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几年过去,而当年的那位房公子,如今,已成了房家的家主。

房家的日子日渐难过,便找到了焦氏,两人旧情复燃,很快,便又勾搭到了一起,而皇甫宁,也终于在一次意外中,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世。

当然,皇甫宁听到的版本,是当初皇甫忠棒打鸳鸯,将他们一对儿相爱的人拆散了,霸占了焦氏,如此,皇甫宁自然也就恨上了皇甫家。

再加上了房家主的哄劝,焦氏的威逼,最终,皇甫宁答应了他们,布下了这样的一局棋。

房家主利用皇甫宁在外打理庶务的机会,得了不少的银子,可是事情若是长此以往,迟早是会被人发现。情急之下,他们想到了利用当年白灵死时,所发下的那个诅咒!

房家主与焦氏计划好了这一切,头一个死的,自然就是皇甫宁了。这样,皇甫宁一死,谁还会将怀疑抛到了他一个死人的身上?而焦氏身为他的生母,自然是不可能会下手害他了!

顺理成章地,焦氏得到了皇甫忠的怜惜,给了她一大部分的权利。而皇甫宁在后来,继续操纵着外头的那些产业,大笔的银子,流入到了房家本家儿。

皇甫忠听完了这一切的时候,整个人实在是承受不住,直接就晕了过去。

焦氏也是面如死灰,知道自己如今事败,难逃一死,接连谋害了皇甫家的两位公子,虽说有一次没有成功,可是事实俱在,她也抵赖不得!

当听到皇甫孝下令,要将她扭送到官府时,她才彻底地傻了!

“不!老爷,老爷您开恩呐!就请老爷念在妾身服侍了老爷多年的份儿上,饶过妾身,饶过宁儿一命吧。”

哭天喊地的哭嚎,自然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等到了房家主也得到了这个消息时,门外的衙役,已是带了锁具前来,他登时便是面色惨白,一下子跌坐下来,心知自己离死期不远了!

云若谷在离开皇甫府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往东侧的方向瞄了一眼,低声道,“他一直都在暗处听着。想来,这一次,他可能会彻底地死了心,不会再对皇甫家下手了。”

浅夏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点点头,没有出声。

而皇甫定涛在看到了焦氏和皇甫宁都被锁拿到了府衙时,摇摇头,脸上的情绪极为复杂,突然察觉到了一抹危险的靠近,才一转身,眼前便是一抹白雾,皇甫定涛一时避闪不及,吸了一口后,昏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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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似乎是真相大白了,只是皇甫定涛的亲生父亲,到底会是谁呢?又是什么人,在打他的主意,将他弄昏呢?还有,皇甫宁和房家主等人算计这一切,就真的只是为了一个阴阳盘吗?

第十三章 归途遇袭!

谁能想到,房家的人,竟然是行事如此龌龊?

皇甫忠一病不起,整个长房这边,已是乱成了一锅粥。

好在皇甫孝这个家主在,让自己的夫人过来帮忙整顿了一二,这皇甫忠的府邸,勉强还像些样子了。

浅夏等人本来是要告辞的,只是皇甫忠这边儿太乱,皇甫孝夫妇一连几日都是在那边儿忙着。他们也只好等人家闲下来,再来请辞。

皇甫家几条人命的事儿,总算是查清楚了。皇甫忠好歹还留了一个儿子,虽然是冯氏的血脉,可到底是姓皇甫的。

没等几日,刺史大人便再度上门,这一次,与皇甫孝只是说了不到一刻钟的话,便告辞了。

而皇甫孝在送走了刺史之后,则是表情有些怪异,许久后,才有些傻傻地笑了出来。

浅夏一挑眉,看来,这是皇上的密旨被撤掉了。皇甫家,也总算是熬出头了。

事实上,皇上果真就降了一道明旨,将早先对于冯氏及其子嗣的那一道旨意作废。皇甫家的声誉,总算是得到了一丝好转。

皇甫忠府上人命案,不是因为什么诅咒,而是那房家主刻意谋划,一时间,凤城里再度是闹得沸沸扬扬,不过数日,凤城的房家,便彻底地败了!

浅夏听到消息时,也只是摇了摇头,“如果我没有猜错,房家的那名四品的京官儿,怕也是都被直接给撸下来了。房家,败地还真是快呢。”

“一个大家族,说败,眼看着就败地如此彻底,丝毫没有什么拖沓,若说这里头没有上头的意思,我可是不信的。”

云长安自小在紫夜的京城长大,对于一些涉及权势的事情,自然是看的透彻。

“你能明白就好。”浅夏淡淡地说道,“我现在明白了舅舅要我们来此的真正目的,但凡是与豪门世家扯上了关系的,都不会是单纯的。无论是家世、婚姻、子嗣、家业等等,任何一环,都有可能会出现问题。我的意思是说,任何的一个细微的环节,任何有可能被我们忽略的人物关系,都有可能会出现问题。”

“小夏?”

“这或许,就是舅舅想要给我们上的一课!是要在我们回到梁城前,给我们上的最重要的一课。”

云若奇也似乎是有所悟,“我自认游走江湖多年,见多了一些名门世家后宅中的龌龊事,亦是对于一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们看地有些想吐。可饶是如此,我却从未想到过,原来有些事,并非原先我以为的那样。”

“你以为的哪样?”云若谷开口了。

“我原来一直以为许多事情,不过就是人的私欲为之罢了。左不过是为了权势、名利,或者是男人、女人,可是现在,我明白了,我之前看到的一切,始终不过就是表面罢了。而现在,因为自己真正地深入到了一件事,让我明白,我们眼睛看到的受害者,有的时候,不单单就只是一个受害者。而我们所以为的恶人,也未必就是十足的恶人。”

“人是复杂的。正如现在的我们,对于皇甫忠那种有些复杂的感觉,连我们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当初做的到底是有道理,还是没道理。如果当初他没有在白灵失贞之时,便直接选择隐忍,那么后面的事情,是不是又会有所不同?”云若谷说的略有些遗憾,也不知是为了皇甫忠,还是为了皇甫定涛。

浅夏笑着摇了摇头,“二哥似乎是有些多愁善感了。无论如何,当初制造了这一切麻烦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冯氏。而冯氏之所以会有这个胆子,那是因为她是皇甫忠喜欢的一个丫头,所以说,最终害了白灵的人,还是皇甫忠。”

云长安轻嗤一声,“妹妹,你这样说也太没道理了吧?依你的意思,这男人在成婚前,就不能找几个通房丫头了?可是这在权贵之家,可是比比皆是呀。”

“对呀!所以,只有权贵之家的后院儿才会这么乱。”

浅夏扔下这样略带嘲讽的话,直接就甩袖走了。

云长安一脸的郁闷,然后两手一摊,“难道我说错了?”

“你没错。不过,妹妹的话,似乎是果真有几分道理的。”若云奇则是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你也赞成男人只忠于一个女人?呃,刚刚妹妹的话,是不是这个意思?”

云若谷点点头,“她说的最后一句,似乎是这个意思。或者,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来理解。比如说,女人不仅仅是代表了繁衍后代、美色,还代表了。”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被勾起了好奇好的两人,轻轻一笑,“麻烦!”

“麻烦?”云长安重复了一句,“女人还的确是有些麻烦的!不过,对于皇甫忠来说,他的女人,可真是大麻烦!而且还不仅仅是致命,甚至是足以灭门的大麻烦!”

话落,三人的脸上,都有了几分的凝重表情,这一趟凤城之行,的确是让他们看到了许多,以往不曾注意到的内幕,也让他们明白了,权势二字到底是有多重要!

这世上有多少人可以为了权势二字,甚至是不惜算计自己的枕边人,更有甚者,会对自己的兄弟姐妹痛下杀手,这权势二字所带来的伤害和肮脏,他们岂会不知?

可是今日,他们才明白,这权势虽然是有时肮脏,可一个大家族若想要安稳地生存下去,便无可避免地要与其有所纠缠。若是没有了权势的庇护,那么,皇甫家之前的遭遇,便是例子。

皇甫定涛的失踪,在凤城,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浅夏等人原本就是想要尽量地不要与其见面,如今他不露面,要么就是已经离开了,要么就是躲在了暗处,已经在处置那个可恶的冯氏了。

辞别了皇甫孝,浅夏等人,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这一次,他们是真的要回家了,回到他们梁城的家!

浅夏知道,回京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要先邀请了族人,然后再开了祠堂,将云若谷和云若奇二人,正式地过继到云苍璃的名下。

他们就像是在战场上,守在了最外围的那一层盾牌,忠诚地守护着云家,守护着她云浅夏!

只要是一想到了,回京之后,这两位哥哥就会有大小麻烦,接踵而至,浅夏的心里头就有些不舒服!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舅舅又何必多此一举?两位哥哥又岂会被放到了明处,任人窥探,任人算计?

不过,经历了这一次的凤城之行,让他们兄妹四人,都学到了不少的东西。至少,让他们明白,表面上看到的,也未必就全都是真的!

五日后,一行人,已是踏足到了紫夜境内,而浅夏,也终于再换回了一袭女装,只不过,仍然是以白纱覆面,轻易不下马车,留宿时,也是轻易不出房门一步。

云长安亲自妾一盘儿水果端了进来,看着妹妹正在对着镜子梳头,笑道,“现在天色还早,怎么这么早就将头发给解了?”

“嗯,有些累。想早点儿休息。”

“小夏,回京之后,怕是紧接着,就是要提及你的婚事了。穆流年走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你们两人明面儿上的身分差距太大,只怕是不好促成。虽然一些名门的家主知道咱们云家的真正实力,可是到底要顾忌到自己家族的名声的。谁让咱们一直都是以商户的身分示人呢。”

“我知道了。至于元初那里,我没有打算做什么,他当初既然是说了,一切都交给他来安置,那就交给他就是。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倒是对他放心!”云长安冷哼一声,显然是有些不太满意,“你是我妹妹,我告诉你,我们这三个做哥哥的,可是都对他不放心呢!你是不知道,这小子鬼着呢。”

浅夏一听,顿时乐了,可不鬼着呢!如若不然,又怎么能躲得过皇上的眼线?又怎么能让那梅侧妃多年来一直也没能看破府里的那个是假的?

“你还笑?我告诉你,有些事,咱们不能等回京之后再做打算,说不定就晚了。”云长安不悦地瞪她一眼,心里暗自腹诽,这丫头怎么就不知道着急呢?到底是她要嫁人,还是他们这些做哥哥的要嫁人?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她有担心的样子。

“我明白,哥哥放心。我的婚事,自然就当是由我自己做主的。谁也不能替我做决定。”

“话是这样说,我知道你也是个聪明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招数,定然是不少。可是小夏,若是上头那位也要插手你的婚事呢?你要怎么办?”

“他?”浅夏的眉毛微微动了一下,眸中一抹流光闪过,虽然不是太冷,可绝对是算不上仁慈的。

“小夏,我们三个刚刚想到的法子,也不过就是行程上拖沓一些,尽量地在穆流年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再回京,你以为呢?”

“拖,自然是不是什么好法子。放心吧,既然我是云家人,那么有些事,迟早都是要面对的。早晚都是一样!再则说了,我明面儿上的身分太低,若是入了皇上的眼,让他惦记上了我的婚事,岂非是让人生疑?”

云长安想了想,倒也是!父亲那一辈中,也不过就是他自己有了一个正三品的闲差,只拿俸禄,不管实事儿,这样的家世,的确是不应该让皇上提起兴趣来的。

可万事,总是难保万一!

云长安眯了眯眼,“小夏,你说的对,依你的身分,的确是不值得让皇上开口提及,否则,等于是辱没了皇上的尊严,也等于是向众人表明了,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一直在关注着一个小丫头,这只能让朝臣们感觉到了皇上的猥琐。”

云长安说到此处,低头看她,话锋陡然一转,“可是小夏,你想过没有?你不仅仅是云家的女儿,你还是姑母的女儿,是林少康的继女!堂堂大将军的继女,这个身分,却是足以引人重视的。正如你先前所说,这个身分有些尴尬,可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

浅夏正在梳头的手一顿,那把浅色的玉梳,在她的手里轻颤了颤,似乎是还发出了一种悲鸣的呼声,让浅夏的脸色,亦是倏地一紧。

“哥哥说的是。我还是林少康的继女呢。呵呵,说不定,皇上会将我赐给某个皇子,或者是朝廷勋贵的儿子为妾。这样一来,既不会太过抬举了我,还能将我拿捏在了手里,死死的,不能动弹一分一毫!”

“你能明白就好。你是我妹妹,如今我们既然已经是回了紫夜,还是想办法,联系穆流年吧。他既然是想娶你,就要让他做好万全的准备。”

“可是我尚未及笄,即便是成亲,现在也不是时候。若是订亲,变数又太多了。”浅夏轻叹一声,难得的,她的语气里,也透出了一分的无力感。

“总会有办法的。别忘了那个穆流年的本事,可是不在你之下。除了秘术,我真怀疑他还有什么是不会的。”想到了穆流年竟然是也精通医术,云长安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自己在武功上打不赢他,没想到在自己引以为傲的医术上,也未必就能赢得了他!这种感觉,让他没来由地,就是很不爽!

“行了,我就说这么多,具体怎么做,你自己想想清楚吧。我知道那个浑蛋一定是在你身边留了人,哼!还真是看的紧,生怕你再被别人给抢走了。既然知道我们浅夏是个宝贝,就得赶紧想法子。”云长安故意抬高了声音说,头还微微仰着,可是转了一圈儿,也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在。

云长安嘟了嘟嘴,有些失望地挑了挑眉,转身出去了。

浅夏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自己的头发,回京后要面临什么样的情境,其实她大概都猜到差不多了。

前世自己身为侯夫人,与那些权贵们打交道又怎么会少了?可是现在一想到了自己这一次要面对的,可不只是一些个名门贵妇,她的心里头难免也是有些紧张的。

“是上位者呢,而且还是位置最高的那个人,怎么办?似乎是很难呢。”浅夏的头轻轻低下,软软地呢喃着。

要不要先联络穆流年呢?

浅夏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穆流年已有多日未曾让人传书于她,事实上,从他们分开后,浅夏就只接到过一封书信,而那个时候,她还在凤凰山上。

穆流年不是一个不擅言词之人,更不是一个吝于文墨之人,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有再写信给她,十有八九,是因为他太忙了。

他所处的位置,比自己危险十倍不止!

既然如此,还是不要再给他添麻烦为好。

暗处中的朱雀,看到了浅夏并没有提笔写信,反倒是摇了摇头,甚至是都不曾将自己唤出,询问最近公子的行踪或者是消息,可见其心里头,是十分的淡然的。

可是,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面对心上人多日音讯全无,竟然是还能如此淡定?

朱雀的眉间一紧,心里头突然就有些小小的不高兴了!

难不成,是这位云小姐对自家主子不上心?可是怎么可能?公子是那样优秀的一个人,一个风光霁月,宛若云端高阳的人,云小姐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他?

朱雀的小心思,浅夏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这一晚,浅夏早早地便躺在了床上,可是翻来覆去,却是始终睡不着。

见识了凤城皇甫家的勾心斗角,她对于远在梁城的穆流年,更多了几分的担心了。内有梅侧妃和庶子的虎视眈眈,外有那位帝王的各种猜忌试探,也不知道,他这些日子,到底过地如何?

浅夏突然想到了,穆流年想要装病,自然就不能真的将梅侧妃如何,毕竟宫里头的梅贵妃手里头,可是握着穆流年的‘救命药草’呢,可问题是,若是不能将梅侧妃处置掉,怕是王妃就要永远受制于人,在王府里,永远都是要让着那位梅侧妃一步了。

虽然明知道是假的,明知道王妃也是为了配合穆流年和王爷演戏,可是一想到了那位梅侧妃会在王府嚣张跋扈,浅夏的心里头就有些不痛快。

直到将近三更天,浅夏才沉沉睡去,这直接导致了次日她午时从屋里出来时,被云长安嘲笑的后果。

“是不是昨天晚上想那个混小子了,所以便失眠了?”云长安逗弄她道。

“哥哥,你别忘了我是你妹妹!再说了,你叫他混小子之前,最好是先想想他的身分,你别忘了,我身边可是不仅仅只有我们云家的暗卫哦。呀,对了!似乎,连舅舅也不曾这样唤过他呢。你自己小心些吧!”

云长安的脸顿时便黑地像是阴了天一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果然就是见色忘义!有了那个混小子,你连哥哥都敢算计了。”

浅夏只是笑笑,一脸无辜,“是哥哥自己一直在说的,我可没有给你挖坑哦。”

云长安有些气闷地一拍脑门,“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其实浅夏所料不差,梁城的穆流年,日子的确是不好过!

他自从跟浅夏分开之后,只在麒麟山待了三天,便直接回了梁城的王府。而一进入了长平王府,那么,他想要再出去,自然就困难了许多。

因为这一次,他是真的替换了原先的那位替身。

要说,依穆流年的本事,想要出府,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可若是稍有不慎,便极有可能会被皇上派来的眼线发觉,那样的话,便是得不偿失了。

穆流年自从回京之后,便一直致力于如何将王府内的眼线清除掉。当然,全都清除掉,显然是不太现实的。至少在穆流年看来,现在还不是与皇上撕破脸的时候。

他倒是没有那么多的忌讳,可是在他的父王看来,当年穆家的先祖,既然是发过誓要忠于紫夜皇室肖氏一脉,自然就是不能出一丁点儿的差错的。

除非是肖家的人,真的将穆氏一族逼地活不下去了,否则,长平王是不可能会选择与皇上对着干的。

所以,穆流年回京后,便尝试着借着梅侧妃的手,清除掉了三四个眼线。

虽然是用了些小手段,可是看着梅侧妃将这些眼线处理掉,穆流年还是觉得很解气的!至少,这不仅仅是给皇上添了堵,更是给梅侧妃下了套儿!

果然,没过多久,梅贵妃便下旨召见了梅侧妃,而实际上,则是皇上将其训斥了一番,骂其没有脑子,竟然是一次次地将事情给办砸了。

梅贵妃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自然是不可能再如早先那般地嚣张跋扈,处处小心,让人再捉不到一丁点儿的错处。

而浅夏在快到京城的时候才知道梅贵妃,竟然是只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便复宠了!

这让浅夏大为意外!

当初皇上对梅贵妃的处置,可以说是不算轻的。至少,在明面儿上看,可是等于将梅贵妃给彻底地打发到了冷宫的地位了,当时夺了她贵妃的封号,只给了个妃位。可是谁能想到,不过是短短一月,这位梅贵妃,竟然是再度成为了宫里头最为得宠的女人?

当然,这里头固然是有皇上对她的倚重,可是自然也少不了这个女人的手段使然了。

“果真是个厉害的,看来,梅家的人,果真是不能小觑。原以为皇上会看在了许妃有孕的事情上,对那位梅贵妃多冷落一段时间,想不到,不过才短短一月,竟然是又恢复了其贵妃的身分,甚至是还得宠的很。”

云若奇则是一脸同情地摇摇头,“呵呵,要说这天底下最乱,最肮脏的地方,莫过于那金碧辉煌的皇宫了。看着华丽高贵,可是里头到底藏了多少的龌龊事,怕是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了。”

“妹妹,梅贵妃复宠,你说,桑丘家那边儿,会不会再有动作?”

桑丘子睿会不会再直接插进一脚来,这才是云长安担心的问题。跟那个男人接触过几次之后,云长安觉得,他根本就是一只让人看不透其心思的猎豹!

桑丘子睿的智谋,丝毫不亚于穆流年!

若是他再插手,而且再得知了浅夏即将回京的消息,不知道他会不会也跑到京城,横插一杠?那样的话,可就是真的麻烦了!

云长安想到的,浅夏自然也想到了。

“前两次的交手,都是皇后这边儿占了上风,这会儿,梅家才刚刚有点儿冒头的意思,怕是皇后不会有什么动作。否则的话,就太过明显了。而且,也会让一些朝臣们心生不安。皇后是个聪明人,如今皇上正值壮年,她自然不会蠢到了去犯皇上的忌讳。所以,短时间内,桑丘家族,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动作了。”

不过,桑丘子睿,倒是极有可能会进京的!

当然,最后这句话,她心里头清楚,却没有说出来。对于桑丘子睿,浅夏心底里的感觉,是复杂的,更是恨着他的!

前世的种种,再度攀上了脑海。

大片的桃花林,悦耳的琴声,还有当时的温软细语,句句承诺,不过就是用来骗人的小把戏罢了!

这一世,自己定然是要擦亮了眼睛,绝不能再落入了桑丘子睿这个卑鄙小人的圈套之中!

又行进了数日之后,一行人,终于是平安抵京。

远远地,就看到了云筱月和云苍璃等人等在了那里,一脸焦急地往他们这边的方向看来。

“妹妹,姑姑也来了,呵呵,身边儿还跟着一个小豆丁,该不会就是我的小表弟吧?”

浅夏的心中一暖,是母亲和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么?

“哥哥,让马车走快一些吧。”

知道她这是急于到自己的亲人了,云长安大喝一声,一行人的速度,再快了许多。

马车一飞奔起来,自然也就有些摇晃了。可现在的浅夏,根本就不顾及这些,一心只想着看到母亲,能好好地感受母亲的怀抱。

云长安打头儿,云若谷和云若奇二人则是分了左右两侧护着浅夏的马车,这样的阵势,让远处的云苍璃,微点了点头。

眼看着他们与云苍璃的距离已是不足百米!

突然,变故陡生!

一支利箭,划破了长空,还带着风声的呼啸,直接就射向了马车左侧的云若谷!

马车内的浅夏只听得了一声惊呼,然后便是什么人坠落到了地上的声音,顿觉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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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了,早先的安宁,将会被彻底地打破了。浅夏不会再有宁静的日子,穆流年呢?你们说,他的日子是否精彩?至于云若谷,我们女主的好哥哥,自然是不能轻易挂掉的了,你们说,是不是?当然,如果你们同意我的说法,就将手中的各种票票砸过来吧。提醒一下,投评价票,记得要选五星哈!哈哈。

第十四章 怨不得我!

浅夏才刚要让三七看看,便听见外面不知何人喊了一声,“在那里!刚刚那支箭就是从那里射过来的。”

箭?浅夏的心底一颤,难道是哥哥受伤了?

紧接着,似乎是听到了马蹄的急奔声,渐行渐远。

三七出去看了一下,很快便返回了马车,“小姐放心,刚刚有人放冷箭袭击二公子,好在二公子及时发现了,避了过去,人并没有受伤,只是刚刚因为躲避时手将马缰勒的太紧了,惊了马,害得二公子的马将一名护卫的给撞下了马。”

浅夏长舒一口气,“没事就好。我还以为?”

远处的云苍璃等人看到云若谷并未受伤,再度翻身上马,手上还拿着刚刚从地上捡起来的箭,也都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口。特别是云筱月,脸色都白了许多,“还好,还好。总算是虚惊一场。”

云苍璃紧了紧眉,双手负于身后,脸上微冷的表情,让他身侧的管家,下意识地便低了低头,再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

总算是进了城,刚刚他们这厢遇袭的事,自然是惊动了城内的提督府和京兆尹。

林少康听到消息,赶到了云府时,云筱月正和浅夏说话,四岁的林正阳,则是乖巧地站在一旁,一只手,还牵着云筱月的衣角,两只眼睛,则是时不时地偷偷打量着眼前的浅夏。

“你们怎么样?是不是吓到了?”

林少康一问出声,浅夏便知道,他定然是已经与舅舅他们见过了,不然也不会如此肯定他们三人都没有受伤了。

“父亲,儿子没有被吓到,倒是母亲被吓得不轻。当时儿子就在母亲身边,感觉那一下,母亲攥的儿子的手都生疼生疼的呢。”林正阳软软糥糥的声音,猛一听,还真不像是一个男孩子。

浅夏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这个弟弟,倒是有趣呢。

云筱月似是觉得有些内疚,半蹲下了身子,双手扶了林正阳的肩,“当时母亲也是一时情急,很疼吗?”

不想林正阳突然咧开嘴一笑,“母亲,孩儿没事!父亲说过,孩儿是男子汉,不能说疼的。”

浅夏扑哧一笑,“那你刚刚干嘛还说母亲将你的手攥地生疼了?”

林正阳一噎,小脸儿微有些红,似乎是没想到这个姐姐会突然插话,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就那么抬高了头看着她,“你,你就是母亲常常提起的姐姐?”

“不然呢?”浅夏这会儿的心思倒是轻松了许多,看到如此小趣的小娃娃,倒是生出了几分逗弄的心思来。

“你果然是比母亲形容地还要漂亮呢!”

浅夏的笑容微微一僵,眼神中有些不可思议,就连林少康也是微微一愣,没想到他的儿子,竟然是会来了这么一句!还以为他要哭着喊着,不许别人将他的娘亲抢走呢!

这林府的小辈,自然是不止林正阳一人,每每回到了国公府,便有不少的小辈们围着云筱月转。一来是因为她身上的气质温和,二来,怕也是被什么人刻意授意的,想要从她这里来多讨些欢心。

每每到了那个时候,林正阳都会双手抱着云筱月的腿,然后哭着闹着,不让他们靠近,说什么娘亲只是他一个人的,不许别人跟他抢!

原以为这回云浅夏回来,他又要闹上一回,没想到,反倒是给出了这么一句!

林少康微叹,莫非,这就是血缘的神奇所在?

事实上,这一点,也要多亏了林少康和云筱月两人几年来的教导。自林正阳刚生下来没多久,云筱月便常常抱着他,说他还有一个姐姐,他的姐姐多么聪明,多么漂亮,还多么的善解人意。

而林少康也从不遮掩他对浅夏的喜爱,也常常在这个儿子面前,提及了他还有一个姐姐,当年为了救他们的舅舅,而身受中伤,不得不远离了京城,去浮河镇治伤。

多年来的耳薰目染,林正阳对这位姐姐自然是好奇多过了排斥了。再加上了血缘的关系,见到她又是一个大人了,心底的那种想要独占母亲的心思,自然就更少了。

浅夏看了母亲一眼,“你说说,平日里,母亲都是如何形容我的?”

林正阳歪了歪头,食指在自己的下巴上微微停顿了一会儿,“母亲说你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子,说你是天底下最温婉,最懂事明理的人。还说,等你回来了,肯定会特别喜欢正阳。”

“哦?你叫正阳?”

“嗯!”林正阳重重地点了点头,“姐姐,你现在见到我了,你会不会喜欢我?”

浅夏的心思一动,“你很介意姐姐是否喜欢你?”

林正阳的小脸儿一皱,“父亲和母亲都很喜欢姐姐,外婆和舅舅舅妈就更不用说了。我知道,如果你要是不喜欢我,他们也就会不喜欢我了。那样,岂不是很划不来?”

浅夏顿觉满头黑线,这是什么话?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林少康和云筱月一眼,见他二人也是一脸的忍俊不禁,便轻摇了摇头,“正阳,你应该叫我什么?”

“姐姐!”

“对了。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那么你就是我的弟弟了。你听说过,这天底下有不喜欢弟弟的姐姐吗?”

林正阳还真就歪着头想了好半天,好一会儿才道,“貌似是没有!这么说,姐姐会喜欢我了?”

看着林正阳一双瞪的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清澈干净,浅夏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的微末细节,重重地点点头,“自然了!我当然喜欢正阳。只是现在姐姐有些累,而且,母亲还有些话想要跟姐姐说,你先领着父亲去外面玩儿好不好?”

“好!正阳最懂事了,所以,也一定会听姐姐的话。”

相较于林正阳的表现,林少康和云筱月二人则是还沉寂在了那一句‘你先领着父亲去外面玩儿’这说明了什么?是浅夏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林少康的震撼是最大的,毕竟成婚多年来,浅夏从未唤过他一声父亲。后来浅夏被改为了随母姓,成为了云家的孩子,他这心里头就总觉得有些别扭,好像是他容不下这个孩子似的。

原本是想着等成婚后,再好好地促进自己与这个继女的关系,可是没想到发生了意外,浅夏甚至是没有来得及参加他们的婚礼,便离京了。

这一晃五年过去了,想不到这丫头一回来,就说了这么一句让他震撼的话,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等于间接地认可了他的身分?

云筱月虽然也吃惊,倒到底是没有那么震撼,看着父子俩出去了,她才回神道,“你,你刚刚?”

“母亲,你这几年在林府过地可好?”浅夏哪里有想到那么多?只觉得五年没见,也不知道这个林少康是不是给了母亲气受?心里头护母心切,自然是要问个清楚了。

“好!母亲一直都好。倒是你,这五年来一次也未曾回京。母亲曾多次问过你舅舅,他说你的伤势较重,说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才勉强能下地了。母亲想去看你,他又不让,说是那位云离子神医是个怪脾气的,万一惹恼了他,说不定就不再给你治伤了。”

浅夏这才想起,当年自己受伤之事,也是瞒了母亲的,心中颇有些内疚,让母亲也跟着操心了。

“母亲放心吧,女儿现在不是好好儿的?您瞧,没什么事了。”浅夏说着,还轻轻地转了一个圈儿,脸上的笑容明朗轻丽,显然是更增加了几分的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