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老婆用武器,你胜算机会不大。”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小狼振臂高呼,没有月亮,就对着太阳嗷嗷地叫。

“不要磨机了,去操场!”石头一声吆喝,食堂走了一个一干二净,全部到了操场。石头又高呼,“下注了,下注了,今天黑哥做庄,匕首登记,抓紧时间下注了,封顶一千,下不限制,哎,下注了,下注了。”从宿舍里跑出更多人,把我们团团围住,下注的下注,起哄的起哄。

我突然想起乡下玩猴戏的耍猴人,一边敲打着锣,一边高喊:“开戏了,开戏了,哎,给乡亲们打个招呼,敬个礼,哎,来来,再翻个跟斗。。。。。。”眼前这场景,咋这么像呢?石头,回头我有必要跟他提一下,以后可以改行玩猴戏。

“嫂子,不必留情。有队长坐镇,没事。”小狼笑嘻嘻地说。

围着的人纷纷后退,让出一个大大的圈子。

我看着小狼,全神贯注。小狼脸上的笑消失了,眼睛发亮,一个箭步,一掌向我拍过来,下腿同时扫向我,我知道不能硬接,他的体力比我强,绝不能跟他硬接硬,我连退三步,身子一侧,闪到他后面一腿踢出,小狼一个旋转,身子一蹲,双手撑地,双腿连连攻我下盘,我踢出的腿生生收回,空中侧翻一周,滚出他的进攻范围。双脚一落地立即弹起,倒肘向地下压去,小狼就地一滚,再滚,我连压几下都落空,眼见他身子在地上一转,双腿朝上,一前一后踢向我的头部和胸部。我躲闪不过,双手一架,身子向后倒成九十度的弯角,顺势一倒,腿踢向小狼下档部。小狼双腿一夹空中身子一扭,我见势不妙,跟着他翻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转,两人齐齐落到地上。小狼一点也不迟疑,几个连踢,我在地上滚了几圈,连连闪躲。两人一来一去,挪腾跳跃,闪滚翻扑,打得难分难解。

第六一章

61

我发现,一直这样打下去,必定要输,我体力拼不过小狼,已渐渐不支,他却越战越精神,眼睛里的狼光越来越亮。

又来来回回十多个回合,我眼睛一眯,趁小狼两手如蛇锁向我的咽喉时,我双手一架一甩,转身猛跑,小狼几个连翻,我感觉背后有风声,身子一缩退到小狼身后,手探向腰间,鞭子甩出,手指一动,鞭上钢刺齐展,以闪电之势直直刺向小狼后项!

“安之不可!”旁边有人疾呼。

我心一动,手指一动,顺势向后一带,鞭子软下来,刺收起,直直抽在地上。

我停止了攻击,小狼也停下来。两两相望,谁也不说话。旁边也静静的,谁也没有打破操场的宁静。

一会儿,小狼蔫了似的说:“嫂子羸了!”

我擦擦头上的汗,服气地说:“我打不过你。用了武器。”如果不使出鞭子,我一定会输,这场格斗不公平。

“武器练得好,就是厉害的一只手,练得不好,反而是牵绊。嫂子的鞭子出神入化,和招式一体,自然不可分开。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小狼满脸诚意。

狐狸笑着说:“小狼,你这个格斗教练可以让位了!”

匕首喊:“小狼,我在你身上押了五百啊!我的银子!”

“我三百也丢了!”

步轻风走过来给我擦汗,“刚才吓到我了,真担心你止不住。”

我沉默,刚才确实有点止不住,幸好他在旁边大喝一声。以后这种切磋不要再进行了,我还无法做到收发自如的地步。

小狼说:“嫂子,可不可以给我看看你的鞭子?”

我将鞭刺递给他。小狼极有兴趣,不住赞叹:“巧夺天工!可软可硬,可缠可刺,多功能武器!”

我惊讶他这么快就摸索出它的奥秘。“它叫鞭刺,可当鞭子用,也可当军刺用。”

“嫂子,这种武器很少见,是家传的吗?”

我摇头,“不知道。”夏婆婆从来没说过这武器的来历,自己的来历也是一个谜。她几年没有消息了,到底去了哪里?真想见到她。

步轻风拉着我回家洗澡,一身灰尘,确实没法进食堂。再回食堂时,里面一片欢笑和哀叹声。

“队长,你的一千。”原来黑哥在分赌资。

“赔了还是赚了?”步轻风笑。

“小赚一把。”黑哥老实地回答。

“我这一千,全买酒了,这些日子兄弟们又饿又累,现在喝个痛快!”随即,哀嚎的不嚎了,欢笑的更欢。

“还有个事要交待,一个礼拜后我老婆要和集训人员一起训练考核,大家听好了,到时,谁也不认识她,谁也不许私下照顾她,谁也不许叫嫂子,一律一视同人!听到没有?”步轻风严肃地说话,我突然发现他严肃时,眼睛里的光芒像一把刀子,凛利而强硬,直逼人心,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队长,这里以前没有来过女人,那样的训练强度,男人都受不了,嫂子过不了关怎么办?”

“今年不过了明年再来,明年过不了,后年再来。记住,没有法外开恩,没有内定名单!”步轻风的声音斩钉切铁,不容置疑。

“是。”众人齐齐大喊。

我和步轻风把家里带来的腊货全拿到食堂厨房,让师傅全部做了,大家都吃,我好多年没吃过老家的腊肉腊鱼了,松树枝熏出来的鱼、肉、香肠、鸡、鸭,格外香,仿佛能闻到青山村的味道,又原始,又纯粹。乡下人养猪养鸡养鸭,不打激素,不喂饲料,全是青草养大,真正如野生一般,肉紧致,煮出来的汤香甜,营养更好。老家多水,鱼多是用鱼网在河里捞的,真正的野生鱼。我口里嚼着这些美味,突然很想念青山村的父母。

几天之后,我被人送到另一座大山,那里早早集合了一批谈老队长从海陆空挖来的尖兵,我意外地看到竟然还有两个女兵。突然想起步轻风前天笑着对我说,头儿这次为了你破了个例。应该就是这个例了,苍龙大队向来不招女兵,这次有女兵加入,是为了照顾我,让我不至于一个人混在一群男人里太显眼。想到老队长,我心上流过暖流。

我站到队伍里,两个女兵朝我友好地笑:“咱们又多一伴了!”

我朝她们友善一笑,是的,又多一伴了。

突然,队伍里没声音了,那些歪着斜着的尖兵全部站成一个个笔直的木桩。

我看见步轻风、黑哥和石头,后面跟着狐狸,小狼,匕首,从车子上跳下来。

步轻风戴着大大的墨镜,走到队伍面前,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不急不斜地开口了:“不错啊,今年的人数最多,九十七人。都是尖兵对吧?不过我很怀疑啊,有这么多尖兵吗?这年头的浮夸风越来越严重了嘛,我真高兴,因为我这里就是打击浮夸风的好地方!现在,就让我看看你们这些尖兵到底有多尖吧!”

队伍里传来重重的呼吸声。我微微用余光看了一下旁边的一个同伴,只见她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

“哦,有意见?很好,用实力说话吧。”步轻风手一挥,回到了车上。

石头上前,“从现在起,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军衔,有过什么荣耀,都归零。在这里,你们没有名字,只有代号。现在报数,记住自己的数码,有可能这几个月,这个数字就跟着你了,也有可能下一秒,这个数字就不要你了。开始,报数!”

“1、”

“2、”

“3、”

。。。。。。

“97,报数完毕。”我大喊一声。我是队伍的最后一名。

石头大喊:“考核和训练同时进行,刚才那位是我们的队长,这位黑哥,是你们的射击教练,这位小狼是你们的格斗教练,这位匕首是你们的空降教练,至于我,是你们的陪跑教练。你们接下来的项目是25公里的山地越野和枪械射击。是鲜花还是烂菜叶子很快就见分晓了!”

石头所谓的陪跑教练就是开着车子跟在我们后面,步轻风坐在车上,大概是屁股坐得痛,将双脚搁到车窗,眯着眼睛睡觉。我听到了无数咬牙切齿的声音,我的两个伙伴分别是95号96号,95号是个浓眉大眼的姑娘,一股子利索劲儿,一边跑,一边低着声音骂:“他娘的,什么队长,根本就是欠抽的贱样!”

我仔细一想,把这话和步轻风那状态联系在一起,发现,他,真的是欠抽的贱样!我嘴角一勾,跑吧,前边是无穷无尽的路,后面是石头的喇叭架上车子上,赶鸭子似的赶着我们这群人,口里还在骂,“就这速度,还叫尖兵?乌龟也爬得比你们快!赶紧地淘汰了回家吧,别说来过这里,你们目前连门都入不了!”

真的连门都没入!他们的门,在另一座山里,过不了这里的关卡,连入他们门的资格都没有!

刚才开始跑的时候,人人都被这里的人嚣张气焰打击到了,心里憋着气,所以跑起来不要命,跟只豹子似的,跑到中途,由豹子成了土狗,又由土狗成了狂奔的牛,可牛再狂奔,也是牛,速度整体慢下来。石头的喇叭又响亮又狠毒:“一群烂菜叶,一堆烂柿子!跑这么慢,耽误了老子吃饭的时间!”

我的速度一直保持着,不快不慢,25公里山地越野我没跑过,我得保持体力,前劲太足后劲不足,事半功倍。旁边的95号还好,虽然大口喘气,精神却还好,96号气喘吁吁,体力明显不支,可前面还有十公里的路程。

我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她向我挥挥手,让我跑,不要管她,我和95号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向前跑去。只有五公里了,我的喉咙干干的涩涩的,火烧火燎,腿似铅重。95对我点点头,我也点点头,她跑到我前面去了。车后的喇叭催命似的响,石头的语言又恶毒又凶狠,我牙齿一咬,加快了速度,如果连第一关都过不了,还谈什么要留在这里!冲吧,豁出去,冲吧!我的脑海里掠过黄花山和三华山背后的枪声,那没日没夜的狂奔,比此时快多了,弯来弯去的路程何止25公里!非得用枪炮子弹逼着才能跑吗?我绝不能成为石头口中的烂菜叶子烂柿子。心念一动,脚下轻起来,最后五公里,我冲刺了!

一个个人被我甩下了,我跑到终点时,发现那儿停着两辆医务车,小狼和匕首守在这儿掐表。已跑到的人有十多个,95号没到,96号不知道还在哪里。其中两个人望着我,一脸惊讶的神色。“我是51号,你呢,没想到你跑得这么快。”

“97号。你们更快。”

“我38号。”另一个轻快地说。

“没想到还有医务车救治,一路上我问候那死队长祖宗十八代,太没人性了,太欠扁了!”51号说。

“我连他祖宗十八代的亲戚都问候到了!”38号说。

作者有话要说:正式到了部队,给点掌声吧,太沉闷了。和以前一样,日更,不拖欠一章。

看了别人的V文更新状况,偶觉得偶真是只勤劳的小蜜蜂啊。

前几章有些平淡,后面有激情,有柔情,有友情,有血腥,更有军人的孤勇。

喜欢的请支持,请收藏,请撒花花,谢谢。

第六二章

62

我一笑。九十七个人,一人骂一句,就是九十七句,十八代真不够骂的。哦,我没骂,九十六人,也不够骂的。不过,我又想到另一问题,他们骂他,我十有八九也被牵连了!

“偷偷骂,可别让他听到了。”我提醒,据步轻风的队员讲,他有名的睚眦必报。

“傻啊,不会用家乡话骂?他听得懂有鬼!”51号笑了。

我一愣,这办法好,又出了气,又不被知道。九十六人里得有多少方言啊,这骂起来才叫一个精彩,五花八门,精妙绝伦,壮观!

我走动了一会儿,看见其他人都坐下来,我也在一边坐下来,闭着眼睛默神,接下来是枪械射击,静心,静心。

石头的喇叭声近了,更近了,意味着队员差不多跑完了,我打开眼睛,看见了96号,她在跑道上的身子歪歪斜斜,摇摇晃晃。不禁站起来皱眉,人都这样了,还支撑着跑到终点,这得多大的毅力!可石头还在后面跟个无常鬼索命似的追赶。不知道他的十八代祖宗被人问候了多少遍!

96号到终点时我一个箭步上去接住了她,抱起她就往医务车跑。另外有几个也被送到医务车。

石头走下车,轻蔑地大声喊:“一堆没用的烂柿子!老子从没见过这种速度!一个个东倒西歪,全是甭兵!我们队长都不屑看,说是浪费他睡觉的时间!老子现在饭都没吃陪你们玩完。还等什么,三点钟方向前进500米,枪械射击!”我一看,步轻风果然歪在副驾驶室睡得正香,不禁乐了。能在九十六个人的辱骂中睡得如此安稳,非他莫属。

随着一阵阵磨牙的声音,整队全行500米,一排射击位。我和95趴到射击位,面前一堆枪械零件,我提醒了一句,“枪械零件多种。”95号点头,示意明白了。

我装拼成一把枪,又调整好准星,一连十发子弹激射出去,立即有人报靶,全中靶心。我站起来,发现很多人人还在拼装枪械。95号十发子弹出去,报靶,十中靶心。报靶只报靶心数,靶心以外不浪费口水。

我们回到最初的出发地,那儿架起一排帐篷,我和95、96号分住一个帐篷。

95号对我说:“你真厉害,我跑步是我女子大队排名第二,可你跑到我前面去了。”

我一笑。

96号躺在被子下没动,长长叹一口气:“我没希望,撑一天是一天吧。”

一时间,我们都没说话,在这里,都看不到希望。

外面有人在吵,我们几人都没动,没多少力气去好奇了。

“太没人性了,还不给水洗澡?”

“要条件?要条件就滚,回去告诉你的营长排长,那里没水洗澡,所以回来了!”石头恶狠狠地说。

“我们不是你的敌人,是战友!我要控告你们,你们根本就是刻意虐待!”

“去告去告!你们这帮烂柿子烂菜叶子,子弹不会因为你洗了澡身上喷喷香就不打你!”

一下子静下来。

步轻风出任务时一连好些天不回来,他们只怕从来没有人去想洗澡这个问题,只想着如何灭敌,如何减少伤亡。眼前没有水洗澡算什么,就算让我们吃泥巴树皮,都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一旦进到这里,这事常有可能发生。

我说:“睡吧,能多睡一时是一时,只怕半夜会叫醒。”

果然,半夜里,哨子一吹,全体集合。

石头只说了四个字:“武装泅渡!”

97人像鸭子一样扑向水里。

当天晚上,我住的帐篷,96号人不见了。我和95号黯然,都知道她去了哪里。石头说过,有可能下一秒,这个数字就不要你了!我不知道,从昨天到今天,有多少人被数字抛弃。

第三天我们一行人回到苍龙训练基地,三天内,回来的选拔人员还有76个,淘汰了21个。

基地的训练设备要安全全面。我们作为选拔人员,比基地老队员的训练强度大大要强,我和95住一个房间,其余男队员是四个人一个房间。接下来的日子全是训练,洗澡时间十分钟,吃饭时间十分钟,休息时间不定,半夜总是被尖锐的哨子叫醒,立即挺身而起,一边穿衣一边跑向操场,迟到要扣两分,谁也不想丢掉这珍贵的两分。

这天是个好日子,我终于有时间抬头看看天的颜色,湛蓝湛蓝,真美。浮在天空的云朵白得格外优雅,我想起了身着白色西装的舒生,他此刻正在弹琴吗?我不禁微微笑起来,好像看见他在说,姐姐,我们一起加油。收回眼,感觉有一束目光炙热地看着我,我迎上去,却见步轻风站在直升飞机下,作战服被机翼刮起的旋风吹得啪啪作响。他朝我这边望着,我知道他在看我,自从考核开始,我们一直没有说过话,更别说在一起,这么多项目,这么大的强度和难度,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他了,因为我知道,他总在我身边。

我们一行人上了飞机,步轻风坐到了付驾驶室,匕首和我们坐在一起,我眼睛一低,坐到靠机仓的地方。不见石头,只见匕首,又是飞机,很明显,是空降入水。飞机开到一片水域,匕首基本是斜着眼睛看着我们,和石头一样,脸上尽是那种让人恨得咬掉一块肉的不屑和轻蔑。

步轻风喊了一声:“二十米了!”

机舱打开,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往下跳。匕首上去一脚,一个队员躲闪不及,只得后退,哪知后面正是机舱门,身子直直地往水下摔去!匕首眼睛都不眨,又看着另一个队员,另一个不等匕首抬脚,一个猛子扎下去,匕首笑了,“果然要踹!愣着做什么?跳啊!”几个人连续窜出去。

95号脸色有点白,不住往里缩,我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天来,95号表现一直很好,千万不能在这里卡住了。我站起来,走到机舱口,跳下去,身子翻了几个翻,以跳水运动员入水的姿势,手合十,先入水,这样的姿势可以减少水的压力,身体不会被水打痛。爬向岸边,看见95号终于扑了下来,我皱眉,横向扑下,身子必定会被水打痛,不由喊了一声:“侧翻90度,直线入水!”但来不及了,95号身子翻了一下,还是没能直线入水,斜斜倒在水里。我一看不好,扑到水里游向95号。

没等我接近,步轻风跳下来,我看呆了,那动作优美利索,如一条飞鱼入水,翻腾,浮起,手一捞,将95号仰面挟起,送到岸边,我跟着游回来。95号没大事,只是神色沮丧。我安慰地拍拍她的肩。

连续下来的训练,逢山爬山,逢水涉水,逢沟跳沟,逢墙翻墙,逢铁丝网就钻。在泥泞中,在臭水中,在烈日和暴雨下,在水枪下,在老队员的枪林弹雨的围追堵截下,我们成了一群机器人,但身边的人还在日益减少,由76成了53人又成了31人。

有一次我手下一滑,从四米高的墙上落下来,屁股着地,摔得我好几下都没有爬起来,以前跟我说过话的38号从我身边过时小声问我有没事,拉了我一把,立即传来步轻风严厉的声音:“不行就退出,不要耽误其他队员!”

我摇摇手,让他走,吸口气爬起来,重新翻墙。新队员和新队员之间没时间说话交流,一旦得闲,抓紧时间睡觉,老队员对我们视若无睹,彻底透明化。教官口里像泼了大粪一样,出口就是热嘲冷讽,95号曾说:“这他娘的全不是人!”

她告诉我,她是在一次演习中被这支队伍征服的,她们整整一个团的兵力,全灭在这种队伍下,战术诡异,战风彪悍,战况惨烈,这支队伍里的人,个个精、狠、准、强,是她一直向往的,可哪知道来了这里后,却是这般情况,让人失望到了极点。

“这猪狗不如的日子啊!”她狠狠地骂。

我沉默半晌,说:“你为什么不反过来想,他们只不过是口头上狠一点,操场上毒一点,我们将来真正的对手,绝对比他们千百倍的狠,毒,恶。他们也许只是提前给我们打预防针。”

95号愣愣地看着我,“你是这么想的?”

我点头:“是的。我时时提醒我自己,要适应。”

95号不说话了,陷入沉思。

不过,从那以后,倒是极少看见她埋怨了,跌倒了爬起,失败了重来,这里没有人同情你,除非伤到不能动,否则连医务人员都不会看一眼,在这里,除死无大事。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后,还要去上课,各种武器的分解和组装、使用、保养,优势和缺陷,各种作战手势和各种作战环境,各种参数的考核和各型坦克的射击死角,各军事强国的单兵作战体系,北约制式的各种作战语言和地图描绘。等等,等等。

这里的老队员没一个敢认我,喊到我时全是响当当的97号,扣分时丝毫不手软,挨骂时一个样,都是烂柿子烂菜叶子。我不在乎,我知道这些表情都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不遗余力的打击我们,让我们奋起,他们坚信哀兵必胜。我还知道那些人,他们是多么可爱,多么值得崇敬,值得你把后背交付出去。

比较让人郁闷的是这毕竟是一个男性世界,说话做事很是粗犷,尿急了转过身就能尿,尿完了才发现有队里有两个女同志,顿时红脸得像只烂番茄,才尿过的畅快又被憋回去了。

有一次训练后就地休息,石头随意给我们训练提示,说,我们苍龙大队的要的是那种能跑能扛能打能游能射的尖兵。一句话说完,全场顿时静下来,我的危机意识能感觉到所有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看着我和我身边的95号。我眼睛的余光瞟向步轻风,看见他一手抚额,头低垂,肩膀却是明显地一耸一耸,再看小狼,他的牙齿在阳光下白得眩目,能闪瞎人的眼睛。还有狐狸,匕首,用手捂着嘴,一付憋得难受的样子。

我面无表情,可95号这个大姑娘受不了了,猛地站起来,“报告。”

“说。”显然石头并没有发应过来。

“能跑能扛能打能游能射,射后面加个击字会死啊!”

好像一枚流弹投进来,顿时炸开了锅,那些憋着的终于憋不住了,敞开了笑,我偷眼看步轻风,发现他正在偷看我,我瞪他一眼,他转过身走了,但我知道他还在笑,他要找个没人的地方笑个够。石头窘了,红色从脸漫延到耳根再到脖子,最后还是没挺住,一甩手,也走了。

第六三章

63

又是射击训练,从手枪到微冲,从95到SG550,轻机枪、重机枪,移动靶,要求全中靶心。队伍中间的19号终于憋不住了,不服气,冲黑哥喊:“全中靶心,见过要求高的,没见过这么高的,谁能打得出?”

黑哥一向沉默寡言,不擅长争论,用事实说话,从手枪到微冲,从95到SG550,轻机枪、重机枪,全部打了一遍,全中靶心。

黑哥枪一放,“全体罚跑五圈,200个俯卧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