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就是说,阳州的刺史是他的人了?

云若谷只是这样想了一下,就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这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云若谷是兄弟三人之中,最善于筹谋的。此刻不免静下心来,好好地想一想,浅夏这个时候让云若奇来这里,而且还说不放心,是不是表示,穆流年将会在辽城有大动作?

现在何少白不在这里,整个辽城的驻军也不会超过万人,难不成,他要趁机收服辽城?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云若谷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这是想要干什么?

谋反?显然不像!

如果是有心谋反,那么这些将士们就不会是秘密地集结于凤凰山附近了。

这些将士们的出现,倒更像是为了保护凤凰山才来的。那么,穆流年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是想着学一把四皇子,将这里两座城池给占了,然后自立为王?

一想到了那样一个风光霁月之人,竟然是会成了夺权的贼寇,他这心里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

是自己多心了?

“二哥,你怎么了?”云若奇看着他发呆的样子,再看他的脸色似乎是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三弟,既然是妹妹让你来的,那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回头,咱们再好好商议后头的事情,该如何办。当然,也得看看妹妹是否还有进一步的安排?”

云若奇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极其华灿的光茫,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兴奋的事情,“二哥,我有一种预感,这肖家欺压了我们云家这么多年,他们的好日子,也快到头儿了。我倒是盼着我们的那位好妹夫,真能有什么大动作呢。”

云若谷的脸色一青,“胡闹!这等话也是可以随便说的?我看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随即,云若谷就想到了穆流年之前所说的,让他看紧自己的门户,看来,云若奇会来这里,也就是因为这个了。

“行了,自即日起,咱们府上的护卫职责就交给你了。记得将府上的人都给盯严了,但凡是发现有一丁点儿敢背主的刁奴,直接就绑了,不必问我。”

“明白了,二哥。”

“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那个老样子,这会儿整日在凤凰山上就是与海爷爷一起钻研医毒之类的。听说最近又在鼓捣什么血蛊呢,就是之前妹妹在梁城中的那个。”

云若谷的脸色微暗,那等东西,实在是邪物,原本就是千雪国南疆的一些巫蛊之术,上不得台面,千年以来,一直都是被认定为了邪物的。想不到,现在云长安倒是对这个感兴趣了。

不过,十有八九,他是对这蛊的解法有了兴趣。毕竟之前浅夏中过一次,谁知道,后头会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也中了这等的邪术呢?

“行了,大哥那里,就由着他就是。反正有他在,咱们的家人,应该是没有大碍的。不过,这一次长平王府的二小姐远嫁过来,竟然是没有将浅夏带出来,实在是让人有些意外。”

“二哥,我听说了,是妹妹自己不愿意过来,担心她一走,长平王府的事情会穿帮。到时候,只怕会坏了穆流年的大计。”

“嗯,妹妹思虑向来是比较周全的。也罢,现在,这辽城,就需要你我兄弟二人,先将一切都给摸清楚了。至于何少白留下的那些部将,穆流年交待过,不是我们的事儿,我们的责任,就只是在辽城的一些文官和衙门上。当然,还要多多注意一些当地名门富商们的动向。”

“明白了。”

穆流年是在自己回到了梁城之后,他才知道,云若奇被浅夏给叫去了辽城。

如此,他倒是放心了许多。

毕竟,如今又是凤凰山,又是麒麟山,还有阳州等等,他的人手,已经是有些不够用了。如今辽城有云家两兄弟在,也等于是减轻了他的一部分压力。

穆流年从辽城出来,再绕道去了一趟允州,在那里待了两天两夜之后,便快马加鞭地赶回了梁城。

之前与底下人都交待好了,往回走的时候,他们一路上就是扮作了游山玩水的假象。如此,穆流年接连去了两个地方,仍然是没有耽误了回京的行程。

回到了长平王府,穆流年看到了朝思夜想的浅夏,这才觉得心里头踏实了不少。

此时已是六月初了,天气炎热,他回府直奔初云轩,就看到了浅夏只着了一件薄纱所制的裙衫,躺在了一张藤床上。

那藤床,还是由穆流年亲手画的图,再请的上等的木匠给做好的。

外头的日头有些毒,浅夏在水榭内的藤床上,倒是好不惬意。一别已是月余,只见浅夏的脸色,比他离开之前,更好了许多,已是白里透红,粉扑扑的,就像是刚熟的水蜜桃一般。

穆流年挑了下眉,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儿发干,浅夏身上的衣裳太过单薄,那一双略显圆润的肩膀,若隐若现,如此诱人的模样,自己若是不做点儿什么,是不是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这样想着的同时,他就已经是蹑手蹑脚地进了水榭里头。

浅夏正在假寐,还真是不知道有人进来了。

关键是,她压根儿就不知道穆流年会在今日回来。

之前的消息,一直说是他在秘密处理一些事情,所以,根本就不能确定回来的时间,所以,浅夏也才没有安排人去接他,自己才会在这里偷闲得意。

等她感觉到了有人靠近的时候,男子身上再熟悉不过的清香味儿传来,她的唇角已是微微地上扬了起来。

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是穆流年能感觉得到,浅夏心底的欢愉和喜悦。

这里虽是水榭,可也一样是有着内室的。

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二话不说,进了内室。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才抱着她,去他们的专属温泉里泡着。

浅夏懒洋洋地靠在了他的怀里,她是真的累了。如果说之前在这里躺着打盹儿,只是因为无聊,那么现在,她算是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累了。

穆流年倒是一脸餍足的表情,浅夏看了,这一次,倒是没有恼。

从她清醒过来之后,到现在差不多也有半年的光景了。

之前虽然两人也曾有过夫妻之事,可是每次他都是极力地把持着。不让他自己太过分了,免得再伤到了自己。

一直以来,自己觉得是有些对不住他的。

特别是刚刚醒来那会儿,觉得自己既然是不能与他同房,可是又不愿让他去找别的女人,这一点,实在是有违一个女子的贤惠了。

好在他并不在意,这一点,浅夏还是十分高兴的。

现在两人再度回到了从前,好像他们两人本就该是如此一般,这样的感觉,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奇妙。

两人洗漱好了以后,再度回到了水榭,因为这里靠近水池,自然是要凉爽一些。

“一切可还顺利?”浅夏的声音里微微透着那么一点哑,有些慵懒,有些勾人。

穆流年好不容易将自己再度起来的心思又给压了下去,浅夏的身体虽然是恢复地不错,可是也架不住他三番五次的折腾的。

“嗯,还好。就是辽城那里我有些不放心。不过,今天早上与他们会合之后,我才知道,你竟然将云若奇给叫到了辽城?”

“嗯,三哥是个有些手段的,他之前在江湖上也是颇有些名声的。太正儿八经的事情,他或许做不来,可是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他使得可是比我们好。”

“噗!”穆流年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倒是浅夏有些不明所以,瞪大了眼睛,一脸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如果刚才那话让云若奇听见了,会不会气得发狂?”

浅夏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形容三哥时,用了不入流这样的字眼,自己不由得也笑了起来,三哥人虽然是看着粗线条,可是实际上,有些事情,可是很在意的。

若是被他听到了自己刚刚说的话,可是真的没准儿就会与自己较上劲了。

“都是你,如果不是刚刚你那样说,我又怎么会用上了这样的词儿?”

穆流年用自己大拇指的指腹,轻轻地在她的掌心上揉搓着,一脸的满足惬意,唇角,还挂着那么一点点的笑。

“浅浅,我将三弟和三妹留在了辽城,就住在了云若谷的府上。你说,肖云放会不会已经盯上了我们?”

问这话的同时,穆流年想到的是在阳州发现的宋河所写的奏折。

虽说是并没有写什么不利于他们的事,可是很显然,宋河是得到了肖云放的授意,才会如此禀报。不然的话,不过是自己的儿子成亲,有必要如此么?

再想想宋天赫突然在军营里待了些时日,穆流年的心里头,总有几分的不踏实。

“我早说过,你的这个计划太大,也太过冒险。好在你之前有所准备,不然的话,恐怕此时,我们二人就被肖云放给拿下了。他若是知道了我们想要干什么,那是宁可背负骂名,也要先将你我二人给杀了的。”

这倒是,毕竟那位是皇上,怎么可能会容许有了超出他掌控之事?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是他们一逼再逼,他们两人会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吗?

肯定不会呀!

谁不愿意过安安稳稳的日子?谁愿意让自己的家人为了自己提心吊胆的?谁愿意花了大把的精力和银钱在一些无所谓的战争上?

如果不是肖氏逼人太甚,他又怎么会想到了这样的法子?

想想藏身在麒麟山的祖父,如果不是肖氏逼人太甚,祖父何故要假死?

明明还活得好好的,却是不得不隐藏起来,再不出世。明明是亲父子,亲祖孙,可是一年到头能见到的次数,却是实在太少。

如果他们真的是一代仁君,贤君,他们穆家一无反叛之心,二无反叛之实,何故非要如此地逼着他们长平王府?

仅仅只是因为那五十万大军的兵权?

若是果真如此,他们将手中的兵权交出也是无妨。可是一旦交出呢?

那么,谁又能保证,皇上不会直接过河拆桥,要了他们的命?

最重要的是,多年来凭借着两代帝王的所做所为,他们已经清楚地感知到了危险。就算是他们将手中的一切全都交出去,除非他们跑得快,否则,仍然是落下一个死字。

可是,在这紫夜,他们又能跑到哪里去?

想想麒麟山,若是没有了这些大军的守护,那么,穆氏族人,焉能还有安居之地?

穆流年再仔细地想了想,“阳州那里,应该是没有问题了。我让陆浩明盯着呢。有他们父子在,就算是宋家不配合,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我听说,太后有意为桑丘子睿指婚。可是被他给拒绝了。”

穆流年的耳朵一动,“是哪家的姑娘?”

“是皇室的公主,呃,现在应该叫长公主了,是肖云放的妹妹,就是之前,说是要指给徐泽远的那位八公主,不过,既然桑丘子睿拒绝了,那么,太后应该就不会再提了。倒是今年后半年,方公子应该就要成亲了。”

“嗯,他们的事情,暂且不提,方家,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还有,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应该先去凤凰山?如今我回来了,想必此时正是肖云放最为放松警惕的时候,这个时候走,对我们是有利无弊的。”

“可是没有皇上的任何旨意,你不觉得,这样太冒险了么?”

浅夏又犹豫了一下,“更何况,还有一个桑丘子睿,你以为,他会轻易地放我们离开梁城?”

穆流年也躇踌了,毕竟,兹事体大,一个弄不好,就得先给自己冠上一个逆臣贼子的罪名,到时候,只怕是肖云放会与四皇子达成了协议,一致对他,那可就麻烦了。

可是梁城,实在是太危险了,他可以留,浅浅实在是不能再继续留下来了。

“元初,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们是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今,既然是有了麻烦,自然也是要我们两个人一起来承担。依我看,你就先让父王去凤凰山吧,也好让他早日与母纪团聚。对了,还有那位柳庶妃,既然是三弟的生母,总不能将她一人扔在这里。”

“我再想想吧。晚上我与父王商议一下。”

“好。”

长平王妃虽然是假的,可是之前曾在暗中观察了长平王妃多时,于一些言谈举止上,自然是学得惟妙惟肖。再加上之前长平王妃与府上的妾侍们并不常常见面说话,所以,柳庶妃与她相处多时,也未曾察觉到了她的不妥。

穆流年晚上去找长平王商议对策,长平王妃就来了初云轩,跟浅夏再讨教几招,因为明日她要进宫给太后请安,自然是进宫了,就一定要去看看华太妃和小王爷的,否则,岂非是惹人生疑?

可是穆流年的意思是,浅夏不得再进宫了。

所以,这个假的长平王妃心里有些没底了。万一自己什么地方说错了话,或者是露出了马脚,那么,岂不是自己将自己给戳穿了?

浅夏给她支了一招,无论是在福寿宫,还是在华太妃那里,都无需久坐,就算是遇到了穆焕贞这个贵人,也不必太过在意。

毕竟,她才是一介小小的贵人,这身分和品级,比王妃可是差了着实不少呢。

“世子妃,您觉得这样能成吗?要不,您让妖月陪着属下一起进宫吧?”

浅夏想了想,摇摇头,“上次大妹妹进宫的时候,就是妖月和丽星陪着去的,这一次,只怕是不能再让妖月去了,去的太频繁了,反倒是容易让宫里头的人记住她。这样吧,我让三七陪着你一起去。你一定要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少说,少做。不说,或者是不做。明白么?”

“是,世子妃,属下记下了。”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透。明日进宫,你自己也小心些。太后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不过,庆幸的是,太后对母妃的了解也不多,所以,一时半会儿,是看不出你这里有问题的。”

“好,属下明白了。那属下就先回去准备着,这宫里头的礼仪可实百太繁复了。属下不惧她们给属下使手段,可就是这礼仪这一项,属下可是真的有些受不住了。”

“受不住也得受了,方便让你是长平王妃呢?”

浅夏又将三七叫进来嘱咐了几句,进了宫,千万不能惹事,更不能太过气盛,否则,怕是真的就没命回来了。

次日,长平王妃在三七的陪同下进宫了。

而穆流年这里又与长平王商议了一通之后,最终也是决定,让长平王先走。

这虽然也是浅夏一直希望的结果,可是穆流年却告诉她,父王就算是走,也不会去凤凰山,他要先去一趟淮安。

这个时候,还惦记着自己妻子的娘家,长平王,也的确是一位性情中人,有情有义!

不过,浅夏很快就明白过来,长平王这样的身分,他去淮安,自然是需要一个理由光明正大地去,而且,最好是和王妃一起去,这样一来,这个柳庶妃,又有了一些麻烦。

“那柳庶妃怎么办?我的意思是,让她也跟着父王走呢。可是现在这样,总不能让父王带着正妃和庶妃,一块儿去正妃的娘家吧?这岂不是有些太欺负人了?”

穆流年神秘一笑,“你不必担心,法子呢,我跟父王已经想好了。他们三个一起去,这个假的王妃,还可以顺便保护父王。没事儿。”

浅夏却是总觉得心里头有些不靠谱。

直到穆流年将他的计划说了一遍,浅夏才觉得,她的这位好夫君,也实在是太能想了。连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得出来。

他竟然是想了个法子,说是王妃相中了淮安当地的一位名门小姐,有意将她许给了穆焕然。

可是毕竟是王府的公子,这姑娘到底如何,人家的家世如何,王妃说了,这柳庶妃也未必就信。毕竟是她的儿子,在婚事,她是无权做主的,那么,见一见,总还是可以的吧?

浅夏听罢,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摇摇头,“你这法子也太俗气了一些,你就没有想过,这种事情,父王去干嘛?”

穆流年坏坏地一笑,“当然想过了,就说是舅舅有意与王府再联姻,以加深两家的感情,可是对于许家的公子,父王并不怎么了解,亲自己的女儿嫁过去,总会有些不放心的,亲自去试一试那位公子的人品,也没有什么不成吧?”

浅夏直接就番了个白眼儿!

这话,肖云放能信吗?

穆流年却说地极其简单,“他信不信,是他的事儿,而具体到了那边儿,咱们的戏是不是能做的更真一些,他自己就有数了。淮安百年来就一直是许氏的地盘儿,就像是扶阳的赵氏,所以,父王他们到了那里,绝对安全。”

浅夏看着穆流年,眼睛一眨不眨地,直把穆流年看得有些心里发毛。

“怎么了?我有个有脏东西?”穆流年有些心虚道。

“父王去那里,恐怕也是为了安舅舅他们的心吧?有他在那里,舅舅他们才会觉得,长平王府并没有放弃许氏,虽说淮安是舅舅的地盘儿,可是舅舅多年不带兵了,在当地的军营里,虽然仍有威望,却是大不如前,可若是早些年同样威名赫赫的父王也出现在了那里,对于你想要收服淮安,可是大有益处。我说的可对?”

穆流年有些懊恼地摸了摸鼻子,这妻子太聪明了,有时候也是有些无趣呀。什么都被她给猜中了。

“浅浅,我的本意,自然不是为了收服淮安。我只是希望,舅舅他们都能无碍,只有父王去了淮安,后面我再秘密调兵的话,才能有人镇得住场子。”

“你还要再往淮安调兵?你要知道,淮安与辽城和阳州,可是相隔千里,元初,你想要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浅浅,我说过不瞒你的。我就算是调了兵,也是只守不攻。当然,这兵,也不是轻易就能调的。我虽然是不通占卜,可是我精通打仗和兵法,四皇子与肖云放如此胶着的状态,只怕不会持续得太久,很快就会有其它的变化。浅浅,我们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浅夏微微诧异,最坏的打算?难道,这场战争,这么快,就会波及到了整个紫夜?

若是果真如此,那么,紫夜岂非是成了战火纷飞,百姓们叫苦连天了?

“元初,我们既然有兵力,还如此分散,却不肯相助任何一方,任由他们如此争夺,果真好吗?”

“浅浅不必担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是那种冷血到了看着别人死,却无动于衷的人。可是你要明白,这场战争,究竟是如何挑起来的?浅浅,我虽不是圣人,可我也不是什么恶人。我不会真的就因为肖云放曾打过你的主意,就任由天下血流成河!”

穆流年的脸色十分凝重,“我的五十万大军,只能保存实力,这场战争背后的主谋,究竟所图为何,相信随着战事的蔓延,很快,真相就会浮出水面。届时,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布下如此精湛的一局棋,将堂堂的紫夜皇与王爷,给指挥得熟练听命。”

浅夏自然是震惊非常,她没有想到,穆流年这么做的真正目的,竟然是要引出那个幕后之人。

当那人知道穆家军四处分散,并且是不肯参与进这场皇位争夺战后,会不会趁虚而入,吃掉紫夜?

第四十章 这是差距!

80_80870浅夏在想明白了这些事后,对于穆流年的认知里,就多了一分的崇敬。

没错,虽然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她也仍然是不自由主地来崇拜他。

难怪王爷会答应了他的计划,一直以来,她都以为长平王身为一代忠将,是不会答应如此懦弱的行为的,可是没想到,他们父子,还有这样的一层默契。

“元初,那父王之所以去淮安,也与你所说的这些有关?”

“凤凰山在紫夜的东南侧,而淮安,则是在紫夜的东北方向,目前来看,紫夜就算是受敌,方向不是来由南面就是来自东侧。而东侧的话,这条防线可就太长了些,我现在能做到有防备的,也就只有凤凰山附近和淮安这里了。”

“我们紫夜北面是千雪和苍冥两国,若是从北面攻进来,而且还是东北的方向,那么就只有可能是苍溟,至少,苍冥国不会借道给千雪。而若是从凤凰山这边的话,则是有两种可能了。”

穆流年脸色严肃道,“没错,的确是有两种可能,一种便是苍冥的进攻,还有一种,而是一些边陲小国的聚集了。所以,我现在已经传书给了金华,让他密切地注意这些小国们的动向。”

“南境上次被桑丘烈可打地不轻,他们还有这个胆子么?不过才短短一年的时间,估计他们现在还缓不过来呢。”

“以防万一吧。并非是所有的小国,都跟沙泽一样,受到了极大的破坏。”

“元初,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要再想个法子,让我们能离开梁城才行。”

穆流年这会儿不着急了,反倒是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浅浅,你答应我,自己不要乱来,我现在,还不需要你为了此事,将你是秘术师的身分泄露出去。”

浅夏呆滞了一下,点点头,“放心,我明白的。一切按你的计划行事就是。我不会擅自做主的。”

“那就好。你要相信你夫君我,是有能力保护你们的。”

浅夏轻笑,“我也从来就没有说过,你不能保护我们呀?不过,元初,我们若是都走了,到时候方家和刘家这里?我说的是二嫂的娘家,不是刘相。你觉得,肖云放会不会为难他们?”

“方家肯定是不会的,他们好歹也是与肖氏有了婚约的。至于刘家,应该也不会。放心,这一切,我都会安排好的,你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赵子奇呢。”

对于赵子奇,浅夏不曾接触过,此人是否可靠,她自然也是没有定论的。

不过,既然穆流年如此信任他,相信他的眼光不会错的。

两日后,长平王带着王妃和柳庶妃则是一路去了淮安。

长平王原本就是不怎么过问政事,现在肖云放的心思都在扶阳那边儿呢,自然也是没有防备他的精力了。

等到肖云放得知长平王离京,去了淮安的时候,长平王已是快到淮安了。

肖云放勃然大怒,才说要下旨让人将他给传回来,就听暗卫说,他们此行,带人不多,而且打听到,是为了一双儿女的婚事去的。

肖云放这才想起来,他还带了一名庶妃呢,十有八九,也就是因为那个柳庶妃的儿子了。

长平王等人一走,这长平王府可就是安静地太多了。

偌大的一个长平王府,就只有两个主子了,的确是有些冷清呢。

至于穆焕容和穆焕然这样的小角色,肖云放自然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对他们这些小虾米做些什么事。

桑丘子睿的眼睛自然是毒的很,大概也猜到了穆流年到底想要干什么,长平王走的第二天,他就上门了。

“早料到你会来,只是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快。”穆流年丝毫没有隐瞒,反倒是态度十分坦然道。

桑丘子睿微微一笑,“穆流年,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有大才的人,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厉害。连肖云放这一国帝王不曾看到的问题,你竟是早早地开始做了防范。我该说你是紫夜的福星,还是该说你是肖云放的灾星呢?”

穆流年不以为意地笑笑,“这样的两种说法,有什么差别吗?你不觉得,若是不理会肖云放,他迟早会将紫夜拱手让人的?”

“那不一样。他自己让出去的,与你来夺,这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穆流年摇摇头,“你多虑了,对于紫夜的江山,我没兴趣。无论你是不是相信,我都是这句话,我想要的,只是自己的安宁,是亲人的安然无恙。相信你应该能明白,毕竟,你也是世家大族的传承人,对于家族的守护,应该是自小就被人给灌输得根深蒂固了。”

“我不否认你所说的这一切,可是有一点,我不能理解。守护可以分很多种,你为何一定要选择这样一种,与肖云放对立的方法?”

“你要先弄清楚了,是他选择了与我对立。现在的情形,是他自己作出来的,可不是我自己主动选择的。”穆流年的脸色有些阴沉,说话的声音,也是多了几分的冰寒。

桑丘子睿微微蹙了一下眉,知道他这说法,的确如此,从先皇开始,他们对穆家,对长平王府所采取的一切行动和态度,基本上就没有一个是对的。

“我明白你的心思。不过,你要明白,君始终是君,臣始终是臣。难不成,你以为,你背上了一个谋逆的罪名,还能流芳百世?”

穆流年这次反倒是笑了起来,转身看了一眼身旁的海棠树,满树的海棠花,当真让人心中愉悦。就算是现在府里头多了一个让他极其不待见的人,可是他的心情,仍然还是不错的。

“桑丘子睿,你想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谋朝纂位,你该明白,我的父王,也是不可能会同意的。还有我的舅舅,许家百余年来,一直效忠于紫夜皇室,怎么可能会助我谋反?”

桑丘子睿微转了一下身子,视线随着他的眼神,也看向了那株开得正艳的海棠树。

“所以,我不会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当然,如果肖云放非要如此逼我,那么,我也只能选择与他为敌,我的家人,浅夏,这都是我的底限。肖云放已经是不止一次牵涉到了我的底限。我一忍再忍,也不过就是为了保全我穆家的名声,同时,还有不想让我的父王跟着操心罢了。”

说到这里,穆流年缓缓地转过身来,“可是如果肖云放不懂得收敛,你该明白,就算是玉石俱焚,我也是在所不惜的。什么名声?什么遗臭万年,这些,都不是我在意的!人都死了,还管能留什么样儿的名声作甚?我要的,就是现在、将来,我和浅夏都好好的。”

桑丘子睿微微一紧眉,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

他一直都知道穆流年是深爱着浅夏的,为了浅夏,甚至是立誓,此生只此一妻。在浅夏沉睡的那半年中,他不仅一个人带着他们的孩子,甚至是还一直不曾离开凤凰山一步。他对穆家,对长平王府,就如此放心?

为了浅夏,不再接纳别的女人,这个他可以理解。

原本他也是如此打算的。只要是能娶到了浅夏,他甚至是不介意浅夏是曾经嫁过人的,还给别人生过孩子。所有的这些,他统统都不在意!

可是穆流年,却做的比他更过分。

他甚至是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将来如何,不在意自己的家族将来将背负什么样的包袱,不在意自己将来将面临怎样艰难的选择。

或许,这才是最最真实的穆流年。

这一刻,桑丘子睿甚至是开始有些羡慕穆流年,甚至是有些佩服他了。

能将所有的一切都抛开,只为了一个浅夏,他的心里,这个女子所占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现在这种局势,他完全有能力自立为王,与肖云放和四皇呈现出三足鼎立的局面,可是他没有。他反倒是将自己的兵力,分散开来。

他不知道穆流年在凤凰山到底派过去了多少人,但是,他既然是敢放心地留在了梁城,凤凰山那里,定然是早已被他给安排好了。

他不确定在麒麟山,他到底留守了多少兵力,可是凭借着麒麟山的天险,想要攻破那里,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么做,无非只是有两个目的。

其一,便是保护浅夏,和他们两人共同的家人。

其二,便是要防止外敌来防!

桑丘子睿完全相信,现在紫夜除了他之外,也就只有一个穆流年,想到了这个问题,猜到了这个局势将来的走向。

四皇子身后必然是有一股极其强势的外力支持,而这股外人所图的究竟是什么,已是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