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此话一出,公堂之上人人都吃惊,就连梅妃听着玉妃的回答后也紧皱起了眉。

顾凌心下一沉,一夜之间,玉妃和二皇子就变的有恃无恐了起来?

“昨天顾某及三位协同大人以及施公公可是亲自在琉清宫发现了大公主。”

玉妃冷笑:“那又如何?那是本宫的女儿,本宫为了她,为了皇家的声誉,忍下苦楚和屈辱,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本宫愿意永远将她隐藏,不让世人发现她。”

听着玉妃的话,一旁低眼垂眉似是睡着了的施济不动声色的掀开了眼皮子扫了一眼一旁的二皇子,只见二皇子低下了头,嘴角却暗暗勾起,昨天的恐惧和绝望在他身上再了看不见丝毫了,眼神微闪,一天一夜之间,情况似乎越来越超乎寻常了。

别人不知道,可他心里知道,皇上可是派出了暗影监察着玉妃和二皇子,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顾凌眯眼:“那就请玉妃娘娘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将大公主尸体隐藏在琉清宫冷窖?”

玉妃眼神凌厉起来,恨之入骨的指向大皇子,声音尖锐刺耳:“是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沾污…”

“史琴,你再含血喷人,我和你拼了。”梅妃气的浑身发抖,尖叫一声扑了过去。

施济一记眼色,宫人太监们拦住了情绪激烈的梅妃。

大皇子面容阴冷的盯着玉妃:“有你这样的母亲,小王真为大皇姐不值,你不是在侮辱小王,而是在侮辱大皇姐,人死为大,大皇姐纵使千错万错,她也是你十月怀胎亲生的女儿,可是你却为了苟且偷安,竟然亲自泼脏水泼向大皇姐,你让大皇姐亲何以堪?你还是不是人?”

“元佑生,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害怕是不是?害怕你的罪行被揭发了是不是?”二皇子气急败坏的道。

五皇子气坏了,尖声骂道:“元夏生,不许你颠倒是非,分明是你们母子杀了大皇子,为了掩饰罪行火烧月清宫,现在被揭发了,竟然还这样卑鄙无耻的栽赃嫁祸,不对,是脏,肮脏的脏,世上再也没有比你们母子再无耻的人了。”

看着眼前这样有如市井泼妇一样的骂战,顾凌重重的拍着惊堂木,厉声斥责出声:“公堂之上有犹市井泼妇一样失仪失态,顾凌斗胆,请问两位娘娘,三位皇子,你们置皇上于何处?置皇家威肃于何处?”

坐在顾凌下方的三位大人惊慌失措,汗流浃背,就只恨自己脚下为什么没有地洞让他们钻进去,也好过被迫无奈的坐在这里听着见着这一些他们根本就想听见不想看见的皇家秘密。

施济听着顾凌这一声斥责声,眼皮子颤动了一下,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默着,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为主子暗暗悲哀之余也暗自庆幸主子没有看到这一幕,否则必定很难过。

虽然所有人说都主子冷血无情,心似寒铁,可是再如何心似寒铁,那也是肉做的,也会痛的。

被顾凌一斥责,梅妃终于面色先是白色,后是青色,又再变的紫色,虽然难堪,却也还是强自冷静了下来,命令道:“杰儿,你回宫去。”

五皇子元杰生一惊:“母妃…”

“回宫去。”梅妃厉声道。

五皇子不甘心的恨恨的瞪了二皇子一眼后才应诺出声:“是,母妃。”

五皇子离开后,梅妃走到一旁的座椅上坐了下来,冷声道:“佑儿,顾大人没有让你说话前,无论玉妃说什么,你都不许出声。”

大皇子恭敬的退到她的身旁:“是,母妃。”

看着梅妃娘娘终于冷静下来了,施济眼里闪过一丝欣慰,这才淡淡道:“玉妃娘娘,二皇子,这是公堂,请你们勿忘自己的身份。”

顾凌神情一凛:“玉妃娘娘,顾凌不是朝堂官员,但此刻坐在公堂之上,奉旨办案,自称一声本官不为过,请你陈述案情,本官还要提醒你一言一行当三思才是,否则到时候你提供不了证据,休怪本官判案不公。”

玉妃眯眼看着坐在公堂上的顾凌,冷冷一笑:“顾大人这样说了,本宫自然无话可说,案情陈述本宫想也无这个必要了,就请顾大人直接传本宫的证人上堂陈述,一切自然明了。”

三位大人惊魂未定的面面相觑着,一旁的施济悄然拧起了眉。

梅妃眼神一闪,不由自主的看向身旁的大皇子,心里惊魂未定,史琴这贱人如此胸有成竹的证人究竟是谁?

顾凌沉吟片刻后,同意了玉妃的要求:“好,就依娘娘所言,传证人上堂。”

049暗中之人

在后宫活到现在,谁手里没拿捏着一些人?

梅妃虽然心里清楚,可当她亲眼看见太医院尚药局宋嬷嬷以及大皇子身边贴身侍从小海子两人上堂时,她还是难以控制的变了脸色,她是真没想到玉妃这贱人竟然把手伸的这么长了,如果不是现在她走到了山穷水尽恐怕她不会亮出她这些棋子了。

梅妃想到这一层面上时,心里咯噔一跳,玉妃这…分明是玉石俱焚!

所谓横的怕不怕死的,穿鞋的怕光脚的,梅妃面上极力装作冷静,可心里却着实慌了,面对一个想拉着自己玉石俱焚的对手,她拿什么来抵抗?

而且她和玉妃一样,跟随皇上这么多年,很了解皇上的心有多冷和有多狠?

大皇子是真没想到小海子竟然会背叛他,或许他不是背叛他,而是他根本就不是他的人,在这宫中,谁是人谁是鬼谁能分辩的清?

顾凌看着跪在堂下的两人,一个是太医院尚司局嬷嬷,一个是大皇子身边的贴身侍从之一,这两人联手指证大皇子,明面上确实对大皇子不利,可是他审的不是平常案,这件案子涉及宫中,很多人和事都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听着两人结结巴巴断断续续的陈述…

所有人都皱起了眉,按这两人所言,大皇子和大公主逆人伦乱五常发生致使珠胎暗结,大公主惊恐之下让宋嬷嬷开药欲落胎致使血崩才会身亡,这个时候玉妃才发觉了真相,为了顾及大公主的声誉这才决定将大公主藏在了冷窖里,再威胁大皇子想办法遮掩此事,却没想到大皇子意然心狠手辣的一手策划了月清宫失火,活活烧死了十五条人命…

顾凌垂眼,心里冷笑,玉妃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任由她摆布是不是?大公主究竟是否是落胎血崩而亡,只要青云检验过后就知道,此刻他相信青云已经正在查验了。

只要查出大公主的死因,任凭玉妃和二皇子如何诡辩也休想颠倒黑白,试问,已经出宫封府的大皇子何以能一手策划火纵月清宫?与其说这是在指证大皇子,不如说这是在指梅妃娘娘。

只是——

他眯眼暗暗审视着玉妃和二皇子,究竟这颠倒黑白诬陷梅妃及大皇子是玉妃垂死挣扎还是说…那暗中之人在暗中操纵而为?

如果是玉妃垂死挣扎想来个玉石俱焚,虽然有些唏嘘但也可以理解她的心态,但如果是暗中之人在操纵?

顾凌想到这里瞳孔微微紧缩在了一起,难不成这背后之人真是怀王?利用大公主的死来扰乱后宫,引发几位皇子手足相残?

七王爷静居在京城郊区,离皇宫很远,而且因为是被先帝逐出朝堂的,所以无论是在皇宫还是朝堂都早已经失去了权势,除非他蛰伏十五年,暗中培养了自己的势力。

怀王因为年幼,又深得先帝疼爱,怀王府也落立的与皇宫城相近的内城里,再加上照顾怀王的都是先帝亲自安排的宫人太监…可是,这有可能吗?

能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出手,这究竟需要多大的权势或者说这需要多深的谋略?

就他所见的那个身虚体弱的表哥,真的能做到吗?

见顾凌盯着堂下失神,廖大人轻咳了一声提醒道:“顾公子?”

顾凌瞬间清醒,缓缓道:“宋嬷嬷证词也只能证明大公主珠胎暗结,却不能证明致使大公主珠胎暗结的人就是大皇子,仅靠大皇子身边一名侍从的证词,太过薄弱,实不足以为证,玉妃娘娘,你还有什么证据?”

玉妃冷笑:“大皇子身边最贴身的侍从证言,顾公子竟然说过太过薄弱,不足为证?本宫原以为顾公子是不畏强权,非攀龙附凤之辈,拼死求皇上将本宫母子二人的公道交到你手里,没想到你让本宫如此失望?”

顾凌对于玉妃这一番话,并不恼,只是泰然自若的说道:“正因为公道二字,本官才更要实事求是,谨慎…”话还未说完,就见一名太监匆匆跑进了公堂,附耳在施公公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施公公面色一变,眼神凌厉的看了一眼玉妃和二皇子后,抬头对他说道:“顾大人,今天怕是审不出什么了,几位大人尽速随咱家进宫。”

顾凌眼里的怔然瞬间即逝,心里却莫名一动,如果他猜测的没错是那暗中之人真有心借机除掉大皇子和二皇子?

那么此案有没有证据其实并不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杀一个人,并不需要刃器,众口一词,积非成是,流言可畏,能颠倒是非,置人于死地!

杀人不过头点地,而这暗中之人却杀人不见血,真会是怀王所为吗?

事情如顾凌所料,在他正在大理宗正寺开堂审案之时,大皇子大公主逆乱人伦杀人灭口火烧月清宫悄然传遍了整个京城,尽管庆帝威严,可天下悠悠众口如何堵塞?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纵使真相大白,大皇子经此一故,恐怕也在民间声望扫地了,而这对于一个皇子来说,恐怕比让他死更痛苦。

金銮大殿上,庆帝独自坐在龙椅宝座上,目光注视着九宝台阶,他为了走上这九宝台阶坐上身下这把椅子,披荆斩棘杀出一条血路才终于走了上来,为了能稳稳的坐在这里为了能牢牢的抓紧他得到的,他不惜弃绝一切,他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他历经艰难险阻才终于拥有的这个位置。

“奴才参见皇上。”施济匆匆忙忙的弯腰小跑进大殿。

庆帝椅靠进龙椅宝座,双手交叠,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施济,朕原以为经过刘氏一族之后,朕会过些安稳的日子,现在想来,这世上不怕死的人还是有很多的。”

施济心一紧,低下头不敢接话。

“这暗中操纵之人的手段倒是让朕刮目相看,只是他似乎还是太过轻视了朕,区区两个皇子还憾动不了朕。”

施济汗流浃背,心一阵阵的收紧,听皇上这样一说,他就完全明白了,主子一直在怀疑此中有人在暗中操纵,所以才会允许将计就计答应玉妃娘娘让顾凌公开审理此案,亦或者在主子召顾凌上京的那一刻开始,顾凌已经是主子棋局上的棋子了,只是…折掉两位皇子会不会代价太过沉重了?

“皇…皇上,这…暗中之人?”不是他看轻了怀王爷,只是就怀王爷那样的破弱身子?怎么能有精力暗中操纵?

庆帝冷冷一笑:“朕不急,只要他出了手,朕早晚会揪出他是谁?”看来先皇对他确实很是不满,竟然给他这把宝座里埋了这样一枚暗钉,只是他父皇似乎是忘了。

当年他能除掉所有对手,如今依然能,不管那人是谁?

施济心里轻叹,也许主子很早之前就没有了退路了,他只能往前走披荆斩棘到底。

“那些谣言是否需要着令下去处理?”

庆帝摆手:“不必,传朕旨意,此案件相关人等一律转交大理宗正寺由顾凌收监。”

施济低头:“是”

庆帝食指轻敲着宝座扶把,眉眼间似笑非笑却让人冷入骨髓,忍不住想打个寒颤:“昭示下去,顾凌三天内查破不了此案,三天后的午时就是他断头之时。”他倒要看看这件事究竟会走到哪一步?暗中之人会不会是他那个身虚体弱的十王弟!

施济一惊:“是,奴才遵旨。”

两位娘娘和两位皇子是生是死都换不来平静了,这场暴风雨注定要来了。

只是这暗中之人究竟是谁?身虚体弱的怀王?被逐离朝堂的七王?还是…被贬出京城逃过一命的三王?

050当然落子

大元国开国两百余年以来,除却皇族元氏,最具盛名和历史的还有七氏士族世家。

分别是淮平李氏、容安文氏、冀东项氏、应中陈氏、定阳第五氏、广南郑氏,京北刘氏。

论实力,刘氏比起其余六氏似乎更风光一些,因为直接接触的是皇族,刘氏和元氏靠的也紧近。

十八年前,刘氏在八王争权中,出乎所有人预料的选择了最没有势力的九皇子元浩天。

庆一年至庆十年,这十年里,京北刘氏是百来年七大氏里最为风光的十年,权势滔天,无人敢掠其锋芒,凌架六氏之上,公然成为了七氏之首。

庆十年,谁也没有预料到那一场雷厉风行的扫荡中,竟然会以刘氏被灭族为幕。

七大氏里再无刘氏之名,京北之地除了皇家,再无世家,而刘氏的灭族也让其余六大氏家行事作风更隐匿低调,绝不轻易参与京北之地的政权。

明明艳阳高照,京城却不少人都感觉到了惊涛骇浪般的风雨已经在徐徐展开,涛浪将卷绕多少人,谁也不知道。

陶家和史家分别有着大皇子和二皇子做依仗,梅妃和玉妃都稳居后宫,如果不是庆帝五年前那场腥风血雨太过霸权和强势,或许他们两家早已经成为了第二个第三个刘氏,当年刘氏盘踞朝堂简直可以只手遮天的权势谁不眼红谁不向往?

可是因为刘氏被灭,慑于庆帝的强权,他们这些皇亲国戚只能缩回了手,夹起了尾巴做人,尽一切可能低调行事。

可再如何低调,陶史两家立场是摆在那儿,待到皇上年事已高的时候,争斗是必然的。

也正因为有这个认知,陶史两家虽然还谈不上明争暗斗,却也泾渭分明。

可,这个局面却在三年前被打破了,打破此局面的人不是世家,不是官宦之家,更非皇族王侯之家,而是京城一个商贾之家。

林家只是普通的商贾之家,却在刘氏被灭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京城人的视线里。

虽然匪夷所思,但林家确实是做到了,林家女让史陶两家公子成为了连襟!

但林家除了这一事后,除了四季花开,会举办一些宴会外,行事作风也还算低调。

晚霞似锦,竹林掩映,若隐若现可见一座亭台,古朴自然而又幽雅别致,朱红的柱子,青色的亭盖,帷幔轻扬中,可见一抹人影正端坐其中正专注抚琴,悠扬的琴音悦耳动听。

林盈盈身后跟着两名姿色清秀的婢女走在幽径上正往竹林中的亭台走去,听着琴声,她并没有上前打扰,而是站在亭外直到琴音止,才恭敬的朝亭子里的人福身请安:“兄长,母亲让盈盈来请你去书房。”

一直候在亭外的两名姿色皆清丽的婢女这才上前朝林盈盈福身请安之后才掀开帷幔。

片刻后,亭子里走出一名紫衣男子,肌肤细润如白玉柔光细腻,精致的轮廓,衣袂飞扬,美目流转中清冽眸波却流转着三分如妖魔般的邪气,林家公子林唯棠林唯棠的出现,霎时让在场连同林盈盈在内的五名女子都黯然无光。

林盈盈看着走出来的人,微微暗叹,在兄长精致绝伦的容颜面前,她就再也散发不出光采。

“兄长。”林盈盈再次上前微微一福身。

林唯棠眼角一挑:“什么事情让母亲如此急促,让你亲自来找我?”

林盈盈叹惜一声:“陶史两家恐怕都要折了。”

林唯棠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却未出声,可嘴角却轻轻上扬,京城终于有趣起来了。

书房内,林夫人站在窗前看着正往书房缓缓走来的两人,眼里浮现骄傲和欣慰,她一生中最大的骄傲就是生了这一对儿女。

“夫人,少爷和小姐来了。”

林夫人转过身看着走进书房内的两人,想到如今京城里的暗涌,轻叹一声:“棠儿,早知道母亲真该要听你的话,竟然折损了两颗棋子。”

虽然叹息,可语气里却并没有惋惜和痛惜之意,只是有些懊恼。

林唯棠笑扬着宽大的袖袍,在窗前的软榻上侧卧,举手投足间宛若妖孽,让习惯了的两人还是有片刻的失神,回神过后,母女二人极有默契的转开眼,不再注视着他。

“只不过是两颗棋子而以,母亲何须上心?”

“兄长,母亲上心的不是那两颗棋子,而是京城里即将到来的风波,母亲是想听听你的意见,看我们是否还要继续落子?”林盈盈说道。

林唯棠眼角轻扬,视线淡淡扫向了窗外的天空,落日将云染成凄绝的艳红,层层相叠的云,竟幻化成为朵朵耀眼的花纹在天空里游移。

“如此风景,当然落子。”他淡淡道。

林夫人一愣,抬头看慵懒的半卧在窗前软榻上正遥望天空的儿子,无论她做什么决定,棠儿都似乎并不感兴趣,总是让她看着办就好,所以今天他竟然破天荒的直接宣言,她很是吃惊。

“棠儿,那依你的意思,这子该落何处?”大皇子和二皇子基本上已经毁了,她放置在陶史两家的两枚棋子自然也没用了,只是可惜了她花了一番心思调教而成。

林唯棠回眸看向坐在一旁的林盈盈身上,淡淡一笑:“盈盈的婚事,母亲可以开始考虑了。”

林盈盈面色一愣,继而委屈的咬紧了下唇:“兄长视自己的亲妹妹也为棋子吗?”

林夫人也很是吃惊,面色微微一沉:“棠儿,盈盈是你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虽是女儿,可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绝不是那些棋子可以相提并论的。

“正因为是我的妹妹,我才出声。”对于母亲的微愠和妹妹的委屈,林唯棠安之若素。

联想到刚才棠儿说的话,林夫人雍容妩媚的面容上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真正的时机已经到了?”

“虽不中也不远矣!”

“那依你之见,谁能配得上我们盈盈?”林夫人蹙眉问道。

林盈盈也七分紧张三分期盼的看向林唯棠。

林唯棠微微一笑,完美的唇轻轻一启:“怀王。”

“什么?怀王?”林夫人惊讶。

林盈盈则是微微皱眉,却并未出声。

“可是怀王…”林夫人想起患有唠疾的怀王,想到要将盈盈嫁去,她心里还是很舍不得。

“怀王是上选,还有中选和下选,就看盈盈如何选择了。”

林夫人一听还有别的选择,眼睛一亮,急问道:“那中选和下选又是谁?”

“选怀王,以盈盈的姿色和聪明才智,它日有三分可能母仪天下,中选顾凌,下选廖青云。”

林夫人眯眼:“棠儿认为隐匿在暗处之人是怀王的可能性有多大?”

“七成。”林唯棠欣赏着天空里的幻变晚霞淡淡回答道。

“既然棠儿认为怀王有七成可能性,那为何盈盈只有三成可能性母仪天下?难道认为怀王成大事的可能性只有三成?”

刚才还美不胜收的晚霞变的平淡下来,林唯棠收回欣赏的目光,这才回头看向林夫人:“差不多。”

林盈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兄长让我去赌这三成可能性,会不会太冒险了?这可是关乎你妹妹一辈子的终身大事。”

林夫人想了想后,也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

林唯棠淡淡出声:“母亲,盈盈是我的妹妹,我不会害她。”

林夫人看向盈盈,眼神里有着迟疑,但很快就坚决下来,轻声道:“盈盈,你是我的女儿,你的婚事,母亲不插手,你兄长虽然性子怪了一些,但母亲相信他不会害你,既然他提出了三个人选,你自己想办法接近他们,看看你中意谁,一切以你的心意为上,好吗?”

林盈盈点点头:“女儿知道了。”又起身朝林唯棠轻轻福身:“盈盈刚才情急,冲撞兄长,还请兄长莫怪妹妹。”

051过犹不及

当知道大皇子忤逆人伦的行径一夜之间传的满城风雨,大皇子也被大理宗正寺收监时,梅妃一口气没上不来当场晕死了过去,绛梅宫里,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