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萤见不羁丹为难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在梦中与不羁卿暧昧,在梦外逼着不羁丹拥抱自己,看来,她真是个饥渴难耐的怨妇了。什么意气风发的金玉公主,原来也是个表象而已,自己欺骗自己。

不羁丹见夏初萤这个表情,立刻急了,“敢,有什么不敢的。”说着,大步上前,一把将夏初萤抱在怀中。

夏初萤错愕,抬头用一种惊悚的眼神看着不羁丹。

不羁丹后背冷汗淋漓,但脸上依旧绷着——小爷我也不是没抱过,从前什么姿势没抱过,还会怯场?不仅敢抱,还敢亲。想着,便低头亲去。

不羁卿来到了三夫人华月的院子门前,周围有卫兵把守,但因在战争中,大部分士兵都被调到了前线,用来守卫的士兵也就少了,加之夜半,士兵们摇摇晃晃,有的甚至直接偷偷睡觉打盹。

不羁卿见母亲房间是暗的,突然发觉自己的冲动——他确实不应该这样冒然赶来,不说母亲是否安睡,便是如果父亲在母亲房中,也是不妥。

而就在不羁卿想转身离开时,三夫人房内的灯光却突然亮了。

不羁卿皱眉,为什么他有种感觉,母亲知道他在外面,而此时亮灯,便是给他新号,让他入内?

思考再三,不羁卿终还是抵不过心中好奇,趁某角落士兵打盹时,迅速闪身入内,潜入三夫人的房间。

房间内,三夫人华月衣着整齐,静静坐在桌旁,带着惯有的微笑。这微笑温暖,好似包容一切般,但桌上明亮灯光打在她的温柔笑容上,却又别有一种诡异。

“母亲。”不羁卿却突然对自己母亲畏惧了些。

三夫人缓缓站起身来,“卿儿,这个时间你应该好好睡觉而不应该来着,知道吗?”淡淡一句话,却好像已有所指。

不羁卿的双目大睁,呼吸顿时停滞,“孩儿不知母亲的意思。”

三夫人的笑容加深,依旧静静坐在椅子上,微微抬眼看向站立的不羁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还用为娘的点破吗?”

“那个梦…真的是母亲所为!?”哪怕已逐渐成熟、哪怕富有心机,但不羁卿依旧大惊失色,绝美的面孔竟无半丝血色,声音也是微微颤抖。

三夫人慢慢伸出手,她修长的手指上竟带了长长的金属护指,护指这种东西,只有在富有过度后宫里,养尊处优的后宫妃嫔才带,如今被一名草原首领夫人佩戴,只觉得诡异非常。

诡异的不仅仅如此,后宫护指未凸显尊贵,往往由纯金制成,但三夫人的护指却是青铜,上面有着神秘的花纹与文字,就连博览群书的不羁卿也无法认出那到底是哪国字,有代表了什么意义。

加之,后宫护指最多戴上一两个,但三夫人的右手确实五指皆戴,左手空空如也。

“母亲,这是什么!?”不羁卿惊讶道。与其说护指是装饰,还不如仿佛是一种仪式。

“喜欢梦境吗?”三夫人不答反问。

一句问话,不羁卿终于知晓,那诡异的梦是母亲所为。“母亲,那个梦…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夫人幽幽地笑了,“卿儿,将你怀中的东西取出来。”

不羁卿一愣,而后伸手将怀中,前几日母亲送自己的护身符拿了出来,放在手心,摊开手掌后,只见那修长手掌上有一只金灿灿的金梳子。

“你从前应该认识它吧。”三夫人道。

不羁卿茫然点了点头,“认识,这是母亲的仅有的陪嫁。”

“呵呵呵呵,”三夫人却笑了起来,“傻孩子啊,如今你看起来虽聪明,但到底还是心思粗糙了些,之前为娘告诉你,是从山寨逃出方才嫁给你父亲的,难道你忘了?既然是逃出,又怎么会有什么嫁妆?”

不羁卿恍然大悟,“那…这是?”

“很好奇,既然不是嫁妆,为何为娘经常拿在手中把玩,这一把玩便是二十年吧?”三夫人笑道。

“是。”不羁卿答,不仅他见过这金梳子,怕是部落中不少族人都见过这梳子。

“因为为娘是在…养蛊。”三夫人的笑容突然冷了下来,唇角却依旧勾着,诡异气氛渐浓。

不羁卿越发不解,“养蛊?”说着,反复将梳子翻来覆去地查看,“既然母亲说在养蛊,便说明梳子是一个皿,既然如此,皿口在哪?蛊虫养在哪里?”对蛊毒之术,不羁卿从前是略有了解的,而自从知晓自己母亲是村寨中人,更是努力搜寻村寨方面的信息,只求了解母亲的过去。

三夫人见到不羁卿的模样,立刻猜到其心思,哪怕是那神情十分诡异阴险,却也透露出了丝丝母爱的温暖。“傻孩子,竟然还知道蛊与皿之事,别急,若你有兴趣,以后为娘会倾囊相授的,但这蛊却非蛊虫。”

“非蛊虫?那是什么?”不羁卿惊讶连连,但同时却也有了兴趣。

当听到不羁卿这个问题时,三夫人的面色顿时阴沉下来,眼中闪着戾气,隐隐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是冤魂,且,是婴鬼的冤魂。”

不羁卿见三夫人如此,心底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手一松,差点将金梳子扔在地上,“是…”

“是你姐姐的魂魄。”三夫人站起身来,走到不羁卿身边,伸手拿下梳子,将梳子放在自己面颊上,轻轻的蹭着。“我可怜的女儿,我的孩子。”是呢喃低泣,更仿佛诅咒之曲。

不羁卿你高长长叹了口气,忍不住伸手将自己母亲慢慢揽入怀中,用体温温暖颤抖的母亲。

“为娘,是不是傻的可笑?”三夫人慢慢道,声音平静,却带着悲伤。

“母亲为何这么说?”不羁卿心底涌出浓浓悲哀。

“为娘从前是村长的女儿,救了你父亲,而后爱上了他,为了他,我背叛村寨来到金龙部落。我在村寨时便知道他从前有两个妻子,但他多少次起誓,他爱最爱的是我。我包容他的一切,只求与他在一起。”三夫人的声音依旧平静,连那悲伤也没有了,好像在述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不羁卿心情更是压抑,轻轻在母亲背上拍了拍。

“当我们回到金龙部落时却发现,他哥哥已死,也就是说,他要被迫成为部落首领,随后的事你应有耳闻,长老们反对我们的婚事,不仅因为我是外族人,更是因为是村寨中人,但当时我已怀有身孕,他们竟…竟害了我的孩子。”失去的女儿是三夫人的弱点,想到那已成型却被迫流产的孩子,她便浑身颤抖,是愤怒更是伤痛。

“让我欣慰的是,因为这件事,你父亲与长老们冲突,最后突破万难废除长老制,而后正式给了我名分。但,他却尊重大夫人、娇惯二夫人,对我…呵,就在那时,我便决定用你姐姐的尸体与魂魄练蛊,最终有了这两把雌雄金梳。”说到这,三夫人慢慢推开不羁卿,含着冷笑后退了几步。

“雌雄金梳!?”不羁卿的震惊已无法描述。

“对,就是两把,一模一样的金梳,众人只见我时常取出金梳把玩,却不知,我时不时养蛊,这两把金梳都是用我精血养成,培养时间均等,功力相当。”三夫人的笑容带了一丝得意。

“金梳的作用便是让两人同入一梦,用梦境改变人思维,最终达成目的?”不羁卿眯着眼,即便知晓是用阴险蛊术,心底也有着不耻,但更多的是兴奋,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兴奋。

“没错,这两把金梳子一雌一雄,金梳新的主人自动中蛊,而只要雌梳主人在金梳一丈以内,便会被雄梳主人操纵梦境。”三夫人慢慢抚摸这梳子,“为娘担心你抗拒蛊术便未将此事提前告诉你,而是由娘代劳,操纵雌雄双梳,这回,你知道了吧?”

不羁卿恍然大悟,“难怪,梦境受我的操纵,而包括公主的行为,都由我来控制。”想到梦中的一切,竟激动万分。

“孩子,你会怨娘吗?”三夫人担忧地看向不羁卿,“娘知道,草原人不会接受这种见不得光的蛊术,但娘也知道,你喜欢金玉公主。你可知,当时你向娘倾吐心事时,娘多开心?”

不羁卿有些茫然,一方面是觉得胜之不武、愧对了公主;另一方面却胜利在望,殷切期盼。

“其实这梳子,原本娘是打算用在你父亲身上的,但当十年后蛊成,我却发现,我已经不爱他了。”三夫人苦笑。“后来梳子便一直留了下来。”

不羁卿红了眼圈,“你不爱父亲,却依旧留下任劳任怨,是为了我?”

三夫人轻笑出声,“您说呢?”宠溺地看着不羁卿。

不羁卿突然觉得胸口满满的幸福,从前遭受的白眼以及排挤,一切烟消云散,只要有母亲的爱,从前的一切都不算什么。

突然,不羁卿猛然想起了什么,面色大变,“母亲,另一把梳子您是什么时候送给金玉公主的?公主她心思缜密,如果近期得到了金梳却做怪梦,定会怀疑!”

三夫人笑着摇头,“傻孩子,你能想到的问题,难道娘不会想到吗?放心吧,在金玉公主第一次教导你时,为娘便已送了金梳,金玉公主便是想破头,也想不到问题所在的。”

不羁卿更是大骇,突然觉得部落中深证深不可测的并非是金玉公主,而是自己的母亲,母亲竟早早就预知到了这一天,让人难以置信!

119,甩不掉的触感

在夏初萤第一次教导他时?那不是几个月前吗!?

不羁卿目瞪口呆,“母亲,难道你从开始便预料到我会喜欢公主?”

三夫人摇了摇头,笑得意味深长,“我怎么会想到你喜欢金玉公主?但我知道,金玉公主以后定会对你的前程所有帮助。”而后垂下眼,冷笑道。“若非她是鸾国的公主,为娘的又怎么会希望自己儿子喜欢一个生过孩子和离过的老女人。”

不羁卿一愣,顿时心生愤怒,低声道,“母亲,请您别这么说她。”

三夫人重新绽放温柔的笑容,“好,不说。卿儿,你是娘的全部,也是娘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你想要什么,娘会为你拿到、你讨厌什么,娘会帮你除去。”

不羁卿只觉得浑身一冷,那种隐隐的毛骨悚然,“母亲,我只是喜欢公主,但没有其他讨厌的人,您不要伤害他们好吗?”

三夫人冷哼,“那些曾经讥讽过你的人,你不恨?”

不羁卿自然是恨的,但恨意却未到让他们死的程度,赶忙否定,“不恨。”

三夫人深深地看了不羁卿一眼,而后又无奈的摇头,“孩子,你还是太年轻了,根本不知人性之恶,不过娘不怪你。”

不羁卿这才松了口气,猛然发现,自己后背已一片冷汗,从前那或慈祥或疏离,甚至有些“公正”得毫无私情的母亲竟不知所踪,如今的母亲,让他既爱又怕,但更多的是陌生。

“母亲,从前您一直不理我,是什么原因?”不羁卿忍不住问,声音带着颤抖,“既然您有涅槃散,既然您深谋远虑,为何您不早早教导我?”

三夫人微微一笑,“就知道,你会问娘这个问题。”而后深深叹了口气,慢慢将视线移到窗外,那带着冷意的夜色。“当娘的真么不想看到你成人?从你小的时候,娘便想尽办法找到你所追求的东西,金钱、地位,你都不喜欢。最后,也只能用仇恨来刺激的振作。至于涅槃散,是个很有趣的东西,你知道凤凰涅槃,但你可见过家禽浴火重生?”

不羁卿恍然大悟,“母亲,你的意思是,只有意志力强大之人才能因涅槃散而振作,若意志力薄弱之人用了涅槃散,非但不会有帮助甚至会有害处?”

“会死。”三夫人直接了当回答了不羁卿。

不羁卿猛然想起当日饮涅槃散时,那万分痛苦的一幕,他甚至曾怀疑母亲会不会想趁机毒死他。

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羁卿的表情却突然轻松起来,笑容也是和煦温暖。“无论怎样,您都是我的母亲,您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我,母亲…我从前误会过您,向您表示道歉。”说着,双膝跪地。

三夫人伸出手,慢慢抚上不羁卿的头,点了点,“孩子,知道为娘只会对你好,就行了。”

另一边。

满堂院,夏初萤的房间。

不羁丹尴尬地抱着夏初萤,两人从前或因各种诡异的原因,发生过不少亲热的举动,按照普通衡量尺度来说,如今两人的拥抱,可以说是比纯洁还纯洁!

但,即便是如此纯洁的举动,不羁丹依旧浑身冒火,只觉得蠢公主如同一尊烧红了的铜人,到处烫手,那里也不方便落手。

相对来说,夏初萤倒是十分放得开。

她双手环绕在不羁丹的窄腰上,将头靠在不羁丹的胸膛,可以说将自己完全贴在不羁丹身上了。除了能听到其猛烈如同敲鼓一般的心跳声,还能听到那时不时咽口水的声音。

——不行,她依旧能回忆起那种触感。直到现在、出了梦境许久,身上仍然仿佛有人在抚摸,那种感觉让她毛骨悚然,她急切希望这种感觉能速速消失。

初萤慢慢抬起头,却见不羁丹的头虽是上扬的,但一双眼睛却是向下看着,窥视着她。因为两人视线相撞,不羁丹迅速将眼珠子调到上面,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夏初萤狠狠白了他一眼,“能不能用些力气?”

现在哪是他抱她,分明是她抱他。

不羁丹费了好大的劲儿,冲破了好大的努力,这才将双臂微微收紧,勉强碰到了夏初萤的衣服。

夏初萤叹了口气,松开口,“算了,你出去吧,”而后嘟囔了句,“看来,得叫杜宇或孟勇来试试。”毕竟是她的影魂卫,也不能让她跑出去随便抓个男人吧?

“加他们干什么?”不羁丹顿时不乐意了,“别告诉我,你让他们两人抱你。”

夏初萤一伸手推开不羁丹,“本来让你抱,你不肯抱只能找他们了。”

不羁丹一下子火了,“夏初萤,别告诉我你真是水性杨花的女人,虽然外面确实是这么传,但小爷我从来没相信过。关于你的和离,小爷我一直认为你有苦衷,但今天为何…?”

夏初萤皱眉,而后抬头认真看向不羁丹,“说了,也许你不信。”

不羁丹满脸愤怒,“你不说,我更不信。”

初萤叹气,“罢了,无论你信与不信,我都要告诉你——刚刚不是说我做了两日连贯的怪梦吗?如今醒来,却…却…”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更是没将不羁丹当外人,但让一名女子说这种不堪的话,仍是说不出口,哪怕她早已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

“却什么,你别吞吞吐吐,有什么直说便罢,我还能笑话你吗?”不羁丹急得快跺脚,“我说蠢公主,我不羁丹何时笑话过你,从来都是你笑话我不是?”

夏初萤也是心一横,面色通红的紧紧闭上眼,“好,我说!如今虽然醒来,但…但那种触感仍在,甚至…甚至到现在,仍然…仍然能感觉到,有人在…在…在…摸我。”最后两个字,声音小得不能再小。

夏初萤狠狠闭着眼,不敢睁开,生怕睁开眼见到不羁丹嘲讽的目光。她是不妥协世俗之人?不,正好相反,她非常在意别人看她的眼光,尤其是不羁丹看她的眼光。

好半晌,房内安静静的,无人说话。

不羁丹目瞪口呆地盯着面前紧闭双眼的夏初萤,愣了好半晌,才逐渐找到自己的声音,“原…原来做梦后是这样的。”

初萤一愣,缓缓睁开眼。

不羁丹继续道,“好吧蠢公主,我实话和你说把,我从小到大就没做过几回梦,从前草原老人们说,人傻梦少,就因为这句话,我从来不肯告诉别人我不做梦,但今天,我…我告诉你了。”

夏初萤依旧处在发愣状态——人傻梦少?很有道理。“不不,臭鸡蛋你有一点误会了,可以说,很少有人会连续两日做同一个梦,而几乎更没有人,梦境可以影响现实。”说着,伸手狠狠挠自己的脖子,很想将那触感挠掉。

不羁丹依旧一头雾水,但却坚信了一个信念。只见他狠狠点了点头,“好,情况我知道了,蠢公主你说吧,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全力配合。”

夏初萤也是苦无办法,但身上这越来越真实的触感让她几乎抓狂。“抱住我,紧紧抱着。”除了不羁丹外,她实在找不到其他男子了,孟勇和杜宇虽是影魂卫,但毕竟男女有别。

初萤的话音刚落,不羁丹便一伸长臂,将初萤纳入怀中,拥抱得甚紧。

拥抱之紧,让夏初萤难以呼吸,但同时却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好像触感真的少了一般。

室内再次陷入尴尬的死寂中。

因为两人静止下来,虽抱得很紧,但夏初萤依旧能感受到身上若有如无的触感,只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她身上慢慢游弋。

“不行…不行…”初萤怕得想哭,她抬起头,面孔惊慌地看向不羁丹,“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紧张得浑身冒汗的不羁丹赶忙摇头,“不是,不是,蠢公主你真是蠢,如果你真是水性杨花的女人,还用得着独守空房吗?只要招招手,北申誉不就屁颠颠地过来了吗?”

“…”夏初萤虽然想反驳,但她知道,这是事实。“但现在怎么办?我觉得越来越空虚了。”她将脸埋在不羁丹的衣服里,用他的衣服擦眼泪。

“要不然…我去找巫医吧,”不羁丹道,“我知道你瞧不起巫医,认为巫医的医术不如你们鸾国的大夫,但你还真别不信邪,有时候他们蹦蹦跳跳乱吵乱闹,我听后还觉得很安心。”

“说什么呢?”初萤反问,“诊病治病都要寻个根、问个因,难道将巫医叫来,就说我想听他们唱歌、看他们跳舞?”

不羁丹眼珠子转悠两下,“就说你最近睡不着觉。”

夏初萤摇头,“如果巫医真的是切切实实治病而非心理作用,我不讲真实病情告诉他们,他们又怎能医治?即便我随意捏造个病情,他们祈福了,最总也只能靠我的心理作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样?”不羁丹火了,烦躁。

夏初萤被不羁丹吼后,哭得更凶了,没一会,不羁丹只觉得自己衣服前襟湿漉漉的。

不羁丹见自己把蠢公主骂哭了,压下心底那一丝丝的成就感,柔下声音,“别哭了,我刚刚说着玩呢,真的。”

夏初萤继续哭,哭得无助,因为她无法抗拒身上那双手游弋的触感,越来越谴责自己是个空虚放荡的女人。

最后,不羁丹一咬牙,将夏初萤放了开,因为他发觉就这么紧紧抱着根本没什么屁用。“蠢公主你告诉我,他怎么你了?”

初萤一愣,梨花带雨地抬头看向他。“啊?”

“我说,我三哥他怎么你了?什么姿势拥抱?”不羁丹追问。

“我…我…”平日里足智多谋的夏初萤早就乱成一团麻。

“快说啊,都到这个节骨眼了,你就别害羞了。”不羁丹白了夏初萤一眼。

“他…他…”夏初萤的脸通红,“算…算了,我现在觉得好多了,你…你回去吧,今天谢谢你了。”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甚至不知未来如何收场。

不羁丹又白了一眼,一伸手将初萤推倒在床上,自己则是半压在她身上,“这样?”

初萤下意识反抗,虽然梦境中怎么也不能动,但现实里却可以。可惜,她的双手被不羁丹控制,这一次不羁丹没有任何谦让的意思,在其桎梏下,初萤根本动不了半分。

不羁丹并不是随随便便这么做的,而是大有原因。他想起当时看见夏初萤梦中挣扎的姿势,那种左右晃动,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被压住而挣扎的姿势,所以,现在自己也压住她。

夏初萤逐渐冷静下来,苍白的面孔带着惊慌失措,当看到不羁丹那双纯净得毫无瑕疵的眸子时,这才逐渐放松下来,点了点都,“…是。”

“然后呢?”不羁丹脸上带着不耐烦,心底确实紧张得发抖,只不过努力不让人看出来。

若这是平时,初萤一定可以捕捉到不羁丹眼底的慌张,但此时此刻却全然未发现,因为她更慌张。

“不…”她怎么能说那么不堪的话?

不羁丹翻白眼,“都到这个程度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他…”夏初萤却突然有一丝预感,抬起头认真问不羁丹,“你说,如果我直接去找不羁卿,让他帮忙,会如何?”

“你敢!?”不羁丹想也不想道,两只杏核眼都立起来了。随后发现自己反应是在过激,赶忙补充道,“蠢公主你是不是蠢?咱俩这可是过命的关系,这种事儿我不能笑话你,但不保证其他人不笑话你。”一边说着,一边也不解,为什么想到三哥这么抱着蠢公主,他心里烦躁又愤怒。

夏初萤细细思索,发现不羁丹说的也是有道理,虽然不想承认,但整个部落,她和不羁丹的关系却是最亲密,如果真有难言之隐,唯一可以说的,也许只有不羁丹。

“别磨蹭了,快点说,小爷我还得回去睡觉呢。”不羁丹催促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心里在急什么。

“他…他…”夏初萤狠狠闭上眼,今天她算是豁出去了,彻底不要一张老脸了,“他亲我了我。”低声道。

不羁丹狠狠压抑心底的怒火,“亲了哪里?”口吻中隐隐有着一种相公捉奸的感觉。

夏初萤不肯说,紧紧抿着唇,说这些,已经是她的底线了。

不羁丹立刻明白,二话不说,低头便狠狠向她的唇亲了下去。

不羁丹不会亲吻,草原上没有青楼,甚至连春宫图都没有,男女偷情之事很少,加之不羁丹洁身自好到整个院子除了夏草不留半个侍女,可想而知,他根本不会什么亲吻。

只是一边揉着,一边暗暗惊讶蠢公主的唇这么软,从前亲过一次已觉得十分甜美,但那种甜美完全赶不上这一次。

不羁丹依据本能的亲着,却越来越觉得不满足,想探索更多,甚至揉开了她的唇瓣。

夏初萤双眼大睁,眼中满是惶恐和震惊,但这种感觉却与梦境中的完全不同,如果说在梦中带着反感,但此时却只有惊讶。

——不不,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两人也不是那种亲密关系,她不能让此事继续。

但就在初萤欲开口制止他时,却因松开了牙关,令不羁丹得逞。

这个莫名其妙的吻竟然加深,或者说,从前的一切根本不算是吻,这一次才是。

夏初萤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如此,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种种感觉袭上她的脑海,是害羞、是抗拒、是警告、是…悸动。种种感觉交织,竟让她一时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