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难不成这就是你装疯卖傻的原因么?”

合作

红|袖|言|情|小|说楚月眸光一转,看到他的眼睛。

他的眸光坚定而锐利,定定地望着她,瞬也不瞬。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样看着他的眼睛,她忽然间竟有些被他说服了。

这个男人有种魔力,望着他,你不得不相信,不得不信服他说的话。那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强势,着实像个漩涡,一下子就把她卷了进去。

她仔细地想了很久,终于抬起头看着他:“我只答应跟你合作扳倒你叔叔,掌控谢家的家业。至于你到底想做什么,之后打算如何做。我也不想管。等到事情成功之后,按照先前的条件,你我两清——合作!”

他眸光顿时一亮,伸出一只手:“君子一言——”

她爽快地伸掌与他一拍:“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谢凝之于她对视,他握紧了她的手:“你知道吗,我很欣赏你的爽快。”

楚月挑眉:“你知道吗,我很讨厌你的欺骗。”

他大笑,楚月也随之爽朗一笑:“你想怎么着谢家,我没兴趣。我这个人喜欢探秘,喜欢研究诡异的事情。如果不是这样,你让我留在谢家,我还没兴趣呢。”

他勾唇:“我明白了。”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忽然间眸色加深。

楚月见他的眼神,低头一看,方才发现肚兜一根红带脱落,苏匈半掩。

她连忙扯紧衣服,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掉。”

谢凝之好笑道:“我只是想提醒你罢了,现在该回去了。到晚饭的时间了。”

楚月哼了一声,穿好衣服,这才与他一起出了这幽静的小院,返回碧凝轩。

两人回到碧凝轩,绿腰见他们两个说说笑笑,看那样子,与一般人无异,真看不出什么来。

“小姐,姑爷,该去用晚饭了,前边已经派人催了。”

楚月点头,进屋换了身衣服,待出了房间,见谢凝之穿了身青底镶边的长袄,正在和绿腰说着话。

谢徽之的病

红|袖|言|情|小|说“徽之那孩子哪儿去了?”老太君问道。

“娘,徽之感染了风寒,正在他屋里歇着呢。”张氏回了一声。

“二弟染了风寒?现在怎么样了?”楚月连忙问道,那家伙不会是因为救谢凝之才感染风寒的吧?

想到这儿,楚月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今天这事儿,说到底是谢凝之和她之间的争斗引起的。不然,谢凝之不会故意跳进水里,谢徽之更不会为了救他而跳进冰冷的湖水中。

“请大夫看过了,还是今天救凝之惹的事,小月,你自己平日里也多看着老大一点,他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

张氏说了她几句,但听到韩氏哼了一声:“是啊,我先前去看了徽之这孩子,他也真倒霉。说起来有件怪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我看到一只苍蝇进了门,打也打不死,赶也赶不走。说不定,是这苍蝇惹得祸呢。哎哟这只是苍蝇,待会儿我就去把它给打死!”

韩氏此话一出,花厅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让人透不过气来。

楚月眸光一敛,心中当即生出一股怒气。好啊,韩氏这指桑骂槐的,说的人不就是她么?

把她比作苍蝇,她好胆!

楚月挑眉,笑眯眯地回答:“叔母,您这话说得太对了。不过对付这种喜欢吐酸水的苍蝇,最好还是用拍子拍死它,然后把它扔进火里烧得面目全非。因为有的苍蝇它就喜欢招来一些亲戚过来玩,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来了成群结队的苍蝇,那可就糟糕了。奇怪,这种天气,苍蝇还没死,可见这苍蝇的脸皮和身板有多厚了。娘,您说是不是啊?”

张氏眸光带了几分笑意,“可不是呢,昨儿个咱们不是还逮到两只苍蝇么?小月,还不坐下,学苍蝇呆愣着不成?”

楚月欠身点头:“是,儿媳这就坐下。”

她拉着谢凝之一道坐下,抬眸看到老太君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并没有说话。

探病

红|袖|言|情|小|说今儿个没见到她公公谢长庭,谢长风倒是端正地坐着,时不时地跟她婆婆张氏来个眼神交汇。

这一对偷情的冤家,大概是在眉目传情吧?

楚月偷笑,自从撞见他们俩的好事,每每看到他们就想笑。

谢凝之在桌底下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娘子,你真是伶牙俐齿,看你把叔母气的,不要太张扬了。”

楚月低头看他,却看到他一副天真模样,拿着筷子等着上菜,乖得真像个小孩。

“她在攻击我,你也不帮我,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了。何况,我也没有明里给她难堪,你娘不也很高兴么?”一举两得,有什么不好?

谢凝之笑着在她耳边道:“你忘了么,我是傻子啊。”

既然是傻子,就要做傻子才好做的事情,不然,他要怎么瞒过谢家这群老狐狸的眼睛?自然是他自己更是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了!

如果不是因为楚月突然闯入这个世界,他很难被人识破。

而也正是因为他不舍不去救她,因此今晚才会在浴室里被她揭穿身份。

楚月睨了他一眼,“吃饭吧,回去再说。”

吃了晚饭,两人离开花厅,楚月忽然道:“谢凝之大概是因为救你才感染风寒的,我们去看看他吧。”

“也好,怎么说今天的事情也是因我而起的。”他点头:“走吧,不过待会儿,你可别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别露馅了。”

楚月哼了一声:“哪那么容易被发现啊。”

“走吧。不过,别小看了徽之,要是被他发现你和我之间的秘密,就没有意思了。”

楚月挑眉:“看你们家这斗来斗去,真让人感觉累。”

谢凝之不置可否,没错,谢家的确是这样。

到了谢徽之的徽园,进去之后到主屋看他。

谢徽之正躺在床上休息,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睛,便看到他们两个携手而来。

“大哥?大嫂…”他撑起身子,楚月忙道:“行了,躺着,别起来了。”她和谢凝之一起走到床边,看到谢徽之脸色酡红,触手一摸,似乎还有些发烧。

为什么讨厌我?

红|袖|言|情|小|说她低头拿起勺子盛了一勺药汁,吹凉了,喂到他嘴里:“要不要给你准备糖?”

谢徽之低笑,知道她是故意开玩笑,“我要吃嫦娥做的糖,大嫂怕是弄不到的。”

他的目光扫到一边的谢凝之,见他忽然跑了出去,丫鬟怕他出事,也跟着出去了。

这暖融融的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二人。

他转眸看着面前的女子。

眼前的女子,是他的大嫂,也是那个背地里对他嚣张,带着几分敌意的女人。她的长相并不符合本朝的审美,若要丰盈才算美丽,她只能算是其貌不扬。

似乎到了谢家一些日子后,她的气色比第一次见到她时好了许多,脸庞也养得圆润许多。但她还是瘦了,怎么看,都跟本朝的淑女相差太多。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样个其貌不扬的女人,竟然莫名其妙地吸引了他的注意。

谢徽之见过的美女如同过江之鲫,只有这么个其貌不扬的“丑女”却让他屡屡做出奇怪的事情来。

他喝下最后一口苦涩的药汁,看她放下了药碗,拿起丝帕凑过来给他擦了擦嘴边残留的药汁。

一阵香气从她的丝帕间,从她的指尖飘溢在他的鼻间,虽不迷人,但却在清冷中自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他鬼使神差地忽然间抓住了她的手。

楚月蹙眉:“你干什么,放开!”

他声音急促地道:“大嫂,有件事情我一直觉得奇怪,你回答我,我就放开。”

楚月挑眉:“说话干嘛还要拉着手?”

他低声问:“为什么你对我的态度这么差?从一开始见面你就没给我好脸色看。我自问自己并没有见过或者得罪过你吧?”

楚月哼了一声,挣开他的手:“你第一次见到我就拿热茶烫了我的手,还警告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你自己倒贵人多忘事,全忘了吗?”

谢徽之挑眉,“可是大嫂,你忘了是你先想伸脚绊我的吧?我搞不清你的意图,才想探探你的虚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赖小叔

红|袖|言|情|小|说楚月猛然惊醒,一把推开他:“什么月儿,恶心!”这种称呼是他该叫的吗?何况,怎么这种昵称被他一叫,竟让人鸡皮疙瘩全都起来跳舞了。

谢徽之斜倚在枕上,眸光带着几分邪气:“怎么会恶心呢?大嫂难道是在说你自己恶心么?”

“谢徽之!”她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不准你喊我的小名,别忘了,我是你大嫂。”

他似笑非笑地说:“是大嫂又怎么样?你真能跟我大哥有什么吗?唔,怎么说到这儿来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从开始就讨厌我?”

楚月哼了一声:“你既然这么想知道实情,那我告诉你,因为你很像一个我讨厌的男人,所以我从见到你,就没喜欢过你,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谢徽之倒有几分诧异:“居然是因为这种原因?月儿,这是不是太可笑了?你讨厌的是那个人,与我何干?”

楚月勾唇,冲他甜蜜一笑:“你不觉得,你也很可恶么?”

谢徽之还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我发现,我的确是个很可恶的人。”

“你——”她有些奇怪于他的说法,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谢徽之眸光一敛,一本正经地盯着她:“我的确可恶,因为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成为我的的大嫂。让你守活寡,这的确是我的错。”

他又道:“听说打是情,骂是爱,月儿,我知道你真的喜欢我,才会如此厌恶我。”

楚月伸出手,她看到他脸上的笑容,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带了一分调侃,三分逗弄,五分邪恶。

她双手成拳,要不是看在他还是个病人的份上,她一定一拳过去收拾了他!

“对,我喜欢你,喜欢到想要砍死你。”她咬牙切齿地低声在他耳边道:“谢徽之,我今天就不该来!你就是个彻底的无赖!”

真的病了

红|袖|言|情|小|说他在外人面前还是白痴天真的表情,简直判若两人。

如果不是她之前已经知道了他的真面目,真要被他给骗了去。

这家伙刚刚怎么跑出去了,这会儿没事了,他倒回来了。

楚月瞪了一眼谢徽之,“二弟,你好好保重身体,别一不小心加重了病情。”

她这话说得话中有话,分明是对他有很大的意见。

谢徽之咳嗽一声:“咳咳,大嫂,我会保重自己的。你可也要照顾好大哥,下次要是你也掉进水里,可就糟糕了。”

“多谢你好意。”她勾唇一笑,眸中半点笑意也没有。

“娘子,娘子!”谢凝之抓住她的手,一派天真的表情,“娘子,我们去玩嘛!”

楚月笑眯眯地看着他,嘴角的笑趋于冷笑:“好啊,去玩好玩的游戏。”

她加重了好玩两个字。

谢凝之眼神闪了闪,随即拉着她跑了出去。

丫鬟进来把碗收拾出去,谢徽之看着楚月的身影越来越远,自己一边咳嗽起来。

头还是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却好了起来。

奇怪了,怎么他就是想故意逗她,看她被激怒起来,像一只野猫毛发直竖的表情?

他抚额叹息:“我真的病得不轻。”

楚月,他不过是个奇怪的好玩的女人,有点神秘罢了。

他不需要对他投以太多的关注,耍她玩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吧?

可是为何他每次一看到她,就会莫名其妙地想要看她被激怒?

谢徽之摇摇头:“看来,我真的得好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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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一路上都微笑示人,她笑着和其他人打招呼,笑着和其他人说话。

她笑得灿烂如刚盛放的花朵,娇艳,但饱含毒汁的香气。

格斗

红|袖|言|情|小|说楚月勾唇,起身走到床边:“你觉得呢?是我的错呢还是你的错呢?谢凝之,你可以装傻,也可以不把我当回事。但请你记住,我们还是合作伙伴。”

谢凝之看了看外面,忽然低头吹熄了蜡烛。

屋内的光线骤然暗了下来,而他步履稳健地朝她走了过来。

“你生气,是为了我之前走开还是因为…”

楚月哼了一声:“你装傻也不能一直傻吧?”有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不见人影了,如同刚刚,若她不是楚月,若谢徽之不是病中,若换了个环境,换了个情况,楚月还不被调戏了去?

再装傻,也要看情况。

不分时宜地装傻,那才是真正的悲剧。

“你该知道,我这么做,不过是一贯的形象。突然改变,大家会有怀疑的。”他淡淡道。

楚月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只看到他的眸子在微暗的光线中炯炯有神,如同暗夜的猎豹,随时都在准备捕杀猎物。

楚月挑眉,忽然起了争胜之心。“是吗?看你的样子,说不定不仅保护不了我,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呢!”

她一个箭步朝他就是一招擒拿手,擒拿格斗,近身搏击这是她最为擅长的项目。这会儿,她倒把用来对付坏人的手段用到了他身上。

她也想看一看,他的武功到底怎么样。

楚月一招既出,谢凝之不防她突然袭击,但却临危不乱,干脆顺势与她对打起来。

两人在黑暗中翻腾搏击,如同两个倨傲的王者各自展开凌厉的攻势。

她出招快狠准,招招制敌,那全是在警校学来的武术。而谢凝之的招式则以防守为主,处处拆解她的招式。

就在两人打得难分难舍之时,忽然间谢凝之又防守转为强攻。

精明的楚月

红|袖|言|情|小|说楚月低笑:“别客气,你可是我的大金主!”

谢凝之正要说话,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少奶奶,大夫人的丫鬟倚红来了,说是大夫人送来的点心。”

楚月推推他:“我们过去看看。”

她转身朝前走去,点亮蜡烛,一边道:“进来吧。”

迎冬推开门,她身边正有一个俏丽的少女,穿着一身蓝底白花的素袄,笑盈盈地探头道:“大少奶奶,正好有客人送来了一些名灵坊的点心,大夫人让奴婢送一些给您和大少爷品尝。”

谢凝之伸手跑去捏了一块,高高兴兴地吃了起来。

楚月一边笑着接过盘子:“娘的好意,回头你带我转给她。”说罢,便从袖间荷包里拿了点碎钱塞进倚红手里。

“少奶奶,这可使不得…”她一边推脱着,一边却又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

楚月笑眯眯地道:“这么冷的天,你送了这么好的点心,当然要犒劳犒劳你了。回头去买点胭脂水粉,把这张漂亮的脸蛋弄得更美。”

倚红一边推辞,不多时便也就收下了,喜滋滋地离开。

“迎冬,这点心,你拿几块给待紫她们吃吧。就说是我赏她们的。”楚月一边分了一半点心出去,一边捉住谢凝之还要去拿点心的手:“剩下的都给你,相公。”

这家伙也太会装了,直嚷嚷着要吃点心。

楚月拿起一块点心塞进他嘴里,让他慢慢吃。

迎冬倒是受宠若惊:“奴婢可不敢要。这可是名灵坊的点心,平日里多是进贡皇家的,极是珍惜,奴婢哪敢吃…”

“让你拿着就拿着,啰嗦什么?娘把点心送来,就是我的了,我送你们吃又何妨?”她说道便把点心盘放到迎冬手上,迎冬又推辞了片刻,但看得出她眼睛里放光,显然也很想尝尝这极难得尝到的点心。

“去吧,我们要休息了。”

窃听者

红|袖|言|情|小|说楚月敛眸,这家伙是想试探她的底细么?若是他真对她产生了怀疑,去苏州调查一下就会知道她的情况。

让他知道她是从异世界而来,那就糟糕了。

“虽然没有你这样的大富大贵,但也算是平安长大。能有什么环境?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她顿了顿,低声问道:“你早就知道你娘和你叔叔的事情了,是吧?”

谢凝之眸光对准了她,他并没有说话,眸光流动,不知道情绪是喜是悲。

楚月本来问这句话是为了转移话题,不想顿时感觉到周遭的空气凝滞起来。她知道,谢凝之的心里必定还是对此事有些难以释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