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主要指的是穆流年和云浅夏。

两人回到了寝室,谁都没有说话,一个在床边儿坐了,一个在绣墩上坐着,慢慢地拆着头发,缷着妆。

浅夏自铜镜中,还是能看到了穆流年不时投过来的视线的,眸底含笑,却是故作不知。

“你去哪儿?”穆流年看她一切准备就绪了,竟然是往外走,心中一急,便先开了口。

浅夏没有回身,低声道,“去沐浴。”

声音很柔软,就像是手中滑过了一方绸缎。

穆流年的眉毛微微扬了扬,再一看屋子里,才发现,没有小云华。

穆流年呆了一会儿,一直到他听到了隔壁间儿传来的水声,才觉得浑身有些热,嗓子眼儿,似乎是要冒烟儿了。

眨眨眼,穆流年想到了今日浅夏的种种表现,还有刚刚她在那里卸妆的样子,动作是那样的轻缓勾人,难不成,她今日是打算色诱自己?

穆流年起身,脚步一下不停地,便直接去了浴房。

推开门,果然是没有插着的。

门外头三七也躲地远远地,显然,是之前就得到了浅夏的吩咐。

屋内因为热水的缘故,有些雾气腾腾的,迷迷蒙蒙之中,只是看到了一缕青丝,正湿漉漉地贴在了一片白色的肌肤之上。

穆流年快速地宽衣解带,连问也不问一句,直接就钻进了浴池之中。

这里的浴池,是用了上等的芙蓉石所砌,本就是粉白相间的颜色,在这里热气氤氲之中,更显得有了几分的暧昧味道。

“浅浅。”

低声轻唤,浅夏的唇角微微勾起,身子却是不肯面对向他,反倒是刻意地再转了一下,让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浅浅,你真美。”

手已经是准确地揽上了她的腰。

浅夏的身子微微一颤,仅仅是这样细微的一个动作,却是引得了穆流年极大的欢愉。

“浅浅,昨晚上是我不好,我不该用那么重的语气跟你说话的。你可还在生我的气?”

一边说着,大手一边在她的身上游移着,同时,一双薄唇,已是亲吻上了她的肩头。

“没有。”才说了两个字,浅夏发现自己就再也不能正常地说完一句话了。

半个时辰之后,浅夏被他抱回到了寝室之中,头发虽然是不再滴水了,可是仍然有些湿。

“别动,我帮你把头发擦干。你若是累了,就靠着我。”

穆流年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细葛布,慢慢地帮她擦着头发。

“没事的,反正现在也是夏天,一会儿就干了。”

“女子的头发一定要干了之后才能睡觉,知道吗?否则,将来是容易落下一个头疼的毛病的。”

浅夏抿了抿唇,没有反驳他。

穆流年看她安静了下来,反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浅浅,昨天晚上,你可睡好了?”

浅夏微垂了眼睑,“没有。”

穆流年轻笑,“我也没有呢。你看,我们同处一屋,不在一张床上睡,都是睡得极不安稳。不怕你笑我,我昨晚上,可是一夜未眠。”

“嗯?”浅夏微愣,她竟然不知道,他是一夜未睡?

“我知道你是快到三更天才睡了。你一直在翻身,偶尔还有叹息声。虽然极轻,可我还是听到了。浅浅,我昨天晚上会那样,其实也是因为担心你。”

浅夏听他说到了这个,脸色慢慢地暗沉了下来,身上的气息,似乎是也在发生着极其微妙的变化。

穆流年察觉到了她的改变,有些不好的预感,“你怎么了?可是觉得不舒服?”

浅夏摇摇头,“元初,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穆流年的手顿了一下,身子也是微微一僵,一直靠在了他身上的浅夏,如何会感觉不到如此浅显的变化?

“浅浅,你不觉得,应该是你先向我坦白吗?”

这一次,穆流年没有主动地说什么,而是给了浅夏一个对他坦白的机会。

浅夏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原以为,有些事,你不知道也是好的。可是没想到,你到底还是知道了。其实,也是我自己的反应太过迟钝了些。在你屡次告诉我不要再轻易使用秘术的时候,我便该知道,你已经知道了这一切。”

“浅浅,不是你反应迟钝,是我!一直以来,都是我没有弄明白,你们所谓的秘术。”

浅夏笑了,抬起那有些暖色的眉眼,细细地看着他的一张俊颜,“元初,其实你什么都好。就是不该太在意我了。我会成为你的负担。”

穆流年却是一脸的凝重看着她,手上擦拭头发的动作未停,“浅浅,我喜欢你成为我的负担。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可能会有如此精彩的人生。我说过,你就是我的劫。而我愿意在你这个劫里面,永远地困住,再也不出来。”

浅夏失声笑了,“元初,能嫁给你,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能娶到你,是上天对我的厚待。”

浅夏一挑眉,“我们这算不算是在互夸?”

穆流年也笑了,“你说呢?”

气氛比刚刚又轻松了一些。

浅夏知道,有些事情今天晚上若是不能说清楚,只怕,他们两人之间还是会有一些芥蒂的。

“我知道,我的天赋过人,我也隐约地感觉到了,上天,不会无缘无故地给一个凡人太好的天分。就像是我云家的历代先祖。更为准确地说,是历代的家主。”

穆流年的动作变得轻缓了些,可是他的表情,却更沉重了几分。

“我舅舅,应该是历代家主活的年纪最大的一个了。你知道吗?我之前曾为舅舅占卜过,他不应该早逝的,他原本还有着几年的命数,可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会做出了一个如此逆天的举动。”

“浅浅,舅舅走的很安宁。这是海爷爷说的。”

浅夏点点头,“是呀,他走的很安宁,可是外祖母和舅母怎么办?到现在,我们都没有人敢在她们面前提起舅舅。还有我母亲。”

“时间会冲走一切的。早晚,她们也会接受这一点的。”

“你说的对。时间会慢慢地带走一切的。”浅夏突然就直了直自己的身子,然后转了过来,使得穆流年擦头发的动作,不得不暂时停滞了下来。

她的双手轻轻捧住他的脸,微微笑着,就像是一个刚刚从浴池里出来的仙女,双眸一尘不染地看着他。

“元初,所以说,将来我走了以后,你也要好好地带大我们的孩子。时间会慢慢地消磨这一切。我知道你不会忘了我,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会好好地对我们的孩子的,是不是?”

“不是!”

突然,穆流年整个人的气势就阴郁了下来,脸色,也有了几分的阴暗。

“云浅夏,我告诉你,你若是敢先我一步而走,我便马上后头跟着。不管小云华是一岁,两岁还是十岁。我说得出,做得到。”

浅夏的身子一震,她没有想到,穆流年对此的反应,竟然是会如此激烈。

“为什么?他是我们的孩子呀!你当真就舍得吗?”

“怎么可能舍得?可是舍得二字,你不明白吗?有舍才有得!我只有舍了陪他长大的机会,才能一路上陪着你,不是吗?”

浅夏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对她的震撼,简直就是太大了!

这比她之前听到的任何的甜言蜜语都更要让人心醉,她的元初,怎么可以总是能说出这般让她动情的话来?

那一刹那,也不知是怎的,她明明就没有想着要哭的,可是眼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了。

“别哭,乖,别哭,我已经让朱雀去想办法了。我一定可以找到改变你命数的办法的。”

浅夏摇摇头,“不!你不懂。没有办法的。元初,你答应我,无论我什么时候走了,你都要将我们的孩子带大,看着他成亲生子。好不好?”

“不好!浅浅,我跟你说认真的,我不开玩笑的。你若是死了,我真的会毫不犹豫地直接跟过去找你。你说过会陪我一辈子的,如果我不陪着你走,怎么能算是一辈子?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不想着信守承诺了?”

浅夏发现自己有好多好多劝他的话想说,可是在这个时候,却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她能做的,好像就只剩下了一件事,哭!

“浅浅,我们一定会一起携手白头的,我的要求也不高,不一定非得长命百岁,我们能活上个五六十岁也就行了。正如你所说,看着我们的小云华成亲生子,就够了。好不好?”

穆流年看浅夏越哭越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是冒出来了一句,“大不了,我们等小云华十六岁就给他娶个媳妇儿,然后让我们抱孙子,好不好?”

浅夏仍然是摇着头,哭地稀里哗啦的。

“你别这样,我都说了,我已经让朱雀去苍溟国想办法了。我相信苍溟的国师一定有办法的。”

浅夏总算是吸了吸鼻子,然后咬着嘴唇,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她多想告诉他,秘术师,是不能做出逆天的举动的,否则,她的舅舅,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她也是身为秘术师,怎么可能会妄想着改变自己的命数?

这与她之前使用幻术自然是不同的。

这可是等于有着天壤之别的。

“元初,不管怎么样,我只要你答应我,不要留下我们的云华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好不好?你答应我!”

“浅浅!”穆流年的语气里有些无奈。

“你答应我,只要你答应我,我就不哭了。我也答应你,不再随便地使用秘术了,好不好?”

看着浅夏固执的眼神,穆流年沉默了一下,“好,我答应你,不会让小云华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活在这个世上。”

还有后半句,穆流年没说出来。

我会找许多的亲人陪着他,找一个合适的女孩子陪着他,有这么多人陪着他,他怎么可能会孤单?

浅夏这会儿早就是满脑子都是感动了,哪里还有那个心思去分辨这些,总算是点点头,破涕为笑。

“乖,浅浅,朱雀打探来的消息说,只要是你使用自己天赋的频率不要太高,那么,对于你的寿命,自然是有帮助的。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浅夏点点头,“其实,我想说的是,这只是一种猜测。目前为止,根本就没一种方法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数的。”

“我不管是不是猜测,反正你就照做就是了。哪怕是能延长你一年,一个月的寿命,我们也要去试一试。好不好?”

看着他有些激动的样子,浅夏点点头,然后突然就伸出胳膊,抱住了他的脖子,“元初,其实我也舍不得你,所以,你一定一定要对我好一些,在我还没有离开你的时候,好不好?”

穆流年的眼睛一酸,这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自己怎么就这么心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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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太大意了!

穆流年感觉到了心疼的后果,便是两人的一夜缠绵。

多久了?

穆流年自己都记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与浅夏抵死缠绵了。

他好像怎么也要不够,而浅夏这一晚,也极其的配合着他。

终于,在天将亮时,相人相拥而眠,睡得香甜。

或许浅夏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后来怎么会处于了那样一种类似于巅狂的状态?

直到过了午时,穆流年轻轻地将她唤醒,浅夏才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有些酸痛了。

“先稍微吃些东西,然后我抱你去泡一泡,可以缓解你身体的不舒服。”

浅夏的脸色一红,经他这么一提醒,自然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的疯狂。

“可是我不想吃。”浅夏索性就开始使起了小性子,原来,一个女人一旦使起性子来,看到自己的男人毫无条件地顺遂,是那么让人开心的一件事。

昨天晚上,是她自己主动开始吻上了穆流年,如果没有她的主动,也就没有了后面的一夜疯狂。

“不吃东西的话,会晕在水里的。听说,水已经备地差不多了。一会儿我再帮你按摩一下,会舒服一些。”

浅夏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活了这么久,自己似乎是很少有这种小女人的心态和表现。

昨天晚上,算不算得上是一个开始?

“可是我不想动,没有力气。”浅夏可怜巴巴地眨眨眼,那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直看得穆流年的心里头痒痒的很。

“好,那你等着,我先帮你梳洗一下,然后我喂你吃东西。”

浅夏的眼睛顿时就呆了呆,乌黑的眸子也不动了。

他刚刚说什么?

帮自己梳洗,然后再喂她吃东西?

等一下,浅夏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甩了一下头,想着昨天晚上在她过来休息之前,还发生什么事儿来着?

浅夏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是自己的记性太差了,还是昨晚上的举动太过疯狂了,所以,竟然是让她的脑子也坏掉了么?

等到浅夏吃下了一口粥之后,才猛地想了起来,下意识地就是身子一挺,险些就让穆流年将手里的粥给倒掉了。

“怎么了?”

“昨天晚上,不是那个什么人暴动来着?现在呢?你今天有没有去军营?那些事,都是谁在处理?你可放心?”

“我很放心。浅浅,那些事情都不算是什么大事。我之前只是担心阳州也会出这样的乱子,所以才会将云若奇给派到了阳州。不过还好,陆明浩也不是傻瓜,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看到浅夏有些狐疑地看着他,愣了一下解释道,“陆明浩是陆将军的儿子。目前在这军中是一名校尉。”

“来,先把粥喝了,然后我带你再去泡泡,再帮你按摩一下,你恢复地会快一些。”

浅夏有些羞涩地低了头,“那个,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太?元初,你会不会觉得我太随意了?”

身为一个大家闺秀,昨天晚上却是如此主动,实在是让浅夏觉得自己很丢脸。

不过,在穆流年的眼里头,却是十分的欢喜的。

换言之,他不介意她常常地来色诱自己一把。这种感觉,还真的是很神奇。

“你是我的妻子,你那样娇美的模样自然也就只有我能看,有什么好介意的?”说着,头轻轻地俯了过来,“事实上,我不介意你每晚如此。”

浅夏只觉得自己的双颊发烫,恨恨地骂了他一句,“流氓!”

穆流年挑眉,“我对自己的媳妇儿亲热,也叫耍流氓么?”

浅夏顿时噎住,想着不理他,可是这会儿穆流年手上还在一口一口地给她喂着粥,这个时候,自己使性子,似乎是有些不太合适呢。

主要是因为自己现在是真的没有力气,要使性子,也得等她吃饱了再说吧。

总算是吃完了一碗粥,浅夏暂时不想再吃别的,穆流年就将她抱去了隔壁的浴房里头。

两人腻歪了一后晌,直到天将至傍晚时,两人才出来了。

只不过,浅夏出来时,始终都是被穆流年给揽住了腰的。

似乎,他的手一松,浅夏的身子就得歪了。

没办法,昨天晚上实在是折腾的太狠了,纵欲的后果,便是如此。

所以,浅夏暗暗地告诉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再这样儿了。实在是太丢脸了。

好在两位长辈倒是没有笑话她,浅夏看着自己儿子在眼前,却是真的没有什么力气去抱他了,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软的。从寝室走到了花厅,她都觉得腿肚子在打颤了。

“流年,昨天晚上的事情,你确定没有什么大碍?军中会不会有人再不服?”长平王妃还是比较关切这等大事的。

虽然是也看出了两人的不对劲,特别是浅夏那一脸无力的样子,不过,也没有打算去追问,毕竟人家是夫妻,有这种状况出现,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母妃放心,不会有事的。如今,我只是替何少白将他的手底下这些不干净的人,给清理出去。等他回来,也免得再下不去手了。”

云氏微愣,“何将军这会儿不是奉命去了允州?这一时半会儿的,怕是回不来了吧?”

浅夏自然也知道允州被四皇子所占的消息,微微蹙眉,“允州的地势可是极好的。我比较担心的是,会不会有外人,在借道允州?”

允州距离千雪和苍溟都不算是太远。

据闻百余年前,千雪国的太子就曾与苍溟太子联手,攻下了允州。

如果不是因为两位太子都是宅心仁厚之辈,只怕允州城就得给毁了。

“浅浅的担心不无道理。放心吧,想要靠近允州,在那之前,还得先经过了几道关卡的。紫夜的边关就是防备再弱,也不可能让人一夜之间就攻破的。我想,桑丘子睿应该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嗯,那便好。可是如今看来,肖云放想要将这个战事迅速地解决,怕是难了。”

穆流年有些不屑地笑了笑,“就凭他?如果没有桑丘子睿,他连三个月也顶不住,就得直接将梁城拱手送人。”

长平王妃与云氏相视一眼,这里离梁城远,又都是自己的心腹,自然是不担心这样忤逆的言论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可是至少也是皇上,总得给人家几分面子吧。

“流年,你父亲一个人在淮安会不会有事?说真的,我还真有几分担心他。”

“母妃放心吧,淮安不是还有舅舅在吗?再说了,还有几位表哥表弟,那么多人护着他一个,还能让他出事?”

王妃瞪他一眼,“你怎么就知道他们都护着你父王了?”

“那还用说吗?您是舅舅的宝贝妹子,他们那些人不护着父王,难道护着那个柳庶妃不成?”

浅夏的眉毛一动,“说起来,是不是得将穆焕容给接回来了?你要的那个效果,也差不多了,而且,如今来看,这个丁墨先已经是不足为患,别再让她一个人在别苑住着了,怪冷清的。”

“嗯,也好,就听你的。”穆流年今日似乎是特别地好说话,直接就吩咐了人去将穆焕容给接回来。

“元初,允州的地势好,而且那里虽然不是紫夜最富庶的地方,至少,也不算是贫寒之地。你说,四皇子为何会突然放弃了扶阳,而去了允州?”

“问的好!这个答案可就多了。比如说,扶阳的粮食储备不够了,再比如说,与允州相比,扶阳的地势稍差了一些。再比如说,允州那里,或许有着先皇留给四皇子的某些有用的人或者是东西。”

浅夏呆了呆,穆流年的分析,当真是头头是道。

只不过,所谓的地势差了些,自然不可能会指防守了!

扶阳三面环水一面靠山,这样的地势,可是易守难攻,不然,何少白和桑丘烈,可不可能这么久了,迟迟未曾攻下扶阳城。

而允州,那里的防御条件,显然是不及扶阳的。

“难道是粮草不足了?”

穆流年轻轻地揉了一下她的手心,“好了,别想那么多了。那与咱们没有关系。你只要知道,你夫君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现在只是内乱,我们不参与。可一旦是牵扯到了外敌,我自然是不可能会袖手旁观的。”

浅夏只是微微动了一下眉梢,没有再发表任何看法,在她看来,紫夜这片江山,从内到外,早已是腐朽不堪。

表面上的那些华丽,再怎么样,也是无法遮掩内里的腐烂和恶臭的。

别的不说,单从之前穆流年跟她提过的关于征兵的事情,就能看出,紫夜的官员有多少是干净的?

再看看辽城的刺史丁墨先,不就是娶了栾河刘氏的女儿吗?

一个出卖了恩师的人,竟然是还能在朝廷上得到了重用,仅仅两年的光景,就在辽城有了如此雄厚的势力,还与当地的地痞恶霸给勾搭上了。

这样的人,只要是想想他的嘴脸,浅夏就觉得恶心。

“流年,我想着去淮安看看,你看能不能让人送我过去?”

穆流年眉心一紧,“母妃,这个时候,外面不太平,您还是就别想了。这样吧,等后面如果有机会,我可能会亲自去一趟淮安,到时候,我再带您一道去。”

“也好。”长平王妃虽然是有些不太情愿,可是也没有办法。

如今外面兵荒马乱的,若是没有大批的人护送,是极有可能会出事的。

她虽然担心王爷,可是也知道,自己不过一介妇人,有些事,自己是帮不上忙的。

只要是自己能平平安安的,不让王爷担心,或许,就算是帮了他们的大忙了。

“母妃,小宝还要再麻烦你和岳母带两天了。这几天浅浅身子不舒服。我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浅夏正准备喝茶的动作,顿时就给僵住了,只觉得自己的脸上是火辣辣地难为情。

甚至是不用抬头,就能感觉到了两位长辈投射过来的那种戏谑的眼神。

没办法,都是长辈,她能说什么?

将茶杯缓缓放下,右手绕到了他的身后,在他的侧腰处,狠狠地便是一拧。

穆流年吃痛,不过面上却是笑得更加地云淡风轻了。

不着痕迹地再搂了搂浅夏,低声道,“别使那么大的力气,好不容易才补回来一些,你就浪费在了我的身上,不觉得可惜么?”

浅夏听了,一时哭笑不得。

等到再次回到了他们自己的院子,浅夏也不再装了,直接就是收住了脚步,不走了。

“怎么了?”

浅夏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累了。”

穆流年挑眉,直接就将她打横抱起了。

“浅浅,我以为有些事,我们在昨天晚上已经达成了共识,对不对?”

浅夏有些茫然地点了下头,虽然是还在想着是什么事儿。

“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能延续你寿命的办法,而你要做的,就是听我的话,不要再轻易地使用你的天赋了,好不好?”

浅夏犹豫了一下,对上他颇为期待的眼神,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浅浅,记得你对我的承诺。我让夜煞的人,分别在各地去寻找一些灵药。我听闻当年千雪国的太子妃就是因为某些原因,引得太子颇为烦恼,后来,得了一株千叶草服下后,便身体痊愈了。”

浅夏虽然是不忍心,但还是小声道,“千叶草对我没用。”

“我知道。我只是拿这个来做一个例子,浅浅,我相信你一定是能陪我走到最后的。我不会放弃,所以你也不许放弃。当你觉得累了的时候,想想我,想想我们的小宝,好不好?”

浅夏能说什么?

面对一个如此深情的男人,她如何能说得出不好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