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压力下,这匈奴进兵鲜卑十七族最大的主帅,此时已经身体都开始战栗起来。

那身后射来的阴寒杀气,就算如此炙热的天气,也遮挡不住。

“主帅,快……”

随后接应的匈奴兵马眼看如此,一个个狂冲而来,急躁的狂叫声响彻在天际。

对垒的两军,此时也忍不住的微微停下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追一跑的两人身上。

任何一方的溃败,那都是直接影响全局的重要转折,。

所以,战场上那一方的士兵的眼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冰冷的眼冷冷的注视着前方朝着匈奴阵营急冲而去的匈奴主帅,琉月的脸上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寒栗。

手中匕首紧握,胯下的骏马速度是越来越快了。

十丈,九丈,八丈,七丈……

两方的剧烈是越来越近。

“嗖……”刺耳的破空声此起彼伏的传来,朝着琉月就射了上来。

那是周围的匈奴兵马,眼看着琉月就要追上他们的主帅,仓惶下朝着琉月就射了出来。

寒栗的箭头破空,全部朝着狂冲而上的琉月。

琉月几乎已经追到了匈奴的兵马阵营当中。

端坐马上,琉月控制住身形,眼角扫着各方利箭的来势,以最小的幅度躲避着射来的利箭。

唰,一偏头,一支利箭从琉月的脸颊边射过。

身体陡然在马上一个翻转,两枝利箭从琉月陡然后仰的脑袋上射过。

看的周围的人几乎一口气全憋在了心里。

狂追而上,两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该死的,而就在琉月狂追着那主帅的当口,欧阳于飞从另外一面,没有骑马,飞纵着就朝这方而来。

手中握着两块石头。

脸色很是难看,眼看着琉月就要追入匈奴的阵营,欧阳于飞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机会,眼神一厉,琉月突然看见了出手的机会。

当下,也不管从背后射来的利箭,右手狠狠一转,一匕首就朝前方狂冲的匈奴主帅投掷了去。

同一刻,欧阳于飞一块石头朝着那匈奴主帅的马脚就射了过去。

身形临空,却朝着琉月扑了来。

“呜……”一声马嘶,狂冲的骏马一个失蹄,朝前几个翻滚,向着地面就砸了过去。

那马背上的匈奴主帅一惊,还没容许他变招。

那身后阴寒的匕首已经划空而来,容不得他避让的射入了他的后心。

匈奴主帅,落马。

“砰。”而就在那匈奴主帅落马的一瞬间。

欧阳于飞急扑琉月身后,一把抓住了那朝着琉月射去,很明显琉月为了杀那主帅,根本就不打算躲避的利箭。

冷冷的回头,与面色难看的欧阳于飞对视了一眼。

琉月一拉马缰,转身就朝自己的阵营方向跑去。

欧阳于飞见此,五指一紧,那手中的利箭直接被欧阳于飞掐断在手里,一股怒气几乎要呼啸而出。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为了杀敌方的主帅,为了加快进程。

不要命的去冲。

这简直让他,简直让他……

脸色漆黑,欧阳于飞一口气堵在喉头,那个怒啊。

而就在他怒气蓬勃的时候,两方军马此时才反应过来,立刻巨大的哗然声爆响而起。

北牧兵马是狂呼。

而匈奴却是大乱。

主帅已失,战场胜败已经一目了然了。

战鼓擂动,震慑四方。

七天,仅仅七天,琉月率领的四十万大军,直接剿灭鲜卑十七族和着那攻向鲜卑的匈奴。

占据了鲜卑十七族王城。

把鲜卑十七族的势力,从地图上划去,归纳与北牧的地图上。

整个关外偌大的草原,此时三方鼎力的势力,已经三去其一,只剩下北牧和在鲜卑十七族耗费了无数兵力和物力,却什么都没得到,最后叫北牧渔翁得利的匈奴。

两雄对立,草原几百年北牧和匈奴实力相当对持的局面,已经打破。

夜色弥漫,星空上无数的星辰闪耀着。

点点银色的光芒洒下,把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银白中。

美丽而神秘。

站在幽静的夜色中,琉月看着南方的天幕,面无表情。

这么好的星辰,完全不同于中原,那份辽阔,那份皎洁,除了草原其他地方是看不见的。

若是,轩辕澈此时跟她在一起,同观这群星,不知道有多好。

心中此般的念头一闪,琉月瞬间咬紧了牙。

一伸手,一刀划在手臂上。

疼痛,立刻从手臂上蜿蜒而出,让人战栗,也让人微微退了那心伤的几乎要窒息的想法。

看着那鲜红的色泽一滴一滴的滑落手臂,落入尘土。

很美,却很无情。

琉月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也许身体上的痛,能够稍微减轻一点心伤的疼痛吧。

血色滴落而下,滴答,滴答。

欧阳于飞走来看见的情景就是这般,那无情的眼冷冷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而那手腕早已经布满了无数的伤。

一股早就蕴藏在心中的怒气,一下爆发了上来。

欧阳于飞几步冲上来,朝着琉月就是一拳头:“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不要这条命了?”

愤怒,致使欧阳于飞的眼开始红了。

冷冷的抬头,琉月缓缓的擦去嘴角被欧阳于飞打出的血迹,冷冷的道:“没有下一次。”

说罢,转身就欲走。

看着毫不知悔改,反而对他警告的琉月,欧阳于飞在觉得心疼入肺时候,胸中的怒气却也爆发了。

一步拦定在琉月的身前,欧阳于飞铁青着脸:“够了,这么多日了,什么事情都应该有个缓冲了。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全身上下多少伤。

你想报仇,你想加快进程,可以,我帮你。

你不避那些伤害,武器,可以,我替你挡。

但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这般?”

一指指着琉月手臂上她自己划的,还在滴血的伤口,欧阳于飞脸色难看的不止一点半点。

“你这算什么啊,算什么?

嫌战场上的伤还不够,还要自己给自己加点?

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残忍。你这帮摸样要至我们于何地?

慕容琉月,你为什么就不想想,这样的你看在我们眼里,我们有多心疼,我们有多心伤。

我护着你,看着你,不是为了让你自己伤害你自己。”

一口气把憋在心间这么久的话,全部喊了出来,欧阳于飞看着琉月的眼充满了痛惜。

眉眼微微的低了低。

琉月漆黑的眼中一闪而过动摇。

不,不能去想,不能去听,她的世界只有轩辕澈,她不会为任何事情分神,那怕她亏欠他们良多。

半响,琉月复冷冷的道:“这是我的事。”

“你的事。”欧阳于飞脸色一听此言,脸色越发的沉。

一口气堵着心,想也不想一拳头就朝琉月轰了过去。

反手一掌,琉月一手抓住欧阳于飞击打过来的拳头,冷沉着脸的道:“我说过,只有一次。”

“你不是要自伤,你不是要死了才干净,好啊,与其你自己来,不如我来,呸,我护着你,你自己都不爱惜你自己,我还爱惜什么。

我今天打死你,让你早点去与轩辕澈做一对。”

双眼酝酿上血红,欧阳于飞的拳头毫不留情就击了过来。

琉月眉眼一沉,反手就对了上去:“没有为澈报仇,我绝不会死。”

你来我往。,瞬间两人就对撞了上去。

没有留情,欧阳于飞也是被琉月气极了心了,下手是丝毫不软。

欧阳于飞,很少动手,与琉月在一起几乎都没看见过他怎么出手,但是他武功之高,早就可想而知。

此时,欧阳于飞一副身手全部拿了出来,就算没有武器,那也是拳拳到位,掌掌生风。

琉月如斯之强,也被欧阳于飞给十拳中揍准个两三拳。

疼痛,让人疯狂。

虽然这段时间于千军万马中杀敌主帅无数。

但是,那绝对没有高手过招的疯狂。

刹那,黑夜间只见琉月和欧阳于飞缠斗在一起,方圆五丈树叶狂风,一片劲风杀气。

“我让你不爱惜自己……”

“你想疼,我让你疼……”

“……”

扭打的身体,你来我往中,夹杂着欧阳于飞的愤怒和心疼的吼声。

“你个混蛋,这天下少了谁时间依旧会走,日子还是要过,就你他妈的自虐到这个程度……”

“砰。”琉月一拳狠狠的揍在了欧阳于飞的鼻子上,刹时打断了欧阳于飞的怒骂声。

白白净净的脸上两道鼻血流下,疼的欧阳于飞鼻子一抽。

就这一抽间,琉月一个反身一把抓住欧阳于飞的手臂,一下横在了欧阳于飞的背上,腿紧紧的抵在欧阳于飞的背心。

“欧阳于飞,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冰冷的声音扬起,冰冷,但是却好像没有开始的冰冷。

琉月学的是杀人,不是打人,打架她不行,但是要杀欧阳于飞,就算欧阳于飞武功再高,一样办的到。

扭过头看着背上的琉月,欧阳于飞大喝道:“杀啊。”

狠狠的盯着欧阳于飞,琉月的脸,很寒。

一阵夜风吹过,月色越发亮了。

完美无瑕的照耀出两个人脸上,身上,一大片的青紫淤痕。

短暂的沉寂。

“于飞,这世界上谁没了谁都能活,少了谁这天地也不会变色,但是对于我,他是我的一切,我最渴求的一切。

没有了他,我能活,但是那……又有什么意思。”

声音很沉,很低,很轻柔,但是那却又那么重,那么的让人心碎神伤。

欧阳于飞一下不动了,看着琉月的眼一下复杂的不能在复杂。

缓缓松开抓住欧阳于飞的手,琉月缓慢的站了起来。

她知道欧阳于飞对她的关心,她知道没有轩辕澈,她也能够活下去,这世界上没有谁离开了谁,就不能成活。

但是,那又还有什么意思。

灵魂和心都被那人带走了,其他的,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她不得不以仇恨来充溢自己,以疼痛来提醒自己,自己还有事情要做。

不是自虐,只是如此而已。

没有动,欧阳于飞躺在地上,看着站起来的琉月。

那份孤寂和哀伤,已经整个的包围住了她。

伤到极致,可能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双眼缓缓的闭上,欧阳于飞脸上缓缓的浮现心疼和心伤。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微风轻轻的吹来,树梢微微作响。

夜,很静。

就在这份静默中,一道脚步声突然从远处快速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匆忙而来的韩飞看着欧阳于飞和琉月此时的摸样和姿态,不由诧异的停下了脚步。

这是打架,这两个人在打架?

“什么事?”琉月深吸了一口气,面上的神情转换,恢复成冷面无情。

“喔,杜一的飞鸽传书。”

谁在背后

听见是杜一的飞鸽传书,琉月有一瞬间的颤动。

然后快速的恢复成平静无波,默默的伸过手,从韩飞手中接过了杜一的飞鸽传书。

地上的欧阳于飞听言微微皱眉,坐了起来。

杜一的传信,只有一个内容,那就是关于轩辕澈的。

展开细看。

里面的内容是她最关心的,也最不敢想的。

字迹很简单,意思也明白。

天辰太上皇答应了琉月的要求,很爽直,很直接,甚至一点迟疑都没有,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就好似这个要求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一般。

根本不是历史上任何朝代都没有开过的先例。

眉微微的低垂了一下,琉月收起了杜一的飞鸽传书。

这,本来就应该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不是。

转过身,琉月没有在看欧阳于飞和韩飞,脚步迈动,远远而去。

欧阳于飞坐在地上,看着远去的琉月,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

只能叹气,除了叹气,就是叹气。

边上的韩飞见此,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这两个人是怎么了?

夜风微扬,难得的带着点清凉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