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念在了许妃的面子上,也派了太医同往。如此一来,这长平王妃回淮安省亲的阵仗,倒是弄的越来越大了。

长平王对于王妃一人回淮安,显然是有些不放心,遂上了一道奏折,请求同往。

其实,按说如今长平王并不过问朝政,也是难得上一回早朝,自是不必如此的。可是一想到了那位的多疑,他还是上了一道折子。

长平王宠妻之名,京城人人皆知。

虽说他后院儿如花美眷不少,可是真正能让他记挂着的,也无非就只有一个王妃而已。

所以,他上了这道折子,倒是再正常不过。

皇上拿到折子看了半晌,恨不能将那折子给盯出一个窟窿来,好好看看这个长平王到底是想做什么?

转念一想,这穆流年病体初愈,自是不能同往的,如此也好,王府中只留了一个穆流年在,想取他的性命,岂非是容易的多了?

皇上这里盘算的好,可是长平王也不是傻子,自然是将府里的大小事务都交待清楚了。至于后宅?

眼下穆流年的‘毒’已经解了,身体已然痊愈,自然是不必再对梅侧妃另眼相待了!

以前是为了掩护穆流年,也是为了将他的危险降到最低,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如今既然是将这一切都摆脱了,那么,对于梅侧妃,他自然也就不必再留什么情面了。

长平王与王妃出行,将府里的大小事务,全部交由世子穆流年来处置。

因顾虑世子的身体刚刚痊愈,故而,前院之事,交由大管家安置,而内宅之事,则是交由穆流年的奶娘邢嬷嬷来处置。

如此一来,虽然长平王一句梅侧妃的不是也没说,可是却等于是当着满京城的面儿,打了梅侧妃一巴掌!

堂堂的侧妃,仅次于王妃的女人,可是在这王府之中的地位,却还不及一个乳娘的地位高?

这让向来心高气傲的梅侧妃,如何能甘心?

而梅家人自然是不能插手长平王府之事的,不过,面对长平王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自然也是不可能会以为穆家有意向与梅家联手。

如此一来,看似一桩不起眼的小事,却将梅侧妃的脸面给贬损到了最低处,也等于是间接地在告诉众人,梅侧妃在长平王府的不受待见!

长平王夫妇启程,玉离子也一道去了。

如此一来,长平王府,倒是安静了不少。

穆焕青和穆焕然这对庶兄弟,倒是难得地坐在了一起。

穆焕青是梅侧妃所出,行二。穆焕然是柳庶妃所出,行三。

两人齐聚于京城最为奢华的酒楼,永泰楼。开始商议着,如何才能将穆流年的世子之位给拉下来。

穆焕然是个心眼儿实的,“二哥,既然如今大哥的病好了,这世子之位,怕是不好说了。其实,你和大哥谁当世子,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与二哥不同,我出身低,而且又向来不被父王看重。不过,既然这会儿大哥没事了,二哥,我劝你一句,不如就安安稳稳地,也不错!”

穆焕青冷笑一声,“不错?怎么算是不错!”

话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面色愤愤,“三弟,你真以为咱们生在了长平王府,出身就比别人高贵了?还是说,以为咱们的将来,就真的是荣华富贵不尽了?”

“二哥,您这是什么意思?”穆焕然的年纪略小,有些事想不通透,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三弟。咱们虽生于王府,可又不等同于王府!你别忘了,咱们姓穆,不姓肖!咱们的父王是异姓王。所以,无论父王有多少个子嗣,都只能有一位世子,而其它的孩子,无论是多优秀,都是不可能再有别的爵位封赏的,若是不得封荫,那么将来便只能靠自己的本事才能有出头之日了。”

穆焕然一时语塞,好一会儿才道,“那便只有用功读书方可了。我不及二哥,自小舞刀弄枪的,便是学不来的。相比二哥,我倒是不如安心读书。”

“三弟,你以为你安心读书就成了?”穆焕青冷笑一声,“你也不想想,这些年,父王除了大哥,可曾关心过谁?如今大哥病愈,怕是我们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加起来,也不及大哥一人在父王心里的分量重。”

“这倒也是无可厚非的,谁让大哥是嫡长子呢?自古以来,便是嫡庶有别。如今大哥病愈,父王的心思定然是轻了许多。如此,倒也不错。至少,父王少了一桩心事,倒是能过地更自在一些。不必再总是为了大哥的病而奔走了。”

穆焕青看着这个一脸呆相的三弟,恨不能狠狠地敲敲他的脑袋!

什么嫡庶有别?自古以来就是能者居之。这高门深宅之中,有多少的庶子庶女,代替了嫡子嫡女的位置?

穆焕青本来就是想要利用这个有些迂腐的三弟的,哪知他也实在是太迂了一些,自己说了这么多,他竟然是只想着用功读书,将来好走科举一途!

“三弟,你觉得大哥与我相比,可是强了太多?”穆焕青再度试探道。

“这个?”穆焕然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想着该如何措词,“二哥,大哥是什么样儿的人,我实在是不知道。这些年来大哥因为身体的原因,是从来不出他的院子的。而我不过是庶妃的儿子,想要进去看他,都是要颇费周折的。说起来,这些年我总共见过大哥的次数,怕是不会超过十次。所以,您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是呀,大哥一出生,便是王府的嫡子,身分尊贵。再加上不过几岁之时,便被册封为了世子,自然是比你我的身分要娇贵得多!我听说,大哥虽然是一直病着,可是却从来不曾将功课落下。许多时候,甚至都是父王亲自过去教他的。”

“这是自然!大哥是世子,将来的长平王府,还需要他来顶起门户,他若是学识太过浅薄,只怕也会丢了我长平王府的脸。父王多多教导他,也是无可厚非的。”

穆煥青的神色一暗,这个三弟,这脑子实在是不好使!自己旁敲侧击了这么多,他竟然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实在是让人头疼!

“如今父王和母妃都不在府上,说起来,大哥难免寂寞,若是我们兄弟得空了,还是要多去大哥那里走动走动才好。”

穆焕然点点头,“二哥说的有理。我回去后,便去探望大哥。听说大哥也比较喜爱这永泰楼的菜,不如,一会儿咱们回去时,再让人备上一份儿给大哥送去?”

穆焕青有些无力地白了他一眼,“等咱们用完膳,都是什么时辰了?怕是这会儿大哥就已经用完午膳了。”

兄弟俩又说了一些闲话,穆焕青见从三弟这里,实在是讨不到什么好处,先前想好的说词,也便都尽数又咽了回去。

这一顿饭下来,穆焕青只觉得吃得有些憋屈!

银子花了,自然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这个穆焕然实在是太笨了一些,无论自己怎么暗示,他都跟一个傻瓜一样,像是压根儿对于这些就不懂!

直到两人出了酒楼,各自上了马车,穆焕然的一双原本有些呆板的眼睛,才活泛了起来。

“三公子,刚刚二公子分明就是在暗示您对世子爷下手呢。”小厮上来后,为主子倒了半盏茶,马车走的很慢,也很平衡。那半盏的茶水,也不过就是在杯子里微微的晃了晃,便没有什么反应了。

“嗯。他聪明,可是本公子也不傻!想拿本公子当枪使,也得看他够不够这个资格?”

“公子,那世子爷那里?”

穆焕然的眸光一暗,脸色微微有些僵硬,“且看看吧。二哥想要与大哥斗,十之八九,是输定了!而且,若是他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的话,只怕大哥对付他,会更狠一些!”

“不会吧?世子爷这些年一直病着,连自己的院门儿,都是极少出来,怎么可能会对二公子下手?再者说了,即便是他有这个心,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个机会和能力?”

看着小厮有些不信的眼神,穆焕然只是轻笑一声,“瞧着吧,长平王府快要不太平了。之前还能从某种意义上维持一种平衡,现在?”

穆燃然话未说完,只是冷冷地笑了几声后,便不再说话。眼下的情形,穆焕青倒是聪明,想要让自己出头,为他铺路!哼!想的美吧,如今梅侧妃在王府算是彻底地失势了,即便是穆焕青想要做什么,只怕也是得先想想,到底是自己的命重要,还是那所谓的爵位重要了!

浅夏安静地待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如今她的亲事就这样被订下了,皇上十有八九,还是会再寻了机会试探她。只是现在她的身分还是入不得皇上的眼的,否则,岂非是让人耻笑?

开始琢磨着皇上近期怕是又会宣了自己进宫了,这理由,自然只能是陪伴公主了。

将皇上有可能会用到的招数,都一一地过了一遍,这才紧了紧眉,“朱雀!”

朱雀应声而至,“小姐有何吩咐?”

“许家主那边的情形如何了,你可知道?”

“回小姐,听说是伤的不轻,不过目前来看,应当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可知是什么人动的手?”

“回小姐,目前为止,尚未查出。”朱雀的声音中有些懊恼,显然是对于至今尚未查出幕后黑手,有些自责了。

“淮安许氏,也有元初的人?”从她刚刚的话中听出了一丝端倪,浅夏略略偏头问道。

“回小姐,淮安许氏是公子的外祖家,公子多年前,便已在许氏安插了自己的人手。不瞒小姐,许家主是一心向着王妃的。至于宫里的那位许妃,到底是远了一层。”

浅夏点点头,许妃并非是许家主的亲女,不过就是堂兄家的女儿罢了,再怎么样,也是不及亲妹妹重要的!再者说了,许妃入宫多年,如今虽在妃位,可是在宫里头,却算不得有多得宠!

至于这一次,若非是因了大师的那番批言,怕她也是不可能会再得到了皇上的关注的。

许家主将这一切看地清楚,只怕是许妃肚子里的孩子一生出来,皇上对许妃的关注,也就没有那么多了。即便是仍然看重她,又能如何?

许妃现在即便是生下了龙子,怎能如今几位皇子成年,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会争得过前头的几位皇兄的。所以说,对于宫里头的那位许妃,许家主是不抱多大的希望的。

穆流年如今病愈,许家主自然是等同于看到了希望。只要是他不死,那么,长平王府早晚都会是穆流年的!许彦是个聪明人,知道穆家虽然是碍了皇上的眼,可是依着长平王多年来在军中的威望,再加上了其早年立下的赫赫战功,若是皇上不能找出一个足以将其治罪的理由,就胡乱地打击穆府,只怕是反倒会引起民愤了!

浅夏将这一切的细节都一一想到,明眸微眯,“朱雀,那许家主是向着元初的,那么其它人呢?”

“回小姐,许家的一切皆由家主做主。哪怕是旁支小辈的婚事,也都是由许家主说了算的。其目的,无非也就是为了保全许家最大的利益。”

浅夏点点头,对于这一点,她自然是懂的,只是淮安许氏,到底是离京太远,正如桑丘家族离着京城太远,早些年,虽然是因此而沾了光,桑丘家的荣华富贵保住了,可是其影响力,到底也是受到了冲击。

如今想要在京城重新立足,即便是有着一个桑丘子睿,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好在他们家族在京城也并非一点儿权势也无,就比如本家儿的桑丘烈!

“我问你,皇宫你可曾去过?我指的是那些妃嫔公主们的住处?”

“回小姐,去过。为了打探消息,属下去过的地方,远比小姐想像得要多。”这话里头,细听还有几分的自满,想来也是觉得自己走南闯北多年,区区一个皇宫,她还不放在眼里了。

对于这样的朱雀,浅夏是十分的欣赏的,可是欣赏归欣赏,她不能让自己出事,眼下,正是有人看自己不顺眼的时候。

果然,浅夏没有担心几日,皇上便命人传了口御,说是许妃自上次一别之后,对云小姐甚是挂心,所以,特意宣云小姐进宫,再陪着许妃说说话。

浅夏没想到皇上竟然是让她去永福宫?

只是一转眼,浅夏便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这是要亲自出面,试探自己了。

果不其然,浅夏才到了永福宫,说了没几句话,便听到了外面内侍高唱,“皇上驾到!”

浅夏对于这位帝王,并没有什么太深的了解,从朱雀那里得到的资料,也只能是得出一个多疑、阴险的结论。

许妃亲自扶着皇上在榻上坐了,浅夏始终低着头,眼睛只能看到了那一双明黄色的靴子,那上面所绣的龙纹,似乎是在嘲笑着她,一介小小的民女,还妄想逃过皇上的五指山,是何等的不自量力!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浅夏缓缓抬头,却也明白宫里的规矩,所以,并没有完全地将头抬起,只是刚刚好可以让皇上将她的眉眼鼻梁,看地清楚。

“嗯,果然是个美人儿胚子,难怪长平王妃会如此苍促地答应了与云府的婚事。”

“回皇上,关于婚事,王妃也是实属无奈。若非是急需那一味雪灵芝救命,只怕王妃也是不会答应的。毕竟民女的身分,实在是高攀不上世子爷。”

“哦?”皇上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这么说来,你也知道你自己是配不上穆流年的?”

“回皇上,民女有自知之明,自然是知晓。只是如今两家婚事已经敲订,并且是也交换了庚贴,已是反悔不得。”

皇上的脸色暗了暗,这云浅夏到底是真聪明,还是在这里装糊涂?

回答他的话,虽然是看似恭谨小心,可是字字句句却又是在提醒着他,请他记得现在她与穆流年已经是订了亲,不能再反悔了。

“许妃,朕之前不是命人送了两串儿上好的小叶紫檀过来?你去命人取来,朕从中挑选一串,就赏给这个小丫头了。”

皇上看似亲昵的话,却是让浅夏不由得多了个心眼儿,无缘无故,何来赏赐?

很快,女官便将那两串珠子取了过来,皇上看了看,挑了一串儿颜色还稍微浅一些的紫檀,“就这个吧。颜色与云小姐妍丽的容颜,倒是极为相配。”

“是,皇上。”

女官将那串珠子捧了过来,浅夏只能是恭敬地接了,发现一旁还有一个锦袋,便小心地将那手串儿放进了锦袋之中,再交给了自己身后的三七。

皇上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怎么?云小姐不喜欢?”

“回皇上,如此贵重的赏赐,民女岂能不喜?只是思及此乃皇上隆恩,所以,民女想将其好好收藏,以便日后能常常感念皇恩。”

“你这丫头,倒是嘴甜。行了,不就是串珠子吗?有什么?若是喜欢,回头朕再赏你就是。”

一旁的许妃,得到了皇上的暗示,也盈盈笑道,“是呀,云小姐生得娇俏妍丽,这小叶紫檀做成的手串儿,戴在了身上,最是养人了。快快戴上,也好让本宫瞧瞧。”

无奈之下,浅夏只得是命三七将那手串儿再取了出来,看着上面浅浅润润的光泽,云浅夏的眸间闪过一道暗茫,皇上如此坚持地让自己现在戴上,若是自己不戴,只怕是要引得皇上的不快和疑心了。

可若是戴了?

谁知道这手串儿上到底有什么猫腻?让自己立时毙命,自然是不可能的,可若是藏了其它的,怕是比什么巨毒之类的,会更令自己难受了!

正在犹豫间,便听得外头一位内侍急急进来,“启禀皇上,不好了。太后娘娘突然昏迷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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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实在是有些累了,要去睡了,字数不多,我明天尽量万更…今天要不要再讲个笑话呢?你们想听不?哦,我听到了,你们原来一直都在期待我的笑话呀!哈哈。

刚才校友群里有个大家都不太待见的做作姑娘问:“亲们,你们说我要不要买个自拍神器呢?或者你们还有什么别的自拍效果好的东西推荐吗?”。

群里一男生给出了一个中肯的意见:“砖。”

第二十五章 腹黑狡诈!

皇上向来以孝治天下,如今听说太后昏迷不醒,自然是焦急万分,只是给许妃使了个眼色,便大步离开了。

按道理来说,太后病重,像是许妃这样的人,都该是前往侍疾的。可是一来因为许妃身怀有孕,颇有不便,可以不去。再者,皇上走之前的那个眼神,显然也是在暗示她什么了。

浅夏原本想着借着这个机会,就可以先出宫了,哪成想一行人将皇上送出了宫门,许妃竟然是没有跟着去?

浅夏半跪在那里,看着手上的锦袋,一时又没了主意。看来,自己若是不能当着她的面儿将这手串儿戴上,自己就不可能会平安地走出宫门了。

浅夏正在头疼该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便感觉到了手上一松,再然后,手中已是多了一株与刚才的那个手串一般无二的珠子!

浅夏微惊,转头看到了那位宫人冲她笑笑,手指在她的手心上快速地写下了一个许字。

是许家的人?不也就表示是许妃的人?

再看她冲自己眨眨眼,唇形动了动,赫然是长平王府四个字的口型。

浅夏快速地将先前的那一只锦袋,交到了三七的手上,见她俯下身子,不着痕迹地将锦袋收入怀中,这才放心。

再抬眼,只见皇上的龙撵已经走远,许妃也正好转过了身子,往回走了。

“云小姐,本宫近日来实在是觉得有些闷,听闻云小姐之前在允州城待过,还去过安阳城,本宫早就听闻安阳城富庶,却是从未去过。昨日偶然提及,正好皇上也想起来云家的小姐曾在安阳城待过,所以,便召云小姐入宫了。”

这宫里的女人说话都是这样弯弯绕么?

浅夏的眼角抽了抽,这既将皇上搬出来,说明了她不能轻易地离开永福宫,同时,又似乎是在无意中将皇上对她的宠爱透露了出来。瞧,自己只是顺口一提,皇上就下了旨,这是何等的荣宠?

“是,不知娘娘想听什么?”

许妃咯咯一笑,声音清脆悦耳,这样绝净的笑声,倒是与她的年纪和心思,有些不太相符呢。

浅夏听着只觉得身上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可也不敢表现出半分的不敬,要知道,在这后宫之中,以许妃的身分,想要对付自己这个小小的民女,可实在是太简单了。

“来,先坐。别怕,本宫又不会吃了你。”

“是,娘娘。”

许妃的眼神一扫,在其皓腕上停留了一下,“咦?怎么那手串儿还没戴上?云小姐可是不喜欢?”

“怎么会?”浅夏连忙笑道,“民女只是觉得这是皇上的赏赐,有些不舍罢了。”

“诶!既是皇上赏你的,那自然也就是你的了。来,快戴上让本宫瞧瞧。”

“是,娘娘。”

见到许妃如此执意地要让她戴上那手串儿,浅夏心中更是笃定了这手串儿里有什么问题了。当即便动作缓慢地将手串儿拿出来,再轻轻地戴上了。

许妃的眸光闪了闪,便笑着问了她一些外头有什么好玩儿的事?

一直拉着浅夏在永福宫里坐了有近一个时辰,皇上再度折了回来。

“皇上,太后娘娘如何了?臣妾有孕在身,不便侍疾,不知如今可是好些了?”许妃的温婉柔美,让皇上满意地点点头,眼光瞥到了一旁的浅夏,注意到她已经戴上了那手串儿,眼神微微一亮。

“嗯,母后没事了,许是年纪大了,今日陪着几位公主在园子里游玩,受了凉。已经用了药,没有什么大碍了。”

“那便好,臣妾也就放心了。”

皇上的眼神又在浅夏的身上盘桓了一下,“时候也不早了。来人,送云小姐出宫吧。”

“是,皇上。”

“民女告退。”浅夏知道,皇上虽然是没有跟她说几句话,可是眼神却是始终在盯着她看,不知道,他到底想从她的身上,看出什么来?

这一次,浅夏虽然是有心对许妃动用幻术,可是很明显,今日这里没有能震得住场面的人。许妃既然是有心算计自己,又怎么会允许自己与她独处?

但凡是要做坏事的人,总会有几分的心虚的!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许妃,亦是毫不例外!

直到出了宫门,浅夏仍然想不明白,太后晕倒的时间怎么会那么巧?永福宫里的那个宫女,到底是谁的人?

浅夏一上了马车,立马就将那手串儿取了下来,然后再跟三七要了先前的那一串,两串儿放在一起比较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只是每颗珠子的纹路略有不同,颜色上稍稍有些差异外,其它的,还真是看不出来。

突然,浅夏就有些不确定自己当初信了那位宫女的,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万一她给的那一串才是有问题的,那岂不是糟了?

浅夏的身子陡然一僵,身后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刚刚怎么就那么确定了那位宫女所言呢?她说是长平王府的人,就是吗?万一是梅侧妃安插在了永福宫的人手呢?

浅夏越想,心中的不安越盛,也感觉这马车是走的越来越慢了。

总算是到了云府门口,浅夏动作迅速地下了马车,由三七扶着,才一抬脚,便又意识到,自己现在应该是一个什么样儿的人?应着名儿在外头养了五年的伤,这应该是如何的作派?

当即,便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心绪好好地调整了一下,才慢慢地进了府门。

云长安看到了桌上摆着的两串儿有些相似的小叶紫檀时,也是略有些吃惊。

这小叶紫檀,又名檀香紫檀,乃是紫檀中的精品,木性非常稳定,不易变形开裂。紫檀生长速度缓慢,据闻五年才一年轮,要八百年以上才能成材,硬度为木材之首,系称帝王之木,非一般木材所能比。也因此,紫檀木的价格,也是相当高的。

云长安小心翼翼地将这绳子解开,然后使这些珠子都散落在了一个托盘之中,托盘上放了一层白色的绸缎,将这黑紫色的珠子,更衬得多了几分的神秘色彩。

据书上载,紫檀木的木花放在白酒中,木花将立即成粉红色,且与酒形成较粘的粘状物,倾倒时能连成线,这既是紫檀木的奇特之处,也是鉴别紫檀木的有效方法。

云长安将每一颗珠子都仔细地试探过之后,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此时云苍璃突然想起了之前的噬心蛊,沉声道,“浅夏,割破你的手指。”

浅夏似乎是也猜到了什么,自头上取下一支金簪,然后将手指刺破,一滴接一滴的鲜红色的血,宛若是颗颗红梅一般,滴落在了那白色的绸缎之上。

微微有些腥甜的味道,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众人屏心静气,似乎是都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让他们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果然,没过多久,便自一颗看起来还很是圆润的珠子中,爬出了一只极为细小的虫子,若不是因为将这些珠子放在了白色的锦缎上,怕是根本就看不出来。

比蚂蚁还要小的蛊虫,很快就爬到了那滴红梅上。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于这蛊毒,云长安的研究,还真是不太多。如今玉离子又不在京中,还真是有几分的棘手了。

约莫一刻钟之后,这珠子上总共是爬出来了五只蛊虫,其中有三只才刚刚爬出来没多一会儿,便直接死掉了,最终存活下来的,也不过才两只。

云长安取了一个小瓷瓶,将这两只蛊虫装了进去,然后直接就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浅夏一蹙眉,云若谷立马就跟了过去,眼下还不知道这是什么蛊毒,所以,云长安可不能大意了,若是这蛊毒没研究出个结果来,反倒是让他自己给中了招,那可就麻烦了。

云若奇看着桌上的那几颗小叶紫檀的珠子,冷笑一声,“皇上为了对付一个小姑娘,竟然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倒也真是让人意外。这样的皇上,竟然是还能让紫夜的百姓安居乐业?我想想就觉得讽刺!”

浅夏默然,是呀,身为紫夜的皇,竟然是心思如此狭隘,连她一个小姑娘,都容不下吗?

云苍璃则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云若奇一眼,冷声道,“现在的紫夜,你以为还是以前的那个紫夜吗?”

浅夏抬眸,显然是在等着他的下文。

“如今两位皇子相争,所谋的,自然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如今,这两位皇子的势力相当,为了夺位,只怕是会不计一切代价。而现在,千雪和苍溟两大国,还算是安定,目前来看,暂时没有对我紫夜出手的打算,可若是一旦被人从中挑拨?”

“舅舅,您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小夏,你想想之前的思空。原是北漠皇室所用,怎么会到了我苍溟的百姓手中?区区一个红珠,就有胆子对你母亲下手?林家的事,看似是弄了个真相大白,可是,当初要害你母亲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不是一直就没出来吗?”

云若奇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事关姑姑,也就等于与他们云家有关,不得不加倍小心。

“小夏,在你哥哥没有弄清楚这是什么蛊之前,你就先对外称病,只说是受了风寒。你之前一直在南方待着,这初回京城,身体略有不适,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是,舅舅。”

云苍璃看着这个一直以来都让他十分放心的小丫头,此时的心底,却是被狠狠地揪了起来。能让皇上如此用心,难不成,是他知道了什么?

云苍璃头一个想到的,便是蒙天!

这么多年来,虽说蒙天一直是被当作了钦犯在追查,可是实际上,若是他真的落入了官府之手,十有八九,是要被活着押回梁城的。

对于蒙天这样的人,任何一位上位者怕是都舍不得杀,更不可能会放了!

一想到自己已有两三年没有与蒙天见过面了,难不成,他出事了?

不过,云苍璃很快就想到了他的两个徒弟,桑丘子睿和皇甫定涛。从桑丘子睿的反应来看,蒙天应该是平安无事的。否则,他这个关门弟子,哪里还有心思来京城淌这趟浑水?

云若奇有些疑惑道,“看来那个宫女倒的确是为了帮妹妹了。”

说着,眼睛再度看向了另外的一串珠子。

浅夏心中一凛,宫里那等地方,好好坏坏,真真假假,未必就是那么容易能分得清楚的。立马便将自己的手指刺破,看看这一串珠子,会不会有什么反应了。

等了许久,也未见反应,不过浅夏向来小心,重生后的她,表面上话不多,而且性子也好,可是实际上,但凡是有一丁点儿可能要招惹到她的细节,她都不会放过。

直接将这手串儿拆了,一颗一颗地散落着,很快,倒是发现了其中一颗珠子有道裂纹。

云若奇一惊,直接就将浅夏伸出来的手给按下,“别动!我来看看。”

“三哥,你别动。还是我来吧。这些年在凤凰山,海爷爷可是没少拿那些个药草来折腾我。再加上了玉神医的各种试药的方子,我都就百炼成钢了。”

说着,浅浅一笑,还是推到了云若奇的手,莹白的指甲,不是很长,可是却能轻而易举地嵌入到了那珠子的裂缝之中,再猛地用力一扳,啪地一声,珠子应声裂开!

里面是一张同珠子颜色差不多的缎子,浅夏微微一怔,这算是什么事儿?心有狐疑,还是细心地将那小块儿锦缎展开,总共,也没有她的掌心那么大。

反来覆去地看了几遍,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

倒是一旁的云苍璃提醒道,“将它浸入水中,再缓缓地到烛前烤了。”

云若奇应声将东西接过,先浸湿浸透了,再拿到了一支烛火前,慢慢地烤着。

不一会儿,这上面果然就出现了浅浅的字迹。

浅夏的心底有那么一点点的欣喜,看来,是有人要送消息给她的。只是,他们又怎么能肯定,自己一定会看到这条消息呢?

很快,字迹显现地清楚了,云若奇轻声念道,“吾妻浅浅,见字如面。许妃无心,皇后计深,切记切记。”

云若奇念完之后,看了浅夏一眼,再茫然道,“看这意思,应该是穆流年写的吧?”

浅夏轻哼一声,“他的胆子倒是大!竟然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这么说,今日他应该也在宫中了?”

云苍璃的神色也是有些庄重了起来,照现在这情形看来,穆流年当时倒是极有可能就在宫中的!只是,那可是白天,他到底是如何混进了宫中的?再有,青天白日,混入皇宫是何等的危险?他堂堂长平王府的世子爷,何苦要自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