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着担架床来到病房,护士在掌珠耳边唤了几声,她才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
“小妹…”
聂明蓉看着她苍白的毫无血色的一张脸,就连那总是嫣然含笑的唇,都纸一样的雪白,几乎和惨白的床单枕巾,融在一起…
“我已经不再是聂家的人了,是么长姐?”
掌珠的声音虚弱无力,聂明蓉低了头,眼泪缓缓淌了下来:“对不起。”
“我以后不会再给聂家抹黑了,我也不会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妹,你要怪就怪长姐吧。”
“不,我只怪我自己…”怪我自己,分不清好歹。
掌珠偏过脸去,不肯再看聂明蓉:“你走吧,从今以后,不要再来看我。”
“小妹…”
“我已经不是聂家的人,以后,不要再这样叫我了。”
她面朝着墙壁,没有眼泪,声音平静。
最让人难过绝望的,大约也就是你最在意的人,却最终抛弃了你。
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聂家,可聂家却不要她了,多可笑?
**
订婚礼将在十点钟开始。
九点一刻。
顾恒叩门进来,傅竟行没有换衣服,仍是昨日那一身,他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顾恒的方向。
“…聂大小姐亲眼看到的,孩子,已经没了…”
顾恒的声音忽然变的那样小,他的耳边似乎越来越多的嗡嗡的杂音,将顾恒的声音彻底的隐没。
楼下的车辆和行人那样的渺小,车流匆忙,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在努力的汲汲钻营着,为了生活,为了爱情,为了亲人,或者只是为了活下去。
他从今以后,再不会这样了吧,为了一个人,把自己放到了那样低的位子上,却依旧求而不得。
“我知道了顾恒,你出去吧。”
“先生…老爷子和太太,还有,二小姐…都在等着您…”
“我现在换衣服,你去准备车子吧。”
顾恒垂下眼帘,低低应了一声‘是’。
九点四十分,傅竟行的身影出现在星耀楼下,他踏上车子,平静的吩咐司机开车。
与此同时,西京酒店,重又布置的精美无比的宴会厅里,没有宾客,只有聂傅两家的至亲。
聂嫣蓉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直到她听到熟悉的车声响起,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倏然站了起来,几步奔到窗前。
是他的车子…
是他。
从车上下来,换了黑色正装的英俊无双的男人,是他。
聂嫣蓉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6.6克拉的精美钻石,雕琢成最普通却也最能诉说心意的心型,傅景淳端着托盘,托盘上一对戒指,熠熠生辉,聂嫣蓉的目光定格在傅竟行的脸上,她紧张,却又期待的等着他走上前,把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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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她没有想到,傅竟行竟然会把订婚戒指给了…
163她没有想到,傅竟行竟然会把订婚戒指给了…
聂嫣蓉的目光定格在傅竟行的脸上,她紧张,却又期待的等着他走上前,把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
傅太太坐在贵宾席上,这本该是要她最欣慰高兴的一幕,可不知为何,她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景淳之前悄悄的告诉她,聂家那个三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打掉了,听说,是聂家大小姐逼着她去做的手术,还听说,聂家虽然未曾登报,但上上下下都知道,聂家从今往后,再没有三小姐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些难过,尤其是想到聂掌珠肚子里那个三个多月大的孩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竟行昨日那一句,‘她肚子里的孩子,却可能姓傅’,要她生了一些执念…
嫣蓉再不能生了,竟行怎么能没有孩子呢,她当日只是想着不能辜负了人家清白无辜的女孩子,所以,这婚无论如何都要结,傅家,不能成为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背信弃义,冷漠薄情。
可总有一天,子嗣问题还要被提起来,到那时,又该怎么办?
承志说的对啊,孩子们的事,还是要孩子们自己做主的好,当长辈的,不该插手那么多。
如果当初竟行想要分手的时候,她没有阻止…
傅太太无法再继续想下去了。
她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尤其,在看到长子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的时候,她真的后悔了。
她自己的婚姻幸福美满,她也由衷的希望儿子们都可以幸福,当日竟行和聂家二小姐酒后发生了关系,她曾以为儿子的桃花终于开了,再后来,儿子去聂家提亲,她心中更是欣慰,自己生的儿子,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不是心里有几分喜欢,怎么肯松口提结婚的事。
但傅太太却不知道,聂家如今一半股权都在傅竟行的手中。
他当初之所以肯与聂嫣蓉订婚,虽则是因为那一夜的纠缠,可更多的,却也是因为聂家的一半股权,聂卫国是和很成功的商人,如果不是突遭算计,陷入绝境,如今在宛城,可以算得上与傅家平起平坐的存在。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聂家经营多年,枝繁叶茂,当初聂卫国一死,看似聂家乱成一团,可傅竟行却知道,聂家少的不过是一个如聂卫国一般的领头羊,只要有人把这一团散沙拢住,将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受益匪浅,所以他当初才以最简单的方法得到了聂家的一般控股权,而这几个月,他让顾恒收购了聂家一些小股东手中的小部分股权,到今日为止,聂氏的最大股东,早已不再是聂家人,而是他傅竟行。
聂明蓉算计他,他也不是乖乖坐等别人来算计的人,不是想联姻么,聂嫣蓉身为聂家的四个孩子之一,十八岁成人礼就是聂氏的百分之六的股权,她要与他订婚,就得把这百分之六股权交出来,有了这百分之六的加持,聂氏,很快就要易主。
傅竟行昨日交代过的,今日订婚,除却聂傅两家极少的至亲前来,一个宾客都无。
他看一眼那夺目璀璨的戒指,傅太太倒是真的挺喜欢她的,但是可惜,她却未必配得上。
上前一步,伸手从托盘中拿了对戒中的一只,他低头看了一眼,这款式,也不知是傅太太的主意,还是她的。
聂嫣蓉一颗心噗通噗通狂跳起来,她从来不认为这世上有行事密不透风的人,她也从不认为自己的那些小手段能瞒过傅竟行的耳目,但她依然还是做了,原本就样不起眼的她,如果不是当日的坚持和争取,她就永远不会有这一日。
她或许只能坐在台下,眼巴巴的看着聂掌珠成为他的新娘,她或许这一生,都要活在她的光芒之下。
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忍不住爆发出来,或许当下,或许将来,可她知道,她总会有忍不住的那一天。
她受够了,她真的受够了。
就算惨烈如烟花,还有光芒耀眼的那一瞬间,她不要这一辈子都籍籍无名,永远成为别人的影子。
“聂嫣蓉,那一晚…根本不是你,对不对?”
傅竟行站在她的面前,微微向前倾了身子,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恰恰只有她一个人听得到,他忽然而来的动作,要她心跳骤然地加快,脸颊滚烫,掌心濡湿,可他低低的话语,却一瞬间将她拉回惨烈的现实。
她瞪大了眼睛看他,眼底的震骇和躲避,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很快直起了身子,与聂嫣蓉的距离重又拉远,他低头,看看手心里的钻戒,轻蔑的笑了一笑,一个拼了命的将他推给别的女人,一个拼了命的要留住他,一个不顾姐妹之情算计自己的妹妹,聂家三个姊妹,还真是,异类。
傅竟行转过身去,将那一枚戒指在手里抛了抛,他看到一边站着的傅家的佣人,随手点了离他最近那个小姑娘:“你,过来。”
那佣人不明所以,却还是听话的上前,傅竟行一贯冷峻的脸上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他直接将戒指丢给她:“送你了。”
佣人惊的整个人都呆住了,捧住那亮的逼人的钻戒,像是捧着一捧炭火,几乎抖的无法自持。
聂明蓉惨白着一张脸怔怔坐在那里,许久,她都没有力气站起来,也没有说一个字,只是一个人沉默的坐着,直到最后,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只余下她一个。
聂嫣蓉未料到他会这样做,她想过无数种的可能,唯独没有想到,他会把她精心挑选的订婚戒指,就这样随手给了一个卑微的佣人…
164傅家人一唱一和的,把她的脸踩到泥沼里去了!
164傅家人一唱一和的,把她的脸踩到泥沼里去了!
聂嫣蓉未料到他会这样做,她想过无数种的可能,唯独没有想到,他会把她精心挑选的订婚戒指,就这样随手给了一个卑微的佣人…
难道在他眼里心里,她连傅家的下人都不如?
聂嫣蓉只觉得胸膛里那一颗心实在跳的太快,快的她喘不过气来,死死的揪住胸口那一块,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直到最后,她双腿发软,再也站不住,整个人狼狈的瘫坐在地上…
场下一片躁动,傅竟行却不管不顾,直接离开了宴会厅。
傅太太连着唤了几声,傅竟行仿似根本没有听到,还是顾恒,硬着头皮出来打了圆场。
他先是将傅竟行丢给佣人的订婚戒指拿回来,对聂嫣蓉‘赔笑’道:“…先生是一时没有气消,迁怒了二小姐您…”
聂嫣蓉看着顾恒递到自己面前的戒指,恨不得一巴掌将顾恒脸上的笑给打掉!
如果说之前傅竟行把戒指丢给佣人是直截了当的羞辱的话,那顾恒现在这样做,不啻于是,在她脸上打了一巴掌又狠狠踩了一脚!
聂嫣蓉气的发抖,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给她没脸,她就不相信,顾恒对聂掌珠也是这般!
不过是个***才,还把自己当个人物看了,聂嫣蓉真想将这戒指砸到顾恒的脸上去,可偏生顾恒笑的如沐春风,犹在说道:“…这样贵重的戒指,二小姐还是妥善收好吧。”
“是啊,堂哥胡闹,您可不能也跟着胡闹,快收起来吧…”
傅景淳也跟着笑吟吟的说了一句,看似在劝,看似在圆场子,聂嫣蓉却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公然的抡了几十个巴掌,一丁点的脸面都没有了。
傅景淳从顾恒手里拿过戒指,握了聂嫣蓉的手给她套上:“好了好了,总算是圆满了…”
聂嫣蓉还坐在地上,傅景淳笑嘻嘻的把她拉起来,“该改口叫堂嫂了呢…”
聂嫣蓉差点没忍住伸手把傅景淳的脸给挠花,可她,怎么敢对傅景淳动手?
别说动手,她这会儿只要敢给傅景淳一个没脸,傅家上上下下的人不撕了她才怪!
聂嫣蓉忍的几乎吐血,傅竟尧却招招手把傅景淳叫到了一边去。
“你们…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傅竟尧一头雾水,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床上功夫了得,正经事一塌糊涂,以他的智商,根本不明白这云里雾里的一出是怎么回事…
傅景淳却好像心情很好,笑的眼睛弯弯的:“告诉你你也不懂,只是,我为大堂哥做了一次恶人,背了黑锅,我得找他讨份大礼去…”
傅竟尧看着傅景淳一溜烟跑了,不由得更是闹不清楚,这订个婚就这样可怕,大哥要是结婚的话,那还了得?
算了,他得想办法再拖几年,结婚,实在太他吗可怕了好吗?
如果让他遇上一个聂嫣蓉这样的甩不掉的女人,傅竟尧吓的一个激灵…
他大哥都摆不平,他岂不是要被人活吞了!
结婚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
逼近中午,大家却都不觉得饿。
傅家人大眼望小眼,还是傅竟尧没忍住,问傅太太:“…那这到底算是订婚了还是不算?”
“我也想知道…”傅竟安弱弱的举了手。
傅太太哪里知道怎么回答?仪式都进行完毕了,只是这最后交换戒指的一步没有圆满。
可是,该给的聘礼,该有的礼节,全都做到了,应该算是…订婚了吧?
傅竟尧却最关心一个问题。
他拍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那我买了那么多烟花,今晚还放不放?”
花了他一二百万呢,不放的话岂不是亏大发了?
傅景淳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傅太太也撑不住,伸手打了傅竟尧一下:“这什么节骨眼里,你还操心这个!”
“那是我的钱买的啊!”
“留着你订婚时放啊…”傅景淳笑的合不拢嘴。
傅竟尧一听,立刻拨浪鼓一样摇头:“那还是今晚就放了吧。”
傅太太却有些愧疚的看着二儿子,“妈以后再也不逼着你相亲结婚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只是一点,别做伤天害理的事…”
傅竟尧受宠若惊不:“真的?”
傅太太点点头,瞪了他一眼:“但你给我记住,别给我找个男的回来!”
傅景淳哈哈笑了起来,傅竟安也忍不住失笑,聂嫣蓉在楼上房间里,隔音效果那样好,傅家人的笑声却还是清晰的传入她的耳中。
她漠然的坐在那里,一个姿势久了,半边身子都麻木到不能动弹了,可她却还是不想动。
她曾经以为有傅家长辈的喜欢,她就不会有后顾之忧,可如今她才明白,她到底不是傅太太亲生儿女,别人对她的喜欢,来的容易,去的也很快。
这世上当真是什么人都靠不住,她从前不信的,如今却是信了。
说什么会把她当成女儿疼,说什么自然会给她撑腰,说什么傅竟行若敢欺负她就对她说,她会帮她教训他,如今她被欺负成了这样了,傅太太在做什么呢?
在楼下欢声笑语的干什么呢?她早就知道的,在她不能生育之后,她就知道,傅太太早晚会嫌弃她,只是她没想到,这个虚伪的女人,这么快就憋不住了。
还有那个傅景淳,和顾恒一唱一和的,恨不得把她的脸踩到泥沼里去,她不过是隔房的堂妹而已,又不是傅竟行的亲妹妹,她来掺合个什么劲儿?
165满城烟火,她将离开
165满城烟火,她将离开
还有那个傅景淳,和顾恒一唱一和的,恨不得把她的脸踩到泥沼里去,她不过是隔房的堂妹而已,又不是傅竟行的亲妹妹,她来掺合个什么劲儿?
笑吧,你们笑的越大声越好,今日笑的多响亮,来日哭也要哭的这般响亮,你们傅家人不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主动退出么。
可我偏不,偏不。
聂嫣蓉把手上的钻戒死死的攥住,不过就是忍字头上一把刀而已,她活了二十几岁了,别的不擅长,唯独一个忍,她总归还是做得到的。
这么多年了,她忍的难道还不够多么。
******************
“都扔了吗?”
周山有些舍不得的看着面前几箱子形形色色的小东西,都是傅竟行让他采购的各色奶茶和饮品,很多根本都还没有拆封。
顾恒看了一眼傅竟行那依旧黑漆漆的办公室:“我觉得你还是先搬回你的办公室吧。”
周山一向听顾恒的话,就吭哧吭哧搬了几个箱子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放在了储物柜里。
“先生一天没吃东西了…”
周山有些担忧,这几日长途奔波,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之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顾恒靠在窗子前抽烟,眉毛蹙的深深的:“周山你说,三小姐的孩子,真是先生的吗?”
周山傻乎乎的点头:“先生说是就是啊。”
顾恒忍不住笑了笑,有时候人的脑子简单点,其实会生活的更快乐,他与周山比起来,烦恼真是多了太多。
“那你说,三小姐真的会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吗?”
周山愣了一下,却摇摇头:“我觉得不会。”
“可是,我也亲眼看到了。”
顾恒想到那血肉模糊的一团,就觉得心惊肉跳,那,若是先生的骨肉,先生该多难受啊…
周山不知说什么,抓了抓头发:“如果真的打了,那也是三小姐实在没办法了,她若是有一点办法,绝不会打掉的。”
“你怎么这么笃定?”
顾恒忍不住问周山,周山笑的憨憨的:“三小姐是好人啊,好人怎么舍得伤害别人呢,更何况那可是三小姐自己的骨肉。”
顾恒失笑,摇摇头:“你呀,还真是脑子想的简单。”
“放烟花了…”
周山忽然拉了拉顾恒,顾恒往窗外一看,烟花璀璨,大半个天空都被耀的明亮夺目,烟花盛放在傅家的宅子上空,宛城所有人都会知道,这是为庆祝傅家长子傅竟行与聂家二小姐的订婚礼而放。
那是五月三十一日的晚上八点,聂明朗一身的泥土,手臂和小腿上皆是斑斑的伤痕,他站在聂掌珠的面前,一双眼睛红肿,却亮的逼人。
那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顶的小小少年,不说话,抿紧了嘴,将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交给她。
她的护照,证件,银行卡,一些衣服,最后,是一张卡和一沓厚厚的现金。
一股脑的,全都塞到掌珠的手中。
掌珠却捧着他的手,翻来覆去的看着,眸子里渐渐有了水光:“怎么伤成了这样…”
聂明朗不想说聂明蓉把他关在家中不许出来的事,他也不想说他从二楼的阳台上跳下去,差点腿都摔断了的事让她担心,只是大咧咧的一笑:“没事儿,来的太急了,摔了一跟头。”
掌珠不信,却没有多问,只是沉默的给他擦洗着伤口。
聂明朗看着她一如既往沉静温婉的样子,忽然就哭了出来,他多怀念无忧无虑的从前,他们笑笑闹闹,仿佛每一天都是晴天。
“有事就联系我,我的电话永远不会变的,不许失去联系,不许,连我都不要了…”
聂明蓉回家哭成了泪人,聂明朗自然也知道了她在医院说给聂明蓉的话。
掌珠低了头,仔细的给他擦药,使劲摇头:“不会的。”
“只要你不想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去了哪里的,我以后,也再不会回来了,你不回来,我也不会回来,这个家,哪里还像个家。”
聂明朗看着掌珠,眼睛渐渐红的吓人,掌珠摸了摸他乱七八糟的短发:“家还是要回的,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没有家。”
聂明朗只是摇头。
“别让她再伤心了,你要懂事一点知道吗明朗?”
“可她们那样对你,我不想看到她们!”
少年倔强的梗着脖子,不肯妥协。
掌珠笑了笑,泪已夺眶:“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不在你身边,也不许忘记我…”
聂明朗再忍不住,伸手紧紧抱住了她:“等到小外甥出生,我一定去看他。”
“做小舅舅的,要包大红包喔。”
聂掌珠对他眨眨眼睛,聂明朗笑了笑,嘴却瘪的更厉害了,她为什么从来都这样,哪怕是被别人伤到体无完肤,却还是可以这样温柔的笑着说话,她的身上,就连一根刺,一个棱角都没有吗?
“…我的还不都是他的,小家伙还没出生,就和我争宠了…”
聂明朗低头,摸了摸姐姐微微隆起的小腹,‘教训’肚子里的小家伙:“不许捣蛋,不许让我姐姐难受,不然,舅舅会打你小屁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