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过奖了。”那一声“柳叔”让不怎么爱笑的柳无风嘴角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柳无风走后,凤离天早已没了睡意,跳上房顶,仰望那一轮昏黄的月亮。

“要喝酒吗?”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没有回头看,懒懒的伸出手,精确地接过蓝瑾扔来的酒瓶,仰头将它一口饮尽。晶莹的美酒顺着嘴角滑落,划过滚动的喉结,没入黑色的衣领中。蓝瑾看着看着,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慌忙别开眼去,“下个月就是武林大会,我们这两天就该动身了。”

将酒瓶扔给身后的人,凤离天在瓦片上躺了下来:“我知道,你去安排吧,后天出发。”

不知为何,关于太子腿伤无药可医的消息竟越传越广,都说太子的位置可能不保了,皇家却一直未对此做出解释。

三日之后,武科殿试正式开始,腿伤未愈久不上朝的太子竟也出席,与皇上一同评判武科头三甲。这其中的意味,看在不同人眼里自然就完全不同了。有人说,这是太子勤政,为了国家大事不顾个人的身体;更多的人则认为,太子这欲盖弥彰的行为更加坐实了地位危机的流言。

只是,在皇上与太子在御书房商讨名次的时候,惊变突起。皇上中毒昏迷,太医诊断源于太子亲手给皇上泡的茶!

帝王震怒,将太子打入天牢,整个京城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第四十四章 天牢…

古书有云:“天牢,即群山环绕、形势险峻、易入难出之地。”

所谓天牢,就是天家的牢狱,向来是个只进不出的地方。进天牢的人,都是皇室深恶痛绝除之而后快的人,暂时扔在这里,不过是朝堂上坐的那个人还没有想好要你怎么死罢了。

天牢不同于一般的牢狱,入牢要打一百杀威棒,因此许多犯人在赦免的天恩到来之前已经死在了牢里。不过,天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皇亲国戚免杀威棒。大概是这些人被赦免的几率比较大,而且出去之后完全有能力灭了他们这些小狱卒的原因吧,虽然这些人多数情况是出不去的。

所以,轩辕锦墨待在天牢里,在皇上下定论之前,倒是没有人敢对他怎么样。只不过,胸口伤势未愈的轩辕锦墨心肺比较脆弱,牢房的寒气很快沁透了被脱去太子服只着中衣的身体,导致他不断的咳嗽。

“咳咳…”咳嗽牵动了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轩辕锦墨轻皱起好看的眉,将双腿蜷起,尽量让胸口处保持温暖,这样能稍微减轻疼痛。薄薄的干草抵挡不了深秋夜晚的寒气,左腿的筋脉因为坐在冰凉的地上而一阵一阵的抽痛。

厚厚的墙壁隔绝了外界的音信,只有风声和虫鸣从唯一的小窗传来。秋天的虫鸣总带着垂死的绝望,让人为之悲伤。轩辕锦墨回想着昨天的事,怎么也想不通父皇是怎么中毒的,那茶是自己泡的,自始至终没有经过别人的手,茶叶更是没问题,因为那是凤离天送给他的雨前馨露!

今早,父皇醒来,眼底一片冰冷地瞪着他:“朕已经答应传位给你,连区区几个月你都等不了吗?”

那样的眼神他曾经见过,是什么时候呢?那年他告诉父皇,他的天儿被人劫走了,父皇也是这样看着他,冰冷而平静。或许那时父皇想说的话便是:“那可是你的亲弟弟,为了皇位,你连他也不放过吗?”

“墨,带我回家吧。”想起凤离天跟他撒娇的话,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他早就没有家了,从天儿离开那天起,这个家就已经散了。

想起那个人,冰冷的胸口突然觉得暖暖的,抬头望着小窗透进来的微光,离天也不知道在哪里。武林大会将近,凤离天昨天来跟他道别离开了京城。幸好他离开了,这京城恐怕是要乱上一阵子了。

可是,现在好冷,好想他…

轩辕锦墨被关在一个单独的大间,用一道铁门与其他牢房隔开。

“你们几个,给本殿外面候着。”趾高气扬的声音从门前传来。

“是,殿下,这铁门内的声音门外听不到,有什么需要只管让侍卫大人唤小的一声即可。”牢头十分狗腿的说。

接着是铁门闭合的声音。

轩辕锦墨认得来人的声音,黑曜石般的眼睛依然沉静如初,不带任何感情的望着只带了一个侍卫踱步而来的四皇子轩辕锦冥。一直以为这个没有任何出彩之处的四皇弟并不是个威胁,如今,看着那双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眼睛里蕴含的恨意与疯狂,轩辕锦墨在心中冷笑,皇家果然没有一个正常人。

“呦,三皇兄,这天牢呆着可舒服?”四皇子看到轩辕锦墨就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这个男人从一出生就享有宫中最好的东西,凭什么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当上太子,凭什么他在这样的绝境中依然如此平静!

“四皇子殿下,现在似乎不是叙旧的时候。”一旁的侍卫突然开口提醒道,澄澈悦耳的声音让得意忘形的四皇子瞬时白了脸色。

轩辕锦墨惊喜的抬头,正对上一双温柔地望着他的凤目。只顾着四皇子竟没有注意,四皇子身边的侍卫,不是凤离天是谁?

凤离天迅速点了四皇子的穴道,顺手扒下了他华美的皇子外衣。双手握住牢门上的铁链,鎏火真气凝成形如实质的火焰缠绕在铁链周围,用力一扯,“咔”,铁链应声而断。

“墨。”将外衣披在轩辕锦墨身上,将那冰冷的身体搂到怀里。

轩辕锦墨将脸埋在那温暖的胸口,情不自禁的紧紧搂住那劲窄的腰身:“离天…”

“没事了,”凤离天给轩辕锦墨穿好外衣,“墨,跟我走。”

“不行,我走了父皇会认为我畏罪潜逃。”一旦离开,就是放弃了京城的势力,变成了真正的逃亡犯,离了京城,想要调查就难上加难了。

“你呆在这儿他就会为你洗刷冤屈了吗?”凤离天生气的弹了弹轩辕锦墨的脑袋。

“喂,我已经带你来了,解药呢?”四皇子大声叫嚷。

“解药?”凤离天勾起一个坏坏的笑,“我不过顺手喂了你一颗冬青子(冬青树的种子,无毒)而已。”

“你…”轩辕锦冥气得脸色发绿。

凤离天无辜的眨眨眼,扶起轩辕锦墨向外走去。

“唔~”轩辕锦墨刚站起来,突然呻吟一声向地上倒去,被凤离天一把抄抱起来。

“墨,怎么了?”见怀中人一手紧紧按着左腿,紧抿着唇,额头已经渗出一层冷汗。凤离天立即蹲下身,让轩辕锦墨靠在怀里,抬手附上他的左腿,发现那里的筋脉突突跳得厉害,想必是地上的寒气入腿,刺激了尚未重续完全的筋脉。

将真气聚于掌心,缓缓导入轩辕锦墨腿部的筋脉,属性炙烈的鎏火,温暖了躁动的筋脉,使那一阵强过一阵的抽痛平静下来。

“还痛吗?”用拇指擦去轩辕锦墨额头的冷汗。

“不痛了…咳咳…”开口说话,便止不住一阵咳嗽,一只温暖的手掌贴在了后背上,温暖的真气从皮肤相接处流窜到四肢百骸。

“哼,走有什么用,不过是个废人,就算父皇不是你害的,你也照样当不了皇上!”

尖锐的话使凤离天抬起了头,差点忘了,猎场刺杀可有这位四皇子殿下的功劳呢!银亮的指刀在修长的指间转了转,突然冲着轩辕锦冥的膝弯弹射过去。

“啊…”惨叫刚刚溢出口,便被紧跟而来的冬青子封了哑穴,只能毫无声息的、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凤离天打横抱起轩辕锦墨,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什么是废人,就请四皇子殿下用下半辈子好好领悟吧,哦,当然,如果你还有下半辈子的话。”

跨出牢门,强劲的内力使牢门自动关闭。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望向怀中的人:“墨,你不怪我吧?我弄残了你弟弟。”

轩辕锦墨皱了皱眉:“他不是我弟弟。”

凤目中的金光瞬间加快了流转速度,就像主人突然愉快的心情。抬脚踢开了铁门:“让开让开,殿下突然身体不适要回府休息。”

一群狱卒吓坏了,赶紧让道。

凤离天抱着轩辕锦墨,走到门前突然停下脚步:“里面的犯人有多重要你们都知道,都给我看紧点,不许跟他说话。”

“是,是,小的明白。”牢头忙点头哈腰的应承。

天牢设在皇宫中,一则方便皇上探查,二则省去了加派人手看管的麻烦。凤离天抱着轩辕锦墨,轻车熟路的在宫墙间跳跃。

华美的宫殿一个一个从眼前掠过,轩辕锦墨靠在凤离天肩上,望着远去的亭台楼阁,这里是他的战场,也是他的囚牢,其实他并不讨厌这个地方,因为这里可以实现他的理想。

“墨,舍不得吗?”为了避让巡逻的侍卫,凤离天在一座屋顶稍作停留,用下巴蹭了蹭怀里的人。

“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待我回归之日,便是天下易主之时。”深沉冷冽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君临天下的霸气瞬时充斥了天地,这个时候的轩辕锦墨美得让人窒息。

凤离天忍不住低头,深深地吻住未来帝王的唇,心中充斥着满满的幸福:“这个有朝一日会称霸天下的男人是我的!”

天牢,待两人走后,两道黑影窜了进去。

“殿下?”

“糟糕,这是四皇子!太子不见了。”

“马上回去通知陛下!”

乌云悄悄遮挡了明月,黑夜的遮掩下,究竟是谁中了谁的计,谁又算计了谁?

第四十五章 出京…

“这里是?”轩辕锦墨皱眉,巡视着这充满脂粉气的房间。

“绮梦楼。”凤离天把轩辕锦墨放到床上,漫不经心地说。

“我们不连夜出城,到绮梦楼来干嘛?”不是轩辕锦墨多虑,不说四皇子不见会引起人们怀疑,就说天牢里的重犯被人掉包,也是很容易被人发现的,现在最安全的办法就是趁被发现前连夜出城。

凤离天邪邪的笑着,单指勾起轩辕锦墨的下巴,缓缓的凑近,在两唇即将相接时停住,“我好不容易从皇宫偷了美人出来,当然要到绮梦楼卖个好价钱。”

被性感的薄唇搔得痒痒的,轩辕锦墨忍不住抿唇轻笑,阴霾的心情被一扫而空:“不知宫主想卖多少钱。”

“美人的价钱取决于床上的感觉,待本宫尝过之后再下定论。”说完便将坐在床边的人按倒在红绸软被间。

“叩叩,”敲门声响起,“客官,您要的酒菜和热水。”

凤离天望着身下双眼迷蒙轩辕锦墨,裸露的小麦色胸膛不停的上下起伏着,散乱的黑发铺散在鲜红的锦被上,说不出的魅惑。恨恨地磨了磨牙,知道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可是,难道要他感激这不长眼的来得及时吗?

端饭进来的侍人们清晰的感觉到这房间中明显降低的温度,禁不住吞了吞口水,老鸨反复交代要伺候好屋中的这位,却不知哪里惹了这位爷不高兴。

“爷,饭菜上齐了,热水也调好了。”侍者垂首立在门边。

“出去吧。”深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高贵中带着几分慵懒。

侍者忍不住向屋内偷瞄几眼,想要看清声音主人的样貌,无奈轻纱所制的层层屏风遮挡了视线,只能隐约看见两个交叠的身影。

“行了,人都走了。”轩辕锦墨将依然撑在自己身上的凤离天推开,拢了拢衣衫,坐起身来。

“唔~”凤离天懊恼的在床被间蹭了蹭,像极了一只吃不到肉骨头的大型犬。

轩辕锦墨好笑的把床上乱蹭的家伙拧起来:“快起来吃饭,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休息。”说完起身朝饭桌走去,只是腿伤尚未复原,脚步有些不稳。突然被抄抱起来,朝屏风后的浴桶走去。

“先洗澡。”凤离天轻声说,清冷的声音带着情欲引起的沙哑,“我们子时再出城。”

子时出城,也就是说他们还有一个时辰可以休息,知道凤离天自有他的考量,也就不再说什么,褪去本就不剩几件的衣服,抬腿跨了进去。

温热的水浸透了身体,将在天牢染上的阴寒之气尽数驱散,轩辕锦墨舒适的发出一声轻叹。凤离天眼神黯了黯,褪去衣衫也挤进了浴桶中。

“你干什么?”轩辕锦墨睁开眼瞪着他。

“帮你搓澡啊。”凤离天随手拿起一块布,擅自在那结实诱人的身体上磨蹭。

“不用…嗯…”修长的指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触碰到了刚才被舔食过的朱粒。

手中的布随着这一声轻吟滑落到水中,凤离天欺身上前,吻住那一直在诱惑他的菱唇,一手抚上让人爱不释手的朱粒来回碾磨,另一手捉住轩辕锦墨试图推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昂扬。

被手中的热度烫到,轩辕锦墨望着凤离天因情欲而蒙上水汽的凤目,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染上了笑意,慢慢握住了手中的巨物,想想这样的尺寸竟然能进入自己的身体,漂亮的喉结禁不住动了动。凤离天在同时握住了身下人同样挺立的骄傲。氤氲的水气迷蒙了室内的景象,空留下一室旖旎的喘息声惹人遐想。

沐浴过后,在餐桌前吃着精致的菜肴,轩辕锦墨有一种不是在逃亡而是在游玩的错觉。突然,楼下一阵吵闹声打扰了原本温馨的气氛。

“呦,官爷,这是怎么了?”见一群士兵闯了进来,老鸨慌忙迎了上去。

“走开走开,本官奉命搜查朝廷钦犯,有任何阻拦的,定你们个藏污纳垢之罪!”领头的军官拔出腰间佩刀晃了晃,惊得大堂中一片混乱。

“呦,瞧您说的,这寻欢之处怎能藏了钦犯了?”不等军官发怒,几张银票已然从老鸨宽大的袖子里递到了他手中。

军官挑了挑眉,估摸了一下手中的厚度,语气随之柔和下来,“我们这也是公事公办嘛,梦娘别担心,我这兄弟们下手还是有分寸的。”

官兵的脚步渐渐逼近,“嘭!”,雅间的门被踢开,薄纱制的屏风被震落在地,两个小兵傻在了当场。红罗帐下,两具美妙的身体纠缠在一起,上面的人肌肉匀称有力,正忘情的律动着,引得身下的美人一阵又一阵难耐的呻吟,清亮悦耳的声音让人心生荡漾。墨色的长发散落,遮掩了身下的美景,只能从发丝的缝隙间隐约看到身下人那张惑人心神的脸。

“滚出去!”上面那人明显的不耐烦,深沉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将两个小兵吓得一哆嗦,忙不迭的关门退了出去。京中达官显贵如此之多,有这样气势的人定然不是寻常百姓,岂是他们这种小兵惹得起的?

身上的人眼神黯了黯:“京中的兵确实该好好管管了。”

身下的人不满,向上挺了挺又有了精神的欲望,一双凤眼中写满了委屈。

轩辕锦墨不作理会,利落的掀开被子下床:“自己解决。”

凤离天扁扁嘴,身下整整齐齐的穿着裤子和鞋,怎么自己解决啊?无奈,只好运功压下。

“现在全城戒严,我们怎么出去?”换上凤离天准备好的夜行衣,轩辕锦墨从窗缝中望向布满灯笼火把的街道。

凤离天无声的笑了笑,将一身黑色劲装的轩辕锦墨搂到怀里:“交给我就好,运功提起!”推开窗瞬间窜了出去,在层层瓦片上疾行,团身一跃,闪进了绮梦楼的后院。

“你这是走投无路要我跳井吗?”轩辕锦墨挑眉望着面前的枯井,层层枯黄的杂草几乎将井口掩埋,斑驳的井沿有些地方已经塌陷,在越来越昏暗的月光中显得有些狰狞。

凤离天从后面搂住轩辕锦墨的腰:“是呀,如果不能一起活着,我们就一起死吧。”

“要死你自己死。”轻笑出声,试图驱散凤离天语气中隐隐透露的悲伤,明明是玩笑的话语,却让他的心跟着疼了起来。

抱起轩辕锦墨纵身跳入井中,轻盈的落地,在怀中掏出一颗樱桃大小的夜明珠别在胸口,微弱的光使轩辕锦墨根本看不清井下的状况,只是隐约看出这似乎是个地道。

“走吧。”凤离天牵起轩辕锦墨的手,要他趴到自己背上,地道太窄,无法横着抱他。

“我自己能走。”他的腿确实没有完全好,但也不至于像个废人一样连路都走不了,总被凤离天背来抱去的实在是…

“不要逞强,你看不清路。”不由分说的将又开始别扭的家伙背起来,夜明珠的光确实微弱,但对于夜能视物的眼睛来说一切都如白昼一般清晰。

“离天,你是不是在晚上也能看清东西呀?”轩辕锦墨若有所思的问道。

凤离天的脚步顿了顿,将身上的人向上提了提,继续前行:“这是我练的功造成的…墨,我是不是,很奇怪?”

“鎏火神功还真是个好东西,”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凤离天有些紧张,不禁有些心疼,暗金流光的眸子、夜能视物的眼睛、妖艳的凤凰图腾,这一切使凤离天异于常人,但对轩辕锦墨来说,这一切都使他美得让人沦陷,“练这个有什么坏处吗?”

“不知道,师父没有说过。”

长长的甬道将两人与外界隔开,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两人,一直走到天荒地老。

第四十六章 路遇…

出得地道,轩辕锦墨诧异的看着周围,出口竟然是京郊的一片墓园!墓园中立着许多坟堆,还像模像样的竖着几座碑,当然依旧荒草丛生。

今晚乌云遮月,即使外面也不比地道里亮多少,周围静的可怕,只有夜风抚过枯草的沙沙声。突然,一阵马蹄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轩辕锦墨不禁握紧了凤离天的手,凤离天笑了笑,回握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随着马蹄声渐进,一道黑影飞奔而来。“吁~”来人勒马停在两人面前,迅速下马,单膝跪在凤离天面前,“宫主,属下来迟了。”

“不迟,”凤离天抱起轩辕锦墨,足尖轻点,飞身落在了马背上,“现在刚好是子时。”

那人起身,将身上背的包袱双手呈给凤离天,凤离天接过,交给身后的轩辕锦墨:“你回去吧,别忘了本宫交给你的任务。”

“属下谨记。”

不再多说,凤离天握住缰绳,调转马头,朝南方奔去。

“我们去哪里?”马儿在夜风中狂奔,轩辕锦墨在凤离天耳边大声的说。

“…洛城…武林大会…”凤离天说道,清凉的声音被呼呼风声吞去大半。

“咔咔咔轰!”乌云终于耐不住寂寞,在夜空中画起闪亮的电光,阵阵雷鸣惊起了林间的飞鸟,潮湿的气息夹杂着落叶的清香扑面而来。

“要下雨了。”马儿放缓了脚步,轩辕锦墨深吸一口气,冰凉湿滑的空气充斥了胸腔,感觉非常舒服。

凤离天勒马缓步前行片刻,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看样子已经离京有二十多里,秋雨不大,但会很冷,墨的身体没有复原,不能着凉。

“淅淅沥沥”,细小的雨滴飘落,打在枯黄的草地和落叶上,发出的声音让人顿感凄凉。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异常的难受,凤离天夹紧马肚,朝前面一处隐约的灯光奔去。

灯光来自一座破庙,屋内燃着一堆篝火,篝火旁躺着两个呼呼大睡的人。

将马栓在破旧的草棚里,两人一起跑进了屋中,雨水打湿了轩辕锦墨额前散落的发,凤离天抬手将湿发绕在指尖,慢慢滑下,湿润的发便干爽如初。

“我没有那么娇弱。”轩辕锦墨瞪了凤离天一眼,挥开试图暖干他所有头发的手。

“你们是什么人?”带着异域音调的声音响起,本应熟睡的人已经坐了起来,充满警戒的望着两人。

“兄台,我们是来躲雨的。”凤离天客气的说道,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地上的两人。其中一人长着络腮胡,有些发福的身体又粗又短,另一人明显精壮许多,虽说是坐着,但双腿蜷曲,遇到危险时可以随时站起,这是草原上的人防备野兽袭击的常用坐姿。

番人?轩辕锦墨与凤离天对视一眼。晖国的疆土是有限的,在西北边有着番邦,那里住着以打猎放牧为生的游牧民族,他们善于骑射,各各骁勇善战,只是管理松散,部落之间难以结成联盟,最近几十年一直没有统一的迹象,一次与晖朝只有偶尔的小摩擦,战事一直不严重。

“请坐吧。”胖子友好的请他们坐下。

番人一向热情,凤离天也不再推脱,拉着轩辕锦墨在篝火边坐下。

“先生们来自番邦吧?”轩辕锦墨解下身上的包袱递给凤离天,望着两人道。

凤离天拿出一件外衣,示意轩辕锦墨将湿了的外衣脱下。

“你的仆人很漂亮。”胖子对轩辕锦墨称赞道。

凤离天的眼角抽了抽,这死胖子从哪里看出来他是仆人的!

“谢谢。”与番邦使节打过交道的轩辕锦墨很清楚番人的礼节,对于他们的夸奖不能谦虚而要表示感谢。

胖子对于轩辕锦墨的反应很高兴,用带着番邦语调的话说:“我叫阿姆罕,这是我的仆人哈奇,我是来中原做生意的商人,你们呢?”

“在下元墨,他叫天。”轩辕锦墨看着凤离天可爱的瞪起一双凤眼,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他就是故意不解释,“我们是出来游玩的。”

“我卖一些小饰品和工具,你有兴趣吗?”阿姆罕随时不忘推销自己的商品。

“工具?什么样的工具?”这倒是引起了轩辕锦墨的兴趣,番人的工具定然不是什么种田用的,说不定是对战争用的兵器。

“打猎用的工具,”说到这里阿姆罕似有些失望,“不过你们中原人似乎不喜欢这个。”说着,让身边的哈奇递给凤离天一把木制的弓。

凤离天无奈的接过,恭敬的递给轩辕锦墨,做足了仆人的架势。轩辕锦墨挑眉,接过木弓:“天,去把门关上。”

凤离天勾唇,在那持弓的手上落下一吻:“遵命,我的主人。”抬手一挥,破旧的庙门吱吱呀呀的自动合上。

“这就是中原的‘武功‘吧?”阿姆罕有些惊讶,“你的仆人竟然可以亲吻主人?”

“阿姆罕先生,这是中原人表达尊重的礼节。”凤离天轻笑着道。

阿姆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难怪那位公什么狼大人不肯买我的东西,因为我没有对他表示尊重。”

公狼大人?凤离天嘴角抽了抽,不会是工部侍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