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玉娇才暂时收了兵,转眼看到红绢还站在那里,便狠狠的瞪了红绢一眼:“有时间在这儿闲逛,不如回去好好教教德儿,侯家的孩子哪个不是在侯家书院读的书,偏偏你家德儿作怪,要请个先生在家里教,那先生倒是好,你家德儿要怎么样,他便怎么样,这样能读得好书才怪,别怪我没提醒你,马上月中了,老爷子那里是要考较学问的,别到时候一问三不知,丢老爷的脸。”

红绢叫王玉娇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本想反驳,却想着确实是要月中了,老爷子每月的考较那是不能马虎的,只是悻悻的回去,盯着德儿一点。

等红绢走后,小淘又同王玉娇聊了几句,估计着侯老四同朝华郡主说的差不多了,这才告辞回自己院里。

果然,她回来的时候,朝华郡主已经回她住的屋里了,侯老四一个人愣愣的站在院子里扯头发。

“你不是不喜欢她吗?”小淘有些打趣的道。

“她平日那刁蛮的样子,我是不喜欢,可想着她要嫁给别人,我这心里不舒服。”侯老四闷闷的道。

等到侯岳带着孩子们玩回来,侯老四便颠颠的跟着他三哥,央着三哥想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这独孤家的事,我们侯家有什么立场站出来说话,真要这么做了,落在有心人眼里,说你跟郡主有私,你这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朝华。”侯岳瞪着侯老四道。

第二百二十六章 英灵碑

第二百二十六章 英灵碑

接下来几天,侯老四的心就跟在热锅里熬似的。总不得劲,无奈加上心焦,没成想,居然病倒了,朝华丢了郡主的架子,亲自在侯老四床前侍侯,这下独孤家的人看不下去了,独孤化亲自上门,不理朝华怎么求,硬让将她接走了。

“没出息,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的病歪歪的。”小远哥道。因为侯老四也就比小远哥大两岁,所以,这叔侄俩,名是叔侄,平日处着,倒象是兄弟,小远哥一向是没大没小的惯了,这会儿便埋汰起自家四叔来。

“你别说四叔,昨天不是有人还说,若是青玉小姐能正眼看自己一眼。那死也心甘,这话不知是谁说的?”小宝哥挤兑着侯孝远道。

“我那只是夸张的说法,又不是真的。”侯孝远嘀咕了句。

一边正趴在梅花鹿背上的小绿荷眨巴着眼睛问边上的小丑丫道:“福儿姐姐,四叔这是不是相思病?”她坐在鹿背上得意的很,只难为了一边的桃红,盯着鹿的眼睛眨都不敢眨,生怕鹿突然跑跳起来,伤到了小绿荷。

如今,谁不知道,小绿荷是老爷子的宝贝疙瘩,那可是疏忽不得一丝一毫。

“算是,四叔这是心里放不下。”小丑丫回道,这相思病就是一种心病,而如今四叔不就是心病嘛。

“即是心病,那躺在床上有什么用?”侯孝远道。

“那要不,我们约了四叔出去散散心,到大茶壶里喝茶听书解闷儿。”侯孝宝出主意道。

“好啊,我这几天叫我娘罚禁足,正气闷,正好也出去散散心。“侯孝远也很郁闷的道,如今他跟他娘两人正较着劲儿呢,一个非要去当兵,一个非不让,正僵在那里。

“我也去。”小绿荷举着手。

“不行,你太小了。”侯孝远肯定的回绝,他可不当奶妈子。桃红也在一旁劝着,说是:“老爷子午睡快醒了。若是醒来见不差绿荷小姐,怕是会伤心的。”

小绿荷想了想,便慎重其事的点点头,然后抬着小下巴:“那我不去了,你们可不准欺负四叔。”人小鬼大的样子,却是教训起两位哥哥来了。

于是侯孝远和侯孝宝就进了侯老四屋里,硬是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到了外面,却看小丑丫换了一身男装在门边等着。

“对,姐姐也去,别让哥哥们去花楼。”小绿荷在一边大声的道,惹来边上几个丫头婆子的偷笑。

远哥儿和小宝哥两兄弟恨不得抓了这小丫头片子拍两巴掌,小丫头太鬼了。

没想这时,那小绿荷又转身问身边的桃红:“奇怪了,为什么不能去花楼,花楼是种花的地方吗?花多好看啊,绿荷最喜欢看花了。”

桃红涨红了脸,不知该怎么回答,其他几人听了,先是愕然,随后都笑弯了腰。小绿荷却叫大家笑生气,嘟着嘴,由桃红牵着回老爷子院里。

于是,一行人就出发去了柳城大茶壶。

店里的茶博士们见东家公子小姐来了,自是殷勤侍伺,将几人引到靠窗的一个位置,茶水点心也很快就上来了。

这时,就听“啪…”一声响,说书人一拍条木,咳了一声道:“此后,荆轲带着秦五阳便踏上了去秦之路,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那说书人说完,就下了台,走到茶馆的后堂休息喝茶去了。

顿里大堂里吵嚷开了,一碗茶要喝上大半天的闲汉们不依不饶的叫着:“这书篓子,惯会吊人味口,真个是急死人。”

说书人说的正是刺客列传的故事。侯老四一行来,正好听到的是易水送别。不由击中了侯老四心中某根弦,便以茶当酒,一干而尽,然后叹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说着,却又冲着小二招手道:“上酒。”

立时,茶馆的闲汉们一阵大笑起来。

“我的四叔叔啊,这是茶馆,可不是酒馆哪。”一边的侯孝宝连忙将侯老四高举手拉了下来,四叔这可叫人笑话了。

侯老四这才发现自己无意中闹了个笑话,便一脸悻悻。只说喝茶没劲,不若去喝酒。

“四叔心情郁闷,身体不适,可不能喝酒,那样喝酒伤身。”一边的小丑丫慢声慢气的道。

一边的远哥儿,小宝哥连忙付合的道:“就是,还是喝茶好。”

这时隔壁桌传来一声嘻笑,小丑丫望过去,却是一个粉妆玉琢般的女娃子,七八岁上下,此时,这女娃子看着小丑丫,却是很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一翻,然后转过脸,扯着一边的个正低头品茶的男子道:“父…”一句话还没说,那男子就看了小女娃一眼,小女娃俏皮的伸了伸舌,然后道:“爹爹,女儿一直以为,书上说的潘安,卫阶,是夸张的,没想到还真有这样漂亮的。女儿看那位小哥哥可不比潘安,卫阶之流差呢。”

那男子听了小女娃儿的话,便转过头来,看着侯家兄弟这边。见到小丑丫,心想这位小公子确实是少见漂亮,只是不知为何,却有一熟悉之感,待转眼,看到侯老四,心下暗道,真巧。居然是侯家的人。

另一边,小女孩的话,侯家几兄弟也没在意,毕竟,小丑丫的样貌摆在那里,不管是男装女装,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焦点。只是小女孩的声音虽稚嫩,但却清亮,便也转头朝那边望。

侯老四心想着这年月,能让家里女娃子读书,那都不是一般的人家。没想这一抬头,正好同那女娃子的爹爹一个照面,侯老四就觉那心一颤,手一抖,手中的茶杯差点没拿住。心里是即惊讶,又奇怪,他怎么跑柳城来了,这可是天大的事。

正要起身过去,那男子却做手势在虚空中压了压,又摇了摇头,示意他坐下。然后却牵了小女娃子过来,同侯家几叔侄坐一桌。

“怎么?这位老弟身体不适?”那男子坐下来,平静的问道。

也不知怎么了,远哥儿小宝哥包括小丑丫,都觉得这人一往那里坐,就很有压力的感觉,浑身都不太自在。

“没什么,只是晚上贪凉,受了点风寒,有劳这位爷挂怀。”侯老四的回答十分的恭谨。

远哥儿正觉有些不自在,又见自家四叔不知怎么的对一个外人如此恭谨,便插话道:“还不是那糊涂皇帝…”

“住嘴,你这什么话,回去让你爹好好教训你一顿。”远哥儿的话才刚起头,就叫一边的侯老四给打断了,侯老四气急败坏的,那额上还冒汗。

“没事。我倒想听听这位小哥的,当今皇帝怎么糊涂了?”那男子阻止了侯老四的话,又问远哥儿。

“怎么不糊涂了,那朝华郡主倾心我四叔,可偏偏皇帝却要她去和亲,想我大唐,威武远扬,难道还要牺牲一个女子去做结盟的筹码吗。”侯孝远很是慷慨的道。

“就是,我妈妈也说了,这些个游牧民族,向来是以拳头说话的,谁强就服谁,如今那薛延陀部向我大唐请婚,不过是要借我大唐虎威,震摄其它各部,恐固他的地位,可一但哪天大唐弱势了,他们该下手还下手,可不会顾念什么结盟之义,另外,我朝之所以同薛延陀部结盟,为的是解决东突厥之患,可一旦东突厥之患解决,那薛延陀部必然直面我大唐北面,说不准又会是另一个东突厥,所以对于薛延陀部我们即要拉拢,但更不能不防…”小宝哥力挺自己的堂兄。

侯老四听这两人说这些,有种快晕倒的感觉,自家两个毛头小子,没轻没重的,不但教训起当今皇上,还似模似样的论起军国大事来,不由的偷眼看了看那坐着的男子,这可是当今皇上啊,自家两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没错,这出现在柳城大茶壶的男子正是当今皇上李二同学,而那小女娃子乃是当今五公主,长孙皇后之女李丽质,刚被诏封的长乐郡公主。

李二对这位公主是宠爱非常。常常让她伴随左右。

而李二这所以出现在柳城,就要从任太常博士的李淳风说起,武德后几年到贞观这几年,山东河北地带,雪灾,旱灾,蝗灾,天文异相频发,李二便让李淳风占卜,李淳风推演而出,隋末唐初这些年,山东河北一带征战连年,将士枯骨抛于野,此乃是英灵不得安息之故,于是李二就命人在山东河北一带各个主要战场建立英灵碑,着李百药,虞世南等当世文豪著文祭灵。

而当年,李二于名水大败刘黑闼部,李二是决名水堤,水淹刘黑闼部的,虽然李二胜利,但此战,无辜人员伤亡甚巨,有干天和,所以,李二便亲自来名水祭灵。

而顺道的李二便也看看河北一带的吏冶。看看民生。这才到了柳城。没想到,意外的遇到柳城侯家的人,柳城侯家这两小子便是有一股子初生牛犊的劲儿。

这时听完侯孝宝俩兄弟的话,便好笑了看了一眼侯老四,然后道:“这也不能怪皇上糊涂,皇上哪知你家四叔偷偷的就拐了朝华郡主的心。”

这话听了一边的侯老四一阵汗颜。

这时,几个玄衣侍卫进来,走到李二跟前,恭身道:“二爷,几位大人已经在客栈里侯着了。”

李二点点头,然后起身,又牵了丽质公主,然后转头对侯老四道:“我住城西客栈天字一号,你回去让侯三来见我吧。”说着,便在侍卫的保护下离开了大茶壶。

“四叔,这谁啊,居然叫我三叔侯三,明儿个叫梁大人打他板子。”远哥儿瞪着眼睛啊。

“谁?当今皇上,你之前不是还很牛的说他糊涂,哼哼,你就等着挨板子吧,还打他板子。”侯老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

“真的假的,不能这么开玩笑的,会吓死人的。”远哥儿有些贫道,还道自家四叔跟他开玩笑。

“我哪有心思跟你开玩笑,你们快回去,我要去找你三叔。”侯老四说着,就急冲冲的朝马市那边去。

看着侯老四急匆匆而去的背影,兄弟两个,外叫一个小丑丫,三人大眼瞪小眼。

“可能四叔没开玩笑。”小丑丫道。

侯孝远和侯孝宝突然觉得乌云压顶。心里都道,死了死了,这回真要死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从军行

第二百二十七章 从军行

侯岳一听侯老四说李二来柳城了。便抛下一切事务,急匆匆的赶到城西客栈。先是见到了长孙无忌。

“侯大人来了,快进去,皇上正等着你呢。”那长孙无忌笑呵呵的道,这长孙无忌因是国舅,去岁又被封为右仆射,权宠极盛,他担心宠遇太高会对自己不利,于是请长孙后出面,请辞了右仆射位,只被授为散官,如今日子过的极是悠闲,这次便跟着李二悄悄的出了京。

“有劳长孙大人。”侯岳朝他施礼道。

“侯大人客气。”那长孙无忌道,便领了侯岳进去。

房内,李二弯着腰,看着丽质公主画画儿,见倒侯岳进来,李二便拍了拍丽质的小脑袋:“去,到外间,找你舅舅。”

嗯,丽质很是乖巧的应着。然后抱了画纸,出去找长孙无忌。

“坐。”李二指着凳子对侯岳道,又让一边的侍从上茶水。

侯岳在来的路上,心里是有些惴惴的,可真见到了李二那心反而安了,李二倒底是一代明君,又岂会在意两小子的话,说不准,这对于侯老四和朝华两个,还是一个机会呢。

这时,李二啜了口茶,道:“一直以为侯大人文才非凡,没想到这军事眼光也非同一般,如今朝中人人都拿薛延陀部当最佳盟友,侯大人却已预见薛延陀部的未来的形势。这眼光倒是长远的很哪”

侯岳先是一愣,后才想起自家老四说的宝儿在李二面前说的话,这小子,一口一个妈妈说的,别人自然不会认为真是小淘所说,自然把观点的出处都归结到了自己身上,侯岳自家知道自家的事,他只不过是陈述一个历史事实,又哪里谈什么长远的目光。

只得连连摆手:“皇上说笑了,这不过是一点不成熟的浅见。”

“倒也确实有些不太成熟,这世间,有些事情,就算是明知后果。当其时,要做的还是要做,不过这薛延陀部嘛,倒也不急的和亲,朕即已赐了可汗的称呼,就已经足够了,其后便是坐其言观其行。”李二道,这话一出,自然是朝华郡主不需要再和亲了。

侯岳便很是狗腿的应和了一句:“皇上圣明。”

“不过,就算是朝华郡主不用和亲了,但你家老四能不能娶到朝华郡主,那还得看他的本事。”李二啜着茶,却是一脸莫测高深的道。

说实话,自家老四同朝华郡主的事,侯岳并不太看好,虽说独孤家是有意让朝华嫁给自家老四的,可那只是在朝华不受皇上重视的情况下,而如今形势,朝华郡主的婚事怕是得李二说了算,不过,听李二的口气。侯老四娶朝华也不是不可能。

怕是李二这心里另有算盘。果然李二接着道。

“如今,我中原百姓已渐休养生息,但北疆仍是心腹大患,大好男儿,自该为国效力,大唐的威武,要靠大唐的男儿去宣扬,岂可为点儿女私情,郁郁寡欢,岂不落了男儿志,告诉你家老四,他若能在战场上扬我国威,朕将亲自赐婚,将朝华赐于他,不仅仅是你家老四,只要是在战场上立下功勋的,朕便赐婚。”说着,李二又招来随行记室,让他将这些记下,回朝后,便下旨宣扬,以壮练兵士气。

李二此举,可谓是一举数得,让侯老四投笔从戎,亦是对侯老四的惩罚,又许下以功勋赐婚之诺,侯老四想不拼命都难,到时,朝中再大肆宣扬此事。则必然举国士气沸腾。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家老四,自然是责无旁待。”侯岳恭身道。皇上即然开口,即就不会有回旋的余地,侯老四这回还真的只能豁出去了。

“好…好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李二鼓掌道。

侯岳回到家里,侯家一大家人都等着他。

等听侯岳说,远哥儿和宝哥儿没事,一家人才放下心来,只是又听说要侯山从军,那玉夫人一脸急的发白,她就这一个儿子,这战场上刀枪无眼的,这要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得了,可皇上的话却是不能不遵从的。

“好了,咱们就为山儿准备吧,自古富贵险中求,今后一切就看山儿的造化了。”侯老爷子道,嘴上虽是这么说,可一想到二子是在战场上身亡的,他端着茶杯的手就一阵发抖。

“四叔别怕。远儿也跟你一起去。”一边的侯孝远却是跃跃欲试的道。

小宝哥也跟着凑热闹:“我也去,咱们上阵叔侄兵。”

小淘气的在小宝哥后脑重重的拍一下:“你还小呢,凑什么热闹。”小宝哥才悻悻的想起,自己还不到龄,便很是无趣,心里只恨爹娘为什么不早生他几年。

而另一边王玉娇则扯了侯孝远的耳朵,直扯的侯孝远哇哇叫,可这小子却是其倔无比,愣是不求饶不收口,最后侯老爷子开口了:“让他去,他今后要担起整个侯家。磨练一番也好。”

时光过隙,转眼就是贞观三年末,这一年的冬天尤其的冷,北方的雪一场紧跟一场,似乎下不完似的,而唐破东突厥之战开始了。皇上命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李世绩为通汉行军总管,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薛万彻为畅武道行军总管,共四路,十万大军,分四路出击东突厥。

柳城侯府,这马上过年了,可整个侯府,却没有太多的喜庆,反面处处透着一丝压抑,下人们做事,说话,总带着一丝小心仪仪。

侯岳和小淘坐在火炕上喝茶聊天。

“此四路,李靖的定襄道应该是重中之重吧,颉利怕是不会想到,大唐会趁这天寒地冻之时发兵,只要能拿下定襄,此番出战,便算是成功了一半,是不是这样啊?”小淘弄不太清这些战争,便问道。

“理论上,每一道都很重要的,不过定襄是颉利的帅帐,攻下定襄,意义比较重大,说是成功一半也不为过,不过此战非常凶险哪,要攻定襄,必要拿下恶阳岭,恶阳岭乃是定襄的咽喉之地,恶阳岭怕是有一场恶战哪。”侯岳道。心里不无担扰,当初侯老四和侯孝远从军,侯岳就把这两人介绍到了李靖的帐下,因为此战,李靖军功最盛,侯岳也是存了私心,将两人推荐到了李靖帐下,可如今想来,李靖虽然军功最盛,但也经历了最凶险的战争。想到这里,侯岳也不由的为侯老四和侯孝远担心。

“对了,李昭是不是也随军出征了?”小淘又问。

“不错,那李靖倒并没有让那小子随军的意思,不过,这次却是李昭自请的,怕是也盯着皇上对有功者赐婚的许诺。”说到这里,侯岳又笑道:“你知道,那小子出征前来找过我的,说只要他立了功,就让我把福儿许配给他,这小子盯着咱家福儿可盯了好多年了。”

说到福儿,两夫妇那是心里即高兴又犯愁啊。随着福儿越来越大,那清灵的容貌就越来越吸引人,别说别人,就侯岳两夫妻,有时也会看的晃眼。

“李昭这孩子,我们看他长大的,他若真立了功,请皇上赐婚,倒也算是一件好事,省的一个两个都来掂记着福儿。”小淘道。

“就是不知福儿的意思啊,这丫头别看岁数小,但那沉静的样子,可没一丝小孩子的稚气,做事说话很有主见的。你这做娘的也得探探她的底啊。”侯岳道。

听了侯岳的话,小淘不由的一叹,有时她在想,当初让小丑丫跟孙道长学医是不是错了,这小丑丫如今一门心思都钻在医道里面,不闻外物。

想到这里便道:“这还用你说啊,这孩子虽说说话做事老沉,但怕是情之一物,却是开窍的迟,前阵子,李昭特意来跟她告别,我问她可有什么想法,当时这丫头说,只恨自己岁数小,要不然,亦能跟李大哥一起从军,我还道她真跟这李昭有情到难舍难分,却没想,这丫头接着又说,那样她就在能战场上救人,总之这丫头,脑海里就一个词——医道。不过,李昭倒也是除了我们家人,福儿最信任的一个,现在,只要福儿要找人办事,首先想到的就是李昭,谁让她哥做事常常打混,还没李昭来的牢靠。”小淘道。

侯岳一听乐了,心道,看这样,以后哪个男子要是爱上福儿,怕是有苦头吃的了。

随后,侯岳却是一拍大腿道:“得,李昭这小子贼精,他早看出福儿是这样的性子,所以平日总是不啃声不啃气的,默默的出现在福儿身边,他这是要陪养福儿的习惯,由习惯到依赖,长此下去,不就离不开他了嘛,这小子一直在放长线哪。”

小淘见侯岳到如今才明白过来,不由的好笑的瞪了他一眼,别说,对小丑丫,还就李昭这招有效。

想那霍家的小子,这两年,又是画,又是诗,又是琴曲的,没少在小丑丫面前现,小丑丫还就不吃这一套,弄得霍家那小子如今连琴曲都懒得练,跟自家老爹说:“这些东西连个女人都搞不定,练来有什么用。”敢情翟家那小子,练这些东西全是为了泡女人。

让霍飞白气的拿板子拍这小子。

两人正说着话,这时小宝哥抱着棋盘,冲了进来。

“爹,娘,我听独孤家的人说,李将军的兵马已到了马邑。”

到了马邑,那突袭战就要正式上演了。侯岳想着。

此时,马邑。

李靖坐在帅帐中。这时,一个身着黑衣的小将进来:“将军,侯家叔侄传来消息,恶阳岭有突厥兵二万多人,但因为突厥雪灾,粮草不济,再加上马上就要过年了,许多突厥兵化成马贼在各族劫掠,如今恶阳岭上守兵不足五千人,而且十分懈怠,正是防守空虚之时。”这小将不是别人,正是李昭。

“好命令所有人,现在休息,天黑出发,夜袭恶阳岭。”李靖沉着脸道。

第二百二十八章 定襄大捷

第二百二十八章 定襄大捷

深夜,朔风凛冽。雪雹子落在地上,草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恶阳岭外一个山坳处,侯老四带着一个百人的小分队,匍匐在之前挖好的掩体里,每人头上都戴着用草编的帽子,远远看着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经过一年多的军事训练,侯老四已经完全从那个文弱的书生转变成一个冷静的战士,文人的冷静,同军人的铁血在他身上形成一种独特的气质。

黑夜里,一直声音嘀咕道:“真冷啊,四叔,你说这一战会我们会赢吗?”说话的是侯孝远。

这小子,经过这一年的训练,也较过去稳重的多。

“废话,这些日子,我们卧雪爬冰的,吃了这么多苦头,难道是为了来打败战的?”侯老四不悦的道。

“是哦,我傻了,说糊话呢。”侯孝远轻拍一下自己的嘴巴。只是那被打的脸皮一阵木木的。整个人都叫这冷天给冻麻木了。

“四叔,我们不能在这里趴着不动,要冻死人的。”侯孝远又道。

侯山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手脚,这里,就在恶阳岭的脚下,时常有突厥的侦察兵路过,实在是险之又险之地,他自然不敢有丝毫大意,不过,这趴着也确实不是个事,这天冷,一会儿就会让人冻僵,等李将军的人马到时,说不准,连冲杀都没劲了。

“赵二,阮五,传令下去,令战士匍匐前进,绕到恶阳岭的后山去,争取从后山爬上恶阳岭,配合李将军的奇袭。”侯山转头,冲着后面道。

“是,队长。”立时,后面的草丛里传来两个声音,那处传来微微的颤动,如微风拂过。

夜色越来越深,侯山带着这个百人队在荆棘林里穿插。眼看着快要走出荆棘林。却看到外面燃着篝火,还有一阵嘻闹声。

“立刻潜伏。”侯山一声令下,整个百人队,就立刻融进了荆棘林里,丝毫看不出,刚刚这里站了个百人队。

荆棘林的外面,燃着一堆篝火,那篝火上面架着一只羊,十几个突厥兵围着,而周围的马上披挂着许多财物,这十几个人,显然是刚刚从哪里劫掠回来。

“蒙特,别在这里闹了,还是快回去,要是让巡山的兄弟报于头领知道,我们会丢命的。”一个突厥兵对那显然是领头的人道。

“查大,你要是怕了,你回去,今天,我们就劫了这么点东西,拿回去。还能落到我们的手里吗?还不如在这里吃的快活。”说着,又道:“放心,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恶阳岭的一个死角,山上的兄弟看不到我们这里的火光,至于侦察的,这大冷天,大半夜的,谁还会傻着往这边来。”那蒙特又道。

查大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在多说了,可是他心中不知怎么的,却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顺手拍了拍一边正踏着蹄,有些不安的马,今天的马为什么显得这么燥动。不由的便四下望望。

这时,躲在林子里的侯岳看着他四处张望的样子,那手不由的有些提了起来,握着马刀的手也紧了紧,那两个突厥人说的虽然是突厥语,但自茶马交易以来,侯山曾着跟着侯岳以及李昭同这些游牧民族打交道,这突厥语虽说说还不顺,但听却是没有问题。

这时,听这两人的话,也有些紧张起来,他们隐蔽的很好,人不会发现,但马的感觉比较灵敏,自然就会表现出燥动。

“蒙特。我四处看看。”那查大道,说着,就朝荆棘林这边来。

侯山的背微微的有些弓起,这是蓄势待发之兆,说不得,就先下手为强了。

那边几个人哄笑着,说查大像娘们一样多疑。就在这时,却听另一边的树丛里传来一声轻叫。

“谁?”几个突厥兵象狼一样跃起,直冲到那边的林边,蒙特一马当先,查大也窜了过去,侯老四才松了一口气。不一会儿,那林里就传来蒙特的嘲讽声:“我说谁呢,原来是我们的隋王,我说隋王大人,你不在被窝里睡觉,跑这里来干什么,游玩吗?”

随着话音刚落,那蒙特从林子里拖出一个人来。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穿着汉人的服饰。

侯山听这蒙特叫这少年隋王,想了一下,就知这少年是谁了,听三哥说过。当年,东突突将隋萧后同齐王的遗腹子接到东突厥,建立了后隋,那隋王就是这少年,叫杨政道。

“放开。”那少年冷冷的道。

“不放,隋王还没说这大半夜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想逃跑?还是要做间隙?咱们得到军师那里去论论,说不准军师还会赏我一杯酒。”那蒙特呵呵的道。

那少年趁他说话分心之即,却是用力一挣脱,然后直朝着荆棘林这边冲来。

侯山知道,此刻已经避无可避。于是便举了手中的刀,低沉的喝了一声:“杀…”

于是就在蒙特和查大几人冲向荆棘林时,异变突起,一道道的黑影从那林中跃出,随后就是一道道的血从蒙特等人身上喷,太快,也突然了,蒙特等人根本连反应都来不及就魂归黄泉。

血腥味在这后山的山坳处迷漫开来,马又燥动了,侯山等人手起刀落,十几匹马也瞬间倒地,连一声长嘶都来不及发出。

侯山叫这血腥味熏得胃一阵翻腾,反倒是侯孝远,反而是一脸兴奋。

十几个人迅速的打扫战场,将尸体全藏到刚才藏身的荆棘林里,那林里,荆棘丛生,一般人都不会进去。

赵二和阮五将那少年带到侯山面前。侯山对这隋王倒是有些头痛,杀了显然不行,带走又怕他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