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岳看小淘的样子有些乐了:“怎么?你还真准备去抱武媚娘的大腿,那位可不是省油的灯,是挖坑高手,咱们即已决定退出朝堂纷争,就别去沾惹她了。”

“什么呀,你知道武媚娘是谁吗?”小淘又神叨叨的问。

“谁?不就是未来的武则天喽。”侯岳一幅你当我白痴啊的表情。

“不是这回事,她是绿荷啊。”小淘道。

“怎么回事?武媚娘是绿荷?你没发烧吧?”侯岳说着,还拿手在小淘的额上按了按,温度正常啊。

小淘没好气的掐了侯岳一把,才把今天在感业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侯岳听完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她给你的那封信呢?”

“这里。”小淘拿出信。

侯岳打开一看,却是那首著名的《如意娘》。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

不信比来常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第二百六十八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第二百六十八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屋内一时无语,只有油灯在爆着火花。

侯岳好一会儿就将信合起收好。交还给小淘,然后却看着小淘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小淘叫他怪异的眼神看的莫明其妙,不由的也低头看了看自己,没什么不对啊,便锤了他一记道:“干什么?这么一股子怪表情。”

“没什么,只是感叹啊,咱们的绿荷如今这心思可是不得了了,你这个三婶啊,白活一大把年纪了。”侯岳继续摇着头。

“什么意思?”小淘更是叫侯岳说的云里雾里。

“我的意思是啊,从你一进入感业寺起,你就叫绿荷牵着鼻子在走。”侯岳笑道。

侯岳不解释还好,这越解释小淘则越糊涂。皱着眉头:“你到底要说什么?”

“说什么?你想啊,你开始的时候叫绿荷,那明空不承认,可巧的很,她才走几步,那玉佩就偏偏掉下地来,让你捡着,你不觉得这太巧了点吗?”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她不是绿荷?”小淘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不,她是。当年,以咱们家,渠少,独孤家,还有衙门,那么多的管道去找绿荷,都没有找到,谁又能想到她会在宫里呢,这才是我们遍寻不着的原因,只是多年的宫中生活,已经养成了她多疑的毛病,她对谁都不会太信任,即便是我们这些个亲人,所以,她一开始不认,却丢下玉佩,这是她在试探你,另外,她也怕,我们在知道她是绿荷后,会帮她安排另外的出路,这不是她所想的,所以,她以退为进,她了解你的个性,知道你捡了玉佩,就一定会找她问清楚。所以这个时候,她同静闲合伙演了一出戏给你看,让你自己跳出来答应帮她送信,而你也按着她所安排的一步一步的走。”侯岳笑道。

宦海十几年,这种伎俩侯岳还是看得穿的。

听侯岳这么说,小淘不由的沉思,侯岳不说她倒没觉得,可如今侯岳这么一说,小淘也觉得,今天在庙里发生的一切都太巧的点,首先是静闲的卦语,那岂不就是表示着同绿荷相会的意思,小淘相信,若是自己不提出见王青宁,那么,静闲也会以带她走走为由进入后园的佛堂的,而自己见了王青宁,也正好顺了静闲的意,随后,静闲离开,不久后。明空出现,而后的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小淘苦笑了,自己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但话说回了,意外的见到绿荷,她脑子里激动一片,哪里还会想这些。

“哎,这么说来,绿荷还真是煞费苦心。”小淘自嘲的笑道。

看着深受打击的小淘,侯岳拍着她的肩道:“好了,她在那样的环境生存这么多年,疑心重点情有可原,想来她能生存至今,英姑母对她的教导功不可没,至于这封信,我就做一回乔阁老,皇上虽然没答应我的请辞,但也同意了我武功县养病,只是大学士的名头还在我的头上,好在,这个时候比不得后来的宋明时期,大学士只是个闲差,按后来的现代的来说,也就是那名誉专家什么,连职钱也没有。所以,我打算这两天收拾一下,咱们回武功县,皇上说过,他要给我送行。到时,我就把这封信给他吧,至于以后的事,自有天意安排,一代女皇的路要靠她自己走,前面所有的艰难正是成就一代女皇的磨刀石。我们不需太过插手。”

“也对。”小淘点头。

随后又聊起了回武功县的一些琐事,然后睡下,一夜到天明。

三天后,城门外的十里亭

两辆马车停在亭子外面,侯岳和侯孝宝同李冶坐在停子里,一壶酒已喝的见底。

几个侍卫和太监站在亭外守卫着。

“先生此去,保重身体,望先生养好身体,能重回朕身边,说实在的,这皇上的位置还真不好坐,朕需要先生。”李冶十分不舍的道。

“多谢皇上抬爱,老夫相信,皇上一定能做的很好的。”侯岳道。

“可有些人却不相信。”李冶脸上出现一丝淡淡的没落,如今,朝堂之上,是舅舅的一言堂,而回到后宫。王皇后又是一幅苦口婆心的样子,似乎他这个皇上很无能,什么事都做不好的样子,这让他觉得这人生没一丝点儿趣味,唯有去萧淑妃那里去夜夜买醉。

“皇上,你要相信自己。”侯岳安慰道,然后站起身,却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放在李冶的面前:“前日,我夫人去感业寺上香,偶得一诗。非常之妙,送于皇上品赏。”然后侯岳又拱拱手道:“老夫就此别过。”

说着,侯岳就出了亭,上了马车,马车夫扬起了鞭,马发出一声长嘶,便扬起蹄,带着一路风尘上路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李冶才拿起面前的这封信,心下有些疑惑,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诗有什么特别含义不成。

打开信,却意外是久违了熟悉的字迹,再看那落款,却是媚娘二字。

李冶的心突然扬一种鹊跃之情,曾经父皇的病榻前,他于媚娘眉目传情,又曾经,他们背着父皇,花前月下,每一次相约,时间都很短暂,但却更让人疯狂。

这一刻,李冶恨不能立马同媚娘相见。

四年后,永徽五年三月。

武功县。

所谓久旱必有久雨,从去年冬天以来,长安一带,一直不见下雨,可这进入了三月,雨就一场接着一场,似乎要把之前欠的雨一次还个够似的。

今天好不容易赶了个晴天,自然让人格外的高兴,而侯氏田庄的人,今天的兴致也格外的高,妇人姑娘们忙了个不停,一趟一趟的往侯家来回,而一些大老爷们。也难得的丢了田地里的活儿,一簇一簇的凑到侯家的周围。

“别说了,这静儿姑娘肯定是个有福的,你瞧,前些日子,雨下个不停,我听东家说了,这雨真要不停,就要把婚期挪挪,嘿,这老天爷象是知道似的,这雨立马就不下了,从昨儿个到今儿个,那暖洋洋的太阳晒的人别提多舒服。”庄上的一个庄丁,神叨叨的道。

“那是,静儿姑娘,人美,心好,老天爷自然要顾着点。”另外一个妇人也来趋趣。

“叫我看哪,是龙王怕了,前阵子雨大的时候,听说冲了万年宫,淹死了三千多人呢,还冲了天子之气,皇上和武昭仪都差点死在里面,这龙王要是再还不停雨啊,就要受天规惩罚了。”借住在庄里的一位穷士子一脸心有余悸的道。

“我说你个酸士子,子不语怪力乱神,你把孔圣人的话都丢哪里去了。”这时接话的是庄里的教书先生苏先生。

“先生此言差矣,道亦是天子之道,乃大贤也,如何提不得。”那位穷士子道。

“如今朝廷重的是儒学,你整日研究道学,怕是今儿个秋试,又要名落孙山了。”那苏先生出言讥讽道。

那穷士子气的直跳脚,正要骂回去。

却听来阵鞭炮声传来,一些孩子大声喊道:“新郎官来接新娘子啦,新郎官来接新娘子啦。”随后便是锣鼓齐鸣。

宋家同样是武功县的大家,只是祖上自隋末大乱后,便避世在家,经营着田庄,还开着笔墨斋,宋家做的墨丸在长安一带那也是相当有名的。

自从侯岳回到武功县养病这些年,宋老爷子就多次上门拜访,为的当然是侯岳的墨宝,想拿侯岳的字做填店之宝。而这老爷子,跟侯岳倒是有同样的爱好,那就是下臭棋,于是两人倒是一拍即合,成了一对臭棋友。

这一来二去的,两家关系就越来越好,两家的后辈也随之玩到了一起,而静儿就跟宋家的长孙宋大庸看对眼了,于是两家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亲家。

这时,新郎官宋大庸已经到了侯家门口,却叫小冬瓜和小西瓜这两个兄弟给拦住了。

侯家这两兄弟本来就是又胞胎,如今又穿了一模一样的衣服,给那新郎官出了个难题:“谁是冬哥儿?谁是西哥儿?”答对了才让新娘子上花轿。

宋大庸平日常带着两个兄弟玩,自然知道这两个兄弟一个性子急燥,一个性子平和,这时就指着先出头说话的小哥道:“你是冬哥儿。”

“哈哈,宋大哥错了,我才是冬哥儿。”这时站在后边的小冬瓜跑了出来:“今天我难得做了闷嘴葫芦,果然把宋大哥给骗了。”

原来这两小子鬼精灵的,知道平日自己两个一动一静,宋大庸定会朝这方面猜,于是,就由平日性子平和的小西瓜出来说话,倒真是骗倒了宋大庸。

于是宋大庸只得给这两兄弟许下许多的好久,两兄弟才放新娘子上花轿。

一路吹吹打打的去。

忙乱的一天过去,到了晚上,侯家才算静了下来。

小淘捶着腰,咳了声道:“不行了,这老骨头折腾了一天,都快散了。”

“来来来,我帮你揉揉。”侯岳走过来笑道,家里事忙,不过他做为老爷子,侯孝宝他们可不敢劳动他一下,所以,今儿个一天,侯岳倒是跟那宋老爷子两人下了一天的臭棋,两人半片八俩,倒也是正合味口。

就在这里,侯孝宝却匆匆的过来,冲着侯岳道:“爹,皇上来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甥舅的夺权斗争

第二百六十九章 甥舅的夺权斗争

第二百六十九章

前些日子。万年宫突然的大水,李冶是死是逃生,若不是薛任贵拼死护救的话,也许此刻,他已经没命了,那么朝堂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必然又是由长孙无忌和褚遂良推出一个傀儡皇帝,再过几年,也许这大唐就不姓李了也不一定。

一次灾难常常会造成一个人的脱胎换骨,李冶目前的情形就是这般,他并非没才,只是一来,他自弱丧母,再加上身体较弱,而李世民又太过强势,这使得他的真性情真本事一直没得到发挥,李二去逝后,因为长孙无忌和褚遂良的原因,他们的身上烙下太多李世民的影子,所以,李冶虽然对着目前这种有名无实的情况反感,却也生不起太多的反抗之心。潜意思里还是对自己的能力缺少一种自信。

可经过这一次的万年宫事件,李冶感到了生命的无常,他一直被压抑的性情突然的爆发了,他渴望掌握政权,打造属于自己的永徽盛世,为自己的后代披荆斩棘,他不能让这种有名无实的情况继续下去。

可想是一回事,做起来却很难,他身处庙堂之高,周围都是长孙无忌和褚遂良的人,而皇帝的政令若没有中书省和门下省的同意,那也是贯彻不下去的,这让李冶深深的无奈,而朝堂之上,也是百官不言,一幅天下太平的样子,对比起太宗时期的朝堂,那种激动的辩驳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下真的太平了吗,真的无一不是之处了吗?显然不是。

这时候的李冶,他急需要形成自己的力量,不错,父皇把李绩留给了他,可这李绩在朝堂上也是一个闷嘴葫芦,侯老四,却是要守边疆,朝堂中的事,他鞭长莫及。这时,李冶唯一能想到了就是侯岳,这位当初的晋王师。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初在承乾谋反事件中,就是先生提点他,将弱势变为优势,引起舅舅的重视,从而登上太子之位,如今局势,他觉得还得要问问先生破局之策,当然最好是先生能够重返朝堂。

所以,当李冶想完这一切之后,他便趁夜,偷偷的带着人到了武功县。

李冶此来显然是秘密行动,穿着一身便服,侯岳摒退下人,让侯孝宝将李冶引到了书房之中。

李冶一进书房就看到满书房的字画,很是有些壮观,便道:“一直以来,听说先生最爱书画收藏。今日书房一见,果然如传言一般。”

李冶绕着书房的四周一看,几乎是稍有点名望的都有了。

侯岳咳了咳道:“一点小小的嗜好,倒叫皇上见笑了。”

前段时间,一直下雨,谁多字画都受了点嘲,这好不容易晴天,侯岳便拿出来挂在书房里。收收潮气。

“听说,先生这里还有一个规矩,凡是客来,必要留一幅字迹,看来朕也不能例外。”说着,李冶便到书桌前,身边的侍从,眼迭手快的,早一步摆好了笔墨纸砚。

侯岳先是有些惊讶,说实在,这个不算是什么规矩,只不过是个玩笑,侯岳退隐武功县之后,想想自己以书法成名至今,如今多少年来的摸索,书法早已成了侯岳生活中的一部份,侯岳对书法也有一种深深的理解,而如今唯一遗憾的是,他的书法字体,别人是不知道,但侯岳自个儿心里清楚,他的字体终究是盗版后世的。所以,现在,他想真正琢磨出一套属于自己的书法字体,于是便有了集采众家之长的想法,当时也不过是开玩笑似的宣布,凡来自家的客人都要留下墨宝,没想到,连这样的玩笑李冶都知道。

不过,看着李冶似乎别有用意的眼视,侯岳在惊讶之后也就释然了,李冶这话主要是跟他传递一个意思,那就是他很关心自己,连这样小小的事情都知道。也是适度的告诉自己,李冶很重视他。

而人都是希望能被重视的。

很快,一幅字就写好了,李冶的字很有一种清秀的飘逸之感,里面即有侯书的影字,亦有南北朝时期的那种华贵。

“多谢皇上赐字,皇上的字,功力可是见长了。”侯岳看着字道。

“先生的话让朕脸红,父皇在世时曾说过,做为一个帝王,兴趣爱好可以有。但不可过重,先生说朕的字功力见长了,反过来,则是说明朕别的东西荒了,哎,朕有负父皇教导,只是如今朝局颇让朕无奈,朝堂上百官不言,朕责问,皆言万事顺遂,不需朕操心。难道真是国泰民安了吗,依朕看,如今的朝堂才是最邪异之处,不瞒先生,朕想改变一下朝局,因此想听听先生的高见。”李冶了解自己这个先生的性子,于是便直话直说道。

其实李冶的到了,侯岳自然心里清楚为的是什么?只是之前他故意不点破,就是不想介入到那一团纷乱里去,如今李冶这么明着说,他就回避不得了。

于是道:“以前,老夫送给皇上一句话,争即是不争,不争即是争,如今老夫再送皇上一句,属于是自己的东西还是要争,因为这是名正言顺的,如果不争,反而弱势了。”

“那请先生支持我。”李冶可以说是打蛇随棍上,今才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皇上要老夫如何支持你?”侯岳反问。

侯岳的话让李冶无言了,是啊,李冶很有些头疼的道,侯家的势力在侯君集谋反事件中,几乎被清除的干干净净,只有侯山,可侯山填守边疆,对朝事却起不了作用。自己想请先生出面,可朝中高位却没有空缺,想让先生回朝堂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若是没有匹配的位置,先生就算想帮自己也无众帮起。

“请先生教我。”这时候,李冶诚恳的道。

“不管什么斗争,都讲究奇正之术,正者,大气而磅礴,滚滚而来势不可挡,奇者。快捷而出人预料,剑走偏锋,出人意表,让人防不胜防,如今朝堂之上,长孙大人和褚大人互成攻守,大气已成,皇上很难从正面去攻破,如今唯有用奇,剑走偏锋,先让朝堂动起来再说,一旦朝堂动了起来,比起现在的一潭死水,只有让朝堂动起来,皇上才有机会。”侯岳沉思着道。

李冶听了频频点头,又问:“如何能奇?”

“这就要由皇上自己去琢磨,老夫远在局外,虽说旁观者清,但唯有局中人才能知道局中的生死之门,所以,这个局,就要局中人自己去破解。”侯岳咳了几声道。

李冶似有所觉的点点头。

这时,外面更深阵阵,夜已深了,李冶还要趁夜回去,于是就告辞了。

侯岳送李冶到门外。小淘拿了件外衣连忙追了过去,三月份的天气,晚上还是很凉的。

看着李冶一行消失在夜色里,侯岳才转身同小淘一起回屋,只是刚到屋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显然已经受了凉了,这岁数一大,侯岳原来体质的虚弱就显现了出来,稍不注意就会生病,小淘为此操碎了心。

看着侯岳睡下,还在想着心事,小淘便十分不悦的道:“你也别为皇上操心了,他自个儿的事自己能解决。”

“我哪里在操那闲心,我是在想啊,这武功县倒底离京太近了,一些个纷纷扰扰的还是会找上门来的,很难能够真正的清静哪,你瞅着吧,这事还没完。”侯岳说着,又是一剧烈的咳嗽。

侯岳的预料果然对了。

二个月后,正值盛夏,侯岳正在教两个孙子冬哥儿和西哥儿读书。

褚遂良就意外的到来了,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书房里,两人坐下,下人上了茶后离开。

褚遂良静了好一会儿才道:“二个月前的那个晚上,你跟皇上说了什么?”口气之中却是有些质问。

“听褚大人这口气,怕是不是问我说了什么,而是已经认定了什么来质问吧。”侯岳反唇讥道。

两人过去曾也算是好友,而今一见面,第一句话,就显得冲满了火药味。

好一会儿,褚遂良才发出一声苦笑:“好了,侯兄,是我的口气不对,我今来只是奉皇上的命,请你出任中书令一职的。以后,我们又要在朝事了。”

“中书令,中书令不是柳大人吗?”侯岳有些奇怪的问。

“柳大人请辞了中书令一职,如今中书令空缺,长孙大人和皇上一至认为侯大人最适合。”褚遂良道。

其实这次他们是有苦自己知,这柳大人辞职是他和长孙大人的一种试探,柳大人做为王皇后的舅舅,他在朝中代表的就是皇后的利益,而他的地位,也代表着皇帝于皇后是否和谐,至少表面上是否和谐,因此柳大人辞职,主要是试探这次皇上改立后的决心,如果皇上有所顾忌话,那么就会挽留柳大人,而试探的结果,显然的皇上这回是铁了心的,不怕撕破脸。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长孙无忌等人想见到的。

而这时,侯岳心里也是在暗暗叫苦,这个中书令他怎么也不能出任的,现在对于皇上的夺权攻势,长孙无忌等在应对上还是有所顾忌,但若自己夹在他们中间,那保不齐就成炮灰,而且,从后世的先知先觉来看,李冶同长孙无忌斗争,最后是李冶胜出,只不过如今,这甥舅俩的夺权斗争才刚刚开始,局面尚扑朔迷离,所以,李冶才要铁了心拉他进去。

想到这里,侯岳猛的咳了起来,开始的时候,他是假咳,可他本来就病体刚刚转好,这一咳到最后还就真咳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止不住,已经咳了满脸酱红,呼吸竟是有些不畅。

褚遂良连忙叫了人,小淘进来,见侯岳的情形,也吓的不轻,连忙将侯岳扶回屋里,又是让人叫大夫,又是让人去喊福儿。

一时间,整个侯宅乱成一片。

褚遂良见此情形,也只得告辞。心里倒也松了口气,看来,以目前侯岳的身体,是不适合出仕了。

本来按长孙大人的意思,这侯大人不宜出任中书令,只是皇上一再坚持,他们之前拒绝了皇上改立后的要求,如今再拒绝侯大人出任中书令,那皇上的面子上就不好看了,这样双方的关系会更紧张,所以这一次,才让褚遂良来通知侯岳,一方面是皇上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同侯岳通口气,能把侯岳拉到关陇贵族一边。

(这几天,有些忙,更新仍是每天一章,不过时间不定了,另外,本书也快完结了,呵呵)

第二百七十章 暗流涌动

第二百七十章 暗流涌动

侯岳病重,不能出任中书令的消息。让李冶十分的遗憾。

这段时间,李冶一直在致力于改变朝局的努力,只是这朝局在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贵族把持下,要想改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李冶一直以来苦无机会。

这次柳大人辞去中书令,正好让他借机拿下,本来,只要侯岳出任中书令,那么,再努力一把,就能把中书省从关陇贵族的手里拉过来,这样,自己的意志就能得到实现。

只是没想到,偏偏侯大人却病重,当然,李冶对于侯大人是不是真的病重也持怀疑态度,但有一点他清楚,先生不想介入朝局。

想到这里,李冶长长的一叹,再想到如今的朝局。他就有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自己想使劲,可却无处着力。

“皇上,您不要太操心,身体要紧。”这时,武昭仪端了一碗燕窝粥进来,拉了李冶坐下,又站在李冶身后,为他揉着太阳穴。

“臣妾听闻,侯大人之女侯福儿有着妙手回春之能,想来,侯大人有着福儿的医冶凋理,病体很快就会痊愈,再说了,要想侯大人为皇上尽心,也不是非要侯大人入朝的,臣妾听闻侯大人之子侯孝宝,正值壮年,学识颇厚,曾是先帝亲封的国手,自古棋者,乃纵横之术,由此可见侯大公子之才,皇上不如招而用之,这岂不解了皇上手下无可用之人有难处,另外,有侯大公子在朝中。一旦有什么事,侯大人必不会置身事外。”武媚娘道。

武媚娘的话,李冶听了也不由的眼睛一亮,不过随即又皱了眉头:“眉娘此招倒是不错,但是朕总觉得,此招有着逼迫,有些为难先生。”

“媚娘在先帝书房理事时,曾听先帝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而为皇者,更不能有妇人之仁,更何况,侯公子做为大唐子民,入朝为政,为君分忧,此乃皇上之看重,又如何有逼迫,为难之说。”武媚娘道。

而对于顶了武媚娘之名的绿荷来说,她也是铁了心了要拉侯氏再入朝堂,没有谁能比她更明白,侯岳是整个侯氏的灵魂人物。侯氏家族虽然在侯君集谋反事件中被削弱,但,柳城多年经营,侯氏家族力量仍不可小视,另外,侯四叔还在,而侯四叔又有独孤家的支持,在军中威望日盛,而他却唯侯三叔马首是瞻。

另外,绿荷还知道通达的商行的事,这通达商行是自己的父亲一手支持起来的,后来几轻辗转,被先皇收编,除了原来的经商外,更是暗中训练暗卫,遍布整个中原,刺探着各处的情报,是另外一股不输于独孤家的势力。

现在这股势利应该也在李冶的手上,只是李冶性情内敛而仁善,不喜这种黑暗的势力,所以,这股势力一支没有得到任用,这在她看来,实在是一种浪费。

她想鼓动着李冶把这股力量动起来,只是以李冶的性情,这个还得慢慢来。

“媚娘说的是,朕就起用这个侯大公子。”李冶也是实在没法了,只得违背先生之意,当年。他刚登基时,就想起用这位侯大公子的,先生以独子,想要留在身边这由拒绝了,可如今,确实是顾不得了。

武功县,适意酒楼。

天气越来越热,适意酒楼里,特意将去年冬天储存的冰拿了出来,放了些在酒楼包房里,一时间,包房凉爽多了。引得许多顾客上门,即能纳凉消暑,又能会三两好友,何乐而不为呢。

这天,侯孝宝也约薛景宣,田山在这里喝酒。这薛景宣当年在太学时同侯孝宝最是要好,两个人常常谈天说地,常谈时弊,只不过,薛景宣的言论较之侯孝宝要犀利的多,自家老爹过去曾说这位薛景宣是一位愤青。

“来,侯兄。咱们也好久没一起聚聚了,你如今倒是逍遥,躲在这武功县,开个棋社,天天下下棋,好不乐哉,倒是吾等,每日里庸庸碌碌,不是在铜钱眼里打滚,就是为了五斗米而折腰。”田山哈哈一笑道。

田山虽然嘴上说的谦虚,但脸上的神色还是有些自得的。这家伙继承了父业,在加上他以前插科打混的,跟一些公子王爷的混的不错,家里的生意倒是被他越做越大,生意从长安做到武功县来了,这适意酒楼就是他开的。

“就是,就是,今天定要罚侯兄几杯。”一边的薛景宣道,他如今在雍州任正七品下参军,以他太学生的身份,混到如今岁数,还是个正七品下参军,可以说这官场是混得极不如意的,这多少同他的性格有关。容易得罪人,一直被人打压着。

“不过,我总觉得侯兄耽误了,这学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也好为自己谋得个封侯拜相,光宗耀祖。这老窝在家里算个什么事。”那薛景宣又道。

“没法子,我父亲不让我再谋官职。”侯孝宝有些苦笑道。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让他出仕。

说实在的,这一点他也很郁闷,过去因为侯岳在朝中的地位,他一直顺风顺水,最后,凭着一手棋得先皇赏识,直升秘书郎,还常常觉得朝事烦琐,拘束人的很,可当家里出事的时候,他才深深体会到大男儿不可一日无权,无权在手,便处处受制于人,甚至受人欺凌,所以,从内心里,侯孝宝希望能闯出一方天地。而不是躲在父亲的余萌这下过太平日子,毕竟人无近忧必有远虑。

“为什么?”薛景宣也好奇,侯家老爷子的能量,他们都是知道的,侯孝宝只要走上官场,那前途至少不会如他这般。

“父亲说,如今朝局看上去虽然平静,但实则暗流涌动,还是远避为好。”侯孝宝道。

对于朝局这些的田山不懂,可薛景宣还是懂的,如今朝堂多为关陇贵族把持,而下层官员亦不明当今皇上的心思,所以,整个朝局便如一潭死水。

“我则认为不然,如过真是的暗流涌动,那正是我等该为之时,如今下层官员晋升的途径越来越窄,也越来越难了,听选制完全压倒了科举制,大多时候,就算科举通过,还不得不投靠家族,由家族举荐,否则根本就得不到好的位置,如果我等,再不有所作为,怕是这朝堂以后就成了关陇贵族的专属了,只是如今,不明皇上的意思。”薛景宣轻叹了口气道。

从侯孝宝的嘴里薛景宣似乎感到了眼前是一个好机会。最后一句话自然是跟侯孝宝说的,自然是希望侯孝宝能去探探他爹的口气。

侯孝宝自然懂得薛景宣言下之意,也暗自琢磨。

田山不懂朝局,见两人说的沉闷,便转了话题道:“对了,你们可有元厚兄的消息?我可是有十多年没他的消息了。”

当年,那房陵公主几次同侯孝宝和卢元厚发生争执,不知怎么的后来又对卢元厚另眼相看起来,发誓要让卢元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