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来人掏开银袋子,瞄了一眼,笑容满面很是满意的直道谢。

楚鸿勒停马,回头,眼神霸气强势的注视着醒目的烽烟,一望无际浩瀚的边疆地,陡峭西下的太阳圆而红,壮丽到了极致,让人豪情万丈。

他嘴角一勾,双腿一蹬,身下的马突然得到主人的指示,狂奔策腾了起来。

另外两人也自然都跟了上去。

那人垫量着手里的银袋子,看着突然策马奔腾离他们越来越远的三人,暗忖果真是到了回到了自己的国度,气势都不一样了。

瞧瞧这策马狂腾的霸气,真不像是个行商之人,太嚣张了。

他本来还想看在这一袋银袋子上,和他们攀攀交情,结交朋友,以后他们还要去大元国的时候他少收点银子不是,顺道让他们也多介绍一些生意给他。

“小马头,在看什么呢?”见他久久没有归队,一名壮年汉子骑着马跑了过来,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看着那三匹踏起尘土飞扬的三人,见多不怪的拍着他的肩:“以后你见多了就知道了,这很正常。”他们除了走货外,也拉活带人,不过现在带人的生意越来越少了,因为商队太多。

楚国和大元国百年未发动大战,两国边关的商人自然也多了。

小马头挠了挠头,虔诚的将手里的银袋子放入怀中,这笔额外的收获可以让他们家吃一年了,两国行商的商队越来越多,这样好赚的生意,现在是越来越难接到了。

矗立的城墙,庄重肃穆,三匹马来到了城墙下。

“什么人?”城墙哨兵看着城门前戴着斗笠行踪诡异的三人,厉声问道。

楚绝从怀里取出令牌,不言不语,一股寒气从他身上散发而生,慑人无形。

守城士兵看清楚底下人手里高扬着的令牌,面色大惊,紧张结巴的道:“是…是…”

城门大开,三人的马进城,楚绝取下头上斗笠,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守城副将大步走来,恭敬的行礼:“末将参见王爷。”

楚绝打量了一眼四周:“孟延在练兵?”

“回王爷,孟将军在飞云山操练新兵,末将立即派人去通…”

“不必,去飞云山。”

“是。”副将翻身上马,引领着他们来到了飞云山练兵场。

离飞云山还有一段很长距离时,他们便已听到了一片撼人心弦的操练声,夹杂着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和马蹄声。三人骑马在不远处的矮坡上停下,看着山下空旷辽阔的那黑压压的一大片千军万马。

玖儿目睹底下黑压压一大片人马,缓缓的取下了头上的斗笠,一双眼睛里尽是满满的骄傲,呼吸也在刹那间沸腾了,在楚天皇朝的地界上,她楚玖儿是身份最高贵的公主,她一母同出的两位哥哥,一个是当今皇帝、一个是令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战神王,这两个多月来在大元国压抑的心情一下子得到了释放。

那个刚从冷宫中被释放出来却架子端的比她还高气焰比她还傲慢的无忧公主根本就不能和她比。

正在练兵的北桥关驻守大将军孟延在身边副将的提醒下,回头看着山坡上的一行人,定睛一瞧,面色大喜,把手里的指挥旗交给身边的副将,一掠上马往山坡上而去。

在楚国边关,上至将军,下至普通的士兵,最崇敬的绝不是当今皇帝,而是与皇帝同母所出的战神王。

“末将参见王爷。”以示崇敬之情,孟延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行礼。

楚绝淡淡的点了点头,对身边的人恭敬拱手:“皇上,是否需要阅兵?”

不只是孟延惊住了,领着他们前来的副将也愣住了,皇上怎么亲临边关了?

“不必。”楚鸿并未取下头上的斗笠,可语气里的威仪一览无疑。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元国,定阳,第五家大宅。

王芬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到心窝口,浑身都不由自主的发冷,她无力的摇头:“不…”

听闻她说不,第五照眉眼一扬,危险地逼近她,王芬不自觉的后退,却扔是被他一伸手就紧紧的锢着下巴,且手头上的力道毫不怜香惜玉的收紧,俯身在她耳边如情人间的呢喃,说出来的话却让她的脸色瞬间惨白起来。

“要是你不乖乖的把事情办好,相信我,不仅你不会有好日子过,你的父母兄弟也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我要收拾他们,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而以。”

盯着自己的眼眸如毒蛇一样阴鸷骇人,王芬心都不受控制的打颤。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第五照眯眼,手里的力道加重。

王芬连连摇头,她不想再从他嘴里听到那样的话。

“会乖乖照做的,对不对?”

王芬闭上眼,惨白着脸色僵硬的点了点头。

第五照面色缓和下来,松开了捏痛她下巴的手,手指在她脸颊上轻柔地抚摸着,漫不经心的重申道:“本少爷要的是听话乖巧的人,懂了吗?”

“…懂。”王芬干涸的声音硬是从喉咙里挤出来,落在她脸上的手让她联想到了毒蛇那伸吐出来的腥红信子,心不受控制的颤动着。

第五照收回手,嘴角的笑容邪肆起来,目光轻挑的打量王芬的这张脸,想着第五颢对这个女人的死心踏地,他就浑身都充斥着期待,以为有一个林唯棠在背后替他出谋划策,他就能坐上第五家族家主之位?他做梦!

至于林唯棠嘛,第五照冷冷一笑,一个外姓人也敢插手他第五家的事情,他真当自己是颗菜了。

“少爷,老爷请您去。”小厮低着头进来恭敬的道。

“知道了。”第五照淡然的整了整衣冠,这才大步走了出去。

王芬如同被人抽去了骨头浑身一软跌在地上,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她为了攀上高枝得来荣华富贵而舍弃一心一意待她的第五颢选了第五照。

可是现在呢,她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她不会傻的以为第五照会善待她,这件事不管成功与否,她下场都不会好。

“姑娘。”贴身婢女银儿端着茶进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她很是吃惊,连忙上前扶起她。

王芬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悲恸,痛哭了起来。

银儿面对着这样子悲痛的小姐,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她跟随小姐也快十年了,小姐虽然对她谈不上多好但也并没太过为难她。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小姐的想法,可是她一直觉得小姐选择第五家的照少爷实在不是明智之选,可能小姐看不明白,但站在旁边,她看的很清楚,比起照少爷,颢少爷才是那个能珍惜疼爱小姐的人。

小姐这才入照少爷院子半个月时间不到,就尝到了苦果。

她虽然不知道照少爷是要让小姐做什么,但想也知道,照少爷一定是想利用小姐去伤害颢少爷。

而小姐…她认清照少爷的真面目后还会帮他伤害颢少爷吗?

正值中午,临繁华街道上一家酒楼二楼雅间里,林唯棠懒执酒杯,直接执酒壶往嘴里斟酒,狂狷而恣意。

坐在他对面锦衣中年男子看着他如此狷狂的姿态,眼色微微一沉,却很快就掩饰住了,态度极为和气亲近:“唯棠,你们林家的生意现在做的很大,就是在京城也占了一席之地了。”

“六老爷取笑了,我们林家的生意那都是小打小闹根本不值一提的。”

六老爷,名第五奇英,第五家的除家主以外最具有野心的不二人选,是第五照的父亲,他们这支就血脉而言是与本家最亲近的一支。

“唉,叫什么六老爷,如此见外,如果唯棠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六舅。”

“这唯棠岂敢当。”林唯棠笑着推却。

“呵呵,年轻人谦逊是好事,但也不要谦逊过了头,不然,了解唯棠你的人会说你是在谦逊,不了解你的人会说你野心太大。”

“是吗?”林唯棠往嘴里斟酒的动作停了下来,想了想后,似是好奇的问道:“那在六老爷眼里,唯棠是哪一种呢?”

六老爷笑着出声,话却说的耐人寻味:“当然是前者了,我眼里的唯棠可绝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自负之辈。”

林唯棠轻笑:“换句话说,六老爷的意思是,人贵有自知之明?”

六老爷笑而不语,正在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人正是第五照,他傲慢的扫视了一眼,目光完全无视林唯棠,落在了六老爷身上,面色有些不耐烦:“爹,你特地让我来这里,还以为是招待什么大不了的人物呢?”他骨子里对林唯棠很是反感,明明出身低贱,却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他就不明白了,他依仗什么来清高?

“瞧你这说的什么话?唯棠虽然比你小上两岁,你也不能这样傲然,严格说起来,他可是你正儿八经的表弟呢?”六老爷淡淡责怪道。

第五照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林唯棠,看着他连杯都不用,直接用壶,眼中轻鄙之意毫不掩饰,果真是出身低贱,就算生他的人是第五家族的嫡女又如何?

当年嫡女贱嫁,丢尽第五家族的脸,现在就连这低贱的小户出生的种也敢插手沾第五氏的家事,要不是顾及那老不死的还没有咽气,他一定剁了他的手。

“六老爷说笑了。”

“爹确实是在说笑,这个世上能让我承认的表弟,只有一个,那就是文无瑕。”第五照冷声道。

“阿照…”六老爷皱眉,家主最近一段时间确实频繁的召见了林唯棠,家主的心事显而易见,他是想让林唯棠帮助第五颢争斗家主之位,毕竟现在能帮第五颢的人也就只有两个人。

文家和第五家齐名,自然不可能公然插手第五家的家事,否则传出去,文家就落其他几大世家话柄了。

所以家主能想到的人选也就只有林唯棠一个人了。

林唯棠能把一个小户商经营成如今在京城占得一席之位的林家,自然非等闲之辈。

家主之位,他们志在必得,本来他是想要拉笼林唯棠,商人重利,家主如今已经是日落西山,而他们父子正是旭日东升,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该要选择谁。

可是,他这念头一提,阿照就极力反对,他对林唯棠的厌恶程度已如水火不相融,他才不得不打消了念头。

第五照起身:“爹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第五照走了几步后,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邪笑着回头,目光轻挑的在林唯棠妩媚不亚于女人的魅容上游移着,极为放肆的说道:“对了,今天晚上挽袖楼我定了一桌酒席要宴请宇文靖,你如果有空,不妨前来凑凑热闹,我介绍宇文公子给你认识,宇文靖你也认识…”

“阿照,你给我闭嘴。”六老爷微愠的低吼,阿照厌恶林唯棠他是知道的,他也很厌恶,可是再如何厌恶,这家主不死,林唯棠毕竟是家主的嫡亲外甥。

宇文家虽然和七大氏不能齐名,但也是仅次于他们几大世家的望族,影响力自然也不小,宇文靖是嫡出次子,却喜好男风,三年前家主大寿,宇文靖前来贺寿,一眼就瞧上了林唯棠的美貌,借酒出言调戏,损了第五家的面子,惹的家主极度不悦,他今天还敢再提起这个话题?

第五照任由他爹的低吼声也唤不回他的身影,嘴角一勾,暂时剁不了林唯棠的手,不代表他不能…也许今天晚上他可以探探宇文靖的口风,要是他还对林唯棠念念不记,他不介意成人之美,卖宇文靖一个人情。

六老爷讪讪的回头看着林唯棠,很是歉疚的道:“你照表兄一向被惯坏了,说话向来得罪人,但是他是有口无心的,唯棠,你可别与他一般见识。”

“六老爷不必放在心上。”林唯棠微笑道,却在眼睫垂掩的那一刹那间,黑眸中闪过一抹让人心寒的阴狠。

“那就好,过几天就是家主七十大寿,家中来客甚多,怠慢之处,你也别见外,就当第五家是自己家一样。”

不等他接话,六老爷眼光微闪又道:“对了,按行程来算,无瑕这两天也快到了,到时你们表兄弟几个可要好好的聚聚。”

“这是自然。”林唯棠笑道。

“那行,我先走一步,唯棠你随意。”

“唯棠不送。”林唯棠起身,微微颌首告礼。

待到第五奇英父子都离开了,林唯棠重新坐到软椅上,手里的酒壶硬生生的碎在了他掌中,这对父子,他不将他们碎尸万段,他就不叫林唯棠。

夜暮降临,华灯初上,挽袖楼高挂起了成排的灯笼,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二楼最大最华丽的房间外,挽袖楼老鸨扭着腰挥洒着手里的香帕朝正从楼梯上走上来的一行人:“照少爷,宇文少爷,您二位贵客今天可算是让我给盼来了。”

走在前面的两人正是第五照,还有一人就是宇文靖,除却那略显浮肿的身体,宇文靖也算面容端正,锦衣玉服,一旁边轻挥着手里的折扇的第五照站在一起,两人倒也算得上是风度翩翩,引得不少姑娘围了上来。

“宇文公子…”

“照少爷。”

第五照很配合的停步,与一众围上来的姑娘们调戏,倒是宇文靖对这些人不感兴趣。

老鸨自然知道,忙热情的恭请他进房,房间里正有两名小倌正等候着。

宇文靖瞧见这两名眉清目秀的小倌,脸上才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等到第五照从这群迎来送往的姑娘们脱身进到房间时,宇文靖已经左抱右拥玩的不亦乐乎了。

第五照并没有上桌,而是在软榻上坐了下来,懒洋洋的挥扇着虚风,笑看着宇文靖玩小倌。

见第五照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宇文靖挑了挑眉,挥退了怀里的两人:“照兄特地邀小弟前来,可不是让小弟瞧你在这儿挥扇的吧?”

第五照高深莫测一笑:“我要送份大礼给你,不过,就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了。”

宇文靖眼睛一亮:“照兄说要送大礼,那肯定是大礼,说说看。”

第五照笑的不怀好意:“我把林唯棠送给你。”

082明争暗斗

宇文靖一听说他要送林唯棠给他,脑子里就出现了林唯棠那张魅惑风情胜过女人的脸,一股子燥热从心里直烧到了眼睛里,闪烁着淫邪的光芒。

见他模样,第五照就知道他依旧在垂诞着林唯棠。

“可是…”宇文靖虽然想到林唯棠就欲火焚身,但他也不是傻子,三年前他对林唯棠一见就动了心思,但可惜林唯棠的身份有些特殊。

林唯棠虽姓林,但林唯棠的娘可是第五家族现任家主的嫡长女,第五家族不首肯,他还真不敢下手。

以第五家族四分五裂的现状来说,他宇文家虽不及但也不惧,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还有一个文家呢?

他要为一个男人累及家族,那就得不偿失了,他现在过的潇洒快活依仗的可是家族呢。

想到这里,宇文靖眼里的灼热惭惭熄灭,如同被人割肉似的咬牙嘶道:“还是算了吧。”

第五照仿佛没有听见他的拒绝,淡淡垂眸:“既然我送的礼你不满意,那就当我没说过。”

宇文靖眼睛微微一闪:“你确定你能作主送吗?”如果第五照真当上了第五家族的下任家主,他敢送他就敢收,现在他还没有坐上家主之事他觉得他还是忍忍为上,第五照要是想利用他,光是一个林唯棠是不够的,毕竟这其中风险可是很大,要是没有家族的允许,他哪里有胆子敢插手第五家的内斗?

第五照笑而不语,都是大家大户里走出来的人,谁都不傻子,看来他要让宇文家出一把实质性的力,他不得不要给点甜头给他们了。

“我还让出定阳河下游以南三个县的水运。”

宇文靖眼底精光一闪:“哪三个县?”

第五照嘴角淡勾:“衡东、丘平,富山三县。”

“再加一个林唯棠?”宇文靖小心翼翼地确认道。

第五照扬眼:“当然。”

宇文靖没有出声,面对第五照这样大的诱惑,他很难抵抗,不过…

“给我两天时间考虑一下。”虽然他很想立马就答应第五照,不过收下第五照送的这份大礼,代表的意义实在是太过重大,他必须要征得他爹和大哥的同意才敢点头。

第五照自然没意见:“当然。”

宇文靖一想到过了不了几天他说不定就能得到林唯棠,满脑子的色欲冲上脑门,把刚才他挥退的两名小倌随便拉了一个就压在了桌子上。

看着眼前放浪形骸的一幕,第五照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无心观看这样的画面,他起身走了出去。

所以他看不见在他出去后,站在一旁的小倌闪烁着冷光的眼睛。

埋头在身下人身上的宇文靖突然觉得颈脖子一阵刺痛,令他起鸡皮疙瘩的寒刃悄无声息抵在了他的颈边,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着眼睛,僵硬的放开了身下的人缓慢地回头,在触及对方那嗜血的眼睛时,别说淫欲了,他心都惧抖了起来。

“嘘。”小倌手指抵在唇间对躺在桌上惊呆了的小倌轻嘘了一声示意他保持安静。

可手里的寒刃却一个飞转,击打在两人身上,无论是宇文靖还是那名小倌都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

宇文靖恐惧的瞪大了眼睛,一张脸惨白如死人,一双瞳仁不停的颤动着,面皮不受控制的痉挛颤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执着刀挑开他身上的衣物,一寸寸的下移…

桌上小倌只能张大着嘴巴发不出半点声音,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他看的魂飞魄散,白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宇文靖不停的摇头,瞪大的眼睛里有哀求有恐惧。

一刻钟后,守在门外的两名大汉一直没听见房里有声响,相视了一眼,其中一人试探出声:“少爷?”

房内没有声响,两人面色一紧,伸出推开了房门,闯了进去。

看着眼前的一幕,两名大汉虽然没吓昏过去,却也离吓呆了不远。

哐啷几声响,紧接着是响彻云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两名端着酒菜进来的丫环撕声裂肺的尖叫着。

在隔壁房里享受挽袖楼头牌姑娘服侍着的第五照听闻尖叫,推开了身上的女人,飞奔了出去。

“出什么…啊…呕…”老鸨不耐的走进房间,却在看到房间里的情形时,也惊骇的尖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