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谢谢你。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没有了秘术,我还有一颗头脑,我也一样能帮得上你的忙。我也不想离开你。”
穆流年浅笑,轻轻地拥她入怀,“浅浅,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心里是有我的,虽然你从来不肯对我说一些甜的发腻的情话,可是我就是知道,你喜欢我,你在意我。”
浅夏微窘,这算不算是在暗示她要说些什么?
“浅浅,辽城和阳州结为同盟也好,还是合为一体也罢,这凤凰山我要守,麒麟山自然也不能出事。外面的战事会愈加地烦乱。所以,后头的日子,我不一定会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可是你要知道,我的心思,一直都在你身上。”
浅夏的眼珠子一转,有些坏兮兮地笑道,“好。可是,我要你答应我,无论你去哪儿,都要带上我。如果你一个人单独行动,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使用秘术来占卜你的安危和行踪了。”
话音未落,浅夏就觉得自己的唇际一闷,然后便被堵了个严严实实的。
有些霸道的吻,有些负气的吻,还有些恼火的吻。
浅夏晕晕乎乎的,连忙大口地喘着气的时候,穆流年却是阴着一张脸道,“云浅夏,这才多一会儿,你就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事关你生命的大事,也是你能拿来当筹码的?”
浅夏被他这一吼,直接就呆住了。
看着穆流年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此时满满地全是怒气,浅夏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或许是有些过了。
不过,自己也就只是说说而已,他至于这样大的火气吗?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穆流年直接就给了一句,“就是想想也不成!你别忘了,你自己的承诺。”
浅夏这回是彻底地蔫了下去,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样子,却是抿死了嘴巴,不肯说一个字。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最终还是穆流年先妥协了。
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浅浅,你怎么就这么不让我放心呢?我要去的地方,自然是会十分凶险的。你不会武功,还要跟着我一起去,你觉得这是十分明智的做法吗?”
浅夏仍然低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是在使性子,还是知道错了,正在那儿反思呢。
“浅浅,别这样,明明就是你错了,为什么弄得好像是我错了一样?”
穆流年一手将浅夏的下巴给挑了起来,看着她有些懊恼的小脸儿,他又心疼了。
他一心疼,这语气自然也就软了下来,“唉,真是拿你没办法。”
浅夏微微撅了嘴,“元初,我刚刚不是故意的。真的没有别的心思。我只是单纯地想要跟你在一起而已。”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对不对?”
浅夏有些别扭地点了点头,“元初,我也不想这样的。打仗,总归是有危险的。而且,我有种预感,后头的战事,只会越来越乱。紫夜只怕是会陷入了一片混战之中。”
“嗯,放心,我手上的这些将士们,可不是吃素的。紫夜的内战,总归是肖家人自己打自己,我无心掺和进来。若是真有外人插进来,我自然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我明白,你是武将世家出身,自然是要护着你们一门武将的名誉的。再者,我也知道,你虽然总是有些不羁的样子,可是实际上,你心里头,却也是心疼着紫夜的百姓的。”
“浅浅,我就知道你能懂我。”
“元初,辽城的事情,也算是安稳了下来,只剩下了一个丁墨先,自然是翻不起什么大浪来的。更何况,他在辽城两年,我就不信他会有着极佳的官声了。”
穆流年的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可以借着当地百姓的力量,来给丁墨先施压?”
“至少,不能让他轻易地将这里的情况透露出去。尤其是肖云放。”
“嗯,有道理。你放心,丁墨先闹腾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让他消停一会儿了。”
浅夏一连两日不曾出自己的院子,始终就只是在床上或者是榻上躺着。
穆流年在外头忙的是风声水起的,不过,倒也不耽误回来用膳。
浅夏休息的差不多了,而小云华则是开始哭闹着要找娘亲了。
“娘,抱抱。”
浅夏将孩子接了过来,先亲了亲他胖嘟嘟的小脸蛋儿,再十分宠溺道,“宝儿是不是想娘亲了?走,我们一起去吃冰粥,好不好?”
这会儿虽然不似六月那会儿那样热了,可是正晌午的时候,还是让人有些闷热的。
丁府
丁墨先虽然是不停地给自己打着气,可是却从未真的心中有底气。
这一连几日,他是大门儿都不敢出,就怕自己一出去,直接就让穆流年派来的人给绑了。
而徐统领因为犯上做乱,证据确凿,最终被叛了一个斩立决。
因为他早就没有了官职在,所以,这日将他押至城东的菜市场时,已是一身落魄,而他一路上,竟然是一个自己的亲人也没有看到。
徐统领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妻儿听说了这个消息,直接就卷了一笔钱财跑了。而他的老父亲,一怒之下,气得中了风,躺在床上动不了了。
他的老母,自己都照顾不来自己了,还得照顾着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老伴儿,看着家里已是没有了多少的银钱,自然也是跟着着急,只知道哭了。
就在徐统领快要行刑之时,老太太终于是颤颤微微地赶来了。
将儿子给骂了个痛快,自己则是哭得一把老泪纵横的。最终,也是不忍心看着亲儿子被斩首,只能是送了壮行酒后,便离开了。
“夫人,这里看起来有些乱,要不,您先回去吧。”妖月劝着。
“这个徐统领能轻易地就受了丁墨先的挑拨?是他自己的脑子有问题,还是这个丁墨先的手段太高明了?”
“夫人的意思是?”妖月也是微微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她还真是没有想到过。
“公子可有吩咐过什么?”
妖月与三七对视一眼,摇摇头,“不清楚。”
“丽星。”
“是,夫人。”
“找人立马去找徐统领的妻子,一旦找到了,立马就抓回来,记得,要活的,不要死的。”
“是,夫人。”
妖月的眼睛一转,“夫人是觉得那位徐夫人有问题?”
“没有问题,她跑什么?元初并没有派人来抄家灭门,她怕什么?自己同床共枕的人,眼看着要被杀了,她竟然是一点儿感情也没有?我可不信。”
三七倒是微微点了一下头,“夫人说的有理。就算是她与这位徐统领的感情不和,也没有必要如此吧?而且一个女子,还带着一个孩子,他们能跑到哪里去?万一再被抓住了,那是多丢人的事情呀。”
浅夏没有再说话,事实上,这位徐夫人的举动,实在是有些过了。
就算是徐统领曾经虐待过她,可是已经是要死的人了,身为他的妻子过来看一看他,送他一呈,对于她将来的路,自然是有些帮助的。
可是她没有!
如果她真的是图银子,那又何必带个孩子跑?岂不是等于告诉别人,她此行带了一个累赘?
她这是生怕别人追不上她?
“徐家那里自出事之后,一直没有动静么?”
“回夫人,除了那位徐夫人带着孩子出逃之外,再没有了别的动静。”
妖月才刚说完,直接就喊了一句,“不对!那可是徐家的命根子,徐统领都死了,难道他们老两口儿,不想着把孙子给追回来?”
浅夏抿唇一笑,“这就对了。他们没有这么做,只能说明,他们定然是知道一些什么内情。”
这个时候,浅夏不免有些遗憾,可惜自己答应了穆流年不能再随便使用秘术了,不然的话,一定能从徐家老两口儿嘴中,问出一些什么来。
浅夏回到府上,便又让人去密切关注着徐家的动向,她有一种感觉,这徐家老两口儿,应该也不会就如此地简单。
能让自己的孙子被儿媳妇带跑,显然,这两人心里头,也已经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穆流年回来后,听说了这件事,微微拧眉之后,便一拍额头,“是我太过大意了。没有想到这一出儿。只是觉得罪不及家人,看来,没有你,我还真是容易出些纰漏了。”
浅夏轻笑,“你说,会不会有人对徐家人动手?”
“应该不会。如果要动手,早就动手了,何需等到现在?”
穆流年一说完,看到了浅夏正挑眉笑看向他,顿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咱们的人,假扮成了黑衣人,假意去取他们的性命?”
浅夏点点头,“不仅仅是他们那里,还有丁墨先,他虽然是不至于背叛肖云放,可是这个人,显然是小人伎俩较多。我们不得不防。”
“嗯,有道理。这些日子,丁墨先一直不曾出来,想来就是被这件事情给吓住了。不过,我派人守住了各个城门口,还真是没有发现他有信给京城送去。”
“那是因为他足够聪明,知道这个时候,送信,实在是太危险了。不仅信送不出去,反倒是会还折了自己的人手。这一次,他的护院,可是大半儿都折在了楚行的手上,丁府,已经是有些快要绝了的气势了。”
穆流年当天晚上,就让青龙安排好了人手,准备行动。
而与此同时,丁府也总算是有了动作。
刘氏自己在没有得到丁墨先的允许的情况下,直接就派了自己的一处陪房想着连夜出城,给刘相送信。
当然,刘氏的人想要出城,自然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身上有着刺史府的腰牌,城门的守卫也没有多加阻拦。
只是这人才出了城,就被盯上了。
人被绑了,将身上的信给取了出来,白虎再让人直接将他给丢回了丁府的大门口。
徐府这边儿,则是相当地热闹。
因为本身就没有什么得力的人手了,只有一些老弱病残,刀连鞘也未出,直接就将这些人给制住了。
所以说,青龙一进来,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
徐府也算是一个在辽城有些声望的,毕竟有一个徐统领呢。
这个时候,就算是他被斩首了,可是这徐府也不可能连一个勇壮些的人也没有了吧?
徐家老两口何曾见过这等阵势,一下子就懵了。
老太太一时缓过来,立马就吼了一句,“你,你反悔!你说过的,只要是我儿子死了,就会放过我们的。我们什么也没有说,你,你竟然是出尔反尔。”
得,这下省事儿了。
青龙直接就给穆流年送了消息。
而云若奇则是在青龙后头闪了出来,笑了笑,“还真是让人意外呢。老太太,看来,你果然是知道一些内情的。要不,你先说说看。若是说的让我满意了,我就考虑放你一马,如何?”
老太太浑身打着颤,这会儿都已经是完全吓傻了。
倒是那老太爷,虽然是中了风了,吐字不清楚,可是仍然十分倔强道,“不知道。不知道。”
似乎是在提醒老太太,又似乎是在向青龙说着自己以为的大实话。
老太太经他这么一提醒,也立马就恍过了神,一想到了自己的小孙子,摇着头道,“不知道。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云若奇行走江湖多年,一些折磨人的手段,自然也是与常人不同。
只见他笑眯眯地靠近了老太太,“不说是吗?没关系。你不就是担心你的小孙子吗?放心,他现在在云府,过的好着呢。当然,他还能不能看到了明天的太阳,完全就取决于你今晚的表现了。”
“你?你们是穆家军?”
“你以为呢?丁墨先派来的?老太太,我的耐心有限,我数十声,若是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么,你就别怪我下手狠了。”
云若奇转身背对着他们,说出来的话,却是险些就要了老两口儿的命。
“你说,你们的大孙子长的那么精神,我是先剜他两只眼呢,还是先剁他一个手呢?要不,我让人将他给带过来,当着你们的面儿来做?让你们也听听你们大孙子的凄吼声。”
云若奇还自以为得意地点点头,“唉,没办法,我这个人呢,就是心太软了。临死之前,还让你们见见你们的大孙子。”
顿了顿,犹如恶魔一般又吐出几个字来,“见见你们的大孙子,是如何被我分尸的。”
“啊!”
老太太到底是一介女流,如何能受得住这个?
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的巅狂之症,“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呀。他们跟你们一样,都穿着黑衣服,是他们指使我儿与丁刺史合作的。我儿也是被逼的呀。”
老太太哭的凄惨,不过显然是这招在云若奇和青龙面前没用。
“被逼的?在军营里聚众赌钱也是被逼的?主动去撺掇了楚行也是被逼的?老太太,你当我们是傻子么?”
云若奇说完,冷哼一声,“既然老太太不识抬举,那也就别怪我们心狠了。青龙,我看那老头儿最是没用,话也说不成个句,直接先灭了他就是。”
青龙一声不吭上前就是一个手刀,扑通,老头儿就被劈晕了。
可是老太太不知道这个呀,还以为是自己的老伴儿直接就被人给杀了,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云若奇一脸嫌弃地看着青龙,“我说你会不会审犯人?这还什么也没问呢,人直接就给弄晕了,你是不是嫌我们的功夫太长了?”
青龙一耸肩,“我哪儿知道这老太太这么不禁吓?”
“废话!你也不看看她多大岁数了?”
“行了,吵什么?”
两人一回头,穆流年来了。
“还没有问出什么?”
两人相视一眼,摇摇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的确是有人在暗中鼓动了徐统领。至于那个人是谁,他们说不知道。”
穆流年微微拧眉,看了一眼两个昏倒的老人,四处一扫,便见其中一个仆妇,正浑身哆嗦着,头几乎就是要低到了地上。
看到了穆流年的眼神,青龙大步过去,直接就将那名妇人一提,结果,不想那妇人竟然是一时害怕,失了禁。
虽然是小便,可也是有一股子臊臭味儿。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若是说不出什么来,那就等着去见阎王吧。”
青龙的威胁很直接,那名仆妇吓得哆嗦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好不容易,这呼吸放慢了下来,才带着颤音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一名下人。那个人每回来的时候,我们都不在老爷的院子里伺候。除了夫人,再也没有旁的人。”
每次来的时候?
穆流年的眼神微微一眯。
“这么说,他经常来?”
那名仆妇点点头,又慌忙地摇摇头,“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远远地透过了窗影看到过。那人比老爷还要高出半头,还有,他说话的口音很是奇怪,好像不是我们辽城人。”
那名仆妇见到了青龙靠近她一步,立马又大叫了一声,“我说我说。你们不要杀我。那人的眼神很凌厉,我只是远远地看到过一次。就跟,就跟眼睛里头能射出箭来一样。”
“你说他的口音很奇怪?怎么个奇怪法?”
“就是,他说话的语速很慢,紫夜话,似乎是说地并不好。”
刚刚还说他不是辽城人,现在听她说的,那人甚至就不是紫夜人了。
“你所说的可都是实情?”
“奴婢不敢撒谎,不敢。求求大人饶了奴婢一条贱命吧。”
“公子,看来那位徐夫人,定然是知道那人的来历的。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跑。十有八九,就是担心会有人来上门杀她,所以才会带着孩子一起跑了。”
在徐府这里,基本上就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不过,好歹知道了,那个徐统领的背后,果然是有人支招。至于是哪里人,只怕,一时半会儿,还是不好弄清楚。
现在的关键,就是将那名徐夫人找到,希望他们的动作够快。
不过,穆流年对此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徐夫人逃跑已经有几日了,纵然是她的身边带了人手,可是一旦对上了真正的杀手,只怕也是死路一条。
穆流年此时已经是有些懊恼了,这一次,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
如此好的一个线索,竟然是说丢,就丢了。
果不其然,两日后,派去寻找徐夫人母子踪迹的七星门的人回来报信,人已经死了,尸体已经是开始腐烂,不过仍然是能判断出,就是他们母子。
“好狠的心!连妇孺都不放过。”
穆流年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免是轻轻摇头,“幸好那对儿老夫妻没走,如果他们也走了,定然也遭了毒手了。”
云若奇被这话给点醒了,“你的意思是说,那人不愿意,或者是不敢在辽城内动手,而是选择了城外?”
“很有可能。否则,徐夫人母子是次日走的,为何当天晚上,那人没有派杀手前来?这里既然是有他的棋子,他定然是会派人严密地把守,而他们不在辽城动手,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
“他们担心会泄露了他们的身分。”穆流年说着,立马问道,“那些人的尸体如何?”
“回公子,都已经泡了几日了,只能是勉强能认出人来。至于是何时死的,已经验不出来了。原本在他们的身上都有刀伤,可是现在,因为被水浸泡,已经无法分辨,是何种刀具所造成的伤口了。”
第五十二章 神秘公子!
徐夫人母子死了,一切线索也就此断了。
除了能判断出对方极有可能不是紫夜人外,再就是,他们所使用的兵器,可能是很容易被人认出来。也就是说,他们所用的兵器,一般人,是不会用的。
因为涉及到了紫夜之外的人脉,再加上,极有可能是与江湖上扯上了关系,所以这件事情,便由云若奇亲自去查。
他行走江湖多年,对于武器一路,也是十分在行。
辽城与阳州一带,无论是城镇,还是村庄都十分的平静,人们仍然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城墙修的虽然不快,不过,也因此,并没有给这里的百姓们以紧张感。
可是外面的世界,如今却已是天翻地覆。
除了允州被四皇子所占之外,还有它处的五个郡县发生了民变。
规模虽然是不大,可是哪一处,不需要肖云放派出兵力来镇压?
如此,四皇子很快就又将允州最近的吴城所占。
不仅如此,四皇子还广布通告,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四皇子广招贤才,并且,还不忘了,将肖云放弑父夺位这样的言论给散播出去,如此,不过是仅仅两个月的功夫,允州和吴城一带的百姓们,就都被他给洗脑了。
毕竟,一个是远在梁城的帝王,是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一个是就藏身在允州,并且是时常出没于坊间,言行举止都是颇为儒雅宽厚的年轻公子。
人们总是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所以,四皇子的亲民行为,很快就得到了回报。
百姓们的拥护,很快就让四皇子尝到了甜头。
底下人去征收军粮,包括他们大范围的征兵等等,都进行地十分顺利。
四皇子心中甚喜,自然也就要慰劳一下他身边的这些谋臣勇士们了。
肖云放得知消息,气得在早朝上大骂四皇子无耻。
而眼下最最要紧的是,紫夜已是多处燃起了战火。无论是四皇子,还是民变,对于肖云放来说,此时都是麻烦。
何少白被调去镇压民变,而桑丘烈则是驻扎在了允州的东北侧的奉河,如此也是为了防止四皇子的突然向梁城的方向推进。
表面上看,是桑丘烈和何少白没有起到了阻止四皇子的作用。
可是实际上,如果不是他们两个人互相配合,只怕这会被四皇子所占的,就不仅仅只是一个吴城了。
“子睿,你倒是想想办法。这四皇子的人马已经是逼到了这个份儿上,若是再不能将其铲除,只怕?”
“太后,不是子睿不想办法。而是子睿虽然是擅长计谋,却并非是精于战事。而皇上因为不相信穆家人,所以迟迟不肯让穆家军出动,微臣也没有办法。”
“子睿,你这是还在怪他?”
桑丘子睿摇摇头,“事已至此,我怪他又有何用?太后,如今穆家军不能出的话,那么就只有想办法再增兵添将了。”
“子睿,你的意思我懂。打仗的事,哀家也不明白,可是哀家知道,这战事之中,一旦谁得了民心,谁便增加了胜算。”
“太后英明。”
“子睿,你不必总是在我面前说这些话,我知道你有办法。一定有。”
“太后,现在的关键,不是我是否有办法,而是皇上的态度。”
太后的心思一紧,“什么意思?”
“他一直不肯起用一些老将,穆家军只是其一,再就是一些曾经十分忠于先帝的老臣,他也是不放心。现在这个时候,他的做法,无疑只能将事情更加地恶化。前阵子淮安城出事,不知太后听说了没有?”
“淮安?淮安也发生了民变?”
“回太后,正是。淮安也发生了民变,可是淮安并没有上报朝廷,要朝廷派兵来救,反倒是自己与当地的百姓一起想办法解决了。不仅仅是没有用朝廷派出的一兵一卒,甚至,还直接就将那首领给擒获了。”
太后先是一惊,再是微微拧眉,“皇上可知道这件事?”
“知道了。”
太后的心跟着就是一提,看到了桑丘子睿的反应,她大概也猜到了肖云放会有了什么愚蠢的想法。
“皇上担心淮安的实力太强,竟然是有意要削弱淮安的抵御力量。太后,微臣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此紧要关头,淮安的刺史将叛民给压下去了,反倒是还被皇上给下旨臭骂了一顿,以后,淮安再有动乱,他想让方亮如何自处?”
太后面色阴沉,皇上做事是越来越不着边际了。
这个时候,竟然是还有心思去斥责方亮?
你不褒奖就算了,可是也不必去下旨斥责吧?这让淮安的那些富绅贵族们怎么想?让方亮又如何自处?还有,淮安可是还有着许彦这个当年的猛将在呢。
如今,长平王也在那边,皇上的这道旨意,分明就是骂给了他们听的。
“皇上最近做事,的确是越来越不靠谱了。哀家也不明白,之前他不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这坐上了龙椅,整个人就变得让人琢磨不透了?”
“回太后,龙椅,一旦坐上了,并不就意味着结束,那才只是一个开始。不坐在那个位置上,是永远不会体会,坐在那里的忐忑和纠结的。做皇帝苦,可是做皇帝,更是要绞尽了心思,如果皇上始终不能将眼着于大处,那么,梁城,迟早是四皇子的。”
最后这句话实在是太重了,太后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