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忠这下子就彻底地傻了!

怎么回事?自己的女儿怎么会突然出了这种事?二女儿如今还小,能传出这种未婚先孕的流言的,除了皇甫玉,他想不出还会有谁?

可是,那是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宝贝女儿呀!是自己的第一个女儿,怎么可能会出这样的事?这对向来看重皇甫玉的皇甫忠来说,简直就是一道晴天霹雳!

对于皇甫忠来说,没有了爵位没什么,没有了嫡子和夫人也没什么,只因为在他的心里,只有冯氏,和冯氏生的孩子,才是自己最看重的。可是自己这会儿听到了什么?皇甫玉竟然是闹出了这样的丑闻?

未婚先孕?

问题是,皇甫玉现在还是一个没有亲事的大姑娘,那与她有了苟且之事的,又会是谁?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皇甫忠难以相信这会是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的事,这下子,也不用皇甫孝再拖拽了,直接撒腿就往皇甫玉的院子跑。

前脚才进了院子,便看到了所有的下人,都被赶到了院子里,而且个个的脸色还极为难看。那样子,就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有些得意,又有些慌乱。

众人一看老爷突然出现在了这里,立马就呆了,看到老爷一步一步地慢慢地靠近了屋子,她们这些下人,竟然是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止,甚至是连行礼问安,也都忘了。

紧接着,她们便看到了二老爷也进来了,一时个个手足无措,在看到了二老爷一脸铁青的样子时,心里头则是个个儿直突突地,二老爷有多久没有来过他们府上了,更是有几年未曾进过他们家的后院儿了?

这一次一来就是这种脸色,不用想,定然也是冲着皇甫玉来的!

有了这个认知,这些原本侍奉在这里的奴仆们,便是个个儿面面相觑之后,再往后退了十余步,生怕她们会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可是那眼底的一种想要偷窥的欲望,又将她们想要听出点儿什么的心思,给出卖了个干净。

皇甫家已是乱成了一锅粥,而与此同时,浅夏则是和她的三位兄长,一起在亭子里,赏着花,听着曲,还一边儿下着棋。

“妹妹,你说,皇甫定涛设下这么一个局,究竟只是为了让皇甫家难堪,还是为了逼死皇甫玉?再次落实了那个诅咒的真实性?”

“都有吧。”浅夏在一旁的长凳上坐了,手拄在了栏杆上,笑看了正在下棋的云长安和云若奇一眼,对面的云若谷的箫声,则是似乎未受影响。

“皇甫定涛此次出现在凤城,完全就是为了报复皇甫家,这一点,显然是毌庸置疑的。只是他没有想到,除了他,还有人在打皇甫家的主意,确切地说,是在打皇甫家财产的主意。”

“妹妹,我怎么觉得这个皇甫忠也不是那么没有脑子的人?当年怎么可能会做出了将自己的亲生儿子给推入狼群的举动?这是假的吧?再说了,若是真的被推入了狼群,那皇甫定涛又是如何活下来的呢?”

浅夏将下巴抵在了自己的手背上,“有道理!皇甫忠当年既然是能顺利地继承了家业,显然,说明了他不是一个蠢笨之人。至于后来为何会发生这些事,我想,怕是要仔细地去追查了。”

云若奇的眉心紧了一下,“根据我的经验,此事,与那个冯氏,定然是脱不了干系的。”

三七端了热茶过来,身后还跟了两名婢女,端了上好的瓜果点心,只是眼睛一扫,便有了几分的食欲。

云长安看了一眼碟子里的点心,示意三七直接就端到了浅夏跟前,“你最喜欢吃的核桃酥,尝尝这皇甫府里做的如何?”

浅夏唇角一挑,直接就伸手轻拈了一块儿,送入了自己的嘴里,待咽下后,再饮了一口茶,“不错!香酥可口。几位哥哥也尝尝。”

“能听你说一声不错可是不容易,可见这点心是真的做的很精致了。”云长安微讽道。

云若奇浅笑,一旁的云若谷也停了箫声,淡笑地看着浅夏。

浅夏不通厨艺,可是对于饮食却又是格外地挑剔!

平时还好,一旦是让她回了山,或者是住进了有些条件的地方,那便开始挑食了。不合口味的不吃,品相不好的不吃,没有汤不吃饭,没有甜食便不高兴等等,可以说,浅夏就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吃货转世!

云长安这会儿也是忍不住笑了,“小夏,你说你也就是一个连个炒鸡蛋都都炒糊的人,还有什么资格来挑食呢?真是的!也不知道你是哪儿来的勇气,竟然是还总是处处嫌弃凤凰山的点心做地不好吃。”

“本来就是!母亲的点心,那可是一绝。等回了京,我定然是要让母亲天天做给我吃。”

云长安轻嗤一声,“没出息的样子!你怎么就不说自己去学一学?总想着让别人做给你吃,一点儿贤妻良母的气质也没有!将来若是谁娶了你,那才是真倒霉了。”

“哥哥,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就你这说话做事,总是少根弦的样子,我未来的嫂子在哪儿,还真不知道呢。”浅夏不甘示弱地反击道。

云长安的表情一滞,呆呆的样子,倒是与刚刚浅夏所说的少根弦的样子,真有几分相像了。

“妹妹,不带这样儿的。好歹我也是你哥哥吧!”

“皇甫定涛将事情闹地这样大,你们说,短期内,他是否还会再出现?”云若奇不理会两人的斗嘴,神思仍然是拴在了皇甫家的事儿上。

“会!”浅夏的神色淡定,语气中不容人置疑的肯定,让人为之一震,“皇甫定涛等这一天,怕是等了许久了!他要看着皇甫忠失去他心底在意的人,让皇甫忠亲眼看着他在意的人,一个又一个地远离他而去!或许先前的两位皇甫公子的死,与他无关,可是,这个皇甫玉的悲剧,却是他一手造成的。”

浅夏的眸底突然有了一层忧色,“如果我没有猜错,皇甫玉,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而我们现在的目的,不是想着如何来化解现在皇甫家的流言,而是皇甫定涛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云长安默然了,浅夏刚才说的话,无疑,就是表明了她对这件事的看法,浅夏或许有能力将这次的流言压下去,更甚至是有能力让皇甫玉忘记之前的一切,可是她说了,这不是他们现在的目标,也就说明,她不会插手这件事。

其实,她说的对,现在,他们要做的,应该是尽快地弄清楚,接下来,皇甫定涛要对付的人,到底会是谁?

云长安看了一眼面色有些凝重的浅夏,一袭浅色男装的她,此时看上去,却是多了一分忧郁的气质,云长安知道,如果浅夏不插手皇甫玉的事,那么,她的结果,注定便是一死!

这个年代,未婚先孕,根本就是不可能会将流言压下去的!再则,皇甫玉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允许自己成为了一个人人唾弃鄙夷的女子?

皇甫定涛,怕也是不会看着她再好好儿地活着吧?

浅夏突然抬头,眸色微深地看了三人一眼,“哥哥们可是觉得我的心太狠了?”

三人不语,各有心思,不过,却是不约而同地,齐齐摇了摇头。

浅夏释然,“我或许有能力让皇甫忘记一切,可是我不可能让所有的人都忘记,假的就是假的。活在了别人的有色眼光里,终有一天,她还是会知道真相,到时候,她的选择,怕也只有那一条路。与其让其在别人那种鄙夷的目光里多活几日,又何必呢?”

云若谷也轻叹一声,“如此卑微且痛苦地活着,倒不如成全了她,也成全了皇甫定涛,让他真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妹妹,一步步的走向死亡。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纵容,是不是能让皇甫定涛悬崖勒马?”

云若谷无疑是三人中最懂浅夏的一个!

他明白,皇甫玉多活几日与现在就死,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若是浅夏果真对其用了幻术,让其能暂时地忘记一切,诚如她所料,事情的真相早晚有一日,都会公之于众!

到时候,皇甫玉就等同于受到了两次的打击,这对她来说,何其的无辜且残忍?

既然如此,那么,最好的结果,自然就是希望能通过此事,让皇甫定涛心底最柔弱的那一处,能受到些许的触动!至少,不再让他将手伸向了那些无辜的人!

如果他要对付冯氏和皇甫忠,他们不会拦着。毕竟当年皇甫忠的残忍,他们也都是已经确定过的,只是,多年来的仇恨,再加上了亲生母亲的撞柱而亡,岂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皇甫玉之死,就此放下?

浅夏自然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即便是再小的机率,也该试试!而且,她总觉得,皇甫忠当年的做法,实在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说不定,这里头还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的!

一连数日,皇甫忠的府内,气氛诡异得就像是撞了鬼,仆从们个个都是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说话做事,也是格外地谨慎小心,生怕犯了一丁点儿的错,就会被主子下令,乱棍打死了。

“阿涛,阿涛你为什么不来看我?阿涛!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不是说过要带我走的吗?为什么你还不来?”

寝室内的皇甫玉,俨然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目光呆滞,表情呆板,脸色也是有些发白,整个人,与几日前的水灵灵的花骨朵儿的模样,简直就是大相径庭。

夜已经深了,在这里服侍的丫环婆子们,也都下去了。可是皇甫玉却压根儿一丝睡意也无,原本好看的眼睛里,此时有些空洞和无望。

突然,微弱的烛光闪了一下,皇甫玉的身子立马就是一僵,然后快速地转了头,看向了窗口处。

果然,那里有一道极为熟悉的身影,正立于窗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阿涛,你来了?你终于来了!阿涛,带我走!求求你,带我走吧!我怀了你的孩子,阿涛,是不是觉得很高兴?你摸摸看,现在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骨肉。”

皇甫玉说着,便拉了皇甫定涛的手往自己的小腹上靠。

皇甫定涛面无表情地挣开了!

皇甫玉这才察觉到了不对,有些迷茫地看着他,“阿涛,你怎么了?你不高兴?我有了你的孩子,你不高兴吗?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皇甫玉,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一切都是你自己在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皇甫玉一脸惊诧的表情,似乎是愉悦了皇甫定涛,他的脸上,倒是渐渐地开始有了笑容的蔓延。

“你知道吗?我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极度地厌恶你!你是我所见过的,这世上最为丑陋,最为令人恶心的女人!你不过一介庶出,而且每个月还要到死人的墓前去祭拜两次,正常人,只要是想一想,就会觉得厌恶吧!”

皇甫玉的脸色一下子便白的没了血色!

身子一个趔趄,勉强扶住了桌子,这才没有倒下,嘴唇轻轻地哆嗦了几下后,终于才能发出了声音,只是那声音干涩地难以入耳!

“不!不是这样的,阿涛,你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的。阿涛!你在骗我,对不对?是不是我父亲和母亲不答应你娶我,所以才会故意要你来让我死心的?”

皇甫玉也不知是不是看戏文看多了,在这个时候,竟然是还抱有了这样的一丝天真!

“闭嘴!”

皇甫定涛的脸色一下子便难看至极!显然,刚刚皇甫玉口中的那声母亲,严重地刺激到了他!

“不过一介小小的妾室,有什么资格被人称之为母亲?那冯氏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被人如此敬重?哼!皇甫玉,要怪就怪你不该是从冯氏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要恨,就去恨你口中的那个贱女人吧!”

“什么?阿涛,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都听不懂?阿涛,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是不是?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我怀了你的孩子!”

皇甫玉说着,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让她那张苍白的小脸儿,更多了几分的柔弱。

“阿涛,你不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你难道一点儿也不顾及我们的孩子吗?”

皇甫定涛却是诡异地一笑,“呵!孩子?皇甫玉,你还真是天真呢!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肚子里的那个种,就是我的吧?”

“什么意思?”皇甫玉的心底猛然就涌上来了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只是到底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近一个月来,你夜夜做新娘,却不知道,你的新郎也是夜夜换吧?”

皇甫玉终于有些受不住,只觉得有些头懵眼花,身子一歪,便跌坐在了地上。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就是你刚刚听到的那样!皇甫玉,你以为我会看上你这样的贱人?哼!不过就是一个老贱人的女儿罢了,就是小贱人!本公子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你!连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本公子又怎么可能会近你的身?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皇甫玉彻底地傻了!

她甚至是已经听不清楚皇甫定涛到底在说什么了,只觉得自己眼前的东西,也开始出现了重影,她有些无力地甩甩头,感觉到了身上的冰凉,她有意用手撑住地面,然后让自己的身子站起来,可是试了几次,却都没有成功!

终于,她不再尝试着站起来,而是有些无助且茫然地看向了对面仍然是站得笔直的皇甫定涛。

“为什么?”有些干涩的唇瓣,一张一合,问出的,仍然是这一句为什么。

皇甫定涛的眸底,似乎是闪过了一什么,不过很快就又被一种厌恶的情绪所代替,他别开了脸,似乎是不屑于看到这样的皇甫玉。

“呵呵!我都被你害成这样了,怎么,连原因也不能知道吗?你恨我?为什么?我自认从未得罪过你!甚至,我还救过你。”

“就凭你?那不过是本公子借以接近你的一个机会罢了!你还真以为你自己就有多大的本事了?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这样么?”皇甫玉的神情有些不大对了,她的眼神不再呆滞,而有些躲闪的意味,头低了下去,看不到她的表情。

“不然呢?凭本公子的本事,还用你来救?”

沉默!

长久地沉默过后,皇甫玉没有像他想像中的那样尖叫、惊恐,反倒是有些平静地抬头看着他,“那能让我知道为什么吗?”

还真是不死心呢!

皇甫定涛轻嗤一声,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他有些轻佻的笑容,“皇甫玉,你可还记得你曾经有过一个哥哥,一个多年前,就该死了的哥哥?”

轰!

皇甫玉的眼睛一下子便瞪到了极大,然后就连唇色也变得有些白,脸色几乎就是要变成了透明色一般,十分惊恐地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你?你?”

“不错!我是皇甫定涛,而不是什么黄涛!既然我们的身上,都流着那个男人肮脏的血,我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呢?又怎么可能会与你有了肌肤之亲呢?”

皇甫定涛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兴奋,似乎是看到了猎物终于有了反应,他自己的兴奋也被调动了起来。

“我不仅仅是不可能喜欢你!我还对你厌恶到了极点!当初你在皇甫忠那个浑人面前,是如何地告状来着?你可还记得?当初你与冯氏那个贱人,如何算计我的母亲,你还可还有印象?当时你才几岁?”

皇甫定涛的脚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手一动,那桌上的一壶冷茶便到了他的手里,轻轻地掀开了壶盖儿,皇甫定涛动作轻慢地,将那茶壶扣了过来。

连茶带水,全都浇在了皇甫玉的脸上。

“怎么样?这滋味不好受吧?啧啧,当初你才几岁?就有了那样深的心机?除了算计母亲,你还干了什么?我原以为你是个有心计的女人,没想到,在男女之情上,你倒是如此地放荡,这一点,倒是与你那不要脸的娘亲,一模一样呢!”

“不!不!”皇甫玉似乎是这才反应过来,才明白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双手拼命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表情痛苦而狰狞,“不!他死了!那个贱种死了!死了!”

皇甫定涛在听到了她的这一声贱种的时候,眸子微微一动,整个人身上的戾气,瞬间便爆发了出来!

“呵呵!哈哈!那个女人死了!她的贱种也死了!你在骗我!那个贱种,呵,谁让他是嫡子了?谁让他挡了我哥哥的路?如果不是因为有了他,我哥哥就会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皇甫家所有的人一切,都该是由我哥哥来继承才对!而那个女人生的儿子,他有什么资格成为皇甫家的继承人?有什么资格?”

“闭嘴!”皇甫定涛的怒火被挑起,丝毫没有怜惜地,一脚就踩在了她的胸口上!

皇甫玉不过一介柔弱女子,如何受得住他这一脚,直接就喷了一口血出来!

“真是可惜呢!你口中的贱种,现在正将你踩在了脚底下!皇甫玉,你果然就是个贱人!你想不想知道,这些日子,陪着你上床飘飘欲仙的男人,都是什么人?”

“不!不!我不要听,不要听!”皇甫玉的精神眼看着就是要面临崩溃了。

“你知道吗?这么些日子,你将你们皇甫府府上的家丁们,都给睡了一个遍!连那负责刷马桶的独眼儿龙也不例外!怎么样?是不是很过瘾?”

“不!求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为什么不?本公子还没说够呢!你现在就听腻了?那可不成!”

“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皇甫玉脸上的眼泪鼻涕早已是分不清楚,再加上了刚才皇甫定涛淋在了她脸上的茶叶,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有几分的恶心。

“你还真是过尽了千帆呢,怎么样?我这个哥哥一回来,就送了你这么一份儿大礼,不错吧?”

皇甫玉狂吼着,“不!不!你是魔鬼,你不是人,你是恶魔!”

“恶魔?对呢,没错,我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魔!来专门找你们索命的!”

不知道是不是皇甫玉受到的打击太大了,竟然是又不停地笑了起来。

起初只是低笑,后来的声音,竟是越来越大,这让皇甫定涛不由地轻蹙了蹙眉。

“哈哈!皇甫涛?你是皇甫涛!你知不知道当初父亲为什么要将你给推入了狼群?我知道!哈哈,我知道他当初为什么那么做!”

皇甫定涛的眸子紧紧一缩,“为什么?”

皇甫玉诡异地冲着他一笑,那表情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父亲的儿子,你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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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猜,到底皇甫定涛到底是不是皇甫忠的儿子呢?是皇甫玉在胡扯,还是确有其事呢?

第十一章 当年真相!

皇甫定涛的脸色一变,瞳孔猛然紧缩,“有种你再说一遍!”

“呵呵!怎么?不相信?你可以去问问你的好父亲呀!看看我是不是说谎?哈哈!哈哈!你母亲偷男人!你就是个野男人的种!”皇甫玉整个人就像是已经完全疯掉了一样,面容狰狞,身形狼狈。

“贱人!”皇甫定涛一脚将其踢飞,砰地一下子便撞到了床柱上,然后再有些衰败地掉落在了地上,那一幕,像极了秋天树上的黄叶,不甘心地被吹落了下来。

“噗!”皇甫玉猛地吐出了一口血,面无血色了,而紧接着,她的身子一僵,然后便开始蜷缩起了身子,一脸的痛苦和绝望。

皇甫定涛的面色阴郁,眉毛再度一紧,“皇甫玉,孩子没了,可是我给了你一条活路呢。呵呵!没事儿的时候,你倒是不妨静下来,好好想想,你自己这些日子,最舒爽的是哪个晚上?回头,本公子好让人将让你满意的那个家丁给抓过来,让你继续快活,如何?”

皇甫玉的脸色,难看的跟鬼一样,张了张嘴,却是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了。

皇甫玉的话,始终萦绕在了皇甫定涛的耳边,不会的!他反复地提醒自己,不会的,自己的母亲不会是那样的女人!自己也不可能会是野男人的种。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皇甫定涛将酒壶中的酒一口饮尽,再猛然砸了出去,“不可能!一定是那个贱人故意在抹黑我母亲。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护卫们看着自家主子如此模样儿,自然也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哪个也没有胆子多问一句。

次日,皇甫玉投河自尽的消息,便迅速地在凤城的大街小巷开始流传着。

至于皇甫家的大小姐,为何会选择了自尽,自然是众说纷纭。不过,结合了先前有人传出皇甫大小姐未婚先孕的丑闻,一时间,这皇甫家的名声,在凤城,可谓是闹得沸沸扬扬。

皇甫孝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了这样!

眼见皇甫家的声誉,一日不如一日,他费尽心思想要将皇甫忠从家族中除名,却是每每到了关键时刻,被人阻挠。这一次,接连又出了两条人命,还使得皇甫家的名声,已是跌至了最低谷,而这一切的起因,皆是他皇甫忠的府上!

这一次,皇甫孝是铁了心要将皇甫忠一家自族谱中除名,任谁来求情都是不肯再卖面子!任谁来相威胁,他亦是不放在眼里了!

只是,事情总是会出现意外!

就好像这一次,上门来的,竟然会是凤城的刺史!

等到半个时辰之后,刺史出了皇甫家的大门,皇甫孝,则是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云若谷闻声而至,看到了皇甫孝一脸沮丧的模样,也是颇为不解。

“皇甫世叔这是怎么了?先前,不是听说只要将皇甫忠一家除名,便可以保全了皇甫家的名声了吗?”

这一次,浅夏是与云若谷一起过来的,看到了这个样子的皇甫孝,浅夏也是有些费解。即便是不能将其除名,也不至于让他担心成了这样吧?

早先也不是没有被人阻挠过,怎么今日只是那刺史大人来了一趟,这位皇甫家主的脸色,便如此地灰败了?

“我皇甫家,没救了!贤侄,多谢你大老远地赶来了。罢了!命中有时终须有!既然是天意如此,那老夫也就没有什么心思再去护着了!要败,就败了吧!”

“世叔,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皇甫孝摇摇头,一脸颓败的样子,不过是才一日不见,竟是一下子便苍老了十余岁。

浅夏凝眸,直接就睨了云若谷一眼,将人扶到了里间儿的床上。

云若谷想要取箫,却被浅夏给制止了。

“晚辈不才,倒是新近学了一支曲子,听闻可令人宁心静心,今日,便为世叔弹奏一曲,望能博世叔一笑。”

浅夏话落,便直接走到了屋子里早就备着的七弦琴前,她早就听闻皇甫孝习得一手好琴,并且是爱琴成痴,不想今日,倒是有缘来一拨他收藏的名琴了!

浅夏挑眉,自己已有些日子不抚琴了,但望,如此好琴,莫要被他给断了琴弦才好。

随着琴声的婉转流出,皇甫孝的精神也似乎是开始有了些许的疲惫。而浅夏第一次,开始尝试着,不使用她的重瞳,她倒要看看,自己所学的那些幻术,离了她的天赋,还能走多远?

“睡吧。我知道你已经很累了。睡吧!闭上眼睛,所有的烦恼,便会消失不见。再睁开眼睛时,你只会看到你想看的。其它的烦恼忧愁,都让他们消散了吧。”

随着浅夏的轻声细语,皇甫孝果然就是觉得自己累极!

眼皮越来越沉,呼吸也是越来越绵长,手指头,也是动也不想动一下了。

看到了皇甫孝终于自己就完全放松地躺在了床上,并且是渐渐地传出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每一下,似乎是都在提醒着浅夏,他有多累,多无奈!

“现在,告诉我,你是谁?”

没有得到回应!

浅夏的眸光微暗,再试了一遍,“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皇甫孝。”语速有些慢,很明显地就是被催眠了的症状。

浅夏唇角微弯,心情不错,“你和皇甫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兄长,我是他的弟弟。”

“很好,现在,你有没有看到你的眼前,出现了两道门?”

“有。两扇一模一样的。”

“那好,现在,你推开你左手边的那一扇,慢慢地走进去,别着急。那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事。”浅夏的声音有些飘渺,再伴以这琴声,更是透出了一分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皇甫孝,最终也没能抵挡得住诱惑,推开了左边的那扇门。

“这是什么地方?”皇甫孝竟然是先问了出来。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皇甫孝停顿了一下,“刺史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浅夏的眸光一紧,面有喜色,倒是比她想像的,来地要快!

“不着急,慢慢谈。刺史大人,可是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浅夏话落,便不再看他,开始专心地抚弄着手下的琴,动作比刚才似乎也轻柔了一些,显然是担心自己会真的将这一把名琴给弄坏了。

半柱香后,浅夏看到了皇甫孝的身子明显地僵硬了一些,放在了外侧的那只手,还紧紧地抓住了身上的褥子。

“皇甫孝,现在,告诉我,刺史大人,都对你说了什么?”

“圣旨!他说这是皇上的密旨,皇甫忠,此生都不得背弃皇甫家族。如若抗旨,满门抄斩。”

“什么?”这一声惊呼,来自一旁的云若谷,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苍溟的皇上,竟然是会下了这样的一道旨意,他到底是想要干嘛?

浅夏往他的方向瞄了一眼,不再理会。“皇甫孝,他有没有告诉你,具体原因是因为什么?”

皇甫孝摇摇头,“不知道。皇甫涛,我皇甫家嫡系子嗣,死的太惨,也太冤了。”

浅夏的眸子突然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皇甫忠的原配妻子是何人?可是苍溟京都的望族?”

“是。望族!”

“她是哪家的千金?”

“京城,白家。”

浅夏的手蓦然停住,一下子,屋子里,静得几乎是有些吓人!

云若谷也没有料到浅夏竟然是会突然就停了曲子,然后有些傻了一样的看着眼前的浅夏,再扭头看看床上的皇甫孝,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待回到了他们所住的客院,云长安发现,浅夏出门时,虽不能说是高高兴兴,可是起码脸上是没有什么心事的。可是这会儿回来,一双眉毛就一直是纠结在了一起,还未曾松开过!

“小夏,怎么了?”

云若谷也想问,可是他总觉得浅夏身上的气质有些冷冷的,怪怪的,所以,便没有敢问。这会儿云长安胆子大,也没有多想,直接就问了出来,而他也看向了浅夏,显然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了。

“皇甫家的事,怕是有些棘手了。”

“岂止是棘手?”云若谷摇摇头,想起自己先前听到的话,再叹一声,“这苍溟皇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次次地要刻意为难皇甫家?就只是因为皇甫家的人得罪了他?即便是如此,这杀人也不过头点地,怎么这皇上就没完没了了?”

“什么意思?”云长安显然是没有弄清楚状况,云若奇也些疑惑了。

浅夏微微眯眼,“皇甫忠不可能被皇甫家族除名,因为,苍溟皇下了一道密旨。一旦皇甫忠被除名,那么,整个皇甫家族,就要面临灭九族的风险。”

“灭九族?”云长安被吓的不轻!“这皇甫家到底是犯了什么大错?竟然是要被人抄家灭族?这苍溟皇的心也太狠了吧?”

“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懂的。不过,我有一种预感,这皇甫家的一切,定然是与当年的那对母子有关。”浅夏伸手捏了捏眉心,有些累了,“我先回去歇息一会儿,你们聊吧。”

看着浅夏的身影,云长安有些担心,“小夏的样子似乎是有些不对劲,她没事吧?”

“可能是被今天的这几个消息给吓到了!毕竟,谁能想到,凤城的一个没落的贵族,竟然是还会被京城里的皇上给惦记着?”云若奇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