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扶着顾莞宁的胳膊,俊脸上毫无表情,目中一片冰冷:“贤妃娘娘真是好演技,令人佩服。”

孙贤妃脑中轰隆一声,宛如春雷炸开。

如同一盆冰水从头上浇下来,从头凉至脚。

她以为自己稳操胜券,却未料到,自己已落入顾莞宁的算计中…不,无凭无据,只要她矢口否认,谁也奈何不了她!

对,她绝不承认!

孙贤妃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表情:“太孙,你说这话是何意?顾氏不是早产了吗?怎么现在好端端地站在这儿?”

然后,又转头看向无主见好哄骗的太子妃:“他们夫妻两个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为何要装神弄鬼欺骗众人?”

太子妃不答反问:“贤妃娘娘是不是以为我就是睁眼瞎子,任人糊弄摆布?”

孙贤妃心里凉冰冰的,面上却毫不露心虚怯色,怒道:“你这么说是何意?难道以为是我在暗中捣鬼,谋害顾氏不成?”

“真是荒唐可笑!”

“顾氏早产,对我有何好处?我为何要冒性命之险来算计她?”

“我听闻顾氏不适,一片好意,特意来相陪。你们不但不感激,反倒设下这般荒谬可笑的局来诬陷我。真是令人齿冷!”

孙贤妃脸孔涨得通红,情绪十分激动,目中满是怒火。一副受了莫大冤屈的模样!

只可惜,她这一番作态是白费了。

太子妃目中闪过厌恶之色,不再和她多言,对太孙和顾莞宁说道:“你们两个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太孙淡淡道:“此时是皇祖父丧期,不宜有太大动静,先将此事按下。待皇祖父安葬后,再行处置。”

孙贤妃:“…”

孙贤妃气得全身簌簌发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休得自说自话。我是先帝嫔妃,是太子生母。我并无过错,你们谁敢处置我!谁有资格处置我!”

太孙看了过来,目中的寒意犹如实质,威压临顶。

孙贤妃呼吸一窒。

“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最清楚。”太孙面无表情,声音冷然:“那个御厨虽然死了,可你身边暗中收买御厨的女官还在,你真以为严查之下查不出来吗?”

孙贤妃面色悄然泛白,强自镇定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夫妻铁了心将这一盆脏水泼到我身上来,便是没证据,你们也能制造出证据来。”

“太子逝世未满一年,皇上刚走,你们就对我动手。难道就不怕落人口舌话柄吗?”

太孙没有说话。

顾莞宁目光一扫,淡淡说道:“这等事,说出去确实不好听。所以,我和殿下没有声张。今日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贤妃娘娘下毒谋害我和肚中孩子的人寥寥无几,不会传出去。也免得殿下颜面无光。”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这个顾莞宁,到底要用什么恶毒的手段对付她?

孙贤妃面色难看至极,还想张口否认,顾莞宁又讥讽地张了口:“贤妃娘娘不必再出言自白了,不管你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事实摆在眼前,娘娘也给自己留几分最后的体面。”

孙贤妃纵然巧舌如簧,到了此时此刻,也没用了。

眼前的三个人,没一个会信她的话。

顾莞宁面色冷冽,太孙满目冰冷,就连最软弱可欺的太子妃,此时也用憎恶提防的眼神看着她。

她辛苦谋算一场,彻底成了泡影。

孙贤妃满心疲惫茫然,一直支撑着她的某些东西,忽地如城墙崩塌一般,颓然倒下。

“你们怎么能这般对我!”

孙贤妃用尽了力气,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犹如困兽,做最后一搏:“我是太子生母,是阿诩的祖母!阿诩以后坐上龙椅,我便该是大秦身份最尊贵之人。凭什么要屈居你们婆媳之下?”

凭什么?

顾莞宁挑了挑眉,声音冷淡:“凭母妃是父王原配,凭我是殿下明媒正娶的正妻。”

原配,正妻。

这四个字,深深刺痛了孙贤妃。

孙贤妃脸孔骤然扭曲起来。

她这一辈子,都活在王皇后的阴影之下。妻妾有别,哪怕她是天子嫔妃,也依然是妾。

她的儿媳孙媳,无人将她放在眼里。

第八百二十八章 处置

一个人的情绪激动到了极处,便会失了理智。

孙贤妃也是如此。

她木然片刻,忽然神经质一般地笑了起来:“你们婆媳真是好样的。没一个将我放在眼里!”

“顾莞宁,”孙贤妃阴狠恶毒地盯着顾莞宁:“你自从过了门之后,先除了于氏,然后挑唆阿诩和我离心。我三番五次对你低头示好,你却置之不理。就连软弱无用的闵氏,也在你的唆使下,胆敢和我作对。”

“老天何其不公,竟让你做了太孙妃。日后阿诩登基,你就是大秦皇后。你凭什么有这样的好运气!”

“是,那个御厨是我暗中命人收买的。我要趁着皇上初丧宫中诸事混乱之际,令你早产。最好是一尸两命。”

“你一死,阿诩一定会伤心很久。就是另娶皇后,也得三年以后。这三年之内,我便能名正言顺地掌控宫务。这宫中,再无人能压我一头。”

孙贤妃那张慈眉善目的脸孔,此时一片阴冷狠毒,目光近乎疯狂。

太子妃听得身心俱寒,怒火直冲上脑海,目中泛红:“你怎么能如此狠毒!”

孙贤妃脸孔早已扭曲,闻言哈哈狂笑起来:“在这深宫里,心地善良的,早已成了黄土。闵氏,待日后你住进宫中,你也会变成我这样。”

“你会憎恶你的儿媳,抢走了你身为太后的权利和尊荣,抢走了你儿子的心。你会在漫长的岁月里,生出除掉她的心思。这个念头,会日复一日地在你心头萦绕,直至你真的出手,然后婆媳反目,母子离心。”

这一连串的话,宛如恶毒的诅咒一般,听得太子妃怒火中烧。偏偏一时找不到有力的话语回击,心里十分憋屈。

顾莞宁冷冷的声音响起:“纵然有那么一天,贤妃娘娘也无缘得见了。”

刚才还狂笑嘶喊的孙贤妃,笑声骤然一顿,目中满是怨憎,混合着一丝惊惧:“你想对我做什么?别忘了我是太子生母,是太孙血缘上的祖母。难道你想让太孙担上弑杀祖母的名声?”

当然不能。

身为天子,绝不容有半点污点。

这一点,孙贤妃也是心知肚明。这也是她最大的依仗。

顾莞宁看着有恃无恐的孙贤妃,冷冷地扯起唇角:“贤妃娘娘伤心过度,哭坏了身子,哭哑了嗓子。殿下体恤娘娘,免了娘娘守灵。让娘娘在景秀宫里静养。此事传出去,人人都称赞殿下性情宽厚。”

哭坏身子?哭哑嗓子?

孙贤妃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走了过来。这个妇人,正是陈月娘。

陈月娘的手中,拿着一颗白色的药丸。

彻骨的寒意从心底涌起,孙贤妃骇然后退闪躲:“放肆!大胆!你怎么敢这般对我…”

话还没说完,陈月娘已迅疾闪至面前,一手捏住孙贤妃的下巴,另一只手将药丸塞入她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

孙贤妃想闭口,却受制于人,绝望恐惧地感受着药滑入喉咙。很快,胃中喉中便如火烧一般。

陈月娘松开手。

孙贤妃双腿一软,昏倒在地上。

两个宫女走上前来,将昏迷的孙贤妃抬了出去,显然是要送回景秀宫去。

太子妃看着这一幕,有些心惊,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此事万一传出去怎么办…”

“母妃不用担心。”

太孙目光森冷,声音里也透着彻骨的寒意:“我接到阿宁送来的口信后,便已安排妥当。静妃淑妃的耳目内应,休想靠近半步。知道此事的,俱是我和阿宁的心腹。绝不会传出去。”

太子妃高高提起的一颗心,这才缓缓落回原位。然后,目光急切地打量顾莞宁一眼:“莞宁,那碗粥你没喝吧!”

“当然没喝,”顾莞宁轻声安抚太子妃:“我只是将计就计,引出罪魁祸首罢了。母妃不必担心。”

太子妃哪里能放心,忧心忡忡地说道:“你身子笨重,根本禁不起这般折腾。万一真的早产,伤了自己和孩子就糟了。我看,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对外宣传你有早产征兆,不能再跪着守灵。”

“母妃言之有理。”太孙接过话茬:“阿宁,从现在起,你就在这间屋子里待着,不必再去守灵。有此事做借口,无人敢对你挑剔说理。皇祖父在天有灵,也绝不会怪你。”

顾莞宁也未硬撑,点点头应下了。

这几日,她确实十分疲倦。肚子也隐隐有些不适。再不休息安胎,怕是真的要早产了。

这里发生的一切,跪在灵堂里的众人自然不知。

不过,跪着守灵的众人,心中也在各自“牵挂”着顾莞宁。

老天保佑,让顾莞宁早产难产,最好是一尸两命。齐王妃心中恶狠狠地诅咒。

如今萧睿被关在天牢里,甚至连进宫守灵的资格都没有。若不是顾莞宁,她的长子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老天开眼,早些收了顾莞宁吧!

魏王妃韩王妃和顾莞宁并无仇怨。不过,此时此刻,两人俱都不约而同地盼着顾莞宁出事才好…

这对太孙一定会是巨大的打击。说不定自家夫婿还有一丝机会…

“不知堂嫂现在如何了?”林茹雪嘴唇动了动,声音极轻。

跪在林茹雪身侧的傅妍,也极轻地应道:“吉人有天相。堂嫂注定了是富贵命格,不会有事的。”

林茹雪略一犹豫,又低声道:“不如我们两个悄悄去看看堂嫂吧!”

天色已晚,守灵的规矩也没那么紧了。打着方便的借口悄悄溜出去片刻,也不会惹人瞩目。

傅妍略一思忖,便点了点头。

两人各自悄然起身,退了出去。

出了灵堂后,两人才各自松了口气,步伐也快了起来。

刚走出没几步,太子妃便迎面走了过来。

傅妍迅速打量太子妃一眼,见太子妃神色还算镇定,便知顾莞宁无碍。心里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滋味十分复杂。

林茹雪比傅妍动作快了一步,走上前问道:“皇伯母,堂嫂没事吧!”

第八百二十九章 人心(一)

太子妃叹了口气:“莞宁原本有早产之兆,好在徐沧赶到的及时,为她施针急救。又给她开了安胎安神的药方。她已喝了汤药睡下,暂时没什么大碍。”

林茹雪心里暗暗遗憾,面上却露出释然之色:“没事就好。我们两个正打算结伴去看看堂嫂。知道她无碍,这颗心也能放下了。”

傅妍立刻接过话茬:“是啊!这小半日,我一直为堂嫂提着一颗心。现在总算能松口气了。”

两人俱是一脸诚恳真挚。

太子妃不由得暗暗唏嘘。这些年轻人,一个个都像人精一般。漂亮好听的场面话张口就来,面上看不出半点异样。

“莞宁已经歇下了,你们两个不必过去了。”太子妃温和低语。

林茹雪傅妍一起应了声是。

傅妍看了一眼太子妃身后,忽地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一般,试探着问道:“贤妃娘娘人呢?”孙贤妃和太子妃一起离开,为何现在只太子妃一人回来?

太子妃的演技也远胜从前,闻言又叹一声:“贤妃娘娘这几日劳累伤心过度,刚才站在我身边,便昏倒过去。我已经命人将她抬回景秀宫休息了。”

王皇后这几日已经昏倒过两回。孙贤妃昏倒,也不算稀奇。

傅妍没起疑心,细心敏锐的林茹雪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不过,她并未说什么,和傅妍各自搀扶着太子妃,回了灵堂里。

太子妃一回灵堂,便引来众人的注意。

就连一直跪在最前首的王皇后,也转过头来,关切地问道:“顾氏现在如何?”

窦淑妃目光盯在太子妃的脸上,齐王妃魏王妃等人也都紧紧地盯着太子妃。

早有心理准备的太子妃,将刚才对傅林两人说的话又了一遍。

听闻顾莞宁安然无事,众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失望。只是,面上都未表露出来。一个个假模假样地露出释然之色。

就连恨顾莞宁入骨的齐王妃,也满是欣慰地说道:“莞宁没事就好。”

魏王妃也道:“顾氏是有大福气之人,自有苍天庇护。区区阴谋,岂能算计到她。”

呵!这就是人心。

丑陋又虚伪。

明明一个个恨不得莞宁出事,面上却都表现得关心备至。

太子妃暗暗冷笑一声,面上也露出欣慰的神色来:“我代莞宁谢过大家伙儿的关心。她虽未早产,到底动了胎气。徐大夫叮嘱,她得好生卧榻静养,不能轻易下榻,更不能来下跪守灵。”

“父皇临终前,犹自没忘了给莞宁肚中的孩子赐名。想来,莞宁养胎不能来守灵,父皇也绝不会介怀。”

死都死了,还怎么介怀?

话说得这么好听,无非是想用这个理由堵住大家的嘴,不让人挑刺找茬罢了。

众人心里暗暗腹诽,口中却一起附和。

“孩子要紧。”

“我们这么多人都在守灵,少顾氏一个也无妨。”

“是啊,就让她好生歇着吧!”

一直没吭声的窦淑妃,目光一闪,忽地问道:“贤妃人呢?她和你一起去,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还有,到底谁在暗中捣鬼,指使御厨在粥里动手脚?看你一脸镇定从容,莫非已经都查清楚明白了?”

窦淑妃一张口,便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不愧是斗了多年的老对头,窦淑妃看似关心孙贤妃,实则句句都若有所指。

心思灵敏的,已经将背后主使和孙贤妃联系了起来…

太子妃的脑海中,立刻闪过顾莞宁的叮嘱。

“孙贤妃指使御厨下毒之事,绝不能承认。哪怕是大家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也不能揭开这层遮羞布。否则,不但母妃颜面无光,就是殿下也会被人耻笑。”

顾莞宁说得没错。眼前这些人,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她一怒之下说出真相。

“贤妃娘娘跪灵几日,伤心劳累过度,昏厥过去,已经被抬回景秀宫休息了。”装模作样谁不会?太子妃又是叹气又是唏嘘,一副为孙贤妃惋惜心痛的模样。

窦淑妃目中闪过一丝快意,口中却哀叹道:“贤妃一把年纪,可得多保重身体才是。”

太子妃正色道:“我没记错的话,淑妃娘娘比贤妃娘娘还大上一岁。有贤妃娘娘前车之鉴,淑妃娘娘也得多加小心。”

窦淑妃:“…”

这个闵氏,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了!

窦淑妃败下阵来。

王皇后的目光扫过面色讪讪的窦淑妃,又掠过语重心长的太子妃,一抹嘲弄一闪而过,很快转过头去。

一场风波,悄无声息地落了幕。

顾莞宁养胎未露面,孙贤妃伤心过度被抬回景秀宫。一堆心思各异的人,看了一场热闹,各自揣度事情的真相。

别人在琢磨什么,顾莞宁无暇关心。她多日未曾好眠,这一晚在宽大结实温暖的床榻上,睡得十分安稳。

隔日早晨,珍珠端来了亲自熬好的梗米粥。

米粥热腾腾香喷喷,闻着便有食欲。

顾莞宁被丫鬟们扶着坐直了身子,由琳琅伺候着慢慢喝着热粥,胃里有了食物,身体也渐渐暖了起来。

“小姐,夫子昨夜回府,从府中取了米面和菜蔬。还将我惯用的炉子也带来了。”站在一旁的珍珠低声说道:“这碗粥,便是奴婢亲自做的。小姐在宫中的吃食,以后都由奴婢亲自动手。”

顾莞宁嗯了一声,喝完了热粥,才道:“这么做,只是权宜之计。以后我总得住到宫中来,御膳房做的饭菜我都不敢入口,倒让别人小看了去。待我平安生下孩子,殿下登基,我便要将这宫中好好地‘清理’一番。”

陈月娘低声附和:“是该好好清理。身为御厨,竟敢在主子的饭菜中做手脚。想来令人不寒而栗。贤妃娘娘的手,也伸得太长了。”

顾莞宁哂然冷笑:“你以为昨日的事,静妃和淑妃都不知道吗?”

她们不过是故作不知,想坐收渔利罢了。

玲珑悄然进来禀报:“魏王世子妃和韩王世子妃来了。”

第八百三十章 人心(二)

傅妍林茹雪来了?

顾莞宁微微挑眉。

陈月娘低声道:“她们必是来探听小姐的虚实。小姐若不想见她们,奴婢这就出去打发她们离开。”

“这倒不必。”顾莞宁淡淡说道:“她们两个前来探望,我若不见,倒显得我心虚。请她们进来。”

片刻后,傅妍林茹雪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岁月匆匆,两人都已过了二十岁,闺阁少女时的青涩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岁月雕琢后的优雅风韵。

傅妍美丽明媚,林茹雪优雅沉静。

两人俱是行色匆匆,满面忧色。

“堂嫂,”傅妍动作更快一步,抢到床榻边,紧紧握住顾莞宁的手道:“你现在感觉如何?可好些了?”

林茹雪稍慢一些,不便坐下,俯着身子,满目关切地说道:“我们昨日就想来看你。皇伯母说你要好生休息,我们这才忍过一晚,待到现在才来。”

两人都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顾莞宁的演技也不遑多让,“虚弱”又感动地笑了一笑:“你们两个这般牵挂我的身体,倒让我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我昨日动了胎气,喝了安胎养神的汤药,睡了一夜,现在已经好多了。”

傅妍闻言长松口气,欣然笑道:“如此就好。堂嫂天生命格尊贵,自有上苍庇护。哪怕有些小劫数,也一定会安然度过。那些暗中算计堂嫂的小人,绝不可能得逞。”

“言之有理。”林茹雪很自然地接过话茬:“堂嫂成竹在胸智珠在握,怕是早有所察觉,索性来了个将计就计。”

这两人,一个头脑灵活,一个心思缜密,琢磨了一夜,已经将此事的原委猜得七七八八。

顾莞宁不置可否,只微微扯了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