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里的剑咣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张开双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庆帝痛声喊冤:“儿臣冤枉,父皇明鉴!”

如果说刚才二皇喊冤,众人诡静之余,其实心里也都暗暗有些轻鄙之意,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可此刻再一次听到二皇子喊冤,所有人心里都悚惧了,三位协查大人更是紧皱起了眉头,难不成…此案还有隐情?

顾凌和廖青云再次交换了一记眼神,这一次,两人也都紧皱了眉。

可不管心里如何感觉,皇上在此,他们都没有资格出声,只能跪地伏拜着。

庆帝冷冰冰的注视着朝他大拜着的二皇子:“抬起头来,看着朕的眼睛,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二皇子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却还是慢慢的直起了身抬起了头,仰望着背着阳光站在他面前犹如天神又犹如夺命鬼魅一样的庆帝。

“儿…儿臣冤枉,求父皇明鉴!”

“你喊冤?”庆帝眯眼问道。

玉妃尖嚎声倏然停止,疯狂的扑上前跪在了庆帝面前,苦苦哀求道:“臣妾母子有冤要诉,求皇上明鉴!”

庆帝的薄唇死死的抿紧,不再看眼前朝他凄厉喊冤的玉妃和二皇子,眼神阴冷的看向顾凌:“顾凌,玉妃二皇子皆喊冤,你有何要说?”

顾凌压下心里的震惊和诡异,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斟酌了片刻后,才郑重出声:“大公主是在琉清宫冷窖搜寻,此事毋庸质疑,但二皇子玉妃娘娘却都喊冤,不管是诡辩还是这其中真有隐情,小臣都认为此案需要审理,请皇上恩准,让小臣开堂审理此案。”

顾凌的话一出,二皇子再次哀求:“儿臣要求公开审理此案,求父皇明鉴。”

玉妃脸色惨白的如同一旁的大公主的脸色,可眼底却有着坚决:“血债得由血来还,皇上,事到如今,臣妾也别无他求了,只求皇上给我们母子一次公平的审判,臣妾的错,臣妾会认,但臣妾的冤,臣妾亦要诉。”

庆帝眼神晦暗的看了一眼向玉妃和二皇子,回转身大步走出去,冷似冰的声音下达着他的判决:“铁证如山,传朕旨意,玉…”

玉妃凄声尖叫:“是元佑生害了我的梦儿,皇上,你怕了吗?”

石破天惊的话语一出,大地也似乎为之一颤!

赵大人、余大人、廖大人都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晕厥过去,或许,他们其实真恨不得自己晕厥过去,就此一了百了也好过听到如此惊天动地的秘密。

顾凌、廖青云都震惊的抬起了头看向玉妃。

施济悚然心惊的看着原本大步走出去下判的主子停住步子缓慢僵硬回头。

“玉妃,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庆帝一字一句咬牙硬挤出来。

046只修自己

玉妃疯狂的大笑,笑声凄楚而悲愤:“我说,是元佑生,是元佑生,他才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他,我们母子三人又何以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梦儿不是夏儿杀的,她是被元佑生害死的,可是为了隐藏这个秘密,我们母子忍了这么多,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臣妾不服,上天既然不睁眼,那臣妾就求皇上代天还我们母子三人一个公道。”

庆帝盯着玉妃的眼闪过杀气。

玉妃直视着他的怒气和杀气,不避不闪,就算她挣不过命运,黄泉路上太过寂寞,她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刘氏爱这个男人入骨,所以她无法恨之入骨,死在他手里她亦甘心。

可她不是刘氏,她曾经也对这个男人心生过爱意,可是当她发现自己的爱分文不值最终也沦落到了刘氏的下场时,她发誓,她绝不做第二个刘氏,死的窝囊不值,如果她挣不过命运,那么纵使死后下地狱,她也要让所有人陪葬,元浩天不是狠吗,她就要看看他究竟能狠到什么地步?是不是狠到把这整个后宫都给血洗了?

施济看着玉妃,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五年前的情景,皇后娘娘也笑的悲痛凄凉,却并没有疯狂和愤恨,可此刻玉妃娘娘眼底的悲慨和疯狂是这样的明显。

“皇上,既是君,也是夫,更是父,于国于家于情于理,臣妾这个要求并不过份,请皇上恩准此案由顾凌及三位协查大人公开审理公开审判,这是臣妾这辈子唯一的请求!”

庆帝眯眼看着眼前的女人,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另一张泪颜,她亦是这样跪在他面前,亦是这样凄怆的笑着,亦是这样泪如雨下,却不是在求他,而是说道:如若有轮回有来生,那么妾愿生生世世永不与君见!

庆帝脚步一退,施济一惊,忙扶住他。

庆帝推开施济的手,毅然决然的转身上了龙辇,隔着金色的帷幔,无人看见他此时的表情,只听见一道没有起伏的声音透过帷幔传了出来:“明日卯时三刻,在大理宗正卿寺由顾凌审此理案,由禁戍、督察院、刑部三司协审。”

“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被点到名的几人齐声高呼!

玉妃身子一软,晕厥了过去。

“母妃…”二皇子痛呼出声。

与此现时,元无忧正悠闲的散步,步伐细腻而优雅,少了红锦披风的映对,一袭白锦在阳光的折射下周身散发出耀眼的银光,似是沐浴着圣洁的光彩,而偏偏,她的眼,她的笑,亭亭直立,清傲如莲,高高在上,又淡漠似云。

玉珠玉翠静静的跟在她身后,惊心动魄着,自从五年前那巨变之后,五年来无论多苦多难,公主都云淡风轻浅笑如风,仿佛什么事情都在她的那双眼睛里。

她的笑,她的眼,她的暖,甚至于她的冷,都仿佛让人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只为博她凝眸一笑,纵死亦甘心情愿。

这个冬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她们知道,还有很多没有发生或正在发生的,她们似乎知道又似乎不必要知道。

于她们,这些似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都是公主想要做的,如此,就好。

元无忧淡看着头顶上的艳阳天,轻轻的伸出手掌抬高放在太阳底下,这只手本质颜色白的接近她身上的衣色,可是在这片艳阳照耀下,她看见的却是一手艳红。

兴风作浪?杀人造孽?不,她不承认这是兴风作浪,她只是做她应该做的事罢了。

遇佛杀佛,遇祖杀祖,遇父母杀父母,遇亲眷杀亲眷,这是佛家禅教大法的义理,当然,佛理本意是要求习佛者不拘泥于心外物相,解脱和释放成就大道,并非是指杀人或造孽。

可在她看来,她想要做的和正在做的或者未来要做的,亦是在追求解脱和释放成就大道。

虚妄之想,是为妄想,死抓着不放,是为执着,放下执著和妄想,事实上,放下执著和妄想又何尝不也是一种执著和妄想?

所以,西方极乐世界永远只是传说!

她曾经在书上看见过云门文偃禅师的一段寓言,看过后,深以为鉴!

佛一出生,就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围走了七步,大声说: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有习佛僧人问文偃禅师,这是何意?云门禅师回答说:可惜我当时不在场,我要在场的话,一榻子打死喂狗,贵图天下太平。

此习佛僧人听了,深以为惑,甚是不解,就问另一个禅师:云门禅师怎么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不敬话?他就不怕有罪吗?

禅师回答道:不,云门禅师此话功德无量,又岂会有罪?不过,当时云门说这话时,我听见了,也会一棒子打死他喂狗。

这则看似如坠入雾中,可却都无不在传述着一个信念:莫问自己之外去寻觅什么?莫问自己是对是错?求佛,便失去了佛,求道,便失去了道,求祖,便失去了祖。

如果想要成就大道,就决不要受任何人的迷惑,向里自外,相信自己,逢着便杀,逢佛杀佛,逢祖杀祖,逢父杀父,自由自在,方可自证大道。

她不修佛,不修道,她只修自己,想要什么,想求什么,她只问自己。

前世今生,此心不改!

绛梅宫。

梅妃把她视线内能看到的一切都通通砸毁,大皇子元佑生和五皇子元杰生焦急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梅妃看见大皇子,疯了似的冲上前,死死的抓着大皇子的双臂:“佑儿,你告诉母妃,是玉妃那对母子在血口喷人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看着失去理智似乎已然疯狂崩溃的母妃,五皇子也有些心惧的看向大皇子:“大皇兄…”

大皇子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过,他扶着梅妃往床榻上走去,把她安置在床上,直视着梅妃,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母妃,只然不知道玉妃娘娘和二皇子为何在拖孩儿下水,但请母妃相信孩儿,孩儿是被冤枉的,玉妃拿这样水逆不道的事来诬陷孩儿,她们就不怕举头三尺有神明?”或许这就是身在帝王之家的悲哀吧?父不父,子不子,兄不兄,弟不弟,在帝王之家,什么魑魅魍魉都有。

梅妃整个人都似是被人抽丝了一样虚软:“含血喷人,玉妃那个贱人,她临死都想拖个垫背的,哼,她想拖我们母子,她做梦,我一定要看着她怎么死的。”

五皇子听着两人谈话,惶恐不安的心也慢慢的松了一些,可下一刻他又能紧张的问道:“母妃,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大皇子眉头紧皱:“孩儿绝对是清白的,可是欲加其罪,何患无词,纵使玉妃母子拿不出证据证明,孩儿恐怕也难逃其疚。”

梅妃双拳紧握,气的浑身发颤,她这辈子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她没想到玉妃竟然这样狠毒,如果玉妃那贱人不是被软禁了起来,她非得去活撕了她不可。

终于赶上了二更,这种激情和狂热情让我自己都震惊,此书里的每一个角色,都仿佛在我眼前浮现。

047幽影首领

玉妃、二皇子被软禁在琉清宫等候第二天的审判,对于顾凌和廖青云来说今晚似乎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书房内,廖青云看着顾凌,目光闪了闪,迟疑了片刻后他缓缓的问道:“顾兄对玉妃和二皇子喊冤要求公开审理此案有什么看法?”

顾凌手下的笔一顿,笔尖在纸上宣染开了一滴墨汁,好半响才听到他平静出声:“青云兄想说什么?”

“这件案子有人在背后操纵。”廖青云坦诚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顾凌搁下笔抬头黑眸眼神复杂的注视着他。

廖青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默然,早在那本册子的时候,他心里就隐隐有些怀疑了,虽然他们对这暗中之人丝毫不了解,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暗中之人隐在暗中推波助澜,如今更是兴风作浪暗中操纵。

先是送史家资料册后又送证据,看似是在利用着顾凌,实际是他都并没有真正的伤害顾凌,而不愿意伤害顾凌的人,除了怀王,别无他人。

可是这些话他却不能说,一则这只是猜测没有任何的凭证,二则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滋事体大,根本不能随便想说就说的,哪怕只是猜测和商量也是不可以的。

如果是平时可能还稍好一些,可是今天今晚,在即将要审理玉妃和二皇子的前夜,更不能说。

顾凌眼神微动,神情有些隐晦曲折,心里对廖青云有着深深的感激,他很感激青云最终还是咽回了本欲出口的话语,淡淡道:“明天就要开堂审案了,青云兄昨天也一夜未歇息,今晚早些歇息吧。”

目前首要的任务还是要审理大公主一案来的重要,至于这暗中操纵此事的人,他自然得办想法去查出来的,至于那人是不是他表哥怀王,现在他不允许自己去想。

廖青云眉头微微一蹙,想说什么却终是什么都没说,但愿真的只是他多心了,否则…

顾凌回到自己住的小楼,看着窗外的夜色怔怔出神,青云说的他心里又何尝没有想到?

如果暗中操纵之人不是对他有所顾忌,又怎么需要费神套他入局又无形中保他不被牵连上?

其实经过了今天,他基本上已经确定这暗中操纵之人不是皇上,相反,皇上恐怕是最想揪出这暗中之人的人。

除了梅妃和大皇子,宫中就只有宁妃和单妃。

他只是有些不明白,玉妃为什么要诬陷大皇子?她又将要拿什么证据来牵连大皇子?这暗中之人究竟是何用意?

他和青云原本以为案件浮出了水面,可到头来却迹象重重。

那背后之人究竟想要什么?为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皇上不是傻子,梅妃和大皇子也不是傻子。

今夜的皇宫看似安静如常,实际上并不安静。

御书房里,庆帝坐在宝椅上眯眼看着手里的奏折,冷到极致的气场让在场侍候着的众太监宫人们都胆战心惊。

施济站在一旁,尽量把头埋的低低的不去看他主子方向,主子身上的冷气就连眼角余光扫到,都似乎能让他寒透胸口血液凝固。

一抹暗影悄无声息的出现,恭敬的上前。

庆帝抬头,面无表情的问道:“查到什么?”

暗影摇了摇头:“启禀主子,廖府、绛梅宫、大皇子府没发现任何异常。”

庆帝皱眉:“玉妃和二皇子一直都很安静?”

暗影点头:“是,一直很安静。”

“怀王府呢?”

“怀王府很安静,怀王这几日都卧病在床。”

庆帝没有出声,可眉头却皱的更紧了,难道真是他多心了?

怀王府,怀王半躺在床榻上,看着逃遥微微皱眉:“宫中暗影何时出动的?”

“琉清宫事发之后。”

怀王嘴角冷勾:“他总算愿意正视这个问题了?本王不是让你潜伏在无忧公主的身边?”虽然他很确定元浩天现在还不可能会发觉到她的存在,但小逃子在宫中,他还是安心一些。

逃遥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恭敬递上:“这是娘娘给王爷的。”

怀王眸中飞快过一丝惊讶,接过信后,拆开看了一眼后,眼里的讥冷慢慢消失,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在延展:“小逃子,本王和元无忧的存在,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逃遥没有作声,元无忧确实得天独厚,她本身的筹谋已经是惊涛骇浪了,可她的运气更是好的让他都只能惊叹了。

“去吧。”怀王话音刚落,就又说了一句:“小逃子,小心一些,本王相信那些人都不是你的对手,暗影也一时片刻发现不了你们,但也别轻视了对手。”

逃遥恭敬回答道:“奴才明白。”暗影自大元国第一代帝王开始,他们的天职就是为了保卫皇上的安全而存在,若没有皇帝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能突破他们的戒备接近皇帝身边。

任何情况下身手最好的那几位都不可能倾巢而出离开皇上身边,而幽影则不同,虽然和暗影一样存在暗处,但却不是为保卫帝王,幽影是无孔不入的情报收集组织。

先帝在位时,他并非是幽影首领而是暗影首领,只是在那一宫闱争斗中,九皇子亦是当今皇上太过冷血无情,残杀几位王爷丝毫不顾手足之情,就连皇长孙和十皇子都要赶尽杀绝,让先帝寒透了心,在皇长孙死后,先帝毅然决然的把幽影和他都分隔了出来,命他率领幽影效命于怀王殿下…

逃遥离开后,怀王的目光重新回到手里的信上,神情微微有些怔忡,母妃的要求让他有些意外,但心里似乎并不排斥,而且这样一来,元无忧出宫也似乎更于情于理顺其自然了,而之于他来说,有这样一个女儿,或许他余下生命里也会少了寂寥。

没有人比逃遥更清楚皇宫里的一切,就连庆帝身边的暗卫实力他都清清楚楚,身为前暗影首领,他想要避开暗影们的存在进出这座皇宫,虽说不上易如反掌,但也并不难,更别说只是进出荒凉的冷宫。

所以当他如无人之境出现了在了元无忧床前时,令他惊讶的是黑暗中,本该熟睡的人却正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

逃遥一愣,但很快就知道元无忧是在刻意等他,他双手微动,扫过桌上两枚棋子以手指轻弹打在了玉珠玉翠身上后才淡声出声道:“公主是否昨天夜里就发现了我的存在?”

元无忧半坐起身,从容的摸起一旁的外衣披上:“本公主想阁下应该就是十王叔手里握有的护命符了。”

“公主是如何知道的?”除了暗影首领和皇上,没有人知道幽影这个组织的存在,所以尽管当今皇上始终怀疑暗影组织的不齐全,但却只是猜测,并没有任何依据。

“本公主若说是猜的,阁下相信吗?”

“相信。”任何事到了她的手里,所有不可能都会变成可能,这一点他完全相信。

元无忧微微一笑:“这座看似固若金汤一样的皇宫,阁下如无人之境潇洒来去自如,当今皇上如若知道,恐怕他再也不敢高枕无忧了。”

“公主专程等候,不知是否有事需要属下去做?”

“为了不辜负十王叔的一片心意,本公主确实有事需要阁下去完成。”

“王爷让属下来是为保护公主的安全。”

“可是他也没说过不让你为我所用,或许,你可以回去咨询一下他再替我办事也不迟,现在时候还早,离天亮还有时间,以阁下之能,本公主并不急。”

黑暗中,静默了片刻,才听到声音:“公主请说。”

048公开审案

大理宗正卿寺,大堂之上,气氛是冷凝的,三位协查大人坐在下方,看着坐在主审堂上的顾凌,心里都暗暗叹息,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恐怕说的就是顾公子了,坐在这协审堂上的他们都倍感压力,可这顾公子看起来却并没有感觉到惊慌失措。

施济站在一旁,淡声道:“顾公子,可以开始了,皇上圣谕,顾公子无需顾忌召唤上堂之人的身份,在这公堂上,顾公子您最大。”

听着施公公这淡漠的话语,廖大人暗暗拭了拭额头的汗水,脸上强硬的挤出一丝笑容,可看着赵统领和余大人那僵硬无比笑的比哭还难看的笑,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和他们一样。

顾公子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畏无惧,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可他们怕皇上秋后算帐,到时候死的最惨的是他们,今日公堂审理的案子,大元国开国至今都前所未有,历朝历代但凡是涉及皇族宫中案件,都由宫中处理,绝对不会公开审判的。

按常理来说,青天白日之下,他们这一群人在二皇子寝宫琉清宫搜出了大公主的尸体后,他们这一行人就没事了,如何审判一切由皇上说了算!

可现在倒好,这玉妃娘娘和二皇子却齐呼喊冤要求公开审判这算了,可为什么偏偏要让他们协同审查?这如何不让他们坐如针毡?

顾凌拍着手里的惊堂木,喊了一声开堂后,一旁的施济就垂下眼,似乎睡着了一样对眼前的场面视而不见。

玉妃和二皇子都被带上了堂,衣着依旧光鲜,根本就不似是被审的犯人。

伫立在公堂之上,玉妃麻木漠然的面容上才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一旁的二皇子脸上也不带任何慌张,仿佛胸有成竹自己不会被判罪一样。

顾凌看着玉妃和二皇子,心里浮现一丝异样,面上却波澜不惊:“传大皇子,史大人上堂。”

虽然只是传了大皇子上堂,但梅妃、五皇子都上了公堂,一旁的史开言却只身一人。

顾凌抬眸扫了一眼史开言,确实如青云所述,长身玉立,温文尔雅,就是到了此时此刻也未见丝毫的慌乱,仿佛这里不是公堂,而是闲庭花院。

梅妃一副恨不得活吞了玉妃的目光恨恨的盯着玉妃和二皇子,冷哼一声:“本宫倒要瞧瞧玉妃你是如何含血喷人的。”

玉妃阴冷一笑,含血喷人?她要做的何止是含血喷人?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什么可怕了的,唯有如那人所说的那样,置之死地而后生,赢了固然好,输了她有人陪葬。

顾凌面容严肃的敲着惊堂木,沉声道:“顾凌奉皇上旨意协同三位大人审理大公主一案,还望各位不要心存侥幸,妄想诡辩。”

听着顾凌这毫不客气的话,赵大人余大人都嘴角抽搐,额上狂汗,廖大人也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暗自提醒着顾凌堂下人的身份。

顾凌对于三人的提醒视若无睹,看着玉妃和二皇子问道:“为掩饰大公主死因,玉妃娘娘及二皇子火烧月清宫失,是与不是?”

玉妃眉头一皱:“顾凌,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本宫母子火烧月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