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只道人常在 击鼓催花寂寞红 (第二卷终)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倚户。

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云钰此时心情大好,一边哼起王菲的歌,一面在屋里翻动着那本《初唐奇侠传》。古代着实没有现代那么多的小说,选择范围极小。好在这些经久不衰的东西是值得细看的,不然没有小说的日子着实无聊。

若是她自己写上两本,拿出去不知能不能大卖?或许还能抢了三阿哥编纂书稿的差事。只是想到那毛笔自己却如何也使不惯,便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入耳是自己哼来的熟悉曲调,较这清代的曲子也不知道好听了多少,云钰叹了一口气。昨日之事随波去,犹自不舍忆当年。

书突然被人从手中抽走,抬头一看,胤禛一脸疲惫的站在面前,她急忙起身,心下暗自揣度。不过是进个宫,为什么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胤禛也不言语,突然将她紧紧揽住,力道大的几乎要揉碎她的身体。

云钰什么也不问,只是静静的靠在他的怀中。

胤禛又搂了她半晌,才缓缓放开她,长叹一口气靠坐在椅背上,语气平淡:“你刚唱的曲子,再唱一遍给我听可好?”

云钰默默点了头,靠坐在他的身边,声音婉转低吟,将那曲子仔细唱来。胤禛侧耳听了会,叹气道:“你的记性实在不怎么样,前几天听的曲子竟然能被篡改成这样…不过你不记得曲调,却能自己编出来,倒也不容易。”

云钰这才想起前几日府中宴客,便有歌姬唱了这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只是那唱腔完全和自己现在所唱的不同,自己唱的是学了王菲的气音,又是现代的风格。而那唱腔和唱法…她实在不敢恭维。

胤禛伸手握住她的手,云钰只觉得手心冰凉,隐约间还有一丝湿意。只听他低声道:“只是虽然不同,倒也别致。有时候,或许独树一帜,才能更教人喜欢吧。”

云钰只觉他话中有话,抬头看去,只见他的脸庞在微暗的光线中,显出淡淡的倦容。她抬手抚上胤禛的脸庞,轻声道:“你…”又猛然惊觉,胤禛恐不喜她多问朝堂上的事情,一下便住了嘴。

胤禛挑眉看她,眼底全是了然,他将云钰的手握的更紧,低声道:“皇阿玛再征噶尔丹,八弟升了领侍卫内大臣。”

云钰顿时明白他的沮丧从何而来,这领侍卫内大臣地位是颇为尊贵。清朝设有侍卫处,侍卫处设领侍卫内大臣,正一品。负责掌管统率侍卫亲军,卫护皇帝。再从八旗中镶黄、正黄、正白旗中选拔侍卫,由其统率。

八阿哥坐上这个位子,足以证明康熙皇帝对他十分信任。而且老八比胤禛小了三岁,无论从身份上,还是从年纪上,都不及胤禛。此刻康熙竟然将这个位子给了老八…云钰知道他心有抱负,不想却屡受挫折,难怪此刻心里有些沮丧。

胤禛的脸在阴影中显得十分黯淡,她心底有些心疼,这些皇家的皇子们,生活的真是辛苦。只是这她就是他们的命运,相较于最后的那些失败者们,胤禛的命运尚算不错的了…端起一边的茶壶,慢慢将胤禛面前的杯中注满清茶,微熏的热气上升,倒教她有些看不清胤禛的面容。轻轻放下茶壶,思索着如何安慰他。半晌,云钰才微笑着开口:“皇上可是命太子监国?”

胤禛听到她的问话,先愣了一下,迎上她带笑的眸子,随即了然的点头。而后,他眼中精光闪过,像是突然了悟了什么,拿起茶一饮而尽,笑道:“用过晚膳了么?”

云钰摇摇头:“你不回来,我哪里吃的下。”

一阵得意的笑声顿时从房里冲出,直惊得外面候着得水色和高无庸面色一变。四阿哥虽然随性,却未曾如此失态的大笑…今儿是怎么了?

大军出征之后,时间便在太子监国和众阿哥辅国的繁杂事物中匆匆而过。

将大部分心力都放在朝政上的胤禛显得格外出色,像是天空中的月亮,甚至连太子的光芒都无法望其项背。而被分在户部的八阿哥更无法与之相提,虽然如此,十六岁的八阿哥却因为待人十分诚恳,为人十分谦虚而赢得众臣工的交口称赞。胤禛虽然出色,但办差时独立专断,听不进别人的意见,反而让许多人觉得其太过狂妄,近而不与之亲近。

胤禛丝毫不放在心上,更是一丝不苟的办差、做事。但凡被他挑出错的官员,在他职权范围内的,无一幸免,统统罚俸。而超出他的职权的,大部分都被太子给了恩典,免于处罚。

四阿哥为人苛刻的名声,就这样在朝野之间传开。

康熙三十六年四月十五日,大军行舟至内蒙古布古图,根据费扬古报告,噶尔丹于闰三月十三日在阿察阿穆塔台服毒自尽。

至此,北方分裂割据势力被消灭,大清王朝的辉煌再一次呈现在世人的眼前。

康熙早早派人将胜利的喜讯传递到京城,并宣布不日回京。

而这次从出征到最后胜利,共历时两个月。同出征前,八阿哥预言的一模一样,丝毫没有偏差。此事被当日参加玺玥格格宫内宴会的格格福晋们传开,一时间,八阿哥的府祗门庭若市,众人皆道八阿哥乃神人,有这样的阿哥,乃是大清的福分。

胤禛向来看八阿哥不顺眼,此事更是让他看不下去,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过了两天,这才一脸精神气爽的出现。云钰知道他是想通,知道这样的说法会引起康熙的不悦,但心底总有些担心,胤禛会不会认为是她说出去的?

百般观察,胤禛却无任何不妥,她这才微微放心。只是思及八阿哥这件事时,她心底那种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

会是她…透露出去的吗?

倘若真的是她…云钰只觉得自己头越发的疼痛,这代表着什么?

不寒而栗。

(第二卷终)

第三卷,非人磨墨墨磨人 第一章,天边新星分外明

康熙三十七年,爱新觉罗胤禛受封为和硕贝勒。

同年爱新觉罗胤禩受封为多罗贝勒。

康熙三十八年,敬敏皇贵妃毙。

同年,多罗诚郡王胤祉在丧期剃头,被康熙大加斥责,削郡王爵。

康熙三十九年,帝巡永定河堤岸,胤禛、胤祥随同前往。。

康熙四十年,巡永定河工,太子、胤禛、胤祥随同前往。

康熙四十一年南巡,太子、胤禛、胤祥随同前往。

“云钰,你瞧我这英吉利文字是不是写的比四哥还要漂亮?”胤祥见云钰端着盘子进到书房,却像是献宝般举起手中的纸。

云钰笑着点了点头,用宣纸和毛笔来书写英文,还写的是标准的花体…真是好奇怪的感觉。胤禛接过云钰手上的托盘,回头瞪了胤祥一眼:“说你胖你就喘,不就会两个英吉利字么,赶明儿我和皇阿玛请旨把你送到蛮邦去,看你还得意的起来。”

胤祥没理会他,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手上的托盘:“是鸡蛋布丁啊…”顿时满脸欣喜的神情。

云钰从胤禛手上拿过一个布丁交到他手上,很高兴自己的手艺能够被认可。这些日子以来,她实在闲着无聊,便将以前自己爱吃的东西挨个研究出来。她也颇为佩服自己,利用有限的食材,做出很多古代没有的东西,不能不说是十分具有创新精神的。

胤祥挖了一大勺放进嘴里,一边吃,一面含糊不清的开口:“太子哥哥的病如何了?他这一病,我们在德州耽误了三天了,这地方什么玩的也没有…”

胤禛弯起手敲了他的头一下,笑道:“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一点样子也没有。”又转头看向云钰,“今天你去问安,太子如何了?”

云钰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才道:“情况不太好,太医说似乎是染了风寒,且似乎越发的严重。太子殿下裹了四件冬服,却还是喊冷。”

胤祥放下手中的布丁,脸上露出一抹焦急的神色:“这么严重?不成,我得去看看太子哥哥。”话音未落,他便急匆匆的向外走,却被云钰拦了下来。

“皇上让你们都不要靠近太子,说这可能会传染。”云钰转述了康熙的旨意,想到之前看到康熙在胤礽床前焦急的样子,才感觉到他并不只是一个皇帝。又想到他怕两个儿子受到传染,特意让自己转告两人不必前来,心头闪过一丝感慨,他毕竟还是一个父亲啊…

“这样…”胤禛眼底闪过一道光芒,随手拿起一个布丁,刚吃一口,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胤祥,来,把所有布丁都吃了。”

胤祥愣了一下,伸手接过,不知道胤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云钰也狐疑的看向他,心底有一丝疑惑,拿起胤禛的那个布丁,尝上一口…立刻夺门而出。她居然把盐当成了糖…可为什么胤祥前面吃起来,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奇怪的转回头,正好看到胤禛眯着眼,看向眼前的弟弟,笑眯眯的问话。

“好吃吗?”

胤祥点了点头:“可惜没有上次的好吃…这回是咸的。”原来他根本分辨不出什么叫好吃,什么叫难吃…

云钰用手抚着额头,无奈的转身。眼底却布满笑意,当年那个胖胖的小男孩,如今也已经成长为16岁的少年。

自己何其幸福,可以看到这样一个俊美少年成长的历程。

算不算美少年养成游戏呢?

出了院子,只见一群太医发疯似的向胤礽那里奔去,神色慌乱无比,有两个还差点撞到云钰。她愣了一下,难道胤礽的病情又加重了?看样子病的不轻,若是胤礽有个三长两短,这些太医恐怕都没好日子过。

只是云钰心底清楚,太子没这么早就死,否则少不得要胡乱猜测一番。只是这样一来,南巡会不会取消她就不清楚了。毕竟康熙对这个儿子是钟爱至极,若为了他的病情回宫也不一定…

脑子里胡思乱想,却见李德全领着索额图快步向前,她停住了脚步,微微侧身让开道路,在索额图经过自己面前时躬身行礼。索额图是认得她的,微微一点头算是示意,又跟着李德全快步向前,看方向,去的正是太子的住处。

云钰垂眼,只见索额图行过之处,地上仍有带湿的泥土。想到今天下午方才落了雨,从花园过来,少不得沾上泥土。又看到索额图衣袍略皱,显是长时间骑马压出来的,看来是刚到。刚刚到德州连口茶估计都没喝上,就被召去见太子,也够辛苦的。

不过既然康熙召了索额图来,显然是不会回宫了。召索额图来,八成就是为了照料太子,否则等他病势稍好便可直接启程回宫,哪里还需要把他召开。索额图对太子是忠心耿耿,任谁也没得比的,把太子交给他,康熙可谓是放了大心。

云钰唇角挑起一抹笑容,不回宫,她就乐得自在。虽然和皇帝同行,却还是较在宫中、在府祗里轻松得多。她并不是时刻在康熙的视线下,在皇帝视线未及的时候,她便可以放肆的乱转。

譬如在这德州城里,康熙并没有限制他们必须待在行宫里,她和胤祥这两天经常到晚上,便改换装扮溜出去,那德州玉泉楼的扒鸡味道一流,绝不比那些御厨差,直吃得人流连忘返。

日啖扒鸡三五只,不妨常作德州人。

此刻夕阳已经落至地平线上,染红满天的云彩。放眼望去,似乎是火焰跳动的橘黄,灿烂的让人睁不开眼。背后的天幕也已经泼了一层重彩,无数的火苗跳动着变幻身躯,再慢慢的熄灭,泛出星星点点的艳丽来。

云钰站在回廊下,抬头仰望天空:这景色像极了她从缆车摔下来前一天晚上的天空,突然一种无尽的感伤从心头涌起。万般皆如常,唯有人不同。

“又在发愣?”胤禛从后面搂住她的肩,声音低沉而温柔,“皇阿玛取消了今天的晚膳,不如我陪你去城里走走?”

收拾好心情,云钰转过头,看着那张令自己心醉的面庞。剑眉星目、俊挺的鼻梁,薄薄的唇微抿,唇角略上扬,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呵…”她突然想到后世那走了形的世宗宪皇帝画像,那里面的雍正虽然不算难看,可怎么也比不上眼前这人英俊…不过又联想到里面年妃的画像,刚笑开的脸立刻又沉了下去:年妃可是和自己一个模样…想当年自己还大肆嘲笑年妃长的实在太难看了…果然,向天吐口水者,必将秽其自身啊。

而这事实也证明了,画像是模式画的,绝不可信。

“你神色不定,一会喜一会忧的,在想什么?”胤禛定定看了她半晌,见她表情变幻,不由开口问道。

云钰摇了摇头,她是绝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的,仰头道:“我们去玉泉楼吧,昨天老板答应给我留只最好的扒鸡。”她脸上写满了渴望两字,引得胤禛一阵摇头。

第三卷,非人磨墨墨磨人 天边新星分外明(1)

“主子,”用餐用到一半,却见被留在行宫的高无庸神色匆匆的跑来,粗气直喘,打了个千,便开口道,“皇上请您马上回去。”

此刻已是戌时过半,康熙找他,会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两人心头虽然有疑虑,却也不敢耽搁,只对看一眼,便抛下一锭银子会了帐,迅速赶回行宫。

虽然周围店家仍旧灯火通明,但天空早已漆黑一片,只有微末的星子闪烁。两人一路策马狂奔,直惊得路边行人连忙避让。巡城的捕快见有人公然在城内骑马,本欲上前阻拦,却见马尾上系着明黄的缨络,知是康熙随驾人员,便让到一边,不再言语。

将缰绳交给一边的太监,胤禛握了云钰的手,跨步而进。行至暖阁门口,便见里面灯光黯淡,康熙的影子印在窗子上,格外清晰。

李德全早已在门口等候,见两人前来,急忙迎上,低声道:“皇上方才用过晚膳,这会似乎有些乏,四贝勒…”

胤禛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扭头看向云钰:“你先回房吧,我一会出来。”

云钰点了点头,目送他进去,却不离开,而是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抬头看向天空中闪烁的星子。李德全见她不走,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在一边立着。

“李谙达。”云钰转头看向他,轻声唤道。

“格格有什么吩咐?”李德全微躬了身子,亦轻声回话。

云钰见他眼底一道轻芒闪过,看神色仿佛早就预料到自己要开口一般。她便仿佛什么也不知道,继续道:“李谙达在宫里这么多年,可曾听说过‘离火珠’?”

那离火珠上次使用过之后,便一直泛死灰的颜色,问了许多人,都说是里面的仙力耗尽,说白了便是已经失效,就像是没有电的电池。但前几日,那离火珠突然慢慢的开始恢复黑色,满是裂纹的表面也开始渐渐光滑。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心头已经熄灭的火焰却又开始慢慢燃烧…或许还有希望。

此刻遇到李德全,她便决定打探一番。这东西原本便是宫中之物,或许从这里能再得到什么线索也未可知。

李德全先是一愣,继而微皱了眉,似是在思考回忆,片刻开口道:“那是顺治十一年,科尔沁进贡的宝贝,听说有逆转时空之效。康熙二十年,裕亲王生辰,皇上将此珠作为贺礼,赐给了裕亲王。”

云钰点了点头,满脸好奇:“那么,李谙达可知道这珠子…是否真的有逆转时空之效?”虽然已经对回到现代几乎死了心,但云钰却还是留有一线希望。

李德全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突然压低了声音:“是否有逆转时空之效,格格可以亲自体验一下。那离火珠,四贝勒不是已经送给格格了么?”

云钰心头微惊,这事情李德全知道?他知道,意味着康熙也一定知道。她原本以为这事情只有自己、沐妍、胤禛和胤禩知晓,那么…那本《清史稿》康熙会不会认为是自己利用离火珠逆转了时空而得出来的?

可如果康熙这么认为,他凭什么认为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这些事情?沐妍和自己始终是一同失踪,又一同出现的。更何况,这《清史稿》可是八阿哥亲手交上去的。

这样算起来,八阿哥和沐妍才应该是康熙心底最要防范的人啊。为什么康熙只防了自己,而对沐妍视而不见呢?

不能解释。

有阵风掠过,已经是阴历十月,夜风吹在身上颇教人感觉寒冷,云钰抬眼看向李德全,只见他面上表情如古井般平静,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仿佛方才的话只是她的幻听。云钰不由浑身一抖,莫要说康熙,就连这李德全,自己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

“格格,外边儿风大,您是不是回房歇着?”李德全状似关心,却让云钰明白他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这也是康熙的授意么?

“见过十三贝子。”正恍惚间,却听李德全开口请安,云钰抬头一看,正是十三阿哥胤祥从里面走了出来,满面春风。

“云钰?”见云钰在此,他先是挑眉,似是有些疑惑,随即又了然的笑开,“你先回去吧,皇阿玛正和四哥说政务,估计今夜是不得睡了。你莫要这里干等,夜里冷,快回去。”

云钰点了点头,心底倒是有些好奇胤祥那满面春风缘自何故,却也不好问,只是笑吟吟的点了头,又和李德全打过招呼,这才随胤祥一同向住处行走。

由于夜已深,侍卫巡视的频率较先前慢了些许,走了七八分钟,也才遇到一班。胤祥见他们的身影远去,还是止不住内心的兴奋,猛的站住了身体,眉间眼底全是笑意:“云钰,你猜皇阿玛给了我一个什么差事?”

差事?云钰心头一动,又见他得意非凡,突然想起在废太子之前胤祥十万分得宠的事来。而康熙四十一年…莫不是代祭泰山?

她心头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嘴上却道:“这我哪能知道…瞧你这么高兴,一定是什么好事…难道是封了你亲王?”

胤祥拧了拧眉,又摸摸鼻子,语气夸张:“我哪里像个亲王的样子?况且四哥还没封王,哪里轮得到我。再猜。”

云钰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你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猜迷了。天生脑子笨,哪及你们兄弟聪明,还是不要让我猜了吧。”

胤祥叹了一口气,笑道:“这脑子越不用,便越是打结,我看你都快笨死了。奇怪,四哥怎么会喜欢你?”

云钰佯怒的瞪了他一眼,露出一抹威胁的眼神,手中比划了个布丁的形状,胤祥这才放过她,叹息道:“好吧…我就不为难你了。皇阿玛派我去代祭泰山。虽然不是封禅,但那气势,那气派…”他越说越兴奋,止不住满眼的向往之色。

第三卷,非人磨墨墨磨人 天边新星分外明(2)

嗯,两天没更新,这两天每天加班到11点,累惨了。

今天补了一个小番外,在作品相关里。只是比较人品,看完不许打我…打也不能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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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代祭泰山,云钰微微点头,心下却不由暗自盘算。泰山在帝王眼中的地位非一般山岳可比,具有其特殊的意义。在很多君主的眼中,只有当朝天子或者下任天子才有资格祭拜泰山,若说这次是因为康熙政务繁忙、且太子病重而改派其它皇子,也能说的通。但是…同行的皇子并非只有胤祥一人,还有年长的四阿哥胤禛,更何况,胤祥此刻不过是贝子,胤禛却是贝勒。如果算起人选,无论是从年纪上,还是从品级上,代祭泰山的都应该胤禛而不是胤祥。

这其中,有什么关节吗?

或者只是单纯的因为康熙宠爱这个敬敏皇贵妃所生的十三皇子?

“云钰。”胤祥原本兴奋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清冷,云钰回过神看他,只见他定定的看向自己,接着又开口道,“你果然知道。”

“我知道?知道什么?”云钰的心猛的一沉,不敢想他这话背后的意思,便胡乱开口,企图蒙混过去。

但她忘了,胤祥虽然年幼,却也是从小在尔虞我诈的宫庭中长大的,最擅长的便是看人脸色。先前她听到胤祥说出代祭泰山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微点了头,这便已经让胤祥起疑,而此刻她被胤祥一问,便微露仓皇之色,更是让胤祥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云钰只觉胤祥紧紧盯着自己,眼中跳动着奇异的光芒,心下不由有些忐忑。他那句话…倒底是什么意思?

“你根本就是事先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胤祥紧盯着她,一字一句,眼底的火焰更加炽热,“你果然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云钰浑身一颤,吃惊的看向胤祥,嘴唇半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明白,知道这事的人越多,她死亡的机率也就越大。得不到的,便要毁掉,这是古代人通常的作法。这些天皇贵胄会放过能够‘预知未来’的自己吗?

心脏跳的越发剧烈,手心不断渗出冷汗,一句话不断地在心底重复: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仿佛可以看到,贪婪的目光已经将她包围,而无数的利刃也已经在等她。前面是刀山,后面是火海。势单力孤的胤禛,可否保得她周全?

“云钰,”胤祥的声音带了些许兴奋,“你来助我。”

她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抬头看进胤祥充满得色的眼底。

“你来助我登上大宝,我定不会负你和四哥。”他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坚定而缓慢的开口,而这句话就如同炸弹,炸的云钰头晕脑涨。

这是在历史一心辅佐雍正的十三阿哥吗?他竟然…也有夺嫡之心?!!!

“你…想夺嫡?”云钰惊疑不定的开口,想再次确定他的心意。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胤祥点了点头,满面坚毅之色:“是。你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太子哥哥的行径,他哪里像我大清国的太子…根本连个官员都不如。把国家交到这样的太子手里,即使他朝我封了王,也不知道能当多久。”

云钰默默的点了点头,太子这些年的行径的确让人看不下去。卖官、结党,行为放浪、圈养男宠;出入青楼,一掷千金。表面上对康熙恭敬万分,私下里却盼自己能够早日登基。只是这些事情,没有人敢告诉康熙。他毕竟是太子,朝堂里明珠又失了势,索额图一手遮天,谁愿意当出头鸟?只怕是折子没递到康熙手上,自家的性命先被人取了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然没有人向康熙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