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云天走!”凌君烨点头,三人便大步向大堂而去。

落雪是最后进来的,淡淡地扫过所有人的目光,底下高叫着:“云公子!云公子!请你施以援手相救啊!”

“云公子!云公子!”

落雪正要开口,却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清秀的少年立在一旁,神色焦急,落雪看清了那容貌,心怦怦直跳,几乎就要喊出来,是她的弟弟黎明轩!

风烈焰看到落雪神色大变,心下一紧,附身过来低问,“云天?怎么了?”

“风大哥,你把下面那个少年带到后院,我要单独见他!”落雪急急地道,轩儿也来了,难道是爹娘生了急病了?

风烈焰看着雪示意的青衣少年,没有多问,点点头,“好,那你先去后院。”

落雪快步转到后堂去了,着急地原地踱着步子,不一会儿,就听见风烈焰进来的脚步声,“云天,人带来了。”

落雪回过身,强自镇定下来,看了一眼风烈焰身后的黎明轩,然后说道:“风大哥,烦你出去向其它人解释一下,说我呆会儿就来。”

“好。”风烈焰虽有疑问此刻却不好相问,便答应着出去了。

“你跟我来。”落雪出声道,然后向她住的房间走去,黎明轩疑惑不解,看着面前江湖、朝堂盛传武功医术双绝的断臂公子云恨天,心里一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他就是想不起来在何时见过这个男子,但他娘的病等不了,便二话不说的跟了进去。

“你叫什么名字?”落雪口气温和的问道。

“黎明轩。我听说你是“鬼面神医”的弟子,又听说你来了景州,便快马加鞭地赶来见你,希望云公子能够救家母一命。”黎明轩说着“扑通”一声跪下,落雪一惊忙拉起黎明轩,手臂微颤,急切的道:“你母亲怎么了?病得很严重吗?”

黎明轩被落雪的态度怔住,为什么和传言的云恨天不一样?不是最冷血无情的吗?不是说凡求医者,都要听命于云恨天刺杀庄王妃吗?而他这一次悄悄地来景州,也已做好了为他办事的准备,何以现在?

“说啊?”落雪看着沉默不语的黎明轩,大声吼道。

“哦,云公子,家母已经病了多年了,但这一次很严重,已经昏迷十多天了,请了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大夫们说已经回天乏术了,但我不相信,我一定要救活我娘,所以请云公子务必出手相救啊!”黎明轩动容,眼眶泛红,恳求着道。

落雪身子一颤,嘴唇哆嗦,拼命忍住流泪的冲动,良久才缓缓地道:“轩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去救,我们现在就走。”

“轩儿?你叫我…轩儿?”黎明轩也颤抖起来,听着云恨天突然用着女子嗓音叫着他的名字,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是,轩儿,你,不认识姐姐了?”落雪终于任眼泪滴下来,喃喃地道。

“姐…姐姐?你是落雪姐姐?”黎明轩激动的抓着落雪的空袖,确认道。

落雪重重的点头,“是,我是落雪姐姐,快六年不见了,轩儿竟长这么大了!”落雪用那一只手紧紧的抱住黎明轩,黎明轩跟着哭起来,“姐姐真的是你么?你真的还活着?你为什么不回家啊?娘就是想你想的才病了,一病就是五年多啊!”

“轩儿,姐姐不能回家啊!”落雪痛哭出声,黎明轩突然记起,一把抓起落雪的空袖,“姐姐,你的左胳膊呢?怎么没有了?”

“轩儿,不要问了,以后姐姐再告诉你,你现在赶紧回家去,对任何人千万不要泄露了姐姐的身份,姐姐会跟着来的。”落雪恢复了理智,她不能跟黎明轩一起走,万一再有杀手埋伏呢?

“好,姐姐,我听你的,我现在就回去。”黎明轩生在官宦之家,又经过这些年的成长,心思极为缜密,经落雪这一说,已然明白,这中间定藏着一个天大的事情,他们分开走是最好的,便郑重的点头。

落雪将黎明轩从侧门送出后,便急急地返回“逆剑阁”大堂。

风烈焰和凌君烨见到落雪不同于平日的表情,心下纳闷,而又不见了那青衣少年,顿觉有事发生了,风烈焰便不动声色的对着堂下的众人说道:“诸位,云公子来了,请他跟大家说两句。”

“好,云公子请说吧!”堂下一黑衣中年男人应道,其它人也都叫喊着云恨天。

落雪上前一步,抬眸冷声道:“你们来找我,都是来求医的?若有看热闹之人,请立刻回去,云恨天不留客!”

落雪此话一出,底下立刻小声议论开来,然后便有三三两两的人往外走去,这些人都惊惧云恨天之名,故不敢造次,故最后只留下了十来个人没有走。

落雪冷笑一声,继续道:“看来你们几个是真要求医了?”

“是,在下腿疾,一到阴雨天便发作,已经疼了十多年了,不知云公子可有法子医治?”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人抱拳施礼道。

“哦?你会武功吗?”落雪怀疑道,不会武功岂能去刺杀上官舞蝶?

“在下会一点。”那白面书生有些窘然的答道。

“云某从不会行医行善,你们可听说过?谁人求医,莫谈诊金,只要上官将军之女——庄亲王妃上官舞蝶身上一刀,见血足矣。”落雪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落雪接着道:“所以,办不到的,趁早走人,而且云某还要警告各位,若有把今日之事透露出去之人,一旦被云某得知,定不会轻饶!所以各位尽快想清楚!”

落雪看似云淡风轻的话,却叫听的人不寒而栗,但思虑再三后,只走了三人,剩余之人皆点头答应,“只要云公子能医好我等的伤,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好,成交!但今日云某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十日后会再回景州为各位治伤,如何?”落雪现在一心只想尽快赶到宛安,便推后了时间,反正他们的伤也不急于这一时。

“云公子?云公子今日我等好不容易等到公子,如何又能等十日?”有着急的人不禁喊道。“若等不了,就不必等了!”落雪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便朝后堂走去。

“云天?”风烈焰和凌君烨忙跟上去,转到后堂,落雪停下步子,沉身道:“风大哥,凌兄,云天要马上走,此事对云天来说重要万分,烦你们照顾好若兰。若事情顺利,十日后云天会再回来的。”

“云天,发生什么事了?那个少年人是谁?他去哪儿了?”风烈焰急道,“他是,我的亲人,具体的,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请你们给我些时间,行吗?到时你们自会知道。”落雪说道。

凌君烨给了一个信任的眼神,“云天,你去吧!万事小心!”

“云天,我陪你去吧!”风烈焰不放心的道。

“不必了,风大哥,你照顾好若兰就可以了。我走了!”落雪转头朝马厩走去,牵出她的随风,看了两个男人一眼,跳上马背,疾驰而去。

“他不是说云家只有他一个子嗣吗?”风烈焰看着落雪的身影越来越远,奇怪的暗自思量道,“这是去京城的方向,难道是和陆海碰头吗?那也不会这么急啊?不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烈焰你说什么?”凌君烨问道,“噢,我只是奇怪,不知道出什么事了?”风烈焰蹙着眉应道。

两人内心都为落雪担优着,希望他一切顺利才好。

落雪一路急奔,赶到宛安时已是第二日晚上了。

落雪绕到黎府的侧门,自高墙外运起轻功而入,很快的找到爹娘住的“兰心居”,揭起一片瓦朝内瞧去,黎生年正坐在内室的椅子上叹着气,床上躺着的果真是展月容!一双杏眼紧紧闭着,脸色苍白的无一点儿气息,落雪看着心痛不已,扯了一片衣襟,遮在脸上,自屋顶而下,立在院中。

黎明轩也自小练功,耳力自是极好,听到声响,便知是落雪来了,忙奔出来,低声叫道:“姐姐?”

“你把下人全部遣开,只留下爹爹就好!”落雪说完又隐身到暗处去了,黎明轩忙照做。

等一切就绪,落雪才跟在黎明轩身后悄悄地进入内室。黎明轩说道:“爹,我请了大夫来!”

“好,再让看看吧!”黎生年说着转过身子,看着站在后面的蒙面男子,惊讶万分。

“轩儿,这就是大夫?”黎生年有些不相信,怎么这么奇怪的打扮?

落雪看着黎生年已明显变得苍老的脸,再看看床上的展月容,心紧紧地揪着,嘴唇哆嗦起来,“是,我就是大夫。”

“噢,那麻烦大夫为内人诊一下脉。大夫请!”黎生年侧身指着床上的展月容道。

落雪点点头,走至床边,轻轻的把上展月容瘦弱的手腕,脉相已经若有若无,少腹胀满,舌淡苔白,由情志所伤、肝气郁结逐渐引起五脏气机不和所致,但主要还是肝、脾、心三脏受累以及气血失调而成,落雪暗叹一声,起身道:“之前的大夫开方子了吗?”

“有。”黎明轩递给落雪一张方子,“柴胡、当归、白芍、白术、茯苓、生姜、薄荷。”落雪提笔又加上了一味炙甘草,然后交给黎明轩,道:“重新去抓药。再叫厨房熬些甘麦大枣汤来给夫人服下。”

“娘,哦,我娘的病怎么样?能治愈吗?”黎明轩差点说漏嘴,忙又改口道。

“夫人因思虑过度,劳伤心脾所致,心血亏虚,心神失养,所以一般的药物只能起到治标的作用,要治本还得帮她打开心结才是。”落雪缓缓的道,娘这病因她而起啊!

“大夫,你看看内人为什么一直醒不过来?”黎生年急道。

“夫人自身的求生意识很弱,甚至有逆行的趋向,所以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要想醒过来,除非有天大的喜事来刺激她,令她燃起求生的欲望。”落雪说道。

“喜事?对她来说除了女儿回来,否则什么都不是喜事啊!”黎生年捶胸顿足道。

“爹,我去抓药。”黎明轩看到落雪暗示的眼神,明白了,便向黎生年说了声出去了。

落雪双膝跪下,轻轻揭开脸上的面纱,含泪叫道:“爹!我是落儿!”

黎生年待看清了落雪的脸,激动地老泪纵横,“你,你真的是…是落儿!

“是,爹,是落儿回来了!”落雪抱住黎生年的腿,哭叫着。“落儿!这些年爹娘想你想的好苦啊!”黎生年蹲下,父女俩抱头痛哭。

等哭够了,黎生年探到落雪的空袖,极尽悲恸的道:“落儿,你的手臂哪去了?这些年你在哪儿?是谁这样害你啊?”

“爹,你先不要问,我们先把娘救醒再说,好吗?”落雪一手搀起黎生年,看向展月容道。

“好,你回来了,就是你娘的喜事啊!”黎生年脚步踉跄的拉着落雪坐在床前,轻声叫着:“夫人,你醒醒,咱们的女儿回家了,是落儿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啊!”

落雪亦抓起展月容的手放在胸口,叫着:“娘,我是落儿!你看看我,我真的是落儿!”落雪的泪顺颊而下,滴到了展月容的手上,落雪又把那只手放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着,“娘,我知道你们都好想我,我也想你们啊,所以娘,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啊!”

展月容还是没有醒过来,落雪着急,想起推宫过血之术,忙跳上床,将展月容盘腿而坐,用自己的内力帮着调息着体内的气血,这一招果然奏效,一刻钟后,展月容竟缓缓地睁开了眼,看到黎生年,虚弱的叫了声,“老爷。”

“夫人,你真的醒了,呵呵,你看看谁在你身后?”黎生年大喜过望,激动不已,忙指着落雪道。

“我身后?”展月容迟疑着,慢慢的转身,一张熟悉的脸,还有那熟悉的笑容正在望着她,“娘!”

“落…落儿?你是落儿?”展月容悲喜交加的喊着,又不敢相信的叫道:“老爷,我没有做梦,真的是我们的落儿回来了,是不是?”

“是,夫人,真的是落儿,噢,还是轩儿带来的呢!”黎生年虽笑着却还是禁不住流下泪来,三人紧紧的抱在一起,良久舍不得分开。

展月容见到落雪的空袖,又是一通伤心,一个晚上,哭的眼睛都肿起来了。

“爹,娘,这手臂,是王妃上官舞蝶一剑砍掉的,就在当年我生辰那日,她设计在我的酒里下了药,然后等我醒来,床上便多了一个王府的侍卫,他们说我与人通歼,后来我就被关入了王府的地牢,再后来,上官舞蝶来了,她逼我喝下了堕胎药,流掉了我的孩子,又砍掉了我的左手臂,然后,我被他们抛弃在了城外的乱葬岗,是师公救了我,师公就是我亲爹的师父,所以老天还是待见我的,是不是?这些年我一直生活在一个叫做“回魂谷”的地方,师公是个奇人,什么都会,他教我武功,教我医术,还教了我好多防身的技能,所以,爹娘不要为我伤心了,这杀子之仇,断臂之仇,我定要向他们十倍百倍的讨回来!”落雪缓缓的讲述着她内心的痛。

“她!他们怎么这么狠心!这样的灭绝人性啊!”黎生年狠狠的捶着拳头,吼着。展月容除了哭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紧紧地抱着落雪。

“爹,你辞官吧!我怕上官舞蝶的父亲上官雷和庄亲王龙傲天会拿你们来威胁我,我不想你们也受到他们的迫.害啊!”

“好,我听落儿的,这官不做也罢,上官雷现在一手遮天,处处打压忠良,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了,朝廷和上官一党随时有兵戎相见的迹象,爹是文官,暂时对皇上起不到什么作用,还不如先退一步,看看情况再说。”黎生年点头道。

“嗯,爹,娘,还有我的事情一定不能张扬出去,今夜之后你们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落雪又叮嘱道。

“好,我们知道,落儿你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爹娘才能安心啊!”展月容不舍的抚上落雪的脸庞,刚止住的泪又落了下来,“娘,我新加了一味药,已叫轩儿去抓了,你一定要好好吃药,好吗?”

展月容胡乱的点着头,紧紧抓着落雪的手,不愿放开。

落雪重又跪下向两个老人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然后含泪而去。

而此刻平南将军府的怒火正在蔓延。

上官雷已经发了近一个时辰的火了,仍然怒气高涨。

“爹,你消消火,我就不信那断臂公子能通了天不成?他武功高,咱们就用车轮战,累也要把他累死!”上官雷的独子上官莫在一旁劝道。

“莫儿,继续派人劫杀那云恨天,不然我担心他还会派人来杀蝶儿,还有,给蝶儿再派几个高手贴身保护,一定不能再出差错了!”上官雷狠戾的捏紧了拳头,“云恨天!你敢挑衅我上官家,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是,爹!但是我们的人暂时失去了那厮的消息,还得重新打探!”上官莫一脸深重,咬着牙道。

“真是饭桶,那么多人还杀不了对方两个人?哎,对了,你说另一个人叫什么来着?”上官雷忽然记起,这会儿他只顾忙着发怒,竟忘了与云恨天同伙的另一人,遂忙问道。

“打听清楚了,是齐州城外烈焰山庄的少主,风烈焰!”上官莫说道。

“齐州烈焰山庄?风家?”上官雷一惊,重复道。

“爹,你知道这人?”

“这姓云的小子竟和风家有关系,这下比较棘手了!那风家手上可有先皇的免死金牌哪!而且先皇还给风家留有密旨,只是内容谁也不知道,连现在的皇上也不知道,所以皇上对风家一直是宽容为上,邻近齐州地县的所有官家所控的商贸全都交由风家经营,所以那风家的财势足足占了全国的三分之一哪!”上官雷捋着胡子神情凝重,他早两年就开始拉拢主管风家产业的各个掌柜的,谁知却被风烈焰得知,不着痕迹的以极快的速度处理了倒向他的人,使得他的布局功亏一篑,那风烈焰虽名为少主,却握着风家所有的大权,如今云恨天有了这么强的后盾,翅膀恐怕是更硬了!

“爹,云恨天既是跟咱们作对,那将来咱们的大计他必会来掺上一脚,万一那风烈焰也在旁支持呢?”上官莫想到这一点,眸子变得幽黑起来。

“你说的是,据探子回报两人的亲密关系,是极有可能的。那风烈焰至今未娶,莫不是有断袖之癖?哈哈哈!莫儿,以此放出风声,我要在天下人面前先毁了风家的名声,这样一来,看那云恨天如何自处?”上官雷为自己想到的这一条毒辣的计策得意的大笑起来。

“哈哈,爹爹英明!好一条离间之计!那云恨天定会为自己的名声疏离风烈焰,哼!看他们如何再强强联手?”上官莫佩服地向上官雷伸出了大拇指。

蓝夕颜听着书房里传来的笑声,心情沉重的返回了原本要去书房的步子。这个家越来越不像家了,女儿行事嚣张跋扈,儿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丈夫利欲熏心,一心想成为那万人之上,对女儿的亲情,又何尝不是用昧了良心的权利去巩固?

当年的决定是对的吗?为何她这些年来从未真正开心过?蓝夕颜捏着拳头进了卧房,眼角泛着晶莹的泪花,摸上那脖颈间的香包,紧紧地闭了眼。

落雪出了黎府,一路向东,又去了庄王府。

管家正送一名太医出去,丫环下人们站了一地,龙傲天的卧房里,上官舞蝶和侧妃李氏各立一旁,李氏脸上全是担优,而上官舞蝶一脸平静,看不出此刻正在想什么。

李氏从丫环手中接过刚煎好的药,舀了一汤匙,放在嘴边轻轻吹着,待不烫了,才轻轻地送至躺着的龙傲天嘴边,道:“王爷,您多少吃一点药吧?”

“端出去!”龙傲天闭着眼,厉声吼道。吓得李氏手一哆嗦,差点打翻了手里的药碗。

落雪看着气色低沉脸色微白的龙傲天,心里一紧,杀不了我,你便气病了么?呵,我偏偏不让你躺在那儿!

上官舞蝶刚要说话,便听到一个声音自夜空传来,“庄王爷!云恨天未死,你便躺下了吗?你的王妃,呵呵!不想保护了吗?”

龙傲天听此先是一惊,“咻”的睁开眼,挣扎着要下床,李氏忙给搭了件披风,龙傲天跑到院中,用尽气力大叫着:“云恨天?你出来!鬼鬼祟祟的算什么好汉!”

“本公子为什么要做好汉?”落雪随着声音而落,脸上亦已被面纱遮盖,不屑地瞟了龙傲天和跟着追出来的上官舞蝶一眼,“要是好汉都命不长的话,庄王爷会选择做一个好汉么?”

再掀风云 一

龙傲天强自撑起身子,看着三丈之外如鬼魅一般的白衣人,冷哼一声,“哪怕只能活一天,本王也不会自甘堕落!”

“哦?是吗?”落雪发出轻笑声,“庄王爷现在的身子看似一阵风就可以吹走,你认为有做好汉的条件吗?”

“咳咳咳”一阵冷风钻进龙傲天的衣领,原本发烧的身体这会儿觉得更冷了,禁不住轻咳着,李氏已喊来了侍卫,正要动手,被龙傲天扬手阻止,转而向落雪问道:“你到底是谁?本王听传言说你美的不像个男人,为何只在我庄王府以面巾示人?”

落雪看着那在寒风中有些发抖的病体,扬眉道:“因为本公子高兴!庄王爷心急了?哈哈哈…终有你会看到的一天,但今天不会!”

“为什么本王总是对你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你三番两次来我庄王府到底何意?不妨一次说个明白!”龙傲天说完这几句虚弱的摇摇头,撑在李氏的肩膀上。

“明白?世间的事都是很明白的么?庄王爷这一生就没有做过任何愧疚之事吗?”落雪眼神犀利的盯着龙傲天,问道。

“这是本王的私事,轮不到你来问!”龙傲天虽拖着一副病体,但傲气仍然不减的回道。

“哦?那庄王爷就看看云某是否问得!”落雪随着音落已迅速欺近上官舞蝶,容不得上官舞蝶有所动作,便已单手掐住了她的脖颈。

落雪转身正对龙傲天,那一抹冷笑始终噙在嘴角,“庄王爷您看这下如何?云某有资格问吗?”

“你!你放开她!她不过是一个毫无还手能力的女人,你用她来威胁本王吗?”龙傲天.怒气高涨的厉声道。

“王爷真是会说笑话!你问问你的王妃只是个软弱的女人吗?”落雪说话间手上的力道已不自觉加重,上官舞蝶杏眼圆睁,已说不出话来,不待龙傲天答话,已经凌空射来一箭,直向落雪的胸口而去,落雪身子倒转,将上官舞蝶挡在自己身前,只听“嗖”的一声,那箭已射入上官舞蝶的右肩膀上,随着阿绿的一声惨叫,落雪放开上官舞蝶,任她自然的倒地,这一瞬间发生的变化,连龙傲天都来不及阻止,何况那些个侍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王妃华丽的倒下,然后“啊!”的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而落雪也没闲着,放开上官舞蝶的同时,身子已向那在暗处发箭之人而去,那人见中箭的竟是上官舞蝶,早已吓得浑身哆嗦,待反应过来,落雪的掌风已至,身子被这突来的一掌击倒,然后落雪飞起一脚将那人踢到龙傲天的面前。

“什么叫偷鸡不着蚀把米?庄王爷可知道?”落雪极尽讽刺的道。

“你是谁?不像是我庄王府的侍卫,到底是何人,说!”龙傲天看着地上捂着胸口痛苦万分的青年男子,厉声质问道。

“小人…小人是我家将军派来…保护小姐的…”那人断断续续的答道。

龙傲天皱着眉,向已经奔过来的管家吩咐道:“把王妃送回去,快去请太医来!”

落雪嘴角绽出一抹甜甜的微笑,“是啊,赶紧叫太医把你的王妃医好,要不然下一次云某还怎么用她来威胁庄王爷呢!”

落雪丢下怒目的龙傲天和一院子惊惧的侍卫下人,狂笑而去…

龙傲天自是气得脸都青了,“云恨天!本王等着你下一次的到来!”

侧妃李氏把龙傲天扶到屋里,龙傲天一口喝尽那碗药,“去看看,太医来了没有?”

“是,王爷!”李氏忙出去了,剩下龙傲天一人暗自生着气,他气的是上官雷安排人进来,他居然不知道?这管家也该滚蛋回家了!哼!龙傲天用力一掌辟碎了桌子的一角,“来人!”

门外奔进来两个贴身侍卫,“王爷!属下在!”

“外面那人死了没有?若是没死,就把他送到将军府,如实相告!”龙傲天吩咐着,看那老匹夫如何后悔去?就凭那点功夫也想暗箭伤人?那云恨天岂是这么容易就能暗算到的?

“是!属下立刻去办!”两侍卫答应着退出去了。

龙傲天眯了一会儿,才勉强去了“清心阁”。

太医已经把箭从上官舞蝶的肩膀上取下来了,正在处理着伤口,龙傲天看着上官舞蝶肩膀处的血迹,问道:“太医,有没有伤到骨头?”

“回王爷,只伤到一点,不会危及到性命,王爷放心吧!”太医俯首答道。

“你们好好照顾王妃,不得有任何差错!明白吗?”龙傲天向站了一地的下人们吩咐道,下人们哆嗦着答应。

龙傲天的例行公事完毕,便返回他的卧房。那一箭射向云恨天时,他竟有些着急,当看到云恨天躲过了那一箭,他又暗自庆幸起来,幸好没伤着!只因为,那双眼睛,像极了她…

落雪被报复后的块感充斥着,找了一家客栈,一觉睡到天明,算算时间,与陆海的一月之约还有两天,便决定去“回魂谷”一趟,问问玉尘子关于风烈焰奶奶的事情。

中午时分,落雪便赶到了“回魂谷”外,看着依然盛开的花儿,和谷口那成群结队的玉蜂,落雪心头涌上了一股亲切的感觉。

轻松的入了谷,回到石室,玉尘子正在午休,落雪轻手轻脚的走近,趴在玉尘子耳朵上低低叫着:“师公?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