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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男人,实在容易招来同性的嫉恨,更何况秦律,他得来如今这一切,不过是踏着那一点亲戚情分上位,仰仗着郑太太对他和秦家的这些好感而已。

就像是建立在沙粒上高楼,总是让人担心随时都会到来的倾覆。

“我没事儿,就是为施伯父伤心而已。”

裴心澄缓缓的把手抽出来,垂着眼帘并不看秦律:“你若有事只管去忙吧,我让司机送我回去就行。”

秦律被她冷待,却也并未有丝毫不悦,依旧温言道:“你是我的未婚妻,陪伴你照顾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事。”

裴心澄对他笑了一笑,秦律扶了她的手臂:“上车吧,我送你回去休息。”

她没有再拒绝,毕竟,秦律如今的身份是她的未婚夫,她既然选择了和秦律订婚,那么,一个未婚妻的本分她就该做到。

也许时间久了,她也会习惯秦律的存在,毕竟,她就算不喜欢他,可他却也不是让人讨厌的男人。

裴心澄在香港逗留了五日,回瑞士的时候,韩诤果然忙的抽不开身送她。

她心里也没什么难受失落,毕竟韩诤如今在为她和父亲做事,她更该感激他的忠诚和尽心。

临上飞机的时候,裴心澄还在盯着手机,她在期盼什么呢,她也不知晓。

她只是觉得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她辨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在意起韩诤对她的态度来。

他喜欢她,她懊恼生气,他不在意,厌恶她,她却更是难过。

裴心澄想不透这些复杂的琐碎情感,她只能归结于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因为她将韩诤视为自己的私有物品,所以,她才无法接受,她在韩诤的心中,竟是无足轻重的存在。

登机,坐在座位上,空姐在广播里提醒关手机的时候,她收到了韩诤的简讯。

只有很简单,很客套,流水线生产出来似的一句祝福。

心澄平静的关了手机,戴上眼罩,秦律细心的给她盖了薄薄的毯子,她轻声道谢,秦律捏了捏她的手,她觉得有些不自在,没有再说话,装作睡着了。

可贴着眼皮的柔软触感上却传来湿润的温热,她不知什么时候无声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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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最重春节,香港的除夕往往也是一年中最热闹的,往常施家总会在跨年钟声响起之前,放一场全城绚烂的烟火,可今年却缺了场。

港人未免觉得少了什么,私底下的各色议论,却又随着这新年里的一场沉寂,逐渐的沸沸扬扬。

施家的大少爷已经病愈出来重掌家业,只是曾经全港无数太太心中的最佳女婿第一人,如今瞧来倒是添了阴鹫和莫测,再不复往日温润如玉。

他这番改变,更是让那猜测在人们心中坐实了几分。

当日事发突然,施家上下人多口杂,施敬书病重住院,施敬礼施敬仪兄弟毕竟青涩许多,很多事就未能做的天衣无缝,人杂则多有口舌是非,那夜的内幕,不免就影影绰绰传出去了几分。

众人此时再联想到从前,个个一副福尔摩斯的派头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怪道施敬书好似对哪一任女友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呢,再说了,哪家疼爱妹妹的兄长也没有如他这般过的。

看那施家四小姐打小念书在学校里的光景,也能管中窥豹知晓一二,那施敬书哪里是将四小姐当妹妹疼,简直就像是在玩一场娇养游戏。

只是新年刚过,这纷纷扬扬的传言还没个收场,却又传出骇人的事来。

施敬书的未婚妻赵佩祯,在热闹的纽约街头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赵家乱成了一团糟,却又不敢声张,私底下找了半个月,却当真让他们找到了一些线索来。

可当赵佩祯那些照片和视频摆在赵家两个长辈面前时,却是生生将赵父给气的中风了,倒在床上半边身子不能动弹,嘴歪眼斜俨然成了废人一个。

这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赵佩祯曾以为躲得一时是一时,若当真被施敬书给找到,她大不了一死,可事到临头她方才知晓,有时候死反而是最难的。

她这样的娇小姐,长到这般大接触过的最阴暗匪夷所思的事,大约也就是施敬书和施婳之间的一场纠缠,可当她在异国被那些人高马大的黑人给塞进车厢里带到那个‘世界’时,赵佩祯方才知晓她曾经的生活简直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世界各地被拐卖或者强抢而来的少女或者孩童,仰或是那些眨眼间离奇失踪的女人或者相貌秀美的男子,在这个世界里就如玩物一般,更多时候,甚至连牲口都不如。

赵佩祯也是在那时候方才知晓,这先进发达的21世纪,竟然还有‘***’这样的群体存在,而且,数目庞大的到惊人。

她哭过,哀求过,也反抗过,挣扎过,绝食,撞墙,什么方法都用尽了,可不过几日,她就在海洛因的操控下,成了最乖巧的傀儡奴隶。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会是幸运的例外,甚至赵佩祯最初也幻想过,可不过短短数日,当她沉醉在海洛因带来的虚幻满足和快.感中时,她就迷迷蒙蒙的看到了她的结局。

她会和那些被毒品侵害被男人玩弄的奄奄一息然后丢到废墟垃圾堆中的女人孩童们一样,在深夜里被野狗活生生的撕成碎片,连具完整的尸体,都留不下来。

她后悔过吗?在短暂而又可贵的清醒中,她也想过,如果当初的她,没有鬼迷心窍,老老实实收了钱分手,如今的她,该是仍在那天堂中享受衣香鬓影的一切吧。

893结局篇哥哥,我是大姑娘了,我可以嫁人了吗?

她后悔过吗?在短暂而又可贵的清醒中,她也想过,如果当初的她,没有鬼迷心窍,老老实实收了钱分手,如今的她,该是仍在那天堂中享受衣香鬓影的一切吧。

可这世上是从没有后悔药的。

施敬书恨一个人到极致,绝不肯给她一刀痛快。

他非但要赵佩祯受尽折辱再死无全尸,还要赵家一起来陪葬。

丧父之痛无法平息,更何况还有如今在医院的婳婳,她虽醒来,却神智不清,懵懂如五岁稚童一般,见到他会歪着头娇憨的笑,稚气的喊哥哥哥哥,拉着他的手指要他教她画卡通小人,就像她幼时一样。

施敬书陪她半个小时,如坐针毡一般煎熬,待她睡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数日不敢再去见她一面。

老三说她常常哭闹不休,以为大哥不疼惜她了,施敬书心痛如绞,像是五脏六腑都被人扯出体外一刀一刀剐了一般的疼,那样的施婳,他不敢面对,也不知该去如何面对。

她纯澈懵懂的看着他笑时,他却总是忍不住的眼眶胀痛,下一秒泪就要落下来。

她眼泪涟涟喊疼的时候,他真是恨不得代她去疼,他与她开始生分,她爱上了温荀恨他的时候,他无数次奢望能回到从前,如今倒真格回去了,可他却又想,若她好好儿的,他宁愿把这情根斩断,从此做一个行尸走肉,也成全她,要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过什么生活就过什么生活。

只是她再不会好了,前尘往事也全都忘却了,这于她来说,却算是难得的安慰。

她再不用愁眉不展,也不用去顾忌这世人的目光,她把温荀也给忘了,她也不会痛了,没有痛也没有了恨,她自此倒能过的逍遥,只是可怜了他。

他这个清醒的人,又怎样走出来?

而如今神智只有四五岁的施婳,还以为自己是孩童一个,他又怎能,再对她生出肮脏心思来?

施敬书心内犹如油煎一般滚沸难安,不去见她,却分分秒秒都在挂念着她,若去见她,瞧着她那不谙世事的模样,心头更是又痛又悔。

这复杂的情绪无法排解,赵家就成了出气筒,赵父半边身子没有知觉躺在床上成个废人,施敬书也不肯放过,竟似是要赵家一家五口皆来陪葬放才能稍稍平息他的怒火一般。

赵太辗转托了无数说得上话的人来向施敬书求情,那个女儿他们不奢望救回来了,只求能保全余下几人苟且偷生,施敬书却油盐不进,心内为着施婳如今这般这般模样,竟是疯魔了一样将所有为赵家说话的人都恨上了。

施敬礼施敬仪也劝过他,如今老爷子不在了,施家总要动荡一段,一些老关系还是要经营,总不能老爷子刚一走,施家就不要这些旧人了。

可施敬书一概不听,赵家到底没能在香港继续待下去,连带着赵父也没有医院敢收留,两个儿子跟着没了前程,家中儿媳吵着闹着要离婚,怨恨小姑子害了一家人,赵太太绝望之下一根绳子吊死在施家宅子外,全香港都翻了半边天。

赵家两个儿子哭天抢地的要告施敬书,可家里一儿一女被人拎着胳膊就要丢到海里喂鱼,父母再亲,却比不上那一团骨肉牵挂他们的心,终究还是忍下了这口气,亲去撤了诉,说赵家的事和施家全无关系,是赵太太自个儿想不开,又听了外面的闲话才迁怒施家,施敬书实则是无辜的…

轰轰烈烈闹到最后,施敬书却还是全身而退,赵家两个儿子的识时务倒是给他们留了条后路,施敬书睁只眼闭只眼,任他们举家迁走,就此也算放了赵家一马。

而事情平息不过几日,施家老宅里又开始动土建屋,有那消息灵通的人私底下叹道,施家这位大少爷对四小姐真是疼到骨子里去了。

不过是那位娇小姐说了戏言说了一句喜欢童话里公主住的城堡,施敬书就当真拆了老宅子里的一处亭子假山,专给四小姐建了一栋漂亮到极致的城堡。

有深知内幕的人就冷笑道,什么城堡,怕是一栋金屋吧,施家大少爷想要金屋藏娇,这心思如今是连遮掩都不肯了,也难怪施老爷子忽然暴病身亡,生养出这样的一个儿子来,就是早早死了怕也能气的从棺材里蹦出来。

可任是外界议论纷纷,施敬书只是不动如山,城堡动土,日夜兼程的赶进度,施敬书一心要在妹妹生日前,得以搬进去,而施婳更是憧憬无比,日日都要回老宅来看一眼。

施敬书曾想,若是妹妹当真一辈子就这样了,那也好,他不过是把岁月定格在她幼时而已,他依旧会守着她一辈子,直到他头发全然白了,牙齿也掉光了,她也成了一个漂亮的小老太太,他依旧还是会爱着她,至死不渝。

只是他怎么都不曾想到,这世上的事,从来都不会依照你的心愿安排。

哪怕她忘却了一切,哪怕他们回到了最初,可命运还是早已无情绝然的操控了一切。

该遇到的人,哪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终究还是会遇到。

有人说故事里的男二号是让读者爱的,而他们之所以被人致死铭记,不过是因为那个爱而不得,而又一生苦守的悲凉收场。

施敬书后来想,如果他和施婳还有温荀三个人的事是命运这个顽童执笔写的故事的话,那么温荀定然是偷偷贿赂了那个顽童。

若不然就是拿错了剧本,他这个得了女主角清白的人实则才该是炮灰男二,而那一次一次大难不死的,才是开了金手指的男主角。

施敬书还记得那一日,初夏阳光灿烂的让人睁不开眼,她像是一团火从房子外冲进来,发辫散乱了,额上鼻尖上皆是晶莹细汗,她攥着他的衣袖,眸子亮的摄人,将那烈阳都盖过了。

她的指尖几乎陷入他的手臂皮肉中,他听到她话语里带着掩不住的欢喜:“哥哥,二哥说我其实已经二十岁了,是大姑娘了,那么,我可以嫁人了吗?”

894结局篇二该是怎样的痛,听她欢喜的说着想要嫁的那个男人。

她的指尖几乎陷入他的手臂皮肉中,他听到她话语里带着掩不住的欢喜:“哥哥,二哥说我其实已经二十岁了,是大姑娘了,那么,我可以嫁人了吗?”

他竟还能保持着平静,温和笑着摸她湿漉漉的鬓发:“我们婳婳怎么就想着要嫁人了?”

她那灿烂的笑就含了娇羞的味道,小手攥着他的手臂摇晃不停:“哥哥哥哥,你答应婳婳?”

施敬书的笑再无法维持,一点点的碎裂下来,“婳婳,你嫁了人,以后就不能陪着哥哥了,婳婳,你想没有想过,以后…哥哥,怎么办?”

她没有失去记忆以前,遇到温荀那时候,她以为他对她只是兄妹的感情,他亦是从不曾对她说过,他爱她。

上天要这一切再重来一次,他试着勇敢一些,早一点把他的心思说出口,会不会如蝴蝶效应一般,带来微笑的改变?

施婳如今不过是几岁的小孩子心智,施敬书这般问她,她果真就歪了头想了一会儿,却是越想眉毛皱的越紧,而那漂亮的眼瞳里却又缓缓氤氲出水雾来,下一瞬,浑身火热的女孩儿就扑入施敬书怀中去,如乳鸟投林一般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娇娇的喃:“婳婳也不要离开哥哥…”

施敬书只觉得那锐痛的心房间,似是缓慢裂开了小小一道缝隙,有最柔软的情愫流淌而出,他只愿把他的心都捧出来给她看看。

她的世界里可以装入温荀,装入言佳妮,装入老二老三,很多很多人,可他的世界里,只要一个施婳就足够了。

他曾经以为,爱是占有,爱是掠夺,爱是将那个人困在身边一生一世相守。

可经历了一场死别,经历了差点失去她的惊变,他终于还是妥协。

他要的不过是她快乐的活着,哪怕她今后会站在别的男人身边笑,不是他,没有他,都无所谓。

施敬书抚着她柔软乌黑的长发,一遍一遍,掌心中摩挲着美玉一般,舍不得,舍不得啊,可又如何,这就是命,这就是命,他不得不认输。

“有婳婳这句话,哥哥就满足了。”

施敬书终是开口,施婳从他怀里抬起脸来,湿漉漉的大眼有些担忧的望向他:“哥哥为什么嗓子哑了?”

施敬书偏过脸低低咳了一声:“喉咙忽然有些不舒服。”

施婳就很严肃认真的样子,学着他的口吻说道:“不舒服了就要乖乖吃药,不吃药怎么会好呢,哥哥都是大人了,还要妹妹说,羞!”

她孩子气的话语,要他终是忍不住摇头笑了笑:“好,哥哥听婳婳的,一会儿就吃药。”

施婳这才满意点点头,伏在他怀里片刻,忽然瓮声瓮气问了一句:“哥哥都没问婳婳要嫁给谁…”

施敬书一瞬间像是被人掐住了心脉,呼吸都艰涩到了极点,他死死咬了牙关,把那涩苦的情绪全都咽回去,强撑着问她:“嗯…那婳婳想要嫁给谁呢?”

施婳抱着他手臂爬到他膝盖上坐好,像是小时候她跑来和他说她的小秘密一样神色。

“哥哥…你记不记得我小腿上有一道疤?”

施敬书点头,目光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瞧去:“自然记得。”

那是她为了记住温荀,为了记住他们最清纯美好的初恋,亲手划伤的。

施婳的小脸上浮出一抹淡淡娇羞,小姑娘有些扭捏的在他膝上晃了晃身子,可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根本藏不住事,已经迫不及待的趴在他耳边急火火的开了口:“…佳妮说他是我从前的学长嘛,可我根本都不认识他,而且他脸上还有刺青好吓人,可他却知道我腿上有伤,还给我涂了药膏,说那药膏能把我这一道讨厌的疤痕去掉…”

施婳把细细嫩嫩的小腿翘起来给施敬书看那一道粉色扁平的伤疤,小嘴巴也不高兴的翘的老高:“这道疤难看死了,一直都去不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骗我,不过他长的真是太好看啦,是我见过的人中生的最好看的一个,佳妮说,为了以后生个漂亮的小宝宝也要嫁给他啊,可是我和他才第一次见面呢…”

她忽而欢喜忽而又蹙眉不知在忧愁什么,她打小就这样,从来在他面前都是有着说不完的话,没完没了的小事也能津津有味说个不停,可他却从不觉得烦。

施敬书抬手理了理她微乱的刘海,施婳就扑过去要哥哥抱,施敬书抱了她,她伏在他肩上继续说温荀:“…可是他说早就认识我了,还说我曾经主动追求他呢,可恶的是佳妮也帮着他说话,但我根本就想不起来嘛,虽然那张脸真的很好看很好看,可我是个女孩儿,我才不会主动追求男生呢…后来他弹钢琴给我听哎,哥你知道吗,他弹的是我最喜欢的月光,和我梦里梦到的琴声一模一样…”

“还有啊,他还说我之前差一点就要嫁给他了,只是出了一点意外…”

“是什么意外你知道吗哥哥?”

“哥哥…”

“哥哥…你都不理我,我在和你说话呢!”

施婳气呼呼的,小脸都鼓了起来,像只可爱的生气的小刺豚,施敬书不知怎样控制,怎样努力,才将那些泛滥的痛楚和不甘心给压下去。

施敬书抬起手,手指轻轻刮过她小巧可爱的鼻梁,他笑了笑,可那镜片后的一双眼睛却有着她看不到的红。

“我在听,你…喜欢他吗?”

施婳蹙了眉,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看见他,虽然觉得很陌生,不认识,可却又很想去亲近他…哥哥,我真的曾经差一点就嫁给他吗?”

“婳婳现在如果可以嫁人的话,还想嫁给他吗?”

施婳嘴角渐渐泛起甜润的笑来,掰着细白的手指头念给施敬书听:“我喜欢他的眼睛,就像童话书中写的王子一样,有着一双寒星一样的眼睛,我喜欢他说话温柔的声音,我喜欢他弹钢琴的样子,虽然他的两根手指很不好看,还有他脸上的刺青…不知为什么,我看到那刺青就会想要掉眼泪,我还摸了摸他的刺青…佳妮说,如果看到一个人你的心会跳的很快,那么就说明你爱他,我又不懂什么情情爱爱的,可是我看到他的时候,我摸着我的心脏,发现它真的跳的好快好快,我都要按不住了…”

895结局篇三哥哥,哥哥没关系啊,只要我的婳婳开心。

“佳妮说,如果看到一个人你的心会跳的很快,那么就说明你爱他,我又不懂什么情情爱爱的,可是我看到他的时候,我摸着我的心脏,发现它真的跳的好快好快,我都要按不住了…”

施婳细细的手指按在心口处,脸颊上飞起的红晕久久不退,施敬书瞧着她此刻神情,仿似又回到那一夜,雪亮的车灯里,映照出的那一对青涩少年男女。

那时的她,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温荀,也是这样娇羞却又喜悦的神情,那时的他,狂躁,愤怒,像是失去控制的兽,只想要斩断那些青丝,摧毁她喜欢的人,强硬的把她据为己有。

“哥哥…你告诉婳婳,这是不是代表着婳婳喜欢他?”

施婳的眼睛又黑又亮,望着他时满是信赖和濡慕,她如今心智犹如孩童,更是将他视作兄长父亲一般倚靠,这全然的信赖和倚靠,却只会要他难过。

他从未曾羡慕过任何人,可此刻却那么羡慕温荀,只是羡慕又怎样,这一生已经注定了。

“我只要我的婳婳高兴,婳婳若是高兴嫁,那就嫁好了,婳婳若是觉得嫁人了不开心,那就回来家中,哥哥总能养婳婳一辈子,总之,哥哥只要我的婳婳,这辈子都无忧无虑,不要掉眼泪,不要难过,不要伤心。”

施婳却忽然红了眼圈,她怔愣看着施敬书,好一会儿,才喃了一句:“可是…以后没有人陪着哥哥了。”

施敬书抬起手,拇指轻轻蹭着她薄薄绯红的眼皮:“哥哥没关系啊,只要婳婳过的幸福。”

施婳的眼泪忽然夺眶,她扑过去紧紧搂抱住施敬书的脖子,滚烫的眼泪落在他衣领里,烫着他的皮肉也烫着他的心,这是摘去心肝一样的疼,却又饮鸩止渴一般的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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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婳留在家中的时间越来越少,常常早晨睁开眼就欢天喜地的出门玩儿去了,有时候晚上回来时小姑娘都困的在车上睡着了。

施敬书不曾说过什么,只让司机保镖好好注意她的安全,其他一概不要干涉。

可施敬礼施敬仪两兄弟却极其的担忧不满,只是大哥都不发话,他们也不敢多嘴,毕竟如今的施敬书,和曾经的谦谦君子判若两人,就连他们亲兄弟之间,都生分了许多。

外面也有了各色的传闻,说是施家的四小姐好事将近了,也不知道对方是谁,把这样娇滴滴一个小姑娘娶回家,是打算当女儿养?

但这对施家来说,倒又算好事一桩了,毕竟之前的兄妹丑闻实在太耸人听闻,如今施婳都恋爱了,施敬书又是这样放纵支持的态度,丑闻自然不攻自破。

港媒的焦点都在施家四小姐和未来的施家女婿身上,却只有施家人方才察觉到施敬书的异样。

他自年前频繁注射致幻剂之后,失眠的症状就未曾好转过,还是后来施婳留在施家那些时日,他们如她幼时一般同榻而眠,他方才安睡了那几日。

后来施家出事,一系列的变故,他旧疾更重,再强壮的身子也禁不起这样的煎熬,施婳如今又满心垂系在温荀身上,无异于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若不是他实在刚硬,硬生生的撑着,怕是早已倒下了。

毕竟一个人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大把大把的安眠药吞下去毫无任何作用,那身体就如蛀虫蛀空的的大树,瞧着还是高大结实的,实则内里早已空了。

施婳早出晚归,施敬书又常常泡在公司,二人碰面时间越来越少,施婳竟也不知道施敬书如今精神糟糕到了这样地步。

她和温荀极其投契,二人从喜好到性格无一不合拍,言佳妮数次对着她叹,说她肯定上辈子贿赂了月老,还是掏空家底的那种贿赂,要不然温荀这样好看的男人,怎么就没给她遇上一个呢?

施婳想跟着温荀去澳门住一段时间,温荀说,他曾有位恩人病逝了,他一直没办法回去祭拜,心内不安,她很想陪着他一起走一趟。

而在回澳门之前,施婳想要和温荀把结婚证领了,然后,温荀说想要和她旅行结婚,将这世界都好生看一遍。

她逐渐想起来了一些事,却都是美好的和温荀有关的,他们青涩短暂的校园恋情,后来在澳门度过的那一段美好时光。

渐渐的那些碎片像是拼图一样拼了起来,虽然依旧残缺,可终究不再是一片空白。

嫁给温荀的心思由此越来越坚定,施婳想要把这些心事都说给大哥听,这时才想起,她都已经好久没有和施敬书坐下来吃一餐饭,好生的说说话了。

大哥真是太忙了,可从前再怎样忙,他都会抽空陪她,如今竟是要她连着几日连面都不曾和他遇上。

施婳就不高兴了,要家里司机开车送他去公司找施敬书。

施敬书如今性情大变,等闲谁也不敢轻易见他,就连施敬礼两兄弟,除却极重要的公事,也不敢踏上顶层一步。

可施婳才不理会这些呢,她想大哥了,一肚子的心里话要给大哥说呢,她才不管他今日忙不忙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会议要开,她总之就要见到他,最好是立刻马上。

施婳到了公司,自然没人敢拦她,有新来的小秘书刚说了一句:“总裁这会儿在休息…”

立时就被人拉到了一边去,一副看傻瓜一样的表情看着她,压低了声音训斥:“知道那是谁吗?那是总裁的妹妹,施家的四小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那小秘书吓的花容失色,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却是拍着胸口连连惊叹:“我的天,怎么有人生的这样好看,你们知不知道她刚才看了我一眼,我都要爱上她了…”

众人不由得笑起来,他们第一次瞧到这位四小姐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傻乎乎的反应?

生了这样一张脸,又有这样的家世出身,上面三个哥哥护得心肝宝贝一样,未婚夫又生的万万里挑一也挑不出,上辈子投胎的时候,绝对是掏空家底贿赂的阎王爷呢!

896大结局上婳婳坐在沙发上,书本半掩着脸,对着他轻轻的笑。

生了这样一张脸,又有这样的家世出身,上面三个哥哥护得心肝宝贝一样,未婚夫又生的万万里挑一也挑不出,上辈子投胎的时候,绝对是掏空家底贿赂的阎王爷呢!

施婳到了施敬书的办公室外,门并未上锁,许是平日也无人敢靠近这里的缘故,虚掩的门内一片刺鼻烟雾,施婳站在门外都能闻到里面烟味儿多呛人。

她不反对男人抽烟,可却也不支持哥哥抽的这么凶,平日在家她说了他就乖乖听,谁知道在公司是这个样子,真是让人生气。

施婳就气恼的直接把门踢开了。

施敬书抬起头正要动怒,看到施婳掐了腰站在那里,气鼓鼓的瞪着他,一肚子的怒火腾时就烟消云散了,他站起身掐了烟,旋即就将窗子全都打开散屋子里的烟味儿,又叫施婳先去外面站一会儿,免得呛到了。

施婳却怒冲冲的瞪着他:“哥哥骗人,哥哥一点都不听话!”

施敬书知道她是真的动怒了,也不多言,把烟盒丢到她手里:“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施婳把烟盒丢回他身上去:“你少拿话哄我,就把我当五岁小孩子骗,我以后再不相信哥哥了。”

施敬书没有躲,任施婳将那烟盒劈面砸在他脸上,房间内呛人烟雾散尽,施婳瞧到他脸上摄人的惨白,不由得心尖儿一颤:“哥哥…”

施敬书眸光温软定定望着她,高大身形忽然玉山将倾一般轰然倒在了地上。

施婳惊呆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哇地一嗓子哭了出来:“哥,哥你怎么了,快来人,来人啊…哥,哥哥…”

施婳扑在他胸前,抓着他手臂摇晃,施敬书说不出话来,心脏充斥着尖锐的痛,嘴唇色泽渐渐变成了钳紫,他想要抬手给她擦一线眼泪,却使不出丝毫的力气来,耳边是金戈铁马一样的嗡鸣,心肺的刺痛要他呼吸都艰涩,他自己的身子自己知晓,如今终究煎熬到了油尽灯枯强弩之末。

心病还须心药医,施婳就是他的药,可她终究还是要离开他。

没有了她,他如离开土壤的大树,曾经再怎样的强大,无坚不摧,也逃不过一个干涸枯死的命运。

施婳看着他闭上眼,看着那些人冲进来,乱纷纷的打电话叫救护车,做紧急施救,她被挤到人群之后,连泪都落不下来,只是那样傻傻的看着他被人抬出去。

好似有模糊的碎片忽然袭入脑中,施婳一阵头痛欲裂抬手按住太阳穴,嗡鸣不断的耳边却不知从何处传来熟稔至极的声音。

妹妹,妹妹…

妹妹,我爱你。

施婳忽然尖叫了一声,怔怔跌坐在了沙发上,她固有的,简单的,纯澈的生活,像是忽然被撕裂开一个巨大的口子,那肮脏的黑暗涌出来,一点一点的将她吞噬了。

妹妹,我爱你,我爱你啊。

施婳那一直流不出的眼泪,忽然就泛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