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夫人,奴婢当时就在园子里修剪枝叶,亲眼看见大小姐将二小姐推了下去。”

“你都听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浅夏,枉你身为嫡女,竟然会做出了这等不要脸面的事,还不给我跪下?”卢少华开始咆哮道。

浅夏眸底一抹冰冷,面上却是笑得越发的温暖无辜,“父亲,这里这么多的仆人,您为何只听一人之言,就定了女儿的罪?女儿知道您向来不喜欢我,什么好东西也都是紧着这位二妹妹,女儿毫无怨言,可是这樽琉璃灯盏,若不是因为我先前曾许诺过要呈给祖母,好放在她的小佛堂里头供奉,您以为我会宁愿抱着财,也要被一个庶妹妹欺负?”

这番话,说得原是有些过激的!

可是老夫人看到了浅夏眸底的痛意,知道这孩子是被少华给伤了心了。略一蹙眉,“你说。”

被指到的一名婆子连忙磕了个头,“回老夫人,当时奴婢离得远,不过隐约听到了大小姐说,这不是能让给二小姐的,再然后,就看到她们二人起了争执。奴婢没有看到是谁推的谁,当时二小姐从亭子上头跌了下来,大小姐则是倒在了亭子里的地面上,手上,似乎是还护着一样东西,只是因为隔得远,没看清到底是何物。”

老夫人一听,就觉得这额角一突突,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然就是浅笑要去抢浅夏的琉璃盏,可是浅夏不肯给,这才发生了这样的一幕。

卢少华听了,心口就只是觉得堵的慌。

“你们还有谁看见了,都给老爷站出来说清楚了。”

浅夏唇角一勾,瞧瞧,多么偏心的父亲呢?向着卢浅笑说话的,他就都信了,向着自己说话的,却是一个字也不肯信呢。事实上,但凡是有点儿脑子的,刚才这两名奴婢的话,哪个真,哪个假,一听就能分辨得出来!

只是自己的父亲,当真是父亲中的极品,还真是让人寒心呢!

再问了几个,都说是没看清,或者说不知道。

就在卢少华心头隐隐觉出不对,想要不了了之的时候,没想到三女儿卢浅柔,却是站了出来。

“回祖母,当时孙女儿也在园子里,我看的很清楚,是大姐姐先摔倒的。我当时一瞧大姐姐摔倒了,便急忙往亭子里跑,紧接着,便是二姐姐也摔了下来。我后来过去的时候,大姐姐的手上正护着这只灯盏,当时我还明白这是何物,还说大姐姐不该为了一样儿死物,就伤了自己的。”

卢浅柔的话,无异于等于是当头就给了卢少华和靳氏一人一棒!

卢浅笑气急,指着卢浅柔就骂道,“你胡说!你这个小贱人,你到底是从何处听说的这些?根本就是胡言乱语!说!她到底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是这样向着她说话?”

“放肆!”

老夫人这回是真怒了,“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便是她们什么都不说,就单看看你这番刁蛮跋扈的样子,也知道是你有错在先!那是你妹妹,竟然是出口便骂,这还当着我们这些长辈的面儿呢!你简直就是一点儿礼数也没有!”

老夫人这一骂,靳氏自然是又跪下了,而卢少华则是觉得脸上滚烫滚烫的,他虽然是疼爱二女儿,可是也不代表他就是个糊涂人,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若是再听不出来大女儿是被冤枉的,他的官儿也就算是白做了!

“母亲,这浅笑虽然是做错了事,可是如今她的脚也伤到了,也算是受到了惩罚,您看?”

浅夏听了,眸底微寒,这会儿知道她做错事了?这样大的过错,竟然是想如此轻易地就揭过去?那也得看看老夫人同意不同意了!

“回祖母,既然是二妹妹知道错了,您就恕了她这一回吧。所幸这琉璃灯盏,完好无损。至于对嫡姐不敬的行为,也就罢了,孙女儿不计较,祖母也就消消气吧。”

浅夏一说完,卢少华觉得这个嫡女还算是很懂事的,知道为浅笑求情。

可是靳氏的脸色却是难看了起来,暗暗地瞪了浅夏一眼,她表面上是求情,可是字字句句都是在提醒着老夫人,浅笑犯下了不敬嫡姐,甚至是动手忤逆嫡姐的大错,而且,还敢肖想奉送给老夫人的宝贝,老夫人如何肯轻饶了她?

果然,老夫人的脸色一沉,“浅夏,你是嫡长女,能有这份儿气度,我这个做祖母的也高兴,只是,浅笑到底是犯了大错,若不严惩,岂不是纵容她再犯?”

“浅笑忤逆嫡姐,嚣张跋扈,自今日起,禁足一个月,抄写《女戒》百遍。至于先前跟在她身边的丫头,一个个都是只知道挑拨的,每人打二十板子,直接发卖了吧。”

对浅笑的处置一出来,她的脸就白了,刚要再争辩一二,可是衣角却被一旁跪着的靳氏给拉了拉,无奈,只得是瞪了浅夏一眼后,极不甘心地接受了。

出了凝香院,卢浅柔却是快步地跟了上来,“大姐姐,我是不是可以跟你一起学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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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母女交心!

浅夏抿唇一笑,这个庶妹,与卢浅笑同年,可是比她要可爱得多了!

“好,明日,你到锦院来找我便是。”

“多谢大姐姐了,那我先走了。”卢浅柔一脸的欣喜,对于一个庶女来说,能有机会跟着名师习琴可是委实难得的。若非如此,平日里自顾不暇的她,如何会在关键时刻肯帮着这位大姐姐说话?

看着她的背影,浅夏却是微挑了挑眉,果然都是想着出人投地呢!

回到锦院,云氏满脸担忧地看了她腿上的伤,已是心疼地掉了泪。

“母亲,您别哭,女儿不是没事吗?”

“还说没事!这腿都伤成这样儿了,你竟然是还在那里站了那么久,母亲真是对不起你。”

“母亲,快别这么说,您已经是做得够好了。今日,若不是你的那番话,怕是老夫人,也未必就肯为了我出头的。”

“她?哼!不过是看着你手上的琉璃灯盏罢了。”

听到母亲如此说,浅夏的心里顿时轻快了不少,看来,母亲将这卢府上下,倒是看了个通透,只是,不知道母亲对于那个极品的父亲,还有着几分的感情?

浅夏让三七将下人们都遣了出去,然后才道,“母亲,这些年,您的嫁妆,可都是用的差不多了?”

云氏一愣,这女儿怎么摔了一下,就想起问这个来了?

“母亲,今日父亲这般待我,我已是心寒如冰。我是他亲生的骨血,尚且如此,而母亲的处境,怕是比我更为难堪吧?”

云氏一听,眼眶一红,眼泪吧嗒吧嗒地就开始往下掉,这些年,卢少华待自己如何,她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当年还没有做到这个位子的时候,对她也是百般地心疼呵护,虽然当时她的哥哥也曾提醒过她,可她始终觉得都是哥哥多心了,自己的夫君如何,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自从那靳氏进了门,她就渐渐地心灰意冷了。算起来,自己自嫁给他后,真正过得还算是畅快的日子,也才不过短短三四年。

如今,自己芳华不在,又一直是没有给他生出一个儿子来,如何能受他的待见?

若不是因为自己曾与他一起为亡父守过孝,怕是他早就不顾脸面地将自己给休弃了!

“小夏放心,母亲手里头的陪嫁东西,还多着呢。自从生了你,母亲就一直是为你打算着呢。早些年的时候,你父亲也的确是花了我不少的银子,可是后来,他官儿做大了,这手里头,也就不缺银子了,所以,在他眼里,母亲已经是没用了!”

浅夏心头一动,母亲这话,说的虽然是有些悲凉,却是事实。看来,母亲也是将他看透了。

“母亲这颗心,早就不在他身上了,在他的眼里,现在真是巴不得我去死呢!可是我还有你这个女儿在,我怎么能轻易地就让他如了愿?”

浅夏心中一紧,母亲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向来温婉隐忍,今日既然是能说出这番话来,虽然是因为今日险些就让自己受了委屈,可真正让母亲寒心的,却是父亲对她的态度吧!

“母亲,既是如此,何不和离?”

云氏一愣,和离?这事儿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

“小夏,若是母亲与他和离,他倒是不会太过为难,可是你要怎么办?你到底是姓卢的。”

浅夏的心底一热,母亲竟然是为了自己,这般地忍气吞声么?

小手轻轻地握住了云氏的手,“母亲,我只问你一句,你当真是对父亲彻底寒了心么?若是有机会,你果真愿意与他和离?母亲放心,母亲在哪里,女儿定然就是会在哪里的。”

云氏只以为女儿是在安慰她,轻摇了摇头,“傻丫头,你是卢家的女儿,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父亲,是不可能让你跟我一起走的。”

云氏明白,以卢少华的卑鄙个性,定然是会将浅夏紧紧地攥在手上,以便将来好与云家谈条件!

云家子嗣单薄,自己这一辈也只有哥哥和她兄妹二人,哥哥又是个重情义的,将来浅夏,他势必是会特别挂念的。

云氏没说,可是重活一世的浅夏自然也是明白的。

“母亲,虽然女儿年纪小,可有些事也是看得明白的。父亲眼里根本就没有女儿,女儿又何必上赶着去惹了他的厌烦?既然是他只喜欢二妹妹,那就不如让二妹妹如了愿,成了这卢家的嫡长女,也算是成全了她!”

听到了年仅十岁的女儿,竟然是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云氏不震惊是不可能的!不过,云氏只以为是今日的事,将女儿给吓到了,不然的话,她一个小孩子家,怎么会想到了这么多会有了这等想法?

次日,云氏以重金聘请来的琴师果然是到了,是位极有名的女琴师,不然,云氏也不会托了自家哥哥,特意从京城寻了来。

肖娘子,听说原是宫廷御用的琴师,后来因为皇后的恩典,特许她出宫,不过身上的官职仍在,乃是乐工局的正五品的掌乐,若不是因为与云氏一家有些牵扯,断然是不会来到允州的。

浅夏听说肖娘子到了的时候,脸上一笑,卢浅柔前世本就是借着昨日之事,将自己给赶去了祠堂跪着,而云氏又病了,所以,是卢浅笑顶替了自己,跟着肖娘子,可是习了一手的好琴技!

这一世,她就不信,那个卢浅笑果真就能安分地待在凝香院中,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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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开始授琴!

浅夏所料不差,其实,原本那卢浅笑伤地就不重,不过是脚踝处有些红,再加上了她自己刻意地夸大了疼痛感,原本是为了博得父亲的心疼的,可是没想到,最后却是作茧自缚!

卢浅笑是说什么也没有想到,最后三妹妹会帮着浅夏说话,结果反倒是她自己被禁了足!这下子,可是真的麻烦了。

那肖娘子本名是什么,已是没有多少人记得了,只是因为其琴技出神入画,所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宫里头皇后的一句戏言,反倒是让人们都唤她一声肖娘子了。

“姨娘,你快想想办法呀!那肖娘子可是咱们紫夜出了名的琴师,只怕这一次,她也未必就肯在允州长留,咱们可是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

“笑笑你先别急,容姨娘再想想。”

“别急别急!你就只会说这个!”卢浅笑恨恨地说完,就听到了一阵悠扬婉转的琴声传来,小脸儿,立时便是难看了起来。

浅夏果然是就允了卢浅柔这个三妹妹一起留在了自己的锦院里学琴,而肖娘子看到了浅夏第一眼,就觉得,她不愧是有着云家血脉的人,将来,她的成就,怕是不会亚于那个人了吧?

难怪他会不惜动用了当年的那枚令牌,也要让自己到允州来呢,这样的一个玲珑剔透的姑娘,还真是她生平仅见!有这样的一个徒弟,倒也是不错!

一连三日,卢浅笑始终是都未曾出现在锦院,而浅夏似乎是也不急,就只是安安静静地学琴,心无旁骛,这一点,倒是再次博得了肖娘子的好感。

直到第四日,浅夏正听着肖娘子为她们讲解着所谓琴道,就听一阵琴声传来,从方向上来判断,应当就是出自凝香院了。

浅夏的唇角微微弯起,一袭桃色的衣裳,将她周身的气质,更是衬得多了几分的明媚阳光。长长的睫毛,极其自然地向上翘着,并未因为这琴声,而有了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仿佛那琴声,根本就是未曾入耳一般。

肖娘子微愣,眉心微蹙。她在府上授课,难道这府中上下竟是无人知晓?为何在其它院子里,竟然是还能再传出了琴音?这是对自己的挑衅,还是对自己的蔑视?

卢浅柔听了一会儿,有些讶然道,“天哪!竟然是二姐姐在抚琴么?可是她不是被罚要抄写《女戒》百遍的吗?这才几日,竟是已经抄写完了?”

浅夏听了,微微垂着眼睑,波澜不惊,对于卢浅柔的话,却是无心理会。

卢浅柔明摆着就是为了让肖娘子对卢浅笑不满,不然的话,又何必要强调抄写《女戒》百遍?

卢浅柔身边儿的丫环也似是才刚刚察觉一般,“许是二小姐抄写累了,抚琴歇一歇,也未可知呢。”

“可是二姐姐不是伤了脚么?前两日还说是伤了筋骨,痛得走不得路,如今,竟是有了这番的闲情逸致?”

话里话外,无非就是在暗示,这个卢浅柔,其实根本伤地就不那么重,不过是故意夸大罢了。

事实上,浅夏如何就会不知道二妹妹的伤根本就是无碍了?

只不过,是她自己非要上赶着往前凑,那就成全她罢了。早知道她会不安分了,既然如此,自己这个做姐姐的,给她这个机会又何妨?

只是,这曲子是弹出来了,这人也都听到了,可是,卢浅笑能将谁引去凝香院,可就不是她自己能预料得到的了!

肖娘子听着她们主仆一唱一和,也未应声,毕竟,自宫中当差多年,什么样儿的人,她没有见过?像是卢浅柔这样的,在她眼里根本就是不够瞧的!

倒是这个浅夏,实在是让人看不透,像是一没听到琴声,二没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一般,依然是端坐琴前,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

老夫人自然也是听到了琴声,起初以为是浅夏或者是浅柔两个丫头中的一个弹的,可是听了一会儿,觉得这源头不对!

身旁的王嬷嬷连忙小声道,“是从凝香院传来的。听说,自从肖娘子来的那日,二小姐就与靳姨娘闹个不停,非要出去学琴呢。”

“哼!果然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真是拎不清自己的身分了!难道她竟是不知自己现在被禁了足,而且还要抄写《女戒》?”

老夫人又想了想,觉得不妥,“那肖娘子可是宫里头挂着职的,指不定什么时候皇上和皇后娘娘想起来了,就得将她给叫回去。我听说,她身边儿可是还跟着几个皇后娘娘专门派给她的护卫呢。”

“回老夫人正是,来府那日,奴婢瞧见了,个个儿英武着呢。”

王嬷嬷睨了一眼主子的眼色,小心道,“许是二小姐也想学琴,可是这脚不是伤了么?所以,才使了这样的法子,想要将肖娘子给引过去呢。”

“哼!就凭她?如果不是看在了云家的面子上,你以为肖娘子会来允州?人家肯连着卢浅柔一块儿教,那也是看了浅夏的面子!肖娘子是宫里出来的人,若是再以为是咱们府上有人对其不敬,是刻意在挑衅于她,可就麻烦了。”

老夫人说着,脸色已经是阴冷了下来,“走吧,老身就去凝香院看看,我的这个宝贝孙女儿,到底是要整什么幺蛾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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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们,嘻嘻,渣妹到底是会得到了老夫人的允许去学琴呢?还是会再受重罚呢?

第七章 差错不得?

凝香院,卢浅笑正一边儿抚琴,一边儿心里思忖着,这法子会不会有效?肖娘子会不会被吸引了过来?

王嬷嬷早派了两个小丫头往前头去了,让她们将凝香院里外的下人全都给稳住,然后扶了老夫人慢慢踱了过去。

卢浅笑原本还是有着几分的信心地,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过来,当即便是有些恼了。手上抚琴的动作,虽是未停。可这琴音,越来越急了一些。

隐约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卢浅笑心中一喜,手上的动作更加地谨慎和优美了起来。

只是,当她将最后一个音符弹完,两手平放于弦上,止了琴音,抬头一看,来人竟是自己的祖母,且一脸阴寒地瞪着自己的时候,心中一慌,连忙就动作利落地起了身,再快步下了亭子,福身行礼,“给祖母请安。”

卢浅笑如此熟练快捷的动作,自然是被老夫人看在了眼里,冷笑一声,“不是说伤地都走不了路了?现在我瞧着恢复地倒是挺快。既然如此,来人,吩咐了膳房那边儿,也不必再为二小姐特意地再做什么补品了。”

“是,老夫人。”

王嬷嬷是老夫人身边儿的老人儿了,自然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可不仅仅只是停了什么所谓的补品了,这二小姐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祖母,大夫说是表面的肿消了,就无碍了,当时我也是吓坏了。”

看着卢浅笑急急地为自己辩解的样子,老夫人却是无心理会,“不是让你抄写《女戒》么?现在抄地如何了?可是已经抄完了?拿来我看。”

卢浅笑这回是真傻了,这些天自己只顾着生闷气,并想着如何将肖娘子引过来,何时抄过那劳什子东西了?如今老夫人言明了要看,她拿什么给她看?

卢浅笑这回知道自己是惹上麻烦了,一使眼色,早有人悄悄地去找了靳姨娘和老爷通风报信了。

老夫人自然是知道她存了什么心思,也不急,心里想着,正好是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儿地发难她们母女俩一回,也让自己的儿子知道知道,这对母女到底是不是真那么温柔贤惠。

靳氏到了凝香院,一看浅笑跪在了青石板上,老夫人则是十分悠哉地看着,靳氏请安行礼,她也只当是没看见,也不叫起,就由她们母女一并在那儿跪着。

卢少华过来一瞧,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儿?

“母亲,这大冷的天儿,怎么让她们在地上跪着?可是她们什么地方惹您不高兴了?”

这话听着还算是几分的顺耳,“你还是问问你的好女儿吧?问问她今日都干了些什么事儿?还有,我让她抄写《女戒》,她倒是好,这几天了,一张也没写。不仅如此,竟然还敢欺瞒于我,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卢少华一愣,一脸的狐疑,一旁的王嬷嬷连忙道,“回老爷,这二小姐的脚早就好了,而且,伤的也根本就是不重,刚才的动作,可是利索着呢,正好是让老夫人瞧见了。”

卢少华这下子明白了,那日,她一个劲儿地喊着疼,自己当时也没有细瞧,只是粗粗看到了一片青紫色,只以为是伤的重了,没想到,这才几日就好了?

不过,卢少华向来是偏疼这个女儿,不甚在意道,“母亲,原来是这个。她一个小姑娘家,当时定然是十分地痛,心里害怕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何必是因为这个与她置气?”

老夫人一听这话就懵了!

什么叫与她置气?

敢情自己这个老母亲在儿子的眼里头,就是一个专门与他的宝贝女儿为难的恶祖母了?

王嬷嬷一瞧老夫人的脸色,连忙劝道,“老夫人您先别着急,老爷也是心疼您的身子,怕您再气着了。”

卢少华经她这么一提醒,也觉出了自己刚刚的态度不善,用词不当。

“母亲,不管这丫头犯了什么错,您只需罚她就是了,万莫伤了自己的身子。”说着,还不忘给底下跪着的母女俩使眼色。

靳氏和卢浅笑自然也是百般地讨好,一个劲儿地只说是自己错了。如此一来,老夫人倒是不好再过分地发作她们了。

锦院里,送走了肖娘子,三七将听来的消息都说了一遍,有些可惜道,“老夫人到底也是没有重罚二小姐,她也真是走运!”

“走运?”浅夏笑了笑,“三七,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一下子就化开,怎么可能?如今老夫人心里头已经是觉得这靳氏母女太过嚣张,不将她这个老夫人放在眼里了,这对我们来说,已经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可是小姐,那二小姐和靳姨娘都惯会说话的,没准儿,过几日就会将老夫人给哄地乐呵呵了。”

“那又如何?”浅夏并不在意,只是吩咐了人在暗中仍然是给凝香院里,好吃好喝地送着。

三七不明白,觉得小姐就是心太善了,这二小姐摆明了就不是一个善茬儿,何必对她这般好?

两日后,卢少华难得地得了空,陪着老夫人一起用午膳。

王嬷嬷有些为难道,“老夫人,今日晌午,膳房里头炖的是冬瓜排骨汤,先前夫人和奴婢去吩咐的乳鸽汤,都没有做。”

云氏刚将筷子送到了老夫人手里,听罢,略一愣,“怎么可能?不是吩咐了说是老夫人要喝乳鸽汤么?王嬷嬷,你不是也去叮嘱了一回?”

卢少华蹙眉道,“你是怎么管家的?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

云氏面有难色,却也是低眉顺眼地不敢吭声。

王嬷嬷这才小声道,“倒也怨不得夫人,奴婢去问了,膳房今日的人手不够,说是二小姐和靳姨娘要用冬瓜排骨汤,差错不得,所以,膳房这才自作主张,改做了冬瓜排骨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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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晕过去了!

差错不得?

老夫人一听这个,火气立马就上来了,手中的筷子直接就往那桌上一放!

“好呀!我竟是不知,这府里头何时轮到一个姨娘和庶出的小姐来做主了!莫说是正经夫人的话无人听,就是我这个老婆子想要用碗汤,还得看她靳氏的脸色不成?”

“母亲您先消消气,也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呢。”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你也是个没用的!都已经是被人欺负到这个境地了,竟然还向着她说话!”

老夫人嘴上责怪着云氏,眼睛却是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卢少华一看,这心里自然也是生气。便是自己再宠爱那靳氏和卢浅笑,也不能如此地对老夫人不敬呀!何况几日前,那浅笑才惹了老夫人不高兴,并且是还直接就揭穿了她的脚压根儿就没事!

“来人,还不快快去将那靳氏和二小姐带过来?让她们自己跟母亲说。”

“是,老爷。”

云氏知道,这是他要先让人去通风报信了,免得一会儿再打她们个措手不及。

“慢着!”

不想,老夫人出声道,“不必了。她们架子大,我老婆子如何能请得动?”

卢少华的心里咯噔一下子,立马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王嬷嬷,可知道现在她们二人在何处?”

“回老夫人,都在凝香院用午膳呢。”

“我记得那日不是吩咐过,二小姐的脚好了,就不必再送什么补汤了?”老夫人问这话时,眼睛却是看向了卢少华,很显然,她下意识地就以为这是卢少华忤逆了自己的意思,在暗中关照着卢浅笑。

“回老夫人,您的确是这样吩咐的,奴婢,也是一字不差地将话送到了膳房的管事嬷嬷那儿的。”

“膳房的管事是哪个,将她叫到凝香院。”

“是,老夫人。”

卢少华一听,就知道老夫人这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心里头虽然是觉得老夫人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可是更恼怒这靳氏母女不知收敛。

以往她们如何,只要是自己不说什么,云氏定然也是会睁只眼,闭只眼。可是这会儿竟然是敢压到了老夫人的头上,这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觉得他卢少华治家无方?

老夫人一行人才走到了半路上,就见浅夏带着三七,手上捧着托盘也一道过来了。

“你这是做什么?”

“回祖母,孙女儿只是想去看看二妹妹的脚是否好些了?另外,这是孙女儿让人寻的可以消除肿痛的秘方,想给二妹妹送过去,也好让她能早些好起来。”

老夫人这才想到自己当日在凝香院里时,她不在,这几日她又专心学琴,怕是还不知道那卢浅笑的脚早好了。

“不必了。她的脚早就无碍了。”老夫人顿了顿,再看看这个嫡长孙女,总觉得这个丫头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些不一样了。

“罢了,既然是走到半路了,那就一起过去瞧瞧吧,也正好可以让你心安。”

“是,祖母。”

凝香院里,靳氏与卢浅笑正在正屋里一起用膳,听到外头的通传声,二人均是一愣,不明白这会儿老夫人来干嘛来了?

等到老夫人进了屋子,视线先落在了她们这一桌子的美食上头了!

不过是两个人,竟然是八菜一汤,而且是六荤四素,那汤,可不正是冬瓜排骨汤吗?

可王嬷嬷一瞧那桌上的菜,立马就是有些吃惊道,“这,这不是秘制乳鸽?”

老夫人一听,脸就绿了!

这府上并未饲养家鸽,现在府上有几只,都是老夫人娘家人,特意让人从北地买回来的雪鸽,只因这种鸽子是生长在雪山下而得此名。

鸽子是不是贵重,倒不是要紧的,重要的是这是人家送给老夫人的东西,怎么就上了这靳氏母女的餐桌了?

这下子,可就不仅仅只是她们母女指使膳房,不让做什么乳鸽汤的问题了!

卢少华一看这道菜,当下也懵了!

不止是他,屋子里所有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对劲了!

靳氏反应倒是快,连忙道,“回老夫人,这是膳房让人送来的,婢妾并不知情。婢妾也不明白为什么膳房会送了这么多的菜肴过来?”

不知道?骗谁呢?

这屋子里莫说是老夫人了,就连素来偏宠她的卢少华也是不信的!

老夫人已是被气得不知道该拿什么难听的话来指责这个靳氏了,伸着手指头,许是因为气极,那手指头还是是一抖一抖的,“好!好呀!这就是我们卢家的家风!真是好的很!”

靳氏一听就慌了,连忙膝行了两步,“老爷,老爷您信我,我没有!我没有呀!”

靳氏已时已是两眼有了水雾,迷迷蒙蒙地,再加上了她的这幅我见犹怜的样子,让卢少华几乎就是出于本能地,就伸手去扶了她。

看似一个不经心的动作,却是将老夫人给气得不轻,竟然是一口气儿上不来,直接就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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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想要升迁?

要说这老夫人是什么性子的人,浅夏自然是知道的。

前世这位老夫人就是一位事事爱拨个头儿的性子,这一世,果然亦是如此!

在老夫人看来,她是府中的长辈,是卢少华的母亲,那么,理所当然的,这个府里头地位最高的,就该是她老夫人!

可是现在不仅仅是自己的东西让儿子的一个小妾给霸占了,儿子竟然是还对此有些默许的意思!这让老夫人如何受得了?心气儿太高,怒气上来得太快,这才直接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