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谷点了点头,“聪明!这些东西,大哥不擅长,我和三弟会从旁协助你。只是你既然是将成为他们的主人,总不能一点儿也不知道。至少,要学会看看帐。以后,每个月,父亲都会让人将帐本儿送过来,交你查看。至于能不能看出什么问题,就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浅夏顿时愕然,这摆明了就是又一场试炼了!

这是要试试自己到底有没有经商的头脑?开什么玩笑?自己哪里就是那块儿料了?还经商?自己能勉强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就不错了!

没等浅夏为了这些产业的事儿头疼几日,云氏就让人来接她,然后一起去定国公府赴宴了。

上了马车,浅夏的心中还在不停地腹诽着,这个林老夫人,为了能见自己一面,还真是什么法子都想出来了!竟然是开始装病了!

不过,林老夫人也聪明,知道云长安是小神医,自然是不会装太难的病。

头疼!林老夫人对外说的,就是犯了头疾,而且还是冷不丁地什么时候就疼上一阵儿。这让太医院的太医都是束手无策!自然也将云长安请了过去,毕竟,人家是神医,林老夫人既然是病了,就总得让人们都信了这个说法吧。

浅夏对此很是冷淡。装病,自然也是一个办法,而且说是头疾,谁也没有那个把握,就能说出她是在装病。只不过,浅夏很好奇地是,自己回城的时日还不算太长,这位林夫人,已经是明里暗里,表现出了两次要见自己的意思了,这似乎是,有些不太寻常了!

浅夏在马车里坐有些憋闷,便将先前穆流年让朱雀给自己送来的那些个资料们都再细细地看了一遍。

二皇子入了兵部,大皇子入了吏部。

看似是平分秋色,可是浅夏却从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上,看出了几分的苗头。

皇上下令将梅贵妃的一个堂侄子,由原来的五品校尉,直接擢升为了从四品的明威将军。这一举动,看起来是升职加薪,可是实际上,却是明升暗贬!

原来的军中校尉,虽然品级不高,可手上却是有着实权的,而且手下也是真真正正地领着兵的。可是现在?

明威将军?听着好听,却是一名武职的散官,空有俸禄,却无实差,说白了,就是皇上在拿着国库的银子,养了一个闲人!

一般来说,这武职的散官,大多数时候都是由一些年迈的老将们担任,再就是一些豪门公子,只吃吃喝玩儿乐的,没有什么真本事,可皇上却又不得不安抚的人。

现在,竟然是落到了梅贵妃的一个堂侄子的头上,这看似是不经意,可是实际上,却是透露出来了太多的信息!

这消息上说的,梅家对此似乎是没有什么看法,毕竟,这个侄子是旁支所出,另外,不过只是一介小小的校尉,根本就是对于梅家的大计,没有什么要紧的影响。

梅家对此不在意的结果就是,不会再去刻意地扶持这个侄儿!

说的难听一些,这位明威将军,暂时就是一位废棋!不能动,也不能死,就只是在那儿占着地方,哪怕是蒙了尘,受了寒,也都要乖乖地在那儿站着!

这样的结果,怕是会让一位年轻气盛的有为男子,心中气闷不已吧!

浅夏摇摇头,对于皇上的这一步棋,实在是佩服得很!换作是自己,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样一步的!

正如棋盘之上,人人关注于车、马、炮,可是最后损兵折将之后,真正能依靠的,还是那些平日里不起眼的小卒子!

“朱雀,告诉你家主子,让他想办法联系一下许妃。当初我既然帮她保下了腹中的孩子,如今,也是她回报我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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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们,这一章,几乎就是将浅夏该要准备的,都准备好了。那么,明天,将是浅夏开始正式与某些人的爪牙交锋的日子了。你们想看第一个倒霉的是谁?哈哈。求评价,求评论,求支持正版呀!

第十九章 推波助澜!

“朱雀,告诉你家主子,让他想办法联系一下许妃。当初我既然帮她保下了腹中的孩子,如今,也是她回报我的时候了。”

“是,小姐。”

三七对于这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状态,已经很习惯了。眼神不见散乱,身形也不见移动,自始至终,这注意力都只是放在了自家小姐,和周围的环境之上。

浅夏心中明白,此去定国公府,怕是免不了又会有些唇枪舌剑了。不过,这一次,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林家的事,她不能插手。

一如浅夏所料,到了定国公府,宴席未开,便见方氏和三夫人姜氏,没少联手排挤母亲。

与上次在将军府不同,这一次,浅夏始终是低眉顺眼地在一旁站了,不发一言。倒是云氏,让浅夏见识了母亲身为世子夫人的威严和手段。

方氏和姜氏明嘲暗讽,却未曾收到效果,虽心有不甘,可也无可奈何。

林老夫人对于浅夏,始终是喜欢不起来的!

聪明的女孩儿,她喜欢。可是太聪明的,就不招人喜了。

而浅夏给她的印象,便是太聪明了!这样的姑娘,将来便是嫁了人,也不会过地太顺心。什么都看得透,却又什么也是无可奈何,这才是最让人痛苦的!

活了大半辈子的林老夫人,对于这个道理,最是深有体会,所以,现在在她眼里,云浅夏越是聪明,将来就会越是过得悲惨。

也正是有此想法,所以在定国公府,林老夫人倒是没有对浅夏太过为难,只是一双眼睛,时不时地扫到了她的身上。

不知是不是浅夏的错觉,总觉得那位林老夫人的视线,总是会好巧不巧地,落在了她的眉目之间。

心头微动,是真的凑巧了?还是另有意图?

宴席过后,林老夫人再三挽留,浅夏却是无动于衷,正值推拒之时,突传噩耗,定国公突然昏倒,人事不知!

不仅如此,府医快速有了结论,定国公是中毒的!

如此一来,那便谁也走不了了!

定国公乃是朝廷勋贵,他老人家中毒,岂同儿戏?谁若是走了,岂非是等于畏罪而逃?

中毒?浅夏的唇角微扬,这位定国公本就是命不久矣,哪个傻子会在这个时候来投毒?岂非是多此一举?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前头看看?”

“不必!林家的水,深着呢。我们不姓林,没有必要为此而犯险。”

“可是来人若是针对夫人?”三七有些担心,那可是小姐的亲母!

“无妨。母亲当是有自保的本事的。另外,我倒要看看,这位林世子,能对我母亲,维护到了何等的境地?”

“是,小姐。”

一个时辰之后,太医院的太医已是开出了方子,速速命人煎药,而他们给出的结论,亦是中毒了。

几乎是所有的宾客,都被引到了前厅之中。有在正厅的,有在偏室的。浅夏选在了一处不怎么起眼的角落,冷眼旁观这一切。

定国公为何中毒她不确定,可是林老夫人对她,显然是很有兴趣的。至于这份儿兴趣,究竟是从何而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浅夏守着一处窗子站着,对于屋内众位夫人小姐们的窃窃私语,恍若未闻,倒是透着有些模糊的窗子,看着外头明艳艳的海棠花!

这个时节还盛开的,自然就是秋海棠了。

据闻,秋海棠四季不绝,其妖艳繁茂的花朵和五彩斑斓、绣姿各异的叶片自古便被人极为推崇和喜欢。特别是一些文人墨客,而是常常借以颂誉海棠,来抒发自己内心对某位女子的相思之情。

只是,定国公府的前院儿,竟然是种植了这么多的秋海棠,还真是让人有些费解。难不成,是这位定国公对海棠情有独钟?

浅夏总觉得这定国公府有几分的怪异,可偏又说不上来。

悄悄寻了个机会,退出了偏室,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廊道内。

“朱雀?”

浅夏小声地试着,却是好一会儿,都没有得到回应。浅夏难免有些失望,自己身边可用之人,并不少,可是此刻带在了身边,又消息灵通的,唯穆流年给她的朱雀一人。

“小姐有何吩咐?”

浅夏一愣,眼前出现了一位丫环打扮的姑娘,看其服饰,当是随着某位夫人或者是小姐一起入府的。

“你怎么这副打扮?”

“回小姐,自然是为了方便行事。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我想知道那位林老夫人的一切,包括当年她出阁前的所有事。”

“是,小姐。属下尽快去查。”

“今日的事,可知是何人动的手脚?”

朱雀左右看了一眼,上前一步,在浅夏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倒是令浅夏瞠目结舌!

她也怀疑过这定国公府的人,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她?这是冲着母亲来的?

“小姐,可以属下将这些线索透露一二?”

“不必!定国公府百年的基业,自然不是一个空壳子。你既然是能打探到这一切,那么,这府内的其它人,定然也能查到。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只要是不至于让我母亲蒙冤受苦,我不介意,让这定国公府更热闹一些。”

“是,小姐。”

浅夏挥挥手,朱雀施了一礼,再十分恭敬地退了下去,即便是被人看到了,也不过就是浅夏和一个小丫头说了几句话而已。

三七扶着浅夏的手臂往回走,“小姐,这定国公府,还真是不一般的麻烦。难怪林世子会在成亲之后,便决定搬出了府。”

“嗯,今日之事,定然是要查个清楚的,不然,堂堂的一品国公爷,被什么人给谋害了都不知道!只是不知道,是否还会再牵连到更多的人?”

回去的路上,浅夏再次睨了一眼那些海棠花,开得明媚娇艳,恍若美人上妆,妩媚俏丽。

浅夏虽然未曾见过定国公,可是听闻他是一介武将,性格爽直,且为人刚硬,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会喜欢上了这等娇媚妖娆的海棠?

美人爱花,无可厚非,文人墨客喜爱花草山石,亦是无可厚非。可是这位性格刚硬的老将军,竟然是独爱海棠?怎么想怎么就觉得有几分的不合谐。

再定睛一瞧,这些海棠生长的地方,离这定国公的书房最近,而且,从她现在站的这个角度看过去,恰好能看到了书房的院门,那里,似乎亦是一片嫣红。

竟然在书房那边儿,也种了海棠?

看着书房那边儿亦是人头攒动,浅夏知道,定然是定国公被人抬去了书房救治。看着那边儿下人的行色匆匆,却是面无悲色,当是已经没有大碍了。

浅夏心中的怪异感,越来越盛。好奇心作祟,她真想找个定国公府的老人儿过来问一问。好不容易将心头的疑惑压了下去,微微垂了眼眸,尽量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再回到了先前的偏室。

刚进了屋门,便被云氏一下子拉到了一旁,“你这丫头,怎么到处乱走了?”

“没什么。只是刚刚去了一趟净房。母亲,定国公可醒了?要不要紧?”

“刚刚才有人过来禀报,说是已无性命之忧了。”云氏松了一口气,“将军也在书房那里守着,听说人已经醒过来了。估摸着,这会儿是在交待一些事。”

云氏说完,才刚刚松开的眉心,又再度紧到了一起。

浅夏知道,定国公原本就时日无多了,此次再经过了中毒这么一折腾,心里头怕是更有了一些提防和准备了。母亲刚刚虽未明说,可是十有八九,这会儿是在交待遗言了。

“皇上驾到!”

众人皆惊,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皇上竟然是会突然驾临定国公府!

大小亲眷,皆是到了门外,跪迎了一片。

这是浅夏初次感受天威,皇上的銮驾,自然是气派非凡,尊贵奢华。入目皆为明黄金灿,如此耀眼,怎能不让那些皇子们你争我夺?

浅夏没有品级,虽然有云氏这个母亲,可是自己到底不是林家人,所以,还是被不少的夫人小姐们挡住了身形。

而浅夏也正好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偷偷抬眼,打量了一眼不远处的皇上。

一袭明黄的龙袍,头戴金冠,白玉蟒带,将皇上的身形衬出了几分的威严。那龙袍上的龙腾祥云,更是让人无形中,便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皇上已是垂垂老矣!

这是浅夏看到了皇上的面容后的第一个反应。

按道理,皇上比云苍璃也年长不了几岁,可是许是国事操劳,再加上了处于权势的巅峰的同时,也是日夜难安,所以,整个人虽然看上去还很精神,可眉眼处的疲惫和苍老,还是很容易被人察觉。

浅夏只是快速地看了一眼后,便掩下了眸光,皇上上位多年,他的戒备,绝对不比任何人差!

果然,皇上才下了龙撵,便感觉有那么一道新奇的目光在他身上盘桓了一下,等他察觉后,龙目一扫,却是一点儿痕迹也看不到。更甚至,他连是从哪个方向投过来的视线,都不清楚。

淡淡地扫过了人群,并没有什么值得让他的视线停留的,脸色微沉,大步进了府。

皇上边走边问,“林老将军如何了?”

因为定国公是武将出身,皇上多年来,一直都是唤他一声林老将军,既是对他年轻时的功勋的肯定,也表明了他对这位老将军的恩宠。

“回皇上,刚刚太医看诊过,又配了解药,说是已无大碍了。”回话的,是林少康。

“嗯,少康呀,林老将军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林家的将来,就靠你了。”

皇上这话,登时便让众人心中思绪万千!

皇上亲临定国公府,这是无端地给出了这么一句,这是要警告什么人?还是只是一时有感而发?

浅夏站在了后面,明显地就感觉到了林老夫人和林家二公子的身形,微微僵了僵。

皇上未在前厅多做停留,直接就去了书房。

按照定国公府的规矩,林老夫人是不得去书房的,准确地说,但凡是女眷,都是不可以进入书房的。

林少康和三位弟弟伴驾,在进入书房后不久,在门外候着的他们便注意到,从屋内,又遣出了不少的下人。

浅夏这会儿跟在了云氏的身边,便于她更好地打量着院内外众人的反应。再次抬眼,看到了刚刚跟在了皇上身边儿的那位内侍,也手持拂尘,站到了门外。不多时,除却林少康外,林家其它的三位公子,皆是退出了书房,恭敬地候在了廊下。

这一次,浅夏注意到,林老夫人的身子动了一下,右手也在王氏的手臂上一搁,拿着一串佛珠的左手,微微一紧,定格在了某一个佛珠之上,再不动了。

有趣!

浅夏翘唇,眉梢微微扬起,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定国公,十有八九是在交待遗言了。

约莫一刻钟之后,皇上从书房里出来了,在外头守着的一干人等,自然是都再度跪了下来,恭敬无比。

皇上在廊下站了片刻,“你们也都出来吧。”

林少宏三兄弟相互看了一眼,也都跟了出来。

大厅,皇上在主座上坐了,其余人都垂首恭敬站着,浅夏始终低着头,侧眼瞧着一旁的林老夫人,那阴晴不定的脸色。

“刚刚林老将军在病榻上上了折子,自请让出这定国公之爵位,由其长子林少康承袭。朕念及林老将军身体不适,不忍让他操心太多,且林少康原本也就是国公府的世子,故而,朕已下了口谕,准了。”

随着皇上最后两个字落下,浅夏感觉到了身旁云氏的身子一颤,其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而一旁的林老夫人的侧脸似乎是微微抖动了一下,再无其它的反应。

“袭爵的旨意,朕回宫后,即刻命人颁布。”皇上说着,眼神便落到了云筱月的身上。“云氏,你身边这位,就是你的女儿云浅夏?”

对于皇上突然注意到了浅夏,显然是让云氏感觉到了些许的意外,急忙应道,“回皇上,正是臣妇的女儿。”

“嗯,朕瞧着也是一个温婉懂事的,若是得空了,不妨进宫多陪陪几位公主。也免得她们总说朕拘着她们。”

“是,臣妇遵旨。”

浅夏虽然低着头,也能感觉到皇上有些探究的视线,上位者的威严,果然不是虚的,浅夏甚至感觉到了头皮阵阵地发麻!

“启禀皇上,论说,现在国公爷让爵,臣妇实在是不该有什么意见。只是今日国公爷中毒一事未明,这个时候让出爵位,是否有所不妥?”

林老夫人说着,面有痛色,“皇上,臣妇乃一介妇人,不懂朝堂之事,更不懂带兵打仗。可是国公爷身上的毒虽解了,却是到现在都未曾找到谋害他的凶手。还请皇上先将袭爵一事暂缓,容臣妇等,将那幕后凶手抓出来,再行宣旨。臣妇愚钝,只知担忧国公爷的身体,还请皇上允了臣妇这个不情之请。”

皇上龙颜未带丝毫喜怒,倒是他身旁的那位内侍说话了。

“林老夫人过虑了。刚刚皇上问过太医了,说先前是误诊了,国公爷并非是中毒,只是误食了什么令他过敏的东西,才会如此。因为年纪大了,国公爷的身体本就不适,所以才会出现了晕厥的症状。这一点,国公爷自己也承认了。”

浅夏瞬间傻了!

这位公公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太大了吧?明明就是中毒了,不然的话,为何皇上来此之前,无论是府医,还是太医,得出的都是这个结论?

林老夫人也有些意外,一抬头,对上了皇上略有些冷肃的眼神,倒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反倒是那位公公,看向了林老夫人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的警告。

浅夏低头,事情弄成这样,怕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吧?

明明就是中毒了,险些没了性命,可是刚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回来的国公爷,竟然是隐瞒了此事,这是因为他知道了是何人做的手脚,有心护着,还是说,根本就是不想将事情闹大,一心只为了维护林家的声誉?

林老夫人的嘴巴微微张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又选择了放弃。低了头,只能满口苦涩地,将到了嘴边儿的话,都咽了回去。

很显然,那位公公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如今连皇上都说了,定国公不是中毒,只是误食了过敏的食物!林老夫人再有道理,也是不敢与皇上叫板的。

皇上未多坐停留,似乎仅仅只是为了将刚才林老将军的意思公之于众而已。走之前,眼神有意无意地在浅夏的身上再度徘徊了几圈儿,浅夏一惊,连忙将头垂的更低,身子也微微地蜷了蜷,再往云氏的身后躲了躲。

一旁的方氏和姜氏将浅夏的表现看在眼里,眸中皆是闪过不屑!真就是一个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丫头!这般地表现,畏畏缩缩地,哪里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这样的一个乡下丫头,若是真的进了宫去伴驾,那些娇蛮的公主们,岂不是得将她给扒了皮?

不过这样也好,不能让云筱月受委屈,能看着她的女儿受委屈也是不错的。两人相视一笑,心里头已经有了主意。

皇上对于浅夏的反应,似乎是有些失望,又似乎是夹杂着几分放心,这种有些复杂的眼神,连他自己都不懂,到底是盼着云浅夏是个有出息的,还是希望她也不过就是寻常女子一个!

定国公中毒一事,就这样不了了之。究竟是为什么,似乎是就只有定国公自己知道了。

定国公府里,自然是有云氏的院子的,而且她住的还是主院落。

浅夏一直等到了林少康也回来,才起身回云府。看着林少康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浅夏的眸光一闪,看来,他定然是知道了什么。

要不要套出他的话来呢?浅夏犹豫了一下,待看到了母亲忧虑的眼神时,她放弃了!

一路心事重重地回了云府,直奔书房,恰好几位兄长,也都在那里。

“小夏回来了?没事吧?”云若谷快速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定国公府的事情,我们也都听说了。大哥当时不是也在那里,那位定国公到底是中毒了,还是没中毒?”

云长安自浅夏的身后闪出,脸色微凝,“先前的诊断的确是中了毒,虽然毒性不足以致命,可对于定国公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无异于是雪上添霜。”

“对于定国公的身体状况,我倒是不怎么感兴趣。只是他这一会儿中毒,一会儿没中毒,实在是让人有些好奇呢。”云若奇有些坏坏地笑了,双臂环胸,“原以为姑父的这个世子之位做的稳当,却想不到,也是险象环生呀!”

浅夏一愣,侧眼瞧他,“三哥也知道了是何人要算计他?”

“不确定是哪一个,不过,总不会是外人的!”云若奇摇摇头,对于这一点,似乎是略有些遗憾。

云苍璃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浅夏。

浅夏感觉到自己的脸上都快要被他们给看出花儿来了,只得瘪瘪嘴,“我知道是谁下的毒,只是现在还不确定她这么做的原因。”

“谁?”兄弟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云苍璃淡淡地扫了一眼过去,三人面色讪讪地,都自自缩了缩脖子,显然也是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太过了。

“定国公夫人。”

“什么?”

对于三人表现出来的讶异,浅夏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至于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也不能确定。或许只是想要针对母亲,毕竟,她的目的,是要将这次的投毒事件,嫁祸给林少康的。只是可惜,没有成功。”

沉默了一会儿,云苍璃沉声道,“她为何要嫁祸给自己的儿子?若是为了针对你母亲,又何必要去陷害林少康?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她不就成了?何必与自己的儿子过不去?”

“不错,父亲说的对。如果只是为了针对姑姑,有的是办法,何必如此冒险?而且,看样子,定国公是真的中了毒,看样子,他还清楚地知道这幕后的推手是何人,却明显不愿意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他若是早知道了是他的夫人来害他,又为何还要护着她?这不符合一个正常人的反应。”

云若谷的分析,入情入理。

“二哥说的对,这件事,的确是有些不对劲。”云若奇也觉得这里头应该是另有隐情,定国公夫人何故要去谋害自己的夫君?而且还要嫁祸给自己嫡亲的儿子?

浅夏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我已经让人去查有关林老夫人的一切了。包括她在出嫁之前的事,也都去一一查证了。”

云苍璃闻言看她,有些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了丝什么,转而再望向了别处。

“林家的事,绝非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简单。小夏,你既然已经派人去查了。也就罢了。只是有一样,无论查到的结果是什么,你都不可以轻举妄动。无论做什么决定,有什么计划,都一定要与我商议。”

“可是舅舅,您不是说,不许我插手林家的事?”一想到了之前他的叮嘱,浅夏忍不住问道。

“之前不让你插手,是我不想将整个云家搭进去。云家已经有一个云筱月进了林家,不能再搭进去一个!要知道,这世上,只有一个云浅夏!”

云苍璃的声音有些凉薄,听在了浅夏的耳中,还隐隐有些生硬。

“舅舅,您之前有占卜到了林家的结果,是么?”

云苍璃的眸底一紧,眉心微蹙,“无论我占卜到了什么,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有了你的插手,现在,林家的未来,我已经看不透了。”

末了,竟然是还有些埋怨地看了浅夏一眼,事实上,在他警告浅夏不要插手林家的事之前,他就已经再也无法占卜到任何有关林家的未来了。

而这五年来,能让云苍璃的占卜之术失灵的,少之又少,而每一次,都是与云浅夏脱不了关系的。

浅夏似乎是也猜到了这一点,略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起舅舅,我真不知道会弄成现在这样。我无意插手林家的事,我只是担心母亲。”

云苍璃摇摇头,转身出了书房。

入夜,浅夏却是一丝睡意也无。推窗看着外面那皎洁的一轮明月,心事却是如同巨浪一般,快速且汹涌地向她袭来。

定国公府的海棠,定国公的维护,以及今天林老夫人的种种表现等等,都实在是无法不让人起疑。

有关林老夫人的消息,还没有回复,可是浅夏有一种极为强烈的直觉,那便是这位林老夫人有问题!而且,今日之事,只怕她的本意,是真的要将定国公毒死的。若是果真如此,那么事情,可就是令人深究了!

浅夏虽然不知道这位林老夫人的详细境况,可是却知道,她与定国公可是多年的情深夫妻。而定国公的府上,虽然姬妾众多,大多都是早年皇上赏的,或者是底下的人孝敬的。他自己,却是从未往回纳过一个美妾的。

而定国公府,也只有林少雄这一个庶子,这一点,便足以说明了定国公对夫人的情深厚爱。

定国公夫人,也因此而多年来,一直被外人羡慕不已,说她有一位情根深种的夫君。天知道当林夫人听到别人如此羡慕的时候,到底会有多开心!

像是这样情深的一对儿夫妇,却是突然之间,宛若反目成仇一般,实在是另人费解!

浅夏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便想到了用灵摆来占卜一卦。可是当她想要起身去取灵摆的时候,才想起来,目前为止,自己还没有一个用起来真正顺手的。

将念头打消,浅夏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明日一定要去库房,挑一款自己中意的坠子,用来作灵摆。

当然,对她来说,水晶永远都是最好的选择。这不仅仅只是因为水晶的纯粹和干净,还因为她总觉得她与水晶灵摆的契合度,要远远高于其它材料。

夜色微沉,浅夏再次望着天上的明月出神,她一直以来就是一个很喜欢夜晚的人,只因为在她看来,夜,是一个令人冷静思考的好时候。

也许有许许多多的人因白天的种种琐事给牵绊、困惑,可是到了夜里,那种如死水般的沉静,却可以让人抛去一切的杂念,静下心来,好好的想想自己面临着什么,将来,又要面对什么?心中的那些欲望,又要怎样去舒解。

那月光清得如水,泼在院子里,积了厚厚的一层,上面似乎是还泛着雾蒙蒙的光,让人有些迷恋,有些向往。如果说大地让月光洗一洗,能变得更加地干净,那么人心呢?

浅夏感受着那月光的迷迷蒙蒙,心中顿时一片空灵!

这世间但凡是人,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欲望,佛家有云,无欲无求。可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卢少华、靳氏、宋佳宁等等,那些曾经让她厌恶的,憎恨的一张张脸,再度浮现于脑海,让她的眉心,微微地蹙了起来。

浅夏深吸了一口气,头轻轻地转了转,她知道自己今日的情绪有些太过低沉了些,这会让她失去更为理智的判断。

眉心缓缓舒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自己能将思绪回拢,不再沉迷于往事之中。

多年来的习惯,让浅夏更愿意在晚上独自一人,倚窗而立,对月冥想。

听着窗外那树叶的沙沙声响,她轻轻地阖上眼,将心中所有的杂念尽数放空,心中只剩下一片空明,脑子里不断闪现的,便是今天在定国公府的所见所闻。不掺杂一丝一毫的个人情感因素,只是十分理智且冷静地回想着今日的种种场景。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在落地罩附近守着的三七,靠着身后的架子,脑袋一栽一栽的打着盹儿,模样儿还真是有几分的可爱。

‘咚!’地一下,三七的头撞到了一旁的格子上,有些吃痛地抬起了头,再咧着嘴,揉了揉头,然后再看向了窗前,见小姐依然在发着呆,连忙活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清醒了许多。

“小姐,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点儿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