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儿,过来,冬雪姑姑这里有玉片酥,这可是你乐儿姑姑从京里带来的,可好吃了。”那冬雪冲着小玉儿招手道,一手又扬了扬手上的玉片酥。

小平儿看了看小淘,小粉的舌头还舔了舔嘴唇,看着她那馋样儿,小淘笑着点点头,小平儿便小步跑到冬雪身边,接过几片玉片酥,然后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玉姐和和信哥儿。就拿着玉片酥跑了过去。

“玉姐姐,信哥哥,吃玉片酥。”小平儿将玉片酥递给了两人。

信哥儿正要接,却被玉姐儿死死扯住了手,玉姐儿看了看小平儿,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冬雪,却是一侧脸,拉着信哥儿就走,边走还边对信哥儿道:“家里有。我们回家吃。”

看着玉姐儿和信哥儿离开,小平儿垮了小脸,握着玉片酥走到小淘身边,神情很有些小沮丧,显然不明白为什么玉姐儿和信哥儿不理自己的好心。

一边,冬雪看到这一幕,撇了撇嘴,又跟侯乐儿说笑起来。

看着小平儿垮着的小脸,小淘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这孩子最是敏感,大人的一些恩怨不免也影响到了孩子,王玉娇打压几个妾室的手段很厉害,连带着,大房的几个异母兄弟姐妹斗的也很厉害,冬雪的性子跟她的娘莲儿一点也不象,较之她姐姐花儿,性子就显外露的多,颇有一股泼味儿,王玉娇好几次在她手上吃了瘪,两方自然没什么了脸色。

小孩子虽小,但站队却是天生的。玉姐儿和信哥儿自然跟自家奶奶同仇敌忾了。

看着小平儿一脸很失望的样子,小淘悄悄的在小平儿耳边道:“平儿把玉片酥留着,等下,没人的时候,悄悄的给玉姐儿和信哥儿,保准他们吃。”小平儿跟玉姐儿和信哥儿的关系是很要好的,有好东西,三个小家伙都是共享的。

“真的?”小平儿歪着小脸。

小淘点点头,小平儿便小心的将两块玉片酥用干净的绢片包着,放在身边的小荷包里。

“三叔,三婶,来尝尝乐儿煮的茶。”一片的冬雪笑着道。一边的乐儿连忙帮他们斟了茶。

这时,庆叔过来。

“三爷,贺兰家的公子,贺兰楚石来了,送了拜帖,说是要来拜见三爷。”

“那快请。”侯岳正觉跟这些丫头片子一起喝茶别扭,之前只是不好拂了她们的意,这会儿,正好离开。

这贺兰家同侯家嫡宗的关系相当不错,这贺兰家养马很有一套,侯君集的战马几乎都是贺兰家所出,而在霍飞白办的赛马场上,贺兰家的马几乎都在前三甲之列。

侯岳离开后,小淘却没心喝茶赏桃花了,贺兰楚石这个名字很熟悉啊,她记得当初看电视剧的时候,似乎这个贺兰楚石同侯君集的叛乱有关,他是侯君集的女婿。太子布局准备谋位时,这个贺兰楚石似乎正是太子中的千牛卫吧,也正是因为他,那李承乾才同侯君集频频接触。

此时,小淘再注意侯乐儿的神情,自从听到庆叔说贺兰楚石后,这侯乐儿似乎就有些坐不住了,那脸还频频的朝园外张望。

小淘自是明白了,这侯乐儿来柳城,八成冲的就是贺兰楚石。

“贺兰家的楚石公子?冬雪可是久仰大名了,去的的一场赛马,就是楚石公子亲当骑手,得了个第一名,可勾了柳城许多大姑娘小媳妇的心。”一边的冬雪呵呵的笑道。

“那是,贺兰公子可是长安数得上名的美男子,许多郡主县主都眼热的很呢。”那侯乐儿一副你小见多怪的样子。

“那你是不是也眼热呢?你巴巴的赶来,可不会是想我?怕是掂记着过几天的那块赛马吧,听说这一次,贺兰公子还要亲自上场。”冬雪取笑道,只是那话尾里总有一股子酸味儿。

侯乐儿立时红了脸,看了看正喝茶的小淘,然后啐了冬雪一口:“你个死妮子,尽耍嘴皮。小心叫三婶笑话。”

“三婶才不会笑话。”冬雪说着,娇笑着起身给小淘倒茶,神情间十分的亲热。

这冬雪有些小聪明,也很会借势,泼辣呢也泼辣的很有分寸,不会让人讨厌,所以,侯老爷子在世时,对这个孙女还是很喜欢的,这也就是冬雪敢跟王玉娇顶的底气。

小淘在一边旁观,心里却琢磨着。似乎侯家的两位姑娘都对这个贺兰公子有些意思。

又喝了会儿茶,太阳渐渐的大了,小淘怕小平儿受不住晒,便先告辞,带了她回屋。

而侯岳刚刚送走贺兰楚石转身回来。

回到家里,小平儿掂记着自家奶奶之前说的话,便拉着庆嫂去找玉姐儿和信哥儿两个。

而小淘却拉着侯岳,跟他说起了那贺兰楚石的事情,小淘估计着,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很可能侯乐儿就会嫁给这个贺兰楚石,而小淘的想法自然是,在火起之前,要掐灭一切可能引发火灾的隐患,贺兰楚石显然就是所有隐患中的一个。

“你是说,要咱们做那棒打鸳鸯的事?”侯岳皱着眉头。

“倒也不算棒打鸳鸯,我听那两个姑娘的话,似乎贺兰楚石还不认得乐儿呢,现在纯是乐儿姑娘一方面的单相思。”小淘道。

“这样啊,那你看着办呗。”侯岳笑道,他倒要看看小淘怎么个棒打鸳鸯。

“你倒是撇的干净,我这不是为了咱家的未来嘛,要知道,宁毁十座庙,不毁一段婚,咱家能有如今这样子也不容易,不能叫侯君集毁于一旦不是,这一切,都是连坐惹的祸。”小淘白了侯岳一眼道。

“我知道,你也很为难。”侯岳拥着小淘的肩安慰,随后又突发奇想的道:“说起来咱们还有一个机会,去年武媚娘不是已经进宫了吗,等李二走后,她就要到感业寺去出家,要不,到那时,你到感业寺去找她拉拉关系。我想着,就算咱家因为侯君集的关系落败了,但性命却是碍的,到那时,跟武媚娘拉好了关系,咱家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不是。”

“你的意思是,你要我到感业寺去做尼姑?”小淘挑了眉,脸上似笑非笑,似嗔非嗔。

侯岳一时结舌,两夫妻相对,突然觉得这事情怎么这么荒诞无比。不由的都哈哈大笑起来。

“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就过咱们的日子,什么武则天的,都去她远远的。”侯岳边摆手,边笑,还咳个不停。

小淘也笑的直不起来腰,又怕侯岳呛到,便趴在侯岳背上帮他拍背。

他们已经过了穿越时的兴头,也没了再抱大腿的心思。

话头就此揭过。

而接下来几天,小淘自然是关注着侯乐儿的事。

有些事情,想起来容易,可真当实施起来却千难万难,比如小淘,打定主意要做那棒打鸳鸯的,她对贺兰楚石没太大好感,因为,侯君集谋反之事,正是由他告发的,虽然,事实如何,她也不清楚,但有时,一旦固执的偏见形成,想要改过来,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小淘之所以觉得实施起来难是因为,她是乐儿姑娘的长辈,跟她们的生活圈子是不一样的,这不一样的生活圈子,自然就干预不了。

更何况,乐儿此时还是单相思。

“我说你就是钻进了死胡同,即然你干预不了,你不会从最直接的地方下手啊,为乐儿姑娘另找一门夫婿不就行了。”侯岳取笑小淘道。

“你这什么话,我又不是乐的爹娘,我能直接给她定亲吗?”小淘瞪了侯岳一眼。这人,倒是一副乐哉,悠哉的样子。

不过,侯岳的话倒是提醒了小淘,她虽不是乐儿的爹娘,但做一次媒人总没关系吧。而且她同侯君集的娘窦氏关系还不错,到那时提提,也算尽了人力,当然,事情的发展有它自然的规律,小淘这也只能算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接下来几天,小淘便主家里的使女去打哪,柳城比较出众的年青子弟。弄的侯岳常取笑她,说:“没看出来,之前媒婆的潜质埋的还挺深,这会儿终于爆露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小辈们的纠结

第二百四十六章 小辈们的纠结

过了几天,就是马场开赛的日子。贺兰楚石一骑当先,旗开得胜。

乐儿和冬雪两个拍红了巴掌,侯岳也同小淘一起来凑了个人头,不过却只亮了个相,没等比赛结束就早早的离开了,只因为,侯岳等人还有孝在身,自不便过多的凑这种热闹。

“别说,贺兰家的小子仪表确是非凡,难道把乐儿给迷的,一个大姑娘家跑到这里来给他捧场。”小淘啧着嘴道。

“现在知道难度了吧,咱们柳城,虽说青年才俊不少,但样貌身家能比得上贺兰楚石的不多,你这些天挑来选去了,选了个什么结果啊?”侯岳笑道问。

“其实倒是也有不少青年公子合适的,比如幽州都督独孤的三公子,独孤青云,梁道数的公子梁少天,还有那乌中道的幼子乌悦之。这三家的公子不论人才和品行都是相当不错的。”小淘掰着手指道。本来小淘觉得霍飞白的幼子也不错的,只可惜岁数小了点。

“嗯。梁少天是不错,不过他跟他爹一个秉性,太过清正刚直,易折呀,再说了侯君集性子飞扬跋扈,他跟梁道数从来都是相看两厌的,这两家怕是走不到一起去,至于乌中道的公子乌悦之,这小子倒是不错,比他爹强,虽说性格上软了点,但才气非凡,只可惜,乌中道如今丢了官身,以前又是跟裴寂搅一起,由此可见,嫡宗那边不会考虑乌家,这两家也没戏。”侯岳一一分析着。

梁道数的性子注定在官场上不会如意,做了五年的刺史,在百姓间得了个好名声,却把朝中同僚都得罪了个遍,如今跟独孤家都闹的不太痛快,最终还是辞官了,回到家里,过着耕读的生活,偶尔的也到侯家书院去讲讲课,去了一身官。倒也留得一身轻。

而乌中道,日子就过得就不如意多了,自裴寂出事后,他舅舅韩知致也跟着倒了,乌中道朝中的靠山一倒,茶马司中的同僚就处处为难他。

一次乌中道的一个小妾跟茶马司转运使崔大人手下司马通上了,叫乌中道抓个正着,没想那小妾却倒打一耙,把乌中道告了,说是乌中道逼她侍伺那司马的,想以此攀上崔大人。

于是乌中道不仅头上戴了个绿油油的帽子,更被崔大人训斥了一顿,弄了降职罚薪好一场处分,乌中道心中憋气,就这么郁郁的病倒了。不久就告病退,而京里的产业,因为受到舅舅的牵连,全被查没了,乌中道病退后,也没有回京的打算,就在柳城长居了下来。

如今日子过的颇为艰难。

好在他娘子挺能干。田里家里一把手,虽说清苦些,但日子也还能过的去。到了这时,不由的乌中道不惭愧,当初他可是老嫌弃这娘子,如今方知糟糠之妻好。

“我看着,也就独孤青云合适。”侯岳最后下结论道。

“那要不,你哪天把独孤青云叫来,我先安排他们认识。”小淘笑道。

侯岳点点头:“那要等个合适的机会。”

两人一路说,一路回到家中。

等小淘和侯岳刚回到家里,庆叔就来报,说是梁道数和梁姑爷两家带着公子小姐来访,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侯岳便当先进了屋,见小十八正帮他陪着客,那梁道数和梁平凡不知在聊些什么,神情都有些唏嘘。

几个见了礼,重新坐下,侯岳一问之下才知,秦琼秦大将军病故了。

想着秦大将军过去的勇武,也不由的让人感叹。

而小淘也好些日子没见青草了,便直接带了紫衣进了内院,青草和晴儿正对坐着喝茶吃点心,见小淘进来,都起身相迎。

小淘拉着青草和晴儿的手坐下。

梁道数辞官了,青草的日子反而过的平静的多,也不用担惊受拍,生怕自家夫君一个不对又要上凑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每每青草想起那篇讨秦王檄文,那背上都汗湛湛的。

晴儿微笑着。拿着笔在纸上写着,然后送到小淘面前,小淘一看,原来是因为快到侯老夫的人忌日了,而又逢侯老爷子新丧,前些日子,侯大曾跟侯岳商量过,给两位老人家做个法事,晴儿来问,需要她做些什么?

“没事,这事请了专门的人一手操办,那青羊真人,这种法事不知做了有多少,一套一套的自有规程,到时,咱们就多在爹娘面前磕个头,烧点香,多敬着些就成。”小淘道。

晴儿点点头。

几人聊了一会儿,却看一大一小两个姑娘手牵手的过来,大的正侯乐儿,而小的却是晴儿的女儿宝香姑娘,宝香今年也十二岁了,长的跟晴儿几乎是一相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尤其那笑容,让人看温和而舒服。

宝香和乐儿给几个一一行了礼。

“好了,好了,一家人,不用这么多礼,来都坐下,陪我们喝点茶吃点心。”小淘道。

宝香是个直爽的性子,便道:“娘,婶儿,这聊天没趣,要不打牌吧。”

却被晴儿一瞪。宝香这才想起,家里有丧事,这打牌,听戏,看歌舞的都是不可以的,不由的伸了伸小舌头,一个劲的告罪,小丫头倒底岁数还不大,玩性大,这些个规矩一时记不住。

当然,仍不免的被晴儿叫到一边,晴儿写字极快,一会儿一张,一会儿一张,全往宝香面前递。

小宝香看完,就一脸委屈,显然晴儿训的很严厉。

小淘和青草两个连忙在一边劝。

小宝香叫晴儿训的郁闷,便又拉乐儿的手道:“乐儿姐姐,我们去找少天哥玩,少天哥可厉害了,他能用七巧板搭出漂亮的房子。”

少天,就是梁少天,是梁道数和青草的儿子。

“不去,你家少天哥哥眼里除了书就是书,再不就是摆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没趣。”侯乐儿撇着脸道。

“哦…”被乐儿否决,小宝香没劲了,还不甘心的为梁少天辩解了句:“我觉得少天哥很厉害。”

侯乐儿故做没听见。

正在这时,就听隔壁长房的院子一阵吵闹。

“我打死这个不孝的逆子,这是什么时候,人家赢了赛马,自有地方去饮酒玩乐,他夹缠在里面干什么,这可还是老爷子的热孝期,他居然带人在家里饮酒看歌舞,这个不孝逆子,我打死他算了。也省的丢人现眼。”是侯大气急败坏的声音。

边上还有红绢的声音在求饶:“老爷,是德儿不懂事,你就饶过他这次吧。”

“这种事怎么能轻饶,这可是不孝大罪,一顿家法少不掉。”一边是王玉娇冷冷的声音。

侯大听王玉娇这么说,那火气就更大,直接就命管家去拿家法。

“爹,这事等下再处置吧,孩儿先把几家公子送出门。”是侯孝远插嘴道。

随后就是一些人告辞的声音。

这边的吵闹显然也惊动了侯岳他们,梁道数见这事,就带着青草和梁少天先告辞离开。那梁少天自从进了侯家三房院子,就一头扎进了侯孝宝小时候住的屋子,那里面有许多宝儿小时候的玩具,七巧板,还有各种模形。

梁少天似乎在里面找到了许多乐趣,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辆小马车,送给了小平儿玩,小平儿乐呵呵的,直在侯岳和小淘面前现。

侯岳和小淘看了那辆小马车,别说,这梁少天做的东西还真精致。

梁平凡和晴儿以及宝香留了下来,自那年李二下令后,梁平凡就降职为县丞,至今一直不得升迁,如今柳城的县令是前年新科考中的榜眼赵百年,两人表面上挺和谐,但私下里的夺权行为不料,实在是因为,梁平凡这个原柳城令在柳城的声望挺高,赵百年心里自然不太服气。好在赵百年为官还算清正,两人在这点上一致,互相妥协之下,大体上倒也算相安无事。

侯岳和小淘送梁道数和青草出门之际,正好看到远哥儿送贺兰楚石等几个公子离开。

等远哥儿回转身的时候,侯岳便叫住他:“刚才是怎么了,你爹发什么火?“

“还不是二弟不争气,家里正经的事不帮忙做,每日里尽跟那些个公子混在一起,今儿个那个赛马。贺兰那小子得了第一,二弟便在自已的院子里摆了酒席,又叫了歌女为那贺兰家那小子庆祝,咱家这可是丧期呢,如何使得,爹这才生气发火。过会儿,一顿家法少不掉。”远哥儿道。

远哥儿说着,就告辞回长房院里,爹那边,他还要劝劝,二弟那边,也该让他吃点苦头,让他长点记性。

看着离开的远哥儿,侯岳摇摇头,远哥儿经过军中的磨练,倒是有了长子长孙的样子,只是那孝德,自小就教那红绢教的蝇头小利必争,又爱攀附权贵,实在是叫人看的摇头叹气。

“大哥这内院实在是没管好。”侯岳道。

“这妻妾成群的,一个家里分了多少心思,如何能管好。”小淘道。

这时,冬雪过来,把侯乐儿拉走了。

侯岳也懒得去管侯大家的事,侯大这一家子里是理不乱剪不断,纠结的很。

“大嫂最近盯我们和玉夫人那边盯的紧,那样子,生怕我们趁着分家前将家里东西偷渡了似的。”小淘翻着白眼道。

“你理她什么,那也是个不明白的人。”侯岳道。

“我自然懒得理她,只是这心里总有些不舒服,前些天,侯云来信了,说我们武功县田庄里的房子已经起好了,在整理一下,去去生气,就能搬进去了。”小淘道。

两人正说着,却看侯乐儿从外面回来,两只眼眶红红的,象是哭过一般。

“这姑娘,这是怎么了?”小淘嘀咕着,便唤了下乐儿。

乐儿低头行礼,没了平日的笑颜,说了声身子不舒服,就带着丫头匆匆回自己住的屋子里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梁呆子

第二百四十七章 梁呆子

侯乐儿生病了,请太夫来瞧。说是受了点风寒,休养几日就好,可侯乐儿总是神情厌厌的。

“走,乐儿,今儿个太阳好,陪三婶走走。”小淘唤了乐儿道。

乐儿整理好衣服,带着使女小青,就跟在小淘身后,慢慢的出了侯府,走到柳河边,正是春末夏初,河边绿草萋萋,打渔的渔夫撒着网,河边洗衣的大娘裂开嘴的取笑人,说的尽是一些让年轻的姑娘都听了脸红的话。

“瞧瞧,这外面多舒服啊,这季节就该到处走走,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值得把自己关在屋里闷着,这要是闷坏了,你父亲还不来找我们家人算账啊。”小淘拂着鬓边的发丝道。河风刮在脸上凉沁沁的,十分舒服。

侯乐儿没有说话,两眼望着河中间,怔怔的出神。

丫头小青却是忍不住的道:“还不是那混帐的贺兰公子,还有德公子和冬雪小姐,太不象话了,冤枉我家小姐。”

“小青…”乐儿瞪了自家丫头一眼。

“本来就是嘛。”小青撅着嘴道。

“怎么,还瞒着三婶呢,要知道,这世上许多事情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还是说出来,让三婶帮你看看,说不定其中有人才以误会呢。”小淘笑着道。

乐儿还是没说话,小青看了看她的神色,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乐儿的心思,小青自然清楚,于是便道:“那日,贺兰公子等人赛马赢了,德公子说是请大家吃酒看歌舞,小姐和冬雪小姐也是一起的,小姐当时是阻止的,可他们不听,后来回到家里,大夫人把我家小姐叫了去了,问的不过是一些小姐在柳城玩的尽兴。住的可自在,吃的可满意一些关心的话。

可后来,大爷突然从田庄里回来了,一回来就直奔德公子的院子,似乎是知道德公子在摆酒席似的,德公子他们就怀疑是我家小姐告的状,我家小姐解释,偏偏冬雪小姐的丫头还出来指证,说她听到我家小姐跟大夫人告状的,还说是因为我家小姐气不过德公子老是塞女人给贺兰公子,这才告的状,这红口白牙的,我家小姐是百口莫辩。

离开时,又听那贺兰公子跟德公子他们说,如小姐这般多嘴量小的女子,他是不会喜欢的云云,我家小姐这才气生病的。”

小淘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多的纠葛,不过,似乎这样一来,倒是错有错着。

“这么点小事,就值得这么闷自己啊。我倒觉得这事没什么不好,一件事情的发生,不要去记它给你带来的伤害,你要记它让你得到了什么,看清了什么,叫三婶看,这贺兰公子也不是之前乐儿所说的那么优秀,是不是良配还未可知,乐儿觉的呢?”小淘反问。

乐儿看着河水,这件事情的发生,她只是恨别人冤枉她,可现在想来,她觉得这里面颇有问题,大伯匆匆赶来,显然是这前接到消息,是谁说的呢?那冬雪的丫头为什么胡乱指正?而贺兰公子,在伤过心之后,乐儿倒也不在那么沉迷,一些东西反倒看得清了。以前乐儿总是远远的看着他,觉得他那么仪表非凡,丰神隽秀,让人沉迷,可近距离交往才知道,他自大狂傲,是不是良配还真未可知。

“三婶,我明白的。”侯乐儿笑笑道,郁闷之情去了些。

可侯乐儿明白了,小淘却又多了个心思,从刚才小青的话里。小淘自然看的明白,冬雪在这里面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儿,这丫头有心计着呢,她娘跟红绢关系很僵,两人常常互相揭短,冬雪虽然精怪的显得八面玲珑,可一有机会,她自然会为她娘找回场子,这次德儿的事正是对红绢的一个打击,至于那丫头的指正,怕是冬雪也看中了贺兰楚石,先暗暗的解决乐儿这个情敌,这事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可小淘,为了侯家的未来着想,她即不想侯乐儿跟贺兰楚石有关系,自然也不愿冬雪跟贺兰楚石有关系。

这丫头,找个机会还是要敲打她几句。小淘想着。

“得,得,得…”一阵小毛驴撒蹄的声音。

“梁家的天哥儿,你骑个毛驴干什么,去接新娘子吗?这毛驴可接不来新娘子,接新娘子得八抬大轿。”河堤上的洗衣娘们哄笑道。

小淘转过脸望去,那梁家的天哥儿骑在毛驴上。手上拿了把刻刀在刻着什么,神情十分的专注,混不理河堤上洗衣娘们的调笑。

突然的,那毛驴撒了个欢,那梁少天一个没坐稳,却从毛驴上摔了下来,河堤周围的人见了都吓了一跳,可没想,那梁少天这才惊醒似的站了起来,一脸茫然的看了看周围,嘴里奇怪的道:“奇怪了。我不是在家里的后院吗,怎么跑这里来了?”说着还摸了摸后脑勺。

周围的人一阵绝倒,谁都知道,梁家的天哥儿,学识好,性子忠直,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呆,做事太专注,常常闹出许多笑话。

“呆子。”一边的侯乐儿笑开了。

“庄周梦蝶,也有人说他是呆子,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那梁少年听到侯乐儿这么说,便一本正经的辩解道。

说着,仍一路刻着东西一路往回走。

“梁呆子,你的小毛驴不要了吗?”乐儿叫住梁少天道。

梁少天停了下来,看了看,正噌着柳树干的小毛驴,想了想,却对着侯乐儿道:“给你骑,让你骑驴找马去。”说完就转身走了。

气的侯乐儿嘟着嘴,朝着梁少天踢了块石子:“什么骑驴找马,你们男人才那样。”

骑驴找马之说,最初的出处自然是侯岳这里。

当年,因为房陵公主的介入,这公主事事喜欢纠缠着侯孝宝和卢元厚,小淘便起了心思,为侯孝宝先订了亲,就是之前看中的霍家的霍夜歌。

侯孝宝不乐意了,说老爸老妈说话不算话,之前说了娘子由他自个儿选的,如今却要包办,两夫妻理亏,侯岳就用了骑驴找马的说法来胡弄侯孝宝,侯孝宝深觉自家老爸说的有理,也就欣然同意了。

后来,侯孝宝却跟侯夜歌看对眼了,自然你侬我侬的。结果,这骑驴找马的事情让霍夜歌知晓,弄得侯岳这个做公公的一阵子尴尬,直说儿子为了娘子出卖他这个老子。

渐渐的,骑驴找马的说法就在一群公子哥儿里面传开了,成为长安风靡一时的流行语。

侯乐儿自然也听自家哥哥说过,懂得里面的意思,这时,自然要生梁少天的气了。

只是跟梁少天生气,那就如同重拳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劲儿。

散了会儿心,侯乐儿也一扫郁闷之气,又活泼了起来,几人这才打转回家。

第二天,找了个空,小淘把冬雪叫了过来,本意是敲打她几句,有心计是好事,但不要太过头了,可没想冬雪却是很有个性的道:“我为了自己未来的幸福,使些手段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