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希吓得簌簌发抖。

“若违背半点我的意思,我便划花了你的脸,割了你的耳朵,把你卖到南秦破破烂烂的穷村里当窖姐。你可听清楚了。”

安若希抖得眼泪都下来,却不敢哭,用力点头。

钱裴放开了她,安若希捂着喉咙弯腰用力咳。钱裴笑着看她,待她咳完了,掏出一袋银子给她:“拿去吧。买些衣裳胭脂什么的,常去你姐姐那坐坐。我听得有些传言,也不知真假,你四妹活着。与你姐姐打听打听,若她有你四妹的下落。便是我用得着你的时候了。”

“然,然后呢?”安若希不敢不接。

“然后我有吩咐时,自然会找你了。”钱裴道。

安若希拿着银子,惊恐地站那,只会点头。

第83章

安若希捱到钱裴走后两日,稳定心神了赶紧来找安若晨。她将事情与安若晨说了。

安若晨沉吟许久,问:“钱裴说,他听到传言四妹活着?”

安若希猛点头,慌张地握住安若晨放在桌上的手。“姐,你想想办法。”

“他从哪里听说的?”

“我不知道。”

“他的消息来源,很重要。”

“难道我不重要?!”安若希急得用力捏安若晨的手,“他说要杀我,还说要划了我的脸,割我的耳朵,要把我……”安若希想起那时的情景,打了个寒颤。“你若是有什么消息,什么都好,你告诉我,他再找我时,我有话可说,将他稳住。”

“我没有任何消息,未曾听说四妹活着。反倒是这钱裴,他从哪里听说的?”

安若希甩开安若晨的手,站起来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两步:“难不成你想让我反过来刺探钱老爷?让我去问他哪里得的消息?我疯了吗!我又不是活腻味了!”

安若晨没说话。她确实很想这么做,但她并不觉得安若希能从钱裴那问出什么来。事实上,安若希今天表现出来的对钱裴的恐惧,超出以往任何时候,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钱裴会做出这种事。这种威胁,真的太恐怖,更恐怖的是,她与妹妹一样,竟然觉得钱裴真的做得出来。

安若晨的沉默让安若希跳脚:“你倒是说话呀。我该怎么办?他再来问我,我怎么回他?我若是从你这套不到半点消息,他不会放过我的。”

“我这没什么消息给你。”安若晨道。

安若希瞪着她。

“我保护不了你。”安若晨再道。

安若希冷静下来了。她僵直地站着,看着端坐在她面前的安若晨。

“外郡的婚事,我确实找人去问了,但眼下形势不好,我不能离开中兰城。我先前与你说的,过完年就去外郡帮你相看人选,现在暂时做不到。我也没有办法给你任何有用的消息。事实上,如果我知道四妹在哪里,我也不会告诉你。何况我并不知道。”

安若希不说话。

安若晨继续道:“我不会也不能告诉你任何消息,我今日是知道了,我从你这儿也拿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钱裴疯魔狠毒,他再吓一吓你,你会把所有的东西都告诉他。我甚至不敢肯定你与我说的话里有多少是自己真心实意,有多少是钱裴教你的。”

安若希瞪她半晌,忽然冷笑起来:“所以呢?我该去告诉钱裴,我把事情搞砸了。我与我姐姐说了大实话,却起了反效果。她不敢相信我了,她不会再理我,无论钱老爷你想做什么,从我这儿下手是对付不了姐姐和四妹的。是吗?”安若希眼眶红了,“我就该这么与他说大实话,然后看他的心情,是放过我还是记恨我对我下手,是吗?”

安若晨不知该说什么好,她静默许久,道:“我上回已经与太守夫人说了钱裴的恶行,她找了太守大人和钱大人……”

“所以钱裴才恼羞成怒,把这账算到了我头上!你没见着他那副模样,恶鬼一般!”安若希尖叫。“你若要对付他,便把他往死里对付。找人斥责几句,你是安稳的,我呢?!”

安若晨握紧拳头:“我没法子把他往死里对付,我没有他的把柄,我也不能给将军惹麻烦……”她眼眶也红了,“我当初保护不了四妹,如今也保护不了你。”

安若希看着姐姐的模样,看着看着,像是忽然被抽空了力气,双腿一软,跌坐回椅子上。她想哭,眼泪却流不出来。她坐了半晌,猛地起身,一言不发,闷头就走了。

安若晨倏地吐出一口气,靠在了椅背上,捂住了双眼。她谁也保护不了!她也不敢相信二妹!这也许是钱裴的计,挑在这种边关危急,将军不在,她没有依靠的时候。

安若希回到家里,将自己关在屋里闷坐了许久。然后她找了谭氏,告诉谭氏两天前钱裴到家里做客之时,对她进行了恐吓。她把钱裴说的话做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谭氏一惊,问她:“四姑娘还活着?真的假的?”

安若希听得这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娘,他说要杀我,还要将我……”实在不想再重复了,安若希闭了嘴。

“傻孩子,那不过是吓唬吓唬你的。”

“就算吓唬我,这般出格,难道便由着他一直吓唬吗?”

谭氏皱了眉头。

安若希又道:“我夜里做恶梦,害怕得不敢睡。”

谭氏将她搂进怀里:“那你到娘这儿来睡吧。这事我与你爹爹说说,但你也知道你爹的,他定是不敢与钱老爷说什么。倒是你四妹活着这事,究竟真的假的?”

安若希的心彻底凉透。“夜里就不来打扰娘了。我只是把事情与娘说说,若我真是死了残了失踪了,娘记得我说过的这些,就是钱老爷干的。若是爹爹到时不敢对钱老爷如何,不敢为女儿做主,好歹爹娘也知道女儿是怎么死的,凶手是谁。我想说的,就是这些了。”

谭氏“啧”了一声,“说的什么胡话……”

但安若希已不想听,她起身朝谭氏施了个礼,走了。

安若希出了谭氏的院子,一时也不知该往哪里去。这是她的家,而她不想回屋,不想见母亲,谁也不想见。安若希低头信步走,走着走着,发现自己走到了四房的院子外头。她从后头拐进那个废弃的小杂院,踏入半枯黄的草堆里,走到墙边。

没费多大的劲,她找到了安若晨说的那个狗洞。

四妹是从这个狗洞钻出去的,大姐是从这个狗洞钻出去的……

要求得一条活路,竟然得像狗一般的逃吗?

“我保护不了你。”安若希想起大姐的话。她深吸了一口气,真的很想哭,眼泪却不肯出来。谁也保护不了她。谁也不愿意保护她。她不坏啊,她真觉得自己并不坏。她没有杀老奶娘,真的没有。她讨厌被人冤枉,她讨厌被人摆布。

安若希在狗洞前蹲下,抱着膝埋脸无声痛哭。

安若晨这一夜辗转反侧,不得好眠。第二日一早,她跑去找周长史,问:“我有重要军情,去总兵营见将军,可妥当?”

“自然是不妥当。”周长史瞠目。“有何军情如此重要,可用密函报予将军。驿兵很是可靠,不会出差错的。”

安若晨可不管驿兵,又问:“如此将军算违律吗?”

周长史好半天挤出一句:“倒是未有律规说安管事不能去。再者安管事去了,也不是将军违律。问题在安管事你自己身上啊,你是女子。”是女子,女子!哪有女子入兵营的,安管事你懂吗?

安若晨点点头:“那我就去了。”转身回屋准备去。

周长史傻眼,张了张嘴想叫安若晨回来再商量,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想想赶紧给将军去封信禀报此事,若安若晨没去,就当是自己劝住的。若安若晨去了,这也表示自己劝过了,就是没拦住。总之他及时上禀,不算有错。

周长史的报函比安若晨早到一日。龙大瞪着那上头的字,皱皱眉头,却发现自己嘴角弯了,他端正脸色,把报函丢到一边,发现自己嘴角又在上扬,于是揉了揉脸。

龙大站起来在帐中走了两圈,察觉自己在练习板脸。板脸这种事,居然需要练习吗?

第二日,龙大见得安若晨从马车上下来时,便有些后悔昨日没认真对待练习。他一声不吭,背着手转头就走。安若晨都还未来得及行礼就只能看到将军的背影了。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上,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四下张望。

哇,这就是兵营了,果然好多军爷,比紫云楼多太多了。个个精神抖擞,英姿勃勃。列队奔过的那些,整齐有序,朝气蓬勃。长枪威风八面,大刀霸气十足……

“咚”的一下,安若晨的脑袋磕到一面坚硬的墙上。

抬头一看,是龙大将军的胸膛。他正瞪着她,严肃冷峻的表情与长枪大刀一样威武。

“安管事。”

“是,将军。”

“你来此是检阅我的兵将来了?”

安若晨摸摸鼻子:“将军,我有重要军情相报。”

龙大瞪她半晌,这才点头,转身继续领路。这次安若晨不敢到处张望着,跟着龙大后头快步走,走到他的帐子里。

进了帐又好奇了。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我听说总兵营是有屋子的。”

“兵将住什么,我便住什么。”龙大答。

安若晨听得声音才发现龙大跟在自己身后转,她转身,差点又撞到龙大。

龙大退了一步。

安若晨看看屋里,没有别人。她上前一步。

龙大没再后退。

安若晨仰着脸看龙大,他的头再低些。他们便鼻尖碰鼻尖了。

“安管事,你是来扰乱军心的吗?”龙大极严肃地问。

安若晨很有冲动想踮脚扑上去亲将军一口,不知道他的表情会如何。可她不敢。她看着龙大的眼睛,挣扎了片刻,放弃了。“我确实是有重要军情禀报的。”

安若晨拿出那张字条递给了龙大。龙大一看,顿时反应过来:“是何人给你的?”

安若晨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又说了自己正在查找的方向,不过还未有进展。而后又说了钱裴要挟安若希的事。“他听说四妹还活着,只不知这消息从何而来?我原想会不会是他设的计,故意引我上勾,但字条字迹与将军从前收到的一般,钱裴可不会给将军留字,再者说,他的笔迹也不是如此。”

龙大皱起眉头,认真思索起来:“钱裴认得留字的人,或者认得与留字人相关的人?”

“他会不会是细作一伙的?”

“若是如此,他还与你妹妹透露他知道只有细作才知道的消息,还让她告诉你,那也太蠢了些。”

安若晨沮丧:“我有托了些人打听四妹的下落,不知道是不是这般把消息泄露了。又或者留字人那边泄露了。”

“这个留字人,我一直觉得很可疑。”龙大再看一次那字条,“城中有细作,与你妹妹活着,这两件事本来都是大家知道极有可能的事。这人要报信,却不报具体可查证的。谁是细作,你妹妹在哪儿,这些都不说。城中有细作,说了这句之后,后头再没有消息。既是不给后续,先头又为何报信?”

“他告诉我我妹妹活着,后头也没了下文。”

“所以这人报信的目的是什么?”龙大一直没想通。

“将军,我想将这人引出来。”

龙大皱眉头:“如何引?”他心里隐隐猜到几分。

“将军与我亲近之事,其实已然走漏了风声。”那个马夫见过他们拥抱,那队卫兵也见到将军将她拉入怀里。“然后就有人给我递了四妹的消息。若无下文,也许是他们还在等待时机,也许觉得火候还不到,还不能确定。因此需要用事情将我向你推一把。我向你哭诉,惹你怜惜,这般便能更亲近了。”

“他们定是不知道向人哭诉惹人怜惜这种事压根与你不沾边。”

“自然是沾边。”安若晨撇眉头,颇有龙大表情神韵,可惜眉毛不太灵活。“只要有效管用,哭诉装可怜这种事我干得出来的。”

“嗯,这倒是实话。你连闯兵营会将军这种事都干出来了。”

“将军。”安若晨再撇眉。“将军莫要调侃,我正说正经事。”

“我也是正经答话的。”

“将军太正经时,总惹人猜疑。”

“是吗?”龙大眉毛挑得老高,“那定是你疑心太重。”

安若晨按捺住摸摸他眉毛的冲动,将手背到身后道:“总之,我需要做些事,让他们确定肯定我便是将军的软肋,那般若他们有什么计划,欲拿四妹要挟于我,便该有所行动。他们有动静,我们才有线索可查探。还有我二妹那头,钱裴一直对我耿耿于怀,若是我与将军关系亲密之事传到他那儿,我自己会会他,且不再见我二妹,他便不该对我二妹如何了。”

龙大一叹,说道:“向你哭诉,惹你怜惜,成为你的软肋,然后再用来要挟于你。这些你设想会用在我身上的手段,不正是安家和钱裴让你二妹用在你身上的吗?”

安若晨一愣。

“现在无论你见不见你二妹,若钱裴对她下手,要挟于你,你真能无动于衷?”

安若晨语塞。

“就如同利用你四妹一般。”

安若晨说不出话来。

龙大欲伸手,伸出一半又背过手去,对她道:“你的心太软了。”

安若晨静默一会,问:“将军呢,将军的心肠够硬吗?若有人用我来要挟将军,让将军做出有悖军魂,背叛大萧之事,将军可会为难,可会屈服听命?”

“自然不会。”

安若晨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第84章

龙大有被噎住的感觉,一般姑娘听到自己不那么重要,竟不被心上人珍视,不是该伤心难过吗?嗯,对了,他不该忘了,他的安管事可不是一般姑娘。

“将军,我保护不了四妹,保护不了二妹,我连保护自己都没把握,但是我觉得,凡事总该拼尽全力。我能将刘则那些势力铲除,也定能引来其他的细作。找出线索后,便能将他们抓捕。细作之战,我们虽输了一程,但也绝不会让南秦轻松逍遥。”

“听起来口气不小。”

“是将军教导得好。”这马屁就来就来,拍得自然流畅,技艺娴熟。

“所以你打算即速与我成亲?成了将军夫人,那你的价值就真的大了去了,细作将你一绑,我铁石心肠不搭不理,你死于阵前,我赢得美誉,待回到京城,再受皇上嘉奖,结门更好的亲。”

安若晨脸垮下来,摆出不高兴给龙大看了。

“我说得不对?”龙大又挑眉头。

“若真有那日,将军且记得千万要不搭不理才好。还有,再怎么说将军夫人也算为国捐躯,给追封个诏命夫人什么的也是应当吧?莫要管安家,只要把我娘的坟与我的迁回我娘老家德昌县,与我祖父葬在一块儿便好。这般我也算给他们长了脸,没白活。还有,龙将军都有两本传书了,龙将军夫人也该有本传奇才好。将军到时记得找个好的说书先生为我写个好话本,将我事迹流传下去。”

龙大没好气瞪她。安若晨抬头挺胸:“好了,我的遗言说完了。”

“故意气我呢是吧?”

“有吗?”安若晨也努力挑眉毛,可惜只撇动了一点点,“那定是将军小心眼了。”

龙大没忍住,一指头戳她眉心上,“就会搞怪。说好的哭诉求怜惜呢?”

“将军吃那套吗?那我可来了啊。”安若晨不由分说,先扑上去将龙大的腰抱住了。抱上后心中叹息,真是好想他啊。

龙大也未忍住,伸手将她环抱住了,叹口气道:“我一直想,你爹那德行,你家那状况,是如何养出你这种毫无章法的姑娘的?”

安若晨抬头:“怎地形容姑娘还能用毫无章法这词啊?”

“那你自己说,你是个怎样的姑娘?”

“谦虚是美德,我还是不要说了。”安若晨皱皱鼻子,一副自己很了不起还是不要说出来吓着你了的模样。

龙大忍不住笑起来,她真是可爱,正经说事的时候很可爱,顶嘴的时候很可爱,搞怪的时候也很可爱。他叹息,不再抗拒,低头吻住她。

安若晨脸红了。上回那吻,只是轻轻一啄,她还睡着,有些迷糊。这回却是清醒着的。龙大将军显然也不是什么花丛老手,他的吻有些笨拙又有些蛮,安若晨分不出好坏,只觉得满心欢喜,似踩在了云端上。

好一会龙大抬起头来,微皱眉头,似不满意:“磕到你的牙了。”

复又低头,再吻一次。

所以是打算练到不磕牙为止吗?这回他温柔许多,还真是没磕上了。安若晨抱着将军的颈脖,迎了上去。轻轻的一声响,牙磕上了。

龙大撇眉头:“安若晨姑娘。”

“是,将军。”

“你故意的。”

安若晨一脸无辜:“故意什么了?”

故意让他再吻一次。龙大双掌交扣,让她坐在他的臂弯里,抱高了,细细再吻了一回。这事就如习武一般,练多了,自然就好了。龙大对这回满意,看着安若晨满脸红晕眼波如水的模样,就更是满意。

“现在时机不对。”趁她迷离之时赶紧把事情说明白。

“将军说过反正什么时候时机都不对。”安若晨娇羞伏在龙大怀里,脑子却清醒得很。

龙大懊恼,心上人太精明也是让人头疼啊。

“待我先弄明白眼下究竟是何状况再议。”

“将军忙将军的。我又未曾要成亲。将军差不离随便给我一纸婚书,我拿去显摆显摆就行。回头若真出什么意外,将军还能说未曾正式下聘,那也做不得准。总之进可攻退可守,挺方便的。”

龙大瞪她:“谁人方便?你诱拐细作方便还是细作绑了你方便?还什么做不得准,安若晨姑娘,你的闺誉还要不要了?”

“我的名声早八百年前就没了。最紧要的是,究竟是谁给了字条,意欲何为,钱裴又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他若与我直接交手,我二妹那头便也不必再担惊受怕。”

龙大将安若晨放地上,摸摸她脑袋:“你先回去,这事如何办我再想想。”

“将军已经想了半个月了,还未曾想好吗?”

龙大戳她脑袋:“这才见着你,才知道这些事,怎么会是想了半个月了?”

“将军上回离开时,也是天未曾亮。那时偷偷进了我屋里与我话别。这回将军走时,完全不打招呼。我与将军写信,将军也未曾好好回复,只透过周长史传了话。我这回过来,将军虽未派人于半路阻拦,但见了我也是冷淡。方才说话之时,将军明明想伸手接近于我,又缩回去了。”

安若晨这番控诉说得溜,还不带停顿的。她观察细微却不动声色,抓住时候直接戳穿,听得龙大一愣一愣。

“将军是否上回当着卫兵队的面与我亲近,然后到了太守大人那儿又得了那般糟糕的消息,觉得不止细作名单泄露,对方整个谋局更是凶险。谢大人不在了,无人照应于我。所以将军欲避开我些,免得我被细作盯上?细作不杀我,将军也早猜测其用意,若我当真是将军意中之人,情投意合,那我的凶险自然是大些。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