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年看了她一眼,注意到了她等待答案的眼神,微窘了一下,还是直言道,“女子在乱世中生存,则是要比男人更容易一些的。”

这话说的隐晦,不过,浅夏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说的对,女子只要是稍微年轻一些,生得清秀一些,想要讨碗饭吃,的确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不对!就算如此,可是他们现在的比例,我总觉得还是太大了一些。”

穆流年挑了一下眉,“浅浅不放心?”

浅夏很老实地点了点头,“我占卜不出任何的结果,连个基本的吉凶都占卜不出来。可是元初,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简单。虽然我也不太清楚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看着浅夏有些焦急懊恼的样子,穆流年有些心疼了。

“浅浅,别这样。这些都不是你的责任。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如果不是你今天点醒了我们大家,我们几乎是都要忽略掉这个皇甫定涛了。能想出这样阴狠招数的人,还真是可恨。”

浅夏并没有因为他的安慰,而好受多少。

“皇甫定涛倒是极有韧性的一个人,我还真是不能理解,他何故对紫夜,有如此大的敌意?”

“是呀,我也不能理解,算了,他想折腾,就先让他折腾吧。咱们能做的,也就只能是见招拆招。其实换个心态想想,正如你所说,他这样做,也不错,至少,我们能顺利地将他藏在了紫夜的那些个暗线们给揪出来。”

“那你说,在梁城的高官之中,是否也有这样的人呢?”

穆流年的眼睛微微一眯,“你担心,他们会怂恿肖云放?”

“也不无可能呀。”

穆流年笑了,“明眼人都知道,他看我不顺眼,所以,不需要别人说什么,他就已经很想要了我的命了。”

浅夏突然就笑了,而且笑得很同情的样子,“元初,你说,明明就是一个这样招人喜欢的人,怎么会引来了这么多人的恨呢?”

穆流年挑挑眉,“是呀,我也想不明白呢。不过还好,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恨我,可是还有你是觉得我是比较讨喜的。”

两人这样说说笑笑着,气氛倒是欢愉了一些。

浅夏也不再执着于再去占卜,抱着云华,一家三口,倒是开心地玩儿起了捉迷藏。

他们一家三口玩儿的高兴了,可是桑丘子睿却辛苦了。

他连夜安排了人手,又准备了一些干粮和水,以确保这些人,能顺利地到达安阳。

当然,这中间会不会出意外,他也不确定。

而云长安,也在次日混到了他们中间,频繁地接触了不少人之后,眉心是越皱越紧了。

看到桑丘子睿这边儿安排的也差不多了,他则是悄悄地回到了辽城。

急切地回府之后,先将自己的衣裳都脱了下来,直接烧了,然后再沐浴更衣,然后再命人给自己熬了一碗药。

“妹妹,那些难民不对劲儿。他们中许多人感染了伤寒。现在还不是很明显,只怕用不了三五日,就会开始陆续的死人了。”

浅夏顿时色变,伤寒,那可是会死人,会传染的!

“哥哥,可有什么法子缓解或者是抑制?”

“方子倒是有,可是那些已经病重的,只怕是不太可能了。刚刚开始出现症状的,和那些跟他们待在一起的人,我倒是有法子能预防和治疗。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得让穆世子和桑丘公子他们都知道?”

“对,想告诉他们,然后再做准备。”

浅夏话落,突然想起了去安阳城的事儿,“糟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出发了?”

“还没!我回来前跟他们说了,让他们先等我的消息,粮食和水一会儿再发。”

浅夏点头,没有这些食物和水,他们是不会走的。

这种事情,浅夏也帮不上什么忙,她知道穆流年也精于医术,这个时候,怕是就只有他们几个懂这个的人,才能有话说了。

“伤寒的话,若是能在阳光上曝晒,还是对病人的身体有利的。另外,就是要火速地让人敖制桂枝汤、黄麻汤等。避免更多的人,感染伤寒。”

云若谷说完,急急地喝了口水,这都一晌了,早就渴了。

桑丘子睿立即下令,暂缓带他们去安阳,同时,下令在外头再搭建木棚,将这些难民分开。病情严重的,必须要单独住在一处。

穆流年伸手轻叩着桌子,伤寒,这个时候,还真是有些麻烦。

他们军虽然也有药,可是那些药,却是不可能先给这些难民用的。

军中一旦缺了药,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穆流年虽然平时还是看起来很温和的,可是涉及到了他的底限的事情,是一点儿商量的余地也没有的。

他不可能为了这几千的难民,就将他们军营的那三十万兄弟给扔到一边儿。

在他这里,没有什么人人平等的这种说法!

也没有百姓是他们的衣食父母的说法。

若是紫夜没有战事,跟之前几年似的,没有内忧外患,或许,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军中的粮食和草药都奉献出来。

可是这个时候,他不会做出这样因小失大的举动来。

既然他们已经看穿了这个皇甫定涛的把戏,那么,谁知道,他会不会是故意借着这些难民,来给他们穆家军来传播瘟疫的呢?

不然,为何这么多的流民,竟然是大批地涌向了辽城?

一旦军营里开始有了瘟疫的传播,那么,穆家军的战斗力必然将会收到影响,到那个时候,若是苍溟再有大军来犯,那他们岂不是坐以待毙了?

当然,穆流年不是看扁了紫夜的其它将士。

只是面对强大的敌人的时候,他们这一支兵力,可是举足轻重的!

若是将他们这一支兵力给毁了,那么,不得不说,对方,实在是个好手!

穆流年不是那等酸儒,没有那么多的忌讳,反正,如今有桑丘子睿和宋大人在,这本就是他们的差事,就算是要管,也轮不到他这个武将身上。

不过,穆流年也没有打算就真的袖手旁观。

能帮的忙,还是自然要帮的。

只要是不损害军营的利益,他是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大不了,就是自己掏腰包,出些银子,想办法去各地再去买就是。

桑丘子睿也提笔写了几个方子,再与云长安商量了一下之后,便着人去准备。

另外,对于尸体的处理,也必须要是干净利落的。

除了焚烧,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

这也是为了制止瘟疫的蔓延。

现在的关键是,立刻派出大夫将守在城内外的这些将士们都给仔细地检查一遍。

特别是每天负责熬粥施粥的这些人,他们的安全,也是十分重要的。

“所有人出入城门都要用布巾将口鼻掩了,另外,也不可直接用手和自己的皮肤去接触那些难民,还有,想办法在他们吃粥之前,看看能不能将他们自己用的那些碗筷给煮一煮,这也是有必要的。”

穆流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然后再想了想,“对了,先将之前的那几个挑头儿的控制起来,看看他们是否感染上了伤寒。”

这才是关键!

只要是抓到了他们几个,自然就知道,这伤寒,到底是不是通过他们才传播开来的。

“最多三天,就会出现大批的死者。我仔细地看过了,这两天其实也一直有人死,只是没有人知道,所以,对于那些尸体也是一直不曾处理的。这一点,对于瘟疫的传播,也是十分不利的。”

“嗯,陆明浩,先带人出城,另外,直接在城外安营扎寨,每天有两万人在城外值守,你们自己也注意,千万不能染上了伤寒。”

“是,公子。”

云长安看了看他们,“嗯,可以让他们每日用两碗药,是可以起到预防的效果的。”

穆流年点点头,“好。陆明浩,记得通知下去,两万人,必须每日两碗药,这是为了让他们自己活命。还有,对于这些难民中有人敢不配合,或者是闹事的,直接就地格杀,不需回我。”

“是,公子。”

桑丘子睿和云长安相视一眼,谁也没有出声,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再生乱子的。

否则,真的就是给了人家可乘之机了。

“陆明浩,你带的人手,在外驻守三天,三天后,我会再派人换你们,记住,所有人在换防之后,先到城外西侧五里处,隔离观察,确保你们没有沾染上瘟疫之后,你们才能进城。而且,你们身上的衣物,到时候要全部脱掉,并且焚毁,再换上新的,才能入城。”

“是,公子,属下明白。”

穆流年这样做,自然是为了全城的百姓,当然,也是为了全军的将士着想。

不能一丁点儿的大意!

这个时候的医疗条件太差,一个不慎,就不知道会葬送掉多少的性命了。

几人又商议出来了几个法子之后,便将宋刺史和宋天赫都叫了来,云若谷和云长安,也都参与了进来。

最终,他们这些人,包括青龙和白虎等人,分成了三组,每组都是一日夜地盯着外头的状况,负责统计治愈和死亡的人数。同时,还要负责给城墙上的将士们也准备汤药。

穆流年身为武将,又是医者,他自然是第一组。

一日夜,便是不能离开这城墙,密切地关注着外头的情形,必要的时候,还是要亲自出城的。

他们这边儿刚刚商定好,浅夏便着人送来了几车的干净布帕子,有的一看,便是刚刚才裁出来的,连边儿都不曾缝好,只是尺寸上,差不多一样大。

另外,浅夏还让人送来了几十口锅,有的都是从辽城的各个富贵人家征集来的,因为她之前也曾听穆流年说起过将水煮沸了,再将一些用具放进去煮一煮,会有阻止疾病继续传播的效果。

看到妻子如此贴心,而且这后方的援助也是这么快就到位了,穆流年还真是有那么一些小得意。

而宋大人自然也不甘示弱,立马又派人回府去跟夫人说一声,多准备一些相应的东西。

这个时候,大家都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城外头的这些难民,不管是多可恨,多丑陋,他们都是紫夜的子民,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若是他们什么也不做,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就这样没了,朝廷倒也不会真的怪罪下来,毕竟瘟疫这种事儿,谁能说的准呢?

可是现在感受到了所有人身上的那种积极的态度,所有人,也都是由一开始的惊惧,转为了支持和努力!

穆流年想到了前世人家常用的一些法子,便与云长安一起钻进了药庐里,总算是做出来了一种香料。

这香料里加入了大量的草药粉,然后再开始密集地燃在了城外的这些难民区里头。

希望这样做,可以有效地预防瘟疫的传播。

穆流年虽然不希望浅夏参与太多,毕竟这种事情还是太危险的,而且浅夏自己的身体也不是特别的好,万一再有什么差错,只怕是就会引来大麻烦。

浅夏也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所以,也极少亲自过去,一般也就是在城墙上看看,然后让府里的下人们,多准备一些防疫用的东西。

“用葱、姜、豉三物熬成热汤,让那些没有什么症状的人喝,这种东西还是比较常见,比较好找的,也能给咱们节省一些药材。”

穆流年吩咐完,再看向了不远处的云长安,他脸上蒙着布巾,手上也戴着穆流年让人连夜赶制出来的大手套,正在病症较为严重的人群里头,来回地穿梭着。

“记得,每日云公子回城后,都要让他在城门口的那个哨所里,待满一刻钟再出来。”

“是,将军。”

因为临时有事,所以,将城门一侧的一个小哨所,也就是平时换班前后,士兵们歇息的地方给腾了出来,专门用以大夫们在里面去去身上的病气。

那屋子里除了备有热汤外,还有加了草药的香,另外,再有干净的衣裳,每个人进去后,都先将身上的衣服都褪干净了,然后再直接焚烧。

大夫们在里面沐浴完毕,再穿上干净的衣裳,走到屏风外头,再坐上一会儿,如此,方能保证他们的身体康健。

可以说,穆流年把自己能想的办法,都想了。

能做的事情,也都做了。

至于这些难民们是不是还有命在,那就得看天意了。

很快,云长安和青龙揪了一个男子过来。

男子身上的衣裳是刚刚换过的,虽然是有些破旧,不过好在还算干净。

“怎么回事?”

“启禀公子,他身上的疫病已经没有了。云公子也是再三确认过的。”

穆流年看了男子一眼,冷哼一声,手指一弹,也没看见他是怎么做到的,男子直接就两眼儿一番,晕了。

“他是这些人的头儿?”

“回公子,是众多挑事儿的人中一个,属下接连观察了几日之后,才确定,那几个人,也是听他的,所以,推测,他应该就是这次的主谋。”

“嗯,去请少夫人。”

“是,公子。”

穆流年让人将这名男子,带进了另外一处哨所里。

这城门口,原本就是左右两侧各有两间小屋。

那一处用来防疫了,所有的一些公务,就都移到了这另一间。

“辛苦你了,长安。”

云长安摇摇头,脸色有些凝重,“我们虽然是反应很快了,可是,我担心这些难民,连一半儿也活不了。”

穆流年一听,嘴巴微张了一下,他虽然是早对这些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听说不过就是得了伤寒,这救活的概率,竟然是连一半儿也不到,心里头,难免是有些复杂的。

“算了,我们已经尽力了。”

云长安看着他,“我们现在做的这些,能救活这些人,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之前紫夜也发生过类似的伤寒症状,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活了三成。而最惨的一次,便是当时的皇上,直接下旨屠城了。”

“屠城?”穆流年心中一惊,这样的事情,他虽然也听说过,可是亲耳从云长安的嘴里说出来,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正在经历这些的时候听到,总归是有些不舒服的。

“那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儿了。我也是从一些医书中知道的。当时的药材紧缺,得了伤寒的人数太多,最后没办法,只能下令屠城了。”

穆流年好半天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办法么?

再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哪!

其实,仔细想想自己,为了确保大军无虞,为了确保一旦有外敌来犯,他们这些将士还能应战,不也一样是要优先考虑他们自己?

这种事情,虽然残忍,可是一旦来了,谁也没有太多的仁慈可以挥霍。

“长安,好在这一次没有让那些人去安阳城,否则,只怕是。”

“疫情一旦泛滥,再想要收拾残局,可就困难得多了。”

青龙推门进来,“公子,这是朱雀门的人送来的消息。”

穆流年快速地翻看,一旁的青龙也有些意外,这一次的消息,怎么会写了这么多?

一般来说,朱雀送来的消息,都不过是巴掌大小的一张纸,这一次,难不成是出了什么麻烦?

“糟了,还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云长安这回反应快了,“你不会是说,其它的地方,也出现了这种情形吧?”

穆流年叹了一声,将那纸笺拿给他看。

这一看不要紧,云长安几乎都快要崩溃了。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穆流年,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吧?你是在吓唬我玩儿呢吧?”

“你觉得我现在有这个心思吓唬你玩儿么?我有那么闲?”

云长安被他给噎地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几乎就快要站不住了。

眼尖的青龙发现,云大公子的两条腿竟然是开始打颤了。

在他快要摔倒之前,青龙扶住了他。

“启禀将军,夫人到了。”

“嗯。”

浅夏一进屋,便看到了云长安一脸苍白地坐在那里,眼神有些呆呆的,手上还拿着几张纸。

青龙在一侧站着,他身边的椅子上,坐靠着一个人,那人的情形,像是被人给打晕了。

浅夏没有多耽搁时间,“就是他?”

穆流年点点头,“青龙去外面守着,云长安,你若是不想帮忙,就直接出去。”

云长安直接就打了个激灵,然后再慢慢地到了一把古琴之前。

终于,稳稳地坐好了,他的手指,开始缓缓地在琴弦上拨弄着。

浅夏没有再看他,而是站在了那名男子对面不足两尺的地方。

这样的距离,其实是有些危险的。

穆流年微蹙了一下眉之后,还是解开了男子的穴道。

男子才迷迷登登地睁开了眼睛,直接就又跌入了一汪黑潭之中。

琴声流转,清丽悦耳,毫无任何的华美贵雅之感,可是这样的琴声,在这个时候,似乎是有着一种极大的魔力,感染着众多的百姓和将士们。

桑丘子睿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这支曲子,听起来似乎是有些耳熟呢。

他突然就想起几年前的某个夜里,他睡不着,便循着琴声,到了一处宅子之外,听着那样优美的曲子,想着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子。

同样的曲子,可是弹出来的感觉,却是全然不同。

那一晚,他听到的,是让他的心能静下来,却又能被那曲子给迷得不再留恋世间任何事。

可是今天听到的,显然,没有那样大的魅力。

桑丘子睿的唇角微挑了一下,果然,就算是一样的曲子,一样的琴,可是只要抚琴的人不一样,那么,出来的效果,也自然是不一样的。

“告诉我,你来辽城的目的。”

浅夏在问过几个问题之后,确认他已经是进入了自己给他制造的幻境之中,开始真切主题了。

“刺激穆流年。将军说了,如果不是有穆流年这个灾星在,我们也不会输。既然我们杀不了他,总要想个办法,让他不再为紫夜效力才是。”

“所以你们就想到了这样的办法?你们不觉得,自己很愚蠢么?感染了伤寒,你们还有几成活命的机会?”

“伤寒?我不知道。我们来之前,也没有这样的准备。将军没说,将军只说是为了给世子出口气,就算是穆流年不上当,不会反了紫夜,至少,能让他的心里头有些芥蒂,后头再有战事,他总是会迟疑,会犹豫,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这么说,你的主子欺骗了你?”

“不!不会的!将军不会欺骗我。”男人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他的一只手臂,还微微地晃动了一下。

“如果没有欺骗你,为何会将患有伤寒的病患,加入到了你们的行列之中?还是说,你以为,这一次的事情作罢,你还能顺利地回到苍溟?”

男子沉默了,不过紧紧皱着的眉宇,让浅夏看到了他们的纠结和无措。

“告诉我,你们将军,还有什么样的计划?”

“好几拨人出发了。我们是人数最大的一拨,将军说了,穆流年是紫夜最大的倚仗,也是我们苍溟的劲敌,只要是能想办法除了他,或者是策反他,那么,我们苍溟,就会有机会了。”

“其它人去了哪儿?告诉我具体的位置。”

“淮安、凤凰关、栾河、梁城,我只知道这么多,其它的,真的就不知道了。”

浅夏转头看见穆流年微微颔首,再轻声问道,“你可知道,如何能找到他们?他们的身上,有什么特征?”

“左臂,狼头。”

浅夏微微蹙眉,“现在,听我的话,慢慢往岸边走,记得,要慢慢走,千万不要跑,否则,你身后的那些鲨鱼,可是会直接就将你给吞了。”

“好,慢慢走,慢慢走。”

就在男子马上要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再度一黑,青龙叫了两个人,将他押入了大牢。

“你看看这个吧。”穆流年将那几张纸笺给她看了,然后再命人去火速将城墙上的桑丘子睿给请下来。

云长安,则是一脸苍白地靠坐在了椅子上,好一会儿,喃喃道,“有没有水?渴死我了!”

浅夏看完之后,脸色也是变了变,虽不及云长安那样难看,可是显然,也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元初,你打算怎么办?”

“只怕我说了不算呀!浅浅,你太高看我了。这样大的事情,只怕除了桑丘子睿,我们谁也说不上话了。”

浅夏蹙眉,正要开口,桑丘子睿进来了。

一眼看到了她手上的纸笺,直接就拿了过来。看毕,脸色则是铁青一片!

“卑鄙!竟然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他们苍溟,还真是什么样的手段都敢用!”

“现在不是你生气的时候,还是好好想想,后面该怎么办吧。”

云长安此时倒是冷静了不少,“现在最紧要的,便是开始筹备大量的草药,就算是没有这些草药,至少也要准备葱、姜之类的东西。”

“你说的没错。可是这样大的事情,关键,还是得看朝廷的态度。说白了,就是肖云放,会下什么样的旨意了。”

桑丘子睿也明白,这一屋子的人,也就只有他还勉强算得上是肖云放信任的人,眼下只怕桑丘烈军中的消息,还没有传到梁城,当务之急,是得先将这个消息火速禀报给肖云放,让他立刻开始筹措所需要的一切。

“辽城就暂且交给你了。我必须要亲自去一趟三叔的大营,这等大事,不可儿戏。”

“嗯,这里的情形基本上也算是控制住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倒是军营,桑丘烈现在麾下,可是有二十万的大军。一旦出了岔子,这要哭的,可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了。”

桑丘子睿点点头,难得地双手一拱,“穆流年,这一次,多谢了。”

“都是紫夜人,没有必要。你先过去看看,若是有需要,我们这里也可以提供几位大夫。”

桑丘子睿不再耽搁,叫上了长风,火速赶往允州。

穆流年不放心,还是给他派了一队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