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宝郡主一时被说的哑口无言,暗自心焦,也不知今日做的这些会不会传了出去?会不会影响了自己贵女的名声?

颂宝郡主有些失神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不一会儿,便名丫环进去,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很快,颂宝郡主就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浅夏和穆流年一起回了长平王府,对于今日之事,浅夏一路上都在笑。

“你就觉得那么好笑?”穆流年挑眉,不就是一个颂宝郡主吗?至于吗?

浅夏脸上的笑意正浓,“难道你不觉得好笑吗?我明明就知道是她与卢浅笑勾结在一起的,可她却偏偏什么也不能说。对了,你说她后面会让卢浅笑怎么做?再去找个人来勾引你么?”

穆流年却是叹了一声,“如今我很确定颂宝郡主就是故意针对你的,只不过,你确定应该是不曾惹到过她吧?她对你的敌意,很明显。”

浅夏闻言立马就止了笑,两人一起手拉着手走在了院子里,的确,今日颂宝郡主对她的敌意,她也感觉到了,只是她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位小郡主呢?

“还有,卢浅笑再留下去,终归是个麻烦。现在颂宝郡主不知道你已经见过了卢浅笑,所以你还能这样安然,若是她知道了,你以为卢浅笑就只能是用来给她做匕首?万一再直接用来对付你呢?”

浅夏闻声止步,明眸流转,似乎是在想着,颂宝郡主会如何利用卢浅笑来对付她?

“卢浅笑是你的亲妹妹,对于你的许多事,应该都是知道的。若是她有心为难与你,只怕。”穆流年的脸色微寒,现在尚未走到那一步,只能说明,卢浅笑和颂宝郡主的手里,还有着其它的棋子可走。

“眼下,最要紧的,应该是先弄明白她为何这样恨我?还有,她让赵氏将女儿送入长平王府,真的只是针对我?我看可不见得。”

两人相视一眼,看来,这个颂宝郡主,还真是有问题。

却说颂宝郡主匆匆出了王府,很快就出现在了一个光线极其昏暗的小屋内。

如果不是因为那些破旧的窗子,还能勉强透些光进来,只怕这里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你今日对云浅夏出言不逊了?”男子的声音低沉暗哑,还带有几分的怒气。

颂宝郡主似乎是有些害怕,身子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然后小声道,“我,我只是想要试探她。”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对她,你无需试探!就凭你,十个颂宝也不是她的对手!可你却偏偏不听。你若再如此执拗,你永远也不可能会为你母亲报仇。”

“不!我一定能杀了她,一定能。我能让她出府一次,既然就能让她出来第二次,到时候,我再布下暗卫杀手,我就不信杀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呵呵!”男子的声音笑起来有几分的古怪,在这有些荒破的屋子里,更是有几分的诡异感。

“就凭你?你以为凭着什么暗卫杀手就能要了云浅夏的命?你身边有的,云浅夏也全都有!而她有的,你却未必有。颂宝,你还是让我太失望了。”

颂宝郡主的脸色一下子有些白,然后有些慌乱地摇摇头,“不!你说过会帮我的。只要能帮我报了杀母之仇,我一定就会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我绝不骗你。”

“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赵氏是个不堪重用的,她那里,你是指望不上了。而卢浅笑,只怕很快就会被穆流年的人发现了。你觉得他们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吗?”

颂宝郡主的脸色更白了些,“穆流年,果真有那么聪明么?仅凭一个卢浅笑,如何就能怀疑到了我的头上?再说了,我可是什么也没做。”

“你害怕了?”男子虽然是在问她,可是声音里却又分明有了几分的笃定,显然,对于颂宝这个人,是十分的了解了。

“不!我没有害怕,我只是在想,她到底有没有你说地这么厉害。”

“不要怀疑我!你如果还想要与你的亲生父亲团聚,就该明白,有些事情,你非做不可。这些年来,你在璃亲王府过地还不错。可是你仔细想想,他们哪一个人,是真心地关心过你?你多大了?亲事可订下了?这些年来,如果不是因为有你的亲生父母在暗中照拂,你以为在璃亲王府,你果然就能安安稳稳地活到现在?”

颂宝郡主的脸色微暗,眸中闪过了一抹惊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极其害怕的事情,身子也跟着瑟瑟发抖。

男子对于她的表现,很是满意,一双灰褐色的眸子闪了闪,“看来,你还没有忘记你曾经历过的一切。所以,颂宝郡主,这样光鲜的身分,对你而言,不是什么好事,反倒是一种束缚。如果不是因为你母亲死了,你父亲太过伤心,你以为,我会将你牵扯进来么?”

“我父亲?”颂宝的声音有些抖,还有些慌。

“他爱你的母亲至深,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受到的打击太大,你以为,我为何要冒险将这一切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他还要照顾你这个不能相认的女儿,他又何必继续隐忍?”

“我知道,我明白。”颂宝的瞳孔似乎是比刚才放大了一些,整个人的状态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呆怔,似乎是受到了什么蛊惑,又像是一个人困顿至极,没有了精神一般。

“所以,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云浅夏,为你的母亲报仇。还有,不要再相信璃亲王府的那些什么人伦亲情。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是真的爱你的。颂宝,杀了肖云航,杀了璃王妃。想想你这些年受过的苦楚,如果不是他们,你会过得更好。”

男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也越来越富有一种魔力。

很快,颂宝郡主就像是失了心魂一般,嘴里只是在不停地呢喃着,重复着他刚才说的话,就像是在加深自己的记忆,让自己将这些使命和任务,记得更清楚一些。

颂宝郡主离开之后,男子才从一道暗影之中出来,浑身上下都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有一双眼睛露了出来,只不过,此时的褐色,似乎是不太明显了。

男子的眼角似乎是挂着一抹笑意,眸底的那种有些嗜血的光茫,很快就从眼中迸射出来,若是此时颂宝郡主还在,定然是会吓得昏过去。

男子身上的戾气暴涨,就连他身上的黑衣似乎都弥漫上了一层浓烈的杀意,很快,就连屋子里也到处都充斥着骇人的气息。

“派人在暗中协助她,不要让她有事,现在,她还有用。”

“是,主子。”

浅夏回到了初云轩之后,没有欢喜多一会儿,整个人就有些愁眉苦脸的,因为自她回到屋子到晚膳前,已经吐了七八次了。

浅夏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一般,“我不行了。天哪,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穆流年心疼地看着一脸苍白的她,责备道,“又乱说!不过就是多吐了几次罢了。来,乖,我带你去前面的阁楼坐一会儿。”

浅夏吐得浑身无力,这会儿也就由他抱着,出了屋子,冷风一吹,感觉倒像是舒服了一些。

“我不要去阁楼,我就在外面。这样吹吹风会舒服一些。”

穆流年一听就懵了,这大冬天的,在外面吹冷风?那怎么能成?

“乖,我们去了阁楼,将窗子打开就好。”

“不要!我就要在外面,我要去亭子里坐。我不要进屋子,太憋闷了。”

没办法,穆流年看着浅夏小脸儿皱在一起,眼睛还有些水盈盈的可怜模样儿,这心就狠不下来了。只能抱着她去了亭子。

幸好之前他让人在这里垂了幕帘,将三面的帘子落了下来,有了厚重的锦帘,这亭子里的风,倒是小了许多。

浅夏在这里歇了一会儿,觉得舒服多了,连晚膳也不肯进屋子吃了。

无奈之下,也只能在这儿用了。

穆流年担心她会受了寒气,让人在亭子里燃了两个炭炉,又在她的怀里塞了一个手炉,连她的脚底下也让人铺上了厚厚的羊绒毯子。

浅夏闹着不肯回去,一直到她困了,倚在穆流年的怀里睡着了,青姑姑等人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连忙轻手轻脚地准备着,然后示意主子回房间休息。

青姑姑关好了房门,摇摇头,“主子也太宠着世子妃了,这样的天气,若是再让世子妃受了寒,岂非是划不来了?”

妖月笑笑,“青姑姑放心,世子爷将世子妃看的跟自己的眼珠子似的,哪能让世子妃受了寒?您是没瞧见,从进了亭子到回去休息,世子可是给世子妃输了三次的内力驱寒呢。”

青姑姑一愣,一翻白眼儿,得,敢情她没看见的地方,主子更宠着世子妃了!

自从那日花厅一起用早膳之后,王妃便嘱咐他们,若是没事,以后就一起用早膳。

浅夏与穆流年到了花厅的时候,只有王妃一人。

“怎么不见父王?”

长平王妃一脸愁容,“你父王去了璃亲王府。”

“嗯?”穆流年一挑眉,隐约察觉到了有什么大事发生。

“昨天晚上,璃王妃遇刺,璃王世子为了救母,也受了重伤,这会儿,正昏迷不醒呢。”

浅夏微怔,璃王妃?一个内宅女子,怎么会有刺客盯上了她?

“那璃王妃如何了?”

长平王妃摇摇头,一脸惋惜道,“可惜了。等人们都赶过去的时候,璃王妃已经不行了。只是世子还有一口气,能不能救得回来,还两说呢。”

肖云航?那个不过是才见过几次面的璃王府世子?

“你们昨日不是去了璃亲王府赴宴么?可曾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我听说,颂宝郡主似乎是看到了刺客,受到了惊吓,也昏迷在了当场。”

第八十七章 扑朔迷离!

一连几日,穆流年和云长安都是频频进出璃亲王府。

而自那日之后,听闻颂宝郡主整个人也是惶惶不可终日,总是疑神疑鬼,以为有人要害她。

肖云航自那日之后,便一直是昏迷不醒,璃亲王急得一连几日没合眼,人都消瘦了一圈儿不说,头发也跟着花白了大半儿,整个人就憔悴得不成样子了。

而璃王妃的尸身虽然是停在了灵棚之内,可是因为死于刺杀,所以,自然是不能急于下葬。

要知道璃亲王妃,可是这身分仅次于皇后的贵妇呀。

紫夜的亲王妃竟然是于自己府内就被人刺杀,那这梁城的治安如何?

整个儿梁城全都戒严,不仅如此,连京兆尹也是忙得一连几日,不曾回府了。

璃亲王妃遇刺,浅夏身为晚辈,自然也是前往吊唁的。

只是现在她身怀有孕,长平王妃担心这样的事情会对浅夏腹中的胎儿有影响,一般来说,但凡是孕妇,都不会去这种有些丧气的地方的。

就是怕沾染了晦气,于孩子不利。

不过,现在浅夏有孕的消息并未散出去,而且璃王妃的死,引得皇上震怒,若是浅夏这个时候不去,只怕若是有人再嘀咕几句,皇上一道旨意,就能废了自己世子妃的身分,到时候,顶着一个对已逝亲王妃不敬的名头,她的日子焉能好过?

对于这种事,所谓的会不会犯冲,穆流年自然是不信的。

而浅夏身为秘术师,本身又是重生之人,自然也是不信的。什么犯不犯冲的,总比丢了性命,再引人质疑的好吧?

去了璃亲王妃,自然是要去探望一下颂宝郡主了。

安宁公主也在,璃亲王府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后娘娘也亲自过来了。不仅是她,还带了其它的几位妃嫔公主一道过来,就是为了能安慰府上的几位郡主。

浅夏跟随王妃一起到了颂宝郡主这里的时候,就看到了皇后和容妃、华妃和安宁公主也在。

皇后一脸的忧伤,“宝儿呀,你要快快地好起来才成。如今你母妃虽然没了,可是你还有我这个婶婶,还有你父王和皇叔呢。所以一定要振作起来。”

颂宝郡主就只是嘤嘤地哭,声音早已有些哑了,面色苍白无血色,人的眉眼看上去恹恹的,坐在那里的姿势,看上去都是有几分的难受,可见这几日已是伤心到了极度。

浅夏趁着众人各自忧伤,则是快速地将颂宝郡主的闺房打量了一遍,果然是贵女的身分,这屋子里哪怕是随意地拿出一只茶杯来,都得耗费数两银子了。

颂宝郡主虽然是一直在哭,可是浅夏就是有种感觉,她虽然伤心,可是这种伤心,却似乎并未透进她的骨子里。

面色虽然憔悴,精神也有些不济,可是浅夏仍然能从她的一些细微动作上感知出一些不同来。

一身素服的颂宝郡主,哭地可怜悲伤,而浅夏则注意到,不远处的妆台上,还搁着一截螺子黛!

浅夏的眼神微眯,璃王妃已逝数日,颂宝郡主的妆台上,竟然还能放着这个?身为郡主,她的闺房,自然是不可能会被人疏于整理了,所以,这定然是今天早上,刚刚用过的。

可是浅夏再细细地看向了颂宝郡主,她的眉眼,不像是被描过的。难不成,只是拿出来看看?

浅夏现在身怀有孕,即便是有心使用秘术,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

不过,有些事,未必就只能是自己亲自出马。

浅夏轻咳了几声,引起了长平王妃的注意,“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没什么,刚刚只是觉得胸口有些闷,无碍的。”

“那就让她们先陪你到外头去坐一坐。若是不成,就让流年先送你回去。”

“不必麻烦他了,我到外面先坐坐就好。”浅夏说着,冲着皇后等人行了礼,退了出来。

“三七,找到这院子里的几个小丫头,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话来。记得,要小心一些,别被人给看出来了。今日府上来的人多,记得将你们的踪迹掩了。莫要引人怀疑。”

“是,小姐。”

妖月扶着她在廊下坐了,“世子妃是怀疑颂宝郡主?”

浅夏摇摇头,“你不觉得,这位郡主今日所现出来的伤心,太假了么?更多地,我倒像是觉得在做戏。而且,你有没有注意到,她里间儿的床前蹬上,还放着一双浅绿色的鞋子,她的母妃才刚刚过世,她怎么可能会有机会穿那样的鞋子?”

妖月微愣,刚刚在屋子里待的时间虽然不短,可是她却并未发现这些,可见世子妃的心思,果然还是细腻得多了。

“那依世子妃之见?”

“先看看吧。颂宝郡主是被人从灵堂里扶回来的,说是人哭晕在了那里。可是我们来了这么久,她的面色虽然有些白,却不像是一点儿精神没有的样子。只怕,也是在装晕。”

“璃王妃是她的亲母,她何故如此?”

浅夏轻叹一声,“这个问题,只怕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肖世子那边如何了?可醒了?”

“没有。听说大公子昨天晚上极晚才回去的。今日一早,又被皇上一道圣旨给宣进了府。这会儿至少有五六名太医也守在那儿呢。”

肖云航是璃亲王唯一的儿子,若是肖云航一死,那么璃亲王这一脉,只怕是就要断了!

璃亲王自然也有侧妃和一些小妾,可是除了两个庶女之外,谁也不曾生下儿子。更确切地说,之前有过庶子,只不过,也没养成罢了。

如今,肖云航昏迷不醒,眼瞅着自己就无后了,璃亲王岂能不急?

皇上多年来对于璃亲王放心,一多半儿的原因,也就是因为他府上的子嗣并不繁茂。

如今肖云航也跟着出事,皇上虽然是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毕竟,之前大皇子出事,到现在才时隔不久,如今又有肖云航,他们可是堂兄弟,换言之,都是紫夜皇室之人,接二连三的出事,果然就只是巧合么?

事实上,如此想的,也并非只有皇上一人。

长平王与穆流年就曾在王府密议过此事。总觉得这事情有几分的蹊跷。如果说当初皇甫定涛是为了帮助桑丘子睿,所以才会出手对会大皇子,那么这个肖云航和璃亲王妃的事,又是什么人做下的?

肖云航亦是皇室血脉,皇上的亲侄子,身分尊贵自不必说,而且他为人向来是行事谦卑,待人温和有礼,从不曾听闻过他在这些贵族子弟中有过什么嚣张跋扈的名声。

这样的人也跟着出事,总归是让人们心里头觉得有几分的遗憾的。

浅夏心里头恨着皇上,可是不代表了她恨所有的肖家人。

至少,这个肖云航给她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不多时,三七回来了,在浅夏耳边低语了几句,浅夏轻蹙了一下眉,看了一眼一旁的点心,白糖糕,一看就是那种甜腻腻的感觉。

浅夏拈起一块儿,吃了两口,很快,就开始呕吐不止了。

她的反应自然很快就惊动了屋里头说话的长平王妃,“这怎么又吐了?唉,不是说昨日已经有好转了么?”

这会儿,长平王妃自然也就顾不得遮掩了,扭头看了一眼跟出来的皇后,笑道,“娘娘恕罪。这孩子实在是,臣妇还是先行告退,先将她送回去吧。”

皇后心中了然,点点头,“这日子还浅吧?”

长平王妃轻笑,“是呀,这才两个多月。”

皇后一皱眉,“既然是有了身子,怎么还来这里?你就不怕再给她腹中的孩子带来不便?”

“娘娘说的是。都是臣妇考虑不周。”

“行了,先带她回去吧。皇上原本也是有了旨意,要让这京中的贵妇们为其守灵呢。一会儿本宫自会与皇上去说,免了她的。”

“多谢娘娘。”长平王妃心中暗道庆幸,若不是刚好让皇后看到了这一幕,果真让浅夏也跟着守灵的话,只怕这孩子真能就这样给折腾没了。

婆媳俩上了马车,长平王妃才自责道,“早知道我就该拦着你们,不让你也跟来的。”

“母妃莫要自责,都是儿媳的不是。不过,今日来了一趟璃王府,倒是让儿媳看出来了一些问题。母妃,说句不中听的话,您还是就让父王和元初过去罢了,您就以我身子不适为由,不放心,也尽量少去。”

长平王妃一愣,“为何?”

浅夏将自己在颂宝郡主那里的发现说了一遍,又让三七过来将她打听到的重复了一遍。

“你说什么?三七,你确定你是从璃王府的人嘴里打听到的?”

“回王妃,奴婢确定。那人还说,颂宝郡主一连几日惶惶害怕,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实际上,她昨天晚上还换了衣服,悄悄出了一趟府。若不是因为有个值夜的丫头去净房的时候遇上了,也不可能会看到的。”

“颂宝郡主大晚上的出府做甚?”

“只怕璃王妃和肖世子的事,与这位郡主也脱不了干系。我之前在她的屋子里待了一会儿,嗅到了她竟然是这几日还在使用薰香?一个刚刚丧母之人,怎么还会有这个心思?再说了,即便是下人点上的,可是那薰香却也不一般。”

妖月听罢,倒是嘻嘻一笑,“奴婢看到世子妃往香炉里瞄了一眼,所以,奴婢就趁人不备之时,取了一块儿未燃的香料,另外,还悄悄地拿到了一些香灰。”

浅夏闻言倒是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机灵。”

傍晚,穆流年和长平王回来,浅夏让他仔细地看了看那香料,很快,就得出了结论,那香料之中,含有一种名贵药材的成分。

东西用多了,或者是用的时间久了,便会让人产生一种虚幻之感。

浅夏挑眉,“说白了,也就是说,颂宝郡主若是用了几个时辰之后,就会产生幻觉,然后与秘术中的幻术,大致相同?”

穆流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有些相似。不过,功效,当是不及幻术。”

浅夏的眼神一寒,冷声问道,“若是不巧颂宝郡主身边就有这样略通幻术之人呢?有了这薰香,只需精通幻术之人,稍加提点,只怕,她就会做出一些自己意想不到之事了。”

长平王与王妃对视一眼,对于浅夏对秘术的了解和熟知,他们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不过,颂宝郡主这里出现问题,还是让他们有些意外。

穆流年是反应最快地一个,有些惊诧道,“你不会怀疑杀了璃王妃的人是颂宝郡主吧?”

此言一出,其它两人看向浅夏的眼神里,也多了分奇怪。

“我怀疑的是,颂宝郡主极有可能是被什么人操控了。不过,我现在这样子,怕是什么忙也帮不上。”

长平王一脸愁容,“皇上下了严旨,此案必须尽速查实,可是现在,只有一死一伤,还有一个受了惊吓,根本就什么线索也没有。如何查?”

“皇上将这案子交给了父王来查?”

“大由大理寺查办,本王与刑部协同配合。可是这都几天过去了,一点儿进展也没有。”

穆流年右手扶了下巴,“肖云航那里或许会是一个突破口,只不过,他现在处于昏迷状态,还真是有些难办。”

“元初的是意思是说,他看到了是什么人对王妃动手?”

回答浅夏的是长平王,“他是为了救王妃才身受重伤,定然是与对方交手激烈,即便没有看到对方的样子,至少从武功路数上,也能有些帮助。”

穆流年迎上了浅夏的眼神,明白了她的意思,摇摇头,“那一招是行不通的。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要利用肖云航将王府里的内鬼给引出来,可是显然是行不通的。第一,肖云航伤地的确很重,当时府内不少下人都看到了。第二,就算是肖云航醒了,也不代表当时那位内鬼也在,所以,这一招,太过冒险了些。一个弄不好,只怕还会打草惊蛇了。”

几人还没有想出什么好法子,紧接着璃王府就又出事了,说是颂宝郡主院子里的一个丫头,竟然是敢在郡主的茶水里头下毒,直接就被璃王下令给拖出去了。

谋害郡主,本就是死罪。在杖刑四十下之后,终于还是咽了气。

浅夏听罢,总觉得这里头似乎是有些不对劲,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出来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直到次日一早,三七和妖月脸色不佳地进来,浅夏才知道,原来死的那个小丫头,就是三七之前打探到消息的那一个!

穆流年也是颇为意外,这么说,是颂宝郡主知道了什么?还是另有它因?

浅夏心底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件事情若是不能尽快地水落石出,只怕还会有人再继续送命。

“元初,去找桑丘子睿吧。”

穆流年的身形微微一僵,未曾出声,听浅夏又道,“他定然是有办法将此事弄清楚的。我现在可以肯定,颂宝郡主就是被人施了幻术。至于她与璃王妃的死,有多大的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穆流年微微拧眉,“浅浅,你为何一定要介入这件事?可是觉得这件事情会与你有关系?”

浅夏迟疑了一下,还是老实回道,“我之前曾用灵摆占卜过,这一次,怕是我们长平王府会有麻烦。可是因为我有孕在身,心神不济,所以,并没有占卜得太清楚。我现在真地感觉到了不安,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浅夏的表情有些紧张,穆流年看她这样,也不忍再出声责备,而现在云苍璃又不在京中,围今之计,似乎是也只能去找桑丘子睿了。

桑丘子睿对于穆流年的主动相邀,实在是有些意外。他一直都知道穆流年对他是有些许的敌意的,许是因为浅夏,许是因为皇室。

因为考虑到了浅夏的身体不便,所以,穆流年还是让人给桑丘子睿送了贴子,邀他上门品茶。

桑丘子睿看着穆流年对浅夏的仔细小心,眸中暗茫涌动。不过是才一夜之间,长平王府世子妃有喜的消息,似乎是就传遍了整个儿梁城。

“你果然是有喜了。”桑丘子睿的话里,似乎是还流动着几许的冰凉,让人在这本是燃了地龙的屋子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浅夏抬眸看他,清亮黝黑的眸子里,光华微绽,宛若星光闪烁。

“桑丘公子,明人不说暗话。今日将你请上府来,只是为了请你将璃王妃与肖世子遇刺一事查个清楚。”

桑丘子睿冷笑一声,转了视线,不再看她,“我为何要介入这件事?于我有何好处?”

“你别告诉我,你一直就对此事无动于衷。桑丘公子,想必你也知道,自从大皇子出事之后,二皇子的日子并不好过。甚至于,皇上心中另有主意,这一点,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

桑丘子睿垂眸,轻笑着端起了茶盏,“云浅夏,我知道云苍璃精于占卜一道。而你,显然也是得了他的亲传。看来,是比他更为高深一些了。”

“桑丘公子又何必再拐弯抹角呢?你我彼此有几分真本事,虽不说是完全了解,可也是知晓十之七八了。之前我的血咒得桑丘公子所解,浅夏还未曾正式谢过。这一次,若是桑丘公子能一并将事情解决了,那么,浅夏自然是会让桑丘公子得到你想要的。”

桑丘子睿的眼神一动,侧转了脸过来,“浅夏可知我想要什么?”

浅夏抿唇而笑,“扶植二皇子上位,将皇上选中的那个继承人,直接扼杀在摇篮里,难道这不是桑丘公子想要的么?”

桑丘子睿轻笑,然后突然就向浅夏的方向,微顷了身子,笑得有几分暧昧和邪侫,“如果我告诉你,这些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呢?浅夏,你并没有如你所以为的那般了解我。你并不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所以,不要轻易地许下承诺。”

浅夏微窒,那么一瞬间,她似乎是感觉到了桑丘子睿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极为强悍的气势,虽然让人感觉到明显的压力,却并不骇人。

“如此说来,你是不打算帮忙了?”浅夏的音调也冷了下来,垂眸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指看着。

桑丘子睿的眉梢微挑,注意到穆流年的眼神始终都是在徘徊在了浅夏的身上,微一勾唇角,“怎么?我若是不肯帮忙,这府上的热茶,也不能喝上一杯了?”

“自然不是!我长平王府,还不至于连一杯热茶也供应不起。不过,既然桑丘公子有了决定,那么,浅夏自然是不便再勉强公子。”

浅夏说完,便对穆流年道,“我累了,你先送我回去吧。”

桑丘子睿的瞳孔随之一紧,握着茶盖的一只手,力道也不自觉地加大,“浅夏,我若是不答应你,你便连与我说说话的机会都不肯给了吗?”

浅夏微愣,转头看他,好一会儿才笑出声来,“桑丘公子多虑了。您既然是不肯帮忙,那么我们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总要寻找法子来解决不是吗?”

桑丘子睿眯了眯眼,一抹有些危险的眸光,直接就射向了穆流年。

“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让她如此地担心?”

穆流年一挑眉,没想到两人一言不和,这矛盾又指向了自己。

“你也知道她会占卜,具体她看到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她只说这次的事情,只怕没有表面上看起来地这样简单。”

低头看了一眼浅夏,得到了她的默许之后,才继续道,“事实上,浅夏只是大概地看到了,整个儿紫夜的皇室都将被卷入一场阴谋之中,而且,她还看到了漫天的大火。再具体的,就不是她能知晓的了。”

桑丘子睿的眉心一紧,整个儿肖氏么?

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浅夏以为他仍然是会选择无动于衷的时候,只听桑丘子睿问道,“你为何选择了我?你如何就能肯定了我一定会帮你?”

“你并不只是在帮我。”浅夏轻叹了一声,“我看到了许多不愿意看到的。这一次,不仅仅是我们有麻烦,肖氏有麻烦,只怕是整个儿梁城都会有麻烦。我有自知之明,如此强大的对手,不是我能应付得来的。”

桑丘子睿浓吸了一口气,面对浅夏,他似乎是永远都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得更干脆!

穆流年的心里是十分的不舒服,看到自己的女人为了所谓的大事,跟自己的情敌这样说话,不觉得吃味儿才会怪了!

如果他也会秘术的话,想必浅夏就不必如此辛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