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殷雪倒了。”殷雪肃然开口，前无尊称，后无恭敬之态，面对夜君清，殷雪便似跟路人甲说话一般。
“姚莫婉！”夜君清有些怒了，这分明就是欺负人嘛！姚莫婉只觉得好笑，这关她什么事呢，由始至终，她可没说一个不字。
鉴于汀月和殷雪投过来的杀人鞭尸的目光，夜君清顿时止声，遂扭头不再看姚莫婉，而是将视线转移到段婷婷身上。
天色见晚，姚莫婉等人便在临近的小镇里过夜。
客栈内，夜君清先是将用罢晚饭的段婷婷送进客房，之后折返，犹豫了半天，终是说了一句话：
“明日本王带段婷婷先回济州，楼兰王那里就拜托你了。”夜君清语气十分谦和。
“好啊。”姚莫婉没有意见，只是端着瓷碗的手停滞一下。
“嗯，让汀月跟着一起回济州吧，路上也有个照应，毕竟本王和段婷婷男女有别，诸多不便。”夜君清似是无意开口。只是姚莫婉还没发话，汀月顿时起身，决然看向夜君清。
“谁若逼汀月与主子分开，汀月就一头撞在柱子上，血爆当场！”汀月似铜铃般的眼睛狠狠瞪向夜君清，厉声大吼。夜君清噎了下喉咙，忽然想伸手去接，生怕汀月把眼珠子瞪出来。
“那就换殷雪怎么样？”夜君清轻咳了两声，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可他实在觉得姚莫婉对段婷婷有很大偏见，再呆下去，段婷婷或许会受更多苦。
“不怎么样。”虚无之处传来声音，夜君清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基于汀月和殷雪的极力反对，夜君清终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适夜，姚莫婉独倚窗栏，遥望繁星，水样的眸里，找不到星星熠熠的光彩。
“娘娘，奴婢真不明白，王爷到底哪根筋搭错了，怎么可以这么无情！他也不想想娘娘为他付出了多少！”汀月跟着姚莫婉久了，本也养成了沉稳的性子，可现在，她真是沉稳不下去了。
“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捧在手里怕冷，含在嘴里怕化了。”卷曲的睫毛微扬，姚莫婉轻舒口气，唇角隐隐浮现一抹苦涩。
“喜欢？王爷真的喜欢上段婷婷了！这怎么可以！王爷他不是……哼，算是汀月瞎了眼，原本以为王爷有情有义，却没想到也是个花心大萝卜，节操低到无下限！”汀月悲愤低吼。
“本宫累了，你也下去休息吧，再有两日便能见到哲儿，平日里不觉得，现在还真有些想了。”姚莫婉转尔看向汀月。汀月心知主子心情不佳，许是不爱听自己唠叨，于是缓身退了下去。
待汀月离开，殷雪飘然而落。
“如果你想说的和汀月一样，那本宫不想听了。”姚莫婉觉得头疼，其实她真心没有那么伟大，在看到夜君清对段婷婷无限温柔的时候，她的心，会痛。
“属下只是觉得事有蹊跷，夜君清素来不近女色，又岂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性情大变，这其中必有隐情。”相比汀月，殷雪还是理智的。
“是啊，的确不正常，可有什么关系呢。”姚莫婉美眸微抬，神情凄苦。
“主人……”
第393章 这是唯一的办法
“本宫亲口答应南王，会成全夜君清和段婷婷，他们现在这样最好不过了，否则让本宫亲手促成他们，本宫真的做不到。”姚莫婉尽量让自己表情看起来自然，可眼泪就那么不争气的划了下来。
“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么？”殷雪舍不得姚莫婉难过。
“本宫绞尽脑汁，这是唯一的办法。”这一次，姚莫婉黔驴技穷了。
“主人打算以后怎么办？”殷雪追问道。
“想不到以后，过了眼前再说吧。明日别再为难他们了，事已至此，我们谁都改变不了什么。”姚莫婉的话有些辛酸，听的殷雪鼻尖酸酸的难受。
翌日起启，殷雪和汀月都未再难为夜君清和段婷婷，不过眼不见为净，汀月索性坐在马车外面，殷雪自然隐在暗处，马车内，夜君清时不时会对段婷婷嘘寒问暖，姚莫婉觉得自己变成了空气。
或许在夜君清的眼睛里，她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影子了，姚莫婉如是想。心底某处一点点的痛，又好像不是一点点，就好像入池的点墨，顺间浸满了池塘，那心里的痛，从姚莫婉身体的每根汗毛渗出来，悲伤到了极致。
让姚莫婉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可以在楼兰国里看到楚漠信，原本楚漠信是不想来的，可楚熙碍于楼兰王三番五次去信，不得不将自己最宝贝的儿子送到楼兰国呆上几日，就算有隐卫保护，有皇甫俊休陪同，就这，楚熙仍不放心，每日必有密笺送到楼兰国，催促其速回大蜀。
“莫婉姐姐！哲儿好想你啊！”在看到姚莫婉的那一刻，库布哲儿整个人扑了上去，亲如母女。
“搂的那么紧，她都快窒息了。”楚漠信觉得做女人真好，想抱就抱，根本不用考虑面子问题，如果现在抱着姚莫婉的换作是他，莫说自己觉得丢脸，别人怕也很难接受。
“放心啦，哲儿有分寸的，莫婉姐姐，你这次来能不能多呆几日啊，哲儿和楚漠信都想你了呢！”库布哲儿眨着天真的眸子，撒娇的揽着姚莫婉的胳膊。
“本王可没想她！”见库布哲儿揭了自己老底，楚漠信当即否认。
“是啊，你没想莫婉姐姐，你一天还没唠叨上五百遍，不算想呢！”库布哲儿悻悻看向楚漠信。
“喂！”楚漠信脸红了，哪有五百遍那么夸张啊，顶多四百九十九遍，他数过的！
“好了，他是没想莫婉，只是衣服又小的，对不对？”姚莫婉拍了拍楚漠信的头，笑靥如花。这一路来，她真是郁闷坏了，现在笑起来，倒有种久违的感觉。
“这次不做够五十件，别想走！”楚漠信也没扑开姚莫婉的手，任由她拍着，那感觉，还真舒服！
身后，夜君清生怕段婷婷不适应，遂未上前，就只陪在段婷婷身边。待达格将姚莫婉几人安顿下来之后，姚莫婉便被库布哲儿和楚漠信拉出皇宫。
“你们干什么去？”夜君清见姚莫婉欲走，当下起身，狐疑问道。
“昭阳公主想带娘娘散心，王爷不准么？”汀月见夜君清来势汹汹，顿时挡在姚莫婉面前。姚莫婉也没解释，只觉得汀月这动作可笑，就算没她挡着，夜君清还能把自己吃了不成。
“本王……本王只是问问。”夜君清觉得自己是怕姚莫婉的，很怕很怕，好像她一瞪眼，自己就能跪下一样，心里空空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流逝，他想抓住，却无力。
“那王爷问过了，我家娘娘是不是可以走了？”汀月瞥了眼夜君清，旋即恭敬跟在姚莫婉身侧。
直至姚莫婉离开，夜君清都没想明白，那股迅速流失的情愫是什么东西，心，怎么会空了？
“王爷，婷婷第一次来楼兰，不如王爷带婷婷也出去走走，如何？”清越的声音悠然响起，萦绕在夜君清心头，仿佛是一股清泉注入，驱走了他心底那抹意味不明的空虚感。
“好啊。”夜君清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可他觉得自己并没那么想笑。
或许夜君清永远也不会知道，姚莫婉并不是只去逛逛而已，因为楼兰王没在皇宫，所以她第一时间让库布哲儿带她去找，在姚莫婉心里，夜君清的事头等重要。
看着眼前依山傍水的别苑，姚莫婉不得不承认，楼兰王真的很会享受。一阵秋雨刚过，青山翠谷显得越发幽静，凉风习习，让人备感舒爽。姚莫婉在库布哲儿的引领下，到了后园的池塘，这池塘连着幽谷的清泉，死水活来，独有一股沁人肺腑的味道。
此刻，楼兰王正在池边执杆钓鱼，一袭简单却不失奢华的千羽冰蚕衣，保暖祛热，绝对称得上稀世之宝。这一刻，姚莫婉忽然想到了寒锦衣，如果说这个世上有一人能与楼兰王相提并论，此人必是寒锦衣。那股奢华劲儿，连姚莫婉这种将钱财看的极淡的人都觉得挥霍的有些人神共愤了。
“父皇，哲儿带莫婉姐姐来看你了！”在楼兰王面前，库布哲儿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公主，只要她稍微撒一撒娇，楼兰王就能乐的胡子都翘起来。
“你这丫头，都快要嫁人了，还这么调皮。”楼兰王宠溺的抚着库布哲儿的脑袋，慈祥的面容透着掩饰不住的不舍。
“父皇！哲儿才不要嫁人，哲儿要一辈子陪着父皇！”库布哲儿满脸通红，说话时，不禁回眸看了眼站在姚莫婉身边的楚漠信。
“你以后的衣服，怕是用不着莫婉了。”姚莫婉会心笑着，这对小冤家能修成正果还真是出乎意料。
“为什么？”楚漠信挑着眉，狐疑看向姚莫婉。
“你若娶了王妃，这种事自然该由贴已的人张罗啊。”姚莫婉理所当然道。
“谁说本王要娶她啊！”楚漠信悻悻开口，随后犹豫了一下，继续道：
“姚莫婉，本王大婚你会不会来啊？”看着楚漠信眼中的期待，姚莫婉怎好拒绝，又怎能拒绝，在她心里，早将楚漠信当作自己的仲儿了。
“当然，哲儿大婚，莫婉怎么都要参加的。”姚莫婉故意道。无语，楚漠信眼底闪过一抹暗淡，不再吭声。
“库布哲儿可是莫婉认准了的儿媳呢！”姚莫婉眉眼皆笑，楚漠信犹豫片刻，顿时怒目看向姚莫婉。
“姚莫婉，你占本王便宜！”楚漠信双手插腰，佯装嗔怒，可眼睛里却华光异彩，流露出浓浓情意。
“莫婉为你做了那么多衣裳，占你点儿便宜还不可以呀！”姚莫婉瞅着楚漠信的小模样，心下豁朗。此时，库布哲儿已然走了过来。
第394章 真有好生之德啊
“莫婉姐姐，父皇让你过去呢。我们在这儿等你。”库布哲儿满脸笑意，灿若春光。
“才不等她！我们走！”楚漠信随手拉起库布哲儿，转身离开。看着这对金童玉女，姚莫婉诚心为他们祈祷。
此刻，楼兰王刚好钓到一条青白花色的锦鲤，执于手中，又放了回去。
“楼兰王真有好生之德。”姚莫婉夸赞道，实则她却不是这么想的，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鱼的喉咙被金钩戳破，就算放回去又能活几天。
“老夫只是没带装鱼的桶呵。”楼兰王无比诚实。姚莫婉无语，额头滴出一滴冷汗，好吧，她错了。
“楼兰王打算什么时候将哲儿嫁给漠信呢？”姚莫婉觉得直奔主题有些太不尽人情，也不好开口，遂提起另一话题。
“这得要看你们什么时候能取了夜鸿弈的首级啊。”楼兰王颇有些无奈的语气让姚莫婉为之一惊。
“楼兰王的意思是？”姚莫婉狐疑问道。
“倘若老夫这便将哲儿嫁到大蜀，他日大蜀若与夜鸿弈结盟，老夫不管在人情还是事理上，都该相助大蜀，但若哲儿还不是他们大蜀的媳妇，老夫可就没这个义务了。当然了，老夫这么做也是不想哲儿和漠信难做，你懂的。”楼兰王的话令姚莫婉一时无言以对，显然在大楚内讧这件事上，楼兰王是偏向自己的，只是她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事，值得楼兰王如此帮衬，甚至不惜延迟库布哲儿的婚期。
“如果老夫说是欣赏夜君清那孩子，你可信？”见姚莫婉满目惊愕，楼兰王笑言。姚莫婉无语，摇头。漏洞百出的谎言，她没法儿信。
“的确，夜君清死与不死，还真跟老夫没有丁点关系，老夫是为了那碗还魂血。”楼兰王一语，姚莫婉顿时恍然，却仍有不解之处。
“虽然老夫不明白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流着还魂血，但凭老夫的能耐，想查出神秘国的底细，还不难。莫婉啊，如果不是你那碗还魂血，就没有哲儿今日，所以老夫拒绝了大楚铁血兵团左使的结盟请求，这该是你此行的目的吧？”楼兰王一语破的。
这一刻，姚莫婉心下感激，彼时的举手之劳换来今日大恩，姚莫婉怎么都是赚了。
“楼兰王此恩，莫婉铭记于心！”姚莫婉激动开口。万没料到此事竟如此顺利。
“据老夫所知，你是从南过来，想必南主已然被你说服，否则段士明的女儿也不会与你们同行，再加上你们从大齐出发，那左使未拿到齐王的结盟印章，看来这件事已经对你们构不成任何威胁。”楼兰王一番言辞，令姚莫婉佩服的五体投地，足不出户，便晓天下事，所以说楼兰国虽然富的流油，却没有一国胆敢觊觎，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全赖楼兰王相助，莫婉才得以顺利平息这次危机。”姚莫婉再次感谢。
“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即便六国结盟已不可能，但蜀王与那铁血兵团的都尉是八拜之交，所以大蜀的态度还有待商榷。你还是不能放松警惕。”楼兰王一语，姚莫婉心下寒凉，她如何也没想到铁血兵团的都尉竟然这么大来头。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埋，有些事如果阻拦不住，那就欣然接受，老夫看好你！”楼兰王底气十足，姚莫婉尴尬笑着，心里却腹诽着某人坐着说话不腰疼！
离开别苑，姚莫婉与楚漠信等人欲折返皇宫，却不想路上正遇到夜君清和段婷婷在街上你浓我浓。
“王爷，这串珠链好漂亮啊，婷婷喜欢！”段婷婷笑靥如花的摆弄着手中的珠链，爱不释手。
“那本王送给你，多少钱？”夜君清见段婷婷高兴，随手自怀里取出银两交到小贩手上。
“王爷，您能不能替婷婷戴上？”段婷婷面颊微染红霞，声音柔酥入骨。夜君清微微点头，旋即自段婷婷手里接过珠链，之后绕到段婷婷身后，才为其戴好，便见段婷婷一个不留神，整个人倚到了夜君清的怀里。
心，莫名恐慌，夜君清觉得自己应该推开段婷婷，可手却僵在那里，就那么一动不动，任由段婷婷在自己怀里倚着。
“莫婉姐姐，这什么情况？”库布哲儿等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脸上顿时冷了下来，她一直以为夜君清和姚莫婉才是一对，现下这场面，她实难接受。
好一对郎情妾意的狗男女啊！姚莫婉觉得自己该像个泼妇似的冲上去，一人赏他们两耳光，再狠狠把他们踹到地上，呸上一口才能解气。可事到如今，她能做的，只是站在这里苦笑。
“娘娘，王爷太过分了！”汀月看不下去了，正欲上前理论，却被姚莫婉拦了下来。
“我们绕路吧。”姚莫婉说的轻松，心却似被千斤坠压着，憋的难受。只是还没等汀月回话，库布哲儿已然冲了上去。
“大庭广众之下，你们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想上床也该找个没人的地方，怎么？难不成两位想为大家表演点儿什么不成？这抱也抱了，接下来该脱衣服了吧?那快啊！大家等着看呢！”库布哲儿这番慷慨陈词，令姚莫婉瞠目结舌，她忽然有些同情的看向楚漠信，这是谁家的小泼妇啊？太逆天了吧！
闻听此言，夜君清终于有了反应，那张红成猴屁股的脸已然昭示了他的愤怒。
“昭阳公主，请你自重！”夜君清冷声回击时，眸子正瞥到库布哲儿身后的姚莫婉，姚莫婉觉得自己毫无疑问的被当作了幕后主使，对此，姚莫婉觉得何其冤枉，她只是人缘好，仅此而已。
姚莫婉没作解释，这种事，本就是越描越黑，而且她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王爷怎么好意思说这两个字？王爷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嘛？”库布哲儿真真是毒嘴啊，姚莫婉如是想。此刻，楚漠信已然走到库布哲儿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只见库布哲儿眼睛一闪一闪，表情一惊一乍。下一秒，便朝着夜君清笑道：
“本公主喝多了，胡乱说的，你们继续，继续哈！”库布哲儿前后反差如此之大，让姚莫婉觉得匪夷所思。只是来不及细想，姚莫婉便被库布哲儿拉着绕路离开了。
“王爷……对不起……”段婷婷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此刻梨花带雨的模样令人心疼不已。
第395章 都是君清不好
“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是君清不好，才会让你受辱。”夜君清尽力隐忍自己的怒意，他觉得姚莫婉怎么对他都可以，却不能这样欺负段婷婷。
经此一闹，夜君清与段婷婷也没有闲逛的心思，于是折返回了皇宫。且将段婷婷送回房间安顿下来之后，夜君清大步走向姚莫婉的房间。
眼见着夜君清的身影淡出自己的视线，段婷婷水样的眸子染上一层忧色，‘比翼蛊虫’已经种在夜君清身上二十天的时间，若换作另一个男人，早已随她入帐**一番了，可她几次暗示夜君清，都不见夜君清有采花的意思，想来这夜君清的定力真是非比寻常的好，亦或者他潜意识里并不想当着姚莫婉的面与自己太过亲昵，若是前者还好些，若是后者，她或许真该多制造些像今日这样的误会才行。
且说夜君清怒气冲冲踏进姚莫婉的房间时，库布哲儿正在卖力夸赞楚漠北如何丰神俊逸，如何智勇双全，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再加上楚漠信在一旁夸大其词的补充，仿佛楚漠北是那天上掉下来的可人儿，没谁能比得过。
“姚莫婉！本王有事跟你说。”夜君清进门时本欲发作，可在看到库布哲儿和楚漠信时，硬是将怒气忍了下去。
“漠信，你和哲儿先出去，晚些时候莫婉再去找你们。”姚莫婉拍了拍库布哲儿的头，宠溺开口。
“嗯，那哲儿说的事儿姐姐可要放在心里，好好考虑一下啊！”库布哲儿一本正经道。
“放心，莫婉会考虑的。”姚莫婉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嫁给楚漠北？那不是找虐么！
直至库布哲儿和楚漠信离开，夜君清方才上前一步。
“昭阳公主让你考虑什么？”夜君清忘了自己的初衷，狐疑走到姚莫婉面前，眼底一片茫然。姚莫婉不语，只径自端茶品了一口，楼兰国的茶，不该这么苦的，姚莫婉如是想。
“昭阳公主让我家娘娘考虑嫁给楚漠北，想想也是，楚漠北风流倜傥，俊逸如仙，可是世间万里挑一的男子！大蜀实力雄厚，若娘娘嫁给楚漠北，以后便是大蜀皇后，那可是风光无限的！”汀月挑着眉，悻悻道。
“你要嫁给楚漠北！那怎么可以？”夜君清闻声陡震，心底似被一团麻绳缠的乱七八糟，只要牵扯一头，便紧的他几欲窒息。
“为什么不可以？”姚莫婉挑着眉，清眸纯净如水，那眼睛里存着希望，即便她答应了南王，即便她愿意成全段婷婷，可她仍然希望夜君清心里有自己的位置，哪怕一点点也是好的。
“你要帮本王打败夜鸿弈啊，你不可以扔下本王不管的！”夜君清语无伦次，他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可那种莫名的情愫他抓不住，更无法表达。
“我是你娘吗？为什么不可以扔下你不管？”姚莫婉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心顿时凉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见姚莫婉瞪起眼睛，夜君清顿时噎喉，眸色微闪。
“嘴长在莫婉身上，怎么说话全凭莫婉愿意，王爷想管？”姚莫婉挑眉，声音冷若冰霜。
“本王也没说要管……”夜君清如霜打的茄子，蔫在一侧。
“如果王爷没事，出去，莫婉累了。”姚莫婉深吸口气，也觉得自己的反应过激了。
“哦……不对，本王找你有事！那个……本王警告你，你可以对本王不敬，但不能欺负段婷婷，不然……”夜君清这句话顿时惹毛了姚莫婉。
“不然怎样？”姚莫婉腾的起身，一步步走向夜君清，那股前所未有的威压，纵是夜君清这样有气场的人都觉得承受不住。
“不然……”夜君清强挺着没有后退，可话却说不利落了。
“本宫在问你，不然怎样！夜君清，今＃＃＃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你看看本宫能不能让你走出这间屋子！”姚莫婉冰眸如锥，自重生以来，她还没像现在这样愤怒过，诚然她在报恩，可报恩不代表她便该忍气吞声，便该逆来顺受，更不该被人威胁，尤其是夜君清！
“咳咳……姚莫婉，本王觉得以你现在的情绪不适合谈这个问题，本王先走了，你也好冷静一下。”夜君清终于意识到自己惹毛了这尊神，现在最明智的便是逃之夭夭。
“王爷敢走出这个门试试！”姚莫婉狠戾开口，指尖所指的方向，殷雪赫然站在那里，面色无波。
“姚莫婉，你别欺人太甚啊！”夜君清也怒了，自己好歹是个王爷，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吧！
“本宫就是欺负人了，王爷想怎么样？”姚莫婉忍了这么些天，就好像火山下的岩浆，膨胀到最后的结果，只有喷射。
“姚莫婉，本王也不妨实话实说，本王喜欢段婷婷，她很有可能会成为本王的王妃。你功高震主，本王可以容你，可你对本王未来的王妃，是不是该有最起码的尊重？”夜君清被逼急了，胡言乱语解释道。语毕之后，纵连夜君清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这样天马行空的话他是怎么说出来的啊！
无语，房间一片沉寂，姚莫婉清冷的眸顿时暗淡无光，仿佛一潭死水，无波无澜。
“娘娘……夜君清！你丧尽天良，汀月跟你拼了！”汀月心疼姚莫婉，眼泪刷刷的涌着，此刻，她真想冲上去将夜君清暴揍一顿，这天下，怎么还会有像夜君清这样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殷雪，让他走。”平静的声音自姚莫婉口中溢了出来，姚莫婉强忍着让自己稳稳的站在那里，可双腿却无力支撑，如果不是汀月扶着，她真的要出丑了。
“娘娘！不能便宜了这只白眼狼！”汀月泣声怒吼，狠狠跺脚。
“咳咳……其实……本王脾气还算不错的，饶是你身边丫鬟这样骂本王，本王也没生气啊！”夜君清觉得屋子里很冷，冷到他浑身都觉冰凉。看着姚莫婉的眼圈儿泛红，夜君清心里难受，可话已经说出去了，就算他想收回，也无济于事了。
“王爷还是快走吧，否则殷雪怕是忍不住了。”门口处，殷雪的声音如利箭射了过来，夜君清顿觉不妙，遂逃命似的离开。
“汀月，扶主人回房休息吧。”殷雪忧心看向姚莫婉，脸色煞白，唇无血色。她一路看着姚莫婉与夜君清走到现在，如今夜君清居然说出这样伤人的话，简直禽兽不如。
“本宫没事……你们都下去吧。”姚莫婉勉强挤出一抹笑，她觉得自己真的没事，至少还能笑出来。
第396章 对段婷婷尊重些
“娘娘……”汀月不肯松手。
“你们也都听到了，以后对段婷婷尊重些。”姚莫婉丢下这句话，转尔推开汀月，独自走进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