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兰又笑道:“说起来,德妃的病可有好些了?大家同为后宫姐妹,德妃你一直病着,我也总是挂念着。”

德妃说道:“多谢皇贵妃娘娘关心,还是老样子。”

林悠兰叹道:“怎么会这样?都好几年了。是哪位太医为你诊治的?这么久还没好,兴许是医术不精呢。”

德妃轻声道:“是妹妹命不好,太医院里的各位太医都为妹妹诊治过了,还是老样子。”

元平帝听罢,他不由得想起这几年来他去荣熹宫时,德妃的语气说早已不似以前那般热情,总是一副不温不热的模样。若不是看在三皇子和五公主的份上,他连荣熹宫都不想去了。

想起方才林悠兰所说的话,又想起方才戏台上的戏码,元平帝登时皱眉,他道:“唤个太医过来看看吧。这病总拖着也不行。若宫里的太医治不好,再看看有无世外神医。德妃这病不能一直拖着。”

之前林悠兰与叶凝两人之间的对话很快便让一众妃嫔嗅到了不对劲的苗头,如今再见皇帝这番表现,众人纷纷暗自窃喜。

看来台下的这出戏码比台上的还要精彩。

少顷,太医院里的甄太医提了医箱过来。甄太医一诊德妃的脉象,良久方收回手。皇帝问:“如何了?”

太医叹了声,说道:“微臣无能。按理而言,德妃娘娘的病症服药后不到三个月就可以痊愈了。可如今脉象还是跟以往一样,微臣实在不明。若再这样下去,恐怕德妃娘娘以后便再也难以怀上孩子了。”

德妃面色一变。

就在此时,德妃身边的侍婢尔澜忽然跪下,一脸战战兢兢的,她道:“娘娘,您不能再这样了呀。”

元平帝问:“到底是什么回事?”

尔澜说道:“回陛下的话,太医每次开药后,德妃娘娘从未用过,奴婢煎好后便直接倒了。这三年来皆是如此。奴婢劝过几回,可娘娘依旧一意孤行。”

林悠兰震惊地说道:“德妃呀,你怎能如此?怎能不顾自己的身子呀?为何不用药?莫非这里头有什么苦衷?还是说有什么人要害你?德妃妹妹尽管说出来,有陛下在,有皇后在,断不会有人敢欺了你去。”

元平帝脸色忽变。

林悠兰这话点醒了他。

德妃这几年来不顾自己的身子,太医开了药也不喝,为的是什么?月事一直来,她便不用侍寝。这后宫里哪个女人对于给他侍寝不是日盼夜盼的?有的为了争宠甚至是不择手段。可看看德妃,要她侍寝她反倒不愿,还整出这样的幺蛾子来。

这…这成何体统!

元平帝看向尔澜,沉下一张脸,说道:“有苦衷就说出来。”

尔澜吓得身子抖了抖,她看看德妃,又看看皇帝。元平帝又轻描淡写地道:“若不从实招来,朕便取你性命。”

尔澜猛地给德妃一磕头。

“德妃娘娘,奴婢实在是迫不得已,请娘娘莫要怪罪。”说罢,尔澜才道:“陛下,这…这几年来德妃娘娘一直倾…倾慕于皇后娘娘的兄长…”

这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叶凝惊愕住了。

元平帝本就阴沉的脸瞬间变黑,胸中有怒火萌生,气得他整个人都在发抖。这般屈辱简直堪比当年宁昭仪在幽寒宫里给他的两个耳光,不,更甚才对。一想到自己的妃嫔心中倾慕其他男人,元平定几欲目眦欲裂!他拍案而起:“岂有此理!”

德妃连忙跪下:“陛下,臣妾冤枉呀。”

叶凝帮腔道:“臣妾,此事单靠尔澜的一面之词,也不可尽信。此事有关德妃的清誉,还请陛下明察。”说着,叶凝看了不远处的林悠兰一眼。

她又轻声道:“陛下,曙儿和众位皇子公主还在这里呢。”

元平帝这才敛去怒气,说道:“先把皇子公主带回各宫。至于其他妃嫔,都留下来。”若此事是真的,他必须好好地以儆效尤。

入了宫就是他的人,心里还敢想着其他男人,简直是要反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_┳)好困,第三更写不下了。

第90章

不一会,畅戏园里就只剩若干妃嫔,戏台上的戏班也离开了。[]此刻的畅戏园死一般的沉寂。各妃嫔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位于主位的皇帝明显处于盛怒中。

元平帝冷眼看着德妃。

德妃说道:“陛,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不知尔澜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来,请陛和皇后娘娘明察。臣妾入宫后,一心侍候陛,绝无二心。”

有妃嫔说道:“尔澜可是德妃娘娘的近身侍婢呢。臣妾瞧尔澜的模样,倒也不像是假的。”

德妃急急地解释道:“陛,臣妾与皇后娘娘的兄长甚少接触,平日里又忙着照顾三皇和五公主,何来有闲功夫去倾慕皇后娘娘的兄长?且臣妾这几年来深居后宫,唯一一次见到皇后娘娘兄长的机会,也是去年的春日宴里。陛,定是有人想陷害臣妾,陛定要为臣妾做主呀。”

德妃话音未落,林悠兰便不咸不淡地接上:“德妃年少时与皇后娘娘的娘家交情甚深,臣妾听闻因皇后娘娘身不好的缘故,德妃常常过去叶府陪皇后娘娘说话,皇后娘娘的兄长自也是在叶府里。这么说来,德妃与皇后娘娘的兄长也算是青梅竹马呢。”

叶凝面色镇定,她也不咸不淡地道:“皇贵妃倒是将宫家里的事情打听得一清二楚。”

三个女人就像是一台戏,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的,让元平帝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若干年前。那时他与叶凝换了身体,面对的便是后宫里的绵里藏针。

他看看叶凝,又看看林悠兰。

没由来的,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两个女人有些陌生。不过此刻皇帝更关心的是德妃的事情。他拍案喝道:“都住嘴。”

登时所有人的话音戛然而止。

皇帝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缓缓地将在座妃嫔看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德妃身上。他问道:“太医开的药,你喝了还是倒了?”

说着,元平帝唤来了小永,说道:“找个太医去荣熹宫看看。”若当真如尔澜所言,长年累月都没用太医开的药的话,一定会留蛛丝马迹。

小永领命离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德妃的身上。

德妃嘴唇紧抿,似是在犹豫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良久她张开嘴,说道:“倒了,臣妾倒了。”

皇帝的面色顿变。

然而,一刻,德妃又道:“可…可是臣妾是有苦衷的。”

德妃咬着唇,不一会眼眶就泛红了,有泪珠在眼眶处打着转,她道:“陛,起初臣妾是有喝的,直到后来臣妾发现喝了过后总是犯困,便察觉到了不对劲。而当臣妾没有再喝药时,也不会犯困了。之后臣妾唤来了魏太医,魏太医却说药没有问题。可臣妾再次喝那药时,又开始犯困,到了后头甚至只有两三个时辰是清醒的。陛,臣妾疑心有人在药中做了手脚,苦于无证无据,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悄悄地倒了那药。”

众人都没想到德妃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皇帝也微微愣住,他唤来了魏太医。魏太医跪道:“回陛的话,德妃娘娘所说的属实,娘娘的确找过微臣看药。”

而此时,德妃又道:“陛!是有人陷害臣妾呀。”

魏太医连忙道:“陛,微臣查了药渣,当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有脚步声传来,小永与王太医出现在众人面前。

王太医行礼后,方道:“陛,微臣在荣熹宫里寻到德妃娘娘倒掉的药,发现里面有分量极轻的双景天。双景天的毒性不强,但若长期服用会导致嗜睡,时日一长,便会在睡梦中安然离去。只是这三年来太医院里的每个太医都给德妃娘娘开过药,微臣也有查看过,里边都没有双景天这一味药。”

言之意,能手的人也只有荣熹宫里的宫人了。

叶凝说道:“陛,此时定得彻查,定要揪出意图毒害德妃的人。”叶凝双目灼灼,她看向尔澜,又道:“想来方才尔澜所说的话也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还意图让陛误会德妃。幕后指使之人居心叵测呀。若查到是谁,定不能放过!”

叶凝眼神微冷。

尔澜打了个颤。

林悠兰的眉头轻蹙,正想说些什么时,她身边的侍婢青枣“噗咚”一声跪。她说道:“陛,奴婢只是听命于皇贵妃娘娘,奴婢只是迫不得已。”

这一出戏峰回路转的,让其余妃嫔的心紧了又紧,原是想着看热闹,可如今看来谁也不知一个被牵连的会不会是自己。

林悠兰震惊地站起,喝道:“胡说什么?”

青枣道:“是娘娘让奴婢每天悄悄地将双景天交给尔澜,奴婢真的是迫不得已,并非有意要毒害德妃娘娘的。”

尔澜猛地磕了好几个响头,道:“奴婢也是迫不得已,是皇贵妃娘娘威胁奴婢,若奴婢不照做的话,便要杀害奴婢的家人。”

形势忽变,林悠兰的面色唰的一变白。

叶凝睨了魏太医一眼,淡淡地道:“这么说来,魏太医说药没问题又是什么回事?莫非是这两个侍婢在说谎?”

这轻描淡写的一瞥委实让魏太医心惊胆战的,魏太医一看皇帝的脸色,吓得什么都招出来了。说是林悠兰收买了他,无论德妃问什么都不能告诉她。

林悠兰瞪大了双眼。

她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明明是她胜券在握的!就在此时,她见到了叶凝的唇角轻轻扬起,仿佛在嘲笑着她。

她瞬间明白了。

是叶凝从中作祟!是她反将了她一军!

即便她真的有让人去毒害德妃,有收买魏太医,但到了后来她也收手了。可眼人证物证俱在,丝毫没有她反驳的余地。

她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林悠兰的沉默让皇帝难得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他看着林悠兰,心底只觉不可思议。

悠兰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善良的。

林家城府虽深,也干了不少有心机的事情,但是他从未怀疑过她,也从未将对林家的不悦迁怒到她身上。可是现在她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后宫妃嫔心思险恶,他是知道的。

但他以为林悠兰是不同的,而如今林悠兰的所作所为让他彻底失望了。他再看看周围的妃嫔,神情各异,再看看叶凝,她的面上毫无表情,他几乎要看不透她。

元平帝忽然觉得整个后宫都十分让人糟心,平日里她们在戏台上,他是看戏之人,也尚有闲情逸致。不过现在他却厌恶极了,连看多几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不久后,林悠兰从皇贵妃降为贵妃,并罚闭门思过一月。德妃知道后,与叶凝道:“还是你聪明,这么快就察觉出了她的诡计。这回若非有你在,恐怕我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叶凝笑了笑,道:“只是凑巧而已。”

她知道林悠兰肯定会有所动作,所以早早就人盯着林悠兰。当林家开始打听德妃身边侍婢的消息时,叶凝就多留了个心眼。果不其然,如她所想那般,林悠兰想要收买德妃身边的侍婢。幸亏她先行一步,先敲打了德妃身边的侍婢,而后又以牙还牙收买了林悠兰身边的青枣。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林悠兰竟会扯上自己的兄长。

看来林悠兰对顾意果真是情深意切。

德妃叹道:“真是多亏了你。”顿了顿,德妃又道:“这几年来,我在宫里也看透了,只想专心抚育三皇和五公主,所以才没有喝太医开的药。”

叶凝心知真相,也没戳穿。人生在世,谁没有几个秘密?

她道:“我明白的。”

林悠兰知道德妃没有喝药,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毒没效,顺藤摸瓜而上才发现了此事。不过说起来,也算是误打误撞,没想到魏太医如此软弱。她眼神一睨,他就什么都招了。

德妃又说道:“林悠兰在陛心中始终是有分量的,不然出了这样的事,陛也仅仅降了她的妃位。”

叶凝道:“不急。”

林悠兰是皇帝心尖上的人,皇帝待她自然不像是宁昭仪或是淑妃。只不过,若是皇帝知道林悠兰有心上人的话,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不过经此一事,林悠兰怕是会恨上皇帝了。

作者有话要说:等会还有一更~~

谢谢阿一求抱娃的地雷~~~【话说阿一都抱娃了你是不是要改个名字呀~~

第91章

乾和殿。

元平帝搁奏折,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太。太坐在案前,背脊挺得直直的,手中执着笔,正在纸上一笔一画地写字。

近来太开始学写字了。

司马太傅常常夸太天生聪慧,寻常人需学数月的学识,太不到半月便学好了。写字上也一样,很快的便渐入佳境,在同龄人中显得格外聪颖。

想到司马太傅的夸赞,元平帝的眼神变得柔和。

太写了司马太傅布置的课业,捧起笺纸走到皇帝身边,说道:“父皇,儿臣写好了。请父皇过目。”声音虽然稍显稚嫩,但是模样却有几分沉稳,像极了元平帝平日里处理朝务的样。

元平帝仔细一览,眼中添了几分笑意。

“不错,有进步,比上回写得要好多了。”元平帝摸了摸太的头,问:“曙儿想要什么奖赏?”

太一听,眼睛骤亮,问:“父皇,什么都可以吗?”

元平帝笑道:“当然,只要是父皇力所能及的,都给你。”

太眼睛眨了眨,说道:“儿臣想去坤和宫。”

之前每次去母后那儿,母后都会让素红做许多稀奇古怪的吃食给他,而且母后温柔的模样,他每回一见,心里都会十分开心。

但不知为何,父皇似乎不怎么喜欢自己提起母后。每回一提,父皇脸色就不怎么好看。次数一多了,饶是太年纪小小的,也知有些话不能部说出来。

元平帝一听,静默了会,少顷才抱起曙儿,问:“母后待你如何?”

太说:“很好。”

元平帝又问:“父皇待你如何?”

“也很好。”

元平帝摸着太的头,问:“曙儿是疼父皇多一些还是母后多一些?”

这个问题倒是难倒太了,父皇从来都没有问过他这样的问题。太的眼珠乌溜溜地转着,好一会才道:“儿臣都疼。”

元平帝道:“只能说一个人。”

太的眼睛眨了又眨:“母后…”见皇帝色变,立即改口:“父皇。”

元平帝的面色方有所好转,他道:“待父皇批阅奏折后再与你一道去坤和宫。”

不久后,小永进来通报道:“陛,林贵妃娘娘求见。”

元平帝想不见的,但后来一想,林悠兰闭门思过一个月了,想来现在也知错了。人非圣者,难会犯错。元平帝说道:“传吧。”

林悠兰一进来便见到了伏在案前的太。

她的眼神微微一顿,复又含了笑意给皇帝行礼。她在御案上搁食盒,从里面提出一白釉青花缠枝的汤盅。她说道:“陛,臣妾给您熬了参汤。”

说着,林悠兰眼眶一红,泪珠就啪嗒啪嗒地掉落。

她跪来,哭得梨花带雨的,声音也是柔柔弱弱的。

“陛,臣妾知错了。都是臣妾不好,是臣妾心生了妒意,羡慕德妃只侍寝了数回,便能轻而易举地抚养三皇和五公主。还羡慕德妃生得比臣妾好看,臣妾一时…冲动,便犯滔天大错。这一个月以来,在兰和宫里,臣妾想了许多。臣妾有愧于陛对臣妾的宠爱,臣妾…想去南山寺修行。”

林悠兰双手捂住了眼睛,眼泪从指缝中流出。

她又松开了手,说道:“臣妾这一个月以来,还想起以前与陛一起的场景。入宫后,臣妾生了执念生了不该有的妒意,明明可以陪伴陛臣妾就该满足的,可看着其他的姐妹,臣妾还是忍不住去嫉妒。陛,臣妾早已不善良了,只有佛祖才能消去臣妾心中的执念。还请陛应承臣妾。”

林悠兰看了看案上的汤盅,说道:“这也是臣妾最后一回给陛熬汤了。”

元平帝心里始终是有林悠兰的。

听到林悠兰这番话,再加上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再硬的男人也会化为绕指柔。更何况,她之所以犯错误,也只是因为太在意自己了。

况且德妃身上也没什么大碍,林悠兰也只是一时被妒忌蒙了双眼而已。

元平帝亲自扶起林悠兰,说道:“罢了,你也有心改过,就此一次不为例。什么去南山寺修行的胡话就不能再说了。”

林悠兰道:“可是…”

元平帝道:“没有可是。”他轻拍林悠兰的手背,捏了捏,又道:“不许再提了。”

林悠兰这才低低地应了声。

元平帝又道:“朕也很久没喝过你熬的汤了。”

林悠兰打开汤盅,倒出一小碗热汤,说道:“陛喜欢臣妾熬的汤,是臣妾之幸。”她走上前,皇帝从林悠兰身上闻到一股馨香。

元平帝忽然想起以前林悠兰极爱苏合香的,衣裳上的熏香用的都是苏合香。后来也不知什么时候,她便不再用苏合香了。

元平帝问:“怎么不用苏合香了?”

林悠兰道:“闻久了,有些厌了。陛趁热喝吧。”

小半个时辰后,林悠兰方回了兰和宫。殿里极静,七皇在榻上熟睡。杏语刚要行礼,便被林悠兰屏退出去。她在榻旁坐,看了七皇许久。

“这天迟早都会是我们母俩的。”

坤和宫。

今日叶凝娘家里的人入了宫。叶母来了,琅姝来了,琅姝近来收的义女傅琬也来了。叶母与琅姝都是知情人,此事虽荒唐,但是米已成炊,叶母想反对也不成,只能接受了。

叶凝屏退了周遭宫人。

一见到琬儿,她的鼻便开始发酸。她是个不好的母亲,对曙儿是,对琬儿也是。她对不起这一双儿女。叶母哪里会不知叶凝心里所想,她轻叹一声,说道:“在琬儿面前,哭了不像话。”

叶凝抹干眼泪,伸出手,说道:“琬儿过来,让我抱抱。”

琬儿的小短腿趔趄了,摇摇晃晃地走到叶凝的身前。刚收起的眼泪又忍不住掉来了,她说道:“原来琬儿已经会走路了。”

琅姝说道:“是呀,半月前才会的。一就走起来了。”

叶凝抱起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