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点点头双腿缠住他腰,手轻抚着让他进入,凤林岐的动作异常温柔,霜华感觉仿佛与他沐着春日里的微风,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荡着一叶扁舟,轻轻摇荡着摇荡着,她闭上双眼一声喟叹,甜糯糯软绵绵喊了声林岐,林岐低低嗯了一声,霜华说道:“日后再有任何事,我都会相信林岐,站在林岐身边。”

搂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双腿裹着双腿,身子交缠着身子,轻柔得缓慢得冲击着她,只是不说话,霜华还要说什么,嘴唇已被密密实实得堵上,他的吻甜蜜绵长,霜华也不回应,只承受着,纵容孩子一般由着他......

天光越来越亮,日头升起老高,院子里人声脚步声杂沓,有人轻轻敲门,凤林岐回头轻咳一声,敲门声立止,各种声音也渐渐低了直至一片静寂,凤林岐停下来看着霜华,低低说道:”霜儿,我们就要冕儿一个可好?”

霜华一点点抚着他的眉眼笑道:“儿子象娘亲闺女象爹爹,我还想要个长得象林岐的女儿,她该是多么漂亮,比雪华还要美上几分吧?再说冕儿一个岂不是太孤单吗......”

霜华说着意识到林岐此问可能另有深意,笑笑说道:“就要冕儿一个也好,我们全心全意爱着他宠着他,没有人跟他争。”

凤林岐猛然用力,若脱缰野马一般撞击着她,把她直带上云霄,霜华忍不住大叫出声,又想起此时是大白日,死死咬住凤林岐的肩呻吟着呜咽着,凤林岐忍着疼瞧着霜华笑着......

喘息初定,霜华带着羞意埋头在他怀中,他抚着霜华的长发说道:“我要出趟远门,霜儿在家等我。”

霜华信赖得点点头,穿衣起身喊人去请徐默潜来,吩咐绿梅她们备好水,亲自伺候林岐洗漱,为他净了手脸,让他换了干净的夹衣,徐默潜进来时,王爷和王妃正在用饭,他看着窗外天色,半上午的也不知是早饭还是午饭,算了,这不关老夫的事,这王爷一夜之间判若两人,神清气爽精神饱满倒是奇怪,过去搭上手一诊脉,笑说道:“完全退烧了,只是王爷身子尚需调养,以免落下病根。”

凤林岐瞟他一眼,他就捻须笑道:“王爷身子骨一向强健,自然不可与常人同日而语,这样吧,差人到老夫柜上那几包药丸,王爷可随身带着,不过要按时服用。”

墨菊最为心细,霜华让她跟着徐默潜同去,回来详细问了一日几次一次几丸,怕凤林岐不记得,按次拿小纸包包好千叮咛万嘱咐,凤林岐捏捏她脸:“霜儿成了唠叨的老婆婆了。”

霜华嗔他一眼:“一点都不专心,静以跟着去吗?”

林岐点点头:“暗卫都去,府中只留一些家丁,周庆会帮着护卫。”

霜华将药丸递给墨菊,让她去嘱咐好静以,一次也不能错,凤林岐过来抱住她:“霜儿别忙了,让我好好抱抱。”

霜华挣开他,收拾着一应衣物鞋袜蓑衣斗笠,凤林岐待她收拾好,眼看天近午时,携了霜华的手去了王太妃屋中,王太妃见着二人自然一番伤感,长吁短叹念着冕儿,凤林岐劝慰母亲几句,王太妃抹着眼泪对霜华说道:“你也别怨我狠心,委屈冕儿几年,可换来凤氏一族平安,若是你们的父王在,也会这么做。”

霜华点头说:“儿媳都明白的,只是前日回来一时难以接受,任性了些,请母亲不要见怪。”

王太妃唏嘘道:“就算恨我怨我也行,只要你们两个好了我就放心了,霜华没见着林岐昨日的可怜样,这么多年没见那么狼狈过,我当时就想,看来他没有霜华就活不下去......”

凤林岐和霜华都笑起来,霜华笑道:“母亲言过了,他是因为舍不得冕儿才病了,哪里是因为我,在他心中母亲是头一位,然后是冕儿,再然后才轮到我,不对,估计弟妹们也得在我前头。”

王太妃一笑:“知道是哄我的,我倒是爱听。”

用过午饭,凤林岐动身走了,让霜华送到府门外就不让她再送,俯身在她耳边说道:“顶多一个月就回来,霜儿一切放心。“

霜华点点头红了眼圈,凤林岐当着弟妹和众下人的面,突然将她拥进怀中,唇舌轻轻扫过她的脸颊,霜华忙推开他,他笑着上马而去。

黄昏时分翠姨过来说赵进回来了,霜华脚步飞快,好几次差点跌倒,喘吁吁到了王太妃屋中,赵进见她进来笑说道:”禀报王太妃和王妃得知,小王爷在宫中一切安好,麦宁贵妃亲自安排饮食起居,我也知会了相关的人,乳娘人也机灵,会照顾好小王爷的。”

霜华忙问道:“冕儿在宫里可习惯吗?”

赵进点头笑道:“很快就熟了,因为小王爷见人就笑嘴又甜,都喜欢他,他在殿宇间到处乱跑,身后跟着的太监宫女们累得气喘吁吁,有一次正好撞到皇上,皇上笑看着小王爷说无事,这孩子挺活拨的,倒是象极凤阳王。”

王太妃放下心来,霜华知道赵进的话只是为了让她和婆母安心,好在林岐说三个月后冕儿就能回来,她信他,也知道他要舍弃什么,舍弃就舍弃吧,就算凤阳王从此不再风光,只要冕儿能回来,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夜里刚要睡下,赵进来访,霜华慌忙穿戴整齐迎接,赵进也不坐下,只站着笑说道:“有件事我也是进宫后才听说,思来想去应该告诉王妃才是,翠儿也是这个意思,初始皇上下密旨让小王爷进宫,王爷并没有理睬,后来皇上再下密旨,说是如若不然,就下旨让北阳郡王夏伯阳进宫为太子伴读,让王爷二者选其一,王爷一怒之下掀了桌子,在书房中坐了片刻然后做了决定。”

霜华一直以为他担心自己舍不得冕儿,会不顾大局得阻拦,所以悄悄把冕儿送走,她气他瞒着他更怨他为了权势如此狠心,本来想硬起心肠再不理他,他却病了,病得沉重狼狈,她心疼他的焦灼颓丧才决定原谅他,却原来......却原来他怕自己左右为难,替自己做了最艰难的决定,霜华心中感动愧疚滋味复杂,赵进见王妃沉吟不语,躬身一揖告辞而去,霜华独自坐着时哭时笑,后悔没有仔细问他,后悔只顾收拾行礼没有让他抱着,后悔在府门外推开他......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全都化为无尽相思。

83、凤阳王的侧妃...

珍珠的女儿取名凤舞,小凤舞大眼睛翘鼻子小嘴巴,一过满月见了人就咧着嘴笑,月莲看着眼馋,老是冲着肚子说话,希望也能生个女儿,珍珠笑道:“自生下女儿,都没见刘姨娘露过面,听说在院子里气得直跳脚。这周姨娘眼看要回来了,二嫂若生了女儿,不怕她寻事吗?她可比刘姨娘有心计得多。”

月莲笑道:“管她呢,林媛生下了昭苏王的长子,她不知该多得意呢。”

霜华笑说:“那是外孙子,和孙子能一样吗?月莲要生了女儿,周姨娘饶不了你的。”

珍珠说道:“大嫂也逗我们,若不是有你撑腰,我们敢在她们面前造次吗?”

三人总是说说笑笑相互打趣,月莲和珍珠知道霜华想念冕儿,总是设法逗她开心,林逸也总过来央着霜华为他说亲,霜华笑道:“怕我没事做,给我找事不是?再等等吧,你的亲事可不好说,不只要母亲和你满意,你大哥也要满意,我也要满意,还得雪华满意......谁让那么多人都喜欢你呢?”

白日里弟妹妯娌陪着,还有四个丫鬟用心服侍,可夜里孤枕难眠,总是盼着天亮,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眼看半月过去,也不知林岐此刻身在何方,在忙些什么,可有危险,既是把暗卫都带了去,可知此行艰难。

眼看着窗口大树上的叶子变黄飘落,霜华拿出床头的书,里面夹着林岐在北阳郡山上为她采的红叶,红叶颜色有些发黑,上面的筋络清晰可变,伸手一碰有脆脆的响声,正笑着时,翠姨匆匆过来说府门外有传旨官等候,霜华忙忙换上诰服,过去扶了婆母,到了府门外时,林逸已然站在那儿候着,众人跪下山呼万岁,传旨官带来的兵丁闪开一个通道,一顶八抬大轿缓缓而来,传旨官高声宣读圣旨,大概是说册立独孤氏连翘公主为凤阳王凤林岐的侧妃云云......

众人惊愕中,几个宫女扶下一袭嫁衣的连翘公主,一位婆子扫一眼瞠目结舌的众人:“怎么?堂堂凤阳王府竟如此不懂规矩吗?”

霜华压下心头的烦乱,看了福伯一眼,福伯起身带着公主和一干随从经府门往堂屋而去,连翘公主在正位坐下,婆子说了声:“先行国礼再行家礼。”

连翘端坐着受了礼,大红盖头遮挡住她的视线,看不清凤阳王妃脸上的神情,想必不太好看吧,皇上头一次下了密旨,凤阳王毫无反应,她差点就绝望了,以为凤阳王真的敢对抗皇上,谁知皇上再下密旨,他就扛不住了,他支开王太妃和王妃,亲自将凤冕送进宫,连翘对他有些失望,更多的则是欢喜,既然这天下他怕的只有皇上,那么皇上的赐婚他定然不敢反抗,一失爱子二添侧妃,他和他的王妃还能恩爱如常吗?只要自己能进了凤阳王府,凭借身份和美貌,再略施小计,早晚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龙章凤姿的凤阳王早晚是自己的。

几个宫女扶起她,那婆子笑着问王太妃:“听说凤阳王府的规矩是,成亲先要拜宗祠......”

王太妃淡淡说道:“先拜宗祠不假,不过那是指正室,侧室姬妾是不许进宗祠的。”

婆子愣愣看着连翘公主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笑着在她耳边说道:“那公主先拜过王太妃和王妃吧。”

连翘咬了咬牙决意忍耐,小不忍乱大谋,拜她就拜她,凤阳王不在府中无法拜堂,既然不能进宗祠,只要拜了她我就算进了王府的门,霜华眼看她要拜下去,从烦乱中醒过神来,婆母刚刚的话为她增添了勇气,皇族公主又怎样?我一样要把你挡在门外,她冷冷说道:“王爷不在府中,此事臣妾一介女流无法做主,拜与不拜王爷回来再说。”

连翘僵立着,硬拜下去也太失身份,林逸一笑说道:“不过公主远道而来,小王代大哥做主,可在府中暂住。”

传旨官尴尬站着,迟疑问道:“敢问郡王,下官回去如何复旨?”

林逸微微笑道:“先去淮扬驿馆候着,待王爷回来再说,若是硬要离开,只怕你出不了淮扬城门。”

传旨官刚一迟疑,堂屋外有整齐的脚步声传来,隔着窗户看出去,一队兵丁围了上来,甲胄沉重刀枪明亮,他连忙一揖带着随从匆匆离去,堂屋中只剩连翘带来的几个宫女和那个婆子,宫女们有些惊慌,那个婆子也有些沉不住气,连翘心一横说道:“既如此,一切听从逸郡王安排。”

她那里知道凤阳王府好进不好出,从那日起,呆在王府角落的一个院子里,每日里吃的用的一样不缺,只是再没见过凤阳王府的人,那婆子试探着出去过几次,脚刚迈出院门,就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娘围上来,不冷不热说道:“凤阳王府占地数十里,小心出去找不着回来的路。”

婆子只好缩回脚去,连翘安心等了几日,终有些不耐烦,硬行出了院门,对那两个婆娘说道:“本宫要见凤阳王妃。”

两个婆娘漫不经心福了一福,一个走在她前头,一个跟在她身后,她的人一个不敢跟上来,她心中冷笑,为了恢复公主身份,我只身前往国都,在城里差点被人骗到青楼,不得已寻道荒山野岭,又险些葬身兽腹,难不成会怕你们两个身份低贱的奴婢?

她进了霜华院子,就看到霜华坐在暖阳中缝着一件小衣,笑吟吟说道:“王妃为凤冕缝的?凤冕还真是讨人喜爱,我不怎么喜欢孩子的,都喜欢逗着他玩儿。”

霜华的手顿了顿,抬头眯了一下眼睛,又低下头去看着小衣上的针脚,好半天没有说话,连翘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赌气般说道:“王妃就不怕......”

霜华一声轻笑:“我怕什么?公主金枝玉叶身份尊贵,不过也不能为所欲为,想要怎样说就是,休要拿小小孩子来要挟,免得为人所不齿。”

连翘被霜华一堵,格格笑道:“不齿又怎样?自古成王败寇,身在边陲小镇吃糠咽菜,一朝贵为公主安享荣华,人命由我不由天,哪来那么多道理可言?”

霜华笑笑:“公主想要怎样请直说。”

连翘的语声轻柔下来:“待王爷回来,王妃派人知会我一声就是。”

霜华点点头:“这个不用公主来说,圣旨是给林岐的,林岐自然会去给公主交待。”

连翘说声那就好,转身跟着两个婆娘走了,一路想着心思,凤冕进宫后,她打听到凤阳王离开淮扬,认为时机正好,红着脸跟麦宁说了心事,皇上此时却变了主意,因凤阳王世子已在宫中,足以压制凤阳王,堂堂皇族公主下嫁为侧妃,有失皇家体面,她听到皇上犹豫,心一横说本来是凤阳王在荒山野岭救了她,已与她有过肌肤之亲,她只是羞于启齿,皇上才下定决心,一是成全连翘心愿,二是在凤阳王身边安插一个皇家的眼线。

连翘在院子里耐着性子等待凤阳王归来,霜华眼看一月之期已到,思念之情越发炽烈,夜里彻夜难眠,一直等着门响,却总是失望,天亮时迷迷糊糊忽醒忽睡,听见吱呀一声,她懒懒说道:“绿梅,今日困倦得很,不要扰我。”

门又关上了,她打个哈欠翻身向里,床上挤进一个人来,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她欣喜得喊着林岐,转过身吻向他的眉眼他的唇,解了他的衣衫,双手一点点抚摸过他身子,看他身子微颤,唇舌卷住他厮磨轻咬吸吮,惹得他哑声低吟轻喘,欢快得快要窒息......

二人放纵着无尽缠绵,直到疲倦得再无一丝力气,相拥着昏睡过去,再醒来窗外已是黄昏,起来用了饭洗浴过就又厮缠在床上,丫鬟们偷笑着躲得远远的,窗外鼓敲子时,霜华趴在凤林岐怀中轻喘着:“林岐,我们说说话。”

凤林岐摇头笑道:“不想说,早上想说的,霜儿不让,这会儿被榨得说话力气都没了。”

霜华娇嗔道:“就是要榨干你,免得找你那侧妃去。”

凤林岐笑着抱住她:“霜儿想我了?”

霜华点点头带着哭腔:“快要想疯了,再不回来就找你去。”

凤林岐手臂紧了紧:“日后再不离开霜儿,过些日子把冕儿接回来,霜儿再为我生一大群儿女,我们一家人高高兴兴在一起。”

霜华笑着亲亲他:“那个侧妃怎么办?”

凤林岐瞅着她:“昨日,这会儿该说前日了,前日午后就回来了,已经见过传旨官,他已经回国都复旨去了。”

霜华噘着嘴说:“给她名分可以,林岐不能碰她,不,见都不能见。”

凤林岐捏捏她鼻子笑道:“真正是千古一妒妇,都依你。”

84、只求匹夫匹妇...

连翘在院子里盼啊盼,大概过了月余,终于有一日听到叩门声,跑到院子里又住了脚,转身回了屋里端坐着,果然进来的正是心里梦里的那个人,一身布衣不减其半分风华,他笑看着连翘,连翘低了头又抬起头,声音有些发颤:“你......来了?”

凤林岐点点头,冲她跪了下去,口中说道:“小民凤林岐拜见连翘公主。”

连翘唬得忙站起身去扶他:“王爷......王爷怎么能拜我?莫不是在戏耍我吗?”

凤林岐身子往后一撤,连翘的手僵在空中,凤林岐笑说道:“公主有所不知,皇上已恩准小民辞去王爵,我朝律法有云,匹夫匹妇,平民布衣是不得有侧室的,如今已没有凤阳王,能住在这府里的只有公主一人,小民今日就带着家人搬出,公主愿意住那个院子就住那个院子,眼前这个太小了,实在是委屈了公主。”

连翘公主呆怔着突然暴发出一声尖利的喊叫:“我不信,我不信,自古以来只有辞官的,辞去王爵闻所未闻,是夏霜华让你来糊弄我是不是?我又不是傻子,没有那么好骗。”

凤林岐淡淡一笑往门外而去,连翘追出去想要去抓他的衣袖却扑了空,霜华牵着凤冕的小手站在门外,笑吟吟看着凤林岐,也是一身布衣,凤林岐过去举起凤冕,凤冕骑在父亲肩膀上咯咯直笑,一家三口相依相偎远离了连翘的视线,连翘拔足狂奔追了过去,绕过一片小树林,发现偌大的凤阳王府已空空如也,又追出王府大门,只看见几辆满载的马车渐行渐远。

她瘫坐在府门外,她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拼命甩着头,一定是对他日思夜想,所以做了噩梦,一定是梦,这时远远来了一顶轿子,轿子停下走出一位官员,跪下说道:“下官乃淮扬府通判傅山,今受麦宁贵妃嘱托,照顾公主饮食起居,公主要不要住到行宫去?麦宁贵妃说待皇上消了气,就接公主回宫。”

连翘看着他:“待皇上消了气?本宫就这么被抛弃了都不生气,皇上又有什么好气的?好个夏霜华,想出这等计策赶我走,我偏不让你们称心,就在这里住着,就不信你们能一辈子不回来。”

她傲然起身挺直脊背扬起下巴往王府里而去,傅山在她身后喊道:“一应物事和服侍的下人即刻就来,公主请安心。”

他看着连翘的背影琢磨道,凤阳王真是非常人也,为了独宠王妃竟然出此下策,震动朝堂震惊世人,其实霜华知道时,也是万分的意外,直愣愣瞅着凤林岐,半天没有说话,待回过神来扑到他怀中哭道:“总是说让我放心,又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能放心吗?能吗?以为只能接受那个侧妃住在我们府里,又担心皇上拿冕儿迫着你与她同房,日夜忧心,你就不能早些告诉我吗?”

凤林岐笑道:“霜儿因为忧心,夜夜需索无度,我乐在其中,为何要早些说呢?”

霜华流着泪又忍不住笑,捶打着他的胸膛:“让你不说,让你不说......”

凤林岐揉着她头发:“冕儿进宫是为了伯阳,不说是因为无颜说,不管是儿子还是伯阳,护不住那个都是我无能,哪有脸说呢?这次不说只是想给霜儿一个惊喜,霜儿忍下万千无奈心酸要接纳连翘,我却名分都不会给她,这辈子只能有霜儿一个,名分上也是霜儿一个。”

凤林岐因冕儿进宫,到各处解散父亲旧部,过程异常艰难,欣喜若狂者有之,刀兵相向者有之,血溅当场者有之,以弑杀为代价,最终都拿了银两散去,这些自然不会让霜华知道,他本想交回兵符做一个闲散王爷,谁知回到淮扬,周庆在路上截下他,禀报了连翘公主的事,他捏碎了手里的茶杯,笑道:“也罢,什么王爵,鸡肋而已。”

就这样到了驿站找到宣旨官,宣旨官在不置信的惊愕中上了路,哪里还想到连翘公主的死活,皇上听到禀报当时就一声冷哼:“辞爵之事闻所未闻,何况是我朝一等一的勋爵,宣凤阳王进宫见驾。”

凤林岐进宫后交出兵符,皇上脸上喜色一闪而逝:“辞爵?你以为朕会怕天下悠悠众口,不敢准吗?”

凤林岐无奈道:“倒不是要为难皇上,只是皇上硬将公主塞给臣,臣不想要什么侧妃,思来想去只有此法。”

皇上怒道:“朕知道凤阳王风流放纵,可连翘是朕的堂妹,不能有了肌肤之亲就弃之不顾,总得给个交待。”

凤林岐愣了片刻呵呵笑道:“皇上这位堂妹还真是......”

遂将在北阳郡跳上树梢为霜华采摘红叶,无意之中见到连翘被捕兽夹夹到,本觉一位孤身女子现身深山事有蹊跷,不想多管闲事,可是霜华心软,非差人上山去救,岂料惹火上身。

皇上这才知道真相,从连翘想到行事乖戾的姑母若云公主,不由气恼心烦,思忖之下准了凤林岐的请辞,不想朝堂震动,几位重臣联名上奏,凤氏一族功在社稷,如此没了勋爵,难免让天下臣民寒心。皇上一言既出难以收回,看凤林逸性情随和才智平庸,不若其兄指点江山锋芒太露,一年后下旨封林逸为凤阳王,但府邸不改,依旧为昔时凤阳王府。

凤林岐揣度皇上心意,一则凤阳王从此为闲散王爷,对皇上再无威胁,二则为连翘公主找个退路,他和霜华一说,霜华靠在他怀中笑道:“那就看她的福分造化了,逸倒是既无王妃也无侧室。”

连翘在阔大的王府中寂寞无依,心里存着一丝渴盼,咬牙坚持着不想离去,灰心失望之时,忽然有一日府门打开,仆从下人们进进出出,搬着各色大小的箱子,她雀跃着穿了华美的衣裙,画了精致的妆容,迎到门口看到逸郡王一脸笑容扶着王太妃,逸郡王的孪生妹妹也在,还有一大堆她不认识的弟弟妹妹,只是不见凤阳王夫妇。

一年独守空闺寂寞等待,她再顾不上矜持,放□段微笑问道:“怎么不见王爷?”

珍珠眼珠一转,指着林逸道:“这不就是皇上新封的凤阳王吗?”

连翘错愕着,宣来傅山细问,才知道事情前因后果,心中愤恨苦涩嫉妒失落滋味复杂,几日后忽然面现喜色,真乃天无绝人之路,夜里命人请来林逸,林逸应邀而来,进门就见灯下一位美人,身披薄纱纤体毕现,含羞带怯望着他,林逸背过身笑道:“公主未免太不自重,有失皇家体面。”

连翘甜甜说道:“我是皇封的凤阳王侧妃,王爷不是皇封的凤阳王吗?那我就是王爷的人。”

林逸一笑说道:“此凤阳王非彼凤阳王,公主的那个凤阳王再不会回来,公主还是求着皇上和贵妃,为公主再觅良缘,何苦执着若此?”

连翘一声冷笑:“本宫就是执意如此,什么再觅良缘,凤林岐就是本宫的良缘,实话告诉你,本宫原想与你生了孩子后,再伺机靠近他,既然你不知好歹,慢走不送。”

林逸摇头一笑:“那公主好自为之。”

从此以后,林逸并没有限制连翘行踪,她却甘愿幽闭在凤阳王府一个僻静的院落中,想去找凤林岐无从找起,初始麦宁贵妃尚常常差人探望,问连翘有何需要,连翘每次的回答都一样,找到凤林岐,麦宁和皇上渐渐失望,也就由着她去。

光阴荏苒中,忽一日连翘对着菱花镜,看到鬓边添了银丝,算来堪堪八年有余,八年来时时睁大眼睛,从未见凤林岐和霜华回来过,王太妃每年六月到九月住到普陀山,她也曾怀疑他们夫妇在那里,偷偷跟着去过,却是踪影未见。

在无望的思念中憔悴了容颜添了白头,到最后恍惚着他的面容已模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等,在等什么,只是执着得等啊等......

凤林岐和霜华确实住在普陀山,只不过他们隐居在桃花岛,林逸带着阖府回到淮扬时,霜华的腹部又微微隆起,小凤冕跑过来一头撞开凤林岐,两只小手在娘亲肚子上摸来摸去,凤林岐忍无可忍,过去推开他,他又撞开他,父子两个争来争去,凤林岐急中生智拿出凤冕最爱吃的芝麻糖,摸摸他脑袋哄道:“乖冕儿,爹爹和娘亲商量些事,你到外面吃芝麻糖,顺便看着不许人来偷听。”

凤冕拿着芝麻糖,在房子前忠于职守守护着,霜华在屋中看着凤林岐笑,凤林岐解开她衣襟,吸吮这她的乳头,哑声说:“小捣蛋打发出去了,霜儿,好霜儿,我们......”

霜华骑在他腰间,阳光透进窗棂洒在她滑腻丰腴的身子上,莹润瓷白得挠着凤林岐的心勾着他的魂,他缓缓得触碰着她探究着她,惹得她娇吟轻喘央求不止,门外小凤冕一本正经告诉前来的两对夫妇:“爹爹和娘亲在商量要事,你们改日再来。”

宁远和静以携着各自娘子的手说:“那好,我们也回去商量一下要事再来。”

后来凤冕再想吃芝麻糖的时候,就会认真得对凤林岐和霜华说道:“爹娘,你们都两日没商量要事了,今日可商量吗?”

霜华脸一红,凤林岐就哈哈大笑着拿出一块芝麻糖......

作者有话要说:文要结局了,想问问亲们,是来个华丽丽的万字大结局?还是分开成三章,结局一结局二结局三?

85、相爱相知相惜(结局)...

霜华第二胎生下女儿,抱过来一看欣然而笑,女儿象极林岐,眼角眉梢都是他的影子,凤林岐只看一眼粉嫩嫩的女儿,就疼在了心坎里,冕儿刚生下来时,全身紫红紫红的一点儿不好看,壮实有力哭声嘹亮震动屋瓦,女儿就不一样,眉清目秀玲珑娇弱惹人怜爱,哭声细细的让人听了心疼不已,他把女儿放在手掌心看着看着,着了魔一般舍不得放下。

凤冕此时已过三岁,挤进人群走到父亲跟前踮着脚尖抻着脖子,凤林岐笑着弯下腰给他看,霜华听水柔说过,她生下芳菲的弟弟时,芳菲见全家人围着弟弟转,嫉妒得偷偷掐过弟弟几次,她怕冕儿也对妹妹下手,忙出声阻止,凤冕的手已伸了出来,霜华心里一揪,就看凤冕轻轻摸了摸妹妹的脸,又凑过去亲了一下,笑嘻嘻说道:“比小猫小狗还可爱,她叫什么名字?”

霜华笑道:“妹妹叫凤音,冕儿是哥哥,要疼爱妹妹让着妹妹知道吗?”

凤冕郑重点了点头,从此以后真的处处让着凤音宠着凤音,凤音在爹爹和哥哥的万般呵宠下长大,霜华担心女儿被宠坏,对凤音一直很严厉,道义伦理言行举止衣饰穿戴都一一训诫,凤音长大后,容貌绝伦衣饰得体举止高贵,惹得多少王孙公子世家子弟追逐不已,凤林岐和凤冕自然是哪个也看不上,包括俊美无俦温文有礼的小皇子,都觉得配不上凤音。

凤音快到满月时,岛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家人跪倒迎接,皇上温言说免了,进了凤林岐书房单独和他说话,站在窗口看着海浪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笑道:“你倒是会享受,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凤林岐也笑:“小民如此是为了让皇上放心。”

皇上正色道:“卫相年迈,朕的朝堂上需要一位文韬武略的右丞相,林岐是不是可以......”

凤林岐连忙说:“小民如今守着妻儿悠闲自在,我朝人才辈出,皇上还是另选他人吧。”

皇上挑了挑眉,和凤林岐出了书房,笑看着霜华抱着女儿,在沙滩上和儿子砌一座城池,笑声清脆容颜如花,不知为何想到两个儿子和麦宁,这样发自心底的笑容,他从未在麦宁脸上见过,不由黯然皱眉,走过去笑问霜华:“朕特来请林岐出任右丞相,霜华意下如何?”

霜华手下未停,莞尔一笑说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皇上摇摇头转身上船而去,回宫后封麦宁为皇后,再次大赦天下。

夜里看着一双儿女睡下,霜华笑着靠在凤林岐怀中和他商量:“林羽嫁了左相之子胥之冲,母亲前几日来信说小夫妻挺和睦的,我也就放心了,只是林逸这亲事,他眼看快二十了,实在想不出合适的来,总觉得谁都配不上他。”

凤林岐抚着她长发直笑:“林逸这小子傻乎乎的,也就我们两个把他看得天上少有地下无的。”

霜华扭过身子说:“要不这样,给雪华写封信,她了解林逸的性子,也挂心着林逸的事,让她在南阳郡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凤林岐摁她躺下:“明日我来写就是,还在坐月子呢,乖乖躺下睡觉。”

雪华此时已是容安的郡王妃,婆母虽性子严苛挑剔,却挑不出雪华的不好来,她容貌美丽气韵婉然,脸上总带着纯净明亮的笑容,孝顺公婆呵护小姑,对人诚心以待,南阳王府上下都喜欢她,容嫣更是总腻着她,南阳王妃自知道凤林岐的事,在容安劝说下也不再逼迫女儿进宫,容嫣却一心以为是她和林逸订了亲,只是羞于提起。

容安近日奉旨抗击倭寇,总是早出晚归,这日亲自询问俘虏时,冷不防俘虏拔出匕首,他躲避不及手臂上被刺了一刀,让郎中包扎好换了外袍回到府中,岂料雪华心细如发,问他怎么换了衣服,他笑说不小心弄湿了,就换了一件,雪华忙解开他衣衫笑说:“衣服湿了,就要里外都换,只换外面的再染了风寒。”

解开后一眼瞧见他肩膀上包扎的白布,上面血迹隐隐,心疼得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容安轻叹一声笑说:“就知道你看见准得哭,才换了的,挨了一刀身上疼,你这一哭,我连着心里也疼。”

雪华止了眼泪,拿出月郡主送的药,为他换上重新包扎过,仔仔细细叮嘱他要小心从事不可大意,足说了一个时辰,容安央求道:“雪儿,我日后小心就是,让我睡吧,实在是累了。”

雪华这才停了絮叨,抓过他手贴在腹部笑说道:“为了我肚子里的宝宝,安安也得小心。”

容安一愣支起身亲了亲她脸问道:“可找郎中诊过脉了吗?”

雪花红着脸说:“这个月奎水之期已过十多日,估计是有了,只是在母亲面前开不了口。安安怎么不高兴似的?”

容安是不太高兴,他十二分的紧张,雪华虽医好了,他心里一直认为她是孩子,不只心性,还担心她身子太过柔弱,沉吟片刻说道:“母亲不知道也好,雪儿,我们这辈子就不要孩子了吧?生孩子很危险的,我怕你吃不消。”

雪华噘嘴说道:“哪里话?我最喜欢孩子了,不让我要,不如杀了我算了。”

容安只得依着她,他是万事都依着她的,成亲那夜,他拼命忍着欲念不敢去碰雪华,怕她会疼会哭,和衣躺在雪华身旁,紧闭双眼假装睡着,雪华听阿姐说过成亲夜里会做什么,见容安不动也不碰她,伤心之下泪流不已,容安听见她的抽泣声忙支起身去看,问她怎么哭了,雪华靠在他怀中说:“容哥哥一定是不喜欢我,要是喜欢我,怎么没做阿姐说的事,阿姐说成亲都要做的。”