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奇怪地看着她:“小东西,你不给我盛饭么?”

他还摆着架子等自己给他盛饭?真是做梦!

她淡淡道:“我不饿。”

“可是,我是皇帝,难道要自己盛饭?”

皇帝自己盛饭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对吧?

他笑起来,拿了勺子就盛了满满一碗粥。

皇帝帮别人盛饭,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他看她一眼,又再盛满一碗:“小东西,吃饭了……你看,我给你盛的这碗可真不错……哈哈,比我的这碗还好……”

都是一锅饭,难道还能分出什么好坏?芳菲待要讥讽他几句,却又懒得说。

“芳菲,快吃饭啦。等吃了饭再生气,难道不好么?你可是着名的食神,食神哪有不吃饭的道理?”

她怒目而视,食神?谁是食神!

碗已经放在她的面前,筷子也递了过来:“小东西,快吃,呀,我先吃了青菜了……真好吃,这叫什么名字?”

她本要拒绝的,可是,肚子里却咕噜一声,早过了晌午,不是不饿,而是饿得厉害了。

他笑着站起身,几步走过去就拉住她的手:“小东西,快快来吃饭。”

她狠狠地摔开他的手,比他还先坐下,端起碗就吃。

同床共枕1

罗迦暗地里笑一声,想起昔日皇宫里那个食神,天天抢着吃燕窝的食神,有些东西可以改变,但本性是不变的。

他端着碗,慢慢地吃。奔波半日,粥点入喉,出奇地美味可口。甚至那些鲜绿的山野小菜,色泽漂亮,入口清爽,每一样,都有滋有味。

他也看她吃饭,依旧不停地吃那些腊肉,风鸡之类的。他正要笑话她,小小的讥讽她几句,但见她尖下来的下巴,这些日子清瘦得厉害,显然上山后,日日吃道士食堂里的粗茶淡饭,素菜清粥,已经馋得不像样子了。

他心里一酸,就笑不下去,筷子伸出去,不停地给她夹菜:“小东西,你多吃点。我昨日在山下吃了一种烤羊肉,是吃松柏籽长大的,一点也不腥臊,我吩咐他们晚上做给你吃,好不好?味道真是好极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不喜欢不喜欢,谁会稀罕他这些东西啊,真是的,又来惺惺作态,讨厌死了。

她看着堆积成山的干肉,把自己的碗都淹没了,恨恨道:“我不想吃了,你不许再给我夹了……”

“人家只是希望你多吃点嘛。”

她哆嗦一下,浑身几乎起了鸡皮疙瘩。罗迦,可恨的罗迦!世界上怎会有这样讨厌的男人!

他凝视她,她却只顾吃饭,闷闷地,一言不发。

他呵呵笑一声,暧昧的气息在头顶流淌,仿佛回到了她刚进宫的时候,两人在立政殿,同吃同睡,一同起居,形如民间夫妻。

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只可惜,自己因为小怜,竟然破坏了这样的平衡,才导致了今日,二人面对面的疏离。

他看着那双握着筷子的雪白的手,另一只同样的柔荑捧着碗,不停地吃喝。

他忽然伸出手,按在那只手上。

她恼怒,猛地抽开手。

同床共枕2

手上还残留着那种柔软的,滑腻腻的感觉。心里不是不急切的,因为,很快便会联想到她的身子——那滑腻腻的小猪仔一般的身子,香软,性感,简直令人色心大动。

他哈哈大笑,心里慢慢的,全是温暖而甜蜜的感觉,“小东西,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放下碗筷,冷笑一声。

不要生气!其实,自己哪里是在生气!他北皇陛下懂得什么?伤害一个人到了极致,三两句好话,惺惺作态一番,昔日的伤痕就会一笔勾销?

她闷闷地,转身就坐在床边,翻着一本书籍。

他也放下碗,喝一声:“来人,收东西。”

门开了。两个宫女探头探脑地看着陛下和娘娘。一人坐在床上,一人坐在桌边,这情形怎么这么诡异?

娘娘还没有原谅陛下么?

要原谅,哪有那么容易?

二人飞也似的收拾桌子,打扫卫生。很快,屋子里便恢复了宁静。临出门时,红云等偷看娘娘,发现她站起了身。

罗迦一直坐在门口,看着她不经意的目光——她一直假装看书,其实一直在看着门口的位置,似一只小小的豹子,在窥探猎人何时离去。他心里暗笑,知道这门哪怕稍微再开大一点点,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冲出去。

这个小东西,可是个逃跑的高手了。自己岂能不再防备?

两名宫女的身影一出去,他顿时亲手关了门,砰的一声,就坐在门前。

芳菲恨恨地看他一眼,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跟个无赖似的,关在这小屋子里干嘛?

她闷闷地:“我要休息了,你出去。”

他偷笑一下。语气十分严肃:“女人,万万不可吃了饭就睡觉。否则,会有极其严重的后果。”

“什么后果?”

“会变成肥猪仔!”

——————PS:晚上7点再更了:)))晚安

同床共枕3

她一气,干脆彻底躺了下去,身子侧在里面,懒得跟他多说。不喜欢肥猪仔?那找小怜好了。小怜身轻如燕,比传说中能在掌心里跳舞的赵飞燕还轻。他度假,难道会不带着这些人?小怜她们此时呆在新修的行宫里?

他北皇陛下,大鱼大肉吃腻了,现在要换口味了。但是,口味可以换一次,却不能换一世。自己可不是他的什么开胃小菜。

他站起身。

她却霍然翻身,警惕地看着他:“你不要过来!”

简直如防贼一般。

他苦笑一声,“哼,小东西,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真是的!”

他是什么?他自己知道!

“陛下,我已经跟你一刀两断了,希望你能马上离开这间屋子。”

他沉了脸:“胡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好好好,哪里都是你的!无论我在哪里你都要逼我,你要就让你,让给你……”她突如其来的歇斯底里,一下打断了他的话,“北武当的道观是你家的,这木屋是你家的,什么都是你的……也不是我想住在这里的,我早就不想住了……”

她猛地下床就冲过来,罗迦反而吓了一跳,一把拉住她的手:“小东西……”见她挣扎厉害,眼看就要夺门而出,他急了,一把搂住她的身子。

她彻底崩溃了,猛烈地捶打他的胸口:“滚啊……你怎么不滚出去……你都把我赶走了,又还要到这里逼我干什么?你到底要如何害我才肯罢休?”

“小东西……我不是害你,我是想你……我太想你了……”

她被彻底激怒了:“你想我?你想的人太多了,谁知道你在想谁?快出去,马上出去……我这里不欢迎,北武当有的是房子,你的避暑行宫也修好了,你怎么不去那里?你为什么非要赖在这里烦我?你在这里,我就走,我离开北武当……我根本不想看到你……”

同床共枕4

他一伸手,就搂住她的腰,几乎轻轻一抬,就将她抱了起来。

她心慌意乱,拼命地挣扎,因为他的灼热的气息全部吹在她的面上身上,令她想起一个词:饱暖思淫欲饿。

二人夫妻一年,多少的亲密日子,他的肢体语言,她岂能不明白?

她更是害怕,这样的时候,决不能再任他强迫,否则,又是无休无止地和其他女人的辛酸的争斗。

自己不要的,他为什么要强迫自己?

她挣扎得太厉害,他不得不将她就地放在身后的凳子上,靠着墙壁,牢牢地坐着。

“你放开我……你卑鄙……”

她还要挣扎,他一手按着她的肩膀,她再也无力挣扎,只能软软地靠着墙壁,那是一种突如其来的绝望,平静生活的再次覆灭!从燕国的皇宫到北国的神殿,再到北武当的山脚下,到现在……每一次,他的出现,便预示着自己将会有重大的灾难,极其可怕的命运,不能自主的悲哀。

命运,永远不能自己把握。

就像一个玩物,任他高兴,想赶走就赶走,想收回就收回。

她一动不动地垂着头,再也不挣扎了,觉得那么疲倦。

“小东西,别怕……”他的声音放得柔和,挨着她,在另一张小凳子上坐下。以前,这小凳子也只得一个,还是红云等来了后才增加为三个的。

他的手往下,紧紧攥着她的手。她不再挣扎,任由他握着手,也不哭喊,神情非常淡漠。北皇陛下,他总是这样,一半威逼,一半利诱。

他这算什么呢?

带着一大堆妃嫔来度假还不餍足,还要来这里寻自己的晦气?他的目光却落在桌上的两个锦盒上。第一个大大的锦盒好生熟悉,一只手打开,是那件花貂,精美而珍罕的花貂,自己和她的约定,寒冷的时候,要一家三口在雪地里玩耍。

皇后接旨1

现在,只剩下一家两口了。

眼前闪过孩子那张紫色的小脸,他心里一疼,更紧地攥着她的手,牢牢的。

她瑟缩一下,他苦笑一声,抓住她的手开始微微放松,“小东西,你知道这个盒子里是什么?”

谁知道啊!也不关心!

他的声音更是柔和,“小东西,我给你看看这样东西好不好?你看,是封着的,还没打开过呢……盒子里是什么呢?还有这个圆筒,又是什么?貌似是圣旨啊,哪里来的?有什么圣旨要找我的小芳菲?”

那个盒子很陌生,芳菲以前不曾见过,显然是今天侍卫们才送来的。

“不看!”

她赌气地扭过头。

罗迦却不以为意,径直打开盒子,故作惊讶:“呀,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是谁送给我家小芳菲的?”

偷眼看去,她依旧闭着眼睛,靠着墙壁,干脆装睡着了。

“呀,芳菲,这是金宝金册……怎么会有金宝金册呢?可是要立后才有的东西哟……莫非这山上有谁会被立为皇后?”

他絮絮叨叨地,声音更是惊奇,“呀,这个又是什么?……哦,竟然真的是圣旨。哈哈,有一道圣旨在这里,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拿起来,手一抖,展开圣旨,大声地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立冯氏芳菲为皇后,赐居立政殿,钦此……”

芳菲听他装神弄鬼的,早已不耐,听他念得这几句,更是怒不可遏,睁开眼睛,竟然见他手上真拿着一道明晃晃的圣旨!

竟然是真的,北皇陛下的亲笔,上面是大大的朱红玉玺。

许多时候,陛下的圣旨是出自侯旨的太监,但是,这道圣旨,绝对出于罗迦亲笔,因为她对于北皇陛下的字迹再熟悉不过了。

罗迦自己也看着那道亲笔,写下这些字时的心情,比现在可要急迫多了。现在,竟然由自己亲口念出来,更是所料不到的。却新鲜,而且带着一种陌生的感动。

皇后接旨2

再看那个盒子里,果然是金宝金册。这些,她被封为昭仪的时候就有,现在多的是正式的皇后册,正式的玉玺和缎带。

“接旨,芳菲接旨……”

她惊呆了,罗迦这是在干什么?疯了么?

而且,这些东西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绝非一时兴起的仓促演戏。

“芳菲接旨……”

谁会接他的东西?

“芳菲接旨……快……不能不接的哟……”他连喊三声,见她不应,他哈哈大笑:“好了,我帮我的小芳菲接旨……”他声音一细,模仿着她的腔调,“臣妾领旨啦,谢陛下厚恩……”他唱作俱佳,微微松开她的手,卷起圣旨,慎重其事地放在盒子里,声音更加尖细,“……谢陛下,臣妾一定好好保存这些东西……今后,臣妾一定好好服侍陛下,不跟陛下赌气了,哈哈哈哈哈……”

“小东西,你看,还有许多古玩珍宝哟,都是这一次朕南下御驾亲征的时候得来的,都是你的私房钱,你喜不喜欢?”

他的嗓子又尖细又妩媚,“谢谢陛下,臣妾非常喜欢。陛下,臣妾的私房钱,你有没有好好给看着?”

声音重新转为正常的浑厚:“当然了!那是我家小东西的,一定会看得牢牢的。哈哈哈哈……”

他笑得肆无忌惮,芳菲却气得几乎要跳脚。竟然无聊成这样子,一个人扮什么双簧呢!

他一把放下圣旨,手一弯曲就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道:“小东西,朕立你做皇后了,你开心不?”

她几乎恨不得一耳光掴在他的脸上,冷笑道:“既然昭仪可以一句话就废黜!那皇后也算不得什么!还不是你一句话,随时可以废黜……”

她眼里那种刻骨的寒意,纵然罗迦再有心开玩笑,也说不下去了。

皇后接旨3

谁会拿皇后来开玩笑?!这样的事情,开得玩笑么?自己当初力排众议,写下圣旨,绝非一时的冲动,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芳菲……我是真心真意的!我登基以来,还从未立过皇后,你是第一个……”也许是这北武当的山清水秀,也许是她一身素朴的不染风尘,他来后,一直说的“我”!而非“朕”!

在她面前,第一次如此强烈地希望做到一个真的“我”,而非“朕”!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她淡淡道,“这有什么稀奇?”

有了冯昭仪,就有小怜贵妃!

以后,有了冯皇后,又有其他什么呢?小怜超级大皇后?

他急了:“芳菲,我真的是真心真意……”

登基二十几年才立皇后,难道她认为三五天,就会换来换去?

真心真意!?

她淡淡道:“陛下,你该立的皇后是小怜,不是我。我没有资格做皇后,也做不来。”

他急急忙忙,仿佛抓住了问题的要害:“我早就把小怜送走了,送到齐国给高太子了……”这话一说完,终于如释重负!

就如当初送走小怜一样,她在的时候,自己的心情从来没有轻松过!一走,立刻就明白症结在哪里了!明白了这一点,行事才能真正有了目的和效率了。

小怜被送走了?

芳菲这才一惊,比看到这道皇后的圣旨更吃惊。陛下舍得送走小怜?那不是他的心肝宝贝么?

她微微抬眼看着罗迦,有一瞬间的迷茫,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是完全了解这位北皇陛下。

“小东西,小怜的事情是我不好。唉,我其实并不是喜欢她,只是,……只是……”他支支吾吾地,再能言善辩都说不出口了。男人爱美女,一时好色——这是实话,但怎能实说呢?

皇后接旨4

超级巨星成龙和吴绮莉一夜风流,珠胎暗结有了私生子。事情爆发后,成龙说了一句很经典的话——我犯了个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可怜的罗迦童鞋此时此刻,完全是这样的心情,就更是支支吾吾——这个错误,真的是天下男人都会犯的——而且,明明对于自己来说,还不叫犯错,只是,为什么忽然就觉得做贼心虚呢?

也许是感情的世界里,其实真的是揉不得沙子的?

妒忌!她妒忌!

犯错——所以他反而觉得微微的开心。

有时,有女人妒忌,也是好的。

他的声音更是支支吾吾:“唉……芳菲,我以后不那样了,好不好?”

他奇怪地看着怀里的女子,那迷蒙的眼神,晶莹的大眼珠子,仿佛审美是一种随时变换的东西!她那么好看——比小怜还好看!

情人眼里出西施,说的就是这种东西?

半晌,她才冷冷道:“你还可以立张婕妤为后,甚至左淑妃,你想立谁就立谁,但是,我并不想做你的皇后,也不会做!”

“小东西,你不要生气啦,以后,我再也不去找她们了,好不好?我既然连小怜都送走了,当然就决心不再找其他女人了,以前都是我不好……”

罗迦陛下,他不好!

他有什么不好呢!

这个人,就是喜欢死缠烂打。

不找其他女人?!他做得到?能做得到一两天还是一两月?

“陛下,你不要再虚情假意了。宠信妃嫔是你的义务,也是你的职责。我并未阻止你去宠信任何人……”

“小东西,你相信我,好不好?”

“相信你?‘芳菲,你不要拿孩子威胁朕,朕有的是儿子,并不缺这一个!而你,没有了孩子,你在宫里什么也不是’……”她声音尖锐,所有的愤怒都涌了出来,“陛下,你难道忘了你曾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

他垂下头,答不上来。

PS:明早(周三)上午9点-10点再更了:)

爱的夜晚1

只是,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肯放手。

“芳菲,以后,我只喜欢你一个……”

“陛下,现在不是你喜不喜欢我的问题,而是我根本不喜欢你……”

他心乱如麻。下意识地看向这间琉璃瓦屋顶的木屋,上面无与伦比的精巧的设计。心里没来由地觉得很紧张,比当初见到她在东宫,和儿子亲密相处的时候更不是滋味。

“我早就告诉了你,我并不喜欢你!你总不希望立一个根本不喜欢你的女人为皇后吧!”

那是心底隐隐的疼,就如她当日的离去——就算你将我挫骨扬灰,我也不会喜欢你!陛下,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喜欢你!

这个小东西,她怎么可以不喜欢自己?

他忿忿的:“不行,你必须喜欢我!”

她轻笑一声:“陛下,你管得了我的身子,还管得了我的心?!”

他咳嗽一声,觉得身子微微发凉。却依旧不肯松手!只是凝望她那种坚定的眼神——太不妥协了,仿佛瞬息,二人的地位在反转。自己,并非君临天下的王。而她,才是爱情世界的后。

因为明白已经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了,更加不会,也不能松手。

他呼吸急促,“小东西,朕已经公告天下,立你为后了,你已经是冯皇后了,可不能什么事情都赌气了……”

赌气么?他认为自己这是在赌气?

“小东西,我以前的错,难道现在也不能弥补?”他的声音很迷蒙,带着一股诱惑的煽情的味道,真真显出了几分情真意切,“小东西,这皇后诏书是我亲自写的,我就是希望我们能够和好。我来找你,一点也没有其他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我想念你,非常想你,希望你永远都在我的身边……”

慌张,比见到他时更加慌张。可恶的罗迦,每一次都是这样可耻的甜言蜜语。他可曾问过自己的内心,是不是言不由衷?

爱的夜晚2

皇后,一个紧箍咒,最厉害的紧箍咒,自己何德何能,能博得北皇陛下这样的厚爱?连舍弃的妃嫔都能重新立为皇后?

他的呼唤的声音更是热切,更是亲昵:“小东西,我们和好,好不好?”

她冷冷的:“陛下,其实,你根本不必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

“只要你放我自由!我一定治好你的寒症。你无需拿皇后的冠冕来笼络我。这样,对我是一种束缚,对你来说,也是不必要的牺牲!”

他微微怒了:“朕有什么牺牲?”

“你何必把这样的名号安在你不喜欢的女人身上?我既是河东狮,又是汉人,根本不可能做你北国的皇后,你是浪费了!”她瞟他一眼,“就算你陛下珍惜自己的性命,也犯不着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用如此厚重的馈赠来贿赂我这个医生。其实,你给你的御医们什么酬金,就比照那个标准给我就行了,我岂敢不尽力?你这样超支,是不是太过了?……”

他重重地呼吸,像被人扇了一耳光,却无法辩解。

这一愣神之间,她已经推开了他的手,如此果决!

“芳菲……不是你说的这样!根本不是!”

他再次伸出手,她躲避得更快:“男女有别,陛下自重!”这是北武当,不是他的皇宫!她忽然抱定了主意,如果他真敢欲行非礼,她绝不会再忍耐!

只要看看头顶的天窗,就会想起那些阴雨绵绵的寒冷!只要看到他,便会想起那个生不如死的难产的夜晚。

那种痛,毕生难忘!

永远也不会弥合。

当他在别的女人怀里寻欢作乐的时候,她却在床上挣扎着要为他生孩子——而他,竟然不曾回来看一眼!

无论自己怎么哀求,无论怎么哭喊,他都没有回来!

他有的是孩子,有的是女人!他根本就不屑!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

纵然他是皇帝,也不能如此轻描淡写将一切伤害一笔勾销。

爱的夜晚3

她的声音十分坦率:“自从我难产后,我就决心和你一刀两断了。陛下,你自己也是知道的,我在你的皇宫里,芸芸众生,三千美人,有的是临幸,而非爱情。我所有的要求都不合时宜,也不适合皇宫的生活……”

他已经完全听出来了,也明白了,这是内心的悔恨,是儿子转述时的那种心碎:“她喜欢你……她最危急的时候想起的是父皇您,而不是别人……”

那种巨大的悔恨,多次的悔之入骨:“小东西,我知道,那次都是我不好……后来,我回来了……我真的马上就回来了……”只是,还是没有赶到,还是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