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沉吟间,却听那少年道:“你们是唐军,想从后山上恶阳岭?”少年的话,于其说是疑问,倒不如说是肯定。

“你知道从后山上去的路?”侯老四眼睛一亮,问道。

“当然知道,我是从上面下来的。”那少年有些淡然的道。

“那快带我们上去。”一边的侯孝远有些迫不及待的道。

“我为什么要带你们上去。”少年扫了侯孝远一眼。

“难道你不想回中原。”侯孝远抓了抓头。

“回中原亦不过是一个囚徒,不过太后说过,死也要死在故土。”少年这句话象是回侯孝远,又象是自言自语。

说完,便转身,还冲着侯山等人挥手:“跟我来吧。”

黎明前的最黑暗时分,李靖的三千骑突然出现在恶阳岭,如从天而降一帮,只一个冲刺,就将恶阳岭山下的突厥守兵打了个落花流水。

突厥人无奈退出第一道防线,将队伍紧守在山隘处,这里是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

李靖带着兵几次冲击,都没有冲破这道防线。就在这时,突然恶阳岭上一片混乱,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从恶阳岭上传来。

守隘口的突厥兵也是一阵混乱。

唐军士气大振,一股作气,拿下了恶阳岭。侯山同李靖会合后,李靖又是大手一挥,进功定襄。李靖这回的突袭,只带了三千铁骑,他的目的很简单,定襄是东突厥重地,只要奇袭拿下定襄,就能把颉利主力吸引在定襄,然后李绩,薛万彻同时发兵,一举消灭颉利的主力,不能让他逃亡,因为一旦让颉利逃往漠北,唐军因为补济的问题,必不敢深入,那么此战之功就不能全。

所以,李靖将战败的突厥人充入军中,又继续朝定襄奔袭。定襄的守将是康苏密

康苏密怎么也想不通,唐军怎么会突然兵临城下的,而在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定襄城头已竖起了唐旗。

康苏密没办法,只得挟裹了萧后逃往后方不远的颉利大帐。

而此刻颉利的心是煎熬的,如今的他同四年前的他心镜有很大的区别,四年前的他,意气风发,手下各部府首听命,可如今,突厥各部叛乱,连突利也背叛了他,再加连年灾害,国力已是大衰,而唐军却是气盛已极,那李靖却带三千人马突袭定襄,三千人马,能守得住定襄?怕是不能,这一点,眼明的人都看得出,而李靖是唐朝大将,他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那么只有一种解释,这是个诱饵,一旦自己发兵去救,则伺机一旁的唐朝大军必会从某个地方冲出来,将自己力量一举击溃。

想到这里,颉利不安了,而就在这时,突厥帐里,传出一个谣言,说康苏密并不是真败,而是早就同唐军苟合,其意便是拖住大汗,以待唐兵大军到,好一举捉拿大汗。而康苏密此次败的也实在突然,也不容颉利不怀疑。

“大汗,康苏密大人带着萧后和本部人马向唐军投降了…”就在这时,下面的人匆匆来报。

颉利此时是一惊再惊,已如惊弓之鸟,他觉得这里不能呆了,于是迅速的招集人马,撤向北方的碛口。

贞观四年,定襄大捷的捷报传回京里,李二同学是欣喜若狂哪,夸赞李靖:“以骑三千,喋血虏庭,遂取定襄,古未有辈,足澡吾渭水之耻矣!”

于是宣布大赦天下,祝酒五日。

柳城,侯府。

“你们不知道啊,外面都传言,咱们唐军有雷神相助,怎么可能不胜,我听人说,在攻打恶阳岭时,两军正在胶着,雷神突降,直接在突厥人的窝里炸开了,有雷神相助,咱们唐军怎能不胜。”小宝哥在外面听到的消息,拿回家里在自家爸妈面前现。

小丑丫和小绿儿听得一惊一咋的。

小淘好笑的摇摇头,在侯岳耳边道:“你塞了多少自制的炸弹给老四。”

“不多,也就百枚吧,我让他们在最关键才能用的,这东西的杀伤力可比不得后世,不过,突然用起来的时候,还是挺惊人的,声音又特响,一般人不清楚,还真当是雷神了。”侯岳道。

第二百二十九章 马邑之行

第二百二十九章 马邑之行

而此刻李靖没有时间庆贺。他正带着下面的人积极的布防,以三千人守卫定襄,是不是能够拖到李绩和张公瑾的大军到来,这将是一场坚决的苦战。

“报…”外面传来卫兵的报告声。

“进来。”李靖道,眼睛仍定着桌上的地图,这张地图是定襄的城防图。

“报告将军,前方探子来报,颉利带着队伍朝阴山北撤退了。”进来的是一身风霜的侯山。

“撤退了?”李靖皱了眉头,此番定襄之战,突厥主力未受损伤,他本来的意思是以定襄为引,将突厥主力引出来,再联合李绩和张公瑾,内外夹功,一举灭掉颉利的主力,所以,他此次突袭的人马只有三千,以三千兵力,颉利哪有不吃的道理,可偏偏事情出了意外,如今颉利居然北撤了。再北方是茫茫大漠,此时的李靖很有鞭长莫及之感。

但李靖心里清楚,决不能让颉利逃往北方,那样将是后患无穷,所谓打蛇不死,反被蛇咬,何况颉利的主力还未受损伤,那样,己方兵一退,他必卷土重来。

“将军,追吧。”侯山在一旁道,他同样清楚,若让颉利逃到北方,则此战可以说是亏一溃。

“那定襄怎么办?还有就算追上了,以我们三千对颉利主力,能挡下他吗?”李靖道,双眼紧盯着侯山,这一年多来,他负侯岳所托,尽责教导这个侯老四,心中也不由不感到侯家人的军事天份,当年侯老2,兵不血刃拿下武功县,后又追随李三娘镇守娘子关,那在军中,是一员悍将,只可惜英年早逝。

而侯君集。亦是勇猛果断,而相比起此二者,这个侯老四因为文士出身,身上多了一分儒雅,但该果敢时亦果敢,恶阳岭之战,侯老四居功不小,若没有侯老四从后山的突袭,那拿下恶阳岭绝对不会这么快。

此刻李靖倒想听听侯山的想法,不知不觉的,李靖拿侯山当弟子对待,李靖这辈子一身铁血,但心中亦有遗撼,长子天份平庸,只得在京谋一份都尉的差事,今后不会有太大的成就,次子天份不错,却偏偏深迷佛道,前年又跟着玄臧法师偷偷跑了,说是去西方取经,他这个做爹的也管不了了。而三子李昭是几个儿子中最象他的,只是他自小跟着张大哥习武,亦学了他那份任侠风范,受不得军中拘束,这回,若不是因为侯家那漂亮的女儿,这小三哪会投身到军中,所以终归,小三亦不能承他之业。

所以,不知不觉的,李靖就拿侯山当弟子,传授自己一身所得。这时候,李靖问侯山,便存考较之心。

“张将军部离马邑不远。可让他星夜兼程,赶往定襄。”说着,侯山又摊开了地图,指着通往阴山北的白道道:“颉利撤往阴山北,必经白道,而李绩将军距离白道对比起其他几路兵马来说要近的多,可让他带兵去白道阻击颉利,而我们则星夜追击,于白道处同李将军会合,到时,视情况再做下一步打算。”

听了侯山的话,李靖微微的点头,心里很欣慰,一个刚从军不久的小将,能有这份布局和心思,不容易。不枉自己这一年多来的悉心教导。

“好,你立刻派人去给张将军和李将军传令。”李靖刷刷的写好令书插上羽箭,交给侯山。

“是。”侯山接过信件,转身出了李靖的帅帐。

焦急的等待了一天,第二下午,张公瑾带着兵马一路风尘的赶到了定襄,是夜,李靖便纠集三千铁骑,带着军粮,趁着还未暗下的夜色出发了。

谁也不清楚,这次出击会有什么结果,茫茫大漠,三千骑人马不过如大海上的一叶小舟。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勾,时值正月,中原的江南定已是春意融融,而这大漠之上,却仍是寒风刺骨,人马呼吸间,仍喷着白气。

而李靖带着三千骑没日没夜的在大漠上奔驰,渴了就抓一把尚未融化的雪丢在嘴里,那刺骨的冷让人汗毛倒竖。

“将军,过了这片草原。就将进入白道了。”侯山看了眼地图,纵马到李靖身边道。

“好,我们再加把劲,一定要将颉利留在白道。”李靖一挥手中的剑道。

三千骑人马又在黑夜中急驰。大地发出沉闷的声音,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更重要的是连日奔袭所带来的身体的疲惫,让人几欲昏倒下马,不知谁突然唱起了歌。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华要让四方来贺…”

随后三千骑都唱了起来,粗旷的歌声在整个草原上空回荡。

“驾…”李靖大喝一声,一马当先,扬鞭飞骑,此刻他的胸中亦充满了豪情,他一生之战,唯此战,让他热血沸腾。

就在此时,夜风中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和战士的喊杀声。空中也迷漫着淡淡的血腥之气,三千骑将士就如同闻到了血腥的狼一样,身体绷如弓,直朝中来声赶去。

白道的上,唐军正和突厥兵酣战,天边微明,透着青白,而血光和白雪交映着,透着生于死的惨酷。

“杀…”李靖的冷静的一喝。

“杀杀杀…”三千骑齐吼,然后狂风一般的冲入突厥军中,本来就乱的突厥兵这会儿更乱,三千骑不过一个回合冲杀,突厥已经胆寒,在他们眼里,这突然冲出来的三千人马如同地狱的鬼神一般,这一刻,他们手中的马刀再也举不起来,不知是谁先丢了马刀大叫投降,随后便是投降声一片。

下面的事,自有专人接管。

这时,李绩带着人赶了过来,见到李靖,便拱手道:“某将幸不辱命,突厥主力已灭大半,只可惜仍是让颉利小儿跑了。”

“李将军辛苦。”李靖同样拱手道:“如今颉利小儿已是没牙没爪的老虎,跑不到哪去了,咱们入帐再议,也让将士们休息一下。”

李绩应着。

李绩能胜此战相当不容易。他自接到李靖的令后,便带着大军,连赶两日两夜,才在白道拦下颉利部,给了颉利迎头痛击。

而李绩的突袭也让颉利更加的怕了,他心里就奇怪了,怎么他到哪里都能碰到唐军?难道说唐军已经将所有的去路都封死了?难道说他已经陷入了重重包围?

这个时候,颉利痛定思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时候,唯有求和保存实力,于是颉利在退到铁山后,就派出了使者执失思力前往长安,求见李世民,低头认错,岁岁朝贡。

柳城马市。

侯君集这个年过的很无趣,同时心里也很是有些不痛快,此番破突厥之战,四路大军,两路辅军,却没他的份,在他看来,只要让他带兵去,必然活捉颉利,又怎么可能让颉利带着大军往北撤。

唉,多大的功劳没了。

侯君集坐在赛马场边上布置的雅坐里,喝着酒,吃着酱肘,这时马场上传来一阵欢呼声,宇文家的青翟马又赢了一场。

“倒,瞧不惯宇文家那得意样儿,老三,我去会会他,记得买我赢,保你大赚一笔。”侯君集灌了一口酒,冲着一边的侯岳道,便指挥着下人帮他换上骑手服,备了他自己的马上了场。

侯岳看着侯君集离开的背影,如今侯君集的气势是越来越盛了。古书让说过,君子立功,守以谦冲;小人得位,足为身害,在他看来,侯君集地位越高,则越将他自己推向死亡的境地。

侯岳背靠着椅背,心里却想着战场上的事情,他将老四推荐到李靖手下,其实也别有苦心的,他是想将老四扶持起来,分侯君集之功,侯君集正是因为后来的破吐谷浑之战功,以及高昌之战功,这两战之功使侯君集的私欲达到了顶点,再加上其贪婪无比,最终被弹劾下狱,虽说后来没事了,但侯君集量小,他不思自己之过,却怨李二不公,渐渐的对李二有了怨言,再加上这侯君集又是胆大妄为之辈,于是便走了上反叛的路,至使侯家灭族。

侯老四是成龙成虫,就看他这突厥一战了。

就在这时,马场上又是一阵欢呼,侯君集坐在马背上,一幅得意扬扬,不用说了,这场赛马肯定是侯君集了,说实话,侯君集是很具有赌徒的性格,也正是因为这个个性,使得他后来在战场上数次建立奇功,当然,这也是因为唐初兵强马壮,要是遇上个积弱的朝廷,以这家伙的赌徒个性,说不准会败的更惨。

就在侯岳乱想飞飞的时候,平凡匆匆的来了,见到侯岳道:“三哥快去衙门,朝廷来人了,让你速去马邑。”

侯岳奇怪了,让他去马邑干嘛?平凡也不太清楚。

侯岳便跟着平凡匆匆来到衙门,传旨的人说,到马邑就知道了。侯岳又匆匆的回家,跟小淘打了个招呼,收拾一下,准备去马邑。

“不会让你也上战场吧?”小淘在一旁担心的道。

“扯,让我一个文官上什么战场。”侯岳道。

“那老四不也上战场了。”小淘回驳了一句。

“老四这一年多来训练的有多苦,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回老四回来,玉夫人见了他都得哭。”侯岳笑道。

两夫妻琢磨了一会儿,也猜不透李二让侯岳到马邑去干什么?只得放下心思。

侯岳临行时,小淘是叮嘱再叮嘱。

第二百三十章 意外的收获

第二百三十章 意外的收获

侯岳在马邑见到了一个人。执失思力。

这时候,侯岳才知道,皇上是要派他出使颉利大营同颉利议和,并商定突厥岁岁朝贡的事情,当然也仍要宣扬一番大国的仁德武功。

此刻,侯同学有一种身在局中的不确定,就他所知,颉利最终的结局是被俘虏了,而整个东突厥也灰飞烟灭,也就是说,事实上,李二并没有接受颉利的归附,那么,如今自己成为特使又是何意呢?

尽管侯岳对此次出使心怀疑虑,但事情紧急,并没有留给侯岳多少思考的时间。到了马邑,侯岳就由侍卫护送着,前往白道同李靖会合,他还带了皇上的圣旨,圣旨要指明要李靖派人护送侯岳去突厥大营。

出了定襄,一路直朝阴山北的白道。朔风刮在脸上,不是一般的冷,而做为一个特使,则必须要有特使的礼仪,所以侯岳尽管冷,他还得正正的坐在马上,这时的他,心里十分的庆幸,还好小淘有先见之明,在他的行装里塞了一件自制的羽绒背心,平日侯岳是不太穿这背心的,实在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布料不成啊,那羽绒背心穿身上,等脱下来,那身上准粘了许多羽绒,那顽固的,能一直钻到你的内衣里,刺的人浑身发痒。

这会儿,侯岳自然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暖和了再说。

同时也让侯岳无比怀念后世的棉花,这个时代也有棉,可这棉不是从棉花里来的,而是从木棉里提取的纤维,那保暖和舒适的程度可比不过棉花,可问题是,侯岳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找到棉花种。记得史书上记载,这个时候,高昌有棉花,所以,两夫妻常常感叹,要想穿真正的棉衣,说不得,还得等到侯君集打下高昌。

一路,侯岳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几天后终于到达了白道。李靖接了圣旨。自然立刻去安排护送的人马。

可李靖心里却同样嘀咕了,这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而突厥的示弱显然是不怀好意的,是为了以后卷土重来,皇上怎么就轻信了呢,此时若要撤兵,李靖是十分不甘愿的。不止他不甘愿,这十几万的将士也不甘愿。

“侯老弟,此番颉利虽败,但其在漠北还有相当大的力量,如果议和成功,颉利成功退往漠北。则异日必成大患哪,皇上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话要交待啊?”李靖道。李家跟侯家多年的交情,此刻,李靖在侯岳面前也没有什么藏着掖着。

“我这次是直接从柳城到马邑的,并没有见到皇上,是唐俭唐大人传的旨意,对于皇上的心思我也是琢磨不透啊,按说皇上没理由放过颉利的。”侯岳道。

一路来,侯岳其实也琢磨出点东西的,以他对李二的了解,以及后来的历史事实,李二绝对没有放过颉利之心,那么此刻派自己和谈,其目的最大的可能是拖住颉利,麻痹颉利,几场大败,颉利此刻必然是惊弓之鸟,如果唐拒绝和谈,颉利便会孤注一掷,这茫茫草原大漠,真让他逃掉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李二此刻很可能施的是缓兵之计。

再加上,李二给李靖的圣旨中,对于撤兵或暂时休兵之事只字未提,这里面就意味深长了,即未提撤兵又未提暂时休兵,那按原来的旨意,那岂不是该怎么打还怎么打。

一想到这里,侯岳老同学就有一种悲催的感觉,若真如他琢磨的。那他这回去跟颉利和谈,岂不是去当炮灰!侯同学的心肝开始猛抽了。

于是这一晚,侯岳展转反侧,未能成眠,他现在很想能穿回去,在百度上查查,那个被自己顶了出使差事的幸运儿有没有成为炮灰阵亡呢?

当然,一切只是想想。

第二天一早,侯岳就要准备出发,李靖很够意思,这次派了的侯老四那支前锋队来护送他。

对于侯老四的事情,李靖昨天也在侯岳面前很是夸奖了一番,侯岳自然是要谦虚一番,只说侯老四是撞大运,真本事还差一把火,还要李靖多多教导提携。

在侯岳的心里,最重要的是下来的吐谷浑之战,因为这一战正是侯君集的崛起之战,李二对于侯君集是没话说的,在李二看来,侯君集算得上是发小,这一战,是李靖带着侯君集。后来,李靖告病后,李二又命李靖教导侯君集兵法,可以说,李二是拿侯君集当李靖的接替人在陪养,只可惜最后的结局却世事难料。

侯岳也没有太高的想法,不一定要侯老四全面取代侯君集,只想着侯老四若能同侯君集平分秋色,能制肘一下侯君集,止住侯君集越走越远的路才好。

皇上命令是必须执行的,李靖昨晚也是一个晚上没睡好。目前是灭东突厥最好的时机,怎么能让这个机会从眼睛溜走。

所以,送侯岳的一路上,李靖都有此魂不守舍,他还在琢磨着圣意。

“李将军,我听说过一句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而似乎皇上并没有提到撤兵之事。”侯岳说着,就朝李靖一拱手,然后在侯老四和侯孝远的护卫下,奔向铁山。

心里直叹,他还得为自个儿的小命打算,看着身边并骑的侯老四和侯孝远,以及小十八,以及雄纠纠气昂昂的前锋队,有这些人保护着,到时,颉利自顾不暇,怕是奈何不得自己吧,于是侯岳又开始得陇望蜀,说不准,还能火中最栗一把。

几天后,侯岳到达了铁山颉利帐的驻地。

颉利见到唐朝特使的到来,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狠狠的奖了执失思力,又宴请侯岳。

篝火雄雄燃起,几只羊被架在火上烤,突厥的女人们围着火堆跳着拍手舞,一边几个勇士正表演着摔交。

“来侯大人,尝尝我们突厥的酒。”那颉利端着大碗举了起来,说实在的,颉利一直在逃,如丧家之犬,那心里很憋气的,那雄风,在战场上是找不回来了。这厮就想着在酒桌上拼拼,这中原虽有好酒之徒,但酒量比起突厥人来,那显然就差多了,何况眼前的侯大人还是个文官,那酒量估计着更不行。正可长长自家威风。

一边的酒娘连忙倒酒。

侯岳原来的酒量也许并不好,但有着王绩这等斗酒之徒,再加上那新酿的烧春酒,那度数可不见得就比现代的酒低多少,再加上过去的一年多里,因为茶马互市的问题,他常在这些游牧民族里走动,算得上酒精战场。

如今他是特使,自然不能灭自家威分,于是端起那满满的一大碗酒,就同颉利对饮了起来。侯岳这厮也有些暗坏,他是大唐特使,自然要摆足特使的架子,别人来敬酒,他最多用嘴唇点点,也就是说认为敬酒的人不够份量,而转过身呢,却专门跟颉利喝,而对于侯老四和侯孝宝的敬酒,颉利却不敢托大,如今他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底头。

于是颉利就是面对侯家叔侄三人的围攻,直到执失思力来说没酒了才罢休。

饶是如此,颉利也有些大感吃不消。

这时,几个侍女架了烤全羊上来,其中一个侍女还留了下来,专门帮侯岳切好羊肉放盘里。这个侍女做的很细心,侯岳不由的看了她一眼。

可这看一眼,那视线就收不回来了,两只眼睛还眯着直盯着人家的胸前瞧。

一边的侯老四和侯孝远可些呆了,也转头看了看那个侍女,心里嘀咕,这侍女长的不怎么样啊,放在侯府的下人里,也不过中等姿色,不过,那胸前倒是很鼓,两人不由的为侯岳的眼光感到羞愧,看不出来,平日三哥叫三嫂管得太紧,却原来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了,侯老四在边上咳咳了几声,还悄悄在踢了一下侯岳。

侯岳这才醒转神来,看着一边颉利和执失思力有些坏笑的眼神,又看了看身边侯老四和侯孝远脸上的悻悻,不由的摸了摸鼻子,心里道,这些人的思想太那啥了。

然后转过脸淡定的对那侍女道:“我家娘子平日虽喜欢收集些奇花异草的,我瞧着你胸前的花,却是从未见过,不知可否取下来让我瞧瞧。”

那侍女却是豪放的很,对着侯岳的目光,还挺了挺胸,对于突厥各部的女人来说,有男人欣赏,那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何况又是如侯岳这般斯文儒雅的男子。

这会儿见侯岳这么说,便拿下一朵别在胸前的白花,递给侯岳,然后跪坐在侯岳身边,那身体已经挨挨靠靠起来。

侯老四和侯孝远两个很无良的在一旁偷笑,侯岳有些尴尬的移开了身体,然后注意力就盯在手上的白花上,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棉花,还真是棉花,是一个棉铃棉花棉籽俱全的棉球。所以说,老天有时候真疼人哪。

“这花哪来的?”侯岳问那侍女。

“是一个高昌的商人送给小女子的。”那侍女道,见侯岳躲得她远远,那脸色不由的有些哀怨,不过,天朝特使,她也是不敢太过冒犯的。

侯岳在身上摸索了一阵,摸出了一块银子,递到那侍女面前:“我家娘子最爱收集这些奇花异草,我这回出来,她在家还生着气呢,我拿银子买下你这朵花,拿回去逗我家娘子开心。”侯岳道。

“侯大人即然喜欢,拿去就是,何须要买,不过是一朵白花而已。”颉利在一旁道,瞪了眼那侍女。

那侍女吓了一抖,连忙道:“特使大人即然喜欢,小女子自当奉上。”

侯岳摆摆手:“姑娘随身佩戴此花,此花显然姑娘的心爱之物,若不是我家娘子那脾气,本使还真不该夺人所爱,即已蒙得姑娘应充,这银子更是要付的。”侯岳可不管这侍女是真答应还是被逼,将银子塞在那侍女的手上,这棉花先弄到手再说。

一朵不知名的白花,却能意外的得到这么一块银子的收入,那侍女心里也是高兴万分,接下来自然侍侯的更加殷勤。

一场酒会,算是宾主尽欢,晚上稍事休息,明天开始正式和谈。

第二百三十一章 布局

第二百三十一章 布局

“我说三哥,你没事去买人家侍女一朵白花干什么?还真打算回去送给三嫂啊。何况这些年,我也没发现三嫂有那收集奇花异草的嗜好啊?特使帐中,侯老四十分好奇的道。

特使的专用帐篷里,叔侄三人围着火盆,喝着茶。

侯孝远坐在下首,帮着两位叔叔煮茶,脸上也是一阵怪异的表情,只是不敢表现出来,说起来也怪,这侯孝远性子一向很倔,天不怕地不怕的,拧起来,侯老大和王玉娇都对这个长子没法子,可偏偏这侯孝远最怕侯岳,在侯岳这三叔面前,知礼乖觉的很。

“你家三嫂的嗜好,你什么时候摸的这么透了?”侯岳瞟了侯老四一眼,弄得侯老四心里惴惴。

“要不,我跟你打赌,这朵白花我拿回去,你家三嫂必当欣喜若狂。视若珍宝。”侯岳又接着道。

侯老四有些狐疑了,又拿起桌上的那个棉球,送到眼前,仔细的看了又看,上面裂开的东西已经干枯了,里面是丝状如絮的东西,白色还夹着淡淡的黄,使得颜色看上去一点也不纯:“就这东西,视若珍宝,可能吗?”侯老四表示了置疑。

侯岳也不管他,只问他敢不敢赌?

“那赌什么?”侯老四有些小心的问道,他可是清楚自家三哥和三嫂,这两人看似很好相处,但有时,也喜欢坑人,虽说大多是些无伤大雅的事,但好几次,侯老四都叫自家三哥整的哭笑不得,还偏偏每次都上当。

“若是我赢了,你以后走的路就全听我的,就算是心里不愿意,但也要听我的。”侯岳道,这厮心里有些惭愧,拿这个跟老四赌,似乎实在有些欺负人,但不可否认,这种感觉有些小爽。所以,他跟小淘每每乐此不疲。

听到这个条件,侯老四无所谓了,自小到大,侯老四对这个三哥就有一种盲从,自然是三哥怎么说怎么是,以后,想来也不会变化,于是便点点头:“成。”

侯孝远在边上也兴致勃勃,直嚷着自己做证。却被侯老四一瞪:“你在这里胡闹什么,还不带队在周围巡夜,一切小心,这可是在颉利的地盘。”

侯孝远几乎是反射性的站了起来,大声的应了声:“是。”然后小跑出去。

等侯孝远离开后,侯老四又问:“三哥,真要跟颉利和谈啊?这回可是灭颉利千载难逢的机会,等颉利喘息过来,再想要灭他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