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偏偏那样的一个人,却是他们紫夜的皇,是他们身为臣子,应当要效忠的对像。

“妹妹,你怎么还在这儿?母亲和姑姑都在‘花’厅等着你呢。”云若谷进来,很是悠闲道。

“哦,我这就过去。”

说着,浅夏才抬眸道,“是商议婚礼的一些细节。”

“嗯。”穆流年顿了顿,“你这算是代表的云家,还是许家?”

浅夏也愣了一下,“呃,有什么分别吗?”

穆流年有些呆愣地回了一句,“没有,都一样。你快去吧。”

等人走了,穆流年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就没有分别了?

一个是娘家,一个是婆家呀?

穆流年一拍额头,自己还真是有些糊涂了。

现在这情形,两家人都住在一起了,还分什么娘家婆家的?

不过,好在现在云家人都搬到了隔壁去住,这宅子里,倒是比以前安静了许多。至少,不会在他与浅浅一起温存的时候,再有不识趣的人在外头大喊大叫了。

云若奇和许青梅的婚事,办的不是很铺张,若是站在了大家族的角度来看,应该说他们的婚事,办得有些太低调了。

除了辽城和阳州一带的名人贵族,也就只有云家族中的长辈们参加了。

而且,也并非是‘弄’得满城披红,对于这一点,云浅夏其实是觉得许青梅受了些委屈的。

毕竟,人家可是淮安许氏的嫡‘女’!

这样尊贵的身分,比起公主来,也是毫不逊‘色’,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嫁给了云家人。

外头战‘乱’刚歇,荒芜丛生,他们这里,原本就是肖云放的一个忌讳,若是再办的太铺张了,只怕他会气得吐血!

外头的流民,并没有因为肖云放的种种政令而有所减少。

相反的,不知何故,竟然是有大批的流民,向辽城一带纷涌而至。

好在之前穆流年为了防御外敌,事先修筑了工事,这个时候,那些流民,手无寸铁,自然也是进不来的。

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在外头挨饿受冻?

虽说是‘春’天了,可夜里的风,仍然是凉得很呢。

穆流年站在了城墙上,青龙和白虎看着外头成片成片的难民,心里头,也有些不是滋味儿。

“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去查。无缘无故,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难民涌向了这里?还有,派些人扮作流民,‘混’进他们之中,仔细观察他们的言行,我倒要看看,掀开了难民的外衣,这底下,到底是藏了些什么人?”

“是,公子。”

听到了脚步声,青龙顺声看过去,小声道,“公子,桑丘公子来了。”

穆流年嗯了一声,并未转头,眼睛仍然是盯着外头的这些难民。

“我让人简单地统计了一下,外头这些人,已经超过了五千。而且,百里之外,仍然是有不少的人往这个方向涌来,穆流年,你打算怎么办?”

穆流年眯了眼睛,这样的状况,的确是有些意外。

他没有想到,朝廷接连颁布了一些政令,都是为了安抚百姓的,可是为何,会出现了这样的情形?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你不觉得有些意外?”

桑丘子睿挑了一下眉,一臂横于‘胸’前,看着外头那些让人心底有些悲凉的难民们,“今年的粮食,怕是比去年的收成要更少。这些人,定然是眼看在家乡无望,只得背井离乡。”

“可是他们为何偏偏冲着辽城来了?你们安阳城,这次不也是平安无事?”

桑丘子睿紧了一下眉,“你在怀疑我?”

穆流年不曾看他,语气有些冰凉道,“不!我是在怀疑他们。”

桑丘子睿明白他这话是意有所指。

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的难民,的确是有问题。

首先,各地的安抚措施都有,他们为何一定要背井离乡?

是因为自己排不到吃的,还是家乡的那些官吏中饱‘私’囊了?

当然,若是果真如此,那么,他和穆流年,倒是可以松一口气了。果真是官吏的问题,倒好办了。

其次,就算是他们不得不离开家乡,又为何一定是冲着辽城来的?

他今天早上可是刚刚收到安阳那边儿的消息,基本上一切都正常,可是没有什么流民过去的。毕竟,安阳远离边境,周围的郡县也都是因为之前早有防范,所以一切太平。

问题就来了。

同样是一切太平,为何就单单只往辽城这里来?

桑丘子睿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不过,他还是很想说服自己,不可能会是那样的。

穆流年没有再站多久,转头道,“桑丘公子,你现在可是辽城的刺史大人,你与宋大人,是不是也该商议一下?遇到这样的情形,该怎么办?”

桑丘子睿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就知道,这个穆流年不可能会看着他好过的。

既然是有人来找他的麻烦,他自然不会蠢得自己全应下?

所以说,穆流年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什么时候,又该选择隔岸观火了。

最主要的是,他这是在提醒自己!

桑丘子睿知道,若是让穆流年查出来这件事情与肖云放牵连到了一丁点儿的关系,他定然是不会让肖云放好过的。

所以,他身为肖云放的表哥,想要息事宁人,就要在事情还没有闹大的时候,尽快地将此事处理干净了。

桑丘子睿有些疲倦地伸手捏了捏眉心,再睁眼的时候,这城墙上,哪里还有穆流年的影子?

穆流年这样做,无非就是要让这些子民们知道,辽城和阳州当家作主的是他和宋大人,就算是不让他们进城,也跟穆流年没有半分的关系。

这个人,心思还真是细腻、‘奸’诈!

浅夏对于突然涌现出来的大批难民,也表示不解。

好在这儿会云若谷与许青梅的婚事已成,倒也不算是什么晦气之事。

“元初,我们真的什么也不做,就只是那样看着那些难民们挨饿受冻吗?”

穆流年凝眸,“浅浅,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的。这种事,是文官要做的,我是武将,‘插’不上手。”

一旁的云若谷撇嘴,“你是武将,桑丘子睿和宋大人都是文官,只不过,人家这两位文官,可都得听你这位武将的号令。”

浅夏偷笑,穆流年直接就瞪他一眼,“那不如你去做好人哪。说不定,还能让你名垂青史呢?这可是个好机会。”

云若谷冷哼一声,“我又不傻!这个时候,偏偏就只有辽城出现了大批的难民,淮安和安阳等地都没有,谁知道这里头有几个是探子,几个是杀手?”

浅夏愣了一下,“可是现在这样,总会影响到了大家的名声的。”

“不会!”

云若谷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来,“妹妹放心,桑丘子睿和宋大人昨天就商量好了,今天会在城外布棚施粥。只是,这人多粥少,迟早会出事的。”

“若果真都是难民呢?元初,我们能不能想个办法,将这些难民分流一批到安阳城?”

穆流年伸手抚了抚下巴,好一会儿才道,“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要看桑丘子睿是不是愿意了?我答应了他,只要是他不将事态扩大化,我便不出手。若是他扼制不住,到时候,也别怪我心狠了。”

浅夏的心里咯噔一下子,“你该不会是要?”

斩杀难民四个字,堵在了喉咙处,来回地打了半天转儿,还是没有说出来。

穆流年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又不是恶人,那些难民里头,顶多就是有肖云放派过来的人,我没那么蠢,为了几个探子杀手之类的,就给自己冠上一顶骂名。”

浅夏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明眸一转,“不过,我总觉得,这些难民里头,只怕,也未必就只是说有什么探子之类的。你说,是不是他醒过味儿来了,与其让臣子安抚,倒不如索‘性’将这些难民都给引到咱们这里来,从而加重了咱们的负担?”

穆流年的眼‘色’一暗,浅夏说的,也是不无可能。

毕竟,越来越多的难民,正在迁往辽城,很显然,这是有预谋的。

肖云放在给他粮食的时候,当时没有缓过神儿来,可是现在,定然是已经明白了过来,紫夜的粮仓里,也未必就是那样充实的。

既然是一些难民,倒不直接都打发给穆流年为妙。

云若谷端着茶杯的手,僵了一下,若是果真如此,那不得不说,这个肖云放,是真的从心底里头,恨毒了他们了。

若是个三五千的难民,他们也不是收容不下,可是现在很明显,难民越来越多,这样多的百姓,如何安置?

幸好一开始出面的是桑丘子睿和宋大人,不是他穆流年。

否则,穆流年定然是要背上一个不顾百姓死活的骂名!

这样一来,在百姓们心中,先前那个一心为了紫夜百姓而战的英雄形象,只怕很快,就会崩塌了。

肖云放这一招,还真是狠。

所有人都没想到,更狠的,还在后面。

几日后,那些粥棚,显然是已经不能再满足这些难民了。

他们开始抱怨、翱、叫骂!

一开始,他们咒骂的对象,只是朝廷的不公,只是抱怨自己的命苦。

可是很快,他们咒骂的风向就变了。

他们咒骂的对象,成了穆流年!

在他们眼里,穆流年执掌着三十万兵马,却不肯让他们进入辽城一步,不肯让他们吃口饱饭,不肯让他们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所以,将他们害成了这般模样的,便是穆流年!

很奇怪的逻辑,是不是?

明明出面解决这些问题的是桑丘子睿和宋大人,可是他们却是一口咬定了,害得他们如此落魄的,就是穆流年!

到了这个时候,如果说明眼人再看不出来,这是有人刻意布的局,那么,他们就太蠢了。

桑丘子睿沉眉,他一直以为肖云放不够聪明,或者说是往往自作聪明,可是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是蠢得这么离谱!

现在的穆流年,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人物么?

紫夜内忧外患,他当真都看不到?

还是说,只要是穆流年一日不死,他就不能做一个正常的帝王了?

这一日,云若谷也上了城墙之上,看着外头的那些篷头垢面的难民,听着他们嘴里说出来的污秽不堪的脏话,云若谷这样好‘性’子的人,头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

一旁的云若奇,早已是将手放到了身侧的剑柄之上。

一袭男装打扮的浅夏,摇摇头,以眼神制止了云若奇,同时,再示意他们静下心来。

云若谷闭了闭眼,“妹妹,这个时候,你还能冷静下来,我是真的佩服你。肖云放,这一次,果真是狠到了极致!”

云若奇的脸‘色’铁青,太阳‘穴’亦是一突一突的,“这样的狗皇帝,还效忠个屁!”

浅夏始终不发一方,只是静静地看着底下的那些难民,脸上,没有一丁点儿伤心,或者是失望、气愤的表情。

现在,不仅仅是云家人和穆家人,就连宋大人,也觉得这一切,都是皇上的计策,这一招,太毒了!

浅夏只是静静地站着,当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穆流年和桑丘子睿时,她的眼睛,仍然是看向了远方,那里,正有一批难民,缓慢地移动着。

拿成千上万的百姓们做棋子,不,这一次,是直接拿他们当了箭,当了刀使!

让他们在忍受饥饿的时候,只知道自己吃不饱肚子,只知道辽城的一堵墙之侧,里面是‘花’天酒地,鱼‘肉’飘香。

这是要让穆流年心寒、心痛!

但凡是紫夜的百姓,有谁能说他们的命不是穆流年救的?不是穆家军救的?

可是一到了自己的生死关头,他们却根本就再也想不起这些东西了,在他们眼里,能想的,便只是单纯地活下去!

这,便是人‘性’。

自‘私’而残酷,丑陋而现实!

看到了浅夏也出现在这里,穆流年是有些不悦的。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上头风大,怎么也不知道加一件披风?”

说着,便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直接给她披上了。

浅夏转身,视线只是在穆流年的身上停留了一瞬间,便挪到了桑丘子睿的身上。

许久,她才蹙眉道,“这些难民的来历,可都查清了?”

桑丘子睿身后的宋大人站了出来,“回世子妃,查清楚了。”

随即,将他们这些人大概所处的郡县都一一报了上来。

桑丘子睿的脸‘色’微动,显然,浅夏发现了他们一直忽略的问题。

“那里的官吏,由下而上,全部彻查,桑丘子睿,对于叛国的官吏,不如直接杀了的好。”

云若谷微愣,宋大人一惊,而他身后的宋天赫,则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除了是因为这位世子妃对桑丘子睿的态度,更是因为她那双红‘唇’里,吐出来的话。

“浅夏,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

穆流年也迅速地反应了过来,“浅浅,你说他们并非是受了京城那位的指使?”

浅夏的‘唇’角微动,“很明显,不是!”

浅夏的眼睛再度看向了城外,“元初,你看,这些难民虽然是衣着褴褛,可是谁能说,他们的命,不是你救下的?只怕你自己,也会觉得,如果没有你,他们现在命都没了,哪里还会有力气在此抱怨?”

穆流年的神‘色’微微一变,“浅浅,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是被人刻意撺掇至此,并不仅仅只是为了败坏我的名声?”

浅夏冷笑一声,伸出了她的手,“你看,他们手上捧着我们的碗,吃着我们的粥,有的身上披的,还是我们着人送出去的旧的被子和毯子,可是他们的嘴里,却在不停地咒骂着你。元初,你果然能忍么?”

桑丘子睿的脸‘色’骤然转寒,眸光凌厉而有些狠意。

“元初,看到这样的情景,你的心里怎么可能会好受?你救下来的子民,却化身为刀,为剑,往你的心窝子上戳。若是你不够冷静,若是你不够爱紫夜,你会做出什么?”

浅夏话落,城墙上,便是长久的沉寂。

终于,穆流年的拳头紧了紧,几乎就是咬着牙道,“他们这不是在败坏我的名声,而是在‘逼’我,很明显,这是一场心理战术,他们是想要借此,来击溃我心中的信念。让我知道,我一心要守护的这片土地,这些百姓,根本就是不值得我守护的,他们全都是白眼儿狼,全都是不配活在这世上的。”

浅夏点点头,“你总算是看明白了。而想要击溃你心中这些信念的,显然,不会是肖云放会做的事。”

简简寥寥的几句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就连宋天赫等人,几乎都认定了,这一切都是肖云放的意思,这是容不下穆流年了,谁知此刻,他们才明白,他们始终都是被‘蒙’在了雾里头的那一个。

桑丘子睿轻笑,“浅夏,果然还是只有你,是我们之中最为冷静的一个。这一次如果不是你,只怕?”

桑丘子睿边说,边摇摇头,有些话,不说,可是众人却都明了。

穆流年紧紧地拉住了浅夏的手,“这一次,是我被懵住了,险些就钻进了死胡同,出不来了。”

浅夏冲他淡淡一笑,“现在的关键,除了那些暗中的棋子,便是眼前的这些难民了。元初,我们应该庆幸,皇甫定涛如果不玩儿这一手,我们如何,才能揪出那些藏得极深的棋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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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出大事了!

浅夏第一次在这么多官员的面前露面,而且,一露面,直接就带给了大家如此重大的震撼。

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再刻意地隐瞒什么了。

浅夏淡淡地笑着,“桑丘子睿,我一直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些事,看来,你让我失望了。”

桑丘子睿似乎是有些不太自在,“我的确是没有想到他们的本意会是如此。应该说,我的确是没有想到他们的目的,竟然是为了挑拨穆流年。”

“你是辽城的刺史,辽城的百姓,就是你的责任。撇开了那个人不说,我知道百姓在你的心中占有什么样的地位。”

浅夏突然转过了身,然后话锋一转,“我也一直以为你在他的心目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可是这一次,他布的局,很显然,是没太大的差别的。”

穆流年挑眉,他瞬间便明白了浅夏的意思,有些看热闹的眼神,就扫向了桑丘子睿。

桑丘子睿不语,眉心微动了动,他明白,这些流民的到来,虽然是为了给穆流年施加压力,可是同样的,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毕竟,他现在还是辽城的刺史。

皇甫定涛布下这个局,就不怕穆流年一气之下,率兵造反,从而再伤到了他?

又或者说其实,他自以为的多年兄弟情谊,其实在他的眼里,是没有那么重要的。

桑丘子睿苦笑了一声,“浅夏,你一定要将话说的这样直白吗?”

浅夏看了他一眼,“怎么?我说话伤了你?”

“不!有时候,现实,总是会让人难以接受。我也不例外,所以,说到底,是我的错。”

浅夏点点头,“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你不想试试那个人的心思么?如果说这里头没有他的人,我是不信的。”

“你想如何?”

浅夏的眸光清亮,像是清澈的溪水在她的眸子里,缓缓地流淌着,很是诱人。

“你说,我们这里离安阳城也不远,不如,就由你亲自出面将其中的一大批,迁往安阳,如何?”

这一招还真是高明!

穆流年低头抽了抽眼角,青龙以手攥拳挡在嘴边轻咳了咳。

桑丘子睿则是微愣了一下之后,明白了她的用意。

“好,我让人去准备一下,明日,我会想办法让他们离开一部分。”

“元初,你的人,应该也都查出哪几个是挑头闹事的了吧?”

“放心,明天前往安阳的难民里头,肯定会有那些人。至于他们中途是不是会出现什么毛病,那我就不知道了。”

穆流年说这话的时候,是冲着桑丘子睿说的。

宋大人一看事情大概定下来了,连忙道,“那一旦他们走了之后,剩下的这些人,是不是可以进城了?”

“当然不可以!”浅夏迅速道,“宋大人,你确定你现在就看到了对方的全部招数吗?如果对方还有后招没用呢?这些人一旦入城之后,失控了,怎么办?”

宋天赫也跟着点了点头,看向浅夏的眼神里,已是多了几分的倾慕。

“浅夏说的对,万事不可大意。此事,明日再看。”

浅夏转了身,小声地在云若谷的耳边道,“明日让大哥想办法混入这些人群中,让他看看那边那一片躺着的人,是不是有问题?”

“好,妹妹放心。”

一行人下了城墙,浅夏自然而然地上了马车,将身上披的外袍又拿了下来,交给穆流年。

“你先回去吧,我要去一趟军营。”

浅夏点点头,“好。”

浅夏总觉得事情似乎是没有那么简单,她虽然亦是精于占卜之术,可是占卜这个东西,也是要讲究缘分的。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你都能占卜得到。

就像是这一次,她回府后,接连两次的占卜,都是没有任何的结果。

外头的那些难民的样子,总是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她很想说服自己,他们就只是一些普通的难民,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可是似乎是天生的直觉,她就是觉得这些难民有问题。

没错,就是这些难民,而不是哪几个挑事儿的难民!

浅夏虽然是秘术师,可是对于直觉这种东西,她自己也不是能很信服的。

至少,现在不能。

她总要想办法找出那些人有问题的证据,不然,再让他们在外面待下去,只怕,这辽城里的一众官员们,也会对穆流年有了看法。

浅夏轻轻地闭上眼,开始仔细地回想着自己今天在城墙上看到的那一幕幕。

许久,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然后明眸急转,蹭地一下,便快速地站了起来。

“小姐,怎么了?”三七一看小姐如此,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三七,去,你让二公子到城墙上再去一趟,让他看看,仔细看看,外面的难民,是男人多,还是女人多?是年轻人多,还是老人孩子多?”

“是,小姐。”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外头的那些难民,大多数都是一些年轻力壮的男子,若是果真如此的话,那么,事情定然就是有些蹊跷的。

晚上穆流年回来的时候,云若谷早已将消息告诉了浅夏。

“元初,外头的那些难民有问题。我又让二哥去看了一遍,男子居大多数,而且都是一些年轻人。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劲?”

穆流年微怔了一下,摇摇头,严肃道,“不,浅浅,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你要明白,长途跋涉,原本就不是老人和孩子们能承受的。至于女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