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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涨红了脸,更是恼他轻浮,但眼见得许知言已经动气,也便敢怒不敢言,只将一双明珠般莹亮的杏眼狠狠地剜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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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用敛蛾眉,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九)

许知言神情稍霁,这才微笑道:“不是惠泉水。这丫头也爱品茶,闲来没事最喜欢弄些新奇玩意儿泡茶。——这是隔年的雪水吧?”

欢颜瞪着萧寻,好一会儿才答道:“并不是一般的雪水。前儿在东山住时,禅房前有株绿萼刚开花时遇到雪天,我取的那花蕊上的雪,好容易才收了一小瓮……”

她盯着萧寻手中茶盏,神情间颇见惋惜和痛心之色,分明是认为这好好的茶给萧寻喝了去,简直是糟蹋了她的心血……

再好的茶水,萧寻也开始食不知味。

当初似真似假的表白,还真让他顶了个轻浮浪荡子的帽子无法翻身了?

如今便是想辩解也无从辩解。那晚许知澜的模样固然不像放弃,便是许知捷、许知言只怕也各有想法,便是欢颜终身未定,也绝对不会容忍他来染指。何况他即将迎娶聆花,和她误会重重心结难解的宁远公主聆花……

他叹道:“原来是梅花上的雪所泡,怪不得入口虽香,喝了后却一股子的凉意直往上冒,让人沉不下心来。”

欢颜盯他一眼,说道:“公子错了!梅实味酸平,可除热解烦,静心解毒;梅花则可开胃散郁,生津活血。梅花上的雪所泡之茶,只会让人愈发地沉心静气……只是若有人天生的心浮气躁,便是喝再好的茶也是无用。”

许知言皱眉。

萧寻忙笑道:“姑娘不愧是当世女华佗,居然连我心浮气躁也看得出!上回我受人暗算中毒极深,亏得欢颜姑娘救治才捡回一命。但也不知是不是余毒未清,的确时常不适。今日过来原就想请欢颜姑娘再帮我把把脉,瞧瞧有没有方子可以调理。”

许知言便轻笑道:“既是如此,欢颜,快去为萧兄诊诊脉。”

欢颜只得应了,坐到跟前听脉片刻,很不给面子地径直说道:“萧公子脉相平稳,心跳有力,身体应该十分健康才对。”

萧寻只觉她的手指滑腻如脂,所触之处莫名地微微酥麻,连心跳都不由跟着剧烈,想心跳无力还真不容易。他暗自诅咒一声,说道:“并非每日都不舒服,只是偶尔会气促心悸,四肢绵软。”

“偶尔?”

“嗯。”萧寻含糊道,“这一两个月间,总有那么几天觉得不适吧……或许还有余毒未清?”

欢颜凝望着他那张秀逸不俗的面庞,忽粲然一笑,“我明白了!我这便去开张方子,公子回去每日煎上一剂服了,调理两个月应该便不妨事了!”

她的面庞与萧寻近在咫尺,此刻笑容璀璨,绚烂之极,竟让萧寻目眩神驰,却油然生出种危险感,忙敛了心神,口中道着谢,心里却暗自盘算着,无论她开什么药,他绝对不会沾上一滴。

他活得好好的,犯不着找死。

关于书名,我当然知道是原来的好。其实我也很头疼耶,想书名真是件很痛苦的事有木有!

美人不用敛蛾眉,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十)

欢颜遂到一边开药,萧寻却品着茶与许知言闲聊。

欢颜从小与许知言、许知澜等温文沉稳的男子相处,很是厌恶萧寻那副轻薄浮滑的模样,何况这一生最困窘无助最伤心难堪的时候都给萧寻看了去,虽然有过一段交往,却巴不得离他远远的,省得常因他想起那些伤心事。但她也知道萧寻文才武略俱是不凡,绝非寻常那些不学无术的贵家公子可比。此刻见他与许知言提起琴棋书画,居然也能侃侃而谈,风雅不输名士,倒让她刮目相看。

一时方子写好,欢颜送到萧寻跟前,眼见得许知言杯中茶水喝去大半,犹豫了片刻,到底重新烹了茶,为二人添满。

萧寻接过茶盏,黑亮的眼眸弯了弯,神色间的意味不知是得意还是感慨。

但他依旧如常向许知言说道:“久闻吴都元霄节闹花灯最是热闹,小弟正预备前去游赏一番。”

许知言微笑道:“聆花从小进府,很少有机会出门。如今眼看着就要远嫁蜀国,萧兄不妨带她同去赏灯,彼此也可多多亲近。”

“这……”萧寻犹疑道,“宁远公主并非寻常人家小姐,何况男女内外有别,恐怕多有不便之处……”

“哦,是我孟浪了!”许知言也不在意,温和笑道,“听欢颜提过萧兄一些事,原以为萧兄是个不为俗礼所拘的风流名士,原来却是位因循守礼的端方君子。”

萧寻一呆,再不晓得这是在损他还是赞他。转头去看欢颜时,她却已走回窗边喝茶看书,连瞧也不瞧他一眼。

这小狐狸到底在许知言跟前说他什么了?

许知言看着温和,可话语间不冷不淡的嘲讽意味和欢颜简直如出一辙……

他终究干笑着说道:“宁远公主高贵娴淑,天下知名,萧寻怎敢等闲视之?”

许知言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修长的手指缓缓在琴弦拨过,几个音调缓缓流出。

仿若不经意,却如一道剔透清泉,潺湲自心田滑过。

萧寻已是眼睛一亮,“《平沙》?”

“萧兄好耳力!”

许知言微讶。

他正在理弦,心有所思之际,指间不自觉地划了几下,连他都不曾留意自己弹的是哪支曲子,却让萧寻一语道破。

“这琴也非寻常,应该大历皇帝时,卫道士所斫的古琴琼响吧?”萧寻微笑,不觉摸向腰间玉笛,“闲来我也爱玩这些。不过我更喜吹笛子。”

他的笛和剑也不是凡物,和部属会合后,自然早早遣人赎了回来。

许知言笑意漾开,素袖忽动,十指拂弦,便有琴声宛转,悠扬荡开,却是声清韵雅,令人闻之心舒神畅,正是一支《平沙》。

美人不用敛蛾眉,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十一)

萧寻听得出神,不由地取了玉笛放到唇边,顺着曲调而和,果然相依相辅,如见风静沙平,云程万里,长袖临风之际,宛然觉鸿鹄之远志,舒逸士之心胸。

欢颜开始还埋头看书品茶,懒得再瞧萧寻一眼;待琴笛相和,却觉心胸涤荡,神魂俱杳,如秋日临荷,惊鸿照影,飘然有凌云之气。

白猿也不再瞪萧寻,聚精会神地听着音乐,好像也能听懂一般。

一曲将了,萧寻眸光转到欢颜身上,见她正出神地往这边凝视,不觉心中得意,笛声中便多了几分欢悦之意。

这时琴声忽然拔高,如一节钢丝蓦地抛到了半空,却迟迟不曾落下,萧寻心中剧震,忙要敛回心神时,笛音已随之大变,犹未寻出琴音乍变的缘由,只闻刺耳的“铮”的一声,竟是琴弦断了。

欢颜惊呼一声,猛地站起身来,急奔到许知言跟前,叫道:“二殿下!”

许知言抚于断弦,有鲜血自指间溢下,一滴滴落于琴身,缓缓渗入桐木坚实的质理。他怔忡般默然端坐,如玉石琢就的面庞上眉目深邃,无声地卷出一抹苍凉。

欢颜急忙拿丝帕掩住他伤处,便要去寻药。

知言手腕一抬,已拉住她轻笑道:“没事,蹭破了点皮,不用上药。”

欢颜将那伤处再一打量,点头道:“的确不妨事。可这琴弦怎么好好的就断了?”

她这样说着,却没有去检查琴弦,只是惊疑不定地看向许知言。

她通晓音律,也知乐由心生,突然拔高的音调必定和他的心绪息息相关。

但许知言只微笑道:“没什么,方才只是走了神。——忽然便觉得,萧兄吹奏的,不是《平沙》,而是一支《凤求凰》。”

欢颜便瞪向萧寻。

萧寻摆弄他的玉笛,叹道:“不错,的确是我分神在先。”

他这样说着,神情却是无辜,分明在说,不是因你这只小白狐,我哪里会分神?

许知言沉吟道:“萧兄,我借问一句,你这支玉笛,是不是前朝靖惠皇帝赐给端木皇后的‘浮馨’?”

萧寻怔了一怔,答道:“这笛我无意间得来,并不知其名。”

“此笛是不是通体雪白,一无瑕疵,却在吹孔处有几丝殷红如血?”

“不错。当日我收下这支玉笛时,便有人说此笛若非此处颜色有异,应该价值连城。”

萧寻说着,很是感慨地向欢颜叹了口气。

这样的笛子,居然只被这丫头当了五十两。所谓明珠投暗,不外如是。

许知言却道:“那便对了,这笛便是浮馨。传说这笛本来通体如雪,为端木皇后的至爱。”

浮馨,琼响,简介中提到的两个怪名儿,都出来鸟!

美人不用敛蛾眉,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十二)

“这位端木皇后本是歌妓出身,以微贱之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推恩至一门五侯,赏赐奇珍异宝无数。后来被污不洁而失宠,独带了这支浮馨笛离开皇宫,避世出家,吐血而亡。据说这浮馨上的殷红,便是端木皇后的心血所化。她愤郁啼哭,泪尽继之以血,血色凝于白玉之上,再不磨灭。后来靖惠皇帝查明真情,追悔莫及,遂厚葬端木皇后,并将浮馨留作纪念,终日把玩,最后郁郁而终。此笛在靖惠帝死后下落不明,据说被靖惠帝带入地宫陪葬了,再不知几时重见了天日。”

萧寻一呆,说道:“史书上似乎并无此记载。传说端木被废是因母家跋扈,得罪了权臣。后来权臣谋反,反是端木皇后的兄长全力护驾,靖惠帝也因此复了端木皇后名位,最后帝后合葬一处,也算是端木家的荣耀。”

话尚未了,只听欢颜不以为然地轻声道:“这人都死了,荣耀要来何用?”

萧寻敢打赌,如果不是怕许知言着恼,她多半已不客气地甩他一记冷眼钢牙利口抢白过来了。他不知该为她的不见外着恼还是高兴,叹道:“这是正史上的记载,并非我的意思。”

欢颜道:“正史都是后面的皇帝让写的,怎样编排还不是皇帝一句话?我向来懒得看。”

“那刚刚二哥所述,应该不是正史所记?”

许知言微笑道:“这座万卷楼中,有不少未曾刊刻过的孤本,欢颜从小爱读书,尤其是各类稗官野史,闲坐时曾读过许多给我听。其实年代过去太久,这中间的真伪,早已无从分辨。”

“哦!”

萧寻忽想起一事,神色便古怪起来。

他转头看向欢颜,“你当时当掉我这只笛子时,知不知道它就是浮馨?”

欢颜便同样古怪地看向他,“知道又怎样?难道还能告诉别人这是价值连城的皇家宝物?还是能找到哪家大善人,让你白白地吃喝治病?”

萧寻作声不得。

他当时正给人追杀,如果真因玉笛被人识破行藏,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

许知言已拿丝帕慢慢缠住伤处,悠悠道:“她也精于音律,弹琴奏笛都拿手,哪会认不出浮馨?也因她自幼有几分小聪明,我们兄弟几个就把她惯坏了,行事有些任性,萧兄切勿见怪。”

萧寻喝一口快要凉透的茶,真心实意地回答:“不敢,不敢!”

欢颜问:“要不要我再去烹上一壶茶?”

萧寻情知她有送客之意,讪笑着起身告辞。

许知言素来孤僻,也不挽留;倒是欢颜将案上的方子递给他,很是殷切地说道:“萧公子记得按时服药。”

“哦,欢颜姑娘果然是个尽职的大夫!”

萧寻扫了一眼那方子,脸色很不好看,却也接了下来,似怨似恨地瞪她一眼,方才下楼而去。

赏灯那得工夫醉,未必明年此会同(一)

待他离开,许知言便问:“那是什么方子?”

欢颜笑道:“他何尝有什么伤病在身?既然他随口一说,我也便随手开了张寻常的滋补方子。”

萧寻唇角扬了扬,若有所思道:“他过来送蜀锦给聆花,却过来见我。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欢颜道:“他这人还不错,只是太过轻浮。”

“他那样的出身,才识又高,行事自然骄狂些。”

许知言皱了皱眉,轻叹一声,沉吟道:“元宵灯会……只怕五弟又会找你同去吧?你们别太招摇才好。”

欢颜便敛了笑,依在他身畔坐了片刻,轻声道:“二殿下,我不想去。”

“为什么?你以往不是很喜欢看热闹吗?”

“可我现在觉得,那热闹也没什么好看的。”她想了想,又道,“如果二殿下想去,我就陪二殿下过去。”

许知言微一失神,随即苦笑道:“你让我去看花灯?”

欢颜望着他那双好看却无神的双眼,一时张口结舌,答不上来。

许知言叹道:“欢颜,过了年,你十八岁了!我不想耽误你。”

欢颜抿唇道:“我说过会治好你的眼睛,你也说过日后和我一起游遍大吴山水……”

“你成了亲,一样能为我治眼睛。”

他将手指缓缓抚过自己眼睫,轻声道,“何况,假如我失明一辈子,难道你一辈子不嫁人?”

欢颜迟疑良久,终究道:“可我不想嫁给五殿下。”

许知言一怔,“你不是和他相处得很好?我也看得出,他待你也是一片真心。”

“五殿下待我是很好。可谁待我好,我就得嫁给谁吗?二殿下待我更好呢,我是不是也可以嫁给二殿下?”

许知言一手抚于琴弦,一手支着额,出神许久方笑道:“若是我眼睛好了,你可以嫁我。”

他一向端重自持,不近女色,即便和欢颜从小亲近,也从无半分狎昵之语,忽然说出这话,倒让欢颜心头猛地一跳,凝视着他端秀的面庞再说不出话,脸上却渐渐赤烧起来。

这时宝珠送了萧寻回来收拾茶盏,二人遂闭口不再提起。

宝珠寻机悄问欢颜:“那是什么方子?我看那位萧公子拿着那药方,似乎一路在研究。”

欢颜心里的不自在不觉间消逝,也悄声答道:“是补血益阴、调经解痉的,专治月经不调,血崩痛经……”

宝珠骇笑:“小心殿下知道,真把你捆到管事那里责罚!”

欢颜悻悻道:“他明明好好的没病,偏说什么一个月有几天不适,自然给他开这个,横竖吃不死人……”

一个月总有几天不适的银默默飘过~~女银们承受了生产育儿的痛苦,其实应该让男银们一个月有几天不适才公平~~

赏灯那得工夫醉,未必明年此会同(二)

元宵,有一元复始,大地春回之意,因此又被称为上元节。

元宵燃灯的习俗由来已久,吴国的灯会更是自十三便开始,至十八方散;当然十五那晚是最热闹的。

今年欢颜并无赏灯的兴致,吃毕元宵便打算休息,却给许知捷赶来,死活要带她出去。

欢颜道:“五殿下,我这几天乏得很,想早些睡了。”

许知捷看一眼天色,说道:“天都还没黑,睡什么睡?不如一起看灯去,大不了我早些送你回来。”

欢颜见他拉扯着不依,闷闷道:“我不想去。”

许知捷好言劝了半晌,也有些着恼,遂道:“如果是三哥喊你,不知该去的怎样快了吧?可他虽然不娶聆花了,也一样不会娶你。即便父皇不再追究你那件事,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欢颜愕然。

许知言摆弄着棋子,皱眉道:“欢颜,你去吧!五弟,你也不许再提三弟的事,欢颜向来灵慧,怎会看不出是非好歹?”

也就是说,连许知言都觉得她一再拒绝许知捷是不识好歹?

欢颜低头出门,眼前也有些模糊,差点被门槛绊倒。

许知捷却是心满意足,急急和宝珠要来斗篷,殷勤地为她披上。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这首词据说某朝的丞相所写,但又有人说出自某位不甘寂寞的女词人之手。欢颜则觉得,这词一定是那位女词人所写。

这女词人还有首写上元夜的词写道:“但愿暂成人缱绻,不妨常任月朦胧。赏灯那得工夫醉,未必明年此会同。”

两首相映照,就是个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故事。与同类故事最大的差别则在于,这女子清醒地知道他们前途多舛,依然不肯放弃,哪怕仅是片时偷欢都不想错过。

但愿暂成人缱绻,不妨常任月朦胧。多么卑微而大胆的爱情!

欢颜一直觉得这女子错了。一晌贪欢又如何,逃不过来年泪湿春衫袖。既然不能相守,何必坚持最初的执手?南柯梦醒,往日的欢愉更将衬出未来的悲惨。

当许知捷执紧她的手从火树银花灯月交辉中走过时,欢颜忽然便想着,她会不会重蹈那女词人的覆辙。

女词人很不幸,但至少她当日和情人两相缱绻时是幸福的。或许正是那短暂的幸福让她有勇气面对未来可以预测的惨淡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