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名能臣上前,对着不羁寒深深一拜,“皇上,大公无论品性品行还是在对抗北秦之战上,所作所为都可胜任太子一位,请皇上三思。”

朱妃冷笑,“呦,那按照这位的意思,对抗北秦入侵,就大公做了贡献,二公、三公都是摆着看的是吧?冲锋陷阵的二公难道是幻影,指挥千军万马的三公难道是摆设?”

齐兰国臣子到底不若鸾国臣子饱读诗书,骑马射箭个个厉害,但识字有文化的却没几个,如今咬文嚼字,都不知从何下手。

还是北申誉上前,恭敬道,“皇上,朱妃说得有理,在别的国家因皇子没有子嗣而丧失太子之位的有,越过长有秩序成为太子的也有,但有一点,大公无子并非没有育子能力而是没有儿子,今日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加之,那些超越长幼成为太子者,只因其母贵为皇后。皇后之子尚存,而立其他妃子之子成为太子的,天下却没有,这有违伦常以及皇家礼度,还请皇上三思。”

顿时,将二夫人的身份摆了出来。

二夫人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冷笑一下,“好,那北申誉,本宫问你,如果大公直到死也没有子嗣又怎么办?我们齐兰国刚刚安定下来没几日,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再次陷入纷乱?”

坐在凤位上的夏初萤差点没笑场——这个二夫人朱娜,入戏倒是快。前几天刚派人去教予宫廷礼仪,如今这无论尊称还是衣着架势,学得倒是齐全,可惜,雍容华贵的气度以及良好的教养却不是说装就能装出来的。

不过话说回来,大公还真可怜,没有了母亲的庇护,父亲刚刚登基为皇帝,不敢太过严厉,如今竟成了无娘的孩子,没人维护。

突然,初萤想到一个人——不羁丹!不羁丹与大公不羁勇是同胞兄弟,平日里也是蹦着和二夫人对着干,如今怎么不见了踪影?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出来和二夫人骂起来才是。

说着,初萤向满满的人群望去,却不见其踪影。

初萤心中担忧,再没心思听二夫人和群臣说什么东西,而是竭尽全力不动声色地偷看寻找不羁丹。

终于,在大殿的角落发现了不羁丹。夏初萤愣了下,而后又一次差点笑出声,原来不羁丹缩在一角偷偷的睡了去。他有这么困吗?如果不是两人每晚都睡在一起,她非以为不羁丹夜夜寻花问柳不可。

“不信,你们问问鸾…不对,是皇后。”随着朱妃不情不愿的声音,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凤椅上的夏初萤。

初萤一头雾水,却未流于表面,依旧高高在上俯视众人,淡淡的眼神带着威严,而实际上她根本不知道之前二夫人说了什么。

北申誉仿佛发现夏初萤之前的走神一般,“皇后殿下,刚刚朱妃说,历史上有不少皇朝因为太子之事犹豫不决,最终民心难稳,引起朝廷动荡以及朋党之争,大家若是不信,便问皇后殿下,您一定会如实告诉大家。”

夏初萤笑得雍容,“不错,是这样的。”

众人大惊失色,北坤和北申誉也不解,他们父子两人本以为金玉公主与四公走得近,应该站在大公这里。

还未等其他人发出异议,也未等朱妃笑出来,夏初萤却继续道,“从前听闻齐兰国人消息闭塞、崇武轻文,尤其是女子更是不读书识字,但如今看来只怕都是谣言,朱妃的见识广博,别说女子了,怕是比其他男子更甚吧?”

二夫人骄傲地笑了下,不予置否。

北申誉暗暗对自己父亲点了下头,用眼神告知——父亲放心,公主殿下要出手了。

夏初萤微微改变了下坐姿,看似姿态更随意,但一举一动却满是高高在上皇族的优雅威仪,“朱妃说得完全正确,但想来做场众人很多人都不懂何为朋党之争,还请朱妃为他们讲讲,到底何谓朋党之争呢?”

“这个…”朱妃一下子懵了,今日所说的这些话,都是前几日轩辕公子派人告诉她,让她死记硬背下来的,而这些天光顾着练习宫廷礼仪以及享受成为贵妃的一切,哪有心思咬文嚼字。

“既然能说出朋党之争,为何解释不出来呢?”夏初萤带着甜甜笑容,慢慢道。

北申誉低下头,俊颜上满是笑容,生怕被别人发现。果然,他就是知道金玉公主有方法制这个老妖婆,不愧是他的金玉公主。

想到这,北申誉的双眸越来越柔,唇角的笑容也加深。

夏初萤依旧笑着,但笑容却未达眼底,而后扭头看向不羁寒,“皇上,这件事,您怎么看?”

不羁寒立刻明白夏初萤所指——朱妃身后,定有高人。

而朱妃身后的夏胤轩,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破绽竟然出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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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沉浸在惊喜中无法自拔,少少的三千字,竟然憋了整整一天,无法集中精力,甚至差点断更。

大家别笑话我,我从来都沉不住气,做不成什么大事,哈哈

明日争取多写,大家晚安!

125,太子之位

到底什么叫朋党之争,还真是为难住朱妃了。

朱妃慌张地看向其他人,当眼神看向不羁燕时,却看不羁燕低着头,根本没有帮她的意思。在看向华妃时,只见其温顺的双眼带着歉意,想来华妃也是不懂何为朋党之争。

最后,朱妃较劲脑汁,“朋党…之争,顾名思义,肯定是两派…恩…或者很多拍朋友…不是,是几派人争斗。”

夏初萤笑着点了点头,“朱妃解释得没错。”很快,便给朱妃一个台阶下。

朱妃立刻如释重负,只觉得后背一层冷汗流下。

夏初萤不想在众人面前当朱妃下不来台,而实际上,到底谁做这个太子与她也没什么关系,虽然厌恶朱妃,但夏初萤本人对二公不羁猛却没有什么反感,更是因不羁丹的关系,对二公印象很好。

朱妃所说不无不对,若皇子年纪小,便以其身为正统高低或才能厚薄来定太子之位,但大公与二公的年纪已非年少,是应该思考一些更长远之事,例如,子嗣。

大公无子,到底还是缺陷了些。盟主已七十有余,随时面临驾崩,而若大公登基为新皇而无子,若干年后呆其死去,刚平稳下的齐兰国会再次陷入纷乱之中,这纷乱不仅是不羁家族内部,更会是那些虎视眈眈只等机会的外族首领们。

谁当太子,夏初萤不在意,却在意——朱妃身后之人是谁!她有种预感,这个人不是金龙部落之人。

但朱妃也不是傻子,不会轻信外人,既能取得朱妃信任又能逃脱她夏初萤的关注,这个人到底是谁。

皇帝不羁寒也是凝眉冷思,面色铁青凝重。

很快,作为臣子的各部落首领们开始分帮结派,有的支持大公不羁勇,说其还年轻,会有机会繁育子嗣;有的支持二公不羁猛,称其年轻有为,除了是部落一员猛将外,更有两子,那两个孩子聪明伶俐,以后也定会是人才。

龙盟殿上沸沸扬扬竟如菜市场一般,争论不休。

“卿儿,你的看法如何?”突然,不羁寒将问题扔给了足智多谋的三子。

只见一直静静站在角落的不羁卿依旧是惯常淡笑,“父皇,儿臣认为两位兄长都有太子之才,实在不分伯仲,再者说,父皇深谋远虑、运筹帷幄,儿臣相信父皇定有自己的决断,无论父皇做出什么决定,儿臣都拥护支持。”直接将问题扔回不羁寒身上,置身事外。

大公不羁勇本人垂着头,站在人群前端,二公不羁猛则是站在其身上,两名平日里亲密的兄弟,中间竟出现一条无形的鸿沟。

夏初萤水盈盈地双眼看向静默的两人,幽幽叹了口气,而后垂下眼不忍再看。

好好的兄弟,便因为这皇位之争毁冠裂裳,有些更是反目成仇,也许外人认为这是轰轰烈烈的一番事业,但作为两人的亲人,却是不忍心见到这一幕。

例如鸾国,兄长夺得了皇位,其他皇子却是死的死、囚的囚、失踪的失踪。还记得十几年前的月圆夜,父皇还在世时,皇子公主们热热闹闹围在御花园,说着吉祥话争宠的热闹场面。

那场面便永远存在于深深的记忆中了,不敢回忆,一旦回忆便陷入无尽的辛酸。

问过了三公不羁卿的意思,皇帝不羁寒又想到了他那聪明伶俐的四子,欲抓来询问,看能有没有什么意外收获,但在人群里找了半天,却没找到人。

最总,不羁寒在宫殿角落见到不羁丹趁机蜷缩着睡觉的一幕,又好气又好笑,心中却是越发喜欢这个真正与世无争、不贪图权势地位的幺子。

其实不羁寒还真是想多了,不羁丹并非是什么与世无争,实在是好几夜没睡好,实在困得眼睛睁不开了,别说现在在争太子之位,便是天塌下来,他也想继续睡下去。

朝堂上争论未休,愈演愈烈,不羁寒屡次想询问夏初萤的意思,但夏初萤的态度却十分坚决——不管这不羁家的家务事。如果可以选择,她愿永不参与皇子夺嫡之事,那是她心底永远的疤。

出乎众人预料,大公不羁勇突然站出来,一拱手,“父皇,儿臣有话说。”

朝堂上瞬间惊了下来。

夏初萤抬眼,看向已步出人群的大公,只见他面容略有疲惫,想来也是经过痛苦的挣扎。“父皇,我们兄弟几人一向手足至亲,难道因为一个太子之位就要兵戎相向?哈,不就是太子之位吗?我宁愿将这位置让给二弟,也不愿伤害我们兄弟感情!”

众人哗然。

二公不羁猛抬起头,眼神惊讶地看向自己的兄长,眼底带着挣扎和愧疚。

不羁卿仍然静静站在人群中,面容表情未变,而不羁丹依旧在大殿角落睡得香甜。

不羁勇向不羁猛身边而去,压低了声音,“二弟,我知道你内心在挣扎,其实你在埋怨二娘,包括平日里四弟与二娘斗嘴,你夹在中央很是难办,而至于这件事,”说着,叹了口气,“二娘确实有她的私心,但有一点她说对了,便是我无子之事,早晚成为我们齐兰国皇位上的祸根,而且…”

不羁勇说到这,面容一白,咬紧牙关,声音压得更低,“二弟,我以后也不会再有子嗣了。”

“为什么?大哥你怎么了?”不羁猛一把抓住不羁勇的胳膊,他知道自己兄长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

再向前一步,两人靠得很近,不羁勇这才低声道,“还记四年前那场大仗吗?我负伤严重的一次,从那以后,巫医说,以后我很难再有子嗣了。”

不羁猛大惊。

“这件事,我未告诉过任何一人,只有你自己知道。”不羁勇又加了一句。

壮汉不羁猛顿时眼圈红了,浓眉皱紧,面色铁青,浑身也是忍不住颤抖。

众人不知两兄弟在说什么,实在是两人的声音很小,但能看出,交涉的结果是大公将太子之位让给了二公。

当看到这一幕时,夏初萤只觉得心酸,因为想到了自己的兄弟,如今七哥还在外逃亡。但心酸又如何,身处皇家早就没了寻常人对兄弟手足惯常的看法,更知道,如果历史重来,这争斗一幕依旧无法避免。

正是因此,夏初萤更是珍惜不羁兄弟之间真诚的兄弟之情,但也知晓,这兄弟之情也许只发生在这一代人,待皇朝基础奠定,一切步入正轨,齐兰国也要走上类似鸾国一样的道路。

朱妃见到这一幕,洋洋得意。

就在不羁勇大步向前准备禀告其决定的同时,不羁猛也是猛然出列,竟走在前列,一把将不羁勇拽到身后。因为不羁猛体格健壮、力大无比,不羁勇竟根本抵抗不得。

人群中的不羁卿这才终于正眼看向两人,眼中闪过疑惑。

朱妃只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猛儿,你别胡闹!”知子莫如母,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她觉得自己儿子要做傻事。

“父皇,儿臣有个提议,”不羁猛说话很快,生怕被别人打断一般,“儿臣有两子,从前一直想过继一个给大哥,今日适逢此事,便择日不如撞日,将我长子文儿过继给大哥,父皇您意下如何?”

众人哗然。

夏初萤大吃一惊,而此事也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包括当事人不羁勇。

“二弟,这不行,文儿是你最喜欢的孩子。”不羁勇道。

不羁猛回头,咧嘴一笑,“正是因为最喜欢,才要过继给大哥,此事我决定了,大哥就这回就听弟弟的吧。”

“不行!这怎么行!?”朱妃惊慌失措的大叫。

夏初萤连忙回头,低声道,“皇上,您看…?”

不羁寒的面色一阵红一阵白,表情复杂,他叹了口气低声回答夏初萤,“若是这样,才是皆大欢喜,毕竟相比较来说,勇儿最适合这个位置。”

夏初萤也点了点头,“二公是员猛将、也是个好人,但若是治国,怕是有些欠妥。”

“夏初萤,你别蛊惑皇上,你就怕我朱娜当太后抢了你的位置,”朱妃几乎发狂,“不行!这过继之事本宫不同意!二公是本宫的亲生子,文儿是本宫的孙子,本宫不同意过继。”

如果没有朱妃这一番毫无身份的喊叫,夏初萤还真就犹豫不决,但现在,她却是有着另一番想法了。“皇上,难得二公如此深明大义,既然如此,我们也别辜负了二公一番好意才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吧。”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因为大家都知道,皇后夏初萤不说话则已,若真开口,皇上是不会反驳…或者说是违逆的。毕竟,皇后代表的是鸾国的势力,十万铁骑依旧是齐兰国强大的靠山,哪怕是齐兰国在如此优势的情况下,没了鸾国的支援怕很快就能丧失优势。

夏初萤垂着眼,似笑非笑地盯着朱妃,是时候让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尊卑了,她从来就不是什么菩萨,更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再没什么反应,怕朱娜还真以为自己怕了她。

126,背后高人

“朱妃,宫廷礼仪可都记牢了?”

大殿之下,一身金黄色鸾服的夏初萤高高坐在凤椅上,精美的小脸上有着微笑,却不温和,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仪。

夏初萤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同教训奴才一般问询,让朱妃很是抹不开面子。朱妃自诩自己比金玉公主资格要老,加之年纪也是比金玉公主大,便内心满是不服气。

朱妃打算不理会夏初萤的问题,让其下不来台。

夏初萤问了,朱妃未答,场面一度尴尬,而夏初萤倒是不恼,依旧静静坐在凤椅上,耐心等待朱妃的回答。

大殿雅雀无声,大小首领静等着看笑话。

朱妃窘迫的发现,本来打算让金玉公主下不来台,最后却变得自己的境地越来越尴尬。

人群中的不羁燕在众人未见的角度抬起眼看朱妃和不羁猛两人,当眼神看向不羁猛时,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但当眼神看向朱妃时,眼神中则是满满的轻蔑与讥讽,心中暗道,轩辕公子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就找了这么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气氛越来越尴尬,整个大殿除了正呼呼大睡一无所知的不羁丹外,便只有夏初萤本人泰然自若,舒舒服服地坐在位置上。

皇帝不羁寒轻咳一下,道,“朱妃,还没想好如何回答皇后?”

朱妃只觉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有了台阶赶忙道,“回皇上,臣妾的宫廷礼仪都记牢了。”虽然只当自己回答皇上,但朱妃的脸上依旧忍不住一阵红一阵白。

大小首领们之前或见识或听说金龙部落二夫人跋扈的恶名,这种善妒的泼妇任谁也不喜欢,如今见被人收拾了,心底都暗暗叫好,有些人更是大大方方笑了出来。

“初萤,她说记住了。”不羁寒委下身段陪着笑脸,暗暗希望金玉公主的火气快快过去,否则在这众人之前,真算是丢尽了脸。

夏初萤就是让朱妃丢脸!

初萤笑呵呵道,“皇上,有些事本不应该在群臣前面说,但有句话说得好,小家不治何以治大家?而朱妃如今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得清楚,她学习宫廷礼仪只是敷衍了事,其可为抗旨不尊之罪也可为欺君之罪,无论落上哪种罪名,轻则降阶杖责,重则株连九族。如今,如何治这个小家,恕臣妾无能,实在管不了资格最老的朱妃,还请皇上恕罪。”说着,从凤椅上慢慢站起来,走到不羁寒身前,身子一矮便准备跪下。

不羁寒怎么会让她下跪?赶忙伸手拉住她,“皇后切勿自责。”

众人暗笑,朱妃便是再无知也知道自己碰了大钉子,赶忙噗通跪下,“皇上恕罪,臣妾是无心的,臣妾刚刚是太着急了。”

夏初萤未语,依旧执意下跪。

不羁寒自然明白初萤在威胁着什么,伸手拉着夏初萤,对朱妃道,“朱娜,皇后才是执掌六宫之主,你应该向她道歉才是。”

朱妃一噎,竟未想到自己的夫君竟不肯看在几十年夫妻的面子上,将自己狠狠扔给一个初来乍到的外来人。

“皇上,臣妾有罪,您责罚臣妾吧。”夏初萤一本正经,声音冷清,却是*裸的威胁。

“朱娜!”不羁寒大吼一声。

朱妃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颤巍巍地看向高台之上的夫君。

人群中的华妃表情满是担忧,但眸中确实深深的讥讽——这便是你信任深爱的夫君,男人呵,一旦面对他自己的前程,什么甜言蜜语山盟海誓都是放屁!心碎的滋味,是应该让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尝尝了,而这些,才是刚刚开始。

这一刻,朱妃萌生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冲动,但这冲动瞬间消失,最终还是没骨气的认了输,“皇后娘娘,是…是臣妾的不对,从今往后,臣妾定然好好研习宫廷礼仪。”

“皇后你看,朱妃已知道自己不对了,你就看在从前草原人短时间无法接受这些礼仪,原谅她吧。别说是朱妃,便是朕,也是一头雾水呢。”不羁寒也给了夏初萤台阶下。

初萤这才算是放过朱妃,慢悠悠坐回凤椅上,叹了口气,“皇上教训的是,臣妾确实忽略了,从前草原上没有这种繁复的礼节,这么说来还是冤枉朱妃了。”

而后,抬眼望向看热闹的众人们,道,“也当大家看本宫的笑话了。”

众人哪敢称是,赶忙纷纷摇头否认。

夏初萤道,“虽今日是场误会,但也请大家牢记于心,既然想改变从前那懒散的生活状态,凡事便要有一个规矩,无规矩何以方圆?你们作为首领,也不想有朝一日见到自己臣民时,被无礼甚至是没大没小的轻视吧?”

众人连连点头,也是深有所感。从前当首领时,虽然部落为一家,但遇到那种不讲礼貌的,也是只能暗暗记恨在心里,却不敢痛快惩戒。

“礼仪规矩既然定下了,就必须要遵守,再不遵守者,可就不是随随便便求求情就可以的了,”夏初萤继续慢慢道,“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无论你自认为资格有多劳,无论你认为自己的功劳有多大,规矩就是规矩,再敢触犯规矩者?严惩不贷。”

这一番话,是说给朱妃听的。

朱妃只觉得心里委屈得紧,原本的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突然被突如其来的乳臭味干的死丫头夺取,还当着这么多人面让自己下不来台,最可恨的是,自己儿子还胳膊肘向外拐不帮着自己,还好有轩辕公子。

当朱妃想到轩辕公子时,各种委屈烟消云散,对,轩辕公子定会帮他夺得太后一位,至于不争气的儿子,她也必须要阻拦下。

“皇上,臣妾斗胆有一事请求,求您念在臣妾在您身侧几十年的面子上,答应臣妾的请求。”朱妃声泪俱下。

初萤暗暗挑眉。

不羁寒道,“说来听听。”心中对朱妃早已是不耐烦,或者说从前便不喜欢朱妃,只是看在二公的面子上,才让她胡作非为。而如今,朱妃竟然无法无天,在大殿之上公然大吵大闹,真是让他丢尽了脸。

朱妃掏出帕子擦去眼角挤出的泪,“皇上,二公欲将长子过继给大公之事,臣妾不敢多嘴,但孩子并非是猛儿自己的孩子,可怜天下父母心,也要问过孩子的母亲不是?臣妾希望过继一事暂且放下,日后再议。”

大公不羁勇也是一马当前,“父皇,朱妃说得有理,二弟太冲动了,这过继之事儿臣无法接受,请父皇给儿臣时间好好说服二弟好吗?”

不羁寒自然是希望完成过继的,但局面如此,也只能作罢。“好,就依勇儿的意思吧,”说着,又回头征求夏初萤的意见,“皇后的意思呢?”可以说是给足了面子。

夏初萤也是笑着点了点头,“臣妾听皇上的。”

就这样,过继之事总算是告一段落,随后便不再提过继与太子,是商谈起了两军之事以及齐兰国建国诸多事宜。

亢长的早朝终于结束,因事务繁忙,竟开了整整一日,中午便直接在朝堂上布下桌凳,就地解决午膳,太阳偏西,早朝才结束。

不羁丹睡得有多香?中午吃饭仍然没醒,有宫女小心翼翼推了推他,混世魔王竟大发起床气,最后没人再敢碰他,他又在角落里舒舒服服的睡了去。

对于不羁丹,众人早见怪不怪,别说这些大小部落首领们,就是其父不羁寒也是无奈地摇头叹气,对四子苦无办法。

夏初萤心中却是暗暗纳闷——这小子晚上到底做什么了,怎么能困成这样?

忙碌的一日结束,夜晚到来。

夏初萤洗漱完毕后,静等不羁丹。她静静坐在桌前,伸手指着腮,愣愣盯着桌上的灯烛,思索得出出神。

“蠢公主,蠢公主。”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摸进来的不羁丹到了夏初萤身旁,伸手在初萤前面晃了记下,“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朱妃身后之人到底是谁,前一阵我那怪梦会不会与她有关。”初萤微眯着眼,眼神冷静中透出危险。

“朱妃身后的人?”不羁丹一愣,百思不得其解。

夏初萤狠狠白了他一眼,“你当然不知道白日里朝堂上发生的一切了,你睡得和猪一样,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大的睡瘾。”

不羁丹嘿嘿一乐,没反驳。他为什么这么困?还不是因为每日和夏初萤睡在一个房间,他也是个正常男人,他真怕自己哪天忍不住冲过去,做了些日日想做又不能去做的事儿。

“对对,小爷我是猪,你是精明的猴儿行了吧?快给我讲讲,白天发生什么了。”不羁丹道。

初萤再次白了他一眼,而后将白天发生关于朱妃的一切讲了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