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站起身,垂着头,却又情不自禁再次抬头看她,才问:“娘娘,回宫后,一切可好?”

好么?还是不好?

芳菲想起自己那一次对他的那顿大发雷霆,微微失神,竟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李奕见她不答,心里更是不安。难道回宫后,并不好么?陛下,又旧病复发了?

“娘娘,你神色不太好!”

这么明显?连外人也能看出来?这些日子,每每想到那首《西洲曲》,就如一个逐渐逐渐绝望的人,心里是知道的,陛下,总有一天会被小荷,或者其他美女勾了魂去。

美人出没,在眼前晃荡,而且是合理合法的,哪个男人能永远保持那样的定力?此时,陛下还只是欣赏或者怜惜,以后呢?跟自己的激情过去呢?或者再有乙浑一类混蛋煽风点火,又该怎么办?

那时,他便是名正言顺地了。

自己妄图阻挡他,让他后半辈子只有一个女人——在这样的社会和环境下,真的是在螳臂当车,很快就会被巨大的历史洪流所淹没。

然后,她想,自己死后的谥号,会不会是一个“妒”字?妒后?悍后?

到底哪一个更合适?

皇后的秘密7

她重逢故人,内心情绪流露也丝毫不知。李奕凝视着她那种悲伤的神情,想起她当日的哭喊,心里更不是滋味。

好一会儿,她抬起头,忽然注意到李奕奇怪的目光,她下意识地别开了头,讪讪地:“通灵道长他们可好?”

“都好。”他拿出一样东西,很小的一个包裹,递过去,“娘娘,你身子不好,这是李奕在山里无意间找到的一些红花,道长说,这样的东西,对女子很好,养颜滋补,也许你用得着。”

芳菲接过,真没想到,李奕竟然还给自己带了礼物。她打开包裹,一阵清香扑鼻,她立刻认出,这是一种非常好的红花,比山参更加珍贵。她默默地收好,也不知为什么,那是一种被人记挂,被惦记的感觉。在这样的时候,这种温暖的感觉就更是重要。

她收起来,脸上带了笑容:“李奕,这一次你回宫,是因为要你去做一件难事。”

“什么难事?娘娘但请吩咐。”

她沉静下来:“李奕,陛下赏赐了我一千顷荒田,要你去组织人开垦。这次开垦,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管家,而是要你在这个领域里,推行南朝的制度,把土地分给农民,只向他们收取一定租金,剩下的全是他们的。马上就要开春播种了。你的任务就是看看这春秋两季收成,通过这样的方式,和北国现有的奴隶制度相比较,到底谁更优越。明白了么?”

李奕大喜过望:“娘娘,陛下真的同意了?”

“陛下也是试点。他还没发大规模地推广,因为阻力太强大了。李奕,你就算我的秘书令了。你知道,我在宫外没有任何的亲属,所以,一切就交给你,完全由你决策。”

那是一种被人绝对信任的感觉,李奕一拱手:“多谢娘娘信任!多谢!”

此外,他便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芳菲知他此行遥远,想起什么,又说:“李奕,你还没成亲吧?”

皇后的秘密8

李奕很是意外,不知道皇后为什么会问起这么私人,这么八卦的问题。

他十分谨慎:“李奕还不曾成亲。”

“你一个人去我的领地,孤寂寒冷,一个人的日子很难熬。你可以在京城娶一个你中意的女子,一起带去封地。”

“娘娘……”李奕脸涨的通红,“娘娘,李奕暂无成家的打算。”

芳菲正色道:“婚姻大事,人伦寻常。你一个人去领地,那样的日子肯定很痛苦。我知你和王肃一样,都两袖清风。你娶亲的聘礼,我都替你准备好了。”

李奕摇摇头:“娘娘,李奕现在真的无此打算。多谢娘娘美意。”

芳菲见他态度坚决,倒不好勉强他。但是,一个光棍汉,跑去那片荒地,和一群农民打交道,如果没有带着家属,那日子,可以想象,还真是难熬。

“娘娘且放心,李奕下去,事情众多,根本无暇考虑其他。至于成家,以后再说吧。”

“也行。”

正在这时,听得一声通报:“陛下到了。”

说话间,罗迦已经大步进来。

李奕急忙跪下去:“臣李奕参见陛下。”

“免礼,李奕,快起来。哈哈,皇后把任务都告诉你了吧?”

“臣已经知道了。多谢陛下和娘娘信任。”

罗迦坐下,看着芳菲,笑道:“皇后,朕还真没推荐错人吧?”

芳菲笑道:“是啊。”

罗迦仔细打量李奕,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每次见到这个男子,都有不同的感觉。一别半年,但觉李奕较之上次,又更多了一份成熟的气质——最主要的是,他发现李奕风采翩然,相貌清俊,丝毫也不逊色于在朝里以风度见称的王肃,而且,因为他那么沉寂,隐隐地,就更是胜过王肃一筹。

皇后的秘密9

“李奕,你去了封地,要及时把消息反馈回来。”

“臣遵命。臣已经草拟了一份计划书。请陛下和娘娘过目。”他拿出计划书,恭敬地递过去。

罗迦翻了翻,又递给芳菲,二人看了,都很满意。

李奕这才说:“若是陛下和娘娘没有异议,臣就告退了。”

“好的,辛苦你了。”

李奕退下,罗迦又兴致勃勃地翻了一遍那个计划书,递给芳菲:“这个李奕倒精细,朕还没明说,他就猜到了,而且早已准备了这份东西。”

“改革土地制度,是他最先提出的,他和王肃不知讨论了多少次了。也许,不派他去领地,他也会准备这份东西。”

罗迦听她大力赞扬李奕,目光落在她身边那个精巧的小包裹上:“皇后,这是什么?”

“哦,是李奕给我带来的一点东西。”

罗迦伸手拿过来,仔细地看,从内到外,都透出一股子风雅的气息,包裹,红花,他忽然想起芳菲住的那间屋子,那开着的天窗,上面种的别致的盆栽。那样用过的心思。

他似笑非笑:“李奕对你倒真是蛮忠心的。”

芳菲呵呵笑起来:“他对我忠心,不就是对你忠心么?”

罗迦一笑:“这倒也是。”

但心里却有点不舒服。那是臣子的忠心,可是,在一个男人看来,还真的不是滋味,那些礼物,那些舍命相救,那些屋顶上花费的小小的构思大大的心思,甚至这些红花——干涸了,还是那么优雅,凄婉,玲珑!盛开着的时候呢?

一个男人在为一个女人采撷这种红花的时候,难道仅仅只是出于忠心?

可是,他也知道,这些都是干醋,说了毫无意义。

“哦,朕今天头有点晕,想早点去休息。”

“又头疼了?我给你炙烤一下吧。趁着时间还来得及……”

皇后的秘密10

什么叫时间还来得及?以后就来不及么?

他盯着她的眼睛:“芳菲,为什么这样说?什么叫时间还来得及?难道还有来不及的时候么?”

他看出,她的眼神明显有些慌乱。

“陛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去,看了看地面,仿佛地面上忽然开出一朵花来。

“芳菲,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陛下,我没有什么……”她嘟囔着,“我就是希望能够早点给你治好病嘛。”

罗迦心里更是不悦,淡淡道:“朕今天不需炙烤。”

芳菲一怔,陛下态度为何忽然变得如此冷淡?

她垂下头去,也淡淡道:“不烤就算了。”

“芳菲,你进宫,主要并非为了替朕治病!”

“进宫治病,也不是你的主要任务!宫廷里有御医,你不是医生,而是朕的妻子!你是皇后,明白不?”

她见他又纠结到了这个问题上,也很不高兴:“陛下,我给你治病有什么不对?你是天子,北国臣民都指望着你,治好了,难道不应该么?”

罗迦盯着她:“皇后,你这是在教训朕?”

“难道教训不得么?”

她微微咬着嘴唇,红唇鲜艳欲滴,神态又带了那么一点点倔强。罗迦忽然笑起来,也不知为何,每次看到她这样的神情,天大的怒火也烟消云散了。他身子一热,一伸手,搂了她的腰就往里走。芳菲本是不高兴,却被他生生搂上御塌,尖叫一声:“陛下,你要干什么?”

他笑起来:“你说朕想干什么?”

她咬了嘴唇:“陛下,这是大白天的。”

“谁规定大白天的就不能那个啥了?”

“不要这样……不要……”

她的话已经被彻底封住,根本说不出来。却下意识地,依旧想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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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皇后的秘密11

这样的推拒到了罗迦的胸膛上,她的手软软地抵着他的胸膛,一推,罗迦有意无意,一下压了下去,身下软绵绵的,又温暖,又软绵。那是他最喜欢的身子,胜过喜欢一切。宫里的女人,总是一味地保持纤细,但是,他偏偏喜欢的是这种软绵绵的身子。

很久的时候,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了。

那软绵绵的小东西,不知带给了自己多少的欢乐。

所以,自己为什么要跟她生气呢?

那是自己天生的,吸引自己的小妖精——仿佛她生来的命运,便是注定了,要这样来陪伴自己。缘分——南朝之人最讲究缘分,缘之一词,真的难以言喻它的妙处。

他的嘴唇贴在她的嘴唇上,几乎是粘连着;呼吸着她嘴里的芬芳,清新的空气,甜美的滋味。

仿佛一团火焰在冬日里燃烧,那微微咬着的嘴唇,那轻柔的呼吸,那脸上泛起的红晕……无不带着致命的诱惑……

芳菲根本来不及反应,一切,根本不由自己控制,彻底地失控了。满身都是汗水,满身都是疲惫,二人拥在温暖的被窝里,半晌无语。

被子遮着她的下巴,只留下头,转动着眼珠子,但见陛下大人额头上一层薄汗,满脸都是笑意。她轻轻咬着嘴唇。

罗迦看她乌黑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微笑着摸着她温暖的背脊,那也是他多年的习惯,特别喜欢抚摸着这样温暖而柔软的玉体,触手都是滑腻腻的。

“陛下,我们大白天这样躺着……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她垂着睫毛:“人家会说你是荒淫昏君。”

“哈哈哈,昏君就昏君。小东西,朕要努力呀,这一次,一定要快点生个孩子……”

孩子孩子,陛下为什么老是提到这个问题呢?

她微微侧过身子,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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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夫纳妾?1

张婕妤已经非常低调地蛰伏着,罕有出去。更主要的是,她已经知道,立政殿已经遣送了两名宫女出宫。那是自己收买的奸细,全被张娘娘不动声色清理了。

这一次,不比小怜的时候了。她立即明白,皇后真的是做好了准备了。就算皇后不行,但是,她身边的人,一干老宫女,无一不是人老成精的角色,浸淫深宫几十年,全是宫斗顶尖高手。

甚至左淑妃,也压根不露面了。关于小荷的一切,都在受到封锁,几乎所有的矛盾,都指向自己身边了,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在慢慢地收拢。

小飘悄然进来,关了门,才低声道:“娘娘,小荷已经完全脱离我们的掌控了,怎么办?”

“还有其他消息没有?”

“自从左淑妃不去御花园后,其他妃嫔也不去了。”

再也没有人去御花园玩“邂逅”的把戏了?张婕妤一惊,这个皇后,还真不是盖的,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小飘叹道:“真不知左淑妃为什么会变得服服帖帖,她有什么必要怕皇后?她竟然也不出面了。”

这倒是完全出乎张婕妤意料的。

“娘娘,奴婢真怕皇后用什么手段,接下来,便要对付琉璃殿了。”

张婕妤懒洋洋的:“你怕什么?我怕的就是小荷不闹。”

“娘娘,这样皇后很容易查到我们头上。”

“她早就知道了!”

“很简单。小荷如此肆无忌惮,现在左淑妃彻底躲着我。肯定是皇后已经提前动过手了。”

“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那死肥球肯定要找我们麻烦。”

“娘娘,你难道不担忧?”

张婕妤胸有成竹:“就让小荷去闹好了,她的风头出得越大越好。现在,我反而怕她不去折腾了。”

“娘娘,这是为什么?”

帮夫纳妾2

张婕妤笑而不答。每一步,都是出人意料。现在,皇后的心思全落在了小荷身上——几乎所有人的心思都落在了小荷身上。可是,小荷算什么东西?只是这局棋上最微不足道的一颗棋子了。越是如此,自己才越是安全——大祭司啊,大祭司!

这才是要那个贱婢的命。

夺宠算得了什么?

要命才最痛快。

这一点,她连小飘也不透露了。小荷无意之中,反倒成了这个阴谋的一抹遮拦,道具。她先抛出去了,许多东西都顺利掩盖了。她能不能得宠,都是其次了。冯皇后倒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小飘,夫人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没有。现在皇后耳目众多,奴婢不敢轻举妄动,也没有机会。”

“好,你就不要再行动了。以后,我们就本本分分地守在这琉璃殿,什么都不做了。”其他的,父母亲、乙浑、大祭司,自然会搞定。

自己就等着坐收渔利就行了,何苦再抛头露面,和那个贱婢斗得你死我活?

她悠闲地,磕着瓜子,想着小荷。

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个野心勃勃的蠢货,等事情一了,自己第一个便是要收拾她。但是,只怕之前,皇后先就把她收拾了。

她更是得意,让自己的对手一个个去除掉对手,岂不是更加的快意?

真没料到,小荷会带来这样巨大的惊喜。

这一日,小荷再次躲在老地方,冀望和陛下邂逅。

陛下是匆匆而来的。但是,他这一次并未往山岗上看,而是匆匆离去。

小荷本要下去的。可是,却来不及了。

她就站在原地。毕竟,陛下答应过,要帮自己换一个“岗位”,陛下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食言。可是,他偏偏如忘记了似的,压根就再也没见过人影了。所以她又很遗憾,难道陛下对于美人时常出没的地方,就从不会留意一下?

帮夫纳妾3

她站了一会儿,才看到下面,一行人,慢慢而来。

很大的威仪,那是皇后的仪仗队。皇后不知去了哪里,弄了这么大的架子。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眼神里满是艳羡。

不能不艳羡的,人比人,真的要气死人。

她在这时,却居然走出去,无意中路过的样子。

芳菲停下,看着那个抱着一些花枝出来的宫女,她那么小心地行礼:“奴婢参见娘娘。”

小荷!

小荷现在改为跟自己邂逅了?

不再跟陛下邂逅了?

她笑起来,“你们先退下。小荷,你长得聪明伶俐,你且陪本宫聊聊天。”

二人来到一张石桌子旁,小荷乖巧地上去,铺好了厚厚的软垫:“娘娘,请坐。”

芳菲坐下去,厚厚的大氅铺下,她整个人陷在大氅里,十分寂寥。只是看着小荷,看着那个少女的一举一动。

小荷温顺地看她,就如一只小羊羔,却忽然笑起来。

芳菲淡淡道:“你笑什么?”

“奴婢笑你!”

芳菲也不动怒,只淡淡问:“为什么?

“你想把奴婢赶出宫,是不是?”

“你怕奴婢抢了你的宠爱。即便你贵为皇后,你也怕别的女人争宠,因为你对自己没有信心,你怕陛下随时会移情别恋,所以,你提防着每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这算是激将法么?

“小荷,你觉得自己很绝色?”

她跪下去,盈盈的声音:“奴婢不敢!不过,奴婢年轻!新鲜!”

年轻,新鲜!

芳菲笑起来。倒觉得这个小荷真有点意思。

“小荷,你知道么?本宫要捏死你,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奴婢知道!就因为如此,奴婢才敢来见娘娘。”

“张婕妤如果知道你这么做,会不会很郁闷?”

帮夫纳妾4

小荷大着胆子:“皇后娘娘,奴婢不是任何人的人。奴婢只是想凭借自己的努力,在皇宫争得一席之地。”

“你的一席之地指什么?”

“衣食无忧,不被人欺负,有荣华富贵!如此而已!求娘娘成全。”

这还算“如此而已”?单单荣华富贵一词,多少的男人女人,为此流血流汗,出卖尊严,出卖肉体,出卖一切可以卖的不可以卖的,穷尽一生心血,也没有换到。

她竟然说“如此而已!”

是不是美女天生就比别人更加自信?

芳菲笑道:“如果本宫不成全你呢?”

她跪下去,叩头,拼命地叩头,态度谦卑得如一只温顺的小狗:“奴婢只有这一点小小的要求,娘娘恕奴婢直言,没有小荷,这宫里也会有其他新的女人进来,陛下,他是天子,美女如云!娘娘与其担心暗处的敌人,不如成全奴婢!至少奴婢在明处,在您眼皮底下,哪怕是做您的一条走狗。”

芳菲盯着她,许久,才缓缓道:“小荷,你比本宫想象里聪明多了!你比小怜聪明!”

“娘娘,奴婢想替娘娘效命,希望娘娘成全……”

“你怎么为本宫效命?或者是为了在本宫身边,更便于接近陛下?”

她抬起头:“对,奴婢就是这个打算!”

“你不效忠张婕妤了?”

她大胆地摇头:“奴婢只是张婕妤母亲训练的工具!进宫后,发现张婕妤根本没有什么势力,只是扶不起的阿斗!奴婢觉得没有必要效忠张婕妤了!奴婢现在,只想忠于娘娘。”

芳菲仔细地看她:“小荷,你倒真是个坦率的人。”

“奴婢本不是那么坦率的,但是,在娘娘面前,奴婢真的不想说谎,也不敢说谎!奴婢是真心诚意地想要投靠娘娘!因为奴婢觉得,投靠娘娘,比投靠张婕妤更可靠!”

帮夫纳妾5

芳菲看着她,这个女子多大啊?十六岁?十七岁?她的手,她的眼睛,她的脸庞,都花朵一般,绚烂欲滴。可是,她的眼神,早已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稚气。

她就如一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一步一步,从间谍到反间谍,双重间谍,一人身兼。因为明白张婕妤的处境,所以反其道而行之,大胆出击!

深宫,真是一个催人老的地方!

不知为何,芳菲觉得自己也老了!

弹指一挥间,心瞬间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