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关她的婚事,你也安排好了?”

“嗯,这是人选,你且看看,若是不满意,我们再换。”穆流年极其好脾气地将一张名贴递了过去,为了方便她了解,还在一旁解说着。

“赵子奇,是赵爽的侄儿,因为早年丧父,所以自小就是跟在了祖父身边长大的。他是赵家二房的嫡子,因为丧父,自小得赵家老太爷的教导,是个人材。”

“赵子奇?可是这样的家世,如何能看得上许幼兰?若是单凭相貌人品,许幼兰倒是绝对配得上他,可问题是她的家世和身分?”

“放心。赵子奇不会反对,他是我的人。将来娶了许幼兰,自然也就会对她好,这也是我选择他的一个重要原因。另外,赵爽对这个侄儿不错,可是赵夫人却未必了。”

浅夏的眉毛微挑,几句话,就让她联想到了这名门世家里头争名夺利之事了。

“赵夫人是担心这赵子奇太过出众,将来再压了她的儿子一头吧?”

“不错。如今赵爽的嫡长子赵子玉,他的婚事,可是皇上亲自下的旨,娶的是梅家的二小姐梅千音,而且还是被封了一个县主的头衔。饶是如此,赵夫人在赵子奇的婚事上,也是一直都很下心思。”

这话说的隐晦,不过浅夏和三七几人还是听明白了。

无非就是这位赵夫人看着人家二房人丁单薄,想要欺负人家一介孤子,想着给他娶一房出身不算太高,却也不能太差的。所以,一直以来,才没有理会这赵子奇的婚事。

如今,有了这个许幼兰,赵夫人自然就看到了最佳人选。虽说是许志坚的女儿,是被淮安许氏给逐出了族谱的,可问题是,人家不是还有一个方夫人这样的义母吗?

这说出去,也不算是她亏待了这个侄儿。

浅夏倒是被他说的有几分心动了,“元初,许幼兰嫁入赵家,之后的事,我不会再插手,我能帮她的,也仅止于此,至于以后,还得看她自己的。只是你刚刚说赵大人对这个侄儿向来不错,你以为,他会答应让赵子奇娶许幼兰这样的女子为妻么?毕竟,她是曾被退过婚的。”

“会!你放心,赵夫人是什么样的心性?赵爽再关心这个侄儿,也不可能将一切都查的清楚,再者,如今朝务繁忙,他也没有这个心思放在这上头。”

听他这意思,事情已然是成了七八成了!

“你就这么有信心?万一那位赵夫人再不办事儿呢?”

“你忘了许志坚的妻子赵氏了?她也是出自扶阳赵家,对于赵夫人来说,也等于是将赵家的外甥女给娶进门,而且,还能缓和了两家的关系,赵夫人自然是会考虑这一点,而且,她还会拿这一点,来说服赵爽的。”

浅夏不得不承认,穆流年将一切的可能都考虑进去了。

而且,她自己也是猜测着,赵夫人,定然是会选择许幼兰这样,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性的姑娘进门的。将来,至少在儿媳这一辈上,她的儿媳,可是压了二房一头的。

浅夏有些感慨,明明赵子奇自幼丧父,母亲也是没多久就撒手离世了,这样可怜的一个孩子,竟然是不能得了家人的厚待,反要是一门心思地压制着。

他一介孤儿,还能如何?

若非是还有一个老太爷在,只怕赵夫人会将事情做的更绝!

如今,至少是让赵子奇顺遂地长成了,而且从这上头来看,人品和才华皆是不俗,指不定,这将来的成就,就会高过了赵子玉。

如今府上的老太爷健在,许幼兰嫁了过去,没有婆母侍奉,倒是安生。只需要将老太爷和老夫人哄好了,也就算是尽了孝了。

不出穆流年的预料,赵夫人将这门婚事与赵爽说了之后,赵爽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可是后来耐不住夫人的巧舌如簧,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是方亮的义女,若是将她娶进门,将来,或许能与方家再慢慢地搭上线。

赵爽迟疑之后,还是让她去问过老太爷和老夫人,毕竟,赵子奇是他们一手带大的,赵子奇的婚事,还是应当由他们说了算。

这一点,赵夫人自然也早早地便想好了。

利用赵氏本就是赵家人这一点,在老人那儿,倒是很容易地就得到了他们的默许。

只不过,老太爷和老夫人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赵子奇和赵子玉,无论谁先成亲,都是赵家的嫡子,这成亲的待遇都得是一样的。

无论是聘礼,还是成亲的排场酒宴,一样儿也不许差了。当然,包括了新房的布置,都不得有丝毫的差池。

赵夫人的心口似乎是被一记重锤给狠狠地敲了一下!

怎么能一样?

那赵子奇可是二房的,赵子玉是长房嫡孙,这怎么能一样?

可问题是,赵子奇自小被老太爷带在了身边,自然是对他更疼爱一些,特别是老太太一提及了他过世的父母,又开始抹了泪儿。

孩子的父母不在了,怎么能委屈了孩子?

一句话,倒也是提醒了赵夫人,她可是赵家的当家主母,这等大事上,万万是不能出错的,否则,自己岂非是落下一个薄待了孤侄的名声?

这才明白了老夫人是一心为了她的名声着想,连忙点头应了,紧接着,就开始安排着说亲等相应事宜了。

赵夫人担心事情有变,自然是将一切都准备地紧张匆忙。

直到过了文定,下了聘,赵夫人才觉得心安了,这一辈子,就觉得赵子奇,是休想再压过她的儿子赵子玉了。

只不过,赵夫人不知道的是,赵子奇的身后,不仅仅是只有赵家的老太爷和老夫人,还有长平王府的世子爷在其背后帮着出谋划策呢。

就连浅夏一开始也没有想到这一层,直到两家的亲事订之后,浅夏再三思索,才惊觉不对。

“元初,你是一早就算计好了的吧?赵家也参与了谋害长平王府之事,所以,你这是想要扶持赵子奇,夺了长房的权势?”

穆流年有些小得意地嘿嘿笑了,“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浅浅。扶阳赵氏根基深厚,这个赵子奇,可并非如赵夫人所看到的这般,如此不中用。”

“什么意思?”

“赵子奇是跟在了老太爷的身边儿长大的。但凡是名门大家族,岂能没有一些暗中的势力?这赵子奇几年前就掌管了这一支秘密的势力,只不过,就连赵爽也是不知情的。”

“赵爽不是现任的赵家的家主么?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那些隐秘的势力?”

“赵爽所掌握的,只是一些明面儿上的。比如说财力、人脉。而那部分暗中的势力,一直以来都是由老太爷掌握着,赵家暗卫的信物,他早就给了赵子奇。可怜赵爽自以为自己成了赵家的家主,却是连暗卫信物都不曾看到过。”

浅夏听罢,也觉得有些意外,“那赵家的老太爷倒也是有趣,难不成,他早就看出来了赵夫人对赵子奇的敌意?又或者,他是一早就看中了赵子奇于这方面的本事,所以才会?”

“都有可能。无论如何,现在赵子奇手上的筹码,远远比赵夫人所知道的要多的多。再则,赵子奇可不同于赵子玉。赵子玉自诩出自名门,又是书香世家,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不屑于武的。而赵子奇不同,他自小跟在了老太爷的身边,而且小小年纪便接触到了暗卫的所在,一直是在暗中跟着他们习武。再加上了幼时的家族巨变,赵子奇,可是远远比赵子玉要更为成熟。”

“所以,赵家下一代的家主,极有可能是赵子奇?而你为了报复赵家,或者说是要彻底地收服赵家,自然是没有比赵家家主是你的人这一条,更为有利的了?”

穆流年有些不太自在地笑了笑,这话听在了他的耳中,更像是在笑话他太过攻于心计了。

“元初,他们两人的婚事既然是敲订了,想来,用不了多久,这梅千音和许幼兰就都会过门儿了。梅千音可不是一个善茬,但愿你的安排,不会让你失望。”

穆流年的眉梢微动了动,嘴角轻轻一扯,有些尴尬地看着浅夏,那双乌黑灵动的眼睛里,似乎是在闪动着什么。

很明显,浅夏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只不过,她似乎是没打算将事情说穿了,看她的样子,倒也不像是生气了。

“浅浅,南境那边的消息传回来了,和谈进展的很顺利,已经有两个小国与我紫夜的使臣签订了协议。并且他们甘愿送自己的公主入紫夜和亲。”

浅夏轻咳了一声,又是和亲,他不提这个,她还真就将紫夜与苍溟和亲的事情给忘了。

“对了,不是说二皇子要迎娶苍溟的公主吗?怎么也没有动静了?”

浅夏自有孕之后,极少出门,更是基本上不曾会客。而对于肖家人,穆流年则是直接全都拒之门外。

就连有一次和韵长公主过府来与长平王妃说话,也不曾进入倚心园。而浅夏压根儿就不知道她来过。

“娶不成了。”

浅夏微怔,这皇室和亲,怎么说娶不成就娶不成了?这岂能儿戏?

穆流年面带尴尬道,“苍溟的公主似乎是生了一种恶疾,到现在都未曾痊愈。所以,两国的和亲,暂时取消了。”

两国不能和亲,对于浅夏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反正也是与她无关之事,所以她一直都是不上心的。要不然,也不会一直拖到了现在,才想起来问上一句。

“那沙泽国可同意和解了?”

“必须同意。桑丘烈的那么多大军在那儿驻扎着,他们又不傻。不仅仅同意了,还提出来要将他们的公主嫁入紫夜与二皇子为妃。”

“沙泽国的公主,怕是只能为侧妃吧?”

“皇后早已为二皇子物色好了正妃的人选。如今,礼部正忙着张罗着二皇子大婚的事儿呢。就是不知道,那位沙泽的公主,是不是也会一并嫁了过来。还好,苍溟的公主是来不了了,不然的话,肖云放的府里,简直就是成了公主府了。”

扑哧一声,浅夏倒是轻笑了出来。

这话原也没错,毕竟现在皇室的适龄男子,似乎也就只有一个二皇子了。而璃亲王府虽然也有一位世子爷未曾婚配,可是既然是联姻,他们所看中的,自然是现在皇上的子嗣。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是一切都很平静,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倒是浅夏和许青梅,每人都收到了做工极为精致的木簪。而给许青梅那里送过去的下人,自称这是世子妃让送来的。

浅夏看着那托盘上摆放的极为整齐的一排木簪,惊诧得几乎就是要合不上嘴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这都是出自何人之手?”

三七笑着将托盘接了过来,然后置于妆台之上,随手拿起一支,就往小姐的头上簪,“小姐,这就是那位年轻的小哥儿亲自雕刻的。他在我们这儿得了银子,没多久就有了自己的铺面。因为刚开张,生意倒是很一般,而且他店里的东西太过单一,客人不多。不过,世子爷按小姐的喜好,绘了图样儿,让他按这图上所绘,一一打造。并且下了严令,打造完一件,便立马毁掉图纸,不可再做出一件一模一样的。”

妖月有些不能理解,“这是为何?如此漂亮的木簪,若是那人能多打造一些,岂非是生意火暴?”

“正是因为如此,世子爷才不会允许他多打造一支呢!世子爷送给咱们小姐的礼物,自然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焉能有人与小姐所佩戴得一模一样?那岂非是辜负了世子的心意?”

浅夏轻嗤一声,“行了,说的好像你们多明白似的。”

三七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说,不过,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太过害怕的表情。

穆流年回来后,看到浅夏的头上已经别上了一支,正是他吩咐人送来的木簪。

“可还喜欢?”

浅夏点点头,“让你费心了。”

“我们是夫妻,你何需如此见外?再说了,能哄自己的妻子开心,这也是身为夫君的一大乐事呢。”

“最近朝堂上似乎是太过安静了,元初,我这心里头,总感觉到了几分的不安。”

浅夏的手轻轻地与穆流年十指交握,似乎是感觉到了她指尖儿微微的皽动,穆流年的眸中闪过一抹心疼,他的浅浅,许是因为秘术师的缘故,对于危险的感觉,总是格外的敏锐。

“放心,我今日与桑丘子睿见了一面。他倒是想着让我带你一起去,哼,想的美!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是不可能会让他再有机会觊觎你的美。不过,除却了这一点,他这个人,倒还算是不错。”

“难得听到你对他这样高的评价,你不是一向都看他不顺眼的?”

穆流年勾了勾唇,没有接她这话,反倒是慢慢地将她扶了起来,“今日的天色不错,我陪你出去走走。”

“出去?”浅夏的眼中很明显地就浮上了一层浓浓的喜悦。

穆流年看她这样子实在是像一只许久未曾放风的小猫,这样子也太可爱了些。

“嗯,出去。我陪你去定国公府走走吧,如何?”

浅夏的手微微一抖,眼睑微垂了些,“可是定国公府出了事?”

穆流年摇摇头,“这倒不曾。只不过,我听到了一个小道消息,现在还不能确定其真实性,所以,我想着先走一趟定国公府,与林少康仔细地商议一下。”

浅夏不语,挑眉看他,显然是在等着他的下文。

穆流年轻叹一声,一手拍了一下额头,“就不该在你面前提起这个的。这下好了,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

两人上了马车之后,穆流年才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慢慢地说与她听了。

原来,皇上有意将林少康手中的兵权收回,可是似乎是在犹豫着到底是采取怀柔的政策,还是强硬的态度。也就是说,林少康手中的兵权,皇上是一定要收回来的,只是,具体会采取什么样的法子,那可就不一定了。

若是强硬的态度,只怕定国公府是要吃些亏的,兴许,还有可能会被降了爵,甚至是削了爵。

就如同当初皇上陷害长平王府一般,那样的话,林少康就会有些麻烦了。

若是皇上采用温和一些的法子,林少康是不是会答应,这还是个未知数。所以,穆流年才想着走一趟定国公府。而浅夏是云氏的女儿,有着这样的身分,那么,他们一起去定国公府,自然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林少康手中掌握的是城外的一半儿的守卫兵力,皇上先是用自己的人替换了桑丘烈,现在又想要将林少康手中的兵力也收回去,看来,这是担心二皇子会寻机逼宫了。

皇上果然是永远都是最先想到了自己手上的皇权,为了能让四皇子顺利地登上大位,这城外的两支兵力的头头儿,自然是要换成了他的人,或者是四皇子的人。

而林少康自从担任了京中守卫要职以来,一直都是兢兢业业,从来不敢懈怠,皇上想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来将林少康调离,要么就是逼其进入兵部或者是刑部,如此,即便是给他升了品级,也是无碍。因为再高的官职,在这个时候,也是不及手上的兵权重要。

当然,皇上要如何调动,必须是要想明白了,否则,只怕是会引起了皇后和二皇子一派的戒备,万一他们再提前有所行动,那可就真的糟了。

穆流年与林少康并没有在书房议事,而是和浅夏她们一道就在花厅坐了,摒退了左右之后,才将此事说了。

林少康初一闻知此事,自然是颇感意外。

他自认自己一直是未曾怠职,不知皇上这又是何故?难道,是因为自己手中的那半枚令牌的事情,皇上已经知晓了?

皇上是想以此来暗示他,将东西交出来,否则,怕是林家上下,将有灭门之祸。

穆流年暗示了林少康几句之后,林少康的态度却是十分坚决。

他不相信皇上会是如此无情之人。

多年来林家为了皇上出生入死,当年的老太爷更是一力支持皇上上位,林家为此还折损了不少人,其中,嫡系一脉,就有林少康的叔叔。

穆流年见他的态度坚决,也无意再劝,而浅夏则是有些担忧,毕竟,林少康对皇上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犹豫再三,浅夏示意妖月和三七等人去外头守了,就连一直不曾露面的云风,也是现身到了外头守着,就怕再有什么人接近,泄露了秘密。

浅夏将之前云氏在卢府所受的那些罪的根源一一说罢,再将这次云氏生林正阳时,被皇上的人给动了手脚,所以,才会导致她以后再不能生育。

这样的重磅消息,几乎没让云氏给晕了过去。

林少康呆了好半天,才有些难以置信道,“这,这怎么可能?皇上他怎么会?”

浅夏早在之前就已经让人做好了准备,特意将早先藏好的皇上的那道密旨拿了出来。

“你们自己看吧,这是当年皇上给卢少华的那道密旨。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到了我的手上。只怕皇上也没有想到,卢少华当年竟然是如此胆大,没有按旨意将它消毁。”

云氏几乎是浑身哆嗦着将这道密旨看完了。而林少康的重点,则是停留在了那道明黄色的绢绸,以及那个玉玺之上。

到底是经历过风雨之人,这是生怕有一丁点儿的差错。

“父亲,不得不说,在你当初执意要娶我母亲的时候,就该想到,云家,并非是普通的人家。皇上对云家的防备和介意,不是你能想像得到的。如今,或许皇上还不知道你手上竟然是还拿着半枚密令之事,否则,林家,早就大祸临头了。”

饶是饱经战事生死的林少康,此时,亦是面色微白,身形甚至是有些佝偻,呆坐于椅子之上,那头发和胡须,似乎是都有几分的颓废了。

云氏则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好在穆流年会医,立马就为其看过,只说无碍,受的打击太大,一时无法接受,方会如此。

“父亲,这密旨你也看过了,可是假的?”

林少康有些颓然地摇摇头,多年领旨奉诏,那玺印是不是假的,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穆流年不得不承认,当初浅夏能将这样东西留下,还真是有了先见之明。

“我明知拿出这道旨意,母亲会受不住,可仍然还是让你们看了。父亲,当初卢少华无法守护住母亲,所以决定按皇上的意思去办,想要给母亲下毒。只是可惜了,一切都还没有来得及实施,我们就离开了卢家。而现在,你之所以膝下只得一子,那也是被皇上所害。至于信不信,就在于你了。”

只得一子!

这样的字眼,再度刺激到了林少康。

他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忠君报国,多少次沙场征战,九死一生,可是到头来,换到的,却是皇上对他如此的防备,竟然是连子嗣,都不曾放过。

穆流年看到林少康已经是有几分的动容了,再抛出了一个消息道,“你以为当初你和林少锋等人之间争夺定国公这个位子时,皇上始终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不怕告诉你,当初皇上明面儿上的态度是支持你,可是实际上,许多的暗招,都是皇上派人支持了林老夫人和林少锋。不然,你以为当初的那味毒药,是如何到的和宁长公主的手上?她虽为公主,可是一介女子,何来的人脉,能拿到了北漠皇室的秘药?”

这一点,就连浅夏也是不知情的。

此时一听穆流年的说词,立马就愣了一下,“你说的可是真的?”

“浅浅,此事,我也是在年前才查证过的。之前,我们的人不是查到了和宁长公主的身上?后来便再也查不出其它的线索了。直到年前,舅舅传书给我,说是云家人在给太医院送药材进去的时候,在太医院的库房里,意外地发现了这种药。只是些许的一些粉末。”

“此药有毒,自然是不可能会让太医院的人来保管。后来,我的人再宫里四处查寻,最终,锁定在了太医院的几名太医的身上,而这几人,先后有人辞官,有人暴毙。最后,又查到了宫里头大总管的身上。”

大总管是皇上的贴身内侍,查到了他的身上,那么,有些事,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林少康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长吁了一口气,而后竟然是连连苦笑,痛心疾首道,“皇上,皇上!”

“事情已经很明白了,具体如何做,就由父亲自己拿主意吧。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不会怪你。只是,能不能保住母亲和林正阳,这不是我们能决定得了的。”

意思很明显,你若是保不住妻儿,就别指望着别人。

长平王府不可能会插手此事,显然,这是为了给林少康施加压力了。

穆流年和浅夏没有在定国公府停留地太久,用罢了午膳,便回长平王府了。

“元初,林少锋那边,我们是不是应该早做防范?”

“你担心他是皇上的人?”

“不!我担心他会趁机来威胁定国公府,林正阳的安危。林少锋是知道林少康的手中有秘密的,而这么多年,皇上只是在暗中支持林少锋夺权,看中的,无非也就是林少锋的不成器,相比于林少康,他更好掌控。所以,我相信皇上不会是林少锋幕后的那个最终主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若是皇上得知了这样的事情,怕是早就对林家下手了,何至于等到了现在?放心,我让青龙马上安排人手,在暗中保护林正阳。”

浅夏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胸前,“抱歉,我的家人,给你带来了一些麻烦。这一次的事情,尽量还是不要将长平王府牵涉其中。”

浅夏说完,将云风唤出,“去告诉三公子,让他火速安排人手保护我母亲和正阳。记得,要暗中保护。不要露面,免得再让他们母子不安。”

“是,小姐。”

穆流年眉心微拧,“浅浅,你何必与我还这般见外?”

浅夏摇头,“不是我与你见外,而是事情便是如此。母亲是云家的人,理当由云家的人来守护。皇上有意对付定国公府,自然也会考虑到了云家。反正也是在皇上那儿被关注了,何苦还要再将长平王府拽进来?”

“你忘了?你是我的妻子。”

“元初,就是因为我是你的妻子,所以许多事,我们才不能义气用事。理智一些,沉静一些。我相信,用不了几日,不仅皇上会有动作,就连桑丘子睿,也一定会有动作。到时候,定国公府,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

------题外话------

我想明天解决掉渣皇帝,你们有意见不?哈哈。

第十二章 皇上驾崩!

穆流年虽然是心有不忍,可是却也不得不承认,浅夏言之有理。

两人的马车刚回到了长平王府的门口,就见停了一辆奢华的马车。

守门的小厮上前,“启禀世子,桑丘公子来访,听闻您不在府中,就在马车上等候,一直未曾下来。您看?”

穆流年的眼神微微一紧,先将浅夏扶了下来,正巧,那厢的桑丘子睿也就从车上下来了。

三人一见面,场面似乎是有些尴尬。

桑丘子睿的脸上虽然是带着笑,可是任谁看了,那笑容里也是含了几分的怒意。而他的一双眼睛,则是直勾勾地盯在了浅夏的肚子上。

浅夏丝毫不避讳,甚至是还将自己的右手移开,让他看个清楚,自己现在隆起的腹部,傻子也能看得出来,她有孕了。

穆流年对于桑丘子睿的眼神,自然是有诸多的不满意。碍于现在是在门外,也不好发作。

“原来是桑丘公子,请进府说话吧。”

桑丘子睿也不推辞,本就是来寻他的,这会儿好不容易待他回来了,自然是要进府一叙了。

三人一直进了倚心园。

穆流年吩咐妖月等人扶了浅夏下去小憩,并且是一再叮嘱了,不得让世子妃出初云轩。

桑丘子睿看他的眼神里有些不善,“你现在想必一定很开心吧?”

穆流年挑动了一下眉梢,笑道,“将要为人父者,怕是没有人会不高兴吧?我这也是身为一个男人的正常反应,不是吗?”

桑丘子睿轻笑一声,“穆流年,你以为她为你生了孩子,你就能将她困在你身边了么?”

“你什么意思?如果你是来找茬的,门在那边,好走不送。”穆流年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这样的话题,让他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关于浅夏的寿命之事,自然是不可能会再有一个好心情。

桑丘子睿看他的反应,眼神里如同有暗流涌动,“你果然还是知道了浅夏身上的秘密?我一直都知道她是有着过人的天赋的。只是可惜了,这么久,我却一直没有查到,她的天赋到底是什么。今日看你的反应,你当是知道了云家历代有天赋之人,都不会长命这一事了。”

“桑丘子睿,你今日是成心来府上给我添堵的是不是?”

穆流年没有正面接他的话,反倒是负气一般,一甩衣袖,起身背对着他。

“穆流年,我今日来不是与你斗气斗嘴的。皇上为四皇子铺路,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四皇子是容妃所出,一个家世并不算是多么好的妃子,你以为,皇上为何要立她的儿子为太子?”

穆流年蹙眉,“你的意思是说,正是因为容妃的娘家势力薄弱,所以皇上才有心扶植,这是担心将来会出现外戚专权之事?”

“不!”桑丘子睿摇摇头,“皇上考虑的不是这个。四皇子今年才多年?皇上从哪里看出来了他所谓的当天子的潜质?从未涉足过朝政,你以为皇上从什么地方能看出来,这个四皇子,是最适合继承皇位的?”

这一点,穆流年自然也是不明白的。

正如桑丘子睿所言,四皇子年幼,若是论及才干,显然是不及二皇子,就连之前的大皇子,也是不及的。毕竟,他从未在朝政上有所表现,此其一。

其二,四皇子的外家势力薄弱,若是皇上执意立他为太子,就不担心将来二皇子会逼宫夺权?或者,皇上已经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才想要将桑丘家的势力削弱?

可问题是现在桑丘家出了一个名满天下的桑丘公子,皇上想要削弱桑丘家的势力,只怕是就要难上了许多。

而皇后一直是不曾犯过大错,又曾与皇上一起为先皇和太后养老送终,废后一事,自然也是无从谈起。

就算是皇上立了四皇子为太子,将来,最有分量的太后,还是桑丘氏,而非容妃。

穆流年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依你的意思?”

“皇上看中四皇子,并非是因为其才干,更不是因为其生母。而是因为四皇子背后的势力。”

穆流年的心头一动,这年头儿,无论是什么样的皇子,在背后都有一股神秘势力么?在后宫有皇后坐镇,前朝有二皇子和桑丘家掌控,四皇子竟然是还能有了自己的势力?

若是果真如此,那么,不得不说,之前,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位四皇子了。

“四皇子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暗中势力了?这不太可能吧?”

桑丘子睿斜睨了他一眼,“你想到哪里去了?”

穆流年从他的眼神里似乎是看到了一层鄙视,不由得有些恼火。再细细一想,自己刚才似乎是会错意了。

“你是说有人在背后暗暗地支持着四皇子?或者说,皇上对于四皇子和容妃的喜爱,也都是源自于那股神秘的势力?”

“不错。”桑丘子睿笑道,“幸好你还不是太笨,不然的话,我还真是怀疑,自己选择与你合作,是不是太亏了些。”

穆流年瞪他一眼,“桑丘子睿,你别以为你的那点儿心思我不知道。你得不到浅浅,就想着法的来践踏我的尊严。哼!你既然来了,就直说吧,四皇子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桑丘子睿摇摇头,“我现在只是查到了他们的背后有人在大力支持着,可是具体是谁,却是还没有头绪。从宫中线人那里得出来的结论,宫里也有那人的耳目,多年来,一直是瞒过了皇后的眼睛,在偷偷地为其卖命。许多事情,许多场合,都是太过凑巧。”

“什么意思?”穆流年在这一刻,似乎是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由得沉了沉眉,脸色也比刚才更凝重了几分。

“那人在背后运作这一切,不得不说,他很聪明。自始至终,容妃都是宫里头一个并不算是太出类拔萃的。可是每每到了皇上心烦意乱之时,皇上所宿的寝殿,一定就是容妃的住处。你不觉得,这也太巧了?难不成,容妃就真的是皇上的解语花?”

一句话,立马就提醒了穆流年,根据他之前得到的消息,皇上对于容妃似乎是也算不得多么宠爱,特别是梅贵妃犹在之时,皇上宿在了容妃那里的时候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