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两位妇人忙说:“不缺,不用。”而后来的妇人却是拉长了脸,一幅啥也没听到的样子,小淘今天是来帮忙做事的,自不跟她记较,出了门,拉了一个使女一问,才知这位妇人是那乌中道的娘子,难怪一幅象是自己欠了她二百量的样子,算是老冤家了。

第一百零六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第一百零六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纸屋纸人纸灯笼。在蒙胧的光里显的隐隐绰绰,冥香的气息由夜风吹送的无处不在。

夜深了,几个妇人陪着窦氏,以及长子长孙守在灵前,窦氏两眼红肿,坐在那里摇摇晃晃的,小淘在她边上扶着,看着灵前的灯闪跳闪跳的,慢慢的,那灯花就在眼前放大,突然爆出滋的一声,小淘一惊,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跪坐着都差点睡着。

便坐正的身子,发现油灯上的灯草已经快烧完了,正滋滋的爆着火星,便连忙起身,点了根灯草加上去。

这时窦氏也惊醒过来,看到已烧完的灯草,连说好险,幸亏了岳媳妇警觉。

这时一阵脚步声。急急的从外面走廊上过来,几人的眼光都朝外面望去,只见管家带着侯贵进来,那侯贵看到小淘,便急急的上前道:“三娘子,小丑丫又发烧了,你快些回去瞧瞧。”

小淘一听小丑丫又发烧了,那脸刷的一下白了下来,一旁的窦氏连忙:“即是小丑丫有事,那赶快回去。”说着又命那管家准备马车。

侯贵连忙道:“夫人,不用了,小的是驾了马车来的。”

小淘也顾不得其他,便起身跟着侯贵出了嫡宗,上了马车,连声催着侯贵快些,侯贵赶马的鞭声在夜风中霍霍作响,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曲园。

曲园里灯火通明,小淘提着裙子直接冲进屋里,那外间,鱼儿和蝶儿正围着一盆冰水,里面浸了一块块的长条白布,拿起拧干送进里屋,两丫头的手冻的通红通红的。

此时,那鱼儿抬起脸,正好看到冲进来的小淘,唤了声三夫人。那眼眶就红了,小丑丫即聪明又乖巧。家里人没有个不喜欢的。

小淘看到鱼儿的样子,那心里更是咯噔一下,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连忙撩开门上的布帘子,里屋两三个大夫打扮的人围在小床前,侯岳坐一在边的凳子上,两手插在头发里面,抱着头。听到小淘的脚步声响起,侯岳便猛抬起了头,看到小淘要扑过来,便紧紧将他抱住:“小淘,安静,大夫正在针灸呢。”

小淘长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这才走到床前,只见小丑丫全身通红,小淘在边上看着,都似乎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高温,两个大夫正用那浸过冰水的布给她降温,而另外一个大夫一额头的汗,正在针灸。

看着小丑丫的惨相。小淘拼命的捂着自己的嘴,眼泪就那么一滴滴的往下滴,做娘的面对这情形,只恨不能以身相代。

过了一会儿,那大夫收了针,回头冲着小淘夫妻摇了摇头,一脸惭愧的道:“老夫学术浅薄,无能为力,还请学士大人另请高明,老夫甘为下手。”

小淘一听这话,便觉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眼前的司马大夫可是长安名医,手下冶好了多少疑难杂症,连他都无能为力,那不是说,小丑丫没救了吗?

便紧紧的揪住那大人的胳膊:“司马大夫,你怎么会没办法呢,再看看,再仔细看看。”小淘央求着。

那大夫摇摇头,脸上更惭愧,长叹:“惭愧啊,老夫连贵千金患的什么病都查不出,又如何医冶。”说着又连道惭愧。挣脱了小淘的手。

小淘转身坐在床前,一手轻轻的抚摸着小丑丫的小脸蛋,感觉着炙热的高温,另外两个大夫也在叹气,他们是京里另外两个医馆的大夫,也是一脸无能为力。此时,谁都看的出来,小丑丫小命凶险万分。

小淘便将小丑丫紧紧抱在怀里,将自己的脸贴在小丑丫的脸上,那泪水湿了小丑丫一脸,恨不能现在就穿越回现代,或许以现代的医术能查出个一二来吧,只可惜万般并不由人。

正悲伤间,,边上一个大夫叫了起来:“烧开始退了。”

小淘猛的抬起脸一看,果然,小丑丫此刻的脸已不在那么发红,身上的高温正逐渐的退去,这情形如同上次一般,烧退的很快,没多久,小丑丫的脸色就恢复了平常,然后张开眼睛,看到小淘,便软软的喊了声妈妈,然打了个小哈欠,那小脸蛋在小淘的怀里噌了噌,就又睡了过去。显然一场高热,耗去了小家伙所有的精力。

那司马大夫连忙过了把脉,然后一脸欣喜的道:“今千金没事了,刚才老夫连她的脉都把不到,这回却是脉相平和,于常人无异。”

侯岳和小淘也终于暂时放下了心,可小丑丫倒底得的是啥病啊,经过这次,侯岳和小淘都不会再认为没事,毕竟这已经是第二次,而且比起第一次那可严重的多。

“侯学士放心。老夫虽然才疏学浅,但并没有放弃,以后每天,老夫都会来给令千金诊断,平们也要注意观察,每日生活点点滴滴都记录下来,长此以往,总能看出些端倪的。”那司马大夫道。

侯岳和小淘自是连声的感谢,然后让侯贵送几个大夫离去。

接下来几天,小淘便专心的在家里陪着小丑丫,小丑丫依然聪明乖巧的让人惊叹,小淘订了册子记录着小丑丫的一言一行,哪怕是一个浅笑也不漏下,小宝哥这几天也静多了,他初时看妈妈只顾着妹妹,还道妈妈不喜欢他了,心里难过,小淘便拍着他的小脑袋解释:“妹妹病了,所以妈妈要多关心此,宝儿是哥哥,要坚强,以后妹妹还要靠宝儿照顾呢。”

听自家妈妈这么说,小宝哥的责任心立马膨胀了起来,读书,做事也渐渐有了规矩,倒象是突然间懂事了般,让小淘即欣慰,又心疼。

而侯岳,这些天也在外面跑,用他的话来说,一定要访个神医出来。

至于侯老父子,小丑丫的病并没有惊动他,侯岳说侯老爷子喜欢小丑丫的紧,怕他知道担心,毕竟上了岁数的人,再加上最近嫡宗的事,侯老爷子手上握着老太君临死前交给他的文书。他必须做个见证人,嫡宗二爷虽是万般不愿,但老太君遗嘱却也不敢轻违,仍是将家族产业的三分之一变现后分给了大爷,而其他的几房仍然依附于二房,也就等于,嫡宗现在的掌宗人是侯君集所在的二房,而原来嫡宗的大房从嫡宗分了出去。

嫡宗大房在老太君大丧后就起程离开了嫡宗,奔扑马邑,临走前,那大爷还来找了侯岳,侯秀如今在马邑任郡丞,侯家大房此去,必然要托他照拂,于是侯岳便修书一封,让大爷带去,算是引见。至于最后关系怎么样,那得由他们自己去经营。

转眼,又是新年,今年因为侯老爷子在曲园,再加上季衡和巧姐等人的加入,还有侯二叔一家,曲园的新年较往年就更热闹了些,只是侯海仍在苇泽关驻守,没能来团聚,使得侯老爷子有些遗憾。

但是小淘和侯岳却因为小丑丫的病,心里担着心事,这年过的却没有往年那种轻松的心情,年初,侯岳仍是各处好友那里吃酒,只是现在他又多了一个任务,那就是打听哪里有神医。这天,他在吃酒的时候,又问起神医之事,其中有个同年道:“说到神医,我倒想起一个人来,此人叫孙思邈,是个道士,隋文帝时,曾想招他为国子博士,却被他拒绝了,去年的时候,离石郡下的源县有一人得了怪病死去,他居然去偷偷挖坟盗尸,想查看病因,被那家人送到县衙,这挖坟可是大罪,不过,那个县令梁大人倒是个开明的,问明情由,做了那家人的工作,化解了恩怨,放这孙道人离去,我听人说,这次孙道人医术相当了得。”

侯岳一听这人的话,恨不能拍自己一顿,孙思邈孙巨巨,他怎么把这个牛人给忘了呢。

立马回了家,同小淘一说,两人都有些兴奋起来,似乎看到了希望,这孙巨巨不但医术了得,同时养生长寿之术也非同寻常,那几乎是神仙一般的存在,最长寿的说法是活到一百六十多岁,小淘突然想起季娘子曾说过,是一个姓孙的道人帮她保住了胎,不知这道人是不是孙思邈。

可接下来两夫妻又犯愁了,这孙巨巨到处走方,这会儿又到哪里去找呢,这时候,让两夫妻深切的怀念起现代网络世界的人肉搜索。

“别急,我派人去问问梁道数,或许他那里有孙真人的消息,那同年口中,离石郡源县的县令梁大人正是梁道数。

几天后,梁道数的回信到了,说不知孙真人如今在哪里,但知道他这之前一段时间隐居在终南山。侯岳就想着,干脆,自己请了假去跑一趟终南山吧。

只是终南山那么大,这古代又不象后世开发的旅游景点那样,找一个隐居的人还真不容易。再说了,那孙巨巨如今是不是在终南山也无人知晓。

尽管如此,两夫妻商量了一下,还是得跑这一趟,不跑不甘心。

然后,世事难料,侯岳这边还没动身,小丑丫又再一次发病了,这一次较前一次则更凶险,高热迟迟不退,小淘急的要发疯,就算最终能保命,但这样的高热下去,迟早要烧出别的毛病的。

那司马大夫在实在束手无策之下,就道:“听说明光寺的智言大师佛法高深,学士大人要不带着令千金去试试吧。”

小淘现在是抓根稻草当救命绳,别说是智言大师这样的高僧,就算是跳大绳的她也要试试,于是便同侯岳一起,带着小丑丫上了明光寺。

第一百零七章 得来全不废工夫

第一百零七章 得来全不废工夫

这世上有许多事情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阴,当侯岳和小淘带着小丑丫上明光寺的时候,是绝对没有想到那个他们心心念念的孙巨巨此刻正在明光寺,原来孙思邈自去年离开离石郡后,仍四处游方冶病,在前不久,巧遇故友,高僧道守大师,这道守大师同智言大师是好友,这回正是来明光寺会智言大师,而孙思邈前阵子冶过许多疑难杂症,这会儿正要找个落脚之地,好好记寻钻研。于是两人便相携同行。

只有说,冥冥之中含有机缘。

因为茶草的关系,侯岳和小淘同智言大师把过多次交道,双方都算老熟人,只是,对于小丑丫的病,智言大师也是无可奈何,好在,如今他寺院里住了一位当世名医啊。便连忙让小沙弥去把孙真人请来。

给双方一介绍,侯岳听说眼前这位身着杏黄道袍,头带高冠,很有些仙风道骨的道人就是孙思邈,那神态,就跟接到天下掉下的馅饼似的竟一时没回过神来,急的小淘在一边重重的一踩他的脚背,侯岳这时也顾不得礼仪什么的,上前,一把扯了孙巨巨的胳膊,把他拉到小丑丫面前。

小丑丫此刻高热仍在反复。

孙真人帮小丑丫把了脉,脸上却是一脸凝重,嘴里还在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说不通啊,象是无脉之症,可无脉之症不会引起高热,唉,这病症,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想不起来了…”说着便猛敲着自己的脑袋。

侯岳和小淘在边巴巴的看着孙巨巨,一脸的紧张,连喘息都格外的小心,声怕打扰到孙真人的思维。

突然,孙思邈重重的又一拍额头,哈哈大笑起来,神情似乎畅快已级:“这哪里是无脉之症,分明是闭脉之症嘛。”说着便几乎是连蹦带跳的跑出禅房。只是穿在脚上的木履却不小心被他踢掉,他也顾不着,就着白色的布袜直接踩在地上,一边连声叫唤着小沙弥备温水,另一边又大声的叫道守:“和尚快来,救命的活儿少不了你。”

侯岳和小淘此时若不是太过关心小丑丫的话,那必会为孙思邈的样子绝倒,这孙真人此时的神态十分的怪异,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返璞归真之感。

同时孙真的情形也让侯岳和小淘心中燃起了希望。

“孩子能救?”两夫妻有些惴惴也有些希冀的问道。

“只有一成把握,二位要有心里准备。”孙真人道。

两夫妻的心又沉了下到头,一成把握,这也太渺茫了点,小淘紧紧的抿着嘴,使劲的眨着眼睛,不让眼泪落下,侯岳只是死死的扯着自己头发。

不一会儿,一大盆温水送来了,孙真人挥挥手,却要将侯岳和小淘赶出屋子。

“真人,我们就在边上看着,保证不打扰。”小淘哪里肯让小丑丫离开自己的视线。便央求着。

“这位夫人,今千金得的闭脉之症,贫道必须用气为她冲脉,这里面,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孙真人解释道。

“算了,我们就在外面等着吧。”侯岳安抚着小淘。

于是,侯岳和小淘在外面,孙巨巨同道守和尚在里面给小丑丫冶病,一门之隔,就如同隔着万水千三。小淘焦虑的来回走来走去。

侯岳终于看不过去了,将小淘拉了在一边的廊上坐下,看着小淘消瘦而苍白的脸:“老婆,你安静先,再焦急也于事无补,这段时间,你都没好好休息过,你把自己弄垮了,小宝哥你就不顾了?”

小淘坐在那里,双眼红肿,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侯岳:“我也不想这么急的,可,可这由不得我自己啊。”

侯岳叫小淘的话弄的一阵心酸,便坐在小淘身边,揽着她的肩,看着天边夕阳西下。

“人的一生啊,这样那样的挫折太多,咱们尽人事而听天命,生老病死,万般都不由人。所以,咱们要坚强,我就希望,等咱们满脸皱纹的时候,还能这么并坐着看夕阳西下。”侯岳轻拍着小淘的肩,小淘的头轻靠着侯岳的颈窝,来这时代,生离死别他们见证的太多了,可真要临到了自己头上,想要看开,却着实不容易。

晚上,两夫妻就留宿在明光寺,佛灯闪烁,两夫妻睁眼直到天明。天微明,两夫妻又去小丑丫那间禅房外面守着,就看小沙弥一盆温水一盆温水的往里送,又把里面冷掉的水拿出来,直到日上三杆,孙真人和那道守大师才走出来,两人的僧衣道袍都湿透了,脸色也有些苍白。

“幸不辱命哪,今千金的小命算是保住了,只是令千金高烧时间太长。脑子怕是有些损伤。”孙真人道,另一边的道守和尚也唱了一声佛诺。

小淘的心情就跟在坐过山车似的,前一刻听说命保住了,那心便扬的高高,后一刻又立刻坠入山谷。喃喃的:“这要是烧成了傻子了,可怎么办啊。”

“若真傻了,咱们就养她一辈子,所以,孩子他,为了孩子,咱们还要努力奋斗。”侯岳道。两夫妻看着仍是榻上熟睡的小丑丫,心中百感交集。

此后,在小淘使出浑身解术的调养下,小丑丫的身体就渐渐的养好了,再不是先前那般瘦瘦弱弱,长的肥嘟嘟的起来,较过去少了一丝灵秀,却多了一份可爱,只是高烧的后遗症也显现了出来,傻倒是没傻,可就是反映特别慢,你唤她一声,起码得过十几秒才能反应过来,再等她做出回应,半分钟就过去了。小淘心疼着,以前多聪明的一个女儿啊。

侯岳倒是笑着道:“这样挺好,以前那样,都快成妖了。”

而侯老爷和季娘子也同侯岳一样态度,都说这样好,女孩儿这样才有福气,以前太过聪明了,反倒让人担心,得,就成了小淘一个人在瞎操心,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武德四年的春季,小丑丫挺过了她人生的最大难关,开始快乐的成长。小淘也放下了心中沉沉的包袱。

而这一年,对于大唐来说,也是致关重要的一年,自去年李二带队攻打洛阳,到了今天春,好消息不断传来,逐渐收复山东河北各州,二月,李二击败王世充和窦建德的联军,这进入了五月,又传来王世充降唐的消息。当然这些并不是小淘要关心。小淘关心的是充入李二军中的小刀现在怎么样了。

只是犯人营的消息一直是对外封闭的,所以一直没有小刀的消息。也只能等秦王搬师回朝才能知道。

这天,侯岳从官署回来,手里拿着一个金丝钱袋子,那样子跟捧了个宝似的,小淘正在装茶,今年后山的茶园里,茶草采了不少,小淘这些天忙着炒茶制茶,这会儿正给罐上封蜡,今年又到智言大师那里进了些茶苗,自小丑丫病好后,小淘便有心将自家后山的茶园扩大,等再过个两三年,就有足够的茶叶流向市场了,到时候,弄个茶行,走高端路线,再借用各种人脉,想来应该有不错的发展。更重要的是,茶行,在这个时代也算是雅事,不会引起人诟病。

将茶罐封好,小淘便让鱼儿和蝶儿将茶叶入库。便站起身来捶了捶腰,看到侯岳一脸乐呵呵的进来,拿着手上的金丝钱袋就向自己面前现。便有些好笑,手一伸:“什么宝贝啊?”侯岳便凑了近前,打开钱袋给她看,小淘看里面不过是些钱币,便一脸没好气的道:“还当什么宝呢,这些个轻钱现在掉到地上都没人捡,你还当宝来现啊。”

“没眼光,这是轻钱吗?这可是刚刚出炉的开元通宝,咱刚到手的职钱,这开元通宝四字可是出自欧阳询大人之手,这些钱,咱们不用,收藏着,怎么着,本朝的第一炉钱那可是很有代表意义的,就你这眼光,难怪老收到假钱。”侯岳取笑小淘,小淘的性子有些马大啥,现代那会儿买东西别人找钱,从来不仔细看,常常的弄些假钱回来给自己添堵,就到这时代,也叫那鞋庄的朱老板给阴过一把,可这姑娘却是老不记事。

小淘这才拿了一枚出来仔细一看,果然是开元通宝。可她记得以前跟侯岳逛过古玩市场,这唐代的开元通宝似乎也不太值钱,一枚不过几块到十来块。

“那是中后期的,就我现在手上的这些,到现代,起码得值个几千块一枚吧。”说着侯岳又从怀里拿也一枚金开元:“这是皇上额外奖赏的,咱只得到一枚,不过,就这一枚,在后世的现代,那可绝对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小淘也叫侯岳说的兴奋起来,在原先那个收藏热兴起的年代,每个人都有一个捡漏的梦,小淘和侯岳也凑过热闹,侯岳老爸五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两人还淘了一张古字画做为寿礼,花了近千元呢,结果,行家一签定,却是作旧的东西,此后,两人也就绝了捡漏的心思。

于是小淘就将这些钱连同钱袋子一起放进书房隔间的一个大木箱里,然后用铜锁锁好,这里面的东西全都是名人字画,都是这些年侯岳一点一滴的去收集来的,有欧阳大大尺犊,虞世南的字,阎立本的画,还有褚遂良的字,当然还有他自个儿的字,用侯岳同学的话来说,如今他在书法上面,也算得上是个名家了。

当然,两夫妻都明白,侯岳这个名家的水份太足,所以,便低调再低调。

而世上,有些事情却很诡异,比如说,你越想低调吧,麻烦事情却偏偏找个门,这天渠少找请侯岳喝酒,可这渠少是醉翁之意却不在酒,他为侯岳引见了一个人,居然是刘黑闼。

第一百零八章 李二凯旋

第一百零八章 李二凯旋

刘黑闼为什么会来长安?他为什么要找侯岳呢?这就要从五月初说起。从去岁七八月份一直到今年,李二带兵攻打洛阳,先是王世充于窦建德联手,被击败,随后几场大战各个击破,到了五月,窦建德被擒,王世充降唐,基本上王世充和窦建德的势力被扫清了。

而刘黑闼此次来长安的目的就是想保窦建德一命,于是他找到了渠少,渠少自那年跟侯岳合作贩卖西瓜后,尝到了甜头,此后,便一直借着他车马行的优势,走南闯背的贩卖,窦建德的地盘自然是少不得要去的,再加上他之前跟着侯海,做佣兵出身,同刘黑闼等人也算是有些交情。所以,刘黑闼就请渠少帮忙,引见一个能在秦王面前说得上话的人。

渠少这厮想来想去。这几年为了货物,他也建了不少人脉,可这些人只是商场往来,谈不上真正的情谊,老大侯海,远在苇泽关,最后想来想去,便只有侯岳了,自那年科考案,侯岳在别人的眼里,那就是属于秦王一系的。所以,他才约了侯岳出来。

侯岳那个郁闷啊,这真是安坐在家中,麻烦天上降。历史上窦建德是被斩于市的,史书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的,还闹腾个什么劲啊。可人家刘黑闼说了,若是能保窦建德一命,他们必然安安心心在唐冶下做百姓过日子,若不然,则必在举义旗,到那时,战火必将重燃。河北一地的百姓必将再次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那言下之意,便是把一个拯民于水火的重担压在了侯岳身上,把个侯岳郁闷,自己没这么重要吧。

随后,那刘黑闼更是丢出一大包的金银财宝,那珠光宝器的映得侯岳一阵眼花。这厮的心很不争气的蹦了两下,好在他还挺能装,外表仍是一副云淡风轻,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看着侯岳皱了皱眉头,那刘黑闼便解释道:“侯学士别见怪,本将军并没有贿赂学士大人的意思,只是要想救我建德大哥的命,这之中的花消是少不掉的,本将军总不能让学士大人花费吧,这些财宝是当年杀了宇文化及后得的,如今若能救我大哥一命,那也是值得的。”

结果,一听这话,侯岳就更郁闷了,他心想着,咱好象没答应要为救窦建德奔走吧,于是侯岳觉得这次酒局就跟吃苍蝇似的难受,真恨不得从怀里掏出手机,给小淘发个救命信息,让小淘打救火电话过来,以前他们老干这事。如今,只不过是yy。

只是渠少帮了他家甚多,这事侯岳不给别人面子行,却不能不给他面子,便说道:“秦王如今还未回京,这事还得从长计较,钱财这东西我拿了还会落人口实,你还是收回吧,只要你们是真心想过太平日,我自当在秦王面前进言,只是我官小人卑,在秦王面前可没什么份量,再说了窦将军被押到京城,那决断自然在当今皇上身上,许多事情秦王也不见得能做主,李将军还要另做打算。”说完,便看也不看那大包的珠宝,找个了借口说家里娘子等着,便落荒而逃。

回到家里,才长舒一口气,一路上,这厮已经想好了,这事不说帮于不帮,总之,若能碰上机会,在李二面前进言几句也无不可,若真能救得窦建德一命,那也算是功德一件吧,当然前提是绝不把自己陷进去。

而小淘听了这事后。自然不免要埋怨渠少几句。

“这事也难为他,他现在铺的这个摊子,那是方方面面,都不能得罪,和气生财,再说了咱爹来来去去的,一路上都是他的人在照应,上回科考案的事也亏他在后面出力,所以,这事咱们不能让渠少为难,再说了我的能力明摆着在这里,说话能有多大的份量那刘黑闼也清楚,我看哪,他之所以找我,说不准只不过是漫开撒网而已。”

听了侯岳的分析,小淘不由的啧啧,这厮官场混着,倒是混出了一些道道来了,便取笑了几句,侯同学倒是一付坦然,开玩笑,几年唐朝的公务员混下来,那怎么的也要有些收获。要不然,还不如回家,守着薄田,过着纯地主的日子算了。

两人正说着话,小宝哥小跑着进来,拉了一边正坐在小凳子上吃西瓜的小丑丫就往屋里躲。小丑丫反映慢,根本跟不上小宝哥的脚步,被拉的踉踉跄跄,差点跌倒。

“宝儿,你慢点,摔着了妹妹可有你好瞧的。”小淘连忙跟上去。扶着小丑丫。

小宝哥将小丑丫拉进屋子,去又推了小淘在门外,然后从门里探了小脸出来:“妈妈,你在外面守着,我在里面陪妹妹,那道士又来了,不能让他带走妹妹。”

小淘顺着走廊看向厅里,果然孙思邈孙大大来了,侯岳正一脸苦瓜的迎着,孙大大却不管这些,一脸兴奋,把着侯岳的胳膊就拉他进书房,嘴里道:“昨日侯学士所说的,贫道极有感悟,回去细细参祥,又有一些妙想同侯学士探讨。”两人路过小淘身边,那孙真人又道:“学士娘子的想法也有许多新颖之处,不若一起来书房探讨。”

看着侯岳的苦瓜脸,小淘极力忍着笑,这会儿见孙大牛还要拉自己下水,那头直摇,直说:“你们谈,我还有事。”然后目送着两人去书房。

对于孙思邈这样的大牛,能靠上,两夫妻自然是高兴万分,只是这孙大牛,平常的时候仙风道骨的,可对医道却有着一种偏执狂似的着迷,两夫妻来自于现代,虽说不是学医的,但这方面听的多了,谈话间不免要露出一些端倪,再在孙大牛的挖掘之下,往往能说出一些让孙大牛耳目一新的说法,可孙大牛不会就此满足,便拧着一股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儿,可这方面两夫妻知道的又实在有限。于是一方求知欲量盛,纠缠不休,另一方却是肚里没货,疲于应付,苦不堪言。

至于小宝哥的反应,实在是因为有一回,孙大牛正缠着侯岳问什么是基因,而基因这个词是侯岳在同孙大牛谈遗传病时不小心露出来的,孙大牛是揪着不放,小宝哥偏偏这时候插进来,眼看着侯岳就要借机遁走,孙大牛情急生智下,就危胁小宝哥,要把小丑丫拐进山里做道姑,于是小宝哥哪里还顾得自家老爸,连忙保护妹妹要紧。

此后,小宝哥每回看到孙大牛,便跟防小偷似的防着他,怕他拐带妹妹。让小淘好笑不已。

而侯岳和小淘到是想,先跟孙大牛拉好关系,等小丑丫大些,或许能跟着孙大牛学些医道,这样,也够小丑丫以后终身受用了。

只是这回,孙大牛虽是说找侯岳探讨医道,但实则却是来告辞的,当然主要目的是要顺些茶叶回去,他要回终南山了,并将最近几年的游方以及领悟的东西做一个系统记录。

侯岳和小淘虽然被他追问的头疼,但骨子里却很欣赏孙大牛,如果说以前是把他当一个药王在景仰的话,那么现在则是当成师长,这孙真人对医学的那种孜孜不倦的追求常让侯岳汗颜,这时分别,倒有些不舍。

晚上,便留了孙真人吃饭,又打包了好些东西,如墨丸,鹅毛笔…当然,更多的是茶叶,小淘知道孙真人的性子,并无任何财物,孙真人自然是笑纳了。

转眼就是七月份,这天,侯岳一身官服,同霍飞白,褚遂良混在百官中间,出城迎接李二凯旋归来。

日正当中,侯岳在人群里摸着汗,这七月份大中午的,这真是在烤人肉啊,那袍领紧束着脖子,汗渍渍的难受的要命,侯岳十分后悔,忘记带一把扇子在身上了,只得将身体往霍飞白那边凑,霍飞白这厮,不管是冬夏,那扇子是从不离手的。

只是从去岁末以来,霍飞白这厮性情变了好多,不在如以前那般飞扬风流了,似乎内敛沉稳了不少,也不知对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而追根朔源,这事又要落到玉茹小姐身上。

去岁的时候,霍飞白用朋友的园子养着玉茹小姐的事最终还是被他娘子知道了,当时,正是他岳母也在长安,于是,两人瞒着霍飞白找上玉茹小姐,狠狠的羞辱了玉茹小姐一顿,那玉茹小姐原来也是心高气傲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些,当场气的吐血,再加上之前久病,这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对于自家岳母,霍飞白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这岳母不仅是她的姨母不说,小时候,霍飞白更是吃她姨母的奶长大的,可以说,霍飞白待他岳母如亲母,这事霍飞白虽然一肚子气,却也只能在岳母面前陪不是,暗地里,只得求侯岳帮忙给玉茹小姐主仆另找个住处,然后请医问药。

侯岳觉得霍飞白这一切都是自找的,没那三分三,你别上梁山啊,即搞不定家里的娘子,又爱沾花惹草,这纯是害人害已,打心眼里,侯岳是不想去沾这事儿的,可一来,霍飞白是他最铁的哥儿们,二来,那玉茹小姐如今情形确是有些凄惨,便帮她们另找了地方住下,又请了医生看病,妈子照顾,后来就碰到老太君去逝,侯岳把玉茹小姐的住处跟霍飞白说过后就再也没管这事了。

这时想起,有些好奇霍飞白后来怎么安置玉茹小姐的,便低低的问霍飞白。霍飞白还没有回答,这时,站在前排的一个礼部侍郎却是转过头,瞪了二人一眼,说了肃静二字。侯岳只得摸了下鼻子,从新站直,真是受罪啊,那太阳晃的人直眼花。

好在李二的队伍终于来了。

紧接着三声礼炮作响,这礼炮正是侯记烟花生产的。

不一会儿,秦字军旗就在不远处出现,李世民同学一身黄金铠甲,后面是齐王元吉,李世绩等二十五员大将,骑兵万骑,前后鼓吹着,李二同学要先向太庙献俘。

而让侯岳傻眼的是,他居然在李二同学的玄衣铁骑里看到了季小刀,这玄衣铁骑可是李二同学亲兵中的亲兵,嫡系中的嫡系,小刀小弟咋就混进去了哩?

第一百零九章 小刀归来

第一百零九章 小刀归来

李二同学这次大胜归来。那功劳是捞了个十足,他本来是已是位及王公,他老子李渊觉的都没法封了,但不封显然不行,最后弄了个天策上将出来,位在王公之上,同时准开天策府,并赐三炉铸钱。

李二同学得了赏,自然不会亏待跟着自己的下属,就连侯岳同学也因为组建文学馆有功得了一箧银子,便乐颠颠的拿回来叫小淘收好,说以后要给女儿作嫁妆,另外再把小刀的事跟小淘说了,之前他特意的找跟随着李二出征的阎大大打听了,而小刀之事,在李二军中却是一个大新闻。

原来,自小刀入犯人营随军出征,由于他以前跟他师傅学过空空之术,不但善于藏匿之术,更善于机关陷阱,犯人营的长官发现他的本事后。就另起重用,编入了斥候队伍。

去岁,李二同学巡视战场,在到北邙山时,被王世充的近万人的骑兵队围困,尽管尉迟敬德奋力救主,但终归是敌我力量太过悬殊,因此险象环生,当时,小刀正带着人在这一带侦察,于是便因地制宜,布下许多机关陷阱,这才一直拖到大将屈突通带着唐军赶到,解了围,并打了一个翻身仗。

而小刀也因此战进入了李二同学的视野,说实话,在当时的唐军中,武勇凶悍都很多,但如小刀这般走偏技的却并不多,于是,当即,李二就免了小刀的罪,然后编入了玄甲兵,专司斥候一队。

小刀同学此翻也算是终于出头了。

小淘想着,最初小刀就是要去太子手下当兵的,后来被自己阻了,为了混个人样出来。那小子硬是按着性子狠读了两年书,还得了个明法第一名,结果又犯事,进了犯人营,这最后又成了李二手下的兵,看来,小刀天生就该吃军粮。

就在这时,一个妈子带着小锁儿来了,小锁儿一脸高兴,一进屋就脆声声的说:“大姐,二哥回家了,娘请大姐一家回家吃顿饭,说是要热闹热闹。”小锁儿说话的时候,把个小脑袋摇的直晃当,那一边的一朵珠花晃当晃当的,显得格外俏皮。

小淘看着小锁一脸爱现的样子,不由的乐了,终归是小孩儿,尽管小锁儿已经很有小淑女的模样,但终归还有些孩子气,便笑道:“小锁儿头上的珠花真好看。”

小锁儿得了夸奖。脸上有丝红意,两眼亮晶晶的:“是二哥送给我的,二哥还给了娘一个金元宝,娘藏好了,说是以后帮二哥娶媳妇用。”

小淘大笑,去年初,小刀刚中明法第一的时候,季家的门坎都快被媒婆踩碎了,季娘子也看中了一家的姑娘,只是还没来得及深谈,小刀就犯事了,订亲的事也就吹了,隔壁的几家正眼红着季家的窜起,小刀一出事,那看笑话的居多,背后的冷眼冷语气的很不好听,季娘子气的在家里直跳脚,这回,小刀复起,季娘子总算是出了口气了。

小淘笑着,便让那妈子带着小锁儿去同小宝哥小丑丫玩。

这时侯岳在一旁道:“你带小宝哥小丑丫去,我让侯贵跟着,你爹娘那里我就不去了。”

小淘斜了他一眼,嗔笑道:“怎么?你小子倒是出息了,尽记季娘子的仇。”侯岳那点心思她明白,也不知为啥,侯岳跟季娘子总是亲热不起来,说话总是客气疏离的,在加上去岁小刀判刑。季娘子私下里老嘀咕着侯岳不出力,在小淘耳边可是没少埋怨侯岳,小淘倒是没在侯岳耳边提起过,结果被小锁儿说破了嘴,把个侯岳郁闷的不行,直说这季娘子怎么不讲理。而自己跟猪八戒照镜子似的,里外都不是人。

看着小淘取笑人的样子,侯岳便觉心痒痒,拉了小淘,就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才道:“你就埋汰人吧,这点仇我也要记,那我真是小鸡的肚子了,是你那个娘见我不顺心,再说了你爹太诚实,每次见到我,还要给我见礼,到时你又该掐我了,还是不去的好,自在些,在说了,今天阎立本和褚遂良请杜如晦杜大人喝酒,拉了我和霍飞白做陪。咱也不能食言。”

“去吧,去吧。”小淘挥着手,将侯岳靠近自己脖子的脸推的远远的,侯同学有个不良爱好,没事就喜欢咬小淘的脖子,非得咬个红印子,这厮才满足。

于是,帮侯岳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轻袍,头带沙帽,腰间挂了把装饰性的宝剑,脚登轻靴。手摇拆扇,小淘帮侯岳打理完,便做了一个吐的口型,这一身打扮要真落到现代,那绝对是人见人喷,花见花闭的,太装那啥了,但在这时代,却是随俗的一种打扮。

侯岳无奈的耸了耸肩,这大热天的,他多想穿着大裤衩,背心,拖鞋的,那多舒服啊,可现实是,那样是不行嘀。

两人再说话了两句,阎立本就上门了,这几天,阎大大就住在曲园边上那栋木屋子里,用他的话来说,这里真是个避暑的好所在,每日里还学那姜太公,直勾溪钓,没钓着文王,倒把他们家的小宝哥拉下水,害得小宝哥也学他每日去钓鱼。

小淘看这两人纯是浪费时间,再加上她嘴也馋了,便弄了张最小孔的鱼网,沿着溪流拖了好长一段,居然弄到不少石斑鱼,因为鱼比较小,小淘洗净后,便用面粉裹了油炸吃,吃的一家人十分欢乐。

“侯兄,走喽。”阎大大一进门就催着人,因为侯贵的马车要留给小淘,侯岳便坐着阎立本家的马车出发了。临走前又被小淘拉住叮嘱了一顿,要他少喝些酒。

等侯岳走后不久,小淘也带着两小还有小锁儿和那个照顾她的妈子,再叫上季衡和巧姐,一行人就出发去季家。虽说两家大人有些隔阂,但季衡和小刀小时候关系却很好,小刀一直是一个出头的性子,干什么都冲在前面,季衡却总是喜欢跟在小刀后面,不过现在看来,季衡虽少小刀半岁,但性子却较小刀沉稳。

一行人一进门,就听小刀大着嗓门在说话:“那个老头忒好玩了,自己差点死在乱兵的刀下,却使劲的护着他那些书,我救了他,他不先感谢我,居然先收集落的满地的书,有几页落得一地,他心疼的跟命丢了一半似的,我问他是书重要还是命重要,那老头居然很为难,直说不相上下,不相上下,把我给气的,丢给后勤的就不管了…”

不用说,小刀正在说他出征中的一些得意事儿。

“舅舅,舅舅…”小宝哥当先冲了进屋。

小刀一见小宝哥,也很高兴,抱了左腿,一大一小就斗起牛来,小宝哥人小力弱,没两下,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正好小淘进门,没好气的将他提溜起来,拍了几下屁股。

小宝哥嘿嘿一笑,抓了抓头,这小子这样子跟他老爸一个样。

而坐在一边听儿子聊战事的季爹一看到季衡,便连忙拉了他坐下,问起一些功课生活的事情,季衡一一答来,然后又被小刀扯到一边说话,小刀和季衡多年未在一起,如今见面,虽说有些生疏,但都还年少,性子活络,几句话一聊,便又亲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