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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掌珠。”

“嗯。”

“聂掌珠…”

“嗯?”

“说谎话,鼻子会越来越长的。”

她忍俊不禁,眉眼里都含了笑:“好。”

“你若是变的如巫婆那样,我可不会再要你了,我这个人呐,最是以貌取人,你记住了没有?”

“嗯,我记住了。”

她点点头,水光潋滟的眼底,却是笑意更深。

他伸手把她拉了起来,眉毛蹙了蹙:“伤口又疼了…”

“让你这样不管不顾的连夜奔波…”

掌珠嘴里训斥着,却还是小心的把他衬衫扣子解开,看到绷带上并无血渍,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她软软的手指在他胸前又是戳又是按的,他这么久积攒的浴望,几乎立时就沸腾了起来。

但这里到底是渠家,他总算还是存着理智,硬生生的克制住了。

只是低头亲她,将她软软的唇含在唇舌之间,又是吸又是轻咬,弄的水光渍渍,莹润微肿。

不知多久,她觉得快要缺氧了,闭着眼轻轻推他,他才缓缓放开手。

又去嘉树的房间看了那睡的沉沉的小家伙。

“珠儿,你说为什么,我就是只看着他此刻睡觉的样子,我就感觉我一辈子都看不够呢?”

“他刚出生的时候,我也是如此,经常在小床边守着他,就看着他睡觉的样子,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几个小时。”

傅竟行轻轻摸了摸嘉树柔软的头发:“他都快四岁了,我才第一次看到他…”

男人语调里的失落和愧疚那样清晰深邃,掌珠也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以后,我陪着你们,我们一家再也不要分开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他离开渠家的时候,已经快到凌晨。

渠凤池听着他的车子引擎声消失,那小楼里海市蜃楼一般的灯光又亮了很久,方才逐渐的熄灭了。

整个宅子都安谧下来,只有蛙声和虫鸣。

他就那样躺着,一动不动,仿似已经躺了千年万年。

345残病之躯,不足为挂

345残病之躯,不足为挂

他就那样躺着,一动不动,仿似已经躺了千年万年。

第二日清晨,掌珠送了嘉树回来,渠凤池就在客厅里等着她。

“凤池,我也正有事与你说。”

掌珠在他面前坐下来,缓缓开口:“我,我想带着嘉树先搬出去住。”

渠凤池不由一怔,她,不和傅竟行一起回宛城吗?

毕竟,家里的佣人已经告诉他了,傅竟行已经知道了嘉树的存在。

他那样的人,知道她为他生了孩子,难道还肯放手?

掌珠似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抬头淡淡一笑:“我暂时不会回去宛城,毕竟长姐如今正在关键期,身边离不得人,我想租个里医院比较近的房子,也方便去照看她。”

“我想与你说的,也与这相关,珠珠,你也知道,我这几年一直忙于渠家的事,很少有给自己的空闲时间放松放松,我预备将公司的事先搁置一段时间,出去四处走走看看,所以,我本来是要与你说,劳烦你帮我先照看着宅子…”

渠凤池微微蹙了眉:“再说了,嘉树上学是头等大事,他刚刚适应了学校,再转学的话,怕会不适应,你想去探望你长姐,渠家多的是司机,送你过去就是了,再说了,你带着嘉树出去住,我总是不放心的,谁知道上次的事,有没有漏网之鱼呢?”

掌珠想到上次的意外,也不由得生了几分的担忧,若当真嘉树遇到了危险…

“珠珠,你就安心住着吧,我已经订好了机票,明日就启程,先去希腊看看,我一直都想去那里…”

掌珠望着他云淡风轻笑着的样子,渐渐心里酸的难以自持,他总是这样聪慧,这样的为她着想,他大约知道,依着她的性子,今后是不会住在渠家了,所以他才会这样决定的吧。

这是他的家,他却要离开,只为了她和嘉树有个安稳的住处。

“凤池,你不用这样对我…”

“珠珠,这也是我的心愿,天地这么辽阔,人不该局限在一个小小的城市,四处走一走看一看,说不定,我会遇到新的缘分…”

如果这样,如果我开始了属于我的‘新的人生’,珠珠你就可以不用牵挂的离开了吧。

我知道你心太软,太善良,总是习惯性的为别人着想来委屈自己,如果我不幸福,我找不到新的幸福,你怕是永远都无法安心。

可我只想你能愉悦的度过余生,能每一日都笑的开怀。

不要因为我,因为这个无足轻重的渠凤池,让你的幸福打了折扣。

残病之躯,不足牵挂,你我之间,有着那样的一段过往,足以慰藉余生了。

“你让我想一想。”

她实不该再与这两人有任何的牵扯,但她如今不是孤身一人,她总要为嘉树考量,住在渠家,无异于是最安全稳妥的解决办法。

只是,她又怎好意思继续住下去。

她想过嫁给渠凤池,从此安安心心过余下这平淡日子,但他一句话就戳穿了她自己都未曾深虑过的那些埋藏心中的念头。

她也终于开始勇敢的去正视自己,也渐渐清醒,她确实不该,把感恩和同情愧疚之心,当成了结成婚姻的可能。

可她又怎能,在渠凤池拒绝了她要结婚的提议之后,立时就顺理成章的投入傅竟行的怀中呢?

人如果与动物一样,只依靠着本能做选择,那又怎么能被称之为人?

她觉得自己很混乱,这些年浑浑噩噩的过着,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如果她再不把自己这些困扰,纷乱的思绪整理干净,她就算是回去傅竟行身边,她也未必能幸福。

她没有过恋爱经验,自小又被保护的太好,聂家过去没有乱七八糟的那些纷争,父母恩爱,姊妹亲和,她近二十年的人生都是在那样的温室里长大的,所以一旦遇到问题,她就缺少了面对的勇气,和解决的正确办法。

只是如今,时过四年,她有了嘉树,也再不是那个捧着首饰匣子懵懂站在长姐面前,以为自己卖了首饰,不再买新的,就能让聂家渡过难关的青涩少女。

如果她不能成长,一直退缩,就算是傅竟行不改初心的一直爱着她,这一生,大约也会觉得疲累吧。

渠凤池没有与她告别,她清晨起床的时候,他已经孤身一人离开了渠家。

登上飞机的前五分钟,他给掌珠发了一条简讯。

珠珠,人生苦短,我不希望你将来会后悔,遵从你的初心吧。

她送走了嘉树,一个人站在池塘边,那躺椅还安静的摆在树下,蒲扇静悄悄的搁着。

她却看到了什么,忽而就转身快步走了过去。

那一枚银色的戒指安静躺在那里,她记得,那是她亲手做给他的。

她更是记得,当时他还嘱咐那老银匠在上面刻了四个字,但却一直不肯让她知道是什么。

她将戒指拿起来,翻来覆去的想要找到当年刻下的字,可却只看到了隐约的被利器磨掉了什么的痕迹。

她的心重重的疼了一疼,却又随之好似倏然的轻松了下来一般。

她尝过爱而不得的苦,所以没有人比她更希望渠凤池能从中走出来。

他是要斩断他们之间所有过往了,他是决意,要将她彻底的忘却。

他是在给她一条生路,也何尝不是,给他自己一条生路。

346嗯,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346嗯,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他是在给她一条生路,也何尝不是,给他自己一条生路。

凤池…

掌珠握紧了那一枚戒指,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满池荷花早已亭亭玉立,她喃喃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愿你一生顺遂,愿你觅得良人。

凤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傅竟行启程离开香港的时候,将顾恒留在了这里。

顾恒用了三日时间,在聂明蓉所住医院与嘉树念书的幼稚园之间折中位置,买下了一栋公寓。

然后,他登门拜访掌珠,将公寓的门卡给了她:“这是先生给小少爷准备的,三小姐您若是在渠家住的絮了,也可以过去小住几日,我亲自瞧过的,房子是精装修的,只需要添置一些小东西,先生说了,让您做主,由着自己喜好来。”

掌珠并未推辞,嘉树是他的儿子,他为自己儿子做这些,也是理所应当,更何况香港房价是天文数字,她能委屈自己住廉租房,却舍不得嘉树去吃苦。

渠家,她只是为凤池暂时看着房子,她早晚都会离开的。

顾恒看她收了门卡,不由得大松一口气,又将自己的地址留给她:“三小姐,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就行,我这些日子就住在这里。”

“好,我若有事,定然会去麻烦你的。”

顾恒心满意足的离开,立刻就给傅竟行回了电话。

他说话语调喜滋滋的,傅竟行得知掌珠如此,也不由得高兴起来,以至于徐瑾然看着他这般轻言温语,喜上眉梢的样子,都不由得好奇起来,待他挂了电话,就没忍住,一个劲儿的追问他为什么这么高兴。

傅竟行心情好,也就难得的与徐瑾然多说了几句话。

但他句句不离那个三小姐,徐瑾然又不高兴起来,好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问道:“…珠儿姐姐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嗯,她在香港还有一些事。”

徐瑾然眼珠一转,又追问了一句:“那珠儿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还盼着她带我去宛城四处逛逛呢…”

“大约需要在这边耽搁一段时间,你若想逛,周山陪你去就行了啊。”

周山在一边直皱眉,先生也真是的,自己的心头肉,他看一眼先生都恨不得把他活剐了,他不喜欢的没兴趣的,就扔给自己了…

徐瑾然却心里高兴不已,周山是他的心腹,他既然安排周山陪自己,说明自己在他心中地位还是很重的…

其实妈妈与她说的话很对,哥哥对傅竟行有救命之恩,这恩情一辈子都还不完,他待她怎样好,都是天经地义的,她并不用太担心什么。

多少夫妻都是没有感情基础结合的啊,可是也不是不能日久生情啊,她性子活泼,生的又不丑,她待他好,全心全意跟着他,他总能喜欢上她的。

347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347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她性子活泼,生的又不丑,她待他好,全心全意跟着他,他总能喜欢上她的。

徐瑾然想,那个三小姐,若是永远都不回来才好,她就有长长久久的时间陪着竟行哥哥培养感情了。

就算将来她当真回来了,说不定,她与竟行哥哥已经两情相悦了…

徐瑾然少女怀春,傅竟行一句话,她已然脑补了一部长篇小说了,以至于回程的路上,这小丫头笑的格外甜,逗的一向不苟言笑的傅老爷子也笑出了声来。

私底下与自己太太道:“我看这小丫头未必不能笼络住竟行的心。”

傅太太闻言却只是苦笑,这喜欢还是不喜欢,她这个做母亲的,还是一眼都能瞧得出来的。

只是不知道这老头子是怎么了,忽然就对徐家的小姑娘感起兴趣来…

“我这心里总是觉得不安生,想想之前聂家二小姐那事…依我说,不如我们还是别管孩子们的事了吧?”

傅太太试着劝了一句,她性子优柔寡断,嫁给傅老爷子一辈子没操过心,好不容易决定当一次家,又把儿子害成了那样,这简直都成了她的心病了。

“聂家和徐家可不一样,别忘了,咱们竟行还欠人家一条人命呢,就算是看在徐屹然的份上,竟行也会对徐家小姐好的…”

“可竟行心里只有聂家的三小姐…咱们夫妻恩爱,情投意合,又何必做那打鸳鸯的棒子呢?”

傅老爷子眉宇之间藏了深刻的纹路,他看着妻子保养得宜的一张脸,她的眼神依旧清透不带事故,是啊,她被他保护的那样好,这一辈子无忧无虑,可却只有他一个人还记得,昔日曾经发生过什么。

他害怕竟行再追查下去,当年被尘封的一切又会被揭出来。

他不想他的太太想起那些过往,他只想与她安安生生的度过这余下不多的时光。

但竟行这孩子,如今早已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当年真相,他终有瞒不住的一日,到那时,他又该怎么告诉若兰,三十多年前的那一段孽缘呢。

竟行不放下对屹然的愧疚,就不会放弃追寻真相的决心,若他能娶了徐瑾然,他再做出妥善安排,要他以为当年凶徒都已经得到报应,竟行由此彻底放下,那么这一切,是不是就能水过无痕的掩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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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明蓉是在深夜凌晨,忽然睁开眼睛的。

也许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她感应到了。

那一刻,正是顾长锦与新婚妻子的洞房花烛夜,她睁开眼的时候,枕畔一直都是湿的,她在昏睡之中,默默流着眼泪,不知流了多久。

长日的卧床,虽有专业的高级护工每日都在给她按摩做康健,但身体的机能,却还是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渐渐的恢复。

手指可以动了,她僵硬的把手臂抬起来,触到了床侧的按铃。

有护士闻声跑进来,激动欣喜:“聂小姐醒了!聂小姐真的醒了!”

连陌生人都会为她欢喜,顾长锦呢?

聂明蓉眼眶酸胀的厉害,好一会儿,她才试着张了张嘴,想要说话,舌头却好似不灵活了一般,发出的声音也含含糊糊的。

好一会儿护士才明白她的意思,拿了手机递给她。

顾长锦的号码她烂熟于心,手指头是僵硬的,脑子好似也微微迟钝了,那原本像是刻在心头的一串数字,竟然也需要苦思冥想数十分钟。

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都是笑话。

她从前那么相信,如今却被一巴掌狠狠打醒了。

但有一句话,她必定是要亲口与顾长锦说清楚的。

美轮美奂的新房,装满了新娘最喜欢的白玫瑰,洗去了满脸铅华的年轻娇媚的新娘,沉沉的睡着,嘴角带着香甜的笑意。

顾长锦却将手臂从新娘的身下缓缓抽出,他随手拿了睡袍披上,走去了阳台抽烟。

电话嗡嗡地响,他原本不想接的,但躺在床上的新娘好似被吵到了,翻了翻身咕哝了一声。

他掐了烟,回去房间把手机拿起来,随意看了一眼那号码,却愣住了。

他的手指有些颤抖,好一会儿才按下重拨。

响了几声,那边就有人接了。

“明蓉…是你吗?”顾长锦的声音发涩,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屏住呼吸,终于等到那边响起他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

那是明蓉的声音,却不是她的语调,她说话语速很快,做事也雷厉风行,可此刻那声音却沉沉哑哑,说话的声调缓慢,含混不清。

只是,就算如此,他也听得明白了。

“顾长锦,我这一辈子只牵过一个男人的手,只吻过一个男人,我的心里,曾经完完全全只装着他一个,但他,却从来不曾信我。今日,聂明蓉重新活了过来,她与你打这一通电话只是为了告诉你,她,不要你了,不爱你了,是她聂明蓉,不要顾长锦这个人的,你听清楚了吗?”

“明蓉…”

“顾长锦,你我所有情分,就此烟消雾散,此生若再遇见,只能是陌路人。”

顾长锦怔怔握着手机站在那里,夜色寂静,万家灯火早已变成一片漆黑,他曾经真的以为这世上任何一对情侣都会分手,唯独他与明蓉不会。

但最后,却是他先放开了她的手。

348你若负我,就算跪地磕头,我都不会原谅你!

348你若负我,就算跪地磕头,我都不会原谅你!

但最后,却是他先放开了她的手。

手机摔在地上,顾长锦缓缓抬起手,他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依稀还记得聂明蓉靠在他的肩上,细细的指尖从他掌心纹路上滑过…

她说,顾长锦,你的爱情线为什么这么乱?你该不会是背着我偷偷寻欢作乐了吧?

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她当时那一双眼睛,妩媚而又柔情的看着他,看的他无法自持,扑上去就狠狠吻了她。

那是他们第一次亲吻,他笨拙而又青涩,弄疼了她,惹得她气喘吁吁的瞪他,十六岁的少女明媚而又娇俏,“再来,我就不信啦我连亲个嘴都不会!”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以为可以牵一辈子的手,就这样永远错过了。

他知道的,他其实在他握住别人手那一刻他就知道的,他和聂明蓉,永远都没有可能了。

她那样骄傲,那样那样的骄傲。

她曾说,顾长锦,你若有一日敢负了我,就算是跪地磕头,我都不会原谅你。

顾长锦抬起手,轻轻按住心口处。

那里面空荡荡的,再也不会热烈的为一个人而跳。

他早就后悔了,却任由自己一步一步错的离谱,以至于今日,再也没有了回头的可能。

他们的新房里,他的新娘正在沉沉睡着。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他们刚刚有了床笫之欢,他的新娘是第一次。

他记得他曾发过誓的,要把他们彼此的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

可如今,这一直保留的一切,却给了一个他并不爱的女人。

顾长锦失魂落魄的站着。

月亮挂在天上,大大的,圆若银盘。

此时的香港,深夜静静的病房中,却有哭泣声传出。

聂明蓉这一生很少这样酣畅淋漓的痛哭,她性子要强,从不肯轻易落泪。

但这一次,她却顾不得太多。

近三十年厮守的情分,已经完全融入了自己的血肉之中,一朝割离,比剜肉摘心更痛上三分。

闻讯赶来的掌珠紧紧抱着长姐,她能明白聂明蓉心中的痛,顾长锦的婚事不算什么辛秘,顾家盼了这么久,盼来长子与门当户对的女孩儿结婚,怎么会不大肆宣扬?

几十年的情分,说断就这样断干净了,她不敢想长姐心里会有多痛。

她自是知道的,那时候想着他要与聂嫣蓉订婚,成婚,将来,就当真是她的姐夫了,她又落了多少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