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你的园林设计如此巧妙,朕想到了一份适合你的好差事。就是工部尚书!”

众人都一惊,尤其是通灵道长,这样的职务,真不是一次救助娘娘就能得到的了!

追求所爱1

就连李奕和王肃也非常意外,尚书一职,官居一品。陛下启用汉人,真是闻所未闻。

罗迦一摆手:“你设计园林,如此精妙,真可谓这方面的天才,朕已经深思熟虑已久,北国再也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才了……”在这之前,他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高位赋予一个南人,会有些不妥;但是,这丝犹豫很快就被李奕的救驾之功所打消了。

陛下下令,三人当然不能再拒绝,通灵道长喜出望外,李奕也只好谢恩领命。

风吹树摇,涛声阵阵。

芳菲坐在大树下面,看着自己脚下的这片芳草绿地。

心里沮丧得要命,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更是心慌——陛下来了这里,死缠烂打,自己又该去哪里?

要逃跑么?又要逃么?

可是,天下之大,能逃去哪里?

再说,现在北武当上上下下已经布满了他的眼线,侍卫们随时跟着,红云红霞总是不经意地在不远处闲逛,自己根本不可能变成隐形人逃遁。

罗迦为怕她再次逃走,走就布下了天罗地网。

那是一张以温情脉脉为名的密密麻麻的网,不能自拔,无法挣扎。

她抓一朵花在手里,不由得又撕碎,一片片扔在脚下,十分迷茫。

前途未卜,就这样和罗迦回去?

不甘心,绝不甘心!罗迦的老毛病,随时都可能发作,他如今是一时心血来潮,以后呢?以后再有新的小怜,大怜杀来,自己又该怎么办?

男人,都是不知足的动物,皇后也没什么稀奇。历史上,就没有几个得宠的皇后。

相反,做到了皇后的份上,往往就是不受待见的开始了。

皇宫,真是一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就如神殿,是她生平最厌恶的两个地方。

坐久了,双腿十分麻木。

皇帝求爱2

一阵风吹来,一只松鼠旁若无人地从她头上攀援而过,爪子一松,一枚松果打在她的头上。她“啊”了一声,准备站起来,回去看看。又不想走,生怕罗迦已经霸占了那屋子。

无声无息的,一个人慢慢靠近。

阳光从大松树的缝隙里掉下来,洒在她蓬松的黑发上,一半仿佛调了蜜汁的甜味,一半荡漾着金色的光波,就像她那张不笑也温暖的脸。

罗迦停在她身后,看她迷茫的神色。这小东西,在想什么呢?

想着如何躲避自己?

或者想起昔日的伤害?

他停在原地,并不急着上前,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抬起头,才发现周围早已无人,那些侍卫、宫女们、太监们,都知趣地躲去一边了。林中山道,芳草路边,陛下一身便服,个子挺拔,手里举着一把刚摘下来的新鲜的野花,满面笑容地冲她挥舞:“海,小东西……”

那把鲜花那么新鲜,甚至显得乱七八糟,都是他亲手摘的,扎好了,要送给心爱的女孩。

她沉了脸,要擦身而过,根本不想理他。

手却被他一把拉住,花递过来,依旧满面笑容:“小东西,给你……”

她接过那束花,狠狠地扔在地上,用脚踏了上去,拼命地跺了几下,可怜的花朵粉碎,她飞起一脚,就将之踢得远远的。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可谓一点也不淑女。罗迦哭笑不得,长叹一声,低低道:“这可是我第一次送女孩子花……”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送花,送花,谁稀罕啊。

漫山遍野都是,喜欢自己不晓得摘么,要他多事!

“小东西,这花多好啊,何苦拿花生气?”

不跺花,难道自己敢跺他罗迦陛下?真是无聊。

她终于暴怒了:“你不许跟着我!”

皇帝求爱3

他亦步亦趋,停下,根本不理她,一把就拽了她的手,拖着就往前走:“阳光真好,快陪我晒晒……”

男人,卑鄙的男人,总是喜欢靠蛮力取胜。

可怜芳菲被拖着,就如一头初生的小牛犊,拼命地和他扒拉着,如一场拔河比赛,她要往东,他偏偏往西——角力的后果是可笑的,她根本连对手也称不上,就如蚊子和大象——他一边拽着她,甚至还一边可以顺手摘下路边荆棘上开出的鲜艳的花朵,放在她的鼻端,嬉皮笑脸:“小东西,我都没送过花给女人,你却拒绝我,真是令我太伤心了……”

她长长地哀叹,完全无法反抗,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依旧只能顺着他的方向,和他一起前行。仿佛注定了此生的命运,只能顺从他,无法自主,无法忤逆。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挽了她来到草地上。

铺着一张大大的毯子,他的身子倒下的同时,也拉着她一起倒下,差点整个压在他的身上。他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完全固定住,二人面对面,眼睛几乎对着彼此的眼睛,他低笑,坏坏的:“小东西,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压我?”

不要脸,不是他拉着自己,差点摔下去,谁要压他啊?

“小东西,我喜欢让你压,我……做你的褥子好了……”

越来越暧昧了,这个人!真的不知道,他脸皮可以厚成这样。芳菲发现自己根本无力,也无法对付他,他最擅长的是自说自话,自得其乐,根本不管你拒绝还是反抗。温言软语之下——其实,是你一切都必须顺着他,跟着他的步伐。

一只大灰狼,打扮成了小绵羊,就是这样!

她被拉得彻底压在他的身上,二人四目相对,彼此的气息几乎都吹拂在彼此的嘴里,蓝天白云,带着那种青草的芬芳,野花的芬芳,他的眼神深不可测,时间,比沉默还要漫长。

皇帝求爱4

他的眼神深不可测,时间,比沉默还要漫长。他看着她清澈的大眼珠子里,自己的倒影,小小的,仿佛在随时变换……而他在自己的眼珠子里,该是什么模样呢?

忽然想起她遇险的事情,遇到饥饿的老虎,那是何等的危险?心里一紧,更是紧紧地搂住她,鼻尖蹭在她的鼻尖上,无比地亲昵,真心真意地,第一次想起该如何追求一个女孩子,仿佛不是自己曾经的妻子,而是初次的相遇,偶然的邂逅,新鲜而妩媚,热情而纯洁!

皇帝也是可以求爱的!

这姿势是在太过暧昧!

她挣扎着:“放开我……”

他笑一声,作势松手,她吓一跳,他,他,他竟然翻过来——他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呢!

一瞬间,她的身子被他彻底压下去,那么暧昧地,坏坏地笑:“你不想压我……那,我就压你……”

“滚开……”她拼命挣扎,他压着她的手,她大喊起来,“放开我,好疼……坏蛋,大恶人,有人来了,救命啊……”

他侧了身子,这才松开她,却还是用一只手揽着她,声音恶狠狠地,如一只大灰狼:“你喊啊,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的……哈哈哈,我的小绵羊,可怜哟……”

这半真半假,仿佛恶作剧一般,他一半是欲望,一半是忍不住要吓唬她,肉在嘴边,吃不成,总不能干坐着等。

吃得成要吃,吃不成,创造条件也要吃。

现在,就是要开始大力地创造条件了。

她急促地喘息,可恶,周围那些人全被他支走了,就算听见了,谁敢过来半步?

身边鸟语花香,却是人间地狱啊,什么世道。

怀里,是那滑腻腻的身子,就算不能马上OOXX,但软玉温香终究是好的。罗迦嘴里叼一根青草,随手扯一朵红色的小花,放在她的头发上,就如寻常的男子,第一次追求心爱的女子,送花,送礼物,允许她小小的娇嗔……

皇帝求爱5

以他前做梦都想不到,两性之间,还有如此的一种乐趣。

以前,是从来用不着追求女人的。一声令下,女人们便洗干净了,乖乖地躺在龙床上,精心地服侍,OOXX,便是为了满足生理需求,满足生儿育女,满足北国有足够的继承人!而对于其他的妃嫔来说,则是为了获得宠爱,保全家族,提升家族的地位,为自己的和儿女争取更多的东西。

OOXX,其实就是一种工具,男女之间各取所需的一种工具。

几曾和爱情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这一次,要大费周折才能一步步靠近OOXX呢?

因为爱情么?

他那么迷惑。

或者因为想念?

因为非她不可?

却新奇而愉悦。

这一次,终于轮到自己主动,如民间的男子,百般地追求,他想,北国的风俗,其实也很彪悍的,男女们在草原上追逐,还要唱情歌。他自言自语:“我这要不要唱情歌呢?”

芳菲简直恨不得一拳就砸烂他的那张脸。

可是,陛下大人显然并不懂得什么叫知趣,他的俊脸凑过来,手里的小花不停地蹭在她柔软的面颊上,一本正经:“芳菲,你喜欢听什么情歌?”

他的声音那么低沉,富有磁性,带着成熟男人的那种蛊惑,一字一句,都透入心底——芳菲被他禁锢在怀里,只觉得又热又闷,又无法挣扎。

“小东西,要不,你给我唱曲子?”

“哦,我忘了,你只会唱神曲……”他兴致勃勃,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小东西,要不,你学学?或者我教你?我会一些……”

“陛下!”她打断了他的话。

“我如果要学习的话,那也是学习武艺。”

“这样就可以一拳打烂你的鼻子!”

罗迦:☆№§◎&@

皇帝求爱6

但是,这丝毫也不影响他的兴致,他彻底平躺下去,她就被迫枕在他的臂膀上,因为他的手是弯下来的,紧紧捉着她,只要她稍微有点动静,他立刻就可以发制人。

被迫靠近,被迫被他温暖,再心不甘情不愿,都无路可逃,无法可想。

谁叫人家是皇帝呢!

甚至,谁叫这个男人如此健壮呢!

她被迫窝在他的怀里——小鸟依人,不是她做出来的姿态,而是他强迫她具有的姿态,而且,看着她愤怒的脸,愤怒的红晕,甚至愤怒的鲜艳的嘴唇,他都开心,那么开心!

开心地哈哈大笑

就如一个恶作剧的孩子!

一直用力拨弄她的头发,兴致勃勃,爱不释手。一直弄得她乌黑的头发如乱蓬蓬的毛熊。

天高云淡,艳阳西斜。

暖暖的,令人情思昏昏,昏昏欲睡。

倦意袭来,他看到怀里的小人儿挣扎累了,就不再徒劳无功了,本是闭着眼睛赌气的,却慢慢地起了均匀的呼吸声,睡着了。

他以手为枕,也闭上眼睛,睡得那么舒适。

一闭眼,几乎立刻就酣然入梦了。

这些年,从未这样香甜地入梦过,仿佛心底的一切尘埃杂念,完全被抛掉了,无所顾忌,无所牵挂,身心都那么宁静。

醒来时,已经是黄昏。

才发现怀里的人儿依偎着自己,还在酣睡,一缕发丝散乱,几根飘在她的嘴角,轻轻咬着。脸上的神情那么安详,柔和,如一只小猫咪。

每次都是这样,只有睡着的时候,她的表情最是柔和,甚至带着那种淡淡的笑,那是一种微妙的习惯,她睡着时,总是喜欢抓住他的衣襟。现在也不例外,依旧稳稳地捉住他的衣襟,没有任何的距离,脸整个地都贴在他的怀里,柔软,安详。

就像自己的小女儿。

那是一种巨大的喜悦。

皇帝求爱7

被她所依赖的喜悦,就如立正殿生病的日子,她总是这样抓着自己,依赖着,像一个小小的孩子。

那种柔情蔓延,几乎整个淹没了他。

他低下头,脸贴在她的面颊上,温暖地依偎着。她的脸庞那么柔和,光滑,带着女子特有的温柔的气息。

当她不吵闹,不讽刺,不板着脸的时候,小芳菲,她是多么温顺可爱的一个女孩儿啊!

但愿她永远这样!

永远这样安静地躺在自己的怀里,彼此享受彼此所带来的安宁和温存。而她还是没有醒来,依旧信赖的,温暖的依偎着他,睡梦里,完全忘记了他的所作所为!

良久,才从她被夕阳投射得粉红的脸庞里抬起头,看着西边。

周围的风景一层一层地退却,那红日先是一圈光芒,散发出耀眼的光线,然后慢慢地,仿佛是西边丛林里孕育出来的一个巨大的圆球,一只巨大的鸟儿闪着翅膀,扑棱着,仿佛传说里驾驶太阳马车的四足金乌。它越升越高,越来越小,融入重重的云彩,远处的群山仿佛蒙了一层红纱的面纱,淡淡的,淡淡的……然后,忽然转为深红色的浓郁,一下就彻底将一团一团的巨大云彩甩在身后,远远的,只见血红色地一轮圆盘,停留在那一棵巨大的太阳树上——一棵参天的大树木,孤零零地顶着一个太阳,仿佛太阳在树梢在进行一场艳丽的舞蹈,仿佛树梢上忽然开出艳丽的花朵!

罗迦陡然坐起身子,面朝西边,春暖花开。

竟然有这般奇妙的景象。

“快,小东西,快看……哈哈哈……你可曾见过这样奇妙的夕阳?”

她是被他半抱起来的,自己也不知道何时就悄然睡着了。

“小东西,快看……”

他爽朗大笑,心绪也被彻底地感染,仿佛一生中从未如此轻松,如此自在,如此无忧无虑,心无旁骛。

皇帝求爱8

芳菲揉揉眼睛,微微看着那一轮夕阳,已经不刺眼了,淡淡的,那一丝红,很快就要被越来越浓郁的云彩所淹没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小东西,你看,多漂亮……”

她淡淡道:“我已经看过许多次了!”

她的声音如此寂寞,他一怔。

只是更紧一点握住她的手。

在北武当的无数个日子,从冬天到夏天,涛起涛散,云卷云舒,她常常坐在那颗大树下看夕阳西沉。

仿佛生命里只有夕阳,没有朝阳。

这种爱好,其实是从神殿的时候就开始了。

自己的生命也是这样,只有夕阳,没有朝阳。

北皇陛下,他以为美丽的,其实,是自己厌恶的。

她的目光彻底落在他的脸上,对上他的视线,那视线,那眼神,如此的温存,如此的柔软,如一颗水草在波心里荡漾。

夕阳无声,只有光辉。

她忽然心慌意乱,甚至能听到心跳,重重地,那是跳动的声音。

不要,不要!

不要再次被他迷惑!

不能再次被他欺骗。

只要一沦陷,便会回到无穷无尽的痛苦里。

争风吃醋的疼痛,难产的阵痛,贬黜的疼痛……跟着他,每时每刻都会痛。

她的声音更是清淡:“陛下,我在神殿看了许多年夕阳,又在这北武当看了这许多日子,我从来不觉得夕阳有什么好看的!”

她不爱,不喜,她拒绝——只因为太过漫长的绝望和伤害。

内心,仿佛一点一点被击中,是被一种鲜花一般的芬芳所击中,忽然就变得柔软。

他的手臂弯曲,也变得柔软,轻轻摩挲她柔软的头发,柔声细语:“小东西,以后,我都不强迫你了,好不好?”

不强迫了么?

皇帝求爱9

“当然不!”他信心满满,“总有一天,你会自己喜欢上我,离不开我……”

可能么?有这样的时候么?

她看着北皇陛下的眼睛,那是一双雄性的,充满了战斗意味的眼睛,仿佛攻城略地一般,他把追求女人也当做一场战役,一丝不苟,信心满满。

她满怀希冀:“陛下,我可否离开北武当?我想一个人出去谋生,我能行医,能独立生存……”

“不行,你怎能一个人出去?家都没有,一个女人,不能没有家!”

“我本来就从没有家!我一个人就可以是家!”

心疼,那是一种比被她拒绝更难忍受的心疼。

“不!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就只有这一点不能答应!我不许你再离开我了。”他急急忙忙地,“我也不会再离开你!就算以前没有家,现在也有了!我就是你的家!”

我就是你的家!

谁能是谁的家?

她没有回答,微微侧身,背对着他。

一直都是这样,休想痴心妄想。

他却固执地拥抱,轻柔的摩挲她的乌黑的头发,凝视着她的背影,某一刻,内心是慌乱和不安的:

到底要如何才能真正打消她的顾虑,取得她的信任?

他从不曾因此费心,第一次费心,竟然觉得如此地茫无头绪,要努力,也觉得无从努力。甚至不是战场,不是政治,也不是朝堂,一切的算计,一切的权谋,都无济于事。

再伟大的课堂,再良好的教育,也从来不会教育人们——到底该如何让自己爱的人,也死心塌地地爱上自己!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也慢慢消失了。他是抱着她起身的,声音和心灵都是柔软的:“小东西,我们回家了,好不好?”

他说的是“回家”——仿佛那小木屋另有一番家的感觉。

皇帝求爱10

他率先站起身,拉着她的手,坚定而固执:“芳菲,我们回家咯。”

她无法拒绝——其实是拒绝不了,他拉手的姿势,一半是拉,一半是搂抱。他喜欢保持这样暧昧的——亲热的气息。

就算是追求吧,也不能不许亲热,对不对?

而且已经是小小的,很轻微的亲热了。

也算是对OOXX的一点小小的补偿了,难道不是么?

他在她的皱起的眉头里偷笑。

那拉着的手,往上,从腰,慢慢地,往下……那是臀部……这岂不是骚扰?

她怒道:“你……你……”

不是一直不经意地么?她还注意到这个?

他哈哈大笑,忽然贴在她的耳边:“小东西,我不强迫你了……”

她怒目而视,睁眼说瞎话:“那你这算什么?”

该死的咸猪手,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不强迫你,我追求你!”

难道也不行?!

当然可行!

他自问自答!

芳菲目瞪口呆!

从未见过脸皮可以厚道如此地步的人!

尤其是那张俊脸,如此地张扬,痴狂,就如他的名号,战神,一副欠扁的样子。

可是,心里为什么偏偏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