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头凉到脚。张婕妤却并不再悲啼了,只是轻轻收了泪,无限凄楚:“臣妾福薄,倒叫陛下笑话了。冯昭仪怀孕期间,脾气坏也是难免的,臣妾不会跟她计较的,陛下请放心。”

罗迦松一口气,又更是难过,这个女人也跟了自己好几年了,芳菲当时的确太过了。可是,她不但不敢吵闹,连委屈都不敢。他想到此,更是怜惜这处处可怜的美人,更是柔声:“爱妃,你好好休养着,朕加派御医替你看病。”

“不用,臣妾见了陛下,病就好了一大半了。”

“既是如此,朕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爱妃,你好好养着身子,来日方长……”

怎么?陛下又要走了?连在自己的房间里多呆一些时候也不敢了?

她的眼里充满了幽怨,声音也是幽幽的:“陛下,臣妾好些日子没有好好用膳了。但求陛下念在昔日情分上,陪臣妾用过这顿午膳……”她拭着眼泪,再次要跪下去。

罗迦急忙扶起她:“爱妃,快别如此。朕陪你用膳就是了。也罢,朕好久没尝过你这里的小菜了,哈哈,朕还真是怀念……”

简单的七八碟精致小菜,一壶温酒,是春寒料峭里最好的美味。

两三杯下肚,张婕妤的脸上慢慢地泛起了一朵桃花。柔柔地笑道:“陛下,臣妾处新来了一名歌女,弹一手琵琶还凑合。陛下若不嫌弃的话,臣妾就唤她弹奏一曲,以娱酒兴。”

六宫粉黛无颜色4

罗迦正在兴头上,立即说:“好,就唤来弹一曲。”

张婕妤樱唇微张,轻轻拍拍玉手:“上来。”

案几的背后,是一扇屏风。屏风是用江南出产的上等丝绸绷成,上面画了水墨的山水,淡墨轻和的意境,三两枝腊梅,一个手持团扇的美人儿。因为这一日是阴天,天气寒冷,屋子里生了火炉,张婕妤用了自己最喜爱的熏香,淡淡的烟雾,犹如仙气飘渺。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个少女袅娜地出来。

她身上披一层白色的纱,长长的黑发垂落,抱着琵琶,低垂着头,行动处,真如弱柳扶风,娴静处,又似临水照花。她的步履那么轻盈,身段那么袅娜,甚至还来不及让人分辨她美还是不美,就先被她身上那股出尘飘逸的少女之美所吸引了。

罗迦本是端着酒杯,不经意地喝酒,心里微微急切,想早点用膳好早点回去,以免那个小醋坛子又大发雷霆。他转动酒杯,无意间,忽然看到那飘渺的雾气,仿佛是不经意的,目光就落在那个曼妙的身子上面——

那雾气里走出来的玉人已经坐下,雪白的芊芊玉手,抱着琵琶,手指移动,未成曲调先有情。

仅仅只两三个和弦,罗迦就醉了。天啦,这天下竟然有如此高妙的琴音,饱含了一种浓烈的感情,高超的技巧。

可是,这才是惊喜的第一重奏。他甚至来不及喝彩,那玉人已经正式开始了弹唱。就算是天子,也是第一次听得这样的仙音妙乐。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六宫粉黛无颜色5

罗迦目瞪口呆,脑子里唯一浮现的,只剩下这几句歌词。一曲终了,他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方,整个人仿佛都在虚无缥缈里。

天下竟然有这般的琴声!

一旁的张婕妤,从偷偷地打量他的神色到肆无忌惮地观察,他完全浑然不觉。她暗暗冷笑一声,又无限的酸楚。男人,果然就是男人。

什么冯昭仪,什么得势宠妃,她算得了什么?自己昔日只是没祭出这招杀手锏而已。别说男人,就算她本人,也被小怜的这身出场而惊艳了。

小怜却依旧垂着头,只露出秀丽的下巴。那下巴也像是玉做的,莹润得不可思议。下巴那么尖,那么薄,仿佛一头刚刚出世的小狐狸,带着天然的一种魅惑,任何凡人,休想抵抗。

罗迦的喉结咕嘟一声,良久,才能张口:“抬起头,让朕瞧瞧。”

小怜仿佛受到了惊吓,就这一句,也肩头微微发抖。她的肩也像是削过的,那么弱小,仿佛一只小白兔的柔软的毛。罗迦的声音本来不大,竟然微微生了愧意,生怕自己吓着了她,更是柔软:“哦,让朕瞧瞧。”

她这才缓缓地抬起头。

罗迦首先看到的是一截长长的颈子——忽然一下明白长颈鹿为什么那么受欢迎了。一个女人,有这样的一截柔软而修长白皙的颈子,仿佛是一块玉石,联通了美丽的头和柔软的身子,中间的过度,美丽的出奇。让人忍不住马上就想伸手摸一把。

他的喉头又是咕隆一下。

然后,才看到她的脸。

他屏住呼吸,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剪水双瞳,一汪似颦非颦惓烟眉,瑶鼻樱唇,齿如瓢兮,整张脸,仿佛是一朵刚刚绽放的百合花,娇嫩欲滴,就算是铁石心肠,见了也得马上化为绕指柔。

六宫粉黛无颜色!

这才是真正的六宫粉黛无颜色!

六宫粉黛无颜色6

国色天香,天生尤物,这一辈子,到此方知道这两个词究竟是什么意思。

张婕妤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又移开目光,看着小怜,欣赏的,妒忌的,充满期待的——此后,一切就都指望小怜了。

她甚至没有做任何打扰罗迦的欣赏,只把此刻留给了今天真正的主角。

良久,才听得罗迦的声音,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狂喜和击节赞叹:“爱妃,你是哪里找来的绝世尤物?朕今天总算开了眼界!”

小怜垂下眼睑,面上浮起一朵红晕,全是少女的无限娇羞。

罗迦又看傻了眼,半晌,才要想起追问,只听得张婕妤的声音:“这是臣妾的婢女小怜,承蒙陛下错爱。”

“哈哈哈,好,好得很。张婕妤,你们南朝果然盛产美女。不止爱妃才貌双全,就连婢女也这般出众。好,很好。你叫小怜?是吧?小怜,我见犹怜,好名字,真是好名。哈哈,爱妃,你给小怜这名字也取得妙。若论才学,爱妃真真算得上宫里第一人,无任何人能与之争锋。”

“陛下谬赞,臣妾愧不敢当。陛下,还要再喝几杯么?”

“哈哈哈,时候不早了,朕也该回去了。爱妃,你这个侍女可真妙极了,小怜,对吧?朕改日再来听你弹曲子。”

“臣妾恭送陛下。”

罗迦微醺,兴致勃勃地离去。

张婕妤送到门口,转身回来。

小怜已经收起了琵琶,目中露出微微的不安,垂着头:“娘娘,是不是奴婢没用?”

张婕妤凝视着她百合花一样的面庞,不,这还不是她的最美,而是她的这种神情——天下任何男人,都抗拒不了这样的神情,每个人见了,都恨不得马上扑上去,做她的保护者,或者,狠狠地将她撕碎。仿佛,她生来就该是任人蹂躏的。

这是一种天生的尤物,别人学也学不来的。

“娘娘,奴婢真没用,陛下他……还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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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最厉害的武器

张婕妤仔细凝视着她,要将她这样的女人承认另外一个女人比自己美,那是很不容易的。可是,就连她,此刻也不得不承认,小怜不仅比自己美,而且美丽许多。尤其,她那种楚楚可怜的神情,不止是自己,而且是宫里其他女人都没有的——其他人是装的,她是天生的!

她是天生的这种柔弱的性情——天生就等着男人的怀抱,才能给予安全。

我见犹怜,何况男人。

这种最具杀伤力的表情,是那个小肥球永远也不可能具有的,她总是那么嚣张地来去。

张婕妤忽然觉得很欣慰,就如一个超级的杀手,在欣赏自己最最锋利的武器!

何况,这武器还关系着自己的荣辱与恩怨。

她慢慢地回到榻上坐下,舒服地伸一下懒腰,玉手轻轻按在太阳穴上:“小怜,你不知道你的美!你真的低估了自己的美丽……”

她嗫嚅着:“奴婢算得了什么?在奴婢眼里,娘娘永远才是最美的。”

张婕妤笑起来,拉着她的手:“小怜妹妹,你应该是这宫里,不,是这天下第一的美人了。你的富贵指日可待……”

这一声“妹妹”,小怜如何敢当?又要跪下去,张婕妤却攥着她的手,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认真细致地欣赏。信心满怀,“妹妹,你只管听我的,包你荣华富贵,马上到手。”

“可是,陛下他……”

陛下走了,不是么?他并未因为自己的绝美就留下来。

“陛下只是碍于那个死肥球的淫威。妹妹,你放心,不出半月,陛下必定再来找你……唉,到时,就要妹妹自己把握机会了。”

“多谢娘娘恩典。”

张婕妤踌躇满志,仿佛运筹帷幄的将军,这一仗,已经胜利在握,皇帝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一切。

看那个死肥球,还能猖獗到几时。

冰冷的隔阂

自从“捉奸”事件后,日子就变得非常平静。罗迦没有惩罚,也没有大怒,反而疼爱着,又大张旗鼓地替孩子祭祀山川。他就如一个初为人父的毛头小伙子,急不可耐地要将世上的好东西带给自己的孩子,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可是,无论如何,两人之间,仿佛已经隔了一层薄薄的缝隙,尽管因为罗迦的爱护体贴,几乎可以视而不见,可是,芳菲还是能够体会到。这跟“捉奸”事件之前,是完全不同的感觉,陛下的体贴里,多了一丝小心翼翼的意味,生怕刺激到怀孕的她,再也不如昔日那般自然。

他还是在意的,非常在意,只是隐忍着不发作而已,毕竟,他是天子!就如他所说,那一次,真是威严扫地。

芳菲自知理亏,可是,也没法做出什么补偿,也根本无从下手。潜意识里,觉得两个人的相处,其实是非常艰难的事情。只是还隔着一个孩子,有肚子里的孩子做掩护,两个人都有话题,不至于让疏离表现得那么明显而已。

但是,罗迦也表现得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她有时常常疑惑,是不是只有自己滋生了心结,才疑神疑鬼的?

陛下,他真的没有怎样啊!甚至他这些日子,每晚都留在立政殿,晚出早归,更多的时间都在陪伴自己。

所以,她便不好再疑神疑鬼,而且,身子的不适,也没法让她东想西想,只想,能早早生下这个孩子,就万事大吉了。

更明显的改变还在外界,宫里宫外,因着祭祀山川事件,对冯昭仪的态度便大大改变。人人都巴结着,讨好着,知道谁才是今后会得势的人。甚至高淼,都更加谨慎,再也不敢丝毫提起让陛下去宠幸他人的话题。

这时,芳菲的脚背已经高高肿起,在怀孕的晚期,身子更加不适,有时,呼吸都分外艰难,情绪也越来越坏。她明知,这个孩子先天不良,有时做噩梦,老梦见孩子出事,就更是不安,一日比一日苍白。

柳下惠其实是阳痿?

罗迦看她如此,也很不安,天天让七八名御医轮值在立政殿,丝毫也不敢有所放松。而且,她这样的情绪也慢慢影响了他,觉得立政殿的气息,越来越沉闷,只希望孩子快快出世,芳菲不再经受怀孕的折磨,情绪才会彻底好起来。

这一日,有外国使节来访。

因关系着两国的谈判,罗迦便亲自设宴接见。宴席后,宾主尽欢,又召来歌妓宴饮。酒酣耳热,已到黄昏。

使节领赏下去,罗迦返回经过御花园。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北国的初夏,天空如火烧云一般,艳丽多姿。他驻足观赏园里盛开的石榴花,红艳似火,又被夕阳一照,更是如镶嵌了一层红色的金边。

这时,忽然传来一阵琴声。

他心里一震,仿佛浑身每一个细胞顿时愉悦起来,带着晚春和初夏交界的那种蠢蠢欲动,也是一个被迫禁欲了好些日子的男人最正常不过的蠢蠢欲动。

他忽然想起小怜,想起那个让任何男人见了,都恨不得一把揉碎的绝世尤物。不料张婕妤的琉璃殿,竟然藏着这样绝美的女子。

当日一见,十分惊艳,但事后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此情此景之下,忽然非常迫不及待,回忆起来,但觉人生里,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绝世尤物。

天子,天下之主,如此美女,难道不是天生就该给自己赏玩的?

他大步就往琉璃殿而去。

早有机灵的宫女通报:“娘娘,陛下来了。”

张婕妤恹恹的坐在贵妃椅上,正在闭目养神,旁边,是她才画了一半的画,小怜在一边帮着磨墨。

此时,距离她的半月之期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正在奇怪,陛下难道真的变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忽然得到通报,立刻就坐直了身子,果然,这天下,还没有任何不吃腥的猫。

柳下惠之所以是柳下惠,人人都说他其实是阳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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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诱魂1

正常男人,是不可能如此的。

她笑得艳丽极了,隐隐,比身边忽然惊惶的小怜更加妩媚。尽管陛下看不到,也视而不见,但是,她却无所谓,此时,她要的并非是罗迦看自己!

罗迦只要看到该看的人就好了。

“小怜,马上准备好,伺候陛下。”

小怜刚刚退下,罗迦已经大步进来,满面春风。张婕妤婉转相迎,娇娇滴滴:“陛下……臣妾参见陛下……”

罗迦扶起她,看着屋子里的陈设。初夏了,跟着季节,这琉璃殿也新换了风情,完全契合张婕妤高超的品味。

地毯是米色的,屏风是月白的,案上的画纸上,三两枝百合勾勒出满屋子的春意。

鼻端,还是那种淡淡的熏香,和芳菲自制的安神醒脑的香味不同。这是一种宫廷常用的春香,带着一丝淡淡的催情的意味,却并不浓郁,只是点到为止。

罗迦多次在宠妃的屋子里闻到这股香味,自然不会介意,反而因为久违了这种香味,才分外地怀念。

淡淡的催情,就如淡淡的暧昧,雾里看花隔着一层,这种味道,比赤裸裸的引诱,更加充满了魅力。

身边的张婕妤巧笑倩兮,罗迦的目光却一直寻找着当日曼妙的美人——有美一人,歌声婉兮!

美人在哪里?

这一次,上来的却是一支乐队,都是二八佳人,都是豆蔻年华,可是,她们都不是小怜,身上没有那种风韵。

罗迦微微失望,却不好催问张婕妤。

张婕妤不经意地观察他的东张西觑,就如一个最好的钓翁,撒好了鱼饵,慢慢地,开始收拢手里的丝线。

就在罗迦百无聊赖到了极点的时候,柔媚的曲调忽然变了风格:如泣如诉,辗转反复。

享受尤物

就在罗迦百无聊赖到了极点的时候,柔媚的曲调忽然变了风格:如泣如诉,辗转反复。这样的调子里,一身白纱的少女,不是走出来的,也不是跑出来的——她是飘出来的。仿佛脚下踏着祥云,在飘渺烟雾里,步步生莲。

这一次,她并非弹琴,而是跳舞。

腰肢,满眼只有一截腰肢。那腰肢在舞动,在邀请,在跳舞,在蛊惑——她的舞动从缓慢到迅疾,又从迅疾到缓慢,每一分每一寸,都幻化成了一种令人无法逃避的妖媚——仿佛美人张着嘴巴,无声地媚笑:要我,快要我!

那是一截柔媚的肢体,纤细,柔滑,不盈一握,肚脐处,如开出一朵白色的莲花。

那样的舞衣设计,竟然是张婕妤亲自做的,仿照了左淑妃处宫女的异国风情。

罗迦但觉浑身燥热,呼吸都透不过来了。

甚至张婕妤,也面红耳赤,浑身如着火一般。

女子谈欲,是为羞涩。可是,她竟然也觉得难以忍受。

天下尤物,莫过于此。

只有小怜,还在旋转,轻轻的,缓慢的旋转——浑身上下,唯有腰肢在支撑,可是,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汗意,唯有眼睛,迷迷蒙蒙,如一汪春水,盈满了,马上就要溢出来了。

罗迦彻底呆住了。

不知何时,身边的张婕妤忽然不见了。甚至那一屋子搬走的歌妓,也不见了。

唯有地毯的正中,一个赤足的少女,舞蹈急促,停下之后,轻纱迷乱,香肩微露,甚至那小小的,少女的酥胸,也若隐若现——

一切,到了诱惑的极致。

他喉头一张,才想起,自己是个男人。自己也是君王。

这个尤物,天生就该是自己享受的。

他站起来,本能地就向小怜走去。

这一刻,完全忘记了芳菲,忘记了立政殿,忘记了醋坛子,甚至忘记了心心念念的未出世的孩子。

这不是放纵,也不是背叛,这于他,是天经地义,也是正当权利。

小怜看着他走近,水汪汪的眼睛因为揉合了怯怯,更是我见犹怜。

他狠狠地伸出手,用尽了力气,一把就揽住了她,揉碎,狠命地揉碎——她仿佛生来就是要被揉碎的。

小怜“嘤咛”一声投入他的怀里,身子如一条柔软的水蛇。那也是天生的尤物,任何人都无法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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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尤物2

夜晚不知不觉降临了,只剩下满屋子的春光。

张婕妤拿起毛笔,看看那副未完的画,然后又放下笔;又提起,想点缀一下那花朵赤裸裸的百合,然后,终究还是点不下去,只放下笔。

侍女端上来一杯参茶,热热的,她轻轻啜了一口,然后放下,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

绚烂的宫殿,流苏的暧昧,自己一手缔造的神秘武器,会赢么?会取得胜利么?

她微微一笑,很是得意,像高明的棋手,下了一招妙棋。

罗迦从温柔乡里清醒过来,身边的尤物,玉体横陈,美如天仙,匍匐在他的脚下,如一只柔弱的猫咪,眼里的水意几乎要涌出来。

许久以来,他没享受过这样的伺候了。

浑身舒畅,简直每一个毛孔都轻松了。

他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小怜扬起脸,尖尖的小下巴,依旧是楚楚的神韵。他的手微微用力,抓住她的头发,她脸上露出微微痛苦的神情,眼里却闪烁出一种难言的快意——好像在滴泪邀请:来吧,折磨我吧,蹂躏我吧。

罗迦但觉浑身再次躁动,这样的尤物,真的是天生就是来折磨男人的,或者,让男人折磨的。

她开口,声音也带着慵懒而娇弱的磁性,就如一条蛇,在草地上缓缓的爬行,也在身上,无声的抚摸:“多谢陛下恩宠……”

“小怜,朕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张婕妤竟然藏着如此尤物不叫朕知道……”

“昔日奴婢幼弱,不堪伺候陛下,都是娘娘垂怜,奴婢都是娘娘提携。不然,也永远没有机会一睹天颜,伺候陛下。娘娘,她真是世界上最好最善良的女人,也那么大公无私……”

女人称赞女人,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小怜这样的一个尤物,要绝口称赞另外一个女人的好,可想而知,带着多么巨大的说服力。

共享一个男人

罗迦哈哈大笑:“对对对,张婕妤的娴熟美丽,天下罕有。若非她宽容大度,朕怎能和美人儿享受这样的春宵一刻?朕一定会好好赏赐她……”

张婕妤这样的女人,才是每个男人真正想娶的妻子。不像芳菲,她只知道吃醋,永远那么小心眼,跟一个庸俗的河东狮一般。

忽然想起“芳菲”,惊得几乎要跳起来。里里外外,灯火通明,都快夜半三更了,自己还没回去。她向来胆小,而且这几天情况又不好,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若是被她知道了,岂不又要天下大乱?

他跳下床,急忙忙地披上衣服。

小怜微微惊讶:“陛下,您这是?……”她见罗迦穿衣,也不再多问,急忙去伺候他更衣,才说,“陛下,天色晚了,您何不让奴婢服侍你休息?”

罗迦顾不得多说,只摇头:“小怜,朕改日再来。今天有事情。”

话没说完,已经走出去了。

张婕妤本是在侧翼的书房里,听得声音,聪明的没有出来,只是站在门口,悄然看着陛下匆匆忙忙地远去。

直到琉璃殿的门关上,张婕妤才莲步轻移,来到大厅的贵妃椅上坐下。她软软的,身上还盖着一单雪白的狐皮,遮挡这初夏夜晚的微寒。得偿所愿,却如此疲倦。

小怜怯怯地出来,一身的纱衣已经凌乱。她媚眼如丝,春意满溢,玉体透亮,如最最诱惑的一只狐狸。她的脖子上,胸上,都是淡淡的齿痕。以前,皇上并无这样肆虐的嗜好,可是,小怜——张婕妤想,自己此时都恨不得扑上去咬上一口,何况男人。

天生尤物,天生销魂。

因为侍寝后的疲倦,她身子还透着一股子娇媚,声音也是娇怯怯的,腿一软,就软软地跪下去:“娘娘……奴婢……”

两个女人,如此共享一个男人,彼此心里,又是什么滋味?

再出毒计1

小怜久久地跪着,她却无语。

“娘娘……娘娘,是奴婢不好……”

她伸出手,亲自扶起她:“来人,再搬一把椅子。”

另一把贵妃椅并排放在她身边。

“妹妹,坐。”

小怜受宠若惊:“不敢,娘娘千万别折杀奴婢。”

她依旧和颜悦色,像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妹妹,你就坐在我身边。今后,我们就要荣辱与共了。”

“娘娘,奴婢始终是您的奴婢……”

“不,你不是!小怜,你的好日子到了。你放心,很快,你就会比那个死肥球更加受宠了……”

小怜嗫嚅道:“奴婢根本不敢奢望,只求能伺候娘娘一辈子,便是最大的福分了。”

“傻妹妹,你对姐姐的一番心意,姐姐当然知道。今后,你便是姐姐的亲妹妹。你放心,姐姐一定把你送进昭阳殿。”

昭阳殿是冯昭仪的,基本上是皇后寝宫的规格。小怜更是惶恐:“娘娘,奴婢不敢。”

张婕妤嗤之以鼻:“有何不敢?这皇宫里,自己想要什么,就要努力去争取,没有谁会白白地把一切送到你手上。”

可是,要争取,也得有个限度啊。

“冯昭仪炙手可热势绝伦,马上又将生下小皇子,谁能争走她的昭阳殿?”

“呵,妹妹可不要心急,也不要妄自菲薄。想当初,她冯昭仪还不是籍籍无名的一女子。她能一步登天,别人又怎么不会?”

侍立一边的心腹宫女小声补充:“据说,冯昭仪这一胎,有点先天不足,非常危险,只能静养。为此,陛下派了许多御医,十个二时辰,昼夜不停地轮值……”

张婕妤笑得更是开心:“本宫早就知道了。那个死肥球,她醋劲那么大,能怀上什么好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