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定涛冷冷一笑,“哼!全歼了我五千的精锐,他们岂肯就此罢手?怕是就等着我送上人马,好给他们添功了。”

“世子的意思是?”

“告诉我们的人,缓行搜索,只要是找到了蛛丝马迹,就立刻停止追击。对方既然是一支精锐,那么,就派我们的铁甲军上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大的本事!”

“是,世子。”

一连三天,皇甫定涛派出去的人手,都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甚至是他们是从哪儿冒出来,又是从哪儿退走的,他们都没有任何的头绪。

当然,这要归功于,两日前的一场大雨。

因为有了这一场大雨,将先锋营的所有痕迹尽数冲了个干净。

无奈之下,这些人,最终有些失望地返回了他们的大营。

玄武等人所隐蔽的地方,其实一直就离他们不远。

更准确地说,是皇甫定涛的人在前面搜寻他们的踪迹,而他们,则是跟在了这些人后面,想要通过他们的言谈行为,来看看这一万人马的特点。

这也是他们这次出来的一个任务。

为他们的将军,收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大人,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不上前杀个干净?”

“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当初公子训练你们的时候,就曾说过,你们这里头的每一个人,都是可以以一抵百的。你想想,若是按照这个标准算下来,我们能杀二十万人呢。何必要去计较这区区的一万兵马?”

付一愣了一下,如今他已是统领着先锋营的校尉,还是穆流年身边的副将,先锋营的战斗力到底如何,他心中还是有数的,只是,以一敌百,未免是有些过了。

特别若是他们对上了武林高手,就必须是通力合作,否则,他们便没有了生机。

“怎么?在怀疑我的话?”

付一摇摇头,先锋营自成立,到现在,大大小小的战事,也是经历了一些。

特别是对于偷袭暗扰这样的事,他们先锋营业做起来是顺风顺水,稳妥的很。

这两年多下来,折在了他们手上的敌军,没有一万,也得有八千了。

“那依大人的意思是?”

“我们现在所携带的干粮,还足以支撑三天,接下来的三天,咱们就不能只是看着了。”玄武说完,伸手指了一下,“看到了那里没有?”

付一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是一片小荒丘,没有人烟,而且上面也没有什么植被,不适合藏身。

“那片山丘的另一面,便是藏了苍溟的一支精锐,我昨天晚上去看过了,人数不少,足有两三万人。我们得想个办法,将这些人给办了。”

玄武一边儿说着,一边儿顺手就弄了一根草,在嘴里头嚼着,那嚼的力道还真是不轻,就像是在嚼着皇甫定涛的骨头一样。

“那依大人的意思?”

付一一听就来了兴致,二十万大军,哪里是他们能应付得了的?

两三万人嘛,倒是可以挑战一下。

想想这两年多来,他们的记录,好像,还没有什么太高的。

付一越想越兴奋,已经忍不住开始摩拳擦掌了。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玄武瞪了他一眼,伸手就给了他一记爆栗!

“你有计划了么?那是两三万人,没有计划,你就敢硬闯?你不要命了?”

付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有些讪讪道,“这不是有大人在吗?您在,属下不是就能省些脑子了?”

玄武不再理会他,事实上,他也在想着,那一片儿的兵力,战斗力可以说是他们之中最为精锐的。

不然的话,皇甫定涛也不会将人给安排在了这里。

这一次,如果不是他们绕到了敌方的后面,他们也不可能会发现这样一支隐密的兵力。

看来,皇甫定涛这两年也没闲着。

昨天他抽空儿过去观察了他们几个时辰,他们的训练,比普通的士兵,显然是要更为严苛,也更为全面一些。

看来,两年前的那几次袭扰,的确是让睿亲王警示了许多,所以,才会开始加强练兵。这也是想着练出一支像他们这样的队伍来。

只是,可能吗?

玄武的唇角勾了勾,他们的训练方法,那可都是公子想出来的,这种训练,在之前,可是闻所未闻!

谁能想到了,让士兵们每天跑操,每晚练习什么俯卧撑,就能提高了他们的战斗力?

“他们已经撤回自己的大营了。我们迂回过去,估计今晚就能到达那片山丘附近。那里没有什么掩体,最近的,也是约莫一里地外的小林子。我们就暂时潜伏在那里。”

“是,大人。”

其实像是这样的阵势,用火攻,自然是最好的法子。只是可惜了,他们这次出来,身上的火油之类的东西,在那天晚上烧粮草的时候,就全都用上了。

不然的话,这两三万人,那是一个也别想跑了。

玄武正在犯愁的时候,收到了穆流年的传书。

穆流年为了避开皇甫定涛的耳目,用暗卫,绕道进行传书,之前的信鸽都不曾用。

“大人,可是将军又有什么交待了?”

玄武的眼睛都快要笑得眯成一条缝了。

“嗯,这一次,公子帮我们想了一个好办法,能将山丘里的那些人马,尽数给歼灭了。”

“什么办法?”

付一也来劲了,跟在了穆流年身边这么久,对于这位主子的用兵神计,那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过来,你这样。”

两人神神叨叨了一通,很快,便拟定好了计划。

却说山丘这里,的确是驻扎了一小批神秘的兵力,他们的穿着,与普通的苍溟大军,都是有些区别的。而且,他们身上的武器,也明显是比普通的士兵多了几样儿。

看在了玄武的眼里,这根本就是在依葫芦画瓢,可惜了,连个样儿也没有!

当天夜里,有几十名苍溟士兵过来,直接就说要见他们这里的王将军。

王将军应声出来,看了他们几眼,“你们是什么人?何事跑到了这里?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言,不知道吗?”

“回王将军,事态紧急,属下也是没有办法。之前我们有五千精锐折损在了那片竹林,相信将军也有所耳闻了。”

“嗯,此事本将知道。”说着,还摆出了一副有些倨傲的样子,“哼!也是他们太没用了些,五千人,说没就没了,我听说大多数都是中了机关,这种人,也能称之为精锐?”

语气中的不屑和鄙夷,毫不掩饰。

“王将军说的是,后来世子派我等去搜查那些人,我们沿途追到了竹林的北侧,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因为之前世子有吩咐,说是一旦发现了对方的踪迹,不得有任何的动作,务必回来禀报,说是要交由他手下的一支精兵来对付。”

来人的声音低了下来,语气中,似乎是还有几分的不服气。

“世子说了,对方的兵力强悍,不是我等可以抗衡的。所以,才会让属下过来请王将军过去共同商议。”

王将军得意地大笑了几声,“哼!走吧,别让世子等急了。”

王将军带了十几个人,跟着对方便直接出了他们自己的大营。

因为天色太暗,不需要再刻意地找什么掩体,离山丘有数十丈后,那位得意忘形的王将军,便直接去见了阎王!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所有的动作,都是选择了直接扭断对方的脖子,或者是一刀划破了喉咙。

悄无声息的,付一他们这行人,便将对方给解决了个干净。

王将军总共是带出了十八个人,加上他自己,总共十九个。

付一带人将他们的衣裳换了,又了一会儿,才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军营。

这两三万人的军营里,自然是不可能人人都认识了。

而他们因为是藏身在了大军的后身,所以,所设的口令也是极其简单,不曾多加防备,付一早在动手前,便套出了对方的口令。

如此,轻而易举地混入了对方的大营。

十九人分成了两队。

其中一队去了伙头军那边,另外一队去了士兵们的营帐。

因为晚上有值夜的将士,所以,伙头军每天将近子时,都会做好几十锅的面条儿,给他们送去。

付一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在几十口锅里,全都下了剧毒。

这个时辰,大部分的士兵也都睡着了,另一拨儿人,则是快速地让那些睡着的士兵,这辈子也醒不过来了。

等到子时一过,付一等人在各处燃上了迷烟后,再将伙头军那里的油、酒合都秘密地围着他们的军营外侧,给弄了个圈儿,然后迅速撤离。

但凡是吃过了面条的那些人,则是无一幸免,全部送了命。

玄武率一千人从左侧攻入,付一另率一千人从右侧攻入。

少数不曾中了迷烟的人,还来不及反抗,便被人直接给抹了脖子。

先锋营的人,目标只有会动的。

等到大部分已经解决,他们这里难免也会出现了兵刃声,玄武知道,只怕是很快就会将皇甫定涛的大军引来。所以,直接下令点火。

整个军营,直接就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那些因为吸入了少量迷烟的人,被火给灼伤,自然也就醒了,整个儿军营重地,传来的,便是各种的凄号声。

玄武看着那些人在火中挣扎着,看着外头赶来的大军,对于这里的情形却是无可奈何。

他的神色有些冰冷,“是不是觉得太残忍了?”

付一摇摇头,“如果他们不死,死的就会是我们。还有我们的族人。战争,就是如此。”

玄武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说的对,他们不死,我们也就没有活路了,想想我们紫夜那些被他们给杀掉的无辜百姓,我们杀的是敌人,不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付一面色有些沉痛,“大人,我们是否可以回去了?”

虽说是敌人,可是也没有人表示会愿意在这儿听着他们鬼器狼嚎。

“嗯,走吧。按原路返回,要快。记得别踩了我们自己做的机关陷阱。”

玄武走了两步之后,复又停下,笑得有几分的得意,“对了,我忘记跟你说了,这里头的兵力,不是两三万。”

“那是多少?”付一有些懵。

“两万加三万!”

第八十五章 兄弟相会!

天亮了,皇甫定涛也到了这山丘的一个制高点上。

看着底下乌压压的一片,他的胸腔内如同是翻江倒海,难以自抑。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他的这去秘密兵力,耗费了他两年的心血所训练出来的这支秘密武器,竟然是还没有正式地被派上用场,就此给让人灭了!

太阳自东方已是完全地跳跃了出来,还有些红的阳光,照进了这片凄惨的军营。

看着底下这些死状凄惨痛苦的将士们,皇甫定涛一个没忍住,噗地一声,直接就喷出了一口血。

“世子!”

“将军!”

皇甫定涛摆手示意他没事,用手背不那样随意地一擦,看着眼前的惨状,他的面色铁青,“此仇不报,我皇甫定涛誓不罢休!”

总算是回到了庆县境内的玄武,带着付一快速地去见了穆流年。

“公子,您说这五万人马,到底有何厉害之处?言谈间,我们也只是注意到,这支兵力似乎是很厉害,而且,属下等人靠近了他们之后,才发现他们的装备也与其它的士兵不同。他们的伙食也是比较好的,显然是比其它的士兵们要高上一个层次。”

玄武将事情的始末说了,然后对于这支神秘兵马的战斗力,又有些小小的遗憾了。

如果不是他们出手太快,说不定,可以看看他们到底都会些什么,毕竟,认知道他们苍溟,是不是还有一支这样的队伍呢。

“这次的事情,你们做的很好。这五万人马,我想应该就是当初你们偷袭了他们的大营之后,他们自己反思之余,别外训练的一支兵力,他们的警惕性和战斗力,应该是都要高过普通的士兵,只是可惜了,还不曾真正地上过战场,就这样直接给挂掉了。”

青龙话音未落,便看到了穆流年在不停地摇头。

“只怕这五万人,才是当初能一夜之间灭掉了桑丘烈三十万大军的关键所在!这些人定然是受到过一些特殊的训练,只是相比之下,不及我们的先锋营。可以试想一下,如果此次我派出去袭扰对方的,只是普通的士兵,他们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穆流年这一席话,让他们瞬间就想到了在祁阳关时,桑丘烈那支大军的惨烈。

三十万人,几乎是一夜之间,便被屠戮殆尽,如果没有这五万兵马的发力,的确是不太容易做到。

“公子,现在皇甫定涛这五万人马没了,你说,他会不会急了?”

“急是定然的。他皇甫定涛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不着急?我们之间的战争,可以说,这才是刚刚拉开了序幕。他先是损失了粮草,再是折损了这五万的兵力,现在,我们的实力,仍然是并不均衡的。如果不是我们是有着这个庆县和祁阳山做屏障,只怕,我们现在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穆流年话落,围着中间的沙盘来回地转了两圈,这一次,对方出动了这样多的兵力,自然是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紫夜。

“启禀公子,刚刚得到消息,苍溟派人出关不过数十里,粮草便被劫了。所有护送粮食的士兵全都死了。”

穆流年摆摆手,“知道了。现在苍溟再不可能会分得出精力来对付其它人,他们那里,应该是安全的。现在,对方的粮草不济,若是再得知了粮草被劫,定然是会大规模的攻城,想要以战养战。”

青龙的脸色微变,“公子,那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自己自讨苦吃了?”

“非也。就算是他们强攻,也未必就是我们的对手。我们现在的士气大盛,特别是听到我们穆家军再度全歼了敌方的五万人马,士气必然更为高涨。这个时候,反倒是皇甫定涛那里,会有些不妙了。”

玄武赞同道,“不错,那五万人马被他给藏的严严实实的,显然就是想着在最为关键的时候,给我们沉痛一击,可是没想到,他们却是先被灭了。这还是整个敌方军营里头战斗力最为强悍的队伍,这对他们的打击,可是不小。”

穆流年笑的有几分得意,“所以,本将才说你们立了大功,不是吗?行了,付一,你先带人下去休息,这一次,你们也都累坏了,抓紧时间休息几日,后头,还有你们立功的机会。”

“是,将军。”

穆流年派人将校尉以上的人全都叫了过来,仔细地布置了一番之后,再三叮嘱了徐泽远,他的那个地方,看起来最为稳固,可是很可能会是敌军攻击的最为激烈的,所以,万不可大意轻敌。

两日后,苍溟大军果然就像是疯了一样,开始疯狂地攻打庆县,好在穆流年等人早有准备,只不过,两仗下来之后,双方的损伤,皆为不轻。

穆流年看着那些受伤的士兵,有的彻底残了,有的虽然是还有治愈的可能,可是在军中,却全然失去了战斗力。

再看看那些被堆地高高的尸体,穆流年的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

一连几日,都有士兵负责挖坑来埋葬他们的战友,有的专门负责登记,还有的一些重伤的伤员,被转移到了后方更为安静的地方养伤。

一时间,庆县的气氛,也是越来越为低沉。

距此并不算远的允州城里,桑后子睿静静地听着底下人打探来的消息,对于皇甫定涛的大营里,突然损失的五万人马,突然就来了兴趣。

这五万人如果是真的直接就被灭了,那么无疑,出手的人,定然就是穆流年。

可是穆流年想要灭掉这五万人马,就算是他的将士厉害,派出去的人,也不可能会低于一万人。

这一万人若是在敌后方有什么动作,而不被对方发现,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桑丘子睿看来,这五万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兵马,他必须要弄清楚。

当天晚上,皇甫定涛正在看着兵法,旁边的烛火微晃,营帐里,静地恍若无人。

只听嗖地一下,一把飞刀被直直地钉入了他面前的桌案上。

从那飞刀入帐,到钉入桌内,速度极快,力道也是把握得极好。

皇甫定涛自始至终,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待打开来仔细地看了几眼,微微一笑,两手捻过,纸屑纷飞。

距离庆县不过几十里地的一处小树林里,月光透过了浓密的枝叶,细细碎碎地洒了下来。

“师兄,好久不见。”

皇甫定涛敏锐地注意到了数丈开外的一个人影,眸光微闪,那里面的兴奋和激动,已是不可言喻。

“睿亲王世子,你确定,我还是你的师兄么?”

皇甫定涛正急于前行的脚步,生生地被定格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面色有些不太自在道,“不知师兄这是何意?”

“你我如今是对手,是敌人。你该知道,如今我就在允州城,一旦你们这里的战事吃紧,我自然是要前来支援,你说,到时候,我是不是要对你拔剑相向?”

皇甫定涛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看着明明就是相隔如此近的师兄,他却再也迈不开步了。

“师兄,就算是你不来找我。我也一定会想办法找你的。师兄,当前的局势,难道您就不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当年我曾说过,定然是会一辈子追随师兄,此话绝无戏言。”

桑丘子睿微微皱了一下眉,然后才缓缓地转过身,上前两步,与其四目相对。

“师弟,你该知道,我不是一个喜欢权势的人。我要的,也不是什么江山社稷。你既然是带兵来犯,我身为紫夜的臣子,自然是不可能对此坐视不理。”

“师兄!依你的才华,明明可以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你为什么一定要拒绝?你可知道一旦你肯振臂一呼,这天下会有多少的文人士子相追随?如此有利的条件,你为何不肯用?”

“说完了么?”

桑丘子睿的声音清清冷冷的,皇甫定涛没有听出他的喜怒,只是突然就觉得心底陡然升起了一阵寒气。

桑丘子睿是他的师兄,当初他们一起习武,一起玩闹,他从不曾用这样的态度和语气来对待自己。

“师兄,你怎么了?”

“你带人毁我家园,你说我怎么了?皇甫定涛,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居于什么样的心思,你真的以为,凭你们苍溟,就能吞得下紫夜?你以为穆家军都是吃闲饭的?你之前被灭掉的那五万人,都是怎么没的?这些对你来说,还不足以成为教训吗?”

皇甫定涛完全就呆住了!

好一会儿,他才幽幽道,“果然是穆流年的人干的?”

一句反问,却让桑丘子睿的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他们大营里,果然是有一支超乎常人的精兵,人数,也果然就在五万。

可是穆流年到底是如何灭掉的对方?他是如何做到的?

“你若是一心还记挂着你的手下,听我一句劝,退兵吧。”

“不可能!”皇甫定涛紧紧地咬着牙关,三个字里,所包含的恨意,绝对不是假的。

桑丘子睿微愣,他从不记得这个师弟对于紫夜会有如此深的恨意。

事实上,他甚至是想不起来,紫夜人到底做过什么事,伤害了他?

“你为何如此执着?紫夜的皇室得罪了你?”

皇甫定涛撇开了头,显然是不愿意提及这个话题,“师兄,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两国交战,已是如此激烈,我苍溟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退兵。不过,我也知道,你说的不无道理,我们想要吞下紫夜,显然是比较吃力的。所以,我才会来赴师兄的约。”

“如果你是为了这个,那么,我们之间,怕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师兄,这样大好机会,你当真就要如此放过?登基为帝,不好么?坐拥天下,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你为何如此地想不开呢?”

“不是师兄想不开,而是有些事,我看的太明白了,也太透彻了。皇甫定涛,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只是有一点,我提醒你,与紫夜为敌,便是与我桑丘子睿为敌。你自己想清楚吧。”

皇甫定涛的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狰狞了起来,两眼中似乎是也在一瞬间就布满了血丝,“说来说去,你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那个云浅夏?”

桑丘子睿的眸光一寒,脸色微冷,“你说什么?”

“师兄,我知道你倾心于那个云浅夏,可是她有什么好?现在都已经是成亲生子了,你竟然还对她念念不忘,你名动天下,当真就被一个女人如此轻易地俘获了?”

“皇甫定涛,别以为你是我的师弟,我就舍不得对你出手了。”

“呵呵!师兄,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我这个十几年的师弟,是远远比不上你的意中人的。为了云浅夏,你怕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吧?可以舍了江山?舍了家族?”

桑丘子睿脸上的寒气越来越重,整个人浑身上下周围所涌动出来的气息,也是渐渐地有了几分的凛冽之意。

“师兄,被我说中了心事,是不是?你以为云浅夏会记得你的好吗?你以为她会承你的情吗?她不会!她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她心里只有一个穆流年。师兄,这世上但凡是迷恋你的,都不外乎是你的这副容颜,还有你的名声。有几人是真正地对你用心的?”

“够了!我来只是问你一句,是否退兵?”

皇甫定涛的眼角含泪,近在咫尺,爱而不得。

多年来,他一直将这个秘密藏在了心里,始终得不到一丁点儿的抒发。

天知道他有多想告诉桑丘子睿,他才是这个世上最爱他的人,他才是那个愿意为了他而舍弃一切的人。如果不是为了他,他又何必执意与紫夜为敌?

可是这些话,他说不出口。

一日不说出来,他们就还是师兄弟,可是一旦说出来了,指不定,他就会被师兄唾弃、鄙夷、厌恶。

他不想冒这个险,原以为只要是静静地看着他就好,可是没想到,分开的几年里,他对桑丘子睿的思念,是越来越浓烈,越来越深。

纵然是他不想承认,他是真的爱上了一个男子,可是事实上,他强烈的思念,却在时刻的提醒着他,他是一个有着龙阳之好的人。

他并不觉得耻辱,也不会觉得自己肮脏。

虽然他被迫与妻子有了夫妻之实,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子嗣,可是那又如何?

他的心里,桑丘子睿的地位,永远都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这些话,他不敢,也不能说!

只能是永远地藏在心里。

如果没有那个云浅夏的出现,或许,他还会有机会。

因为他注意到,这个师兄一直以来,对任何人都是冷冷淡淡的,无论男女,所以,他曾经无数次地侥幸地想着,或许,他的师兄,也是与他一样,有着同样嗜好的人。

可是没想到,很快,那个云浅夏就出现了。

因为她的出现,他很快就发现了桑丘子睿许多的不一样。

桑丘子睿对任何人都是冷清淡漠的,可是独独对云浅夏,是格外地上心,亦是格外地体贴。

为了得到云浅夏,他甚至是不顾及自己的名声,愿意做出了一些一直以来有违他的原则的事。虽然到头来,他仍然不曾赢得云浅夏的心。

如果没有云浅夏,他的师兄就不会有这些变化,那么,他就还有一线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