的记下,以备不时之须可用。呵呵,只是这人,各有各的性子,这些法子那张家娘子却是学不来的。

这时,张场主的儿子齐哥咚咚的跑来道:“娘,爹让我跟你说,席的上的菜快不够,让你再弄几个。”红杏应了,便站了起身,牵着齐哥,那齐哥又在边上小声的道:“娘,呆会儿你多炸几个桂花酱肉丸,那侯家的两位叔叔太能吃了,特别是那个三叔,自己吃了不算,还拿个盘子装了点,说是要拿回去给三婶偿偿,弄得我一点也没吃到。”

季小淘正跟在后面,闻言,便是老脸一红,太丢脸了,可心里却甜着,他家侯子以前每回出去吃东西,要是碰上好吃的,总会想法子弄点回来给她偿偿,都习惯,只是这在古人看来,似乎逃不了混吃之嫌哪。

侯云因庄上有事,便不去了,季小淘跟着红杏到了马场,熟门熟路了到了厨房,帮着红杏打下手,炒,炙,煎,炸的,很快就弄好了,季小淘便帮着红杏一起端去,两人刚走到饭厅外面,就听里面一个大着嗓门的声音道:“我说岳老弟啊,这女人是不能太宠的,尤其是自己的夫人,要是都由着她们,几天下来,她们就能上房揭瓦的,瞧你们红杏大嫂,我让她往东她绝不会往西,就连我屋里的妾,还是她做主纳的呢,这男人,谁不三妻四妾啊。”

这时又听那侯小公子插嘴道:“就是,就是,我三哥就是个妻管严,只要三嫂一发火,他就得陪小心,更别说纳妾了,真是太丢男人的脸了。”侯小公子借用侯岳以前说的话道,眼睛却盯着一边盘子上的桂花酱肉丸,他还没吃过瘾呢,就被三哥一个人霸了回去孝敬娘子,唉,这宠娘子都宠的没边了。

侯岳气的踢了他一脚,一边一对夫妻却是低头闷笑。

季小淘在外面听着,就开始磨牙了,不用说,那先头说话的正是那张场主,这家伙果然不是好鸟,等回去,一定让侯子避他远远的,省的近墨者黑。

暗想着,正要端着菜进去,却感到身后的衣服被扯住了,回头一看,却是张家娘子,此刻,红杏大姐的脸色可是颇为精彩,显然也是被张场主气的,于是,两人又端着菜回到厨房,季小淘正狐疑着这菜难道不上了的时候,那红杏大姐又从一边的沙锅里舀了一小碗甜汤,然后拿了醋,盐,胡椒的往里面洒,边拌边恨恨的道:“还真当我好欺负了,这回我让你得意。”

季小淘在一边看的绝倒,不用说了,这碗加料的甜汤肯定是给张大场主享用的。

于是,两人再次端着菜过去,那张家娘子还特意把甜汤送到张场主的手上,说是夫君在外奔波辛苦,这碗甜汤给夫君补补身子。

然后又转身让大家慢用,拉着季小淘出了屋,却又躲在窗边偷看。

那张场主喝下甜汤的时候,那表情是相当怪异。

季小淘一阵闷笑,却是好奇的问张家娘子:“红杏大姐,你怎么知道你家夫君一会喝下去。”

“我家夫君我还不了解,他最是好面子,之前在别人面前夸下海口,再说了我们毕竟夫妻十来年了,他也不愿在别人面前说我的不是,自然是要喝下去了。”红杏大姐说着,倒是一扫之前的郁闷,一脸笑意的往外走,说是去弄点水果给自家夫君清清肠胃。

看来,张大场主虽然喝了一碗怪味甜汤,却解了张家娘子的不悦之气,这倒也算是一得。

第三十七章 风尘三侠

第三十七章 风尘三侠

第三十七章风尘三侠

晚上,侯岳同侯小公子喝的醉熏熏的回来,手里还拿着那盘桂花酱肉丸,季小淘美滋滋的一把抢过,乐呵呵的说了句:“多谢夫君。”还很是拿着规矩似的福了福,倒让侯岳骨头轻飘飘的起来,嘴里回道:“不谢不谢,娘子平日在家也很辛苦。”

两人这番的做态落在侯小公子眼里,却道稀奇,这岳三哥夫妇俩在私下里从来都是夫没夫样,妻没妻样的,这会儿倒是识起礼数来了,只是同样的礼数,由岳三哥夫妇俩使出来,不知怎的,总透着一股打情骂俏的味道。

闻着两人酒气正浓,季小淘又带着小青草煮了茶,给两人斟上。随后又带着小青草去找长青,明天要动身加柳城侯府了,这马车要备好,草料要足,天气冷了,车帘子要加厚,再装上两个小碳炉,路上烘烘手脚,拉拉杂杂的一大堆事。等都弄好回了屋子,那侯小公子已经回自个儿屋里休息去了,只是季小淘看着侯岳,这厮脸上的表情很有些怪异啊。

“怎么了?那小子又整出什么事来了?”季小淘问道,不怪她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侯小公子就一特能惹事的主。

侯岳摆摆手:“不是他惹什么事,而是…真没想到啊。”侯同学思维开始跳跃。

“什么没想到?”季小淘听一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侯岳却象没听到季小淘的问话似的,仍在这里自说自话,季小淘自然不干了,这云里雾里的滋味不好受啊,便伸手在侯岳腰上掐了一把,侯岳这才醒悟过来,一脸怪异的道:“原来今晚跟我一起喝酒的居然是风尘三侠这三牛人啊。”

“不会吧,你是说那一对夫妻就是李靖跟红拂,张场主就是虬髯客?”季小淘也一时有些蒙了,仔细的回想着三人,只是送菜时匆匆一瞥,现在回想起来却是三个模模糊糊的影像。

“怎么不会了,要知道,一切皆有可能,喝酒的时候,那张场主只是介绍了那男子姓李,喝酒时又只管那男子叫药师,叫女子弟妹,我当时还奇怪,这男子怎么不姓黄呢,却是一点也没有同风尘三侠连系起来,刚才那君集小公子才告诉我,他认得那男子,这男子正是马邑郡丞李靖,其舅正是隋将朝擒虎,而女子,正是红拂,她在马邑较之李靖却是更有名气。现在想来,那李靖的字不就是叫药师吗?”侯岳摸着下巴道。

可三人留给季小淘却是三个不太清楚的影像,这时,她恨不得立马去张家马场,对着三人瞻仰个够,只是心里却不免有些失望,现在回想起来,那三人似乎也没大出彩之处啊,那李靖夫妇看上去已是一对中年的夫妻,季小淘唯一还有的印象是平和,而那张场主,倒是爽朗的一条汉子,只是那形象却同她心目中的虬髯客相去甚远,甚至在心里,她对那张场主还颇有微词,不过随即却是哑然一笑,她着相了,风尘三侠之说不过是后人的艺术加工,现在的才最真实吧。

晚上,两人还在床上好一阵嘀咕,睡梦中,季小淘还梦见红拂一身红衣红拂尘的,甚是飒爽,那风采逼人的紧,醒来后又回想起那不甚清晰的脸,却觉得十分平和,两相里相比较,一时却是弄不清哪是真哪是幻。迷迷蒙蒙的又睡去,最后又梦见了季爹和季娘子,季娘子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早上醒来,却是朔风凛凛,寒气逼人。

整装完毕,看着天气,却是灰蒙蒙的,这时长青拉了季小淘那匹温顺的马过来道:“三少夫人,还是别骑马了,坐马车吧,看这天,估计等过了晌午就会下大雪。”

季小淘伸手摸着马的脖子,温温热热的,再看这天气,终究还是决定坐马车,晕就晕吧,这天骑马那也不是人受的。

吃过早饭,侯云将众人送到庄门口,季小淘上了车,又在车边上拉着侯云说了一会儿话,小忠哥在边上咦咦呀呀的,小手扯着季小淘的头发,季小淘本以为没啥离别情的,可真到了临头,却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都是这风吹的。

队伍很快出发了。

车辙压在路面上,卡吱卡吱的响,长青的预料很准的,过了响午,那雪就开始飘了,而且越飘越大,队伍也到了涿郡郡城,此时,雪已经开始迷人眼了,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正好,季小淘也想采办点年货,还要给自己爹娘和侯家各房带点礼物,因此,就找了间客舍住下,明天再走。

歇了脚吃了点东西,季小淘就拉着侯岳去逛街,侯岳对于季小淘逛街的疯狂程度是深有体会,何况这又是在古代,就算是一根草,那在小淘眼里都是宝,架不住人家是古董啊,于是他又拉了侯小公子下水。再带上长青,和侯小公子的两个使女云裳,花容。一般子人就出了客舍,青草年纪小,季小淘就让她在店里歇着,也照看物品不是。

虽说时值乱世,但涿郡有罗艺镇守着,在加上,前几年隋炀帝东征,这里一直是战略物资集散地,因此,这涿郡仍是繁华一片。

走在青石板的街面上,听着城楼上报时的鼓声,季小淘便沉迷在这古时带着颓废的繁华里,几条街走下来,所有人的手上都已经满满的,看着侯岳苦着一张脸,侯君集阴沉着一张脸,季小淘才暗暗的伸了伸舌头,这时正好路过一间茶铺子,季小淘便说进店休息一下,侯同学自然没口子的答应,店小二已在门前殷勤的招呼着。

几人坐下来,喝着茶,张望着街边,却见远处一群官差正拿着棍子赶着一群逃难的人,大冷的天,衣不敝体的,人人脸上一片凄凄,几个老人孩子哀哀痛苦,只是那些官差却恍若未见,手上的棍加大了力气,直往那些人头上身上砸,立时就有人破了头,见了血,其他的人也慌了,只得相携着朝城外走去。那官差还吆喝着:“郡守大人有令,所有难民一律不准进城,都到城外去。”

“唉,这世道真没穷人的日子过了,今年河北又是大旱,朝廷又派兵在河间,傅陵,上谷平叛,这又是天灾又是兵祸的,哪里还有穷人的容身之处。”另一边桌上几个人边喝茶边叹道。

季小淘看着远去的难民,又听着这些人的聊天,再看着刚刚大采购堆积在脚下的物品,突然间一片意兴阑珊,就连看着这些东西似乎都有些刺眼了。

“走,三哥,那边有斗鸡,看看去。”这时原来没劲儿趴着的侯君集突然又有了兴致,指着对面街边道。

季小淘顺着他的眼光看去,那里一群混混儿,浮浪人围在一起,中间,两只鸡飞的忽高忽低,正斗的正酣,混混儿,浮浪人挥着拳头,大声嘶吼,路人纷纷侧目,远远避开。

季小淘心里正有闷气,侯君集这话又似乎触痛了她心底的某个神经,小小的火苗便在心底升起,只是对侯君集她却不能失礼,唯有狠狠的剜了一眼侯岳:“整日里就记得斗鸡走狗的,成样吗?”

侯岳摸了摸鼻子,很冤哪,这跟他没啥事吧。这时,那侯君集已经当先跑远了,侯岳唯有顶着季小淘的眼刀跟了过去,那些浮浪人可不是好惹的,侯君集又是张狂的主,不跟着,万一有他有个啥,他们家怎么跟老太君交待。

季小淘瞪了一会儿,也觉得自己好没来由,心里直宽解道,这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自古亦然,没什么了不得的,可想是这么想,心里的那股子纠结却是久久不散,倒不是季小淘有多高结的品格,而是一时接受不了这种反差,如果现在季小淘也是穷人的话,那她或许没啥纠结,想着法子挣钱,哪怕是坑蒙拐骗,就跟季娘子当初为了她一样,可现在的问题是她家挺有钱,家里的粮仓堆满了米,而且全是高价的,再对比处处饿蜉,这才造成了她心中的某种纠结。总之她再也没有购物的兴致了,只想快快的回到家里。

便让长青去唤两人回来,长青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报,却说没看到三公子和君集小公子。季小淘郁闷了,这一眨眼,两人咋就没影了呢,心里有气,但更有担心,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回,便再也坐不住了,跟店小二打了声招呼,便带着侯君集的两使女同长青分头寻找,这没多大一会儿,应该走不远吧,心里又暗恨,这两人做事怎么全都由着自己的性子,全不考虑他人。

第三十八 郁闷的霍飞白

第三十八 郁闷的霍飞白

第三十八郁闷的霍飞白

季小淘这边找的急,侯岳那边却是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侯岳跟在侯君集后面出来,两人正看着斗鸡,那侯君集却是眼尖,瞧见边上有一条小巷子,阴暗深远的,有几家门口还挂着缝制的红肚兜,远远的就挺显眼,侯君集是个玩惯了的人,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便是叫做半掩门的一种暗娼,这时,侯君集的花花肠子就起了,唤着侯岳同去。

侯岳又哪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侯小公子要去,他自然只得舍命陪同君子,侯君集也不说清楚,他知道这岳三哥有点怕老婆,虽然岳三哥不承认,只说这是自己疼老婆的表现,可不就是一回事嘛,侯君集暗暗摇头,深觉岳三哥夫纲不振。

两人就一头钻进暗巷,侯君集拍了一家挂有红肚兜的门,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左右的老妈子,抬眼问道:“两位公子找人?”

“老妈妈,我兄弟二人路过这里,口渴了,想跟你讨碗酒吃。”侯君集说着,这就是半掩门的一种契口,平日就算是有人真的口渴了,那也是讨水喝,断没有讨酒吃的道理。

老妈妈立刻眉开眼笑的将二人迎进去,招呼二人坐下,就掀了另一边门上的帘子道:“三娘,路过的客人讨酒吃,这大冷的天,你去温了酒端上来。”说着,便出了门,还小心的将门关紧,侯岳怎么瞧怎么诡异,不知侯小公子唱的是哪出。

“诶…”就听里面传来脆亮女声,然后听到一阵杯碗盘蝶的磕碰声,过了一会儿,一个青衣女子,十岁的模样,碎花布包着的头发,额上的留海微卷拱在眉边,微眯的眼睛,透着一种柔媚,嘴角翘着,很有丝儿恬静,她的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壶酒,两样小菜,放在桌上,低低柔柔的道:“两位客人慢用。”

福了福,便要回转,那侯君集却是伸手一拉道:“我兄弟二人喝酒没味儿,还烦小娘子留下做陪。”侯小公子完全是一幅花丛老手的样儿。

那小娘子便顺势在一边坐下,捂着嘴笑道:“你们有两人,我倒底要陪啊一个喝呢?”

“你陪他就行,陪他就行。”侯岳忙不叠的道,到了这时,他再傻也知道这是什么所在了,传说中的半掩门啊,心里有些兴奋,也有些坠坠然,要是让小淘知道,怕是要跟他闹个不休了。于是这厮就开始患得患失了,心里琢磨着倒底是随一回俗好呢,还是坚决抵制诱惑,不受封健荼毒。

就在这时,却听后院传来‘嘣咚’两声,随后就听隔壁院子有人大叫:“抓yin贼,这两厮想害我嫂嫂的名声,我饶不了他们,今天要么花钱消灾,要么就把两条腿留下。”随后又是嘣咚的几声,显然是从隔壁跳到了这边院子。

不知为什么,一听这乱哄哄的吼叫,再看看那侯小公子正逗着小娘子喝酒的情形,侯岳心里一颤,脑子运转加快了,马上就想到了做局讹钱的,便快步走到门边,打开门,立时便见门边蹲着两个汉子,手里还拿着粗木棒,显然是只等里面小娘子的招呼,便可立马冲进去。

那两人显然没想到侯岳突然开门,一时躲闪不及,嘿嘿笑一声,其中一个甚是机灵道:“隔壁院子跑来了贼人,我们怕伤着了客人,便来助阵。”说着,两人便朝着后院冲去。

好险,侯岳暗松一口气,见那侯小公子还在扯着那小娘子喝酒,便一把抓了侯小公子的后衣领:“走了,走了,这酒以后再喝也罢。”

侯小公子不甘不愿,只是却拂不过侯岳的意思,便只得跟着,两人刚走出门,还站在门坎上,就见有两人从后院冲过来,后面还跟着四人拿着棍子在追,形象十分的狼狈。

侯岳和侯小公子一看,乐了,因为当先一人正是霍飞白,这会儿,这厮哪还有当日风度翩翩的样子,提着一边的袍襟,头发也散乱了,一抬眼,看到侯岳和侯小公子,这厮便大叫:“两位侯兄弟助我。

侯小公子虽然同霍飞白不对付,但他本是个爱闹事的主,这样的情形不参一脚才有鬼,于是,情形立时从原来的四打二变成了四打四。

同霍飞白在一起的那人身手相当不错,一个人就抗下了两个,侯小公子也抗下了一个半,另半个就交给侯岳和霍飞白,侯岳这家伙虽然本事稀松,可他有阴招,拿着个板砖,时不时地的偷袭得手,对方眼见情形不对,其中一个便闪了出门:“兄弟们顶住,我去叫人。”

侯岳四人几次要冲出去,只是那守门的颇为勇悍,很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小巷子里吵吵嚷嚷的声音:“一帮子熊人,连几个嫖客都对付不了,渠少,这回,我是看你的面子,要不然,这等下作的生意可不会接,记得,兄弟门的酒钱可不能少。”

“二哥放心,绝不会少各位爷的酒钱。”接话的显然是那个渠少。

侯岳在里面听着,却觉的说话的人有些耳熟。

只一眨眼工夫,外面的人就进屋了,侯岳四人只得围成一个圈,心里都暗暗叫苦,这情形,今天是讨不得好了。

可侯岳却看着当先进来的一人,有些愣了,高大魁悟的身形,手上的十字形武器,不是二哥侯海又是谁。于是一个唤“二哥”,另一个唤“三弟”。

都道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这种情况下自然是没的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